[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3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3
       
第467章 泰山悲歌(下)

    張嘉師對於項羽的這種安排,不得不佩服對方,因為要是對方真的打算使用那種活人煉屍術,張嘉師還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他這樣做。

    但是這不代表張嘉師會就這樣手下留情。因為對於他來說,他跟項羽之間,這是最後一次作戰了。

    項羽沒有能夠扭轉這種絕境的手段,或者是說,他還沒有瘋狂到讓所有人一起陪葬的想法。所以張嘉師心中還是有些內疚的,畢竟這麼一個情況對於他而言,一切也許在項羽放棄了最後的「手段」之餘,也結束了自己的反敗為勝的最後「機會」。

    張嘉師在自己的內心當中對項羽能夠做出的保障,那就是儘可能照顧好他的女兒,以及讓他跟景氏合葬在一起的願望,得到滿足。

    張嘉師想到這裡,看著面前的李信以及彭越等人,說出了一句話:「開始吧,讓天下再次回歸到平和安定當中。」

    「喏!!!」

    以李信為首的張嘉師麾下武官們,全部都對張嘉師抱拳作揖之後,離開了營帳,開始履行屬於他們的任務。

    ……

    張嘉師麾下大軍在聚集了彭越麾下的一部分騎士以及輕車士部隊之後,兵力數量達到四萬人。

    這些騎士以及輕車士,並不完全是彭越麾下的巴郡部隊,相反,這一支部隊是韓信等人抽調麾下的騎士以及輕車士集中在彭越手中,讓他率領這些部隊與張嘉師匯合。

    但是張嘉師麾下部隊能夠在泰山地區發揮出自己相應戰鬥力的兵力不多。尤其是以輕車士以及騎士部隊為首的相應兵種,更多也就是在這片地區搖旗吶喊的角色。畢竟泰山的山道雖然不算是很陡峭,因為在始皇帝封禪泰山的時候,就曾經對泰山的上山道路進行相應的修整。

    但是這種修整還是很難讓這些騎士以及輕車士部隊發揮出自己相應的戰鬥力,除非張嘉師願意讓自己的這些機動兵力離開自己的座駕,作為一個步兵進行作戰。

    當然,張嘉師自然不會做這種怎麼看都很愚蠢的安排,因為就算是他麾下的兵力約莫過半都無法在山地當中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戰鬥力。

    但是不要說張嘉師麾下有超過一半的兵力是步兵部隊,光是他調動四分之一,也就是五六千人左右的步兵部隊登山,張嘉師認為他想輸都難。

    只不過為了真的避免自己會出現意外,或者是讓項羽找到機會逃跑,張嘉師還是聽從了李信的建議,下令一萬人左右的步兵部隊從泰山的幾處通道進入泰山地區。

    張嘉師有些疑惑的地方,是彭越居然也希望他率領一支步兵部隊加入到作戰當中。張嘉師也不是吝嗇自己麾下主力部隊的指揮權,而是很奇怪彭越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張嘉師不否認彭越很有可能有一種趁機落井下石以及「搶人頭」的可能性,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彭越的這種做法對於他而言也不算是一種壞事。若是張嘉師將彭越的做法稍加宣傳,恐怕日後彭越就算是有其他異心,他自己都得掂量一下自己還會不會有相應的人員跟隨。

    畢竟這種情況在現在雖然不是飽受詬病,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彭越既然打算讓自己參與到這一次的最後之戰當中,那麼很多人就會認為彭越有些刻薄寡恩,若是他在日後因為自己的野心而在此背叛他以及大秦帝國,那麼對於彭越而言,他的名聲恐怕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再者,張嘉師可不會讓彭越過得太過舒心,或者是說他本來也就打算讓彭越在上郡發揮自己的作用,彭越在上郡可不比他的故鄉以及老巢魏國故地,彭越打算依靠上郡做些喜聞樂見的事情,恐怕最後也就只有當叛國賊的一條出路。

    若是如此,恐怕還沒有等彭越真的做些什麼,他麾下的官兵就有可能將對方宰了。

    而張嘉師也沒有打算讓彭越帶領大部分巴郡郡兵部隊前往北地郡,但是還是會允許彭越帶領五千人左右前往上郡一帶。

    這雖然也有一點防備彭越的想法,但是更多的張嘉師也是擔心巴郡的官兵會不會因為突然來到一個比較嚴寒的地區而變得水土不服,失去自己相應的戰鬥力,也是張嘉師的一個考慮。

    但是麼,彭越提出了自己想要率軍登上泰山,張嘉師自然不會就這樣直接答應對方,在看著彭越一會兒之後,張嘉師才假裝經過詳細思考之後才對彭越說道:「既然彭郡尉有此等為國分憂的想法,那麼孤任命彭郡尉暫時指揮兩千官兵,從泰山西面的一條道路上登上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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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之稱最早見於《詩經》,「泰」意為極大、通暢、安寧。《五經通義》云:「宗,長也,言為群岳之長」。

    而關於泰山的典故以及相應描述很多,比如說:

    道教五行學說:泰山統管人間官職升降與人間生死!如宋代前叫泰山府君祭!道教36洞天列第二洞天泰山洞天!佛教24天位中一天:東嶽大帝泰山神!佛教地域學說中稱:十殿閻羅泰山王,第五殿泰山王董!

    泰山以先秦72位祖先君王,秦統一以來12位皇帝舉行泰山封禪祭拜大典,以歷朝有94代帝王各種級別參拜,在某個意義上,確實為國之首山。

    這種緣由能夠追溯到盤古開天闢地的神話,盤古在神話當中造就了世界,後人尊其為人類的祖先,他的頭部變成了泰山。所以,泰山就被稱為至高無上的「天下第一山「,成了五嶽之首。

    在張嘉師的原來所在的世界,凡是爬泰山的人,不論內客還是外賓,沒有不拜見泰山奶奶——碧霞元君的。有的慷慨解囊,施捨錢鈔;有的虔誠叩首,五體投地。據說,碧霞元君能為眾生賜福,消病去災,所以泰山的香火至今繚繞不絕。

    至於碧霞元君的起源,現在史學界認為其源起於泰山南部大汶口文化時的母系氏族社會得早期女首領;也有認為是女媧和早期中原女首領的演變融合統一,但不能確定碧霞元君是一人。碧霞元君的原型,只能說是先祖母系的偉大人物的融合祭拜。

    泰山還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泰山石敢當,「石敢當」的文字記載,最早見於西漢史游的《急就章》:「師猛虎,石敢當,所不侵,龍未央」。其本義就是:靈石可以抵擋一切。

    在明代以後,隨著泰山信仰的發展,在各地石敢當的石刻中,有的加上了「泰山」二字。在傳播中,石敢當和泰山石敢當同時存在。同時,還有一些其他字樣的石刻,如「石將軍」「石大夫」等,清代、民國年間以及當代,則以「泰山石敢當」為主。石敢當習俗,歷經各代,達於今日。清代以來,在泰山周邊還出現了祭祀石敢當的廟宇——石大夫廟,同時存在廟會「石大夫會」,還有以石敢當為題材製作年畫的。

    石敢當習俗經歷了「石敢當」到「泰山石敢當」的發展,除了西藏和新疆,泰山石敢當習俗遍佈全國各地,並且流傳到東南亞各國以及朝鮮、日本、韓國、歐洲和美國的唐人街。它的職能也經歷了從最早的「鎮宅」到「化煞」再到「治箔,門神,闢邪,防風」等的轉變。

    ……

    泰山的範圍總括起來很大,但是項羽在這麼一個時候只能夠憑藉麾下不到四百人,死死地控制住泰山的主峰。

    而根據細作的查探,項羽將這四百人左右的兵力主要集中在秦御道上,而這一條秦御道,換一個名字就是後世的登封御道。

    後世的登封御道,主要是指從岱廟-一天門-孔子登臨處-紅門-中天門-南天門-玉皇頂這一條路線。

    這一條秦御道的很多景點,擺在現在而言就是扯談。

    但是作為整個泰山地區最難防禦的地方,項羽將自己的防禦重心放在秦御道附近,也不算是一種錯誤。

    而作為應對的是,在李信的安排當中,秦御道的進攻兵力也達到三千人左右。

    當然,這次李信還不僅僅安排了從秦御道進行攻擊項羽殘部的方向,在李信的安排當中,張嘉師發現後世的幾條旅遊線路似乎也被李信作為進攻路線。

    而跟秦御道的情況一樣,這些路線擺在眼下而言,能夠作為景點的說法基本屬於扯談。

    而這幾條與後世旅遊路線似乎有些關係線路則是:天外村(天地廣場)-環山路-竹林寺-黃溪河水庫-中天門-南天門-玉皇頂;桃花源入口-環山公路-彩石溪-赤磷魚保護區-桃花源索道-南天門-玉皇頂;天燭峰-印象泰山(封禪大典表演場)-鯉魚背-大小天燭峰-石河-堯觀頂-北天門-日觀峰-玉皇頂。

    事實上這幾條道路擺在眼下而言,更多的也就是一條有些人煙的路徑而已,畢竟這些線路主要還是要經過幾千年的開發發展才有張嘉師原來的世界的規模。

    ……

    在李信的安排當中,他率領的部隊主攻秦御道,而彭越則是率領兩千兵馬,從後世的索道附近地區發起攻勢。

    張武則是從泰山東北面的天池峰一帶進攻泰山。

    最後則是由一個叫朱奐的秦軍校尉率領一千五百兵力從泰山北面的山道上山。

    在這麼一戰之前,誰都沒有想到結果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但是不管如何,在陸續率領部隊前往自己的進攻出發點之後,在相互之間的斥候聯繫下,張嘉師麾下的秦軍部隊,於公元前202年10月13日這一天,對泰山上的項羽殘部發起了最後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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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面陣型指揮部隊緩緩前進的李信,抬頭看了一眼高聳的泰山,他就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上次始皇帝封禪泰山的時候,李信並沒有隨行,但是他在那一個刻石書上,也有著自己的名字。

    這麼一個情況對於李信而言,也算是一種榮耀加身。

    畢竟這也代表著始皇帝嬴政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認可了他對大秦帝國的功績。

    但是幾年之後,李信真的到來了泰山腳下,卻發現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因為這麼幾年的時間,無論是始皇帝嬴政亦或者是二世皇帝嬴胡亥,兩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當初的趙高以及李斯等人,也許早已經變成了一具白骨。

    李信並不知道的事情是,張嘉師殺死了趙高。所以他現在也無法確定這個禍亂大秦帝國之輩的死活。

    但是對於李信而言,很多事情還沒有結束,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繼續活下去,也許也就能夠見識到更多的東西。

    他默默地看著不斷向秦御道前進的麾下官兵,他沒有想到的是,項羽在秦御道佈置的兵力,以及抵擋力度確實是非常高。

    ……

    而朱奐則是在率領部隊出發一段時間之後,驚愕的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他這次前往的進軍路線,居然沒有能夠直接前進的手段,因為一些普通的黔首也許能夠憑藉鉤索等物品,通過這種很多地方都算陡峭的位置。

    但是對於這麼一種情況,朱奐在稍微嘗試幾次,都無法讓身負重甲的官兵通過鉤索攀爬上山,最後朱奐只能夠放棄這樣的行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條道路安排,也許並沒有想過眼下這麼一種情況。

    而朱奐只能夠在心中暗嘆一聲他的運氣不好。

    ……

    張武麾下的秦軍官兵從泰山主峰的東北面的天池峰前往泰山主峰。

    但是在這一路上,張武並沒有遭受到太大的阻攔,而主要阻擋張武前進的因素,是這個地方相對比較密集的樹林。

    張武也不由自主的哀嘆一聲,自己怎麼會被攤上這種事兒。不過他也慶幸一個情況,若非張嘉師對他確實是青眼有加,李信也不會讓他這個騎士指揮官參加這種行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3
第468章 第一五一張 項羽終曲(上)

    沿著後世索道下方行軍的彭越所部,雖然也不算是很通順,但是比起不得不尋求另外一條行軍路線的朱奐以及推進速度緩慢的張武所部而言,也算是能夠在預定時間內趕到自己的作戰位置。

    而在其他三路秦軍官兵還在趕路的時候,李信親自率領的三千步兵,沿著秦御道向泰山主峰進發,先頭部隊的五百人在泰山主峰的山腳,遇到的是五十人左右的楚軍殘部的阻擋。

    ……

    項羽麾下殘部人數隻有四百餘人,在這種人數差距太大的情況下,項羽最後只能夠扼守最為易攻難守的秦御道,抵擋秦軍部隊的攻勢。

    這個想法固然是很好,只不過對於項羽自己而言,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安排能不能夠支撐一兩天,說不定在這一天傍晚的時候,他也將會面對自己最後的結局。

    對於項羽而言,他很清楚自己的結局已經在自己困守泰山這個死地就已經注定了。但是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王者,作為一個勇武著名的人,自己就這樣投降的話,反而是會讓他自己都覺得他自己無法接受這麼一個事情。

    對於項羽自己的內心所想,這個世界上只有戰死的項籍,而沒有投降的楚王。

    而在泰山主峰上看著山腳下方的秦軍官兵緩緩前進的隊列,項羽不知道他這麼一個結果到底算不算好事,但是無論如何,自己現在也算是毫無牽掛了,那麼就讓他作為一個戰士,選擇他所喜歡的結果吧。

    作為一個戰士,死在戰場上那才叫死得其所。

    ……

    而項羽麾下的這四百多殘餘的騎士,或者是說下馬步兵部隊,是項羽最後的一支軍隊,也是對項羽來說最為忠誠的戰士。

    要不是因為他們對項羽忠心耿耿,恐怕他們基本都會像其他逃散的袍澤那樣,趁機離開項羽的身邊,而不是給項羽陪葬。

    他們當中也不缺乏心思靈活之輩,在上次項羽突襲張嘉師的中央軍團慘敗之後,他們就很清楚項楚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但是他們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而是繼續為項羽效命,因為他們認定了項羽是他們的君主,是他們最為信服的人。

    在他們當中,主要是來自兩個地方的人員。一個是項氏一族的一些遠支子弟,另外一個則是在項梁起兵會稽的時候就跟隨項梁叔侄作戰的老兵。

    而其他的少部分人則是在項梁攻下彭城之後就對跟隨項梁叔侄作戰的人員。

    這些人對於項羽的忠心,甚至是讓張嘉師在內的人都比較感慨,但是他們的忠心在很多方面而言,固然是讓人感動,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些人不可能收為己有,也不能夠好好的做一個普通人,為大秦帝國的恢復甚至是發展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些不添亂都不太可能的人,還是死了為好。畢竟張嘉師可不想因為這些人的存在,而被他們間接影響到自己作為一個指導者而制定的治理楚地方案。

    而李信他們很清楚張嘉師的心思,儘管他們也認為這些繼續跟隨項羽的楚軍殘部官兵的忠誠,確實是讓他們都覺得很難得,但是對於這些楚軍官兵而言,他們也就是只有一條道路可言,那就是為即將湮滅在歷史當中的項楚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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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人對五十人,怎麼看都是一個很懸殊的人數比例,而且從雙方之間的戰鬥力差距而言,楚軍官兵也不佔據這方面的因素,相反,因為這些楚軍官兵很多時候都只能夠是作為騎兵作戰,在失去了自己的坐騎之後,這些楚軍官兵的戰鬥力自然是要大打折扣。

    五百秦軍官兵組成了十幾個小型戰陣,緩緩向前推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說秦御道是經過相應的修整來滿足始皇帝嬴政封禪泰山的一個工程,但是泰山的相應先天限制,讓秦御道不可能有太過於寬敞的戰場寬度。

    一個方陣的前方,也就是有二十人左右的秦軍步兵,而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分成兩派的弓弩手以及少數攜帶更多箭鏃的輜重士兵。

    所以在雙方之間一開始接觸的時候,前排秦軍方陣的弓弩手被居高臨下射擊的楚軍弓弩手射傷幾個人。

    但是這麼一點人的傷亡,對於整體的戰局改變影響不大。

    在幾個傷員被後面的官兵拖曳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之後,後面的方陣的弓弩手迅速添補上相應的缺口。

    而在前方幾個方陣的秦軍屯長或者是什長的命令下,一百多個秦軍弓弩手迅速對山上射擊的楚軍弓弩手進行反擊。

    雙方之間的弓弩質量差距很大,而且在人數上的相應劣勢,讓楚軍弓弩手很快被山下緩緩推進的秦軍官兵當中的弓弩手發射的箭鏃所壓制。

    而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楚軍弓箭手不得不冒著被射中的危險,拚命對秦軍方陣進行射擊,他們當中很多人已經沒有辦法用比較精確的瞄準來射擊秦軍官兵,因為這些楚軍官兵一旦「浪費」一定的時間對秦軍官兵進行瞄準,那麼下一刻還沒有等他們將手中弓弩的箭鏃發射出去,就反而會被山下射上來的箭鏃射傷甚至是射殺。

    而這五十人的楚軍官兵,堅持不到一刻鐘,就付出了將近三十人的傷亡代價。而他們的成功最多也就是射傷了十幾個秦軍弓弩手,但是對於阻擋秦軍官兵繼續沿著秦御道上山的相應想法,卻等於沒有效果。因為山下的秦軍部隊,推進速度依舊比較快,他們傷亡的二十多個袍澤,在某個意義上也算是白白負傷甚至是白死在秦軍弓弩手射出的箭鏃之下。

    而雙方在位於泰山高度約莫一百米左右的秦御道位置,發生接觸作戰。

    楚軍官兵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些秦軍步兵部隊在步戰方面的戰鬥力可不是他們這些下馬步兵能夠比擬的。

    很多人拿著自己握持的長鈹或者是矛戈之類的長兵器,衝向了秦軍方陣,他們當中也有不少中低級職業者,但是他們很無奈的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他們手中的兵器很難有效刺穿甚至是破壞掉前方秦軍重步兵的鐵盾。

    這個並不是說這些心中很多都有些失神的楚軍官兵,自己的作戰方式錯誤,更加不是這些秦軍官兵的裝備真的精良到這個地步。而是因為很多方面的因素影響,這些楚軍官兵的戰鬥力被削弱很多。

    或者是說,他們這些官兵經歷過相應的事情,比如說長時間作戰沒有得到相應的休整機會,以及他們的身體已經相當虛弱等等。

    要是讓這些楚軍官兵發揮出自己本身的作戰能力,最前面的小方陣當中的秦軍官兵恐怕要付出很大的傷亡,甚至是有可能會被這些楚軍官兵擋住。

    但是這些秦軍重步兵部隊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很多秦軍官兵在發現了這些楚軍官兵基本無法擊穿甚至是破壞掉他們握持在手中的鐵盾之後,就迅速的反應過來。

    很多人趁著這些楚軍官兵還沒有及時收回自己的武器,進行下一次攻擊的同時,將自己早已經準備就緒的中柄偃月刀的刀尖捅出去。

    幾個沒有反應過來的楚軍官兵不可置信的看著迅速鑽進他們身體的刀身,他們感受到的是一股他們之前也沒有幾個人體會過的劇痛,從他們的胸膛位置或者是腹部逐漸蔓延到全身。

    他們身軀當中所包含的力氣以及體力,似乎伴隨著這些秦軍重步兵將自己手中的偃月刀收回來,以及他們的傷口噴濺出鮮血,而迅速的離他們身軀,流逝在天地之間。

    這些楚軍官兵,也有幾個不怕死的悍勇之輩。

    他們在自己的身軀被刀尖捅入之後,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強忍著劇痛,將刀身死死的抓住。

    他們這樣做,主要是為了讓其他人有對這些秦軍重步兵攻擊的機會。

    只不過,若是論及平均的配合作戰能力,他們這些騎士相互之間的配合,還是遠遠不如這些秦軍官兵。

    還沒有等殘餘的幾個楚軍官兵反應過來,那些被抓住偃月刀刀身的秦軍官兵身邊的袍澤,只要不是沒有將自己的武器攻擊對方,在知道了這麼一個情況之後,往往會直接用自己的武器劈砍這些楚軍官兵的頭部或者是身軀。

    幾個負傷的楚軍官兵,看到的是其他的敵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向他們揮舞兵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往往會被偃月刀劈飛了自己的首級。

    在不到兩分鐘的近接作戰當中,最後一個楚軍什長,死在了幾個秦軍重步兵的亂刀之下,宣告著他們這一道防禦線被上山的秦軍步兵部隊突破。

    ……

    但是,接下來的作戰可沒有這麼順當了,因為在這些秦軍步兵逐漸向上山前進的時候,不時被上山滾落下來的石頭以及檑木壓傷甚至是被砸死。

    這種在泰山上能夠就地取材的防禦物品,確實是能夠給予進攻的秦軍部隊帶來一定的麻煩,尤其是那種僅僅是截取了枝葉的樹木主幹,更加是讓秦軍重步兵的盾牌都不會有什麼阻擋的效果。

    不少受傷的秦軍重步兵只能夠等待著後面的官兵在相對比較安全的情況下,搬走壓在他們身上的檑木,才能夠被人救出來運送到山下進行緊急救治。

    而這一個情況則是讓山上的楚軍官兵不禁士氣提高不少。

    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自己準備的檑木太少了點。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他們準備的幾百根檑木就已經消耗得乾乾淨淨。

    這一種情況讓他們不禁錯愕了一小會,但是很多人都想到了他們缺少這種防禦物品的主要關鍵,那就是這些檑木的準備時間段,以及他們手中也缺乏相應的器械。很多楚軍官兵甚至是只能夠使用自己的武器,比如說刀劍來劈砍樹木。

    這種情況不光是效率比較低下,甚至是會讓自己武器的鋒銳度磨損很嚴重。

    甚至是有一部分官兵在用刀劍劈砍樹木的時候,刀劍因為磨損太嚴重而直接被樹木的主幹夾住而斷裂,甚至是直接崩斷,

    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很多楚軍官兵就算是想要製作更多的檑木,都因為自己手中的武器斷裂而不得不改為搬遷石塊來作為防禦武器。

    但是與檑木這種連重步兵基本都難以防禦的物品相比,秦軍重步兵很少會被山上砸下來的石塊砸死。因為從山上砸下來的石塊,要麼太小而能夠用盾牌抵擋住,要麼則是因為太大,而在滾動下來的時候在秦御道的道路上停下來。

    而與之相對的是秦軍官兵的進攻速度確實是因為楚軍的檑木以及落石而下降不少,但是秦軍的弓弩手部隊,在付出了不少傷亡之餘,也殺傷了不少在高處拋擲石塊的楚軍官兵。

    雙方之間的人數差距太大,秦軍官兵負傷甚至是戰死,都能夠迅速有人填補相應的缺口位置。但是對於楚軍官兵而言,他們死一個人就少一個人,而且在傷亡相當慘重的情況下,再也沒有相應的人員進行補充。

    所以很快的,在天色微微昏黃的時候,楚軍官兵的好幾道防禦體系接連被上山的秦軍官兵突破,雙方一旦進行短兵相接,那麼對於楚軍而言,則是更加難以接受的事情。因為雙方之間的近接戰能力差距太大。

    假如在拉開距離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夠堅持不少時間,但是一旦被秦軍重步兵迫近而進行近接戰,那麼對於這些楚軍官兵,往往就只有抵擋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戰死在泰山上的這麼一個結果。

    ……

    時間逐漸的流逝,而秦軍官兵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終於來到了比較接近山頂的秦御道位置。

    而前方的秦軍方陣,都不知道已經第幾批被替換,就算是這些官兵沒有受傷,早也就因為體力消耗太大而被替換。

    而在現在最前方的秦軍官兵面前,是手中拿著一桿雙月大戟的項羽,以及最後殘存的二十多個楚軍官兵……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3
第469章 項羽終曲(下)

    項羽看著越來越多上山的秦軍官兵,嘴角露出一抹更像是自嘲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被困守在泰山主峰之後,就知道自己將會面對這麼一個結局,而對於他而言,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麼一個結局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不過不管如何,他現在也算是了無牽掛了,所以他輕輕的站起來,看著面前秦軍官兵,揚聲說道:「若是你們能夠取下孤的首級,換取自身的富貴榮華,孤自當成全你們。」

    只不過還沒有等這些秦軍官兵有什麼反應,下一刻項羽則是微微一笑:「這麼一個事情,自當是讓你們來自己拿取才行。讓我……」

    項羽說道這裡,輕輕的挑起自己的雙月大戟,然後接著說下去:「看看張嘉師麾下的勇士們的悍勇。他確實是更加值得坐擁這個天下,但是孤不會如此認為,因為天下的英雄之首,非孤莫屬!!!」

    項羽的話,讓很多秦軍官兵都不禁微微一愣,因為項羽的聲音很大,甚至是後續還在山腰的彭越部隊,同樣也聽到了項羽的話。

    ……

    聽到了項羽的這句話的人當中,李信的表情很是平靜,他很清楚項羽這是打算讓自己作為一個勇士而死去,但是他沒有將張嘉師交代過的那件事情吩咐下去,那就是如無必要前往不要讓官兵在近戰上面對項羽,因為這是一種很愚蠢的事情。

    張嘉師身邊的高手不多,就算是算上馭勇以及張嘉師兩人,包括李信在內的頂級高手不足五人。

    雖然說次一等的高手,在秦軍官兵當中也不乏這種人員,但是張嘉師很清楚,在實力差距太大的情況下,這些次一等的高手們面對項羽,也許也不過是比起普通人更強一些。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李信自然很清楚張嘉師的叮囑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李信依舊是不為所動,因為他打算利用這次機會來威懾那些對大秦帝國依舊是心有異想的不軌之徒。

    想要做到這一點,自然不是讓項羽乖乖的奉上自己的首級,而是用一些官兵的生命來換取項羽這個武勇天下第一的楚霸王的首級。

    這也是李信將張嘉師的叮囑隱瞞起來的最重要原因,因為對於李信而言,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比起項羽戰死更能夠威懾那些不軌之徒。

    這麼一來會搭上不少秦軍官兵的性命,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若是項羽力戰被殺,也許死的人會多了些,但是更多的對於大部分秦軍官兵而言,那就是讓他們認識到哪怕是堪稱為武神的項羽,真正面對秦軍戰陣的時候,對方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實際上無法扭轉戰局。

    這麼一來,張嘉師很有可能會責備他,但是為了消除在鉅鹿之戰當中的一些影響,李信只能夠把心一橫。

    他默默到抬起頭,喃喃說道:「請不要怪我,這也是讓更多人在日後可能爆發的大戰當中,會影響到更多人生死的事情。但是你們假如要怨恨的話,那麼就全部歸咎在我的身上吧。」

    李信的話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但是在他身邊的彭越不禁微微一愕,因為他聽清楚了李信的話,也知道李信安排朱奐以及張武兩人走上一條相對而言不可能達到目標的道路,很有可能是李信故意為之。

    彭越很清楚李信有些顧忌朱奐以及張武兩人,若是以兩人的身份而言,李信不可能做這種「刻意」遺忘的安排。因為朱奐以及張武兩人是郎中令馭勇麾下的都尉,他們跟李信這個大秦帝國上將軍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若是兩人將張嘉師的叮囑說出來,反而是很有可能會破壞李信現在的盤算。

    儘管對於彭越而言,李信的盤算到底是什麼,他還真的不曉得。但是不管如何,對於彭越而言,他也不會就這樣破壞掉李信的計畫,因為這樣做也許也會被張嘉師一同責備,但是他卻能夠贏得大秦軍方的一部分秦軍嫡系將領的信任,總體而言還算是利大於弊。而且就算是張嘉師責備李信跟他,但是張嘉師也不可能會確確實實的懲處李信,只會在一些小方面處罰李信,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彭越的處罰自然也不會太重。

    彭越想到了這裡,假裝沒有聽到李信喃喃說出來的那句話,而是若無其事的繼續站在李信的身邊,看著自己麾下的官兵以及張嘉師調動給他的中郎部隊,繼續在他們身邊向山上前進。

    ……

    而山上的秦軍官兵,在前線的幾個百將的指揮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對於項羽的武勇,哪怕是剛剛加入秦軍官兵序列的人員,都略有所聞,更加不用說像是以老兵以及精銳官兵居多的中央軍團部隊。

    他們對於項羽的武勇,在鉅鹿之戰當中,甚至有不少人親眼目睹。但是這些人很少,因為在張嘉師的幾年征戰當中,張嘉師麾下的官兵在鉅鹿之戰倖存下來的人員本身不算太多,更加不用說在幾年征戰當中的折損或者是不得不退出現役的官兵,人數比重也佔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所以,在前線指揮作戰的幾個秦軍百將當中,只有一個人不太希望自己麾下的官兵去跟項羽作戰。

    但是對於這個心中有所不願的百將而言,假如有相應的作戰命令,那麼他也會以完成命令優先,因為他們這些官兵,對於張嘉師的忠誠可不是一般高的。

    尤其是以當年張嘉師所指揮的遼東軍團為主的秦軍官兵,對於張嘉師的忠誠度相對而言最高。其次則是張嘉師在定鼎關中之後招募的關中部隊。

    像是北疆軍團殘部以及一些投降張嘉師的官兵,在忠誠度方面還是有些缺乏,畢竟這兩個體系的大秦帝國部隊,也不能算是張嘉師的嫡系部隊。比如說以王離為首的北疆軍團殘部,雖然說對於張嘉師的政令相當服從並且進行施展,但是這也是建立在張嘉師能夠保證這些北疆軍團高級軍官們的相應利益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至於投降張嘉師的官兵們,張嘉師對於他們的信任度相對而言也比較低,除了像臧荼,這些地位比較超然,算得上外戚的投靠者,他們部隊擔待的任務比較重,但是這些部隊的功勛考核什麼的,也不會太過於嚴格。

    所以在這一次作戰當中,李信抽調的部隊自然絕大部分軍官都是對張嘉師忠心耿耿的人選。

    而在僵持一會兒之後,幾個秦軍小型戰陣,在接到了相應的命令之後,這些方陣的軍官下令自己麾下的官兵向項羽以及不到五十人的楚軍殘部推進過去。

    ………………………………………………分割線…………………………………………

    看到了他面前的秦軍官兵開始行動之後,項羽的氣勢提高了不少。

    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揮舞著自己的雙月大戟,首先衝向最前方的一個秦軍小型戰陣。

    在撥開十幾根向他射來的箭鏃之後,項羽沒有理會自己手腕傳來的細微痛楚,而是用力在朝著最前方的三個秦軍重步兵揮舞自己的雙月大戟。

    三個秦軍重步兵見狀,急忙將自己的盾牌貼近自己的身體,因為這樣能夠更有效的發揮握持盾牌的力度。

    但是這三個秦軍重步兵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手中的灌注鐵盾在項羽的雙月大戟劈砍下,如同紙片那樣,被項羽連人帶盾劈砍成幾個部分的身體部位。

    一陣血雨伴隨著三聲接連的金屬摩擦聲,噴濺到其他重步兵以及逐漸後退的秦軍弓弩手身上。

    項羽的這一下,讓不少前排的秦軍官兵愣了一下,因為這種事情在這些秦軍官兵眼中,似乎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

    而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項羽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然後再次朝著身旁的另外兩個秦軍重步兵揮舞著自己的雙月大戟。

    事實上,項羽的第一次攻擊,讓項羽手腕的痛楚加深不少,但是項羽很清楚他不能夠將自己的傷勢暴露出來。

    ……

    項羽的手腕在上次跟張嘉師於鉅鹿的一戰當中,落下了病根。畢竟張嘉師的那種夾雜著法術的招式,還真的不是那麼好接下來,更加不用說張嘉師當時可是被白起附體而且還有青玉靈書的能力提升,在這麼一種情況下,項羽的手腕可是承載了不少超過他能夠承受的額度的壓力。

    雖然說項羽的實力真的不是張嘉師能夠比擬的,哪怕是張嘉師有白起附體,項羽還是能夠穩穩當當的將張嘉師的招式接下來。可是那些法術的侵入傷害,讓項羽的經脈遭受到一定的不可修復的損傷。

    在後來,項羽能夠用自身的修為壓制這種看上去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痛楚,但是在幾年下來的戰鬥中,項羽越來越清楚一個事情,那就是自己運用的力量越大,這種傷勢的影響也越大,而且每一次項羽調動自己的修為,都有可能加深自己的傷勢。

    這也就是項羽的手腕痛楚越來越強烈的原因所在。

    只不過,這種事情,哪怕是當時項羽非常信任的范增以及項羽的妻子景氏都不知道,更加不用說其他人了。

    所以項羽打算在自己的傷勢能夠影響到自己實力發揮之前,讓自己的勇武最後一次展現在這個世界上。

    ……

    在項羽的兵刃鋒芒所到之處,都有幾個秦軍官兵如同紙片一般被雙月大戟劈砍成幾個連帶著血液噴灑在地上的部位。

    而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當中,除了一些見機得早,迅速在自己部隊軍官指揮下,後退到一定距離的秦軍弓弩手之外,超過五十個秦軍重步兵以及二十多個躲閃不及的秦軍弓弩手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他們所能夠做到的,就是為項羽的身體增添幾道不算太過深入的傷口。

    但是麼,項羽這個時候也發現了一個情況,儘管項羽表現出來的武勇,確實是讓後續趕來增援的秦軍官兵有一些忌憚,距離他最近的秦軍官兵還有將近六米的距離,只不過,這些秦軍官兵逐漸將他以及殘餘的楚軍官兵都分割開去。

    或者是說,在這些將他圍困在一起的秦軍官兵的後面,其他秦軍官兵正屠殺著自己的殘餘部下。

    項羽聽到不時傳來,帶有楚地口音的慘叫聲,他在心中微微的嘆息一句:「抱歉。」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這些部下,原本也能夠得到生存下去的機會,因為他也可以讓自己麾下的官兵來給張嘉師送信。但是最後,項羽還是將這個機會留給了最年輕的兩個人。

    因為項羽認為這兩個人的年輕,更能夠代表他們,見證著他們失敗,以及讓他們失敗的人所能夠帶來的到底是怎麼樣的輝煌。

    所以項羽也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最後的部下的死活,而是默默的看著圍困他的幾十個秦軍官兵。

    他能夠聽到越來越密集的弓弩上弦時候微微傳來的響聲。

    但是他沒有任何的驚慌,也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而是就這樣的等待著自己最後時刻的到來。

    雖然說,若是他真的想殺人的話,死在他手下的秦軍官兵會遠比這個數字要更多。儘管他現在的手腕已經不可控制的微微抽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極限還沒有到來。

    只不過,他現在想到的事情是:「像是龍且以及項莊他們的死法,也許也算是一個勇士的宿命?」

    在項羽的心中,張嘉師使用這種方式來殺死他,他感覺自己的羞辱了,但是他現在沒有太過在意這些事情,因為對於他而言,他也想通了一點,那就是這種死法,說實話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因為死亡是一個結果的話,他何必在意更多。

    「射!!!」

    在幾個異口同聲的命令之下,這些秦軍重步兵微微的挪開自己的鐵盾,然後讓在他們身邊或者是蹲下,或者是站立著的弓弩手們,讓出了射擊的職位。

    幾十根箭鏃迅速從這些盾牌縫隙當中射向項羽……

    但是項羽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而是緩緩的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

    項羽的身體插著幾十根甚至是上百根箭鏃,被射成刺蝟也許算是最恰當的形容詞。

    但是對於這些看著項羽身軀的秦軍官兵而言,他們看到的是,項羽最後微微抬了抬頭,然後用盡自己的最後力氣,露出了一抹更加像是解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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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終章 未來的思考

    項羽以及絕大部分楚軍殘部,最後戰死在泰山的消息,很快就通過了張嘉師有意的透露消息,而傳達到很多地方。

    儘管,這種消息的傳達速度,遠遠無法跟張嘉師後世的消息傳播渠道相比,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大秦帝國再次統一天下。因為阻擋在他們統一天下的道路上的最後一個敵人,楚王項羽最後也倒在了秦軍雄師的兵戈所向之處。

    張嘉師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這一個消息而歡欣鼓舞,因為他給他們帶來了再一次通過鐵與血的殺戮才能夠奪回的和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暗地裡更加詛咒他,詛咒大秦帝國,因為正是因為他的出現,大秦帝國才能夠再次破滅了他們爭霸天下或者是當一個開國功臣的幻想。

    張嘉師真的沒有怎麼樣在意這些人的想法,因為他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

    在項羽以及楚軍殘部被全殲之後,張嘉師看到的是項羽那一具雖然沒有倒下,但是如同刺蝟的身體,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因為他真的沒有想到項羽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也許,在張嘉師的心中,他更加願意接受項羽再次自刎身亡的結果。這應該更加符合項羽能夠作為天下第一武神的地位。

    但是張嘉師也沒有下令將項羽的屍首分割,而是他對李信,用一些比較複雜的語氣說道:「上將軍,讓人將項籍以及他的妻子的遺體運轉回項氏一族的原來封邑,然後將對方好好的安葬吧。」

    項氏一族的封邑在先前的楚地戰鬥當中,被李勉率軍攻陷,雖然張嘉師聽說李勉藉故將跟項燕親緣比較近的項氏旁支的人員都藉故殺死,但是張嘉師沒有打算追究對方的責任。

    這麼一種情況,或者是張嘉師對李勉的一種籠絡手段。畢竟在張嘉師的心中,李勉雖然是一個投降將領,甚至是一個「野路子」出身的楚人義軍首領,但是對於李勉的身世,張嘉師反倒是比較有興趣。因為李園的事情固然是有些駭人聽聞,但是麼,作為一個最後穩定了楚國國勢的人,李園的能力不差,他缺乏的是相應的運氣。

    若是沒有李園,或者是春申君依舊是繼續在令尹的位置上做下去,說不定楚國在當年的處境會更加不堪。因為春申君所在的時期,雖然也曾經倡導了對大秦帝國的合縱連橫,但是總體來說,哪怕是當其時楚軍以相對比較弱勢的國力,攻滅已經名存實亡的魯國。

    按照相應的記載表明,楚國進攻魯國開始於魯頃公十九年(前261年),楚伐魯取徐州。頃公二十四年(前256年),魯國為楚考烈王所滅,遷頃公於下邑,封魯君於莒。後七年(前249年)魯頃公死於柯(今山東東阿),魯國絕祀。

    這個時候的魯國,實際控制的地區很小,而且國力相當衰弱。早在魯哀公時期,哀公即位後,想要伐滅三桓,結果反被三桓逐趕,死於有山氏。哀公死後,三桓立公子寧,是為悼公。悼公時期,三桓勝,魯如小侯,卑於三桓之家。

    直到魯穆公時期(前415年-前383年),魯國實行改革,任命博士公儀休為魯相,遂漸從三桓手中收回政權,國政開始奉法循理,擺脫了三桓專政的問題,重新確立了公室的權威。而三桓之一的季氏則據其封邑費、卞,獨立成為了費國。

    可以說在這個時候,魯國雖然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起色,但是最後因為費國的分裂,以及周圍幾個大國的不斷侵吞,魯國在被滅亡的時候,可以說不費楚軍的吹灰之力。

    李園在內政上的治理能耐,比起春申君要出色不少,但是因為李園掌握權柄的時間不長,從公元前238年楚考烈王病死以及刺殺春申君開始,到公元前228年楚哀王被殺,而他李氏一族被項燕以及楚王負芻屠滅,僅僅是約莫十年左右的時間。

    張嘉師在率軍返回關中之前,曾經召集了包括李勉,項纏等楚人進行會面。

    而很有意思的事情是,當項纏知道了李勉是李園後代的事情之後,可以說大驚失色。

    張嘉師在事後詢問張良,得知了一個很少人知道的傳聞。

    ……

    項氏一族雖然世代為楚將,並且受封於項地,但是對於屈景昭三家而言,項氏一族中只不過是一個小門戶。

    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前,項氏一族的聲名不顯,更多只是在大軍當中充其量擔任副將一職,固然史書在項燕之前,能夠為項氏一族著筆的人跟駕駛不存在的。

    而因為李園忌憚屈景昭三家的實力,決定提拔項氏一族,尤其是當其時項氏一族的族長,項地的守將項燕為軍中高官,倚為外援以及臂助。

    但是因為項燕根本不滿足自己的這種地位,或者是說項燕的野心也很大,所以他勾搭上了楚考烈王的弟弟,當其時的負芻,與之密謀發動政變,殺死楚哀王以及李氏一族。

    這也就是項燕真正的發跡契機。

    張嘉師聽到了張良的這個說法,不禁有些愕然,因為他可沒有想到項燕此人居然還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這也難怪李勉在看到了項纏之後,居然會露出無比憤怒的神色,而項纏的表情也很精彩,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緣由。

    當然,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更多算是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瞭解關於這方面的更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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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的冬天不僅僅是提前到來,而來自西伯利亞地區的寒潮的強度也很大。

    在張嘉師後世的氣象學觀點中認為,在北極地區由於太陽光照弱,地面和大氣獲得熱量少,常年冰天雪地。到了冬天,太陽光的直射位置越過赤道,到達南半球,北極地區的寒冷程度更加增強,範圍擴大,氣溫一般都在零下40c—50c以下。範圍很大的冷氣團聚集到一定程度,在適宜的高空大氣環流作用下,就會大規模向南入侵,形成寒潮天氣。

    入侵中國的寒潮主要有三條路徑:西路:從西伯利亞西部進入中國新疆,經河西走廊向東南推進;中路:從西伯利亞中部和蒙古進入中國後,經河套地區和華中南下;東路:從西伯利亞東部或蒙古東部進入中國東北地區,經華北地區南下。

    而情況更加惡劣的則是東路加西路的寒潮入侵:東路冷空氣從河套下游南下,西路冷空氣從青海東南下,兩股冷空氣常在黃土高原東側,黃河、長江之間匯合,匯合時造成大範圍的雨雪天氣,接著兩股冷空氣合併南下,出現大風和明顯降溫。

    當然,與這麼一個情況相對的,那就是從長城的緊急情報來看,出於戰爭中的東胡人以及匈奴人,遭受到的損失非常慘重。

    甚至從一些不怕死的斥候以及細作回報的消息來看,東胡人以及匈奴人僵持的後世吉林一帶地區,更加是凍死了大部分牲畜,就連坐騎也很難倖免。

    在這麼一種消息影響下,張嘉師不知道這個情況有多嚴重,因為他無法憑藉比較簡短的消息知道更多的實際情況。

    但是若是這個情況屬實的話,那麼他明顯就會因為這種情況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而從之後的長城以南的郡縣的雪災報告而言,張嘉師也不得不倒抽幾口冷氣。

    儘管張嘉師對於這方面的損失很是心痛,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而言,他卻是認為這是一個蒼天給予他的機會。

    ……

    匈奴人應該只差一點就能夠解決殘存的東胡人幾個大部落,然後在明年就能夠大舉南下,進攻長城沿線。

    但是這種雪災很明顯會拖慢匈奴人吞併東胡人的腳步。

    因為這種雪災對於草原而言,就是一個滅頂之災。

    這個不是張嘉師誇誇其談,而是從很多方面而言,這種情況不絕於史書。

    當然,張嘉師也不會就這樣掉以輕心,因為他也知道另外一個方面的情況,那就是北面的遊牧部落一旦遭遇到嚴重的自然災害,自然就會讓中原國家給他們填補損失。

    這種損失的填補,更多的是靠這些遊牧部落大舉南下而擄掠搶奪所得的。

    張嘉師自然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是他不得不防備這一點的發生。

    冒頓會不會選擇在沒有解決東胡人的情況下,就跟大秦帝國大打出手,張嘉師自己還真的不好判斷。

    因為在很多方面而言,就算是在天氣情況許可的前提下,冒頓在明年吞併東胡人,恐怕同樣元氣大傷,或者是因為這幾年戰爭而變得傷筋動骨的東胡人,不見得能夠填補冒頓在這次雪災以及這幾年戰爭所遭受的大量損失。

    所以若是冒頓想通了這一點,提前跟大秦帝國發生再一次局部戰爭,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而且搞不好,這也許會成為秦匈全面戰爭之間的一個誘因。

    ……

    張嘉師很是頭痛的在油燈的燈光照耀下,再次看了一眼案桌上的那一份簡報。

    而這個時候侍立在張嘉師身邊的人,是趙茜以及荊無忌兩個女孩子。

    作為張嘉師這一年征伐的貼身親衛,張嘉師的這種表情,還是兩人第一次見到。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張嘉師會有這麼一副表情,但是她們也沒有詢問什麼,因為她們在出發之前,就聽從了墨嫣兒以及淳于秋的勸告,那就是不要無緣無故的過多涉及張嘉師在政務以及軍務上的事情。

    她們也能夠理解兩人為何會如此勸告她們,因為她們也清楚張嘉師的心中,其實很是反對女子干預政策的事情。

    雖然在這一段時間之前,或者是說在始皇帝嬴政親政之前,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司空見慣,太后輔助君王處理政務甚至是直接履行執政者的權利,也不算是什麼怪事。但是麼,張嘉師雖然平時很好說話,但是在這方面的很多事情上,張嘉師還有著自己的底線。

    再者,她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還真的無法說上什麼話。

    所以她們兩人更多的只是默默看著張嘉師在獨自思考事情。

    而與趙茜的擔憂眼神不同,荊無忌則是眼神中帶有一絲戲謔,因為用張嘉師不經意說出的一個字詞而言,現在的張嘉師可以說很符合那個字詞的含義,那就是蹭得累。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張嘉師就算是連夜叫醒孫頗他們,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再者,張嘉師平時不是很喜歡集思廣益的麼,他現在的表情,對於荊無忌而言,還真的是難得一見。

    當然,她默默地打量著趙茜,她不知道趙茜為什麼會如此記掛著張嘉師的一舉一動,也許這個趙家姐姐本身也喜歡上這個笨蛋了吧。

    而她也有一個小心思,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那就是在大軍出發前幾天,她去拜祭自己父親荊軻的墳墓,自言自語的說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

    ………………………………………………分割線…………………………………………

    公元前202年11月中旬,返回遼東郡的渉間與蘇角會面,並且執行了張嘉師給他們兩人的指示,那就是分別從遼寧郡以及商郡兩地,調撥物資援助東胡人的殘部。

    而這一次的物資運輸數量不同以往,而是數量相當巨大。

    他們跟護送這些物資的秦軍官兵指揮官交代了一點,那就是讓他全權負責跟東胡人秘密結盟的事宜。

    而這樣的事情,本應該讓李左車來負責,但是麼,李左車現在也可以說是東胡人當中最不受歡迎的人,所以渉間以及蘇角只能夠選擇孫頗的師弟沈駿來進行談判輔助。

    沈駿是孫頗的師弟,但是加入秦軍序列的時間不長,或者是說,對方更多只是在前兩年三川郡之戰之後,孫頗抽空返回鬼谷勸說沈駿加入到秦軍序列當中。

    而張嘉師在與沈駿交談一番之後,決定讓沈駿擔任遼寧郡代理郡丞。

    至於說是代理郡丞,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安排。

    而跟東胡人秘密結盟的事情,張嘉師思考過很長的時間,並且跟孫頗,張良等人進行多次商討的結果。

    這一種做法,主要是為了應對匈奴人有可能會進行的「狗急跳牆」的應對方案。

    而在這個時候的張嘉師,率軍返回了關中地區。而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兩個妻子,正抱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在函谷關外等待著他的回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3
       
第471章 序章 遙遠的和平

    公元前202年的11月,大秦帝國在第三次東徵取得了最後的結果。

    齊楚兩國的殘餘抵抗力量基本被剿滅。儘管在暗地裡,存在著不少六國餘孽,但是這些人在這一段時間之後,恐怕已經無法再次得到大秦帝國在始皇帝駕崩之後,再次出現的亂世而蜂擁群起的機會。

    他們不少人也許會寄望於作為大秦帝國再次定鼎天下,還天下萬民一個朗朗乾坤的攝政王張嘉師,會如同始皇帝那般,暴斃於某日,然後作為皇帝的嬴珣無法在掌握張嘉師留下來的遺產之際,大秦帝國再次分離崩析,這就是他們的機會了。

    只可惜,他們在張嘉師於幾十年後病死之前,都沒有等待這麼一個機會,而且從張嘉師在嬴珣親政之後,就逐漸淡出對這個國家的方向指導,而是基本上以太尉的職位負責大秦帝**事方面的事宜。

    他們隨後所寄望的張嘉師與嬴珣之間的因為權柄的不合,並沒有出現。他們高估了張嘉師的野心,同樣也低估了張嘉師的平靜淡然是福的心態。

    在嬴珣加冠親政之後,張嘉師就基本上將所有政務都交付到嬴珣手中。

    而在這之前的一段時間,張嘉師已經逐漸按照嬴珣的年紀成長,而相應的將一些簡單的政務方針來讓嬴珣處理。這讓很多人都相當錯愕。甚至是嬴珣自己都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會將越來越多的事情在這麼一個時候讓他來處理。

    很可惜,張嘉師的心性如此,若非真的是一些重大方向的事情,張嘉師的底線是基本不太過於涉足政務以及人事方面的事情。

    因為他很清楚一點,他既然不喜歡做太多的事情,而且在張嘉師的心中,儘管大秦帝國的亂世是他為首的遼東軍體系以及大秦帝國當其時的軍方組織聯合起來平定的,但是嬴珣才是嬴政指定的接班人,自己的兒子才是大秦帝國名正言順的三世皇帝。

    而張嘉師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會讓他以一個皇帝的身份進入大秦帝國的宗廟。但是事與願違,在張嘉師死後不久,嬴珣就在主持張嘉師葬禮的同時,親自下詔書讓張嘉師以定武王的身份配享太廟,並且自承一脈的祭祀方式。

    而因為嬴珣事實上已經脫離了宛縣張家而入籍贏姓趙氏,在一段時日之後,張嘉師的嫡長孫,大秦帝國的景皇帝贏啟下令以其叔父,張嘉師與嬴玥汐的次子張珩為宗正。

    此舉讓群臣不禁有些錯愕,因為大秦帝國的宗正一般只有作為贏姓趙氏的宗室才能夠擔任的。

    而現任的宗正,則是秦孝文王嬴柱的曾孫子,現年已經有七十三歲的贏濛。

    但是在群臣知道了這本身起源於嬴濛因為自身年紀太大,而不得不上表告老辭官,並不是贏啟對於這個已經擔任了超過三十年宗正的宗室不滿之後,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種安排。

    而遜位與贏啟的太上皇嬴珣,在知道了自己兒子的任命之後,露出了一抹微笑。

    因為這樣的安排不見得有什麼錯誤,因為自己的這個弟弟從親緣上,也是擔任宗正的合適人選,更不用說張珩的威望也很高,足以鎮住整個贏姓趙氏宗室的場子。

    當然,張珩還有一個地方不足,那就是他作為南陽張家的重要一員,作為宗室確實是有一種鵲巢鳩佔的意味,但是麼,別忘了贏啟雖然也算是贏姓趙氏的一員,但是在這個情況的根本原因,可是張嘉師當然因為始皇帝的遺詔,才會讓他這個三世皇帝過繼到贏姓趙氏一脈,並且繼承帝位。

    所以,出於嬴珣自己的考慮,他並沒有反對自己兒子的安排。

    而由今年已經差不多五十歲的張珩擔任宗正,大秦帝國的宗親也可以說是不會有太多的意見,或者是說他們這些人可沒有能夠跟張珩在跟贏啟與他在親緣上抗衡的人了。

    因為秦莊襄王嬴子楚一脈的血脈事實上已經斷絕,除了他的兩個表妹之外,就是張嘉師的幾個嫡子女,比如說張珩,張瑄等兄弟姐妹跟他的血緣較近。

    時任的張家家主是贏啟的堂兄張懋,他的父親在嬴珣遜位於贏啟之後,也正式退居幕後。

    所以,除了張珩之外,還真的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而嬴珣以及贏啟,甚至是現在正在宛縣擔任南陽郡郡守的張珩,並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在張珩病死之後的五十多年內,宛縣張家都會有一個重要的嫡系人員擔任宗正一職。

    直到公元前67年,當其時的秦昭帝嬴阜在時任宗正張櫟病死之後,任命自己的親叔父嬴堅為宗正,算是將宗正一職的人選再次回歸到「正途」上。

    ……

    張嘉師自然不知道這種跨度很長的事情了。

    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些六國餘孽雖然很可惡,但是他眼下可真的沒有時間慢慢陪這些人玩耍,或者是說,相比起這些小蝦米,張嘉師不得不將自己的重心放在邊疆方面。

    畢竟事情可是分輕重緩急的,這一點張嘉師同樣也不例外。

    ………………………………………………分割線…………………………………………

    按照張嘉師在東征時期的構思,大秦帝國在完成天下平定的基礎上,將會讓自己的軍事方面的重心,調整到長城沿線以及大秦帝國北部邊疆諸郡身上。

    只不過,張嘉師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場提前到來的寒冷天氣,不僅僅是讓匈奴推遲滅亡東胡的後續作戰計畫,順帶讓匈奴人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之餘,甚至是在很大一方面,也阻礙了張嘉師的部署計畫。

    步兵的情況還算沒有什麼問題,按照各地轉送過來的奏疏,哪怕是現在才抵達黃河沿岸的秦軍部隊,在明年一月份之前抵達相應區域的問題不大。

    但是來自南方的部隊,因為水土不服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張嘉師只能夠讓他們駐防在黃河以南,然後抽調黃河以南的相應郡縣的郡兵部隊,繼續北上。

    而越來越大的雪以及越來越低的氣溫,讓不少調動北上的部隊的行軍速度越來越慢,若非大秦帝國本身有幾條通往北地的馳道,估計這些部隊的行軍速度還會更加慢,甚至是會停滯不前。

    這種調動的改變,確實是讓調動的部隊出現不少混亂,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張嘉師眼下能夠調動的兵力還真的不多,若是繼續讓這些主要來自江水沿岸諸郡的官兵繼續北上,這些人能不能夠適應還真的是一個問題,更加不要說讓對方跟匈奴人死磕。

    要是這些官兵真的出問題,這個情況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所以張嘉師只能夠讓這些南方部隊,將自身的編制再次打散,然後與留在原地的當地郡縣部分官兵進行混編,維持住相應區域的治安管理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任務。

    而這些調動的步兵部隊,還有一個問題張嘉師也很頭痛,那就是這些部隊的裝備水平,遠沒有張嘉師麾下的幾個主力兵團那麼好,甚至是有些新兵連一身牛皮甲都無法安排。

    這一個情況讓張嘉師很無奈,但是這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解決的難題,畢竟大秦帝國的兵造組織的產能就是這麼多,哪怕是張嘉師不介意多付點錢讓他們加班,提升的產能也不是能夠在短期內滿足相應需要的。

    而且,因為戰爭的影響,很多器械或者是鎧甲裝備不得不從一線部隊當中替換回收,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讓幾個相應的大型兵造,優先處理主力部隊的裝備問題。

    所以,張嘉師在這方面的部隊調動,也有相當一部分因素,是受制於裝備方面。

    河水一帶的郡兵部隊,裝備情況比起江水一帶的郡縣,以新兵居多的郡兵部隊的裝備普及率要好不少,而且在適應性方面也比起水土不服的南方官兵好不少。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麾下的郡兵體系,不得不進行調動上的調整。

    因為張嘉師自己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幾個主力兵團都全數調動到北面。

    ……

    而相比起步兵方面的問題,騎士以及弩戰車兩個兵種方面的影響則是嚴重許多。

    因為嚴寒以及大雪的天氣,讓很多地方的馬場甚至是現役軍馬的損失也逐漸增加。

    張嘉師很是頭痛這方面的情況,他在接到了不少奏疏,都是關於天氣惡劣而導致牲畜以及坐騎損耗嚴重的內容。

    雖然說眼下的大秦帝國已經有一套比較緊急,但是也算是有效果的相應避寒方案,就算是在九原郡甚至是雲中郡,很多地方都修築了不少存放軍馬以及牲畜的簡易房屋。

    可以說,在很多地方,這些牲畜過得比人好。因為它們還有相應的專人照料。

    張嘉師對於這種情況都有些無語,但是這麼一個情況還真的是張嘉師都不得不下令去進行相應安排。

    可是,維持住現有軍馬的數量已經越來越難,更加不用說填補這些軍馬的相應損失,大秦帝國眼下可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

    張嘉師就算是想補充,都得顧忌這些軍馬能不能夠從各個馬場,活著前去那些需要補充的部隊營地。

    可以說,張嘉師在這方面確確實實的同樣被越來越惡劣的天氣,坑個半死。

    張嘉師的原定計畫,是在相應區域佈置幾支用來進行快速反應的高機動部隊來應對匈奴人有可能發動的攻勢。

    但是從這麼一種天氣而言,張嘉師的這個計畫,同樣也很乾脆的泡湯了。

    而張嘉師並沒有完全放棄這種計畫,他也對這些部隊的整合地點,進行了調整。

    以天氣相對溫和的淮水南部地區的幾個小型馬場為基礎,張嘉師讓英布駐紮在那個地方,然後整合刑徒軍的騎士以及戰車部隊,作為一支機動部隊而進行相應的訓練以及休整。

    而這麼一個情況,也適用在其他方向。比如說位於南郡,位於秦嶺以南的幾個小型馬場,則是分別被張嘉師任命酈商以及蘇騰進行相應的培訓以及調整。

    三支秦軍快速反應部隊的兵力總數約為六萬人,平均下來為每支部隊兩萬人,但是這種人數跟張嘉師原來預想的超過十萬人,起碼能夠配置在五個關鍵區域的部隊數量有著很大的差距。

    在出於這種無奈的現實基礎下,張嘉師只能夠勾去了配置在遼寧郡以及雲中,九原兩郡的相應配置方案。

    而對於晉北郡,燕郡以及上郡三地的相應配置計畫,張嘉師沒有修改。因為這三個地方若是沒有這樣的一支部隊存在,真的出問題的話,後果很嚴重,張嘉師可不希望自己會因為這種後果而導致很多問題以骨牌效應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晉北郡以及燕郡兩個地區的南北距離較長,上郡同樣也一樣,若是沒有這種快速部隊在危險的時刻發揮出他自身的相應作用,那麼一旦三地長城防線被攻破,在公元前209年漁陽郡北部長城被攻破,郡守魏重戰死,東胡人掠奪人口,將一個個城邑以及村落化成一片廢墟的慘劇會再次出現。

    而且更要命的地方還不是這個,因為三個郡的南北距離太遠,一旦真的是北部長城防線失守,恐怕主要駐守在南部地區的郡兵還沒有能夠有效堵截的辦法,就會面對快速南下的匈奴人的再一次攻擊。

    這種情況真的不是張嘉師所希望看到的。所以這也是張嘉師最後沒有修改相應計畫的原因所在。

    ……

    當然,張嘉師在公元前201年的元旦到來之前,也不是沒有讓他舒心的好消息,那就是東胡人答應了跟大秦帝國結盟的方案。

    於東胡人結盟,大秦帝國並沒有實際上的好處,相反,為了幫扶東胡人,大秦帝國反而要支出很多。

    但是張嘉師不認為這個是一個敗筆,因為有了這種支出,哪怕是東胡人見死不救,都能夠牽制住匈奴人相當一部分的兵力,減輕大秦帝國自身的防禦壓力。

    既然如此,張嘉師知道自己雖然虧大了,但是若是大秦帝國連這一道「關卡」都過不去,那麼能夠省下更多的東西,有意義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4
第472章 帝國發展情況(上)

    有很多事情,張嘉師很想現在就去做,但是很可惜的是,張嘉師很清楚匈奴人的威脅到底有多大。所以在張嘉師結束了中原地區的亂局之後,就不得不著重將一切的重心基本調整為對應匈奴方面的作戰安排上。

    秦匈之間必然會在這麼兩三年,或者是今年的春天,就會爆發一場大戰。

    到底是什麼時候爆發,張嘉師不知道,因為他不是冒頓肚子裡面的蛔蟲,不可能知道冒頓會是將填補今年冬天的嚴寒氣候帶來的慘重損失,而大舉入侵大秦帝國,還是會依舊按照原定計畫,先滅亡吞併東胡,增強匈奴人的國力,然後再跟大秦帝國決戰。

    不過不管如何,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以匈奴人現在的實力而言,雖然因為嚴寒氣候而讓匈奴人的整體國力嚴重受損,但是不可否認一點,那就是匈奴人在眼下,依舊佔據著主動權。

    張嘉師很想趁著這麼一個機會拼著慘重損失而給匈奴人帶來一次主動打擊。但是在思考再三之後,張嘉師最後還是放棄了這種誘人,但是無法實現的想法。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大秦帝國,還沒有在這方面做好相應的準備。

    貿然出擊匈奴,很有可能只會讓出征的官兵得到被匈奴人圍殲的毀滅性的打擊。而這種損失,不要說是軍方無法承受的,更加是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同樣無法承受的。

    畢竟,張嘉師麾下的官兵,在眼下這麼一個時期也可以算是良莠不齊,而部署在邊境地區的部隊,可以說佔據了張嘉師麾下主力起碼二分之一的兵力數量。若是因為貿然出擊而折損這些兵力,那麼對於後續作戰而言,必然會讓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更加被動,甚至是無法在很多方面的戰場上有應對的餘力。

    這麼一種結果,可不是張嘉師願意看到的。

    所以,張嘉師不得不繼續「裝烏龜」,畢竟強化邊境地區的防禦體系,也可以說是一種相對被動,但是也許很有效的手段。

    張嘉師不知道匈奴人會打算如何,在這麼幾年發展出來的少數匈奴人內部的間諜,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有用消息傳達。這讓張嘉師很是無奈,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改變這麼一個結果,因為他還不希望因為一時間的激進而讓自己以及陳平等人,在這幾年的相應部署化為烏有。

    也許這些間諜的存在,並沒有發揮出張嘉師等人期望的作用,但是總比讓這些間諜被匈奴人處理掉要好得多。

    情報作戰對於戰爭的勝負到底有多大影響,張嘉師很清楚,陳平等人同樣也一樣。所以這些間諜的存在,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在大秦帝國的高層人員當中,就算是李信也大概知道大秦帝國有收買了的匈奴人作為相應的細作,但是他不知道這些人分別有誰。

    他不奇怪張嘉師為何不將這種事情也對他說出來,他也沒有抱怨什麼,畢竟他自己都很清楚這些人員的重要性以及有可能會讓戰爭結果出現重大契機的關鍵所在。

    ……

    而與情報方面的問題相對,大秦帝國在這麼兩三個月的兵力調動,雖然說因為嚴寒天氣同樣也受到很嚴重的影響。但是伴隨著最後一支來自漢中郡的郡兵部隊,於公元前201年2月5日抵達雲中郡的駐防地點之後,張嘉師的兵力調動計畫算是告一段落。

    只不過,讓大量的部隊駐守在邊疆,對於大秦帝國而言同樣是一個很沉重的壓力。

    張嘉師不知道若是匈奴人在春天不進攻長城沿線,這些調動部隊的相應消耗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天文數字,但是既然已經部署完畢,張嘉師就算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還好以大秦帝國很多地區在這幾年的發展,張嘉師在這方面的儲備還算是相當充足的。

    也許在軍械方面,張嘉師苦惱著產能的問題,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那就是眼下的兵造產能對於整個大秦帝**方而言,還算是能夠滿足基本需要,而因為一時之間的產能不足而滿目擴建兵造,反而是會導致後續更加多的問題。這麼一個情況可不是張嘉師希望看到的。

    這就好比是囤積居奇那樣,一旦囤積過多而相應貨物卻無法消化,那麼受損的往往是投機者自己。

    兵器生產也一樣,這些兵器的產量也許因為特殊情況而不足,但是寧缺毋濫,張嘉師不希望自己到時候會因為堆積如山,但是沒有地方使用的兵器而很頭痛自己該拿這些兵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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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公元前202年到公元前201年的冬天,張嘉師除了將大量的精力放在軍事調動方面,還進行了相應的民事為主的對應匈奴問題的調整。

    這些民事方面的問題,主要有三個。

    第一個是沿著長城一帶的各個大小不一的屯田區,張嘉師在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決定將原來的邊線屯田區的平民或者是刑徒,遷移到這些相應郡縣的二線地區,開闢一個屯田地區。

    這種工程很浩大,而且還需要有很多方面的相應配合才能夠得到成功的結果。而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問題,那麼這個屯田區能不能創建起來還是一個小問題,讓這些平民以及刑徒發生暴動,這個問題張嘉師才覺得難以接受。

    當然,對於張嘉師來說,這些屯田區的重要性嚴格來說也不是那麼優先,因為這些屯田區在剛剛開闢的那一年或者接下來的兩三年時間內,恐怕都無法實現盈餘。當然,這些屯田區雖然在這麼一段時間無法實現盈餘,但是也算是減少了相應的糧秣損耗,這個問題對於大秦帝國而言,同樣也是有效減輕相應壓力的部署。

    而這些屯田區,張嘉師看重的自然不是短時間內的利益得失,而是長時間的發展下,這些屯田區很有可能為減輕內地糧秣運輸的壓力甚至是能夠有力提供日後征伐匈奴的部隊相應需求。

    像是這麼一種情況,是張嘉師希望看到的。畢竟征伐匈奴的耗費可真的不是一個小數字,張嘉師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大秦帝國會像漢武帝后期的漢帝國那樣,弄得虛弱不堪。

    而在張嘉師的相應規劃當中,這些屯田區主要集中在三個地區。

    第一個地區是位於燕山北面的平原區域,這個地方用來作為屯田區,在某個意義上並不算得天獨厚,最起碼比之遼河產糧區以及燕山南面的督亢地區,這一帶的農業基礎不算很好。

    但是這個地方作為一個相對比較重要的軍事區域,張嘉師用這個地區作為屯田區,最主要還是看重這片地區對於燕郡北部長城的支援方面因素。

    這一片地區雖然位於燕郡中南部,但是由於往北到達長城的道路並不算太過崎嶇,在這個地區發展屯田區域,也算是有效支援燕郡長城防禦體系的中繼點。

    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張嘉師自然是不會讓這個地方的重要性被無視掉。

    而截至公元前201年2月15日的來自燕郡方面的奏疏表示,燕山北面屯田區的基礎已經打好,但是在兩年內想要讓這個地區得到盈餘,除非是遇到豐收,否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嘉師看著桓硫以及西門忻兩人聯名簽署的這一份奏疏,心中鬆了一口氣,因為燕山北面的屯田區,關係著日後很多方面的作戰關鍵,尤其是對應東胡相應地區,更加顯得重要無比。

    只不過因為嚴寒天氣的影響,另外兩個新屯田區的開發,進展就相當緩慢。或者是說,這兩個屯田區本身也不是發展屯田地區的好地方。

    ……

    這兩個屯田區,分別是位於原來雁門郡,代郡,現在的晉北郡中部,後世主要是在大同以及附近區域的一帶,以及在上郡中部,後世的延安一帶地區。

    兩個地方的屯田基礎發展難度很大,因為兩地的水文因素相對較為惡劣。

    位於晉北郡的新屯田區,沿著後世的御河兩岸發展起來的農田以及相應水利設施還算有相應基礎,但是一旦距離較遠,那麼以現在的水利體系的發展情況而言,想要得到充足的供水,還不如直接使用人力。

    而位於上郡中部的屯田地區問題更加惡劣,雖然說這片地區的水文基礎還算不錯,但是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一帶地區的鹽鹼地問題相當嚴重。

    張嘉師都不得不佩服在後世的南泥灣事蹟了,因為在這麼一種問題上,對方能夠調度的資源可沒有他那麼多。

    不過不管如何,根據兩份相應內容的奏疏顯示,儘管在今年內(公元前201年)這兩個屯田區的發展非常緩慢,但是不可否認的一個事情是,這兩個屯田區的發展,已經有了相應的基礎可言。

    張嘉師相信,自己有更多的人力物力,自然也能夠克服相應的困難。

    而對於張嘉師而言,三個屯田區的發展主要是應對軍事方面,那麼另外一個民事問題,張嘉師則是為大秦帝國的基礎發展既定了相應的基礎,或者是說,進行相應恢復性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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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先秦時期,比如說戰國七雄時期,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重要的產糧區。

    比如說秦國的關中,巴蜀盆地;韓魏兩國的河洛平原;燕國的督亢地區;齊國的山東平原;楚國的江東,荊楚平原;趙國的河北平原,太原盆地等等。

    張嘉師很清楚,大秦帝國能夠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在治下人口幾乎翻倍,那麼有效利用這些產糧區,以及推行牛耕制度,增加產糧數量,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利好因素。

    在張嘉師這幾年的治理下,這些產糧區的利用率雖然說平均下來並不高,但是,這個利用率主要受到人口流失問題以及戰爭對於基礎建設的破壞程度所拖累。

    嚴格來說,張嘉師開闢了遼寧郡產糧區,恢復督亢地區,太原盆地,關中地區以及巴蜀盆地等等重要產糧區的相應發展,這些產糧區的逐步正常運作,成為了大秦帝國再次平定天下的重要基礎之一。

    若是將產糧區的情況分三六九等,那麼遼寧郡產糧區,關中產糧區的產糧數量是最多的,尤其是關中產糧區,雖然在張嘉師攻下關中地區之後的兩三年,還需要張嘉師從其他地區進行「倒貼」,但是從眼下的情況而言,關中產糧區甚至是有了逆轉遼寧產糧區,佔據大秦帝國第一產糧區的苗頭。

    當然平均下來,關中產糧區的情況事實上並不算太多,因為關中產糧區的人口基數太大,而每一戶耕作的黔首分得的農地相對較少。

    而巴蜀盆地,太原盆地以及督亢地區的情況則是次一些,因為這三個地區主要受到人口因素拖累,很多時候,這些地區能夠開發出相對數量的新田,只可惜缺乏相應的耕作人口,導致了這些新田的有效利用率相對較低。

    當然,張嘉師不認為這個算壞事,因為這也說明了三個地區的農地還有相應的利用率,飯要一口口吃才行,張嘉師也沒有打算對這些地方進行過多的移民,畢竟大秦帝國現在還真的是很缺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缺乏相應的人口基數。

    在接下來是張嘉師收復時間不短,但是因為戰爭影響嚴重,而人口流失情況也越嚴重的地區,這些地區的產糧率相當低,但是已經開始有所起色。

    這些地區的代表主要是河北平原,河洛平原以及南陽盆地等等。

    這種產糧區雖然本來也有著自身的良好基礎,但是因為戰爭以及人口問題,張嘉師在這幾年的時間雖然對這片區域進行相應的恢復治理,只不過直到現在,依舊是沒有讓張嘉師認為有根本改善的樣子……

    張嘉師對於這些地區的情況還是很看好的,因為這也算是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因為相比起這些地區……

    新附地區的情況,張嘉師只能夠沉默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4
       
第473章 帝國發展情況(中)

    與張嘉師收復時間相對更長一些,而且也逐漸開始恢復產能的幾個產糧區相對,像是齊國故地的山東平原,楚地的江漢平原以及江東平原一帶地區,這些原來也屬於戰國時期主要產糧區的地方,能夠給張嘉師帶來的幫助固然是等於沒有,甚至還需要牽制住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相當一部分的治理壓力。

    這麼一個問題對於張嘉師自己而言,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甚至說,這些地區的恢復,需要讓他投入比起很多地區,比如說當初從瘟疫影響下恢復過來的河洛平原位於三川郡的地區,讓這個地方恢復相應的產糧能力以及進行相應的政治體系佈置,已經算是牽制了張嘉師在那幾年的相當一部分精力以及大秦帝國的相當一部分資源。

    若不是因為張嘉師自己很是抗拒那種竭澤而漁的方式,張嘉師不認為自己平定天下的時間會比現在要長,說不定若是張嘉師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話,亂世有可能會在公元前204年就結束掉。

    只不過,張嘉師不喜歡窮兵黷武,對於張嘉師自己而言,他必須要避免窮兵黷武說遭遇到的下場。

    第一個自然是匈奴人的問題。

    在張嘉師原來的世界的歷史上,劉邦在統一天下,建立大漢帝國之後,遭遇到白登山之圍,固然是因為有叛亂的前提,但是漢王朝在初期的國力比之大秦帝國而言,有著天淵之別也是一個方面的重要因素。

    若是當其時劉邦手中掌握的實力有大秦帝國初步建立的綜合水平,韓王信敢不敢勾結匈奴人反叛,還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自然是窮兵黷武對國力恢復的嚴重阻礙。

    窮兵黷武的出處是《三國志?吳書?陸抗傳》:「而聽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雕瘁,寇不為衰,見我已大病矣。」

    這一個典故的解釋,則是如下:

    公元272年,鎮守西陵的吳將步闡投降晉朝。陸抗得知後、立即率軍征討步闡。他知道晉軍一定會來接應步闡,因此命令軍民在西陵外圍修築一道堅固的圍牆。吳將多次要求攻打西陵,但陸抗總是不許。等到工事完成;晉軍已經趕到西陵接應步闡,陸抗率軍擊退來援的晉軍,再向西陵發起猛攻,很快攻進城內,將叛將步闡殺死。

    當時,晉朝的車騎將軍羊祜鎮守襄陽。他見陸抗能攻善守,知道要打敗東吳並不容易,因此對東吳採取和解策略:部下掠奪了東吳的孩子,他下令放回;行軍到東吳邊境,收割了東吳方面的莊稼,就送絹帛給東吳作抵償,獵獲的禽獸已被吳人打傷,就送還東吳。陸抗明白羊祜的用意,也用同樣的態度對待晉商。兩人還經常派使者往來,互相表示友好。因此,吳、晉一部分邊境地帶一時出現了和好的局面。

    孫皓聽說那裡的邊境和好,很不高興,派人責問陸抗。

    陸抗回話說:「一鄉一縣尚且不能沒有信義,何況大國呢!我如果不這樣做,反而會顯出羊祜很有威德,對他沒有什麼損害。」孫皓聽了,無話可說;但他還是想出兵攻晉。

    陸抗見軍隊不斷出動,百姓精疲力竭,便向孫皓上疏說。「現在,朝廷不從事富國強兵,加緊農業生產,儲備糧食,讓有才能的人發揮作用,使各級官署不荒怠職守,嚴明陞遷制度以激勵百官,審慎實施刑罰以警戒百姓,用道德教導官吏,以仁義安撫百姓,反而聽任眾將追求名聲,用盡所有兵力,好戰不止,耗費的資財動以萬計,士兵疲勞不堪。這樣,敵人沒有削弱,而我們自己倒像生了一場大病。」

    陸抗還鄭重指出,吳、晉兩國實力不同,今天即使出兵獲勝,也得不償失。所以,應該停止用兵,積蓄力量,以待時機。」但是,孫皓對陸抗的這些忠告都聽不進去。後來陸抗去世,晉軍討伐東吳,沿著長江順流東下,勢如破竹,吳國終於被晉所滅亡。

    張嘉師知道,眼下雖然沒有關於窮兵黷武這個典故的解釋,因為陸抗的事蹟可是在三國時期才發生的,而眼下這個世界,有沒有三國時期還是一個問題,因為秦朝以及漢朝的歷史已經被他改變面目全非。而伴隨著劉邦在烏江的自刎,原來的漢王朝已經成為了神馬浮雲。

    當然,這也無法否認,知道這麼一個典故的張嘉師,不希望自己還有更多的爛攤子需要收拾並且進行重建。

    然而,張嘉師真的不得不認為一句話還真的是很有道理,那就是破壞的難度遠比起建設的難度要小得多。

    很多時候,破壞掉很多事情,需要的只不過是將其付諸一炬,但是想要建設被付諸一炬或者是被毀滅掉的東西,是非常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

    最起碼,張嘉師真的無法將已經死去的人們再次復活過來。

    ……

    在張嘉師發動第二次東征,並且取得了相對圓滿的結果,逼死九江王劉邦之後,他面對原本相對比較富庶的江漢平原地區,在短短不到三四年的時間,就荒廢不少甚至是連人口都無法補充的情況,非常無奈。

    他很清楚江水以及漢水在這個時候的治理能力相對較差,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戰國時期,鄢郢之戰的主要目標根本就不是鄢郢兩地,而是兩地之間所囊括的大片肥沃的平原地區。

    誠然,在白起攻破了郢都,迫使楚國遷都於陳地之後的一段時間,秦國對於鄢郢兩地的恢復,或者說是對於兩地之間的大片平原區域的恢復,也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才能夠讓這一片地區成為秦國爭奪天下的另外一個有力保證。

    但是,此消彼長之下,在失去了鄢郢之間的大片肥沃平原地區之後,楚國就失去了跟秦軍爭奪天下的一個重要籌碼。

    因為在失去了江漢平原地區之後,楚國的糧食產量相當缺乏,只能夠緊急開闢出江東以及淮水一帶的平原區來恢復失去的產糧能力。

    只不過,有一點很可惜的是,哪怕是在王翦滅楚的時期,楚國的糧食產量都無法恢復到江漢平原地區失守之前的數量。

    這一點從當其時項燕率領的楚軍部隊人數要少於鄢郢之戰當中,楚軍前後調動,堵截白起麾下秦軍的數十萬大軍,兵力上少得多而可見一斑。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南郡這個地區作為中國糧倉,事實上已經從楚國已經開始發展。

    張嘉師原來所在的世界,有一句在歷史上很有名的話。那就是「湖廣熟,天下足」。

    這一句話雖然有一定成分的誇張,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這一片地區有天然發展成糧食生產基地的利好因素。

    也許不時會因為氣候轉變而氾濫成災的江水以及漢水,會讓這一片地區變成一片澤國,但是這一種情況相比起總體而言的優勢,稍微有些不足道矣。

    ……

    只不過,張嘉師固然是越來越看重江漢平原的相對優勢,打算將其發展成一個大型的糧食生產基地。但是張嘉師想到了原來的南郡,衡山郡,長沙郡以及九江郡的相應地區的情況,就很想將劉邦的屍體找出來,然後學伍子胥那樣,將對方的骸骨磨成碎末。

    儘管真的較真起來,很多事情確實是無法完全責怪到劉邦身上,但是無論如何,劉邦的倒行逆施,完全可以說是讓這些地區的恢復,出現了很嚴重的困難。

    因為戰亂以及橫徵暴斂而流離失所甚至是死亡的這些地區的人口非常多,在九江郡這一個人口基數本身也不算太多的地區,甚至是差不多可以用十室九空來形容。

    這麼一個情況讓張嘉師鬱悶得想要吐出一口鮮血。

    因為有很多時候,就算是他真的打算將這個地方發展起來,沒有足夠的人手來耕作以及維持住相應的體系運作,這種想法就缺乏實施的基礎。

    大秦帝國因為延綿的戰亂,人口流失以及相應的損失,可不是張嘉師能夠一下子就解決甚至是彌補的短板。

    儘管在雜交糧食方面的研究上,似乎有了一部分的起色,但是這些產物可不是耕作下去就完全能夠不管不顧的。現在的農耕體系還沒有落後到像是石器時代那樣,刀耕火種。

    可是哪怕張嘉師真的能夠完全將雜交作物的優勢發揮出來又能如何?他可沒有人手遷移去富饒的地區耕作。

    現在的大秦帝國,人口雖然沒有經過相應的統計,但是按照陳平等人的猜測,大秦帝國現今的人口約莫在一千二百萬人左右。這種人口基數比起大秦帝國變亂到來之前的兩千萬多一些,幾乎是損失近半。

    這也就是說,很多地區平均下來,人口要少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這麼一個結果,真的是拜劉邦,項羽以及那些意圖恢復六國的餘孽所賜。

    固然,若非是趙高以及胡亥自身的問題,這些人能否蜂擁群起還是一個問題,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大秦帝國的十幾年的發展態勢,伴隨著這一次長達數年的戰亂,基本上化為烏有。

    這麼一個結果,可真的不是張嘉師自己所能夠改變的。

    就算是張嘉師如何休養生息,恐怕在二十年內,大秦帝國的新一代成長起來之前,這種困境沒有完全改變的可能性。而這種完全改變,還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以大秦帝國鼎盛時期的情況作為對比。

    ……

    張嘉師並沒有在這方面的猜測有太多的錯誤,在嬴珣親政之後的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89年在大秦帝國進行的一次人口普查當中,大秦帝國的人口數量恢復到一千九百萬人,比起大秦帝國在始皇帝統治的鼎盛時期的兩千二三百萬人口,還有一點差距。

    這也算是張嘉師努力了十幾年的結果。

    但是直到那個時候,張嘉師依舊還沒有完全開始進行對江漢平原以及江東平原的進一步開發,只能夠在每一年的時間,從北面遷移部分人口,許以相當的優惠,吸引他們開發位於相應地區的新田並且安頓下來。

    這一個情況,一直到公元前195年,才正式開展。

    在公元前197年,張嘉師親自率領八萬大軍,聯合其他三路大軍,合計約二十五萬官兵全面北上草原。

    在公元前199年在東胡土地上再次被張嘉師大敗的冒頓,不得不率領部分大部落,往北面遷移,以避張嘉師大軍的鋒芒。只不過,張嘉師在一個多月後,知道了冒頓並沒有打算跟他在一次進行決戰之後,也沒有太多的想法,而是下令四路大軍分別向龍城進軍。

    張嘉師這種打算,明顯是要迫使冒頓決一死戰。而冒頓在知道了張嘉師的盤算之後,只能夠親自率領十五萬匈奴人起身南下,與張嘉師麾下的兩路大軍首先在龍城南面一個草原上激戰。

    冒頓當其時的盤算很簡單,那就是他打算用自己手下的主力來吃掉這兩支先期抵達的秦軍部隊,然後削弱秦軍北伐部隊的戰鬥力。

    不得不說,冒頓這個想法很美好,可是現實很殘酷,那就是在三天的混戰中,冒頓麾下的十五萬匈奴騎士傷亡無算,而且還沒有辦法完全擊敗兩支人數合計起來只有十萬人的秦軍部隊,最後讓張嘉師率領的主力趕到了交戰區域,迫使冒頓率領殘餘兵力後撤。

    但是,冒頓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後撤回龍城的道路上,遭遇到的是已經佔據龍城的最後一支秦軍部隊的伏擊,進入到龍城的兩萬匈奴殘兵全軍覆沒,若不是冒頓當其時並沒有進入龍城,恐怕冒頓也會成為第一個被擒殺的匈奴單于。

    雖然說此乃後話,但是很明顯,在匈奴人的威脅依舊相當巨大的前提下,張嘉師本身也受制於自身能夠調動的人口基數問題,最後只能夠大抵上在解決了匈奴威脅之後,才能夠將國力的發展,注入更多的精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4
第474章 帝國發展情況(下)

    除了江漢平原地區的恢復速度相當緩慢,甚至是因為諸多因數而不得不讓張嘉師暫時放棄重新將江漢平原地區的產糧優勢挖掘出來。

    而同樣處於這個困境當中的,還有三個比較大的產糧區。

    第一個是齊國的山東平原區域。作為一個擁有豐富淡水體系的地區,山東平原在歷史上就因為水利的優勢而成為了人類在山東地區發展的基礎。

    像是大汶口石器時代文化,就是主要依靠山東平原的水利優勢發展起來的。

    這一點也像很多地區一樣,人們都是逐水而居的。

    但是現在的山東平原,在很多方面而言,人口流失程度堪稱大秦帝國之首。

    在某個意義上,這也算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個地方的持續作戰時間更長,尤其是被項羽席捲大半個齊國之後,這些地區的原住民遭受到很大的損傷。有些地方更加是變成了了無人煙的鬼地方。

    這麼一種情況下,原本憑藉鹽田之利而發展起來的齊國地區,眼下變得廢敗不堪,更加不用說這些原來也堪稱富足於天下的土地體系,因為人口流失嚴重,很多良田甚至是荒廢了長達幾年的時間,在這些良田的土地上,甚至還能夠看到野草叢中散落的骸骨。

    這也可以說是戰爭的一種非常負面的影響。

    而張嘉師因為人力的缺乏,只能夠暫時將恢復這些土地的耕作體系的計畫暫時推遲。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就是這麼多,而大秦帝國很多地方都缺人口,就連張嘉師最為注重的江漢平原區域都因為人手不足而不得不放棄恢復開發,更加不用說相對比較次要的山東平原地區。

    但是張嘉師也沒有完全放棄對齊國故地的相應開發。

    與農田耕作所需要的大量人口相對,張嘉師開發的是齊國故地沿海的天然海鹽區域。

    這個雖然不是說張嘉師治下的大秦帝國的食鹽供應相當缺乏,相反,在再次統一全國之後,張嘉師經過相應的統計,發現了自己這幾年在遼寧郡,商郡,燕郡以及趙郡沿海地區相應開闢,或者是恢復生產的海鹽製造地區的總體鹽產糧,平均下來的數量有相當多的盈餘。

    張嘉師自己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鹽業這種東西的成本以及收益對比可以算是無本生意的範疇。但是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距離海洋越遠的地區,鹽價越高,主要是受到了運輸成本伴隨著距離的幾何級別增加,不無道理。

    像是以遼寧郡的鹽場生產出來的食鹽,運輸到關中地區之後,即使是張嘉師想要壓低鹽價,都受制於運輸成本而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用一個簡單的換算,那就是一石食鹽從遼寧郡運輸到關中,刨除遠程運輸的有可能出現的損耗,在遼寧郡能夠實打實賣出去的一石食鹽,在關中地區的價值提升將會達到三石甚至是四石食鹽本身的價值。

    這也就是說,運費的增加,成為了食鹽價格提升的一個不可忽視甚至是無法避免的重要因素。

    張嘉師自己很清楚這個問題,所以在他的相應計畫當中,也有著類似於後世封建王朝在食鹽方面的規劃。

    ……

    張嘉師的計畫主要有兩個,那就是以運費的成本確定起兩個體系的食鹽售賣範圍。

    第一個體系自然就是海鹽。像是海鹽這種低成本,高產收的產業,一旦運輸成本過高,就算是國家想要壓低偏遠地區的鹽價,都是一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非國家願意補貼相應偏遠地區的運輸費用。

    然而,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一點是不太可能做得到的事情。所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還是平均鹽價在發售區域的中間值,作為一個基準。

    這一個基準也許需要進行相應而繁多的調整,但是張嘉師自己很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這個基準應該沒有太大的調整空間。

    畢竟運費這種東西還是比較平均的,若是因為特殊情況而出現運費暴增,這個問題張嘉師暫時還不需要思考應該怎麼做。

    而距離海洋較遠的地區,張嘉師就打算發展起以鹽池以及井鹽開發為基礎的食鹽生產方式。

    雖然相對於海鹽的成本較低的情況而言,開發內陸鹽池以及鹽田,在很多方面的成本支出要更高。但是一旦刨除了運費高昂的因素,平均下來,這些食鹽的銷售成本會相應較低。

    內陸的人想要吃上食鹽,在古代一直都有著價格相對較高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嚴格來說,也不是一個國家能夠強行干擾的相應市場規律。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打算在內地鹽業生產的相應基礎發展出來之後,再整合整體的生產情況,正式確定對大秦帝國的食鹽銷售的相應調整。

    ……………………………………………………分割線……………………………………

    而張嘉師暫時無力恢復的另外兩個產糧區,一個是以淮河流域為基準的淮河地區,另外一個則是楚國的江東地區。

    淮河地區的發展比較慢,真正有整體開發淮河的時間是鄢郢之戰之後,楚國被迫遷都於郢陳(淮陽)之後的事情。

    在失去了江漢平原之後,郢陳地區作為淮河流域的重要地區,這方面的糧食產量一直不高。在楚頃襄王遷都郢陳之後,而因為這個地區距離江東還算比較遙遠,楚頃襄王只能夠發展淮河一帶,就地供應郢陳以及相應地區的糧秣消耗。

    但是,在公元前263年,楚考烈王繼位之後,楚國從郢陳遷都壽春。

    一來是因為秦軍的威勢逐漸壓迫戰略縱深太小的郢陳,二來是因為淮河地區的開發比較緩慢,在這幾十年將,還需要楚國從江東地區運送不少糧秣才能夠維持相應的消耗。

    所以,這很有可能也就導致了楚考烈王在即位不久,就遷都的主要幾個原因之一。

    當然,楚國並沒有放棄對淮河地區的開發,有一條相應的記載說明了一點:楚頃襄王三十六年(公元前263年),楚頃襄王患病,熊完逃回楚國。同年秋天,楚頃襄王去世,熊完即位,是為楚考烈王。楚考烈王即位後,以黃歇擔任令尹,將淮北十二縣封給他,號春申君。

    這也就是說,楚考烈王並沒有放棄淮水一帶的開發基礎,而是希望作為令尹的春申君能夠繼續將這個地區的發展基礎鞏固甚至是有所提升。

    當然,這麼一個安排,更多的只能夠算是便宜了秦國。

    有相應的記載說在公元前230年,秦軍已經攻破了淮陽地區。但是這種資料的確信性不高。

    而作為輔助參考的相應資料是李信進攻楚國的行軍路線:先是向南攻平輿,在河南今河南駐馬店市平輿縣,然後向北攻鄢(河南許昌鄢陵縣),然後向東南攻郢(郢陳,在今河南周口市淮陽縣),最後向西到城父(河南省平頂山市)。

    假如以李信的行軍作戰路線為基準,當其時的郢陳應該是已經謀反的昌文君兄弟的大本營。

    這換一句話說,那就是郢陳這個地區,必然是已經在這一段時間之前,就已經被秦國佔有。

    而同樣有相應的資料顯示,昌文君兄弟在李信之前就被當其時的秦王嬴政安排安撫淮上地區的民眾。

    但是有一個治療顯示:公元前224年,(秦王政二十三年),秦王再次詔令徵召王翦,強行起用他,派他去攻打楚國。攻佔了陳縣往南直到平輿縣的土地,俘虜了楚王。四月,昌文君,死。

    這一個資料的最大問題是平輿事實上在陳縣(郢陳)的北面,這也就是說,當其時昌文君很有可能再次坐鎮郢陳,而被王翦擊敗,王翦從平輿一路南下,敗項燕,攻壽春,俘虜楚王負芻,這也比較符合王翦在攻擊楚國的路線軌跡。

    所以,在王翦南下之後,當其時的秦國,正式鞏固了對淮上地區的統治,而楚國對淮上地區的開發成果,更多是被秦國所繼承。

    張嘉師對於淮河流域的開發很有興趣,因為相比起河水以及江水,淮河算得上是比較「聽話」的一條河。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恢復淮河地區的發展,對於張嘉師鞏固楚地的統治有相當的利好因素。

    只不過,刨除了政治方面的問題,張嘉師不認為淮河的開發有更多的實際利益,因為對淮河流域的恢復性發展,還需要投入相當多的人力物力以及精力,這也是張嘉師眼下缺乏的東西。

    ……

    最後一個張嘉師希望發展的重點區域,是江東平原。

    江東平原可以說是真正的水網密集的魚米之鄉。

    而這一片地區的開發時間則是要比起淮河流域要早得多:

    有相應的資料顯示,吳國第一代君主是吳太伯,姬姓周部落首領古公亶父(即周太王)的長子,周文王伯父。由於周太王欲傳位給少子季歷及其子姬昌(即周文王),所以太伯和仲雍便讓位給三弟季歷,並出逃至荊蠻,號勾吳。吳太伯被後世奉為東吳文化的宗祖。

    周武王戰勝殷紂王以後,尋找太伯、仲雍的後代,找到了周章。此時的周章已經是吳君,就此仍封於吳。又把周章之弟虞仲封在周北邊的夏都故址,就是虞仲,位列諸侯。

    這也許是能夠找到的吳國的起源資料之一,而這也說明了,最起碼在這一段時間,江東地區並不是人煙稀少的區域,而是已經開始進行相應的開發。

    吳國國境位於今蘇皖兩省長江以南部分以及環太湖浙江北部,太湖流域是吳國的核心。國都前期位於梅裡(今無錫梅村),後期位於吳(今江蘇蘇州),是春秋中後期最強大的諸侯國之一,在吳王闔閭、夫差時達到鼎盛。

    而前584年,楚國流亡在外的大夫申公巫臣怨恨楚國大將子反,逃到晉國,由晉出使吳國,教給吳國用兵之術和車戰之法,讓他兒子做吳國的行人之官,吳國從此開始與中原各國交往。吳國開始派兵征伐楚國。

    而子反同時很有可能將中原地區相對較為先進的農耕技術引入吳國,正式確定起吳國的耕作制度,奠定了作為強國的基礎。

    在公元前512年,《史記?卷三十一?吳太伯世家第一》記載,吳王闔廬與子胥、伯嚭將兵伐楚,拔舒,殺吳亡將二公子。光謀欲入郢,將軍孫武曰:「民勞,未可,待之。」

    四年,伐楚,取六與灊。五年,伐越,敗之。六年,楚使子常囊瓦伐吳。迎而擊之,大敗楚軍於豫章,取楚之居巢而還。

    在公元前506年,《史記?卷三十一?吳太伯世家第一》記載:九年,吳王闔廬請伍子胥、孫武曰:「始子之言郢未可入,今果如何?」二子對曰:「楚將子常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必得唐、蔡乃可。」

    闔廬從之,悉興師,與唐、蔡西伐楚,至於漢水。楚亦發兵拒吳,夾水陳。吳王闔廬弟夫?欲戰,闔廬弗許。夫?曰:「王已屬臣兵,兵以利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襲冒楚,楚兵大敗,走。於是吳王遂縱兵追之。

    比至郢,五戰,楚五敗。楚昭王亡出郢,奔鄖。鄖公弟欲弒昭王,昭王與鄖公奔隨。而吳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屍以報父讎。

    這些情況說明了吳國已經有了足夠支撐大軍面對楚國這樣的大國的相應基礎,農業水平也很是先進,甚至是得益於太湖周邊的水利體系而發展起比之中原地區更為優秀的水田網絡。

    可以說,這個地方算得上是一個讓張嘉師都不得不認為得天獨厚的地方。

    但是張嘉師沒有在短期內開發這一片地區的計畫,主要是因為這一片地區的反秦勢力似乎相當深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初跟隨項梁,項羽起義的人員,主要就是來自這片地區的子弟,若是這一片地區的反秦力量不大的話,恐怕項梁都找不到幾個人來組建部隊。

    所以,張嘉師顧忌這個地方的特殊情況,最後只能夠繼續讓李勉擔任吳郡太守,希望利用比較懷柔的策略,收復這一片地區的民心。

    ……

    而張嘉師沒有想到的是,李勉的能力雖然不錯,但是直到公元前196年調任為齊郡郡守之前,都無法取得讓張嘉師滿意的結果。

    而在第一次土地改革的五十年期限到來之際,更加是這一片地區再次爆發了大型的反秦起義……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4
第475章 東北混戰(前)

    時光流逝,張嘉師很快就等來了公元前201年的三月。

    在安排了相應的內部事宜,比如說春耕,相應地區的人員調動調整等等,張嘉師就將自己的精力放在匈奴人身上。

    而在這麼幾個月當中,張嘉師從匈奴人的一些細作當中得到的是很多關於匈奴人損失比較慘重的報告。

    但是在張嘉師緊急詢問已經被安排為隴西郡郡守的馬思括之後,張嘉師從馬思括的回覆當中,知道了匈奴人這種損失固然算是能夠讓匈奴人傷筋動骨,但是還沒有真正的損害匈奴人的根基。因為這麼一點打擊對於匈奴人而言不算什麼。

    在匈奴人的相應習性當中,像是匈奴人遭遇到這樣的惡劣天氣,倒霉的除了那些被凍死的牲畜之外,還有匈奴人的老弱婦孺,因為這些人在這種天氣下,根本無法得到足夠的食物,甚至是會直接凍死。

    這在中原而言,是被很多人認為不太可能的事情,或者是說,沒有幾個人會狠下心腸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匈奴人不同,一旦生存環境變得惡劣,那麼匈奴人本身自然是優先保證最強壯的人的生存環境。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物競天擇的情況。

    別的不說,光是在匈奴境內生存過很長時間的馬思括,就遭遇過不少的惡劣天氣,所以他對匈奴人的這種習性也算是比較瞭解。

    而白起在這個時候也在提醒張嘉師一件事情,那就是北方草原基本都有這麼一種風俗,要不然每當環境惡劣之後,這些草原民族想要憑藉虛弱的國力來入侵中原王朝,很有可能是自取其辱的事情。

    而這也代表了匈奴人等遊牧民族在這方面了戰鬥力保持的重要依據。

    換句話說,若非匈奴人有這麼一種習性,那麼入侵的匈奴人必然沒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認識到這麼一點的張嘉師,也不得不放棄自己心中的一絲僥倖,因為他自己很清楚,若是他自己都掉以輕心的話,那麼說不定會在匈奴人的突襲之下,付出人生中最大的失敗。這麼一個情況,自然是張嘉師不願意看到的。

    ……

    只不過,伴隨著三月份的過去,甚至是來到了四月中旬,張嘉師依舊沒有得到匈奴人進攻邊境的消息,這讓他很是疑惑。

    而讓張嘉師更加疑惑的地方,還不是這一點,而是東胡人同樣也沒有遭受到匈奴人的窮追猛打。

    他不會認為冒頓突然之間大發善心,而是對大秦帝國邊境甚至是元氣大傷的東胡人手下留情。這個情況可真的是很難讓張嘉師相信的。

    只不過,伴隨著四月下旬的到來,張嘉師知道了一個很是讓他哭笑不得的情報。

    那就是西羌王,也就是柯提麗她的老爹,不知道是不是在騎馬的時候摔傷了腦袋,居然是在三月份之前再次幾乎全家出動,發起了對河西走廊地區的爭奪戰。

    至於為什麼說幾乎是全家出動?不要忘記了,柯提麗這個西羌公主,可是在雙玥邑安家了,這一次出征,這個西羌公主貌似不知情來著。

    不過讓張嘉師哭笑不得的事情可不僅僅是這方面,或者是說,張嘉師對於這個犯二的西羌王的結局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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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張嘉師所得到的一些情報顯示,西羌在離開了青海高原向河西走廊發起攻勢的日子,應該是二月中旬冰雪開始融化的時候。

    而匈奴人因為嚴寒天氣,確實是傷筋動骨,一開始被有所準備的西羌人在河西走廊打個措手不及,甚至是一些萬人以上,因為嚴寒天氣而南遷到河西走廊靠近西羌領土的匈奴人大部落,都被西羌部隊輕鬆擊潰。

    因為西羌軍的作戰進展相當順利,而匈奴人的主力部隊當時還聚集在龍城一帶,匈奴人的抵抗能力不算很強,這也意味著西羌人的控制範圍越來越大。

    只不過,西羌王以及柯提麗的兩個哥哥因為如此順利的進展而對冒頓掉以輕心。

    在三月下旬,沒有防備的,基本集中在後世武威一帶的西羌人主力,被冒頓率領的二十萬匈奴主力部隊一舉擊破,連帶著的可不是西羌人的兵敗如山倒這麼簡單,而是西羌王連帶柯提麗的兩個哥哥,父子三人先後死在了一連串的戰鬥當中。

    而西羌人在這一戰損失有多慘重,張嘉師所得到的情報並沒有明確說明,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根據這些情報顯示的一個數據說明來看,出擊的十多萬西羌人部隊,能夠逃回青海高原的人,只有大概四萬人甚至是更少。

    而對於西羌人而言,更要命的地方並不是在青海高原外圍就停止追擊的匈奴人,而是因為西羌王與兩個王子的死亡,讓西羌這個羌族部落之首,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當中。一些較大的部落,或者是損失並不算太過於慘重的羌人部落,對於西羌部落佔據很多年的羌族首領的地位很是感興趣。

    失去了首領的西羌不多,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逐漸被幾個比較強大的部落分割,而這些部落則是為了主導羌族,繼而大打出手。

    現在的青海高原可以說算得上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面對這麼一種離奇的情況發展,張嘉師真的是哭笑不得。

    因為他可真的沒有想到過,自己特意讓馬思括擔任隴西郡郡守的安排,居然會沒有發揮作用。

    也許並不是張嘉師沒有發揮出自己的作用,而是馬思括應對的敵人也許也發生了相當的改變,那就是從明顯已經無力對外的羌人,轉移到逐漸控制住河西走廊的匈奴人身上。

    張嘉師真的不知道這麼一個情況的改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張嘉師信任著馬思括,讓馬思括繼續鎮守隴西郡,是相當穩妥的安排。

    也許,除非真的是面對匈奴人以絕對的力量強攻隴西,那麼以馬思括的實力而言,張嘉師不認為他需要為馬思括擔心太多。

    ……

    為了應對羌人地區的情況的巨大變化,張嘉師單方面終止了與西羌部落為主的羌人團體簽訂的相應合約。

    在張嘉師的想法中,羌人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合作的價值,而且以現在的羌人的內亂情況愈演愈烈的發展態勢下,羌人就算是打算找他的麻煩,都得掂量一下現在的羌人有沒有跟他掰手腕的能耐。

    而事實上,張嘉師在這方面還算是虧了一點點,那就是自從三月下旬之後,大秦帝國與羌人之間的相應貿易協定,就因為羌人的潰敗而終止。但是因為有一批二月份出發的商隊還沒有返回,讓大秦帝國在三月份中旬按照相應約定再次派遣出一支商隊前往西羌。

    而在這一支隊伍出發約十天之後,上一批商隊有些狼狽的逃回狄道,並且將相應的情報反饋過來。

    這也導致了張嘉師失去了一支約莫四百多人的商旅,超過五百人的護衛力量以及價值數千金的商品以及馬車器械等等。

    這一點損失,讓張嘉師很是心痛。但是張嘉師這次也算是下意識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因為大秦帝國與西羌等大型部落的貿易正常化,大秦帝國對羌人的貿易差額讓張嘉師以及相應的商人獲利甚豐。

    幾千金的損失固然是讓張嘉師心痛,而這些很有可能已經死在羌人領地當中的人員,則是讓張嘉師更加無奈。

    但是就憑藉這種情況而讓張嘉師元氣大傷,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雖然連張嘉師都沒有統計過他以及相應的商旅隊伍在這個貿易方面獲利多少,甚至是張嘉師都沒有統計過自己到底賺了多少錢,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就是這幾千金的損失哪怕是讓張嘉師自己承擔,他都還有超過三分之二的總體貿易盈餘,甚至比起這個數字只多不少。

    所以,張嘉師真正心痛的地方主要是人員的損失以及日後對羌人貿易斷絕的長遠影響,而不是那幾千金的損失。

    ……

    而伴隨著時間到了五月上旬,張嘉師尋思著冒頓會不會在今年內再次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比如說入侵大秦帝國邊境或者是對東胡人來一次最後一擊的時候,他接到了駐守在門外的一個中郎百將的匯報,說柯提麗求見他。

    張嘉師在自己的書房中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中郎百將,他不是對這個中郎百將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而是他不知道柯提麗在這麼一個時候見他有什麼事情。

    在這麼一年,張嘉師對於不時出現在他府邸中,跟嬴玥汐等一眾妻妾友好交流的西羌公主,也就是見怪不怪了。

    固然,張嘉師有些擔心對方會趁機做些什麼事情來要挾他。但是他很放心白狼在府邸中的情況。

    若是白狼在場的情況下,自己的妻妾甚至是子女還是被柯緹麗得手了,那麼他更多的只能夠自認倒霉。

    畢竟柯緹麗的實力確實是不錯,在當年的雍都一戰當中更加是讓張嘉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麼,有白狼這個實力已經遠超人類存在的傢伙在,張嘉師還真的不認為柯緹麗能夠在白狼的眼皮底下還能得手。

    而時間過去了這麼長,張嘉師也沒有感覺到這個西羌公主有什麼不對勁,雖然還是沒有對她完全放心,但是張嘉師自己都不認為對方還會在眼下這麼一個態勢下還做些不冷靜的事情。

    所以,在看著這個中郎百將一小會之後,張嘉師才對他說道:「去請柯緹麗公主到來前廳。」

    「喏!」

    ……………………………………………………分割線……………………………………

    在前廳等候的柯緹麗,看著偌大的前廳只有幾個人在,心中很是感慨。

    這一次,她到來張嘉師的府邸,自然不是來找張嘉師的妻妾,來進行情感攻勢的。

    而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家園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囊中之物,而自己的父王以及兩個兄長,也死在了匈奴人的手上。嚴格來說,她現在也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至於她來見張嘉師到底有什麼盤算,她自己都知道有一些要求,她確實是可以說出來,但是張嘉師可真的不可能會答應。因為張嘉師連這麼一些要求都能夠答應的話,那麼他就不是張嘉師了。

    她默默地看著空無一人的主位,心中的思緒紛飛。

    而在一會兒之後,張嘉師來到了自己應該坐的位置上,他穿著的是一身比較正規的王爵服飾,佩戴的是自己的定秦劍。在這麼一種場合進行這樣的著裝,張嘉師在這麼幾年的時間也已經習慣了。

    畢竟自己也不可能夠整天穿著一身簡便的冠服,呆在自己的家中什麼事情都不做吧。

    張嘉師看著正要行禮的柯提麗,搖了搖頭:「柯提麗公主,無需多禮,孤這次希望能夠聽到公主的來意到底如何?」

    張嘉師沒有打算跟柯緹麗廢話什麼,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讓柯緹麗說出自己的來意。

    柯緹麗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張嘉師,她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大王,小女子希望大王能夠派遣一員偏將,以及數萬大軍,協助小女子收復自己的家園。西羌的情況……大王應該也比較清楚吧。」

    張嘉師聽到了柯緹麗的話,心中盤算著:「這種要求也虧你能說出來,你現在可沒有什麼好處給我,更加不用說這種沒好處之餘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蠢事兒。」

    張嘉師搖了搖頭:「這個事情,孤無法許諾公主,既然公主也已經知道了西羌以及羌人的亂局,孤不願意在大敵環視的情況下,做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

    張嘉師的話,讓柯緹麗的表情黯然一些,但是她也沒有就這樣放棄,而是在看著張嘉師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那樣,打算說出自己的籌碼:「若是……」

    還沒有等柯緹麗說完自己的話,張嘉師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快馬的聲音。

    張嘉師伸出了自己的手,讓柯緹麗暫停一下。

    他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但是對於張嘉師而言,事情有輕重緩急。

    而隨後,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柯緹麗以及張嘉師的注視下,幾個中郎護送著一個頭盔上插著三根羽毛的秦軍騎士,進入了前廳當中。

    而這個騎士在來到了張嘉師面前之後,半跪在地上,舉起了他從懷中拿出來的一份封上臘的竹簡,恭敬地說道:「王上,遼寧郡蘇郡守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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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博弈

    雖然有些事情,讓柯緹麗這個外人知道一些,似乎有些不好,但是張嘉師也沒有下令送客,而是在柯緹麗的面前,拆開了那一份用蠟封好的竹簡奏疏。

    ……

    這一份竹簡奏疏,是遼寧郡郡守蘇角,遼寧郡郡尉鄧懋以及遼寧郡郡丞沈駿三人聯名給張嘉師的一份奏疏。

    內容主要說了在約莫四月中旬,遼寧郡以北的匈奴人約十五萬部分向東胡人殘部發起猛攻。雙方在定襄城以北的長城出關口一直到吉林一帶的東胡人控制區邊線,爆發了一連串的激戰。

    出於相應的盟約方面的協定,蘇角以及渉間在這一段日子當中,調度了遼寧郡以及商郡的大量物資,增援依舊是節節敗退的東胡人。

    只不過對於東胡人而言,這樣的支援似乎還不足夠,因為在開戰之前,遼寧郡以及商郡兩地已經從長城的出關口或者是讓其繞道到肅慎人的控制區,支援了相當數量的各種物資。

    這些物資並沒有涉及秦軍部隊現役的各種裝備器械,但是與這個情況沒有太大的差別,那就是運送到東胡人境內的武器物資,很多都已經比起東胡人自己生產的各種器械裝備要先進精良不少。

    這些物資主要是這幾年時間張嘉師逐漸轉運到遼寧或者是商郡地區的庫存以及繳獲裝備。

    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些裝備固然是可以用來廢棄,但是廢棄這些裝備的支出也很大,而且也佔用了各地兵造的生產時間,總體而言,廢棄這些裝備真的不太符合張嘉師的利益需求。

    所以,張嘉師倒貼了相當一部分運費,將這些物資器械轉運到遼寧郡以及商郡當中,作為支援東胡人抵抗匈奴進攻的一種基礎。

    張嘉師知道,這些器械雖然已經比起大秦帝國現役的相應裝備器械要落後不少,但是無可否認的事情是,張嘉師很清楚這些器械對於東胡人而言,也可以說是一種資敵行為。

    所以在張嘉師的心中,其實不太願意援助東胡人這些器械。但是若是少了這些器械的支援,東胡人還能不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吸引匈奴人足夠的戰鬥力,張嘉師還真的沒有一個准數。

    若是東胡人支持不住,那麼匈奴人也能夠將更多的力量威脅大秦帝國的邊境,這對於張嘉師而言,無疑是一種威脅更大的選項。

    兩害相衡趨其輕,張嘉師不得不選擇在很多意義上的危害性相對較為減輕的選項。

    再說了,有一個道理張嘉師也很清楚它的意義,那就是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一旦雙方之間的利益衝突到達了無法調和的層面,那麼對於這兩個國家或者是勢力而言,就是戰爭爆發的時候。

    現在的東胡人的存在,對於大秦帝國邊境的壓力就是一種利好因素。當年發動長城入侵作戰的札別赫,眼下迫於匈奴人的強大生存壓力,最後還是向大秦帝國選擇了同盟的道路。

    因為若是他拒絕了大秦帝國對他伸出來的「橄欖枝」,那麼對於他以及東胡人而言,絕對是一個最為惡劣的選項,沒有之一。

    而張嘉師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坑害東胡人一把,因為這種做法確實是不符合張嘉師對於東胡人的利益構思。

    若是東胡人被匈奴人攻滅,那麼大秦帝國的邊境線,恐怕將要全面面對匈奴人的威脅,哪怕是有長城,但是匈奴人若是集中部分兵力,形成幾個點來進攻大秦帝國邊境線,長城沿線的駐軍想要增援其他地方,都將會變得不可能,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將相應的駐軍調動增援其他地方之後,下一刻會不會有大量的匈奴軍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攻擊防備空虛的區域?

    所以,張嘉師不得不將東胡人作為牽制匈奴人的一個重要籌碼,而不斷鞏固這個籌碼的份量,因為只有這樣做,東胡人才能夠發揮作為秦匈博弈當中的一個有價值的存在。

    只不過,奏疏上面不僅僅說了東胡人以及匈奴人再次爆發的大戰,還有的是東胡人希望大秦帝國能夠履行盟約,派兵增援東胡人以及匈奴人的戰線,兩軍聯合一起挫敗匈奴人滅亡東胡的野心。

    ……

    這個事情,實際上蘇角以及渉間都可以做出選擇,但是無論是渉間還是蘇角,他們都沒有輕率地做出決定,而是讓張嘉師來定奪這個方面的是與否。

    張嘉師能夠理解渉間以及蘇角兩人的小心翼翼,因為他自己都很清楚,若是他處於蘇角以及渉間等人的角度上,還真的無法輕率的自己做出相應的決定。因為這麼一來,一個搞不好,將會提前引發大秦帝國跟匈奴人的全面戰爭。若是真的出現這麼一種情況,這種責任他們可肩負不起。

    張嘉師能夠理解蘇角等人的處境,但是他也很清楚,這種派遣兵力進入東胡境內協助作戰的決定,他自己都不好進行抉擇。因為他不知道現在若是跟匈奴人爆發全面戰爭,雙方之間的勝負幾率到底若何。或者是說,他能否在自己底線的預料損失當中,抵擋住匈奴人的全面攻勢。

    所以,張嘉師在看到了這方面的內容之後,還真的無法立刻做出判斷。

    因為這麼一種情況,真的可大可小。張嘉師可不想自己因為跟東胡人之間並沒有強制約束力的盟約而讓自己損失慘重,這個情況更加不符合張嘉師自己的利益需求。

    但是還沒有等張嘉師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將自己在雙玥邑的麾下核心人員都召集起來商議,讓張嘉師驚訝的事情出現在張嘉師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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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冷眼看著這個大言不慚的匈奴使節,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了大秦帝國與東胡人秘密締結了共同對抗匈奴人的盟約。

    但是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就這麼十個左右,而負責執行的人當中,無論是蘇角還是渉間,都沒有洩密的可能,而沈駿此人雖然加入大秦帝國的時間不長,但是以孫頗的人格品行而言,沈駿此人應該也是對方信得過的人。

    所以真正在這方面出問題的,也許不是在大秦帝國內部,而是在東胡人方面。

    當然,陳平心中冷不丁的浮現了一個人的名字以及有些模糊的樣貌,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因為他不認為今時今日的秦敏還有這個能耐探聽到大秦帝國的核心機密。

    只不過,陳平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讓他很不爽的匈奴使節,而是保持臉龐上的冷峻,靜靜的看著對方在自己的客人作為上,大大咧咧的說著半生不熟的關中地區方言。

    而在過了一會兒之後,一個傳令中郎將張嘉師的一份手諭遞給陳平。

    陳平看了手諭上面的內容之後,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他讓這個中郎回去張嘉師的府邸,讓其轉告張嘉師,既然張嘉師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麼一切就從張嘉師的抉擇進行安排也沒有不好的地方。

    陳平在這個傳令中郎離開之後,對這個匈奴使節說道:「貴使既然是奉貴國單于的命令,質詢敝國跟東胡結盟一事,那麼本丞相也可以跟貴國使節明確的說出一個答案,那就是我們大秦帝國做出自己的選擇,貴國有干涉敝國內政的能力以及緣由?」

    說道這裡的陳平冷冷一笑:「既然貴國認為敝國似乎已經沒有在幾年前的相應協定的履行基礎,那麼本丞相也可以明確的說一句話,那就是從今日開始,我們大秦帝國也將同時廢棄在三年前的榆林外圍制定的大秦帝國與匈奴之間的相應協定,若是匈奴打算入侵敝國,那麼本丞相代鄙人王上說一句,那就是冒頓單于以為大秦虎狼之師的兵戈不鋒銳否?!」

    說完這句話的陳平,反而是看到了匈奴使節有些錯愕的表情,心中覺得很是好笑,因為這麼一種情況,應該是這個匈奴使節還真的沒有想到過大秦帝國會在這個方面有這麼強硬的態度。

    陳平心中隨後也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就算張嘉師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匈奴爆發全面戰爭,但是一旦東胡人被匈奴人吞併,那麼對於大秦帝國而言的損失將會更加慘重。

    固然,現在的東胡人就算是擊退了匈奴人的攻勢,恐怕給予大秦帝國的幫助不大。

    因為匈奴人重創了原本處於內亂當中的東胡人,更加是將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這麼一來,東胡人能夠剩下多少國力給予匈奴人帶來多大的麻煩,陳平用膝蓋都能夠想到這個不算很好的結果。

    但是對於陳平而言,陳平能夠想到張嘉師在這方面的顧慮,那就是一旦東胡人真的抵擋不住,那麼本來沒有相應戰略準備的遼寧郡以及商郡,恐怕會出現非常慘重的損失。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是無法接受的局面。

    陳平知道張嘉師的構思當中,商郡以及遼寧郡的發展基礎,將會很大程度的影響北方局勢的穩定,而齊地的發展恢復基礎,同樣以這兩個地區的穩定為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若是兩郡遭受到慘重損失,那麼對於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接下來的佈局,將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而這個時候對匈奴人發起全面戰爭,固然對於大秦帝國可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他,孫頗,李左車以及馬思括等人,都認為若是時間能夠拖延一年到兩年,那麼大秦帝國將更有餘力的應對匈奴人的戰爭。

    只可惜,匈奴人在這麼一段時間給大秦帝國帶來的「驚喜」太多,讓大秦帝國失去了更多的選擇的餘地。

    尤其是西羌王的犯二,更加是導致了大秦帝國西北地區邊境的嚴重危機。

    他雖然對張嘉師希望在合適的時候跟羌人結成同盟的想法有些疑惑,但是眼下,這個選擇則是被西羌王的結局給直接扼殺在計畫當中。

    陳平很是能夠體會到張嘉師在這方面的無奈,若非西羌王來了這麼一個事兒,恐怕匈奴人想要這麼簡單直接的就讓羌人這個大敵陷入內亂,元氣大傷的地步,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陳平現在也能夠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去多想這方面的事情也已經於事無補。

    羌人已經沒有什麼指望,若是時間拖個一兩年,讓匈奴人再次鞏固河西走廊地區的控制權,那麼對於原來的西部邊陲地區,將會帶來更大的威脅。

    固然,這一片地區有韓信,馬思括,樊噲以及虞子期四個人分別率軍駐守,但是一旦雙方實力差距過大,而大秦帝國在一時半會之間無法調動更多的兵力支援,恐怕就算是馬思括以及韓信兩人,都得面對失敗的境地,更加不用說能力不如兩人的樊噲以及虞子期了。

    可以說,羌人的貿然出擊,被匈奴人反擊成功所帶來的影響,讓張嘉師不得不改變自己原定的計畫。

    這麼一個情況,陳平都能夠想到張嘉師很想將下場似乎很慘的西羌王挫骨揚灰,但是麼,張嘉師也就是這麼想想而言,因為張嘉師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

    而陳平看著發愣了似乎很長一段時間的匈奴使節,他不禁有些好笑的提醒對方:「貴使節不是應該在這麼一個時候,應該將敝國的決定告諸冒頓單于麼?」

    這個匈奴使節在聽到了陳平的話之後,才彷彿如夢初醒一般,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平,繼續用他那半生不熟的關中語調,說服一句陳平有些皺眉的話:「陳丞相,你確定你說的這種如同跟我們匈奴宣戰的話,是攝政王的意思麼?」

    陳平冷哼一聲,看著這個匈奴人的使節,不耐煩的說道:「王上的意思就是大秦帝國的意思,你難道還有其他想法不成?來人!送客!!!」

    聽到了陳平的話,門外的幾個中郎將這個匈奴使節給直接拉出去。

    這種送客的方式,讓這個匈奴使節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一種下場。

    然而,更讓他擔心的是,自己一旦將大秦帝國的選擇告知給冒頓知道,他的下場會是如何。

    因為冒頓給他的命令是,不要逼大秦帝國跟匈奴開戰,而是儘可能的在這麼一段時間得到更多大秦帝國的物資。

    而現在,這個使節都不敢想像他會有什麼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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