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皇帝萌萌噠 作者:羅襪染輕塵 (連載中)

 
iyhforever 2016-12-19 22:06: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7 22418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8
第四十章 審訊技巧

    “臣賀子銘,叩見皇上。”

    李觀棋被賀子銘唱名的聲音從沉思中拉了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般地走到了亭子中,抬眼見賀子銘正跪在亭外的台階下,旁邊站著秦懷玉。

    “起來吧。”李觀棋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稍稍移動了下身形,讓賀子銘擋在自己與秦懷玉之間,然後抬手指向秦懷玉,沖賀子銘命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事情猝起,賀子銘和秦懷玉都不由一怔,但賀子銘畢竟是做侍衛的,稍一遲疑便已反應過來,見秦懷玉正站在自己左側一步遠的地方,遂左手一探,已擒住了秦懷玉的肩頭。

    二人身體剛剛一接觸,賀子銘勁力剛一發出,便發覺這位年輕太監身上像是棉花般柔軟,自己的勁力反倒飄飄散散落不到實處上,不禁暗自駭然。忙出右掌擊向秦懷玉胸口,同時高聲說道:“皇上小心,這小太監身上有功夫。”

    話音未落,秦懷玉已隨著賀子銘的掌力飛出有一丈遠去,倒在地上吐血不止。這戲劇性的一幕倒讓賀子銘懷疑自己剛才是否判斷錯了。

    “卸了他的胳膊,帶過來,朕要問他話。”李觀棋在亭子裡冷冷的說道,本來他還只是對秦懷玉略有懷疑,現在見此情形,已是斷定秦懷玉的身份肯定藏著秘密。

    “是。”賀子銘下意識地答應道。他發覺這位年輕的主子身上透露出來的王者氣息是越來越濃了,不自覺地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李觀棋是真龍轉世。

    秦懷玉挨了賀子銘一掌,又被卸了胳膊,只疼的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停地滴下。李觀棋望著秦懷玉那張因疼痛而變的蠟黃的俊臉,緩緩說道:“真沒想到,朕的身邊倒還有你這麼一位高手。”

    秦懷玉澀聲說道:“請皇上明鑑,奴婢並不懂得武功,又怎麼會是什麼高手?”

    “不懂武功?”李觀棋冷笑道,“朕也不懂武功,但朕知道剛才賀子銘那一掌如果換作是別人,早已喪命。可你卻在受了那麼重的一擊情況下,還能再抗著胳膊脫臼的疼痛而不暈死過去。說不懂得武功,你信嗎?”

    賀子銘也醒悟過來,忙在旁說道:“臣剛才那一掌,用了七成的力道,以臣的功力,便是石頭也當能打碎了的。”

    李觀棋沖秦懷玉繼續說道:“朕是不懂得什麼這些,但你想必是知道的了,你還能編出什麼樣的理由來解釋你為什麼能受此重擊而不死嗎?”

    “奴婢確實是會武功。”秦懷玉見再也滿不過去,便說道,“可奴婢並無歹念啊。”

    “沒有歹意?”李觀棋趨前一步說道,“既然沒有歹意,你又何必不承認自己懂得武功?”

    “這……”秦懷玉不由地為之語塞。

    “說,你到底是誰?你的主子又是誰?”李觀棋見狀趁機厲聲喝問道。看過很多《犯罪心理》之類的作品的李觀棋,對於現代科學的審問技巧還是知道一些的。

    “我……你殺了我吧。”秦懷玉別過頭去,不敢再看李觀棋凜冽的眼神。

    “連你我這樣的稱呼都出來了,看來你還真不是個普通的太監。”李觀棋饒有興致地仔細打量起秦懷玉來,這一看才發現不對勁。

    因為秦懷玉現在正好側面對著他,所以平時被頭髮遮住的耳朵便整個顯露了出來,只見那耳朵小巧玲瓏,耳垂既圓潤又白嫩,就像一枚微型的荔枝,而且在耳垂上面清清楚楚的有著一個針眼般的小洞,李觀棋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只耳朵的主人是個女兒身了。

    李觀棋自失地一笑,難怪自己老感覺秦懷玉有點兒像女人呢,感情她分明就是個女人。也難得這個小丫頭想的到假扮成太監這種本身就偏向於女性的物種,倒把自己這個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給騙過了。

    既然知道了秦懷玉是女人,李觀棋對審問成功就更有把握了,他很清楚這個社會的女人怕的是什麼。所以他故意慢悠悠地說道:“朕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死也分好多種。你知道凌遲嗎?”

    凌遲是這個時代最嚴厲的一種刑罰,幾乎人人都有聽說過,秦懷玉自然也不例外,聽到李觀棋口中說出凌遲這個詞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說話,身體卻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已經表明了她的恐懼,一直注視著她的李觀棋,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不說話,那麼便是不知道了。”李觀棋繼續著自己的心理攻勢,“說實話,朕也沒有親眼見過。聽說是用魚網覆蓋於犯人的身上勒緊,然後用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從漁網縫隙露出的皮肉。”

    隨著李觀棋的話語,秦懷玉的身體的顫抖頻率也在逐漸的加快。就是旁邊站著的賀子銘也被李觀棋那種平靜中透著絲絲寒意的語氣激的渾身都感到不舒服。

    “朕還聽說,這凌遲之刑在結束之前,行刑者是不能讓犯人死去的,不然便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所以每一名凌遲的行刑者都有著非常精湛的刀法,割下的皮肉甚至能薄到透明。”如此恐怖的事情,李觀棋說起來卻是慢條斯理。

    聽到這兒,秦懷玉已是抖作了一團,頭也轉了回來,瞪著李觀棋說道:“你不要說了,快殺了我吧。”

    李觀棋知道秦懷玉的心理防線已是崩潰在即,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再添上那麼一小把火便可以了。所以他並不理睬秦懷玉的辱罵,而是故作猛醒狀,壞笑著說道:“哦,對了。在做這些事情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將犯人的衣服剝光,朕相信到時會有很多人來看你的身體的。”

    “不要,不要啊。”秦懷玉再也承受不住恐懼的壓力,放聲哭了出來。

    “想不要這樣,也可以。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李觀棋倏地收起笑容,喝問道,“說,你到底是誰,你的主子又是誰。”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8
第四十一章 前朝公主

    “我叫上官瑾,是鐘吾王朝的公主。”扮作小太監的美女說出了一句令李觀棋當場石化的話。

    “鐘吾王朝?”李觀棋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的宿主記憶裡也沒有這方面的資料,所以這句話他是沖賀子銘問的。

    賀子銘見狀,忙回答道:“回皇上話,鐘吾乃前朝動亂期間的一個小國,其都城在我朝淮南道宿遷縣,國土大約是淮南道的一半,後被我朝太祖所滅。”

    李觀棋不禁啞然失笑,只有半個道大小的國家也稱王朝?想了下又問道:“滅國多久了?”

    “具體的年份臣並不清楚,總有一百多年了吧。”賀子銘對此也不甚了了。

    李觀棋再次失笑,這位上官瑾小姐倒有點兒《天龍八部》中的慕容復的感覺,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的土皇帝,被滅國上百年了還自稱公主,想想就覺得可笑,難不成這皇家的身份真的就那麼讓人放不下嗎?

    以李觀棋後世的學識,他自然知道像上官瑾這種情況,想復國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知道了上官瑾的身份後,他反而感覺平靜下來。回頭吩咐賀子銘道:“將她的胳膊接上吧。”

    賀子銘並不馬上奉召,而是說道:“皇上。上官家武功自成一脈,乃是內家功夫的翹楚,還是小心為上。”

    李觀棋哈哈一笑,說道:“朕看你的武功比她只高不低,何況她還受了重傷,有什麼可擔心的?”

    賀子銘無奈,只好走上前去將上官瑾的雙臂接上。李觀棋這才又說道:“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朕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你的主子是誰了,你就是主子嘛。”

    上官瑾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李觀棋並不怪上官瑾無禮,而是淺笑道:“至於你喬裝混進皇宮的目的嘛,朕也能猜個大概。首先肯定不是為了要刺殺朕,因為你有過不止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下手。”

    “你知道就好。”上官瑾昂昂了頭說道。

    李觀棋繼續說道:“既然不是為了刺殺朕,那便是來刺探消息來了,而且你這密探的工作效率確實也不低,朕身邊的情況還真被你摸的差不多了。”說到這兒,李觀棋故意頓了頓,又接道:“按理說,你既然刺探到了消息,朕就不該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被你發現了,我就沒打算活。”上官瑾又恢復到了冷傲的表情,渾然忘了剛才被李觀棋嚇的慘狀。

    李觀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可朕現在並不想要你的性命了。朕,要你…”他突然頑皮心起,想要逗逗上官瑾。

    上官瑾果然上當,啐道:“你,無恥。”

    “無恥?”李觀棋故作驚訝狀,說道:“朕要你留著性命回去給你的哥哥或是丈夫報信,何恥之有?”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賀子銘在旁邊也差點兒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你……”上官瑾情知受了捉弄,因受傷而蒼白的俏臉上泛起了陣陣紅霞。

    “不過,看你這麼不樂意的樣子。朕又想改變主意了,也許將你關進大牢是更好的選擇。”李觀棋繼續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君無戲言。你明明說放了我的,怎麼可以再反悔?”上官瑾急急地說道。

    “好一句君無戲言。這麼說你是承認朕是皇上了?”李觀棋抓住上官瑾的口誤窮追猛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上官瑾完全跟不上李觀棋的節奏。

    “哦?君還有其他的意思嗎?對了,還可以作夫君講。小丫頭也不害臊,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自己就敢給自己找夫君。”李觀棋邊說邊撇著嘴,外帶還不停地搖頭。賀子銘在旁邊已是憋笑憋的腰都彎了,他實在是沒想到皇帝也能這麼胡攪蠻纏。

    “你,咳,咳”上官瑾被李觀棋氣的已是說不出話來,隨著咳嗽,嘴角又流下一縷血絲。

    李觀棋見玩笑開的有點兒過火,便也收住笑容說道:“朕不過是與你玩笑幾句,你就激動成這個樣子。就這點兒涵養功夫還想妄談復國?”

    “得意什麼?你也不過是在這兒和我一個弱女子逞逞口舌之利罷了。”上官瑾一再被李觀棋挖苦取笑,非常想找回面子,不及多想便說道:“若你們君臣同心,我們要想復國自然是困難重重,可是你們現在內鬥不斷,莫說是祖東來有不臣之心,便是你的母親尤太后也曾想過要廢掉你,大乾朝如今是大亂指日可待,我上官氏乃是前朝正統,你又憑什麼斷定我們復不了國?”

    她這話本來只是說來氣李觀棋,卻不想正好點醒了李觀棋。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李觀棋現在就是這頭鹿的主人,一旦控制不好,是真有肯能導致天下大亂的。可是上官瑾剛才說的太后要廢自己的事情又是怎麼一回事?

    李觀棋直直地盯著上官瑾的眼睛說道:“天無二日,就衝你這句話,朕就該殺了你。你剛才說太后要廢了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上官瑾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好像又忘記了凌遲是怎麼一回事了。”李觀棋咬著牙獰笑著說道。

    上官瑾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寒顫,無奈之下,只好將太后要廢了李觀棋的始末說了一遍。

    聽完上官瑾的敘說,李觀棋感覺口中略略發澀,沒想到自己差點兒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丟掉了皇位。看來自己這個皇帝還真是當的窩囊啊。不過這也正好提醒自己要趕快充實自己的實力。

    李觀棋已經沒了和上官瑾玩笑的興致,便說道:“如你所說,君無戲言,朕既然答應了放你走,便不會食言。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上官瑾仍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李觀棋轉過頭去,說道:“你要再不走,朕可能會改變決定的。”

    “好。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後我也會饒你一次性命的。”上官瑾說完話,拖著受傷的身子踉蹌地朝院外走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8
第四十二章 百鳥霜

    望著上官瑾的背影,賀子銘蠕動著嘴唇說道:“皇上真的就這麼放她走了?要不要臣安排幾個人跟上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觀棋看了一眼賀子銘,搖頭道:“朕既然要放她走,自然便是真的要放她走,若再派人跟著,便不是為君之道了。”見賀子銘略有點兒不好意思,便又接著說道:“不過你能有這種想法,說明你還是有些政治頭腦的,並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一介武夫,也不枉朕對你的信任。”

    賀子銘撓撓頭,說道:“臣本來是很愚鈍的,但是見慣了其他的侍衛間的勾心鬥角,不自覺地也學會了些生存之術。”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是該有些生存的技巧。你剛才說要安排幾個人跟上去,你手底下的人已經很多了嗎?”

    見李觀棋問起正事,賀子銘忙躬身道:“臣按照皇上密旨,在大內侍衛中留意可用的人選。據臣所觀察,大內侍衛中有意忠於皇上的仍佔多數,只是有的迫於形勢、有的為了自身富貴而大多選擇了加入統領范劍的勢力圈內。但是范劍向來飛揚跋扈,侍衛中多有對其不滿者,臣便從這些人中觀察選拔,時至今日,臣已募集誓死效忠皇上者五十六人。”

    “侍衛一共有多少人?”李觀棋對五十六人是多是少並沒有個明確的概念,所以有此一問。

    “目前在冊侍衛共六百四十人,分作三班,循環當值。”賀子銘還是做了不少功課的,對於李觀棋的問話對答如流。

    “這麼說是十分之一都還不到。人還是少了,你還要繼續努力。”李觀棋對這樣的成績難以感到滿意,又怕自己的情緒帶給賀子銘不好的影響,頓了一下,又說道:“當然,首先還是要保證內衛人選的絕對忠心,寧缺毋濫,這點兒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皇上放心。”賀子銘沉聲答道。

    李觀棋在亭子裡來回踱了兩步,說道:“朕還有一件事情,不,是兩件事要讓你去辦。也趁機看看你手下這些人的能力。”

    “皇上請吩咐。”賀子銘聽說有新的任務,眼睛都冒出了光。

    ※※※※※※※※※※※※※※※※※※※※※※※※※※※※※

    自從上次相府秘密會議之後,祖東來已是下定了決心要和李觀棋徹底走向對立面了。但是表面上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行事,每天照常到尚書省理事,對於標點符號的研究也絲毫沒有落下,聽說李觀棋龍體欠安,還專門進宮問安。不知道的還以為祖東來和李觀棋這對君臣關係好的很呢,絲毫看不出來是互相視對方為死敵的兩個人。

    這天晚飯過後,祖東來便走到後院的花園裡散心,剛剛沒走幾步,便看見祖天一滿面喜色地一路小跑地走了過來。祖東來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虧你還是朝廷重臣,毛毛躁躁的像個什麼樣子?剛才吃飯的時候也沒見到你,又跑哪裡去了?”語氣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祖天一卻並不在意,而是笑嘻嘻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說道:“我是去取這個去了。”

    祖東來看了一眼那個不起眼的瓶子說道:“這裡是什麼東西,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不會又是找那個胡若愚配的不乾淨的東西吧?”祖天一找胡若愚配春藥的事在相府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祖東來才有此一問。

    祖天一尷尬地一笑說道:“東西確實是胡若愚配的,卻不是那種藥,而是能幫父親成就大事的東西。”

    祖東來聽了這話一怔,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又扯到成就大事上去了?”

    祖天一小心翼翼地拔掉瓶塞,神秘地說道:“這是我托胡若愚專門給宮裡的那位練的藥。據胡若愚說,叫作百鳥霜,乃是取百鳥之糞所煉製,無藥可解。更難得是此藥遇水即化,而且是無色無味,便是用銀針也探不出來,可謂是防不勝防啊。”

    祖東來雖說要害李觀棋,但是陡然間見著如此毒物,心中不禁一陣慌亂,他實在沒想到祖天一居然已經將計畫進行到這一步了,靜了靜神才說道:“用毒不是上策,當場就會穿幫,沒的惹來一身嫌疑。”

    祖天一忙說道:“父親放心,這個藥不會當場發作,而是服下去七天才會起效,任誰也想不到的。”

    祖東來心中兀自撲撲亂跳,卻又不能在兒子面前露出膽怯的意思,便強自鎮定地說道:“這個東西你先仔細收好,以後再考慮用與不用。眼下最緊要的事情是怎麼處置胡若愚。”

    “處置胡若愚?”祖天一聽了這話感到非常奇怪。

    祖東來伸手點了點祖天一的腦袋說道:“你什麼時候能動動腦子?你找他配了這麼毒的東西,他能想不到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祖天一無所謂地一笑說道:“老胡那個人出了名的糊塗,我跟他說我看上了一個婦人,這藥是用來毒那婦人的丈夫的,他當時就信了。”

    “他糊塗?我看你才是真糊塗。太醫院是什麼地方?那是最能排擠人,迫害人的地方,胡若愚能在太醫院待了二十幾年而毫髮無損,這個人能是個簡單的人?”祖東來沒好氣地說道。

    祖天一皺了皺眉,半轉著身子說道:“那依著父親,難道要把老胡除掉?”

    祖東來來回走了兩步,思索了一下說道:“胡若愚雖然地位不高,但卻是太醫院很受青睞的一個人,在宮裡算是個非常熟的人,除掉他雖然不難,但是也容易牽扯出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就去給他點錢,再嚇唬嚇唬他,讓他把嘴管住!”祖天一不耐煩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能動動腦子再說話?”祖東來用手指點著祖天一說道,“本來還沒什麼事情,你又是送錢又是恐嚇的,胡若愚就是再笨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祖天一邊向後躲著,邊說道:“那到底該怎麼處置他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8
第四十三章 黃雀在後

    祖東來蹙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如果能有一個法子,既不讓他死,又讓他說不了話,寫不了字就好了。”

    “這好辦!”祖天一很乾脆地說道,“我讓人去把他舌頭割了,再把他的手筋挑了,不就行了。”

    祖東來狠狠地瞪了祖天一一眼,恨不得上去抬腿踹他兩腳……

    祖天一被瞪的有點兒發毛,不解地問道:“這樣、這樣不就能讓他說不了話,寫不了字了嗎?還不要他的性命!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嗎?”

    祖東來惱羞成怒地說道:“你整這麼大動靜,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按你說的方法去做,傻子也知道他是被人暗算的了。我要靜悄悄的法子。”

    祖天一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這也不難,老胡曾經跟我說過,他會配一種藥,人吃了之後,便會臥床不起,口不能言,手腳也都不能動彈,就跟中風一般。”

    祖東來眼睛一亮,說道:“竟有這種藥?”

    “是的。”祖天一點了點說道,“這是有一次在一起喝多了酒,老胡向我炫耀說的,說是本來為了配那種藥,結果誤打誤撞地配成了這種藥。”

    祖東來也清楚,太醫們經常會給皇帝配一些能讓女人軟手軟腳不能反抗的藥的,想來胡若愚在實驗的時候,誤配出了藥性更強的毒藥,也不是不可能。當下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好辦了。你馬上去胡若愚家裡一趟,就說你不想要那名相好的婦人丈夫性命,讓他把那個藥給你,然後給他灌下去。記得,做的乾淨一些,別惹來一身騷!”

    “好勒!”祖天一響亮的答應了一聲,掉頭而去。

    祖天一嘴上答應的響亮,可是剛出了大門,便又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便叫過自己的貼身長隨旺兒,吩咐他去胡若愚家暗算胡若愚,而自己則轉身去了吏部侍郎曹遠山家。

    旺兒是祖家的家生子奴才,打小便跟著祖天一,耳濡目染之下,早也成了一個欺男霸女的主兒,平時也不少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接了這個任務,當下也沒猶豫,便奔胡若愚家去了。

    胡若愚因為昨天夜裡剛值了個夜班,晚飯的時候才剛剛睡醒過來,所以旺兒到的時候,他才剛吃完晚飯不久,正拿著糧食喂廊下養的兩隻畫眉呢。

    “老胡在不在?”旺兒人沒到,聲先到,吆喝完了之後,才大搖大擺地進了胡若愚家的院子。

    胡若愚使勁地眯了眯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也沒看清到底是誰,只好沒好氣地說道:“這是誰呀,這麼大嗓門?”

    “好你個老胡,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旺兒邊向前走,邊回著話,“你就別再眯你那眼了,我看著都難受。還沒聽出來呢?旺兒!”

    “哦,原來是旺兒管家啊,你不跟著祖大少爺,跑我這兒來做什麼來了?”胡若愚放下鳥食,迎上前來說道。

    “我們大少爺多麼忙的一個人啊,有些小事情自然只是使喚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來做了。”旺兒打著哈哈走上前來,說道,“我們大少爺讓我來跟拿藥!”

    “拿藥?”胡若愚疑惑地問道,“拿什麼藥?”

    “我哪兒知道是什麼藥啊?”旺兒繼續打著哈哈說道,“我們少爺說你肯定明白,他不是又看上了一個小娘子嘛。”

    “這個事啊!我知道。”胡若愚點點說道,“可是藥我已經給他了啊。怎麼還要?”

    旺兒搓了搓臉說道:“我們少爺善心大發,改主意了,不想要那個倒霉蛋的性命了。”

    “這是好事啊。”胡若愚笑著說道,“那你是來拿春藥的了?我前不久才給他配了一些啊,這也用的太快了。”

    “什麼春藥啊,不是的。是能讓人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的藥。”旺兒不耐煩地說道,隨即又似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你那春藥也給我拿點兒!”

    “你說的是軟筋散啊。”胡若愚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皺眉說道,“這個藥吃了下去,人雖然不死,但是其實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別了,同樣也是傷天害理啊,你還是回去跟你們少爺說一說,別用了。”

    “我說老胡,你怎麼這個磨磨唧唧的毛病還是不知道改一改呢?你要是能做到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一定也不說,**的早成太醫院的頭兒了,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旺兒瞪眼說道,“趕緊的吧,快去拿去,我們少爺還等著用呢,快去,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胡若愚見拗不過,只好嘟嘟囔囔地進屋取了藥出來,交給旺兒,說道:“黑瓶裡的是軟筋散,這些份量夠二三個人用的了,一定要慎重啊,傷天理的。白屏裡的是如意膏,房事前塗上一些,包你金槍不倒,鏖戰通宵!”

    旺兒笑嘻嘻地搶過了白瓶,裝入懷中,又小心翼翼地接過黑瓶,說道:“老胡,你這什麼勞什子軟筋散,真的那麼好使?”

    “你要不相信,就吃點兒試試。”胡若愚沒好氣地回答道。

    旺兒一邊涎著臉笑著,一邊四下瞅了瞅,見並沒有別人在旁,突然臉色一冷,一把攥住胡若愚的衣領,獰笑著說道:“老胡,大爺我還真的不是很信,你先嘗點唄,讓大爺我看看效果如何。”

    “旺兒,別開玩笑。”胡若愚見旺兒手中的瓶口距離自己的嘴越來越近,嚇的臉都白了。

    “誰跟你開玩笑。”旺兒繼續獰笑著說道,“你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們少爺不放心呢。”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胡若愚嘶聲說道,“旺兒,你聽我說,旺兒!你怎麼啦?”

    胡若愚沒法不緊張,因為旺兒的眼睛突然突了出來,鼻孔和嘴角也正有黑色的血流出來,身子漸漸地軟了下來,慢慢地向胡若愚身上倒了過來……

    胡若愚嚇的連連後退,旺兒的屍體失去了支撐,撲到在地,背上赫然插著三根袖箭,藍汪汪的,顯然抹著劇毒。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9
第四十四章 皇帝出宮

    胡若愚已是驚弓之鳥,啞著嗓子說道:“誰?”

    一個人影從院外的大樹上跳了下來,是個年輕人,笑著走上前來說道:“胡先生,不要驚慌。我是皇上跟前的大內侍衛,專門救你來了。”

    “救我來了?”胡若愚還是驚魂未定。

    “不錯,是皇上派我來救你的,快跟我走吧。”

    天陰了下來,黑雲如潑墨一般籠罩了大半個天空,一道道閃電在烏雲中竄動,一陣一陣由遠及近的雷聲更讓這天氣愈發顯得陰晦。

    太醫胡若愚的宅子裡面開始不停地有火苗冒了出來,因為住的比較偏僻,所以等有人發現時,火勢已經很大了,再想救援,已是來不及了。

    “估計是剛才打閃,不小心走了水了。”遠遠圍觀的群眾中有人說道。

    “肯定是的。可憐啊!”旁邊有人附和道。

    “咔嚓!”彷彿是為了印證兩人的說法,又一道雪亮的閃電從天空中劃過……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巡邏的侍衛剛剛從廣場上通過,十數條黑影便從皇城中疾步走了出來。凉颯颯的夜風吹過,將黑影身上的漆黑大氅扯的筆直,但他們的腳下卻並不停留,徑直朝宮門走去。

    “站住。什麼人?”宮門下突然亮起數盞燈籠,值宿的侍衛斷聲喝道:“再敢前進一步,格殺勿論。”

    黑影們停住身形,宮門口的侍衛這才看清,他們大約有十一二個人,每個人都是一身連頭黑氅,罩住了全身,連面目也看不清楚。

    領頭的一等侍衛見狀,噌的一聲拔出了腰刀,警惕地走上前去,以刀指向為首的黑衣人說道:“宮門已經上鎖,閒雜人等禁止通行,違者就地處死。若是自家兄弟,請摘下風帽,亮明身份,免得發生誤會。”他見這幫人行跡雖然可疑,但是人數不少,又是從內往外走,所以並不敢斷定便是刺客。

    為首黑影旁邊的一人,悄無聲息地閃出,在那名一等侍衛來的及反應之前,長劍已經出鞘,冰冷的鋒刃貼上了他的脖子。同時,人群中又快速閃出二人,各以一半身子護住了為首的那人,卻並不出聲。

    那名侍衛的冷汗滴了下來,他能當上一等侍衛,並不是全靠的人脈關係,他也是真有功夫的人,但沒想到對方竟能在眨眼之間便將自己制住。他目光稍斜,望向脖子上那把泛著寒光的寶劍,驚訝地發現劍脊之上赫然鐫刻著一條五爪金龍,那龍栩栩如生,彷彿要破空而去一般。

    “騰……騰龍劍……”一等侍衛的嗓音有點兒嘶啞。

    作為侍衛,都很清楚騰龍劍的來歷,那是大乾朝開國太祖傳下來的皇帝佩劍,俗稱天子劍。整個大乾朝,這種刻著五爪金龍的寶劍只有兩把,一把在睿王李焯手中,那是武宗皇帝賜的,另一把在當今皇帝的貼身保鏢賀子銘手中。

    “子銘,把劍放下。”為首的黑衣人開口說道。他抬手摘下遮住面容的風帽,露出了英俊的臉龐。

    制住那名一等侍衛的正是賀子銘,聽到命令,他慢慢地收回了騰龍寶劍,默默地退後一步,靜靜地站到了發話的黑衣青年身後。

    那名一等侍衛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怎麼?不認識朕了麼?”黑衣青年低聲問道。

    “皇上!”對方這才驚醒過來,忙將刀鋒背轉,屈膝就要跪下。

    “起來!”李觀棋低低地喝止了他。

    那名一等侍衛竟不敢違抗,默默地站直了身子。

    “打開宮門。還有,”李觀棋壓低了聲音,“今夜風大,你和你的人什麼都沒看見,聽到了沒有?”

    一等侍衛楞了一下,急忙答道:“是!”

    李觀棋一行悄無聲息地通過了宮門。那名一等侍衛敬畏地跟在身後,將他們送了出去。陡地一道閃電從雲縫後竄了出來,將陰森森的皇城照得一片慘白。一等侍衛抬手摸了摸脖子,騰龍劍上的寒意彷彿還在,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出了宮門,李觀棋望著茫茫夜色,問向身邊的賀子銘,“怎麼走?”

    賀子銘抬手指向西南,說道:“臣已經事先準備好了馬匹,從這條街穿過去便是,騎馬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秦淮河邊上。”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那快點走吧,看這天氣,隨時有可能下雨。這馮玉華還真有點兒邪氣,朕每次見他總要被雨淋上一淋。”

    賀子銘邊在頭前引著路,邊說道:“可不是怎的?上次皇上便著了風寒,今兒天氣更冷,依著臣的意思,不若再找時間見他。”

    李觀棋腳下不停,笑著說道:“白天見他又不方便,晚上他又一般住在軍營裡,今兒要是為了天氣不好而不去見他,豈不是又要耽誤上一個月?”

    “是臣愚昧了。”賀子銘告聲罪,接著也笑道,“這位馮將軍也真有意思,奔四十的人了,也不成家,說他不喜歡女人吧,他又每個月十四號這天都要到媚香樓的玉香那兒住上一晚。倒讓皇上和臣等雞鳴狗盜了一回。”他在李觀棋身邊待的久了,發現這位皇帝有的時候更喜歡自己以朋友的口氣和他說話,所以在保持君臣之禮的前提下,他也越來越能放的開了。

    李觀棋呵呵一笑,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剛才偷出皇宮的行為的確實有點兒雞鳴狗盜的意思。”笑罷,又說道:“不過,朕今兒個偷出皇宮也並不完全是為了出來見馮玉華,也有點兒考較你們的意思。朕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能耐能將朕悄無聲息地帶出皇宮。”

    “幸不辱命。”賀子銘對自己這幫兄弟們能通過李觀棋的考驗而感到很高興。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恩,朕也很滿意。說實話,朕對武功是一竅不通,但是你每次都能讓朕感到驚喜,剛才出劍的速度真是到了迅雷不及掩耳的程度。如果他們個個都有你這樣的身手,朕便是睡覺都有可能要笑醒了。當然大家今天的表現也都是非常好的,明兒全部都有賞賜。”

    “謝皇上。”眾內衛一起謝恩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9
第四十六章 千里相思一撇消

    芸娘聽到李觀棋問的問題,心下暗喜,他既然能問這個問題,自然是有意為含煙梳攏了,也是自己發財的機會來了。當下忙笑著說道:“這第一個條件嘛,首先得是含煙姑娘能看的上的人,公子風流倜儻,這點兒自然不是問題了。”

    李觀棋聽他誇自己,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大乾朝已經開國百年,經歷了好幾代的基因改良,自己的相貌要是再不好看,那開國太祖得丑到什麼程度啊?

    芸娘接著說道:“我們媚香樓是生意家,這第二個條件嘛,當然還是得看銀子說話。”

    “要多少錢。”李觀棋不假思索地問了出來。

    芸娘伸出兩根如蔥的手指,說道:“我們媚香樓四大頭牌中的玉香和素婉的梳攏費都是一千八百兩,度夜之資則為一百兩。含煙作為花魁,梳攏費自然還要高一些,是兩千兩。”

    李觀棋聽到四大頭牌的度夜費居然要一百兩,心中一動,但面上卻並帶出來,輕輕一笑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兩千兩不算多,但是我估計在座的能出的起這個價的也不在少數吧,那又要如何處理呢?”

    芸娘心裡已是樂開了花,但是面上還儘量控制著,說道:“含煙姑娘自己還預備下了考題,凡是符合前面兩個條件的,又能答上考題的人,今晚便可做含煙的入幕之賓了。”

    李觀棋微微一笑,說道:“若是無人能答的上來呢?”

    “那自然是價高者得了。”芸娘心裡其實還是很希望沒人能回答上含煙的題目的。

    二人正說著,外面已安靜了下來,原來含煙已唱完了曲子。又輕啟朱唇,說道:“眾位今日光臨媚香樓,為含煙祝賀生辰,含煙無以回報,已在房中略備薄酒,以待有緣。”說完沖眾人又做了個萬福。

    含煙的話雖說的文雅,但是在場的眾人誰又會不明白呢?都知道今晚會有一個幸運兒可以奪走這位京師第一美女的**。所以含煙的話語剛落,便有人叫道:“含煙小姐太客氣了,我等今日都是為含煙小姐的絕世風姿所傾倒而來,也早聽說含煙小姐已經準備好了三道試題,便請快快出題,也免得讓人等的心焦。”

    “諸位、諸位請稍安勿躁。”芸娘不知道何時已走到了含煙身邊說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們媚香樓的規矩。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有機會答題的,首先得……”

    “不就是要先得有兩千兩銀子嗎?”底下的人不耐煩地說道,“芸媽媽火眼金睛,難道還看不出來我們有錢沒錢嗎?”

    芸娘見自己一開口便被人起鬨,暗自感嘆歲月不留情,自己當年也是京師四大名妓來著,但是她也確實看的出來,今天到場的人非富即貴,哪一個也都不好惹,只好面帶春風地說道:“既如此,含煙便快快出題吧,也免得大家急切。”

    望著樓下那一雙雙充滿了慾望的眼睛,含煙面上雖還帶著笑,心中卻滿是苦澀。自己自幼便被賣入青樓,十二歲便做了清倌,憑著如花美貌和過人的才學,六年來已經為媚香樓掙下了無數的銀子。

    本以為在這一天到來之前能夠遇到一位和自己真心相愛的人,救自己脫離這苦海。誰知道,到今天,自己還是要出賣自己的肉體。只希望待會兒能有人回答上自己的考題,這樣至少心理上會感到好受一些。因為她知道,如果沒人能答題成功,便將進入競拍環節,那樣自己被賣的感覺就會更深一層。

    含煙回身招招手,便有貼身的丫鬟捧過來一軸條幅,展開後,掛在了二樓欄杆之上。只見上面寫著:

    “下樓來,金錢卜落;

    問蒼天,人在何方;

    恨王孫,一直去了

    詈冤家,言去難留;

    悔當初,吾錯失口;

    有上交,無下交;

    皂白何須問;

    分開不用刀;

    從今莫把仇人靠;

    千里相思一撇消。”

    竟是一首閨怨口吻的詩詞,底下立刻紛紛議論了起來。

    望著亂哄哄的眾人,含煙開口說道:“今天的第一道便是這首詞,在座的諸位只需應和一首便可過關。時間是一炷香的功夫。點香。”隨著她的吩咐,站在她身後的丫鬟拿出一盤怪模怪樣的香點了起來。

    雅間裡面,賀子銘不由奇怪地問道:“公子,含煙小姐這題目也太簡單了吧?今天在座的不乏有才之人,應和一首詞有什麼難的?”

    李觀棋並不是一個特別愛好詩詞之人,但是他卻非常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詩詞,比如春詞、怪詩、字謎之類的。含煙姑娘的這首詞,他恰巧看過類似的,所以立刻便猜出了謎底,聽了賀子銘的話之後,他輕輕一笑,說道:“你懂什麼?含煙這首詞表面看起來,不過是首抒發她胸臆的普通閨怨詞,但其實還是個字謎,每一句都暗含了一個字,當然這字謎也不難猜,就是一到十這幾個數字罷了。可是把字謎和詩詞融合在一起就不簡單了,還要和含煙小姐的這首詩應和上,就更困難了。你沒看見他們一個個的都在那兒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嗎?”

    “原來還這麼複雜啊?”賀子銘不好意思地吐吐了舌頭說道,“我看公子一點兒著急的樣子都沒有,想是對這道題胸有成竹了。”他見李觀棋對含煙很感興趣,也期待著李觀棋能抱得美人歸。

    李觀棋故意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們來這裡是要找玉香姑娘房中的那位的,又不是為了找含煙姑娘而來。題目難不難,又關我們什麼事?為什麼要著急?”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萬一傳了出去,說公子您居然被一個青樓女子的題目所難倒,公子豈不是顏面丟盡?”賀子銘揉著鼻子說出了這句激將之語。

    “我要是把你的腦袋砍了,又有誰會將這件事傳出去?”李觀棋也笑著回應道。

    “啊?那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賀子銘知道李觀棋是在開玩笑,所以也並不害怕。

    “不過,我碰巧還真就會做含煙小姐的這道題,既然碰上了,就正好湊湊熱鬧吧。”李觀棋翹起了二郎腿,因為他想起了乾隆皇帝寫過的一首詞,今天正好對上。

    “我就知道公子肯定不會被難住的。”賀子銘是真的高興,因為他發現自己效忠的這位主子,是越來越值得自己佩服了。

    “好了,好了。”李觀棋止住賀子銘的興奮,說道:“讓他們準備筆墨。我說,你寫!”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49
第四十七章 算數你們不行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含煙的心情也是一點一點地走向失落,沒想到今天來了這麼多人,居然連第一題都沒人答的上來。看來自己的貞操注定是給不了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人了。

    正在含煙要喪失信心的時候,“竹”字雅間裡面傳遞出一張便箋來,飛速地有人送到了含煙的手上。含煙打開便箋,輕輕讀道:

    “下珠簾焚香去卜卦,

    問蒼天,儂的人兒落在誰家?

    恨王郎全無一點真心話,

    欲罷不能罷,

    吾把口來壓!

    論文字交情不差,

    染成皂難講一句清白話。

    分明一對好鴛鴦,卻被刀割下。

    拋得奴力盡手又乏。

    細思量,口與心俱是假。”

    李觀棋寫出來的這首詞,不但同樣暗含了一到十的數字謎底,更難得的是這首詩也是以怨婦的口吻寫出來的。含煙小姐剛剛唸完,底下的叫好聲已是響了起來。畢竟今天的客人很多都是真正的文人,見到自己回答不上來的題目竟然能被別人回答的如此巧妙,也確實是佩服。

    含煙的心中也一陣歡喜,雖然還不知道“竹”字雅間中的客人到底長的什麼樣,但就沖這份才情,也是讓人折服的啊。穩了穩心神,含煙說道:“這位公子才智過人,這第一關,便算是通過了。”

    “含煙姑娘,你的題目出的確實巧妙,雅間裡的這位兄台回答的也著實精彩,我等自嘆不如。還請姑娘快快講出下一關的題目吧,我們也好繼續領略兩位的才情和魅力。”人群的一位客人說道。

    “對,含煙姑娘快快出下一關的題目吧。”眾人隨聲附和道。其實他們更多的是想含煙的下一道題目可以將雅間裡的神秘人物難住,這樣他們就還有機會進行競拍,而不是將含煙拱手讓給別人。

    “好。這位公子請聽這第二關的題目。剛才第一關的時候點的香,便是這第二關的題目,這種香可以燒半個時辰(1個小時),現在給公子兩隻香,請問公子有何辦法可以確定一段三刻鐘(45分鐘)的時間?”

    此題一出,在場的眾人更是全部傻眼,因為像這種算數性質的知識,在這個時候文人是不學的,第一道題目,時間再長一些,大家可能還有一定的機會能夠答出來,可這道題那是說什麼也不會的了。按照大家的理解,雅間裡的那位客人也是不可能會解答的了。

    賀子銘也很緊張的看著李觀棋,因為他也知道,皇帝所學的知識裡面應該是不包括這種內容的。

    可李觀棋剛一聽完題目便笑了,這種小學奧數題,當年自己不知道做過多少,又怎麼可能被難住呢?他招招手讓賀子銘附耳過來,說出了答案。

    正在眾人暗自慶幸機會又回來了的時候,“竹”字雅間裡走出來一位佩劍的英武青年。

    “公子可是已有了答案?”含煙疑惑道,她見年輕人英武雄壯,心中大是歡喜,但是卻不大相信有人可以這麼快便將自己苦心思慮了好久的題目解開。

    “不錯。確實是已有了答案。”

    眾人立刻又躁動了起來,這也太神奇了,眨眼的功夫,怎麼可能就得出如此困難的題目的答案了呢?

    “不知公子的答案是什麼?”含煙也很是驚訝,趕忙問道。

    賀子銘照著李觀棋的吩咐緩緩說道:“將兩根香同時點燃,但一根兩頭都點燃,另一根只點一頭,當第一根燃完後立即將第二根的另一頭點燃,那麼整個香燒完就是三刻鐘。”

    因為眾人對算數問題大都是門外漢,所以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答案到底是對與不對,只好都將目光轉向含煙。

    “怎麼可能?”含煙已是驚呼出聲,發覺失態,忙又用手遮住微張的小口,說道:“公子以前可是算過此題?”

    “沒有。”賀子銘搖頭道,“姑娘的這種香我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又怎麼會算過你的題目呢?”

    “可是,可是此題含煙之前自己也是計算了數天,才機緣巧合得出準確的答案,不知公子是用的什麼方法,這麼快便得出了答案呢?”含煙雖然想找到一位才智過人的獻出第一次,但是她也是一個要強的人,自己苦思冥想了數天的題目被人眨眼之間便行解開,心中多少也有點兒不服氣。

    “這就要問我家公子了。我是不知道的。”賀子銘只好照實回答道。

    “啊?你只是個下人?”眾人驚呼出聲。一個下人便已經如此光彩奪目,那主人又該如何呢?

    此時坐在“梅”字號雅間中的一位學究模樣的人沖身邊的年輕人說道:“公子可覺得這位年輕人面熟?”

    “沒有啊。曹大人見過他嗎?”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回答道。這兩個人正是吏部侍郎曹遠山和兵部侍郎祖天一。祖天一好色成性,像今天這種場合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可是他對自己是有幾斤幾兩也還是知道的,自忖是答不上來含煙的題目的,所以專門拉了曹遠山來當幫手,誰想含煙的題目實在太難,連祖東來集團中的智囊曹遠山都沒能回答上來。

    曹遠山和祖天一其實都見過賀子銘一次,便是在李觀棋穿越過來後的唯一一次朝會上,可是他們二人對於一個侍衛都沒怎麼太過在意。曹遠山只是隱約覺得自己見過這個年輕人,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祖天一則更是對賀子銘一點印象都沒了。

    “可否請你家公子出來一見呢?”含煙姑娘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賀子銘毅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家公子說了,如能全部答出姑娘的三道試題,自然可以見面,但如果答不出,見又何益?”

    “既然如此,公子請聽含煙的第三道題目。”含煙衝著“竹”字號雅間抬高聲音說道。她已是被這位還未見面的神秘公子所吸引,期盼著能和他進行交流,哪怕是先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姑娘請說。”李觀棋滿足了她的願望。同時,“梅”字號雅間中的曹遠山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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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雙對

    “這第三道試題是對聯題。本來含煙只準備了一個上聯,但是見公子才智實在驚人,所以含煙又想了另外一個上聯,公子不會見怪吧?”含煙轉動著靈動的大眼睛說道。

    “沒問題。剛才那道算術題實在太過簡單,本就應該不算。”李觀棋嘴上如此說,其實是心裡對於自己第一道題目剽竊乾隆皇帝的詞而感到有些慚愧。但是現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雖然他在上學時就比較喜歡對聯,而且也背了無數的經典聯句,但是對能否答上含煙的上聯,還是沒有把握的。

    含煙輕啟朱唇道:“公子請聽第一個上聯三光日月星。”

    此聯一出,人群中又是一片轟動,“絕對”之語不乏於耳。賀子銘有些疑惑地衝李觀棋問道:“她這上聯我聽的很是平常嘛,怎麼那麼多人說絕對?”

    李觀棋回道:“此聯乍一聽感覺很簡單。但其實是非常難的一個對子。因為,聯語中的數量詞,一定要用數量詞來對。上聯用了個‘三’字,下聯就不能重複。而“三光”之下只有三個字,那麼,無論你用哪個數目來對,下面跟著的字數,不是多於三,就是少於三。”

    “那豈不真成了絕對了?”賀子銘驚訝道。

    李觀棋微微一笑,說道:“難是難了點兒,但要說是絕對,則不盡然。”李觀棋心中其實已經是樂開了花,這個對子,自己在小學的時候便看到過了,看來古人玩來玩去的也就是這麼點東西啊。

    含煙見李觀棋久久沒有回話,以為他也終於被難住了,在自尊心稍有回覆的同時,又伴隨著些許的失落,不由自主地開口追問道:“公子可是有下聯了?”

    李觀棋故作沉吟地回答道:“此聯確實妙不可言,若換作平日,我也是難以能夠答的上來,偏巧含煙姑娘第一關的題目是詩詞,倒給了我靈感。所以想出了這個下聯四詩風雅頌。”

    “錯了,錯了。”不待含煙姑娘說話,底下就有急於進入競拍環節的人起鬨道,“風、雅、頌才三個啊,怎麼能當做四個用呢?”

    可惜他的錯誤實在是太不上檯面了,當場他的朋友便甩手道:“虧你也算讀過書的人,怎麼就忘了,雅還分‘大雅’和‘小雅’呢?以後不要說你我認識,我都丟不起這人。”

    眾人轟然一笑,在嫉妒李觀棋馬上便可抱得美人歸的同時,也確實佩服起李觀棋的才華學識來。他們又哪裡知道,除了第二關的題目,李觀棋都是一直在剽竊啊。

    含煙至此也是心若鹿撞,可又不甘心自己被徹底比了下去,羞紅著臉說出了今晚的最後一關的題目:“月明星稀,今夜定然不雨。”

    “最後一題也太簡單了。”現場短暫的靜寂之後,人群中有人不服氣地說道:“這就是普普通通地應景聯嘛。”

    旁邊一人低聲說道:“兄台,此題大不簡單啊。含煙小姐這是一語雙關啊。”

    “一語雙關?”那人不解地問道。

    “今夜斷然不雨,表面上是接月明星稀而來,但實際是隱含了‘雲雨交歡’的意思。看來,含煙姑娘春心已動,雖然在上聯中故意說今夜斷然不雨,但怎麼聽來都有主動求歡的意思。哎,我等徹底沒希望了。”

    “可雅間裡那位不是還沒有對上來嗎?”

    “你現在還覺得他對不上來嗎?”

    “……”

    雅間裡,李觀棋也是在苦笑連連,沒想到這最後一道題,自己還是撞上了大運,同時他也感覺出了含煙在此聯中蘊含的情意,還有那一絲絲被自己徹底打敗的怒意。外面明明是風雨交加,可是她卻睜著眼睛說瞎話,非說什麼月明星稀。

    李觀棋有心馬上答出自己已經知道的答案,但是卻又明白此題一答,便是要生出很多事情來,然而此時的自己實在是不宜節外生枝的;有心就此不答,又實在捨不得將含煙送入別的男人懷抱。決絕不下,不由地長嘆了一口氣。

    賀子銘以為李觀棋是因為對不上了這最後的一道題而嘆氣,便在旁勸道:“公子其實已是連過三關了,即便是這最後一題答不上來,也是足夠傲視文壇了。”

    李觀棋苦笑道:“我並不是為答不上來這道題目而犯愁,而是為了答了題目之後所伴隨而來的問題而發惱。我們今兒是來秘密會見馮玉華的。”

    賀子銘失笑道:“以公子剛才的表現,現在即便想低調恐怕也不可能了,而且含煙姑娘的閨房也恰是個僻靜的好地方。公子若是會答這道題目,還是答了吧。”賀子銘並沒有多餘的想法,他就是很自然地認為像含煙這麼漂亮的才女,就該配給李觀棋,而根本沒去考慮含煙的身份問題。

    李觀棋對含煙姑娘確實也是生出了喜愛之心,剛才也只是擔心麻煩而已,現在經賀子銘一攛掇,當下也下了決心,“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又是帝王身份,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收,那麼也真是糟蹋了上天對自己的眷顧。”

    想到這兒,李觀棋再不猶豫,朗聲沖外說道:“含煙姑娘請聽下聯天高氣爽,明朝一定成霜。”

    “對的妙啊。”人群中有的是反應快的,“霜與雙諧音,既然成雙這雲雨一定是免不了的。好對啊。”

    含煙也是羞紅了臉,含笑說道:“公子才智無人能比,含煙傾慕不已,已在房中略備薄酒,請公子房內敘話。”說完,已是嬌不可羞得快步走回了二樓自己的屋內。

    今天來的眾人,也多是知書達禮之人,眼見李觀棋技壓群雄,贏得美人主動投懷,雖多少還有點兒不甘,但也還是紛紛道賀。當然也免不了的還有一些人出於嫉妒等心理,而在人群中出言不遜的。

    芸娘早已快步回到了“竹”字雅間,沖李觀棋笑著說道:“公子一進媚香樓的大門,奴家便知道公子必然不是凡人,果然是人中龍鳳啊。奴家這就帶公子您上樓。”又沖賀子銘笑道,“至於梳攏銀子,是否由這位兄弟辦理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2:50
第四十九章 你真的想聽嗎

    李觀棋這才想起還需要掏兩千兩銀子的腰包的,可自己並沒有帶錢出來啊,看賀子銘的表情,估計也是空著荷包出來的,就算帶了,也決計不可能有兩千兩之多。笑容當下便僵在了臉上。

    正在尷尬之時,雅間的屏風一開一合,一位學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沖芸娘笑道:“老闆娘精明一世,怎麼卻又糊塗一時啊。這位兄弟是我家主人的貼身護衛,他哪裡有什麼銀子啊。要銀子你得找我這位賬房管事。”

    那人又沖李觀棋行禮道:“兩千兩為含煙姑娘梳攏,奉外再拿一千兩出來,請今兒來的諸位喝酒。公子看這樣安排可好?”說完沖李觀棋擠了擠眼睛。

    這人正是吏部侍郎曹遠山,他剛才便覺得賀子銘面熟,只是因為一共只在朝會上匆匆見過一面,所以遲遲沒有想起來,但是再加上李觀棋的聲音,終究還是讓他醒悟過來,這“竹”字雅間裡的正是大乾朝的當今皇上。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曹遠山在醒悟過來的當口,便決定過來一探究竟,李觀棋的相貌他還是很有印象的,所以立刻便認了出來,這才有了他給李觀棋解圍的這一幕。

    李觀棋卻沒有認出曹遠山來,雖然不知道他此舉用意何在,但至少是讓自己脫離了眼前的尷尬,當下也笑道:“就照你說的辦吧。賀子銘,你和他一起。”

    “我還是跟著公子的好。”賀子銘聽說李觀棋要自己留下,立刻提出了異議。

    “賀護衛,公子是去見含煙小姐,你還要跟著不成?”曹遠山在旁說道。

    “可是……”賀子銘還欲爭辯。

    “不用可是了,就這麼辦吧。”李觀棋打斷賀子銘的話,衝他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們二人辦完了這邊的事情,再過來找我。”

    “是。”賀子銘躬身答應道。他也是極聰明的一個人,當下便明白李觀棋是讓自己趁機問清楚這個神秘人的身份,然後再帶馮玉華去見他。

    當下李觀棋隨著芸娘,沿著窄窄的迴廊來到了樓上,含煙的房間便在二樓的最裡角。

    李觀棋一進房門,便覺有一股香氣撲面而來,卻並不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淡淡的百合花香,極是醒神,不由地多吸了兩口。

    說起來,這還是李觀棋第一次踏入女子的閨房,雖然是青樓,但還是下意識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房中並無過多的陳設,整體佈局透著細膩與精緻,外間只有一張紅木桌和一張紅木茶几,幾上擺著一架瑤琴。此刻桌上已是擺滿了精緻的酒菜,紅燭香案,餘香裊裊,含煙也已換了一件大紅衣裙,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邊。向裡望去,透過珠簾,隱約可見雕花床上紅幔微垂。

    “公子請坐。”含煙見李觀棋果然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輕公子,心下歡喜的同時,又感到十分的羞澀,因為自己的這間閨房還從沒有男人進來過。眼見李觀棋的目光又轉向了臥室,臉頰更是一陣陣地發燒起來,忙出聲招呼李觀棋坐下。語氣雖然鎮靜,手指卻已將手絹繞了不知道幾個圈。

    李觀棋見含煙如此模樣,哪兒還有京師第一名妓那超凡脫俗的氣場,分明就是一位羞怯含情的小姑娘嘛。微微一笑,便故作大方地坐到了含煙對面,仔細地打量起自己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美女來。

    俗話說,燈下觀美人。迎著燭光,含煙的姿色更加動人,柔和的鼻翼,溫潤的香腮,兩彎淡淡蛾眉,一張櫻桃小嘴,還有那蘊含清亮與聰明的媚眼……尤其是項間露出的那一抹象牙白的柔嫩肌膚,在紅燭的光影下是更是誘人。

    李觀棋本來還打算說幾句禮貌的話,面對如此美色,也只好先嚥了嚥口水。

    含煙見李觀棋直直地看著自己,更是羞的將頭都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直面李觀棋那火熱的眼神,可是在發現李觀棋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的時候,含煙也只好再次主動打破沉默,輕聲說道:“公子才智過人,技壓群雄,小女子深感佩服,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還請不吝相告。”

    “哦。在下姓李。”李觀棋從神往中醒了過來,說道:“姑娘才是才智過人,我那都只不過是碰巧而已,不足掛齒。”俗話說,環境改變人。李觀棋面對著含煙這樣的知性美女,也不自覺地充起文明人來了。

    “李公子太過謙了。含煙敬您一杯。”說這話,含煙便要起身為李觀棋斟酒。

    “還是我自己來吧。”李觀棋笑著拿過了酒壺,說道,“幾上有琴,不知小姐可否為在下奏上一曲。”

    “當然可以。”含煙移步到幾前,調了調弦,問道:“公子想聽什麼?”

    “隨意就好。”李觀棋對這個時候流行什麼樣的曲子並不瞭解。

    “公子才智超群,不若公子即興口占一首,或詩或詞,由奴家應景兒配上曲子。”

    “啊?”李觀棋心說,我哪裡有那種本事啊?這不是讓我當眾出醜嗎?好在前世自己還是記誦了不少出奇的詩詞,現在少不得又得行這剽竊之舉了。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選擇哪一首拿來用才能應眼前之景。

    含煙見李觀棋皺眉不語,便又幽幽嘆道:“公子可是不願隨意留下佳作?如是那般,倒辜負了這窗外的秋風秋雨。”

    風雨兩字恰好給了李觀棋靈感,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

    “公子好急才,這是寫今兒的實景了。”含煙笑著說道。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李觀棋又吟誦了一句。

    含煙臉色微微一紅,請嗔道:“公子莫要取笑奴家了。”含煙以為李觀棋這是在說她了。

    李觀棋這一句出口,才想起來這首《丑奴兒》是首春詞,此時此地讀出來,十有八九是要給含煙留下一個輕薄的印象了。不過沒招啊,哥們前世留意的也就是這些別具一格的詩詞,正兒八經的東西,還真沒記下多少來。

    含煙見李觀棋突然住了口,還以為自己剛才那麼說,讓他不高興了呢。忙又輕笑道:“公子的詞婉約動人,比我們女孩兒作的詞還像女孩兒。奴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聽公子這下半闕又是如何意境。”

    李觀棋抿了抿嘴唇,說道:“你真的還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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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今夜紗廚枕簟涼

    “想。”含煙回答的非常乾脆,她雖然從上半闕詞的內容和李觀棋的神態隱約能推斷出下半闕肯定還是會是描寫自己的句子,但是卻又真的非常想聽聽李觀棋是怎麼用藝術的手法來形容自己的。

    “那我可說了。”

    “說吧。”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李觀棋故意留了最後一句不說。因為這首詞到目前為止,可以說和今晚的情景完全的相符。含煙恰好傳的是紅色的衣裙,而且她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冰肌雪膚。

    果然,李觀棋吟的這首詞,比什麼情話都好使,含煙的臉已經羞得都要滴出水來了,可還是低著頭,膩聲說道:“不知詞中這位姑娘說了什麼?”

    “今夜紗廚枕簟涼。”李觀棋回過頭去,避開含煙,說出了這首詞的最後一句。反正都到這份上了,說調戲,前面幾句都有調戲的成分,也不在乎這一句了。不過這句話卻也是紅著臉說出來的。男人其實也是會害羞的,特別是在自己喜愛的女人面前,更是會下意識地維持一種矜持。李觀棋就一普通人,自然也會有這方面的小心思,所以他臉紅了。

    “啊。”含煙輕聲驚呼,忙又摀住了小口,低著頭默不作聲。她冰雪聰明如何聽不出這句是“自薦枕席”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紅著臉坐著,一個一個低著頭不停的弄著衣角,一個歪著脖子看著他處。

    好一會功夫,含煙已知道眼前的這位公子爺原來也是個臉皮薄的,明明出巨資加上一路過關斬將,贏得了自己的**。可是進了屋子,只是寫了首調情的詞,而且貌似他自己也是羞的滿臉通紅。

    含煙正在胡思亂想之間,李觀棋終於耐不住這沉默,開口說道:“含煙姑娘,在下並非存心輕薄,還請……”

    “今夜紗廚枕簟涼。”含煙並沒等李觀棋把道歉的話說完。

    “你,你說什麼?”李觀棋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好壞,故意裝作沒聽到。”含煙嬌嗔一句,起身作勢要打李觀棋,可粉拳剛剛抬起,便被李觀棋握在了手裡,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

    李觀棋聞著含煙身上散發出的幽蘭般的體香,只感到小腹一陣陣地發熱,難以自恃,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扶住含煙瘦削的雙肩,便欲低頭親吻她那鮮豔欲滴的櫻唇。

    含煙臉紅心跳,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閉了起來……

    忽然,“砰砰砰”的敲門聲響來起來,含煙立刻睜開了眼,掙脫開去。李觀棋嚥了嚥口水,生氣地斥道:“門外何人?”

    “公子,是我。”聲音清亮爽朗。

    “子銘?”李觀棋精神一振,已是從溫柔鄉中醒來過來,想起了自己此次媚香樓之行的真正目的,當下忙站直身軀,喊道,“進來。”

    賀子銘推門進來,也不敢看旁邊的含煙,只朝李觀棋行了一禮,稟道:“曹管事已經回去了,馮教頭在外面有事要向公子匯報。”

    李觀棋當然聽的出來賀子銘到底說的是什麼,遂回頭對含煙說道:“你在此等我,我先出去處理下家事。”便跟賀子銘二人出了含煙的房間。

    賀子銘邊在頭前帶路,邊極快地低聲稟道:“剛才那位先生就是吏部侍郎曹遠山,他見過皇上和臣一面,所以認了出來。”

    “這都是他直接說的?”李觀棋皺眉問道。

    “是。有什麼不妥嗎?”賀子銘有點兒不解。

    “是有不妥,而且是很不妥。”李觀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他若真的是吏部侍郎曹遠山,便不該主動承認。因為無論是他自己來青樓,還是看到我來青樓,都是不該讓我們知道的。他就不怕我們對他不利嗎?”

    “公子是說他是冒充的?”賀子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李觀棋搖了搖頭說道:“那也說不通。他若是冒充的,又怎麼會認出你我?”

    “這……不知道。”賀子銘苦著臉說道。

    “我也想不明白啊。”李觀棋用力地甩了一下頭,說道,“想不明白先不想了。不過我們行跡既已暴露,此地便不宜久留了。見了馮玉華,即刻回去。”

    “是。”

    媚香樓四大頭牌中的玉香,跟含煙相比又是另有一番風情。體型嬌小的她,宛若精靈,讓人不自覺地生成一股保護感。這也許正是馮玉華這位軍旅漢子喜歡她的原因。

    此時,馮玉華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門,臥室的牙床之上玉香靜靜地躺著,好像是睡著了。

    其實,馮玉華想不老實也不行,因為他是被人綁在了椅子上面,嘴裡還塞上了布團。玉香也不是睡著了,而是被人點了穴道。

    馮玉華身子雖然動不了,可他的大腦卻一直在高速運轉著,但是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襲擊自己的到底是誰。他的仇人本就不多,在他所知道的幾個可能會對他不利的人中,沒有人可以這麼幹淨利索地將他制服了,他怎麼說也是帶兵的將軍。

    正在馮玉華頭疼不已的時候,房門被推了開來,李觀棋和賀子銘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因為兩個人此前只見過一次面,李觀棋今天又是穿的便裝,馮玉華一開始倒還真沒認的出來,眼睛裡閃爍的還是殺人的光芒。但下一秒鐘,他便反應過來站在他面前的是誰了,眼睛裡的光芒黯淡下去的同時,豆大的汗珠也開始滾落。

    李觀棋故作生氣地衝賀子銘喝道:“怎麼如此粗魯地對待馮將軍?快快將布團取下。”

    “是。”賀子銘應聲拽掉了馮玉華嘴裡的布團。

    “咳、咳”馮玉華乾咳了兩聲,才澀聲說道:“皇上請恕臣不能見禮了。”

    “准了。”李觀棋彷彿沒看見馮玉華還被綁著一般,自顧自地選了張凳子坐下說道:“難道你忘了?還在玄武湖的時候,朕就准了你不用見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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