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皇帝萌萌噠 作者:羅襪染輕塵 (連載中)

 
iyhforever 2016-12-19 22:06: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7 22431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0
第六十一章 女生外向

    馬車直到媚香樓才停下,李觀棋陪著柳含煙見了芸娘,將路上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眾人都是唏噓不已,芸娘連連向李觀棋道謝,說道:“自打上次李公子來,我便看出您肯定是個貴人,沒想到還真是我們家含煙的貴人啊。”

    李觀棋淺淺一笑,開口說道:“路見不平拔劍相助,分所當然,不值一提。不過我今天有事要和媽媽商量。”

    “李公子有事儘管吩咐。”芸娘笑嘻嘻地說道。

    李觀棋平靜地說道:“我要為含煙贖身。”

    “贖身啊。”芸娘的笑容僵住了,說道,“含煙是我們媚香樓的花魁,贖身可要很多銀子的。”

    “很多是多少?總是有個數目的吧?”李觀棋還是笑的很從容。

    “白銀十萬兩。”芸娘咬牙說道。

    “沒問題。”李觀棋爽快地答道,“今兒出來匆忙,身上未曾帶的銀子。明日,明日我便讓人送銀子過來。不過,我可要說明白了,含煙從今兒起,便算是我李家的人了,你可不能再強迫她見客人了。”

    “李公子,你就放心吧!”芸娘乾笑著說道。

    第二天,柳含煙起床後,只稍作梳洗便呆呆地倚在窗前,貼身丫鬟彩琴見她心事重重便也不多言語,輕手輕腳地整理好床鋪便下了樓。

    雖然媚香樓一直是一個熱鬧的地方,但是自李觀棋離去之後,柳含煙一直感到孤單寂寞,情不自禁吟頌起了李觀棋臨行前“寫”給她的詞:“料得有心憐宋玉,只應無奈楚襄何,今生有分共伊麼。”

    “砰砰砰……”柳含煙正在顧影自憐之際,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柳含煙打開門,卻見媚香樓的**芸娘親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盤水晶硝肉、一盤涼拌乾絲,外加一籠灌湯小籠包,看起來玲瓏小巧,聞起來香氣誘人。

    “含煙,你是決定了,從今兒起……從良了?”芸娘放下托盤,帶著幾分猶豫說道。

    “是啊!”柳含煙爽快地答道。

    “就為了……那個李公子?”芸娘問道。

    “自然是他,不然還能有誰?”柳含煙用手捲著胸前的一縷秀髮,眼睛裡帶著笑意說道。

    “自打上回李公子過來答對了你那三道題,你就沒見過客,乾媽我就看出來了。”芸娘看著柳含煙的臉色,斟酌著詞句說道:“按說這李公子吧,看他穿著打扮,言語談吐,應該也是一個貴人。可是,含煙你不要忘了,男人薄情。”

    “那是別的男人,李公子才不會呢。”柳含煙嘟起了小嘴。

    “什麼叫才不會?”芸娘往前緊走兩步說道,“自從上次之後,他什麼時候來過?要不是昨兒出了那事,你們還是見不著不是?他又不是離這兒十萬八千里,就是這京城人士,如果真的想你,早就該來了。”

    “那是因為他平時比較忙嘛,他又不是什麼無賴公子,天天無所事事的。”柳含煙還是在為自己的情郎盡情地進行著辯護。

    芸娘又近前一步,抓住柳含煙的手說道:“含煙啊,乾媽是過來人,不會坑你,這女人啊,還是要靠自己。趁著你還年輕,接上幾年客,攢上一些體己。到時候再從良也不遲,我就不信,憑著你整個金陵城都知道的豔名和這傾國傾城的姿色,還愁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

    柳含煙掙脫出手,正色說道:“乾媽,昨兒李公子話都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就沒有重複的必要了吧?”頓了一頓,接著又說道:“這些年,我做清倌也攢下了不少的銀子,我一錢也不要,都留給您老人家,就算作我的贖身錢,如果您老還嫌不夠,我可以讓李公子再給您。”

    “含煙,你這是誤會幹媽的意思了,乾媽怎麼會要你的錢呢?乾媽真的是為了你著想啊。”芸娘見氣色不對,趕忙陪笑說道。

    柳含煙抽了抽鼻子說道:“乾媽,我走錯這一步,已經很後悔了。好不容易碰到李公子,您老總不能讓我破了身子再去跟他吧?”

    芸娘搖了搖頭說道:“含煙啊,乾媽怎麼說你好呢?男人沒有不薄情的,李公子現在喜歡你,只是因為你長的好,可是咱們畢竟是風塵女子,你還指望著嫁進李家做夫人呢?”

    柳含煙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沒有想過要做夫人,但是我和李公子是真心相愛,我必須潔身自好。我寧可從今以後討飯過日子,也要清清白白的,絕不糟蹋身子。”

    “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傻呢?”芸娘激動地又走上前去,說道,“明知道進了李家也是做小,幹嗎還非跟他姓李的啊?祖相爺的公子,兵部侍郎祖大人已經託人來提過好幾回了,也要給你贖身,抬你過門呢。”

    芸娘不提這事還好,柳含煙起先還能堅持住,現在再也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著說道:“乾媽,你有為女兒我想過沒有?誰不知道祖天一是出了名的好色無德?像女兒這種風塵女子,在他眼裡說的好聽一點兒像朵花,說的難聽一點兒就是一隻狗,都是隨他玩,任他糟蹋的。乾媽,你就真的忍心把女兒往祖家這個火坑裡推嗎?”

    柳含煙畢竟是芸娘最喜歡的一個乾女兒,而且聽柳含煙哭的傷心,保不齊也想起來當年自己賣笑賣身的情景,眼淚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掉了下來,用手絹擦了擦,上前扶住柳含煙的肩膀說道:“傻孩子,別說了,乾媽怎麼捨得讓你受罪呢?

    柳含煙抽泣著說道:“乾媽,我當初是沒法子,才一腳踩進這爛泥裡,現在我想清楚了,不管是不是能嫁進李家做夫人,從今兒起,我生是李公子的人,死是他們家的鬼。”

    芸娘輕輕點點頭說道:“其實放下私心,細細想想。乾媽也是希望你能跟李公子在一起的。他才華出眾,人也長的好,最難得的是對我們這些風塵中人一點兒也不歧視。說實話,乾媽其實也是從心眼裡喜歡他。人心都是肉長的,跟他就跟他吧,乾媽實在也是不願你被那些禽獸無賴們糟蹋。”

    “乾媽!”柳含煙這一聲可以說是第一次充滿感情地喊了出來,破涕為笑說道:“謝謝您。您比我親媽還疼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1
第六十二章 失之交臂

    芸娘掏出手絹幫著柳含煙擦著臉上的淚痕,說道:“謝不謝我的沒什麼關係。可是,含煙啊,乾媽還是要提醒你,李公子的出身肯定不是一般人,這些從他的行為舉止都是可以看的出來的。而且他年紀那麼輕,家中父母應該都還在,就算是他對你是真心的,可是你們過的了他的家長那一關嗎?”

    “乾媽,您老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心裡一直想又不敢想這個問題呢,您偏偏要說出來。”柳含煙撒嬌地說道。

    芸娘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乾媽我是真的擔心你日後會受氣啊。”

    柳含煙也嘆了一口氣說道:“乾媽,我已經拿定了主意,寧為夫子妾,不作庸人婦。這碗低三下氣,倚門賣笑的下賤飯,我實在吃不下去了。如果李公子的家人容不下我,我就安心做他的外室。如果他也變了心,那我就削髮為尼,一輩子與青燈木魚為伴!”

    芸娘慌忙按住柳含煙的嘴說道:“傻孩子,千萬不要這麼痴情,凡事都要想開一點兒,知道不?”

    柳含煙還未待回答,彩琴已是焦急地跑上樓來說道:“小姐,小姐,不好了,相府的人又來了。”

    “小丫頭,慢慢說,到底這麼回事。”芸娘心頭一緊,已是猜到了幾分,昨天柳含煙上山還願的時候,祖天一便打發人來鬧過一次了,因為畏懼相府的威勢,所以芸娘才勸柳含煙嫁給祖天一,估計今天又來鬧來了。但為了不讓柳含煙惶恐,還是強裝鎮靜。

    彩琴稍微平復了一下接著說道:“相府上來了好幾個人,揚言今天一定要抬小姐過門,不然就要,就要……”

    柳含煙也是剛烈的性子,聽了這話,陡的站起身來說道:“就要做什麼?他們還能做什麼?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

    “他們說,今天要是小姐不過去,他們便要衝上來破小姐的相。”彩琴帶著哭腔說道。

    聽了彩琴的話,柳含煙也變了臉色,她畢竟只是一個弱女子,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這如花美貌,現在聽說人家要破她的相,她怎麼能不感到害怕?當下呆坐了下來,纖細的身軀在劇烈地抽動,連嘴唇兒都打起了顫。

    關鍵時刻,到底還是芸娘見過的事情多,還能保持鎮靜,拍了拍柳含煙的背,安慰道:“含煙別怕,咱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嗎?彩琴,帶著你小姐,從後門悄悄的出去。出去後去找那個李公子,我看那李公子的家世未必就會怕了這祖天一,金陵城中姓李的,怎麼著也得是個皇親國戚,說不定還是個小王爺也說不定呢?”

    彩琴帶著哭腔說道:“可是干媽,我根本就不知道李公子住在哪兒啊。”

    芸娘轉向柳含煙問道:“你呢,知道不知道?”

    柳含煙無力地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見此情形,芸娘氣的連連跺腳,說道:“這怎麼說的?愛的死去活來的,結果連人家住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柳含煙和彩琴二人聽了這句,再也忍不住,一起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芸娘一跺腳,嘆了口氣說道,“先出去躲躲再說,趕緊地,只拿一些細軟,別的一樣別帶,快走。我去前面拖住他們。”

    柳含煙和彩琴從後門出來的時候,還沒想好朝哪個方向走呢,彩琴突然高興地衝柳含煙說道:“小姐,快看,你快看。那不是李公子的管家嗎?”

    柳含煙順著彩琴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一位學究模樣的中年人,正是曹遠山。曹遠山的身邊則停靠著一輛馬車。

    “謝天謝地,救星終於來了。肯定是李公子讓他來的。”柳含煙高興地說道,“彩琴,咱們趕快過去。”

    這時曹遠山也看到了柳含煙主僕二人,笑著迎了上來。

    天上一朵濃厚的烏雲飄了過來,遮住了正在升起的太陽,天色陰沉了下來……

    烏雲還未將天幕完全籠罩起來,雨點便落了下來,這個季節的雨最是陰冷,而且雨裹著風,風攜著雨,便是能夠躲開雨,卻也躲不開那股子寒,寒氣是藏在雨裡的。深秋的雨,像是帶了把刀子在往下落。

    因為這場雨,連一向熱鬧非凡的秦淮河,也暫時的沒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甚至顯得有些冷清。

    媚香樓的姑娘們也難得的有了一絲的空閒,三三兩兩地依偎在門內看雨。雨幕中一匹黑色的駿馬正大步流星地奔馳著,碗大的馬蹄踏在青石板上,濺起朵朵碎花。

    馬上的騎士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看不清容貌,但是體態灑脫,氣宇軒昂,還是惹得門前看雨的姑娘們爭相誇讚起來。

    黑色的駿馬到了媚香樓前一個人立,停了下來,馬上騎士翻身下馬,走進門來,開口問道:“芸媽媽可在?”

    “在,在,您老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叫去。”早有龜奴起身陪笑著說道,說完便退著小跑去叫芸娘去了。

    芸娘一臉疑惑地走上前來,猶豫地問道:“敢問貴客是?”

    那青年騎士摘下斗笠,說道:“芸媽媽不認的在下了?”

    “你是,你是李公子的那個侍衛?”芸娘激動地說道。

    “不錯,正是賀某。”賀子銘笑著答道,“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為柳含煙柳姑娘贖身,這是銀票十萬兩,請芸媽媽查驗!”

    “哎呀!”芸娘一拍大腿說道,“要不怎麼說好事多磨呢?含煙前腳剛剛離開避難,你這後腳便到了。”

    “離開避難?”賀子銘眉毛一豎,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芸娘現在愈發認為李觀棋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便也想趁機告告祖天一的狀,當下便將上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臨了說道:“哎,怪只怪含煙這孩子命薄,那祖大人是兵部侍郎,他家老爺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大人,這誰惹的起啊?”

    賀子銘本就藝高氣盛,加之年紀輕輕便得到李觀棋重用,而李觀棋也沒有將要除掉祖東來的事情瞞著他,所以聽了芸娘的話之後,立刻便火了,臉色一冷說道:“你惹不起,不代表我家公子便惹不起。我家公子昨日明明已經和你說的清清楚楚,今日來為柳姑娘贖身,你怎可讓其走掉?”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1
第六十三章 下雨天不閒著

    “哎呦。”芸娘拍著手說道,“你這小哥倒埋怨起我來了。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家公子好嗎?你家公子是不怕祖家,但是我們只是無權無勢的生意人,怎麼對抗的了宰相大人啊?我若不讓含煙逃走,那還不立時便被祖天一給糟蹋了啊?”

    賀子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快快告訴我柳姑娘去了哪裡?”

    “啊!”芸娘一捂嘴巴,這才想起來,當時只顧著讓柳含煙趕快離開避難,根本就沒有說定要逃向哪裡,只好苦著臉說道,“看我這糊塗勁,竟忘了問了。”

    “你!”賀子銘被氣的為之一滯,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道:“那柳姑娘朝哪個方向去了,你可知道?”

    芸娘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含煙是從後門出去,後門只有一條路,一頭通向城裡,一頭通向城外。”

    “走了有多久了?”賀子銘接著問道。

    芸娘曲著手指,說道:“總有近兩個時辰了吧?”

    賀子銘再不說話,回身邁出門外,躍上馬匹,揚鞭而去。兩個女人,一個多時辰走不出多遠的路去,何況中間還下了雨,他要立刻去追。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跟李觀棋回話。他已經把李觀棋視為自己的主心骨,李觀棋是真的喜歡柳含煙的,他才不管什麼禮教風化呢,他只知道要把皇上喜歡的女人帶到皇上跟前去。

    滿懷欣喜的李觀棋等回來的是垂頭喪氣的賀子銘。

    賀子銘剛剛見到李觀棋便跪了下來,叩頭說道:“臣無能,臣有罪!”

    李觀棋心裡一涼,知道肯定是柳含煙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他本就不是軟弱的人,穿越過來後步步驚心的宮廷生活,也進一步地磨練了他的心智。所以雖然心中焦急萬分,面上卻並不帶出分毫,而是拉起賀子銘,平靜地說道:“先別急著告罪,慢慢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賀子銘面露慚愧地將從芸娘那兒聽來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說道:“臣聽了之後,沒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刻縱馬去追,但是直直追出去有二十里地,也沒見到人影。臣不死心,又一路返回,逢人便問,但是卻沒人見過柳姑娘主僕二人。好像,好像他們二人從媚香樓一出來,便憑空消失了一般。”

    李觀棋聽罷賀子銘的奏報,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靜靜地走回到龍書案前,撿起靠在硯台旁的一截徽墨,輕輕地磨了起來。

    半晌,李觀棋緩緩說道:“含煙生的國色天香,行在路上,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你一路訪查,卻沒人見過她主僕二人,可人又不會憑空消失,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

    “是什麼?”賀子銘急切地問道。

    李觀棋放下手中的徽墨,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她們二人一出門,便被人捉進了馬車或是轎子。芸娘能想到讓含煙從後門逃走,祖天一一夥兒又怎麼會想不到在後門事先安排上人呢?”

    “知道在哪兒便好辦。”賀子銘咬著牙說道,“臣這便去相府要人。”

    李觀棋攔住賀子銘說道:“要人?你憑什麼去要人?”

    “就憑柳姑娘是皇上的紅顏知己,諒他們也不敢不將人乖乖地交出來。”賀子銘振振有詞地說道。

    李觀棋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忘了,朕是皇帝,含煙是歌妓,無論是朝廷法度,還是倫理綱常,都是不允許我們二人在一起的。你如果去了相府,直說我和含煙的關係,只怕會被祖東來以謗君的罪名將你擒下!”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任憑柳姑娘受辱於祖天一那個無賴?”賀子銘著急地說道。

    李觀棋望著外面的雨幕說道:“人當然是要去要的,但是光你去不行,得朕親自去。”

    “皇上乃千金之軀,怎可貿然身臨險境?萬萬不可。”賀子銘雖然著急,但是聽說李觀棋要親自去祖東來府,立刻表示反對。

    李觀棋平靜地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今天又下著雨,任誰也是想不到朕會突然去他祖東來府上的,沒有事先準備,有你這位高手護駕,諒他們也不能對朕怎麼樣。”

    “可是,萬一祖東來府中也蓄有武功不弱於臣的高手又該如何是好?”賀子銘還是不敢貿然答應。

    李觀棋輕輕一笑說道:“朕雖然不懂武功,可是也能想像的出來,天下能有你這般身手的,不會超過十個人。祖東來即便想找,也未必找的到。而且,他雖然是權傾朝野,漸有不臣之心,但是畢竟還未有反相,諸位王公大臣們也都認可朕的身份,諒他此時此時也不敢讓朕在他的家中出現意外。”

    見賀子銘還在猶豫,李觀棋笑著問道:“怎麼?雲旌不敢和朕同去?”

    “有何不敢?”賀子銘經此一激,立刻豪氣干雲地回道。

    “很好!”李觀棋點了點頭,又沖外面高聲說道:“肖英,拿件蓑衣來。”

    此時的相府中,其實並不平靜。祖東來因為李觀棋雷厲風行地選定了何柱國之女為皇后的事情,趁著下雨天,衙門裡沒什麼事,正在家中召集自己人密謀計議呢。

    祖天一、劉驥、范劍、陸仁嘉,還有龍濤等幾個祖東來親信此時正在唾沫橫飛地爭論著,而祖東來則舒適地半躺在榻上,閉目靜聽眾人議論。

    自從上次密會之後,其實大家心裡都已經明白,動手除掉乾偉皇帝李觀棋只是早晚的事情,現在李觀棋宣佈立太尉之女為後,必然會得到一干武將們的支持,假以時日,局勢必然會翻轉過來。所以在座的幾位,都是主張要加快事情進度的。

    祖天一因為手裡有著胡若愚給他配製的劇毒“百鳥霜”,所以便提議買通一個奉茶宮女,偷偷地將毒下在茶裡給李觀棋服下去,反正是要七天之後才見效,神不知鬼不覺的,還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

    到時候,憑藉著祖東來在朝中的地位,是要另立新帝,還是要取而代之,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當然祖天一還是非常希望祖東來到時候能夠取而代之的,如果祖東來當了皇帝,那麼他自然便是太子了。

    而范劍則主張直接就在勤政殿動手,因為他是大內侍衛統領,宮中的侍衛都歸著他管,李觀棋白天處理政務,晚上睡覺都是在勤政殿,在這裡動手最合適不過了。

    劉驥為了不被別人把功勞都搶了,也不甘人後,主動提出到時候率領羽林衛進駐承天門,策應勤政殿中的范劍,以防宮外勤王的隊伍……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1
第六十四章 單刀赴會(求收藏)

    祖東來見眾人議論的熱火朝天,便適時地澆了一下冷水,坐起身來說道:“不要忘了,我們只有三千多人,玄武湖邊上便駐紮著馮玉華的驍騎衛,清一色的騎兵,一旦接到消息,一盞茶的功夫便能殺到宮門口。”

    “是啊!不去掉這一隱患,做什麼都是有後顧之憂的。”陸仁嘉附和說道,“江北大營雖然兵力眾多,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便是馮玉華這顆釘子,只有徹底搞定他,主動權才會在我們手裡。”

    眾人正要接著討論如何才能徹底搞定馮玉華,前門伺候的老家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道:“稟、稟、稟……”

    祖天一聽著難受,不耐煩地說道:“到底怎麼了?別結結巴巴的。”

    那老家人這才緩過一口氣來說道:“稟相爺,皇上來了!”

    “什麼?”眾人齊聲問道。

    “聖駕到府前了!”老家人又重複一句。

    一屋子人都是心懷鬼胎,現在忽然聽到他們正在密謀要對付的皇上就在外面,誰個不驚,哪個不慌啊?一時之間,在座的眾人都開始急急忙忙地起身,試圖找一個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到底還是祖東來久經世面,還穩的住,見眾人慌作一團,微微搖頭的同時,大聲喝道:“都冷靜下來,人還沒進來呢,怕什麼?”

    眾人這才略微平靜下來,祖東來這才衝前來報信的老家人問道:“皇上帶了多少兵?”

    “兵?”那名老家人疑惑地說道,“皇上只帶了一個年輕人,兵倒是沒有看到,哦,對了,那個年輕人帶著劍。”

    “就兩個人?你不會是糊塗的不識數了吧?”祖天一不敢相信地問道。

    “恩,老奴雖然老了,但是還不糊塗,確實是只有兩個人。”老家人也很不客氣地頂了回來。

    祖天一眼中的光芒一閃,喜道:“父親,機會來了。我們正愁不好下手呢,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范劍在旁接道:“沒那麼容易。他身邊帶著的肯定是賀子銘,那小子的功夫我試過,很難對付,沒有十個八個的高手,根本就別想近他的身。”

    祖天一譏笑道:“虧你還是大內侍衛統領呢,怕一個手下怕成這個樣子!”

    祖東來在旁打斷二人的爭吵,說道:“決不能在這府裡動手,那娃兒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李氏子孫,在朝中的大臣們眼中雖然沒有威望,但卻也是正宗的天子,咱們現在還沒有發佈檄文,討伐他的罪狀,如果這時候讓他死在我府中,會產生極其不好的後果。”

    “那現在該怎麼辦?”祖天一恨恨地問道。

    祖東來整了整衣冠,說道:“大臣私下集會乃是重罪,你們先迴避一下吧,我去前面‘迎駕’去!”

    當下眾人連忙在老家人的帶領下穿堂過巷,從邊門和角門離開了相府,或回衙門,或回自家府邸。

    祖東來也一路小跑地出來接駕,卻見李觀棋身著便服,已經在賀子銘的陪同之下,腳步輕快地過了二門,正在對著院子中的假山品頭論足呢。

    祖東來忙一撩袍袖,快步上前,也顧不得地上積著雨水,便跪了下去,說道:“皇上有什麼著急要緊的事情,只管使喚人來傳諭召臣進宮便是,怎麼就淋著雨親身來了?”

    李觀棋看了一眼祖東來,回頭沖賀子銘笑著說道:“朕說什麼來著?咱們這麼冒冒失失地前來,肯定是要讓祖相教訓上一番的。”

    祖東來跪在雨水之中,直覺得絲絲寒氣順著膝蓋縫直往身體裡面鑽,但是君臣之禮在那兒拘束著,李觀棋不讓他平身,他是不能隨便起來的,只好咬牙說道:“臣安敢教訓皇上?只不過皇上身居尊位,事關社稷,似如此這般,只帶一個侍衛,便冒雨離宮駕臨人臣之府,確屬不當!”

    李觀棋又望了一眼祖東來,這才上前一步伸手挽起他,笑著說道:“好了,開陽(祖東來的字)你這一本,朕受下來,以後一定注意改正。起來吧!”

    祖東來這才顫抖著站起身來,說道:“不知聖駕光臨,有何諭示?”

    李觀棋哈哈一笑,說道:“哪裡有那麼多的正事啊?朕這是帶著賀子銘出來散心,走著走著便想起來開陽你的府邸便在這兒,所以就順勢拐了進來。你已經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了,怎麼樣,身子可好些了?”

    祖東來在心裡暗暗罵道:剛剛你還讓我在深秋的雨水中跪了半天,還假惺惺地問我身體好些了沒?本來沒病,經你這麼一折騰也得病上一病了。但是面上,還是帶著笑說道:“蒙皇上惦記著,臣的病已是見好,料想不日便可入朝理事了。”說這話又側過身,說道:“外面風雨寒氣襲人,請皇上中堂上坐。”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一起吧,開陽,這兒是你的家,不用那麼多的禮數。”

    賀子銘早已搶先一步進了中堂,眼睛飛快地將室內陳設來回掃了幾遍,只見當庭擺了一張紫檀雕花大方幾,方幾上方懸著一塊金邊藍底雕龍大匾,匾上寫著斗大三個字是“如意堂”,赫然是穆宗皇帝的手筆。方幾兩側各安放著一把高背紫檀座椅,地上則是鋪著猩紅的地毯,上面齊整整地擺放著兩溜十六張楠木圈椅。

    賀子銘仔細瞧了瞧,未發現有上面不妥當的地方,這才側身站到一旁,李觀棋和祖東來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李觀棋坐了上首的座位,略一停頓,開口說道:“朕今兒來你府上,一來是順路來瞧瞧你的病;二來,是有個事還要和開陽商量一下。”

    “皇上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祖東來欠身說道。在和李觀棋正式開戰之前,這些表面文章他還是要做足的。

    李觀棋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之前上了個摺子,要舉薦驍騎衛提督馮玉華擔任刑部尚書一職。”

    祖東來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馮玉華帶兵有方,理該受到重用拔擢。臣也一直想請問皇上,為何將臣的這道摺子留中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1
第六十五章 曲線打探

    李觀棋笑著指了一下祖東來說道:“今兒到你府上來,真是不輕鬆啊。這才多大一會兒?已經諫了朕兩本了。”稍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不過你諫的好,皇上是不該隨便留中臣下的摺子。這次也確實是事出有因。”

    “哦?”祖東來皺著眉頭說道,“不知是何原因?”

    李觀棋向後靠了靠椅背,說道:“本來開陽你舉薦的人,朕應該直接批了才對。可是無巧不巧地是,就在你的摺子之前,朕還接了一道彈劾馮玉華的摺子,朕對這馮玉華並不熟悉,所以一時決絕不下,故而將兩份摺子都留中了。”

    “彈劾馮玉華?”祖東來是真的疑惑了,馮玉華整日裡待在軍營裡不出來,政治上又是一個典型的中間派,誰會沒事去彈劾他啊?難道是李觀棋在撒謊?想到這兒,祖東來開口問道,“不知道是何人為何事彈劾馮玉華?”

    李觀棋輕輕一哂說道:“說來都令人感到害臊,是御史台的人上的密摺,參的是馮玉華嫖宿娼妓。”

    祖東來搖搖頭說道:“御史台的人仗著他們有風聞奏事的特權,向來喜歡捕風捉影,皇上還是不要信他們的好。”

    李觀棋擺了擺手說道:“也不盡然。如果說他們捕風捉影,可是奏摺裡寫的明明白白,馮玉華嫖宿的就是媚香樓的四大頭牌之一的玉香。哦,對了,摺子裡還順帶把令公子也給參了。”

    “天一也被參了?”祖東來著急地站起身來,說道:“也是為了嫖宿的事情?”祖東來可是非常瞭解自己的兒子的,如果說有御史參祖天一**,那肯定不是捕風捉影,因為祖天一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就是住在妓院的。雖說這種事情在達官貴人之間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是大乾律可是明明白白地寫著“官員嫖宿,按律革職”的。

    李觀棋笑著說道:“開陽不要激動,坐下來慢慢說嘛。”

    祖東來還未重新落座,祖天一已經端著茶盤走了進來,茶盤上放著一隻蓋碗,逕自走到李觀棋跟前,躬身說道:“皇上請用茶!”

    祖東來腦子裡轟的一下,炸了開來。堂堂相府,傭人上百,雖說來的是皇上,可是也不需要祖天一來端茶啊。更何況,祖東來是清楚的,他這個兒子,好吃懶做,驕橫無禮,他今天是轉了性了?主動前來奉茶?不用動腦子,祖東來已是聯想到了祖天一上次拿給自己看的毒藥“百鳥霜”了。

    李觀棋看了看祖天一,又抬頭看了看祖東來,笑著說道:“你好不懂禮貌。令尊在此,你怎可只取一盞茶過來?還不快將這盞茶奉於你父親。”

    祖天一並不動彈,而是繼續說道:“天地君親師,皇上的位次自然是在臣父之前。”

    李觀棋呵呵一笑,說道:“百善孝為先,你還是該先孝敬你的父親才是。”

    祖天一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先忠後孝,理所當然。”

    祖東來在旁邊氣的肺都快炸了,李觀棋又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在外面喝東西?一旦真的爭執起來,他旁邊的賀子銘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

    眼見祖天一仍在繼續設法讓李觀棋喝下那杯“茶水”,祖東來再也不敢耽擱,趨前一步,抬腿一腳將祖天一踹到在地,怒道:“不長進的東西,誰教的你?就這麼面對面的和皇上摺辯起來了?平日裡也沒見過你有這份急才啊。還不快跪到一邊去,皇上正說御史彈劾你的事情呢。”

    李觀棋望瞭望摔碎在地的茶碗,抬手制止了祖東來的訓子行為,笑著說道:“看在朕的面子上,開陽先罷了手吧。其實御史參天一的並不是嫖宿,而是不顧風化,強娶歌妓。”

    “強娶歌妓?”祖東來又來了精神,祖天一最近娶沒娶小妾,他還是知道的,連忙說道:“請皇上明察,犬子雖然頑劣,但是卻絕沒有此等事情啊,想來定是御史在風聞奏事。”

    李觀棋見祖東來面色不像撒謊,便又轉向祖天一,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真的沒有此事?奏摺中可是有名有姓,說你要強娶媚香樓的花魁含煙,可是有的?”

    祖天一揉了揉被祖東來踹疼了的屁股,撇著嘴說道:“這幫子御史消息倒是靈通。”

    “那就是有了?”李觀棋瞳孔倏地收縮,急急問道。

    祖天一嘆了口氣,說道:“臣倒是想來著。可是那花魁含煙卻不願意跟臣,偷偷地跑了。”

    “是跑了?還是被你藏了起來?”李觀棋繼續緊逼道。

    祖天一爭辯道:“真的是跑了。就是今兒上午的事,臣的迎親隊伍走的前門,她從後門偷著跑了。跑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後來臣還派人去後門街道上問來著,都說沒見到。”

    李觀棋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當下哈哈一笑說道:“天一倒也是條敢作敢為的漢子,御史奏的這一條雖不是捕風捉影,但也終究不是事實。起來吧,朕不予加罪!”

    祖東來忙沖祖天一吼道:“還不快快謝恩!”

    “謝皇上隆恩!”祖天一心中雖不情願,但是也只好乖乖地給李觀棋叩頭。

    祖東來又罵道:“還不快滾?杵在這兒做什麼?”

    祖天一咂了咂嘴唇,揉著屁股退了下去。祖東來這才又說道:“既然犬子之事御史所奏不實,想來馮玉華之事也值得商榷!皇上看這馮玉華升任刑部尚書一事……”

    李觀棋想問的事情既然已經有了答案,便不想跟祖東來繼續糾纏下去,所以不接祖東來的話頭,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這個時節真是天短的很,這還沒坐多大會子呢,這天就眼瞅著要黑下來了。好了,咱們也該回去了。真等黑了天,不定路上會碰上什麼牛鬼蛇神呢。至於馮玉華的事情,他已經做了那麼久的驍騎衛提督,即便要陞官,也不急在這一時,等開陽你的病好了,咱們再議。”

    說完話,逕自帶著賀子銘揚長而去。整的祖東來愣在原地,半天沒緩過勁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2
第六十六章 突厥來使

    李觀棋從祖東來府上剛剛回到宮中,唐茂便急急地跑了過來,奏道:“皇上,御史台的林大人回來了,遞牌子請見呢,在外面都候了好一陣子了。皇上見不見?”

    “誰?”李觀棋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了一句。

    “左都御史林白林大人。”唐茂重複了一遍。

    “林白回來了?”李觀棋高興地說道,“快請進來。”

    李觀棋當然高興,剛才在祖東來府上雖然並沒有找到含煙,但是起碼卻可以判斷出含煙也並沒有落在祖天一手裡。現在林白又回來了,那麼基本可以斷定西北的戰事要結束了,只要邊關安靜下來,他就可以專心對付朝堂之上的祖東來。

    所以,林白進來之後,還未來得及跪下行禮,李觀棋便已擺手制止,說道:“罷了,不用行禮了,快快坐下,告訴朕此行如何?”

    林白並不坐下,躬身說道:“托皇上洪福,臣此次帶去的茶葉很令突厥人高興,提出的開市通商的條件他們也很感興趣,這都是有賴皇上的高瞻遠矚……”

    “頌聖的話就不用說了。”李觀棋制止了林白的絮叨,說道,“你直接告訴朕,突厥人是否已答應退兵?”

    林白直起身子說道:“退兵倒還沒有答應,不過他們已經答應暫時停戰。”

    “暫時停戰?那就是說他們對通商感興趣,卻想在通商中獲取更大的利益。這些就都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了。”李觀棋眼珠一轉,已是明白了其中的究竟。

    “皇上英明,分析的絲毫不差!”林白由衷地讚頌道,突厥一行,他已經對李觀棋徹底信服。

    李觀棋若有所思地笑著說道:“朕現在關心的是他們是等著朕再派使臣前去和他們談判,還是他們的使臣已經跟著你一起來到了京城?”

    “他們的使臣確實是已經來到了京城。”林白開始有點兒懷疑李觀棋是否會未卜先知了,又接著說道:“皇上是現在就召見他們?還是等至明日讓他們按國禮覲見?”

    李觀棋用手指在龍書案上輕輕地敲打著,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遠道而來,天又下著雨,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至於明天,明天就說朕因為淋了雨,龍體不適,不宜相見。”

    林白搞不懂李觀棋心裡打的什麼算盤,疑惑地問道:“那皇上打算什麼時候見他們?”

    李觀棋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向後靠在椅背上,愜意地說道:“什麼時候見他們,朕還沒有想好,但是今明兩天是肯定不見的。”

    林白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躬身說道:“皇上,突厥人向來跋扈,如此避而不見,怕是會激怒他們啊!如果他們一怒之下,就此離去,豈不可惜?”

    李觀棋輕鬆一笑,說道:“愛卿不必擔心,朕心中有數。如果此次他們沒有派使臣跟你一同回來,而是等著朕派人去跟他們談,那麼朕絕對不會耽擱半點兒時間的。但是既然他們的人主動來了,那麼便說明他們比我們要來的著急。

    可是如你所說,突厥人向來跋扈慣了,他們的使臣,現在肯定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能最大程度地爭取他們的利益,這個時候和他們談,我們佔不了上風,先晾他們兩天,讓他們發熱的腦子涼快涼快之後,朕再見他們。”

    “那臣先去跟他們說一聲。”林白躬身說道。

    李觀棋搖了搖手,說道:“你不用去,你回家去休息,朕會派一個小太監去的。”

    “這樣,這樣好嗎?”林白對李觀棋的做法,有點兒不可理解。

    “愛卿放心地回家去歇著吧。”李觀棋笑著說道,“哎,對了,他們住在四夷館的哪個院子?”

    “那倒沒有。”林白忙說道,“他們住在客棧裡,好像是叫‘同福客棧’。”

    “住在客棧?”李觀棋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住在客棧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林白也著急了,連忙問道。

    “不妥大了去了。”李觀棋邊說著邊向外走去,高聲喊道,“賀子銘,備馬,跟朕去同福客棧!”

    林白徹底呆在了原地,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就在剛才李觀棋還說要好好地將突厥使臣晾上一晾呢,怎麼轉眼之間就要親自去客棧見他們去了?

    賀子銘對於李觀棋要冒雨前去客棧的做法也不是很理解,在聽說是要去見突厥使臣之後,更是不同意李觀棋只帶自己前去。

    李觀棋邊翻身上馬,邊說道:“他們是來談判的,又不是來行刺的,再說了,朕答應和他們開市通商,如果朕死了,新的皇帝未必會同意這個對他們大有好處的做法。所以朕活著,比死了對他們更為有利,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見賀子銘還站在原地未動,李觀棋佯裝生氣說道:“怎麼?還跟朕耍起脾氣來了?告訴你,你跟著,朕去你不跟著,朕還是要去。你看著辦吧。”說完,一抖韁繩,胯下白馬已奔了出去。

    賀子銘沒有辦法,也只好趕緊上馬,揚鞭去追。

    “皇上為何如此著急地去見突厥使臣啊?而且按照國禮也應該是他們明日到朝堂之上請見皇上才是啊!皇上如此去,只怕會被突厥人看輕!”賀子銘追上李觀棋後,說著自己的看法。

    李觀棋馬不停蹄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是住在客棧而是住在四夷館,朕才不會這麼快便見他們呢。”

    “住在客棧跟四夷館有什麼區別啊?”賀子銘跟林白一樣都看不出其中有什麼不妥。

    李觀棋望著連綿不斷的雨幕說道:“他們如果住在四夷館,一切都得照著禮部規定的禮儀來,也方便更快地見著朕。但是他們現在住在客棧情況就不一樣了。”

    見賀子銘靜靜地聽著,李觀棋接著說道:“他們住在客棧,便表示他們根本不急著見朕,人都來了,卻不急著見朕,說明他們肯定還有別的人要見,或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辦。而住在四夷館並不妨礙他們辦事,只會妨礙他們見人。現在你明白其中的問題所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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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雌兔眼迷離

    賀子銘其實也是個聰明人,聽了李觀棋的話,立刻領悟道:“皇上的意思是,他們要見的這個人可能是朝中的大臣?那可是裡通外國的叛國大罪啊!”

    “不管是誰。”李觀棋乾淨利索地說道,“他們既然選擇先見那個人,而後見朕,就說明他們認為先見到那個人,他們能收穫到更多的東西,那麼朕便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了。所以只好,先去見了他們再說。”

    從皇宮到同福客棧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二人又是騎著馬,沒用多久便趕到了。同福客棧的夥計在聽說李觀棋二人是來見突厥使臣之後,稍一猶豫便將二人帶到了客棧後面的獨立院落。

    突厥使臣一行六人,領頭的是個身材高大,一臉鋼針般鬍子的中年漢子,他們在見到李觀棋二人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奇怪,因為他們並不清楚李觀棋二人的身份,所以只是疑惑地看著李觀棋和賀子銘。

    李觀棋輕輕一笑,故意拱了拱手,說道:“不知貴使如何稱呼?”

    領頭的中年壯漢略一愣怔之後,便咧開大嘴,笑道:“你一定是……”

    “還沒請問貴客尊姓大名呢!”中年壯漢旁邊的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將領搶先說道。

    “對對對,你們還沒說你們叫什麼呢!”中年壯漢改口說道。

    這一切都被李觀棋看在眼裡,他嘴角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回頭沖賀子銘使了使眼色,卻並不說話。

    賀子銘踏前一步,朗聲說道:“大乾朝皇帝陛下親臨,請突厥使臣上前答話!”

    “你是大乾朝的皇帝?”那名青年將領看著李觀棋,眼中流露著不相信。

    “笑死我了,真當我們突厥人是傻子呢?這就是你們大乾朝的皇帝?”那中年壯漢也不相信賀子銘說的話。

    其餘四人也都跟著發出了放肆的笑聲。

    賀子銘剛待發作,李觀棋已提前笑著說道:“不知貴使又是怎麼知道朕不是大乾朝當今皇帝的呢?”

    領頭的那個中年壯漢繼續笑著不停地說道:“就你這個毛頭小子,能統領這麼大一個國家?別矇騙我們了。”

    李觀棋仍不在意,繼續笑著說道:“貴使久居苦寒貧瘠之地,想來是沒有聽過‘有志不在年高’和‘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兩句話了。”他話雖然是衝著那中年壯漢所說,眼神卻是看著那名青年突厥將領。

    那中年壯漢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才不管什麼年少、年高的,但是我們知道,你們的皇帝向來都是極其怕死的,身邊總是少不了成千上萬的人保護,可是你今天居然只帶了一個人便來了,就沖這一點也就知道你是假冒的了。”

    李觀棋不禁啞然失笑,說了半天,這突厥人居然是憑著這點兒在認為自己不是皇帝,失笑之餘,回頭沖賀子銘使了使眼色,說道:“讓他看看大乾朝皇帝的安全程度。”

    那中年壯漢還沒反應過來李觀棋這話是什麼意思,賀子銘已踏前一步,左手閃電般探出,向那壯漢面門抓去,那壯漢也是久經戰陣的將軍,雖然事起倉促,仍本能地抬去左手去格擋,同時右手去拔腰間的彎刀。

    但是賀子銘存心顯示實力,又怎麼會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左手突然變向,已經抓住了那壯漢的右手脈門。同時身形半轉,右手將騰龍劍拔出,劍身一挑,劍尖已停在旁邊的那名青年突厥將領的項間。因為那青年見勢不妙,也正打算拔刀呢,只是手剛剛抬起,便已經被制住了。

    中年壯漢身後的四個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再想動也已經晚了,己方的首領已被對方制住了。

    李觀棋望著被制住的突厥大漢,冷笑著說道:“怎麼樣,現在可是有人相信朕是大乾朝的皇帝了?”

    那領頭的壯漢也確實是條好漢,雖然脈門被制,直疼得冷汗直流,但是卻並沒有停止掙扎,可是光憑他的蠻力,又怎麼可能掙脫的開?反而是掙扎的越厲害,脈門上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所能感受到的疼痛也越來越強。

    不過他始終沒有認輸,瞪著他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賀子銘。如果說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那賀子銘肯定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眼見那名壯漢已經疼的開始口吐白沫,旁邊的那名年輕將領終於開口說道:“我們相信你是大乾朝皇帝,請讓你的下屬放開阿史那大箭頭吧。”

    李觀棋心中陡地一驚。他在此之前專門查閱了關於突厥的資料,知道突厥人的大箭頭是個很高的職位,相當於乾朝的王爵。他早已看出那名年輕將領的身份還在這領頭壯漢之上,如今聽到那領頭壯漢的身份竟然是大箭頭,那麼那名年輕將領的身份豈不是更為尊貴?比王爵還高的職位還有什麼?

    心中雖然吃驚,但是李觀棋面上並不帶出分毫,只是冷冷地說道:“你又是何人?夠資格替你們的大箭頭說話嗎?”

    那名年輕將領微笑著說道:“我叫齊洛,至於我夠不夠資格,大皇帝為什麼不讓你的下屬將阿史那放開,讓他自己告訴你呢?”

    李觀棋這才示意賀子銘放開那名壯漢大箭頭阿史那。終於脫離了賀子銘的魔爪後,阿史那惡狠狠地瞪了賀子銘一眼,然後才沖李觀棋說道:“你來做什麼?”

    李觀棋冷笑一聲說道:“朕讓賀子銘放開你,是為了讓你能夠回答朕的問題,而不是為了讓你問朕的問題。還有,你既然身為突厥使臣,便該當知道使臣應有的禮節,難道在你們那兒,你也是衝著你們的可汗你啊我啊的嗎?”

    阿史那不禁為之語塞,正不知該作何處置之時,那名青年將領又已發話道:“我們突厥人向來是不大注意這些虛禮的,還望大皇帝諒解。”

    李觀棋轉向那名青年將領說道:“如果朕猜的沒錯的話,你才是這次突厥使團的首腦人物。但是朕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還希望你能夠回答。”

    “大皇帝想知道什麼?”青年將領轉動著大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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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朕很狡猾

    李觀棋揉了揉鼻子說道:“朕對你們突厥也有一些瞭解,知道大箭頭在你們那兒也是極高的官位,再往上就只有可汗和葉護了。你們現在的可汗朕雖然沒見過,但年齡肯定要比你大上許多,那麼你就只能是身為儲君的葉護了。但是朕不明白的是,你一個女孩子,是怎麼能夠坐上儲君的位置的?”

    那名青年將領的臉色明顯愣住了,她一直是以男裝示人,甚至是突厥人都早已不把她當女人看了,沒想到李觀棋和她剛剛見面,便能夠看出她是女人,所以皺著眉頭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觀棋心中暗笑,為什麼這個時代的女人都認為女扮男裝那麼不容易認出來呢?於是輕聲笑了笑,說道:“你雖然穿著打扮,行為舉止沒有絲毫破綻,但是這臉蛋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有點兒太過俊俏了,所以一開始朕便留意上了你。”

    那女將軍雖然是突厥人,比較的潑辣,但是聽李觀棋當面誇她長的俊俏,還是感到略微的羞意,但是嘴上卻不願服輸,於是臉色微紅地說道:“大皇帝難道見到俊俏的男人便盯著看嗎?”

    李觀棋抽了抽鼻子,說道:“朕對男人沒興趣,雖然你只能算是個男人婆,但是事實證明,朕看的還是女人。倒是你從朕一進門開始,眼睛便一直在朕的臉上沒怎麼移開過。怎麼說也是葉護你更喜歡盯著男人看啊!”

    那女將軍沒想到李觀棋堂堂帝王之尊,打起嘴仗來也是這麼的伶牙俐齒,一輪交鋒下來,自己這個女人竟然是完敗。當下不敢再繼續招惹下去,只好變換話題,說道:“大皇帝冒雨前來,不會是僅僅為了和我鬥嘴的吧?”

    李觀棋並不接對方的話茬,而是自顧自地笑著說道:“既然葉護承認自己是女兒之身,那麼想來齊洛這個名字也是假的了?這個名字怎麼聽也不像是女孩子該有的名字。”

    那突厥女將領臉色又是微微一紅,抿著嘴唇說道:“我叫綺羅。”

    “綺羅?”李觀棋點了點頭說道:“好聽!這才像是葉護這般美貌的女孩子該有的名字嘛。是大可汗為你取的?”

    “不是!”綺羅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媽媽起的。”

    “令堂是我們大乾人?”李觀棋繼續追問道。

    “不是!”綺羅繼續搖著頭說道,“我媽媽的老師是你們乾朝人!”

    “哦!”李觀棋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令堂身體可好?”

    “好著呢!”綺羅雖然不明白李觀棋問這些話的用意,但是因為是問到母親,所以還是如實作答。

    別說綺羅對於李觀棋的問題感到困惑,突厥使團的其他所有人和賀子銘也都是在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李觀棋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李觀棋緩步走到桌前,自行拖過凳子,坐了下來,才又繼續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朕,你一個女孩子是怎麼當上葉護的啊?”

    綺羅真是被李觀棋給搞暈了,這位大乾朝的皇帝剛剛進來時還有著一副帝王氣概,然後就變成了伶牙俐齒的無賴小子,現在又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胡謅八扯,不知道還以為他腦子有問題呢。

    但是綺羅實在是不願和李觀棋繼續墨跡下去,因為自己要等的那位客人隨時有可能進來,萬一和李觀棋當面碰上了,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所以,綺羅雖然心有不甘,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們突厥跟你們大乾不一樣,我們女孩子一樣可以繼承父親的牛羊和弓箭。”

    “是嗎?”李觀棋皺著眉頭說道,“朕的印象中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位可汗是女的?”

    “那是因為之前的可汗都有兒子。”綺羅無奈地快速說道,“我們突厥女孩子一樣有繼承權,但是前提是父親沒有兒子。”

    “哦!”李觀棋作恍然大悟狀,說道:“也就是說,你是沙羅可汗唯一的女兒,並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

    “是的。”綺羅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這位大乾朝皇帝實在是太活寶了。

    “那如果你要是有姐妹怎麼辦?”李觀棋突然又轉過頭來問道。

    綺羅憋的胸部都鼓起來老高,但是忍了忍還是克制著說道:“大皇帝,您今天晚上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會是就為了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吧?”

    “無關緊要?”李觀棋搖了搖頭,說道:“朕不這麼覺得。朕覺得我們是在聊非常重要的事情。”

    綺羅再也無法抑制滿腔的怒氣,大聲說道:“我們是來和大皇帝談判的,不是來聊天的。我的名字是誰起的,我有沒有兄弟姐妹,這些跟我們要談判的內容有什麼直接聯繫?”

    李觀棋皺了皺眉頭,曲起小指掏了掏耳朵,說道:“原來河東獅吼是真有其事,今天算是見識了!”

    綺羅並不知河東獅吼的典故,見李觀棋不理自己,沖上前去,啪的一拍桌子,說道:“快說啊,想把人急死怎麼的?”

    李觀棋依舊是笑吟吟地說道:“葉護幹嘛如此著急啊?難道是還有什麼著急的事情要辦?還是有什麼要緊的人要見?”

    綺羅到底不是擅於勾心鬥角之人,聽了李觀棋的話,面色不由為之一滯,旋即訕訕地笑道:“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哪兒有什麼人要見?”

    李觀棋心中不由暗自冷笑:我明明問了你兩個問題,你卻只說沒有人要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當下,李觀棋臉色一肅,站起身來說道:“朕不管你承認與否,也不管你們要等要見的人是誰,但是朕告訴你們。你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什麼錯誤?”綺羅急急問道。

    李觀棋繼續冷著臉說道:“你們的錯誤便在於,你們根本沒有弄明白,你們到底要見的是誰!”

    “我們當然明白,我們要見的是……”綺羅話到嘴邊,才突然反應過來差點兒便上了李觀棋的當,被他激出了那個人名。突厥人向來是喜歡直來直去的,她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會耍心眼的人啊?當下氣鼓鼓地說道:“你好狡猾!”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2
第六十九章 這才叫談判

    李觀棋哈哈一笑,說道:“狡猾?朕身為大乾朝的皇帝,你們到了這兒,不找朕談,卻要找別人談,狡猾的怕是你們吧?但是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朕是大乾朝的皇帝,別人能給你們的,朕都可以給,朕不想給的,別人誰也給不了。”

    “是嗎?”綺羅也冷笑著問道。

    “不是嗎?”李觀棋盯著綺羅的眼睛,寸步不讓。

    終究還是綺羅先行敗下陣來,低下頭說道:“不知道大皇帝能夠給我們什麼?”

    李觀棋輕輕一笑,說道:“終於說到正題了。既然是談判,那麼朕想先聽聽你們的條件。”

    當李觀棋說出讓綺羅先提條件之後,綺羅和阿史那對視了一眼,淺笑著說道:“既然大皇帝如此大方,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第一條,我們要和親!”

    李觀棋絲毫沒有猶豫,爽快地回答道:“可以!”

    “可以?”綺羅沒想到李觀棋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下巴差點兒被閃掉,迷糊了一會兒,才又問道:“不知道大皇帝打算讓哪位公主前往突厥和親啊?”

    “誰說朕要派公主去你們那兒和親了?”李觀棋瞪眼問道。

    綺羅皺著眉頭說道:“大皇帝不是剛剛答應要和親的嗎?”

    李觀棋點著桌子說道:“朕是答應和親了,但是朕又沒說派公主去你們那兒啊,朕的意思是讓你們可汗把女兒嫁過來,朕雖然要大婚了,但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可汗的女兒,朕答應給她貴妃的名號!”

    綺羅臉色一紅,啐了一口,說道:“大皇帝,我們這是在談判,關係著兩國的將來,請您正經一點好不好?”

    李觀棋很一本正經地說道:“朕哪裡有不正經?你說要和親,可是朕連婚都還沒結,肯定是沒有女兒了,也沒有姐妹,自然是無人可嫁,那麼就只能娶了。你們可汗可是有女兒的,雖然你比較男人婆一點兒,但是朕也是不嫌棄的。”

    其實李觀棋根本就是在胡扯八道,他沒有女兒是真,姐妹卻是不缺的,就是當嫁未嫁的也還有兩位。可是李觀棋打心眼裡反感“和親”這種和平手段,憑什麼讓一個弱女子去承擔那麼大的責任啊?男人都幹什麼去了?而且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實在是太過憋屈,突厥人的這個提法本身也是帶有著一定的侮辱色彩的,所以李觀棋便直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和親,可以你嫁,我娶!

    可是綺羅這邊卻認為李觀棋是在故意無理取鬧,但是苦於李觀棋說的冠冕堂皇,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話語進行反駁,直漲的滿臉通紅,張著嘴,氣道:“你……”卻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這和親之事,葉護做不了主啊。”李觀棋揶揄道,“既然你做不了主,這一條暫且不談也罷。”

    “好。”綺羅銀牙緊咬,接著說道,“第二條,我們希望大皇帝可以答應將雲嶺以西,鏡面湖以北的草地牧場送給我們放牧,反正你們大乾朝留著這些草地也沒有用。”

    李觀棋緊緊地盯著綺羅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轉頭望向了窗外,悠悠地說道:“今兒這雨下的蹊蹺!”

    綺羅的秀眉又皺了起來,這位大乾皇帝的思維實在是太過跳躍了,這兒正談著判呢,他倒有心情關心起這雨該不該下的問題來了。但是自己確實是想不明白李觀棋說這話的用意,所以只好沒好氣地問道:“大皇帝,有什麼話只管明說。我們突厥人聽不來這些彎彎繞繞的話。”

    李觀棋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道:“朕的意思是,這個時節,不該下雨,該下雪才是!”

    聽了李觀棋這話,綺羅心中不由一動,臉色一變,急急說道:“你什麼意思。”緊張之下,竟然連敬語也忘記再用。

    李觀棋輕輕一笑說道:“朕的意思是,如果葉護再繼續這麼浪費寶貴的時間,草原上只怕就該下第二或者第三場雪了。”

    綺羅不由地瞳孔收縮,乾巴巴地說道:“那又如何?”

    李觀棋繼續跟講故事似的,悠悠說道:“朕沒有去過草原,所以沒有見過草原上的雪。不過倒是聽別人說過,白毛雪一來,不知道要凍死多少的牛羊和馬匹?哦,對了,聽說待在外面的人,也是會被凍死的。葉護長年生活在草原上,不知道這傳說是真是假啊?”

    綺羅的臉色徹底白了,她這才明白,這場談判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因為李觀棋顯然不同於任何一個他們所熟悉的大乾人,他對突厥很瞭解,知道突厥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同時也知道突厥人怕的是什麼!面對著這麼一個對手,綺羅發覺自己渾身的勁一點兒也用不出來,因為李觀棋就好像是一堆棉花一般,看起來輕輕柔柔的,但是你每一拳打上去,都打不到實處,反而震的自己胳膊生疼。

    見綺羅半天不說話,李觀棋又主動笑著說道:“葉護,還有什麼條件,都說出來聽聽吧!該第三條了!”

    綺羅使勁地剜了李觀棋一眼,氣鼓鼓地說道:“還說什麼說啊?我說一條,你否一條,這麼下去,雙方不用再談了,咱們還是戰場上用刀說話吧!”

    阿史那在旁邊早就被李觀棋這種鈍刀子殺人的做法給弄的毛躁的不行了,只是苦於綺羅不發話,他也不好發脾氣,現在見綺羅也惱了,立刻踏前一步,大聲吼道:“我早就說了,乾朝人狡猾的狠。今日一見,這乾朝的皇帝更是狡猾,不談了,不談了,回去繼續廝殺,等我們的鐵騎殺進關來,看你這個皇帝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慢條斯理的。”

    李觀棋並不為所動,而是淡淡地說道:“葉護和大箭頭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其實你們也都明白,如果你們的所謂鐵騎真能殺進關來,你們又何必車馬勞頓,長途跋涉地來到這兒跟朕談判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4-8 23:03
第七十章 合作愉快(求推薦)

    “我們是為了兩國的和平,所以才誠心誠意地千里跋涉而來,可是沒想到大皇帝卻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著實令人失望!”綺羅邊搖頭邊嘆氣地說道。

    李觀棋輕哼一聲,說道:“朕是很有誠意的,沒有誠意的恰恰是你們。無論是和親還是割地,甚或是賠款,這些都是無理要求,我大乾朝並沒有戰敗,對於這些條件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你什麼條件都不答應,那我們還談什麼?”綺羅沒好氣地說道。

    “綺羅,依我說,我們就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直接回去,我親自率隊攻城,就不信攻不進關來。”阿史那在旁跳腳道。

    “就是,就是。不跟他們談了。”其餘的幾個突厥人也在旁幫腔道。

    李觀棋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直到綺羅等人都安靜下來了,他才撇著嘴說道:“怎麼不說了?接著說啊?不嫌累你們就繼續接著說,接著跳,朕有的是時間。就是不知道你們鬧騰的這段時間,草原上的雪能夠凍死幾匹馬,又能凍死幾個人?”

    綺羅狠狠地瞪著李觀棋,說道:“你不要再在這兒說這些不冷不熱的話了。趕緊說出你的條件吧!總不至於是讓我們無條件退兵吧?”

    李觀棋輕輕一笑,說道:“你們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幹嗎還非要費上那麼半天的勁?朕的條件,其實林白上次去你們那兒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就是開市通商。”

    綺羅點點頭,說道:“開市通商我們也同意,但是每年開幾次,什麼時候開,哪些可以交易,哪些不可以交易,得由我們說了算。”

    李觀棋無聲地一笑,說道:“葉護還沒搞明白嗎?既然是談判,那麼所有事情便都得由你我雙方共同協商決定,如果葉護執意要你說了算,那麼我們便有的耗了,因為我們也可以要求什麼都是我們說了算。你說呢?葉護?”

    綺羅是徹底崩潰了,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該來,這個年紀輕輕的,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帥哥,根本就不像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自己在他面前,是處處落於下風。

    綺羅決定放棄,使勁地搖了搖頭,緊咬銀牙,說道:“算你狠。我懶得和你說了,我們的底線是每年開市不得少於四次,每次不得少於三天,茶葉必須無限量供應。”

    李觀棋沉思了一下,點頭說道:“每年開市四次,每次不少於三天,朕都沒有意見,茶葉的貿易要求無可厚非。”

    綺羅聽了大喜,笑逐顏開地說道:“這麼說,大皇帝是答應我們的條件了?”

    李觀棋抬手制止了綺羅的繼續興奮,淺笑說道:“葉護先別急著高興,你們的條件朕可以答應,但是我們大乾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綺羅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李觀棋盯著綺羅的眼睛,繼續淺笑著說道:“葉護不用這麼緊張,我們的條件非常簡單。”

    “你還是先說吧。”綺羅沒好氣地說道。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就兩個字公平。”

    “什麼意思?”綺羅皺了皺秀眉。

    李觀棋侃侃說道:“第一,除了武器不得交易之外,不得禁止兩國民眾買賣其他任何物品。”

    綺羅想了想,李觀棋提出的這一條好像對突厥更為有利,因為突厥畢竟只是一個遊牧民族國家,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並不多,而大乾朝卻有著很多好東西。所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李觀棋見綺羅沒有反對,便又接著說道:“第二,自願交易,雙方不得隨意操控價格。”

    綺羅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突厥人最是講究信用,這一條也很公平,我們也同意。還有什麼條件?”

    李觀棋哈哈一笑說道:“如果以上兩條,你們都能夠答應並遵守,那麼朕沒有其他好說的了。取紙筆來。”

    當下,突厥使團的下人便取過了文房四寶,將二人剛才所議定的條款謄寫清楚,李觀棋和綺羅二人看看沒有錯誤,便分別從懷中取出寶璽蓋上。

    綺羅至此才將緊蹙的雙眉展了開來,笑著說道:“願我們雙方能夠合作愉快!”

    李觀棋心中暗道:“現在就開始笑?後面有的你哭的時候。”但是面上卻也是燦爛地笑著說道:“葉護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是否該即日返回,通知可汗,退兵返回草原,以便安然過冬啊?”

    綺羅笑容一滯,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有來過你們這都城,看著什麼都是好奇的,怎麼也得到處看看再回去啊。”

    李觀棋心中暗笑綺羅連撒謊都不會,草原上隨時都可能降下大雪,鬼才相信她會只為了玩樂便要耽擱上數日,但是並不說破,而是繼續笑著說道:“不知道葉護打算遊玩幾日,可要朕派人陪同?”

    綺羅忙擺手說道:“不用了。還是我自己逛著比較的自在。”

    李觀棋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朕便先告辭了。”

    “告辭!”

    自客棧離開之後,李觀棋見綺羅並未派人暗中跟隨,便沖賀子銘正色說道:“回去之後,即刻命你的人,二十四小時監視這個客棧,如果有人和突厥使臣見面,無論何人,一律即刻緝拿。記著,事兒做的隱秘些。”

    “遵旨。”賀子銘在馬上一抱拳說道,又怯怯地問道:“二十四小時是什麼意思?”

    李觀棋真是有了撞牆的心了,可是一時之間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說辭,只好擺出皇帝的譜說道:“就是十二個時辰。這都不知道,笨。”

    賀子銘這訓挨的實在是稀里糊塗,半天臉上還是一副迷茫的神情,想不明白二十四小時這一說法到底出自哪裡。

    “還有。”李觀棋面色一冷,繼續說道:“等突厥使團一離開,立刻查封這家客棧,將店老闆和夥計全部抓起來。”

    “為什麼?”賀子銘皺了皺眉頭問道,他是真的不明白李觀棋這一做法的用意。

    “為什麼?”李觀棋冷笑一聲,說道:“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名小二的反應便可說明一切。綺羅一夥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換了我們大乾的服飾,那個小二怎麼可能知道他們便是突厥使團?”

    ps:新的一週,新的開始。襪子厚著臉皮求下收藏和推薦。話說推薦真的有點兒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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