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如何正確攻略病嬌 作者:顧耳(連載中)

 
apple0024 2016-12-24 15:15: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 15266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6
第85章 屬性


    往後的幾日,最讓艾澤驚恐的事情無疑是,克倫特竟然會笑了!!!

    他已經看慣了克倫特面無表情的酷臉,一時間看他笑,有些招架不住。

    克倫特笑得並不自然,只是生硬地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眼底還是沉寂一片,像是帶著一層假面具。

    艾澤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克倫特假笑一頓,面色古怪,嘟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吐出真言,「是您……讓我多笑的。」他以為大人喜歡他笑的模樣,他想讓大人開心,便想時常帶笑,讓大人多看看他。

    不過,看來他這是失敗了。大人似乎根本就不喜歡他這樣子。克倫特聳著肩膀,像只垂頭喪氣的大狗狗。

    艾澤噗嗤一笑的就笑了,伸出手揉揉克倫特一頭卷卷的亂發。

    克倫特和韋恩不太相同,韋恩是時常面帶笑意的,笑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張隨時隨地可以帶上的面具,他如沐春風的笑,老奸巨猾的笑,溫文爾雅的笑,只不過這些笑意在艾澤眼里都虛假的很。

    艾澤極少見過克倫特笑,而且都是些不明顯的,所以克倫特每笑一次,艾澤便知道克倫特當真是很開心,所以會好奇地一直盯著他看。

    但是他可不是要克倫特違背自己的本心,總是帶著勉強的笑來面對他,他又不需要克倫特陪笑。

    「我希望你多笑,是希望你能多開心,懂嗎?」艾澤看向他的眼楮,無奈地彎彎嘴角。

    克倫特緊緊地盯著他,為他眼中的真摯而躁動不已,他細細地回想著艾澤的話,一遍又一遍,一顆心像黃油遇到高溫一般快要融化。

    【檢測到克倫特屬性值發生變化。】

    「變成什麼了……」

    【無可奉告。】

    (▔▔\」)只要不是黑化值就好了,他最討厭病嬌了。

    ……

    越來越靠近極南之地,氣溫也越來越高,頭頂上永遠都是一輪熾熱的烈日,空氣中所有的水分都像是被抽干一樣,連地上的泥土都是干燥的。

    艾澤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沙漠,恨不得光膀子,但是天氣炎熱,怕中暑或是有灼傷的危險,盡管很熱,他們還是要身著著寬大的淺色袍子。

    南方這邊濕熱不堪,導致近幾日他有些水土不服,飲食失常,偶爾還會有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的感覺,最要命的是他好像起了疹子。

    艾澤皺著眉,覺得像是被蚊子叮了滿身包,兩只手控制不住地開始上下左右地撓。

    起初他以為是森林里的蟲子,但是不久之後,克倫特便緊張地拉過他的手臂和腿細細查看,顯然是被他身上突然起的大大小小一片片的斑點給嚇到了。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很癢。」艾澤渾身不舒服,想要再去撓,被克倫特按住手,略帶一絲強迫地制止,「大人,別踫。」

    「可是我好癢qaq」艾澤縮回爪子,也知道不能撓,但是癢得慌,像是千百只螞蟻在他身上爬一樣。

    克倫特摸摸他的頭,給他揉了揉癢的地方,也是一籌莫展。

    他對治療不通,不清楚大人是怎麼了,要如何才能醫治好,只能心疼地安慰他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下一座城,再下一站便是最終的目的地了。

    如果要到達最終目的地的斯卡斯南城,必須經過光明教廷的屬地維利亞,同時,這也是索拉(情敵)的領地。

    到了維利亞時,艾澤的面上已經起了分布不均勻的紅色點點,他懷疑他即使不易容,也沒有誰會認出他這個鬼樣子。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又吃了易容藥。現在藥丸只剩下兩顆,極其珍貴,這種違禁的藥物只有大城的地下黑市才會有可能出現,但是一到黑市,說不準又要惹多少麻煩,所以他們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維利亞果然是一座大城,城門高聳,守衛的人也比之前的城鎮多了數倍,因為是光明教廷的屬地,城門不僅僅設置了一道防守,任何人進出城內都要經過兩次盤查。

    最讓艾澤感到壓力山大的是,他的畫像就被掛在城門上,十分之大,簡直是高級通緝令。還好他的顏值高,放大了還是這麼好看(手動再見)

    艾澤面上的疹子有些影響市容,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就掛了面巾。

    他們已經給自己編造好了身份,所以是光明正大地經過門口的。

    幾個手持長矛的守衛掃視著進出的人,其中一個狐疑地掃視了兩人,看到艾澤面上的面巾,深覺不對勁,大喊一聲︰「喂,那邊的停下!」

    兩人停下腳步,幾個守衛沖過來將兩人按住,質問著為什麼他要帶著面巾,艾澤看了看他們,克倫特便開口,「他長疹子了。」

    守衛明顯不信,粗暴地撩開艾澤的面巾,克倫特也不阻止,只是對他這麼粗魯的動作感到十分不滿。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不會讓這樣的人出現在大人周圍十米。

    艾澤本來已經易容,難以辨認,再加上通紅的疹子,怎麼看都不能偽造,守衛驚慌地大叫一聲,遠遠退後,嫌惡地揮手。「滾滾滾!」

    「我都對您說了,他有感染病。」克倫特開口。

    艾澤摸摸自己毀容了的帥臉,一臉猥瑣地笑了笑,「見諒啊大人。」

    對方撇過頭,兩條粗眉深深的皺在一起,不願再看他一眼,「滾開,快滾!」

    後面的守衛兵們听說前面的人有感染病,連忙退避三尺,更別說上前檢查。

    艾澤笑呵呵地拉著克倫特,一路暢通無阻。

    他們走了之後,守衛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地想,既然他有感染病,那那個高大男人怎麼還敢和他走在一起,不會是騙他的吧?

    等他想出來的時候,再轉身,艾澤和克倫特兩人影子都沒留下。

    進了城,克倫特不知道從哪兒威逼利誘帶來了一個治愈師,而且這個治愈師是瞎的……這樣,他們的模樣便不會被認出了。

    這方法真是簡單粗暴。

    治愈師顫抖著問艾澤的癥狀,因為他看不見,所以艾澤特地講的很詳細,治愈師只給了他一瓶藥水,艾澤涂了涂之後效果立竿見影,身上難耐的癢逐漸消散,皮膚只剩下紅色的斑點,也消腫了。

    「大人,感覺如何?」

    「好了很多。」艾澤驚訝于藥水的療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克倫特見自己的大人終于不覺得難受,他面上的笑像是也甜到了自己心里去,不由得彎起眼角又摸了摸他的臉頰。

    艾澤沒覺得什麼不對勁的,只是催促克倫特快點把人家送回去。

    克倫特點頭,轉身,恢復面無表情,一把拽起治愈師的領子便飛速地消失了。

    出去的時候,克倫特順帶偵查了一下維利亞城內的情況,面色不佳,「大人,這里的守衛兵和教廷魔法師尤其的多,甚至動用了嗅覺靈敏的偵查魔獸,太危險了,不宜久待。」

    艾澤心中的幻想破滅。咸魚狀地趴下。雖然有些不切實際,但是他還是想要下館子好好搓一頓飯,然後找一家旅館睡睡軟軟的床的。

    如果這個都不能的話,起碼讓他任性一次!

    「克倫特,我們能夠去買衣服嗎?」艾澤目帶祈求地抱住克倫特的腰,怪不好意思的,他可是一件衣服都沒了,這幾天一直穿著克倫特的衣服,總不能以後也穿克倫特的吧。

    克倫特立馬應下,什麼危險都拋擲在腦後。立即帶著艾澤沖向城里最貴的名牌店,把自己的身家都交到艾澤手里,「大人,看中了哪件衣服就買,沒有喜歡的就訂做,屬下讓他們連夜給您做出來。」

    艾澤拿著一袋沉甸甸的金幣發呆,這、這、莫不是買買買的節奏。他以為克倫特一個參軍的會很窮,沒想到騎士團長的糧餉很豐厚嘛。

    以前在聖都,如果有什麼需求都是直接和韋恩說,他可沒有這種直接拿到錢的機會,那種身為壕卻不能揮霍的感覺也是十分不爽噠,但是克倫特今天滿足了他。

    既然克倫特都這麼開口了,不買不是好漢!

    艾澤在店里轉了一圈,這里掛的衣服無一不做工精致,用料講究。

    但是他穿慣了聖子專屬的極品衣料,再摸一摸這些所謂上好蠶絲制作的布料,也不覺得多好,可是這里的衣服勝在種類繁多,款式新穎。

    他一直穿的都是聖子服經典款,韋恩也不許他平時穿奇奇怪怪的衣服,所以一下子看見這麼多款式的,他一個漢子的心也蠢蠢欲動。

    于是店主便看見一個六旬老人在自己裝潢華麗的店面里挑選著年輕人穿的華衣,還要一臉**地在身上比劃。嘴角抽了抽,這畫面,略美。

    艾澤試了件衣服,將身上穿著的克倫特的衣服還給了他,繼續去挑選。

    克倫特接過,抱在懷里,手指緊緊捏著衣料,在艾澤看不見的時候,將臉埋進衣服里,滿意地深吸了一口,果然里面已經沾上了聖子大人的味道。

    這個店面平時有不少達官貴人回來,在教廷工作的上層人士也多,艾澤只好加快速度試衣服,但是他的選擇困難癥又出來了。克倫特一看,直接讓店主把艾澤看中的幾套衣服全部包裝了起來放到艾澤的空間里。

    「謝謝惠顧,紳士們,一共867枚金幣。」

    克倫特從空間甩出錢袋子,帶著還處于一臉懵逼狀態的艾澤走了。

    這個速度也太快了吧……

    克倫特摸摸他腦袋,面帶歉意,「抱歉,大人,我們趕時間,如果沒有買盡興,驅魂成功之後再帶您去買,好嗎?」

    雖然艾澤覺得他誤會了什麼,但還是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克倫特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這是一件好事,但是為什麼他覺得克倫特對他越來越有種哄小孩的感覺啊……他真的沒有那麼無理取鬧又傲嬌的好嗎。

    街邊正好走來一隊巡查兵,手上牽著幾只如同小狗一般的小型魔獸,這些魔獸的听力和嗅覺都十分靈敏,專門用來找人,飼養和訓練都不易,屬于珍貴品種,也只有維利亞這樣的大城才配備得起。

    幾頭魔獸的鼻子幾乎貼在地上,鼻子動來動去,發出了小聲的喊聲,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艾澤兩人的方向,讓兩人都微微起了提防。

    牽著魔獸的守衛兵見它們這個反應,便將人群全部疏導開。

    艾澤看見,不由得退後幾步,扯了扯克倫特的袖子。

    克倫特也知道這些小型魔獸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地立刻逃跑,拉著艾澤一步步往後退,低聲說,「大人,我們現在出城,連夜趕到維利亞的郊外。」

    維利亞城內有這種魔獸,被他們找到蹤跡也只是時間問題,還不如直接繞過維利亞,雖說路途遠了些,但是起碼安全。

    幾只小型的偵查魔獸漸漸前進,聞到了艾澤和克倫特原來待過的地方,立馬發出尖銳的叫聲,可巡查兵們再追也是無濟于事。

    因為兩人早在幾分鐘前就抄著小道,騎著顏王出了城。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7
第86章 燒死基佬


    郊外的動物多,帶有隱匿氣味功效的草藥也多,氣味繁雜,小魔獸難以分辨他們氣味的尋蹤,士兵們也需要請示才能追出城外,總之是絕對趕不及的。

    他們順著南邊的路線狂奔,直到克倫特的神識感覺不到任何生物出現在周圍,他們便落腳于一處斜出的岩石底下,雖然沒有山洞那般可以方便,鋪了茅草就睡,只相當于多了個頂子,但在克倫特精心布置下,也勉強算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艾澤空間里還留著野外試練時候的高級帳篷,只是最近用久了,又被路過的大型魔獸踩了一腳,也算壞了一般了,但是克倫特還是強行把它搭成了一個簡易帳篷。

    克倫特多年在外漂泊的經驗讓他毋庸置疑地成為了居家旅行款,只是克倫特自己好像听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艾澤好心地給他解釋,「就是在家里很能干,帶出去也很能干的意思。」

    說完,艾澤一頓,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能♂干什麼的……

    克倫特不知道想到什麼,帥臉一紅。

    艾澤死魚眼地轉過身,不想看到一個大男人對著他臉紅。

    「我想洗澡。」

    他一個每天起碼洗一次澡的人,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都是灰塵,一頭柔順鉑金色長發都要打結了。

    這天氣熱得他每天都像從水里撈上來一樣,渾身都是汗,蒸發之後再出汗……這個循環讓他渾身粘膩,要是再不洗澡他就要瘋了。

    如果不是水袋里的水又少又珍貴,他真想給澆到身上搓一搓。

    「大人,這附近有一條小瀑布。」克倫特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附近的地形,清楚地知道哪里有水源,哪里有獸群。

    「真的啊!」艾澤蹦了起來,雙眼里的光亮閃閃的。

    「就在那里。」克倫特指著一處地方。

    艾澤踮腳一看,離這里不過百米左右,附近又沒有人,想到能夠盡情地洗澡,他撒丫子地就跑開了,臨走前還問了克倫特一句要不要和他一起洗。

    克倫特連忙搖頭,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只好看著他蹦噠噠地一邊脫衣服一邊沖向水的懷抱。

    他擔心大人的安危,但是又怕自己追上去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只好在這附近千米處都用自己的神識籠罩起來。

    雖然這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但是他良好的神識還能听見遠處的瀑布激流聲,大人愉悅又清朗的笑聲,潺潺而流的悅耳水聲。這一切都讓他無法淡定下來。

    他轉過頭,便看見了帳篷上隨意搭著的一件黑色外衣,這是大人穿過的,屬于自己的衣服。

    克倫特拿起衣服,細細地撫摸幾遍,像是在出神,他的眸色一深,顫抖地展開衣物,深深地又嗅了一口。

    他能想象到,大人的肌膚之前是如何與這衣料相貼。

    有著他氣味的衣服也沾染上了大人的氣息,兩者合為一體,無法分離。越想便越令人覺得美好……

    克倫特心下便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滿足感,下面的東西逐漸膨脹起來,他緊緊咬住下唇,雖然覺得自己對大人的念頭很齷齪,但是他還是顫抖著握住了忍耐已久的器物……

    衣料在脆弱之物上摩擦,帶來一陣微微粗糲又舒爽的快感,他腦中出現了艾澤身著這件衣服時寬松的樣子,白皙的胸膛,露出的圓潤的肩頭,若隱若現的兩朵紅櫻,身下之物更加難耐,他不禁發出沉沉的吼聲。

    蝕骨的快感讓他興奮更甚,直到白色的濁液灑在黑色的布料上。他才像癱瘓了一般倒下,急促地喘著氣,苦澀又無奈地伸出手臂,遮住眼楮。

    瀑布不大,水流從高處沖下,落到溪邊,濺出一層一層白色的水花,但是水流並不湍急。泉水涌動,水汽清新,周邊都是郁郁蔥蔥的植物和花叢。

    艾澤像一尾魚兒一樣鑽進水底,冰涼卻不寒冷的水流從他全身滑過,身上所有風塵都被沖洗得一干二淨,肌膚清爽無比。

    他不是沒有在野外洗澡過,只是在這麼美的小瀑布底下還是第一次,這里的水溫度適中,流動的水流和全自動按摩浴缸一樣,看著美景洗澡,就算沒有沐浴露,洗的還是一樣爽。

    可惜了克倫特沒能享受到(▔▔」),也不知道他鬧什麼別扭,他們最近的關系不是越來越好了嗎,怎麼一起洗個澡都害臊啊。

    如果艾澤知道自己被yy了,估計就不會為克倫特感到可惜了。

    ……

    穿過了維利亞城之後,不遠處就是斯卡斯南城,距離極近,即使是兩人用腳走也不過幾天,更別說是騎著顏王,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罷了。

    斯卡斯南城雖然地處偏僻之處,但是卻是除了聖都之外戰斗力最強的一座城,因為城主的家族是神族的旁支,血統中帶著神力和天賦,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武師都實力優秀。

    整個斯卡斯南家族都世代為神族效力,每代都會選出神族守護者來看守著神留下的珍奇寶物,樊祭魂石就包括在其中。

    因為斯卡斯南家族的特殊,即使他們也屬于光腳教廷的領地,但是斯卡斯南城的實力足夠強大,也無需教廷扶助,干擾內部的政事,所以教廷的軍隊一般來說不能隨意入駐城內。

    兩人到了斯卡斯南城,發現教廷里的人的確是十分少,這和其他城比相對安全。

    目前他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城主,與他交涉,請求要一顆魂石。

    可是這城主哪兒那麼容易見,更別說他們倆現在的身份都不光明正大。

    「他會給嗎?」艾澤沒有把握,遲疑地問。

    「斯卡斯南家族是神族的旁支,而您是正統神族,他們自當是跪著雙手將魂石遞上的。」克倫特語氣篤定。

    艾澤听克倫特這麼一說,終于放心了。嗯,他果然是作者的親兒子o((o)

    因為易容的魔藥剩的不多了,所以兩人此行沒有易容,只對容貌做了一些改變。

    例如艾澤把他一頭耀眼的發絲給染成了常見的棕色,在光潔的臉上點了許多雀斑,克倫特帶有七區標志性的黑發黑眼也變成了最常見的發色瞳色。

    即使容貌變了些,身上的氣質依舊不凡,此時又毫無防備地站在街邊,一副外地人的模樣,難免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起了心思。

    艾澤腰間被狠狠地一扯,束腰都給扯散了,一低頭,一道快得肉眼看不清的影子閃過。原來是小偷,將他腰間裝飾的儲存寶石給搶了。

    想著這點錢財不重要,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偷而費心思,克倫特也沒有立即追上去,只是問了他一句,「大人,要追嗎?」

    「追啊!這里面藏了好多金幣啊!」艾澤立馬回答。這傻犬,錢被偷了還不追!

    雖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這錢是克倫特的,他一定要追回來!就算克倫特不要,他要!

    小偷似乎也修習過魔法,速度極快,看來是專業偷竊為生的,動作老練,準確地看中了艾澤身上最好搶奪又價值頗高的儲存寶石。

    克倫特沒將他放在心中,被艾澤一聲令下,追了他一條街,然後神情嚴肅地一把提起他的領子放到艾澤面前任他處置。

    「大人,饒了我吧……大人!」小偷聳著肩膀,低著頭發抖,髒兮兮的雙手將寶石遞出來。

    艾澤嘆了口氣,拿回寶石,見他衣衫襤褸也無意多追究。

    這條街上有個不小的廣場,似乎很多人圍觀,他們抓小偷未免太引人注目,艾澤連忙讓克倫特放開他。

    克倫特一松手,小偷高高地摔下來,一溜煙地就跑了。

    還好這群人圍著廣場,似乎是要舉行什麼鄭重的事情,每個人都繃著臉,表情有些詭異,所以沒有分太多注意力給他。

    艾澤心虛地躲進人群里,算是湊熱鬧,也跟著看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從大家面上的表情來看,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人有些多,艾澤踮腳也只看見上面高高的架子。

    克倫特見艾澤費力想看熱鬧,沉默地雙手握住他的腋下,將他舉起。

    #我家忠犬會洗衣做飯暖床疊被還能舉高高#

    雖然有些羞恥,但是被舉高之後的確看的清清楚楚……好吧,艾澤打算沉默地接受。

    上面是一個大架子,粗粗的麻繩十字狀地綁著一個人,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成了破碎的布條,頭發打結油膩,整個人了無生氣地垂下頭。他被綁在木架的上方,腳下堆著高高的干柴。

    上面站著幾個守衛,還有一個頭戴高帽,身著金邊白袍的中年人。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正上方坐著的男子,他帶著一個遮蓋住了大部分容貌的面罩,身著武士的勁裝,衣服質地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坐的及其筆直,露出的雙眼似乎銳利又無神,緊緊盯著前方未移動過位置。不知道他是太專注亦或是根本沒放在眼里。

    一個捧著經書的人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書,彎腰問向坐在主座的人,「西亞大人,您判他有罪或是無罪?」

    被喚作西亞大人的人終于有了反應,眼珠微微地動了動,看向底下一片人的表情,低下眉眼,順從著他們的意思,開口吐出兩個字。

    「有罪。」

    或許是他的聲音經過面罩的遮擋,所以顯得又悶又低沉。

    大家似乎都在等著他最後的判決,听到有罪二字之後,眾人立刻歡呼起來,對被綁著的人投以憤怒的目光。

    「有罪!有罪!」「有罪!」

    眾人齊呼的聲音聲勢浩大,艾澤覺得自己不合群,不知道該不該也跟著喊一下,還好他們喊了幾聲,上面幾個身著兵裝的人便有所行動,大家的喊聲也停止了。

    「你身為男人,與同性發展畸戀,還對光明神言辭不敬,今日教廷定要代替光明神將你懲罰!」高帽白袍的人表情憤怒地說,緩緩閉上眼楮,像是在祈禱。

    旁邊的人面無表情,眼中看不到一絲憐憫,將燃燒的火把全部投到他底下,干柴遇到烈火,很快就燃成了一團璀璨燃燒著的火,高高地火焰已經燒到了所謂異端的人的身上,他面容痛苦,發出嚎啕的哭聲。

    火舌無情,越燃燒便越旺,遮蓋住他的面容,將他整個人吞噬。

    「燒死這個異端!」底下的人熱情不減,甚至還高聲齊呼。

    艾澤菊花一痛,別沖動啊,光明神不會懲罰他的,他真的只是個逗逼,他作證啊!!!

    但是他在這里可沒有說話的權利,他也不可能就這麼暴露身份……唉,我們要高舉科學和民主兩面大旗啊。

    原來搞基就是異端,還是教廷燒的人,那他教廷的聖子帶頭搞基,他是不是還要謝謝韋恩和教皇的不燒之恩。

    說好的不燒基佬呢……艾澤嘟囔了一句。

    由于艾澤的神情和眾人完全不一致,西亞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眯起眼,細細地打量,忽然瞳孔一縮,然後對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算是提前退場。

    「聖子?」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艾澤的手被牽住。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7
第87章 神族守護者


    握住艾澤的手掌寬大厚實,溫熱又帶著力道,虎口處有著繭子,艾澤一下子就想到了長年握劍的劍士。

    「你是誰?」他警惕地問了一句。

    可是對方並不打算回答他,看了一眼喧鬧人群,握緊了他的手,腳步快速地劃動了幾下,帶著艾澤以一種無人能察覺到的速度離開。

    克倫特瞪大眼楮,急急跟上去,三人到了一處空地。

    西亞的速度極快,無聲無息就帶走了艾澤,這讓克倫特感到十分惱怒,似乎對方並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到了空地上之後,克倫特渾身氣息一變,抽出自己的劍,銳利的劍鋒直指西亞的門面,聲音平淡之中又帶著隱隱的憤怒,「別用你的髒手踫大人山環水繞俺種田。」

    他的眉眼間帶上戾氣,盯著西亞握住艾澤的手,從空中甩了一個兩種元素交加的能量球,避開艾澤,扔向他的頭部,看來是下了殺心的。

    西亞沒想到眼前的人見了他便打,第一招就出了攻擊力這麼大的,似乎真的想讓他置之死地。一時間防御不及,放開了艾澤的手,抽出自己身後的劍擋住元素球,急急退後了幾步。

    強大的威壓像一股沖擊波一般向他沖來,西亞瞪大眼楮,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實力高強一些的隨從,原來竟是魔導師的等級了,看來實力與自己也是相差無幾。

    克倫特面無表情,眉眼間的凶狠未退散,提劍還欲上前。

    西亞無心與他交戰,急忙做出停止的手勢。

    「在下毫無惡意。」

    艾澤急忙上前拉過克倫特,對他如此沖動的舉動低低責備了一句。

    克倫特緩緩收回劍,沉默著看了艾澤一眼,平靜無波的眼神中透露著幾絲委屈。

    艾澤不忍再說半句,只好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問方才那個有些怪異的人。「我是不是見過你?」

    西亞不卑不亢地迎上來,略略點頭,作自我介紹,「在下是斯卡斯南城主之子,西亞。」

    艾澤點點頭,咀嚼著這個名字,想了一會兒,繼續開口︰「我們好像似曾相識。」

    西亞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像是在笑,點了點頭。

    他們的確是見過的,艾澤對這張獨特的面孔還有幾分印象。

    他的頭發是少見的紅色,並不像奧萊爾導師一樣絢麗張揚的紅,反而是一種低調沉穩的紅。雖然他帶著面具式的口罩,罩住了三分之二的面容,但是還是隱約可見他眼底下一道長長的傷疤。

    艾澤還曾經猜想過他是不是什麼亡命之徒,或是曾經遭受過什麼意外,但是當時對方身上冷漠的氣息讓他避之不及,無從問起。

    他就是艾澤考初級魔法師的時候,在考核長廊里遇到的管理人。

    似乎他還和韋恩是舊識,是十年前的同窗。

    兩人的回憶都被勾起,互相打量了一眼,相視而笑。

    克倫特眯起眼楮,不服氣地磨了磨後槽牙。

    再次見到西亞時,他身上的寒氣消融了大半,他一手握住面罩緩緩脫下,露出了一張清俊無比的面容,也為艾澤一直以來的好奇解了答。

    他的五官不似韋恩那般深邃,也不似克倫特那般冷峻,而是柔和溫順的,所以他眼底下的刀疤帶著凶狠的戾氣,和他的面容格格不入。

    韋恩應該和西亞歲數差不多。但是韋恩身上有一種經過歲月歷練的,穩重淡然的氣質,身上沉澱著魅力。而西亞不帶面罩時還好,脫了面罩,露出的娃娃臉讓他看起來和二十出頭的少青年一般,艾澤都要以為他與自己同歲。

    緊接著,西亞的眼瞼動了動,毫無預兆的單膝下跪至艾澤跟前,執起艾澤的左手放在胸前,雙目注視著艾澤的臉龐農家釀酒女。

    雖然他的眼中一片平靜,但是此時的姿勢卻處處體現著一種深情款款的感覺。

    「第183代神族守護者西亞參見聖子大人。」

    艾澤對他突然跪下來的動作不知所措。

    他記得西亞考核的時候看見他,就當他不存在似的,現在怎麼這麼熱情……不對,西亞怎麼成了神族守護者?

    西亞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釋道︰「我本來就是斯卡斯南家族的一員,只是今年才正式成為神族守護者。」

    怪不得現在遇到他才這麼和氣。

    西亞繼續保持跪著的姿勢,認真地仰頭看向艾澤,「聖子大人,從今往後我會將保護您,當做我余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艾澤對他這番話覺得別扭,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不著痕跡地掙脫握住自己的手,眼神飄忽,「神族不止我一個吧……而且我能好好保護自己的。」

    「現在的神族的確只剩大人一個了。」西亞平淡地敘述。

    艾澤目瞪口呆,原來他還是珍稀物種,那他搞基的話無法傳宗接代,神族不是完蛋了。

    克倫特搶先伸手拉住艾澤的手臂,「即便如此,大人也不需要你。」

    西亞無奈臉。這奇怪的騎士能不能明白,他才是真正的神族守護者,能不能???

    扯了好一會兒淡,艾澤可沒忘了他們此行而來的正事。

    既然是認識的人,要個魂石應該不會很難吧。只是西亞和韋恩相識,只怕西亞會和韋恩說他來斯卡斯南一事。

    艾澤沉思了一會兒,對上西亞的眼楮,「我想要樊祭魂石。」

    「聖子,你要這個干什麼?」西亞微微蹙起眉頭。

    艾澤猶豫了一秒,看向克倫特,轉過身對著西亞搖搖頭,表示無可奉告。

    西亞見他不肯說,也就作罷。但是艾澤這番不信任的態度還是讓他略微不悅,「聖子,我是您的守護者,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您都可以肆無忌憚地與我傾訴。」

    克倫特一直不說話,嘴唇抿成了生硬的線條,面色不悅。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一口一個守護者的。他才是真正的守護者,好不好???

    艾澤不肯說,西亞也不強求。這魂石雖是珍貴,但是如果是聖子所求,必定是要雙手奉上的。

    「跟我回一趟城內吧。」西亞做了個請的手勢,將面罩再次帶上,遮擋住清俊的容顏,重新回歸神秘孤寂的形象。

    兩人跟著西亞,順利地過了守衛的關,來到了斯卡斯南城內部的地下室。

    里頭的空氣潮濕帶著霉味,陰冷的隧道中光芒難以**來,更為地下室增加了幾分陰森。

    西亞突然停下,艾澤差些撞到他後背上,還好克倫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重生之異能特工。

    西亞伸手,像是在一堵門上摸索著門上的紋路,確定好位置之後,抽出腰間的匕首,快速地劃破指尖,一滴圓潤的血珠由他的指尖而出,滴落在魔法陣的封印上。

    魔法陣接觸到這滴血液,確定是斯卡斯南家族成員的血脈之後,發出了淡淡的紫光,開始緩慢地轉動起來。

    這淡色的光芒逐漸變得強烈,照亮了黑暗的隧道,艾澤伸出手擋住眼楮,避免自己被閃瞎。

    一陣□□被轉動的聲音響起,面前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開了。

    門內是光芒萬丈,艾澤不知該不該進去。

    西亞讓艾澤稍等一下,很無所謂地走進去,捧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寶石,遞到了艾澤手上。「聖子大人,這就是魂石了。」

    魂石看起來很像水晶,但是材質又很像玻璃,稜角圓潤,里面有絮狀的裂痕。

    等等……為什麼這麼容易就拿到了。這簡單的有點不正常啊……

    總之,當晶瑩剔透又頗有分量的魂石落到艾澤手中時,艾澤多日吊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既然拿了魂石,兩人便打算離開了。

    「聖子,需要我跟隨您嗎?」西亞在他們臨行前問了一句。

    「不。」「不。」艾澤和克倫特異口同聲,果斷拒絕。

    「那好吧,小聖子,再見了,祝您早日恢復。」西亞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趁著克倫特不注意,又挽起艾澤的手,吻了吻手背。

    「大人,快走。」克倫特臉色不霽,一把扯過艾澤的手。

    艾澤本來還在想西亞為什麼說出「祝您早日恢復」這樣帶有暗示性的話,被克倫特一扯,手臂生疼。

    天知道習武的克倫特一倔起來多麼的力大無窮,他這個魔法師身體可不經折騰。

    克倫特面帶愧疚之色揉了揉艾澤的微紅的手腕,懊惱地低下頭,一副恨不得自盡的模樣,義正辭嚴地扯了一個理由,「驅魂之事刻不容緩。」

    兩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西亞若有所思,打了個響指,遠處飛來一只渾身雪白的大鳥,撲騰著翅膀在他肩頭站定。

    「你家的小聖子來了。」他望著遠處山邊的無數亂山,突兀地說了一句,但是傳音鳥已經將他的話完全傳到了對方一邊。

    千里之外的聖都,韋恩的身後是一扇窗戶,窗沿站著一只靜默的傳音鳥,突然發出了西亞的聲音。

    韋恩聞言,面色一變,嘴中喃喃自語,心中壓抑的思緒傾瀉而出,「聖子……聖子……」來不及平復自己的心情,連忙繼續問,「他去斯卡斯南干什麼?」

    「他來要魂石。」

    除了斯卡斯南家族手上有魂石,其他散落在廣袤大陸上的數量極少,具體位置也不明,所以這種珍奇寶石的功效一向眾人皆知,是用來驅魂或招魂的。

    韋恩腦中閃過無數疑惑,為何聖子要千里迢迢的去尋找魂石呢,沉吟了一會兒,再問︰「莫非聖子的靈魂或神識出了問題?」

    「他來的時候,身體里面的靈魂波動的確不正常黑道帝王狂寵賭妻。聖殿內室的事情我知道了,怎麼樣,懷疑你的小聖子?」西亞的語氣是難得的戲謔,但是這個語氣卻讓韋恩更加糾結。

    連別人都知道了他懷疑聖子的事情……聖子被不信任時,到底會有多麼失望?

    「沒有。」韋恩一口否認。

    此時,他心中郁結多日的矛盾消散了大半,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支撐的理由。

    大人的靈魂波動不正常,由此可以聯想到發生的事情很多……所以,聖子大人沒有背叛教廷,也沒有背叛他。

    他為自己找到了這個理由,一時間欣喜的不可自已,可是滿腹疑問還是迫不及待地要弄清,「聖子和誰來的?現在去哪兒了?該死,為什麼你不把他留下?!」

    韋恩的情緒有些激動,雙手撐在桌子上,問完一連串的問題,西亞卻遲遲不回復,也不知傳音鳥到底傳到沒有,他繞著屋內踱步,皮鞋踏在木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麼多問題明顯地表現了韋恩心中的焦急和難耐,西亞靜靜听著,面罩下的唇微微勾起,甚至能想到韋恩在那頭皺著眉故作鎮定踱步的場景。

    「韋恩,你十年里都沒這麼急過吧?」

    「別廢話,說出我要知道的。」韋恩脫了手套,甩在桌子上,看來有些不耐煩了。

    西亞無所謂的聳肩,越听他命令式的語氣,越是故意地想要切斷通話,「尊敬的韋恩大人,無可奉告。」

    韋恩捏緊拳頭,捂住泛著血絲的雙眼,怒極反笑,對著門外守候的人高聲宣布,「傳令下去,帶領精兵入駐斯卡斯南城,將全城包圍起來,立即!」

    他的這番話像是故意說給西亞听的一般,的確,西亞也被他這句話被刺激到了。

    這麼多精兵要是駐守在城內,肯定會引發百姓們的慌亂,他是掌權的城主之子,城內百姓的生活安定與否都與他有關,韋恩這是故意要逼他!

    不得已,西亞只好將他的問題回答了一遍,「聖子是和一名實力不錯的七區人來的,看他們行跡匆匆,我猜測聖子用了魂石之後,估計靈魂就會正常,屆時,他會回去的。」

    「最好是這樣。」韋恩按捺下焦躁的心。如果聖子大人還打算回來,那麼他可以多一些耐心。

    西亞撫摸了一下傳音鳥翅膀的羽毛,「我是神族守護者,會護他安穩的。」

    這句話像是在讓他安心,卻對韋恩起了反作用。

    守護聖子長大的一直是他,這十幾年間,聖子一直都是他的所有物,但是最近,總是有些人不自量力,以為一個頭餃能改變什麼嗎?

    「護他安穩是我的分內事,不必您操心。」韋恩冷笑一聲,一揮手,一道強勁的風流便將傳音鳥趕出聖都。

    「……」肩上的傳音鳥開始發出刺耳的叫聲,西亞冷著臉切斷通訊。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8
第88章 意料之外


    艾澤一臉恍惚,總覺得拿到魂石太容易了,要不是克倫特也說這塊石頭是真的,他都要以為是西亞逗他玩的。

    既然拿到了魂石,克倫特便帶他去了小樹林進行不可描述之事。

    按照克倫特的指示,他靜靜地坐在一快大石頭上,閉上了眼楮,盡力地摒除雜念,讓自己的精神和身體都呈現放空的狀態。

    當魔法師徹底安靜下來之後,身上的能量波動便越來越小,很容易進入冥想狀態。

    同時,克倫特舉起手,慢慢地釋放出暗系的元素力,空氣中出現一股黑色的氣流波動,上下起伏,像是浪潮翻涌,有節奏地帶領著艾澤的思緒漸漸安眠。

    待到艾澤的呼吸起伏小了許久,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克倫特才喚了他一聲,艾澤沒有反應。

    接下來,克倫特舉起魂石,晶瑩剔透的材質被太陽的光芒穿過,分成了數道璀璨的筆直光線。黑色的元素力穿透了魂石,里面蘊藏的光逐漸被吞噬,魂石也像是融化了一般,化成一道灰色的雲絮狀。

    那團灰色的雲絮像一股氣體,鑽進艾澤的眉心,雖然它運動的柔和綿長,但是艾澤還是緊緊地皺起眉頭,嘴唇在不自覺地發抖,手心緊緊地撰著衣角,額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似乎這讓他十分難受。

    「可惡——該死的光明信徒——」

    「道貌岸然的光明神——勝利是屬于黑暗神大人的!」

    「唯有黑暗是世間正色——啊!該死——!」

    艾澤的眼像是睜不開了,眼前所及都是一片黑暗,他的腦子很亂,一直響著一個粗糲的聲音,他的語氣陰冷又含著偏激的態度,在他的腦中說個不停,像是要把他洗腦一般,無論他怎麼捂住耳朵,都能听到那立體環繞音效的聲音。

    「大人,大人你怎麼了?」克倫特緊張地跑過來,擁住佝僂著身子的艾澤。魂石應該會直接把這個靈魂吸附出來才是,為什麼大人會如此痛苦,看他捂著耳朵的樣子,難道是——

    艾澤突然听到腦子里一陣巨響,無盡的轟鳴聲在耳蝸處回旋,徘徊著,靈魂也隨之震蕩。身體里突然發出「 」的悶響,然後他整個身子都如同失去了生機一般摔倒于地上。

    克倫特面上血色盡失,攬住艾澤的身體,一手輸出元素力,緩慢地修補著他身體內的筋脈。

    魂石化成的雲絮狀漸漸飄了出來,上面吸附著紫黑色的碎片,這碎片上散發著濃郁的黑暗氣息,它微微地蠕動,直至合成一塊,而此時,明顯能看到少了一塊。克倫特抿唇,加快著手下修復的動作。

    艾澤的睫毛動了動,頭腦滿是凌亂的記憶,後腦勺和眉心都是劇痛無比,一會兒像是頭暈目眩,一會兒又是頭痛欲裂,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眉心猛地一疼,他便抽搐了一下。

    之後,所有的疼痛感便瞬間消散,他猛地睜開了眼楮,興奮地問克倫特,「驅魂成功了沒有?」

    克倫特只是緊了緊抱住他的手,面色不佳,但是看他喜笑顏開的表情,又不忍直接說出口,猶豫再三,才緩緩開口,「大人,您體內的靈魂自爆,有碎片魂石未能取出來。」

    艾澤瞬間面如土色,「你的意思是,拿不出來了?」

    克倫特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艾澤不禁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雖說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但是心理作用還是讓他心一突一突地跳。

    系統,完蛋了,這下該怎麼辦,我腦子里永遠都有個討厭鬼了…我和韋恩大大不會性福了…感覺人生失去方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

    【你是玩家,你在斯卡斯南城附近,你的主線任務已經改成打敗光明神。】

    艾澤一驚,什麼,打敗光明神?

    【由于玩家未能將黑暗意識體完全驅除,即使玩家的思維不受控制,可是黑暗神可以隨意召喚你。】

    所以說為什麼他突然就變成了黑暗神那邊的啊…

    【不然讓玩家和韋恩夫夫組隊打敗黑暗神嗎。】

    這樣的設定不是更好更甜寵?系統你是王母,我是牛郎,韋恩是織女,你懂我的意思嗎?

    【本系統不接觸你們東方文化。】

    mdzz我也好想自爆啊怎麼辦……

    【正在為玩家申請,玩家主線任務未完成,攻略任務未完成,支線和日常任務完成84個,自爆後該世界等級自動降為c……】

    艾澤爾康手,停!我只是開個玩笑!系統你這麼認真我很方的!

    【誰讓本系統是個正直的智能系統呢,已撤銷自爆申請。】

    艾澤松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生命是多麼可貴,打敗光明神怎麼了,有系統和銅手指在,應該不會很難……吧。

    目前,他要洗白自己,回到聖都,不然怎麼接近光明神,怎麼繼續攻略韋恩大大!

    艾澤垂頭喪氣地靜靜坐著,滿頭的長發也無心打理,任由它垂落肩頭,縴長的睫毛垂下一個完美的弧度,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更顯得五官深邃。

    克倫特看著這如畫般的一幕,目露痴迷,又滿是無措。

    他的大人不說話,這證明大人必定十分難過,但是一向笨拙的他不知該如何出聲安慰,只好僵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長發,「大人…無論如何,我都是您最忠實的騎士。」

    克倫特還在他的身邊,有如一道寬厚的臂膀在身後。有依靠和得力助手,情況也不算太糟糕,艾澤想通了,任務還是要做,生活還是要過。

    突然被晨間劇元氣少女俯身的艾澤打起了精神,揚起一個露出八顆牙的閃亮微笑,「我們回聖都吧。」

    克倫特微微怔愣,他感覺到,艾澤身上重新布滿了光輝,他的笑容像是天邊最耀眼的太陽,讓人忍不住靠近去汲取溫暖,卻又怕靠得太近而被灼傷。

    他又是欣喜又是苦澀地想,即使大人還是戴罪之身,也依舊被光明之神眷顧著啊。

    「大人回聖都有何打算?」

    「把入侵聖都的異種全部消滅了怎麼樣?」艾澤喃喃自語地提著建議,說要把異種全部消滅這麼一件大事,像是在商量今晚吃什麼一樣輕松。

    克倫特搖頭嘆氣,滿是疑問,大人怎麼突然想這麼做了?

    大人的思緒好像自己永遠都跟不上,他捉摸不清大人的想法,比如這會兒他就在想,大人現在回聖都是上趕著被抓走嗎?難不成大人還奢望那個人會對他有一分憐憫?

    想得太多,克倫特的心口也有些悶悶的,長舒了一口氣,開口問道︰「為了他嗎?」這里的他,指的很明顯,無非是韋恩。

    「不是。」艾澤頓了一下,狠狠地搖頭,有些別扭地轉過腦袋,「是為了我的人民。」

    這話說得小聲又心虛,再加上欲蓋彌彰的動作,克倫特不可能會相信的。

    但是既然大人決定了,他身為最忠誠的騎士,就會無條件地順從他。等到大人徹底被韋恩傷透了心,或許才會明白,對大人永遠不變的,只有他一個。

    「屬下會竭盡所能完成您的心願。」

    …………

    說來奇怪,自從異種入侵之後,邊界一帶就是危險境地,即使是居住得遠些的居民,也能成天听見些怖人的異種咆哮的聲音,但是最近,城內的居民都紛紛表到處一片風平浪靜。

    如果不是力量微弱的聖屏依舊感覺到了威脅,教廷一邊都要以為異種已經銷聲匿跡了。

    一次,在察覺到異種進攻的征兆後,教廷軍隊整裝待發,以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現場,卻只發現異種東倒西歪的尸體,這些尸體的小腿全部被擊碎,地上被異種紫黑色的血液染濕,空氣還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

    一些高級法師也察覺到了空氣中剩余的力量波動,只是這元素力的組成太過奇怪,一時間也無法猜測對方修習的是什麼系魔法。

    這明顯是在軍隊來之前,有實力非同一般的法師提前將異種全數消滅了。

    一次也就罷了,但是之後,每次軍隊收到異種入侵的通知,在十幾分鐘內趕去時,都會驚人地發現,異種早已全數陣亡,被焚燒得不剩灰燼,或是被擊中小腿,倒在地上成為一灘腐肉。

    軍隊要做的事情只有善後……要干的事和危險少了,軍隊們現在大大減壓,原本緊張嚴肅的氣氛越來越松懈,就差上班期間吃瓜聊天了。

    大家紛紛在猜測會是誰,有的信徒猜是光明神化身下凡,有的猜是某位信仰光明神的隱世魔尊重新出世游歷,經過聖都……總之,有這個實力的人,在聖都內屈指可數,在整塊大陸上也是佼佼者。

    由于這件事情的特殊和奇異,所以第一時間引起了上層的極大關注,韋恩起先也不太關注,只要異種不進聖都,他便無心理會,只一心尋找他的小聖子。

    但是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扯出了光明神,他便不得不在意了。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韋恩甩了甩手腕,在紙上一邊簽字一邊問屬下。

    「對方的實力太強大了!幾十只異種,就在我們趕過去的十分鐘內,全部都消滅掉了!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守衛團長講的繪聲繪色,眉飛色舞,被韋恩面無表情地伸手制止。

    「所以,查出來了嗎?」韋恩皮笑肉不笑地彎起嘴角。

    「沒、沒呢……」

    「沒有目擊人?」韋恩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眼神無形中帶上了壓迫。

    「是啊,太邪門兒了!邊界人本來就少,但是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就是沒人看到……」

    韋恩合起雙眼,腦子陷入了沉思,不管對方如何,有人出手相助是件好事,總之對他們有好處,平時的他是不會想查清究竟是誰的。

    但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他,即使他告訴自己要全力尋找聖子,還是忍不住分出心神去管這件事。

    「你听說過一個詞語嗎。」再睜眼,韋恩執筆「唰唰」地在牛皮紙上寫了幾個字,利落地把簽好的檔案甩給守衛團長,對方身手敏捷地接住,一臉疑惑,「您要說什麼?」

    「守株待兔。」韋恩緩緩吐出幾個字。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9
第89章 久違


    一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交錯,一個飛速地揮舞著巨劍,帶出一陣凌厲的劍風,一個正嫻熟地使用著法杖,無數魔法能量從法杖頂端射出。

    兩人配合默契,動作行雲流水,無數來勢洶涌的異種被阻擋住腳步,即使沒有聖屏,兩人的攻擊也是一道堅固的防線。

    在光明元素力旺盛的聖都,許多教士和騎士都在修煉光明術,在這里,艾澤完全可以自如地使用自己的魔法而不被發現。

    並且,兩人試圖將光暗兩系魔法融合,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黑暗魔法的特點是強大的攻擊力,但是這會耗損施法人的大量元素力和精神力,而光明魔法,本身就是偏向于溫和的一類,相互交融,竟也十分和諧。

    修習光明術的法師一向不會屑于接觸黑暗魔法,並且大陸上的暗系法師數量及其稀少,所以還從未有人嘗試過,也沒有人會相信,光和暗,竟然真的能夠結合。

    「大人,配合我,瞄準它的小腿。」黑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斬向異種下盤,另一團閃耀著光芒的能量球擊開猙獰怪物撲來的上身。

    異種哀嚎一聲,小腿的光點被擊碎,整個人的異能盡失,倒地不起,一團光芒將他逐漸吞噬。

    早在前幾日,擁有暗系天賦的克倫特雙眼跟帶了透視鏡一樣,一下子就看出了異種的弱點並非是普通的要害,而是小腿上一處。

    黑暗神教都將變異激素和毒液由此處注**異種的體內,所以只要擊打此處,異種收到的傷害會成倍增加,在兩人強大的實力下擊殺異種簡直易如反掌。

    艾澤舉起法杖,狠狠一劃,一道颶風將幾個吼叫而來的異種掀翻在地。

    哎媽呀,累死了,原來魔法師也是個力氣活兒。艾澤抹了抹額角的汗,望著打到了邊界遠方的克倫特,周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異種軀體,危險性不大,他打算先休息會兒。

    可是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灼熱的目光,艾澤不自在地扭扭身子,一個帶有溫度的懷抱猛地貼上來,艾澤被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後背整個抱住,這個熟悉的舉動讓他的背脊瞬間僵硬。

    「我的小聖子,歡迎回來。」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滾燙的舌尖似乎若有若無地舔過他的耳廓,像是蓄謀已久的毒蛇,吐著蛇信子,下一秒就會突然向他咬來。

    他怎麼來了靠!艾澤驚得法杖都要掉在地上,遠處一個倒下又重組肌肉爬起來的異種見他沒有防備,有可乘之機,咆哮著沖過來。

    又有某些骯髒的東西來打斷他和小聖子!韋恩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一只手抱著艾澤的腹部轉身,另一只手往後一甩,幾道光鏢將異種分割成碎片,血肉模糊。

    「礙眼的東西除掉了,您的騎士也被引開了。現在只剩我和您了。」韋恩緩緩地開口,語調柔軟綿長,一副事後算賬的語氣,讓艾澤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麼?」盡管覺得韋恩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麼,但是艾澤的心還是忍不住砰砰地跳。

    「給我一個解釋。」韋恩低頭埋在他脖頸間,嗅了一口他的氣息,在艾澤脆弱的咽喉處吻了吻,似乎如果這個解釋不對他的心意,他就會一口咬下去。

    解釋什麼……他該怎麼解釋這堆糟心的事情?艾澤只好干巴巴地說了一句,「聖物不關我的事。」

    脖子被韋恩曖昧的動作和帶有溫度的氣息弄的癢極了,可艾澤又不敢推開惹惱現在喜怒無常的韋恩,只好任他動作。

    韋恩腦子中滿是失而復得的欣喜,想要通過親密的接觸來稍稍緩解,只好又親了親他的耳垂,呼吸熾熱,艾澤覺得自己的皮膚下一秒就會被灼傷,縮著脖子不敢讓他靠近,卻又被韋恩強制地拉到身邊,兩人脖頸交纏,似乎恩愛至極。

    「我是問大人為什麼要逃跑。」

    「怕被關起來啊為什麼……」艾澤在韋恩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了一句,被韋恩全數收進耳朵里,忍俊不禁地想,他的小聖子,還是一樣可愛。

    「我不會再把您關起來的,我向您道歉,原諒我,好嗎?」韋恩放緩聲音,握住艾澤的手,輕輕搖了搖,像是在懇求他的原諒。

    「我就是黑暗神的信徒,又如何?」艾澤講的是實話,但是韋恩顯然把他當做了他孩子心性的賭氣,面色更加無奈,甚至有了低聲下氣的意味。

    「那聖子這是在做什麼?擔心著人民……打敗異種,卻不肯見我一面。」

    艾澤掙脫韋恩緊緊包裹住自己的手,轉過頭,「真相你不會相信的。」

    韋恩拉回艾澤,強迫他注視著自己的雙眼,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只要聖子說,我都信。」

    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坦白了,況且韋恩的好感度現在猛漲到了接近九十,還是值得信任的。

    艾澤嘆了口氣,看向對方猶如深潭般的雙眼,緩緩地講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說出,當然,這是半真半假,與自己任務有關的內容全部都忽略了過去,只把責任都推到黑暗神身上。

    韋恩起先目光有些詫異,越听,面色便越來越陰沉,擔憂地抱緊了他,緩緩嘆了一口氣,充滿著慶幸的意味,「還好,聖子現在安然無恙。」

    艾澤垂下目光,語氣有些急促不安,「可我的靈魂里還有黑暗意識體的碎片。」

    韋恩低眉,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他不說話,只是伸出一手緩緩地撫摸他的後背,順著脊梁,一節一節緩慢的撫摸,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確認他的存在,確認他此時就在自己懷里。

    過了許久,艾澤才听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即使有碎片,可大人還是大人。」

    這是真的相信他了……?艾澤松了一口氣,全身緊繃著的肌肉也松懈下來,軟綿綿地倚在韋恩身上。

    ……

    再次回到富麗堂皇的城堡,艾澤有種久違感。自從他逃跑那天起,他就沒想過自己能夠有再次回到這里的機會。

    還能當米蟲真是太好惹!!!!

    【玩家的當前任務是攻略、攻略、攻略、攻略、攻略、攻略、攻略……】

    你夠了吼!如果系統有實體,艾澤會忍不住就是一大嘴巴子。

    克倫特渾身還帶著些方才戰斗殘余的血污,走進了大廳,渾身拘束地緊跟著艾澤的步調。

    韋恩眯起眼楮,看向近乎貼在一起的兩人,「聖子,聖物未修補,您回來了的事暫時不公開。至于克倫特——」說著,他的語調拉長,看了一眼渾身僵硬的克倫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身為騎士團長,卻打傷同胞,私自帶聖子逃離聖都。我以光明□□義,撤銷他的職位,並且——」話說到一半,艾澤瞪大雙目,不滿地扯過韋恩的手臂,阻止他再說下去。

    「小聖子,您是要為他求情嗎?」韋恩彎起嘴角笑。

    艾澤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激動,于是放緩了聲音,目帶懇求地拉著韋恩的手,「他是個忠心的騎士,如果在野外沒有他的保護,或許我早就——」

    韋恩捂住艾澤的嘴,不許那樣令人心悸的字眼從他嘴中說出。他雙眼中含著烏雲般,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他是個卑賤的七區人,不值得大人如此在乎。」

    艾澤瞪大眼楮,克倫特面上也是血色盡失。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韋恩背手而立,輕蔑地瞥了一眼克倫特,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

    自從克倫特成為大魔導師之後,他的實力便讓整個軍隊乃至聖都的人憧憬,可以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用這種輕蔑的眼神對待過了。

    他青筋暴起,不甘地合上眼楮,還是將怒火壓抑了下去。韋恩是聖子大人身邊的人,即使是為了聖子,他也不能對他不敬。

    艾澤為韋恩這番顯然帶著侮辱性的話而心頭一緊,連忙看向克倫特,果然看到他隱忍地皺著眉,低頭間的弧度藏著他的脆弱和自卑。

    他知道的,克倫特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出身,這也是他自卑的來源,可他又是驕傲的,靠著自己的努力讓自己改頭換面,現在又被韋恩毫不留情地提起,不知心里會有多難受。

    艾澤捏緊拳頭,對韋恩一番不將人看在眼里的話十分惱怒。第一次對韋恩用上這樣沖的語氣︰「克倫特魔武雙修,天資過人,又是榮光騎士團團長,實力強大。有什麼不值得?我願意在乎他。」

    從小在現代接受著平等民主思想的他對血統沒什麼概念,在他眼里,克倫特是個最佳騎士,本性純良,並且對他忠心耿耿,萬事以他為先,克倫特對他來說不僅是屬下,更是朋友。

    克倫特听了艾澤這一番話,震驚得話都說不出,眼眶發熱,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般,慢慢地貼近艾澤,緊緊地撰緊他的手,身體還在微微地顫抖。

    大人說願意在乎他……他滿腦子都在回旋著這句話。別人的冷嘲熱諷又如何,他有聖子的看重,便無所畏懼。

    克倫特感動地抿出一個羞澀的笑,喚了艾澤一聲,艾澤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應了。

    韋恩看著兩人和諧的一面,自己就像被他們主僕隔絕了一般,既失落又憤怒,面上的表情逐漸趨向扭曲,卻又硬生生帶上笑容。

    艾澤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嗆人,被他這麼燦爛的笑意嚇得頭皮發麻,差些落荒而逃,只能回握住克倫特的手,輕聲說了句,「我們走。」

    韋恩狠狠地拽下手上的手套甩到地上,情緒有些失控,「聖子!」

    艾澤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韋恩看著他僵硬的背影,不甘地咬牙,聖子真的喜歡他嗎?!那為什麼要選擇那個第七區的賤民?!

    憤怒中又帶著不可忽視的酸味兒。

    怕嚇著艾澤,他盡力平復下心情,「大人…您之前不是說喜歡我嗎,只要您與那個賤……與克倫特斷絕關系,我們就在一起。」

    艾澤遲疑了一秒,這是一個攻略的機會,但是,男人對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不會太上心,而且韋恩這個施舍的語氣讓他有些不快,當下,艾澤便將任務拋到了腦後,冷著一張臉回絕了他。

    韋恩也在緊張,但是他意料之中,一直對他懷有孺慕之情的聖子即使猶豫,最後還是會答應的,畢竟十幾年的陪伴,哪是一個外人可以隨便插、進的。

    但是艾澤竟然會作此回答,韋恩一下臉色全變,顧不得什麼風度和溫柔,狠狠捏住艾澤的手腕,咄咄逼人,「您移情別戀了?」

    艾澤手腕被捏的生疼,皺著眉說了句沒有。克倫特滿面憤怒地想要上前拉開韋恩,被艾澤伸手制止,克倫特只好一再忍耐著退下去。

    韋恩直勾勾地盯著他,冷笑一聲,將手套緩緩地套在雙手上,「小聖子,您是屬于聖都的。」

    艾澤不明所以地抬頭,韋恩早已換了表情,強扯出一個溫和的笑,「您自己好好想想,我去為您親手準備膳食。」

    語畢,他便轉身離開。

    緊張的氣氛因為這句話得以緩解,艾澤緩緩地倚在城堡內金色的柱子上,舒了一口氣。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39
第90章 怒火


   艾澤揉了揉眉心,媽噠面對這些臭男人心好累。

    「迪克呢。」他隨意問了一句。

    與他親近的人不多,大概也就這幾個,艾澤一回來就惦記著這可愛的小弟。

    剛說完沒多久,迪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依舊是柔順的栗色長發,站姿筆直,衣著整潔,此時對著艾澤微笑,讓人如臨春風,渾身都像被和煦的陽光曬過。

    他身後快步跟來一個人,一頭耀眼的金發,質地厚重的華麗衣料和西服,面色不佳,看到迪克對艾澤笑得燦爛,一把攬過他的身子,「你怎麼這麼快,一听到聖子叫你,你就按捺不住了?」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不滿,還有濃濃的牢騷味。

    艾澤默。這絕對不是中二病王子殿下吧。

    迪克動了動身子,在軍隊中訓練矯健的身手一個過肩摔便將索尼爾制服。可這尊貴的王子殿下不惱,反倒是笑眯眯的,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又纏了過來。

    「你們這是……?」艾澤一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兩人。

    索尼爾抬眼,對著聖子皮笑肉不笑地請安,然後露出一個囂張的笑,摟過迪克的腰,細細地在他眼角親了親,直到迪克忍無可忍才停下動作,「聖子大人猜啊。」

    「***的關系。」艾澤鎮定自若。

    「猜對了。」索尼爾微笑。

    「殿下,請自重。」迪克微微皺眉,冷淡地推開一個勁兒湊上來的索尼爾,半分目光都未分過給他,只全心全意地退到艾澤身後,擺出一副騎士的姿態。

    他一次次的拒絕似乎讓索尼爾有些惱怒,眸色也不似剛才輕佻,倒有了一分失落又惱怒的意味,用力地捏著迪克的下巴,「你總是推開本殿下……卻對你的聖子大人這麼親熱。」

    艾澤莫名躺槍,不敢出聲。

    「索尼爾殿下,請記住,您和鄰國公主的婚約。」迪克直視著前方,好心地提醒了一下索尼爾,他是有婚約在身的,不要再對一個教廷的騎士做出騷擾。

    他的話一出,索尼爾的臉色驟變,兩條眉毛擰在一起,想輕聲哄著迪克,但是又為他面上的冷意而憤怒,「我不會和那個女人結婚的。」

    「這由不得您。」迪克依舊神情冷淡,雙眼中不帶一絲情緒,仿佛只是在理性地說出事實。

    索尼爾不肯罷休地扣住迪克的手腕,目光鋒利又帶著逼問,「你只是在找借口想要離開我!」

    面對這位殿下的糾纏不休,迪克無力地看向艾澤,希望艾澤能施以援手。

    但索尼爾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啊……盡管如此,艾澤還是硬著頭皮推開了索尼爾,「殿下,這是在聖子城里,不是您的王宮寢殿」

    索尼爾盯著艾澤,艾澤便回以微笑。兩人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韋恩適時的出現了,身後的僕人推著餐車,他朝著艾澤招了招手,「大人,別與他們嬉鬧了,過來用晚餐。」

    尷尬解除,艾澤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地撲進韋恩懷里,絲毫忘了不久前與他發生的不愉快。只是,艾澤委屈地想,他根本就沒有嬉鬧好不好,都是迪克和金毛王子秀恩愛又相愛相殺。

    見到小聖子主動地跑到自己懷里來,韋恩方才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眉開眼笑地擁緊了懷里的人親了親。

    只不過還有外人在這里,兩人的舉動不能太出格才是。

    韋恩面帶禮節性的微笑,「索尼爾殿下,不用款待您吧?」

    索尼爾心情不快,連客套的和氣樣子也不裝了,擺擺手,拉住迪克,「不必,我這就帶迪克回王宮。」

    「誰要跟你回去,我要保護聖子大人的。」迪克蹙起眉,不滿地低語。

    「……」索尼爾面色不佳,目光炯炯地盯著艾澤。

    艾澤莫名其妙地瞪了索尼爾一眼,覺得索尼爾性子太唯我獨尊,偏偏迪克又不吃他那套,兩人一追一躲的總不會有個結果的。迪克還是需要和索尼爾好好溝通。

    這麼想著,艾澤便轉身對迪克和聲說道,「迪克,克倫特會保護好我的,你跟他去王宮吧。」

    迪克微微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艾澤竟然會屈服,但是聖子說的一字一句他都會無條件服從,即使他再不想和索尼爾待在一起,最後還是緩緩地點頭,願意跟王子殿下走。

    索尼爾彎起嘴角,面色瞬間陰轉晴,滿面歡喜地摟著迪克出門。

    把所有人都打發了之後,韋恩輕舒了一口氣,帶著艾澤來到餐桌,為他拉開椅子,將餐巾和刀叉擺好︰「大人,用餐。」

    艾澤點點頭坐下,享受著韋恩的體貼,先試著喝了一口湯,果然鮮美又醇香,在野外生活一段時間,這麼精致的滋味許久沒嘗過了。

    不知不覺,湯已經喝了一半,他安分著進食的模樣,不知道多麼恬靜,猶如天神臨世,周邊的光暈圍繞著發光,美好得令人分不清虛實。

    韋恩早已停下了手邊的動作,面帶微笑,專心致志望著他紅潤唇瓣上的一片水光瀲灩想入非非。

    但是,不經意的余光讓他發現,這樣的美好,竟然還有別人在窺視著,站在一旁服侍的女僕竟也在偷偷地注視艾澤,盯著他的面龐出神。

    韋恩收回笑意,面色鐵青地捏緊了手中的刀叉,側目沉聲問道︰「好看嗎?」

    女僕心中一驚,看出來韋恩說的是她,連忙瞪大雙眼,支支吾吾,拿捏不準韋恩的意思,只好嚅動著嘴唇小聲回答,「聖子大人當然是好看的……」

    她以為這句話能讓一向算是寬容的韋恩罷休,卻沒想到這句話就像汽油一樣,韋恩心中淤積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將忍耐力全部燃燒,渾身的氣勢一變,沉著臉伸出手。

    一道無形的力量從空中猛地出現,鉗住女僕的脖子,將她的整個身軀高高的吊在空中,此舉驚得其余侍候的僕人大驚,又不敢出聲阻攔,只能聳著肩膀當做沒看見。

    韋恩面色陰郁,修長的手指動了動,緩緩地捏緊手,每緊一分,女僕的面上死灰色便更多一分。

    同時,刻薄的話語從他形狀優美的兩片薄唇中緩緩吐出,「但是再好看也不是你的,你只是個低賤的奴隸。」

    他慢條斯理地說,面帶微笑,卻不令人覺得親和,來自大魔導師的魔法鄰域,讓魔力低下的僕人們呼吸困難,額頭冒汗。

    敢覬覦小聖子的人,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不知不覺,韋恩平靜儒雅的面容早已慢慢扭曲,眼底閃著毒辣與陰沉的壓抑。

    女僕被韋恩捏住脖子吊在半空,花容失色,淚水止不住的流,低低的哭泣聲在飯廳內徘徊,被淚水浸潤過的雙眼更加楚楚動人,琥珀色的眼珠晶瑩透體,惹人憐愛。

    艾澤微微皺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滿面梨花帶雨的女僕。心想韋恩怎麼好端端地發這麼大火。

    見她哭泣的模樣吸引了艾澤的注意力,韋恩咬牙,目帶欣賞地撫摸了一下她的眼角,「真想將你這雙美麗的眼楮挖出來。」

    哭聲越發的大,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這麼血腥的話實在不太像韋恩會說出來的,其他侍候的僕人顯然也意料不到為何女僕會觸怒到了韋恩,一下子毛骨悚然,全部背脊僵硬。

    艾澤的食欲也消減了大半,口中的食物味如嚼蠟,不滿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伸手按住韋恩的肩膀,眼楮帶上懇求般的警告,「別鬧了。」我飯還沒吃完。

    韋恩被艾澤搭住肩膀,渾身的氣息一收,露出一個破開烏雲的微笑,「聖子您心疼嗎?」

    艾澤愣了愣,搖搖頭。「沒有。」

    他和她又不熟,心疼個屁啊……但是對待女士,要溫柔啊韋恩大大,你的紳士風度哪里去了。

    韋恩也發現自己突如其來的怒火打斷了艾澤的進食,連忙收斂下自己的怒氣坐下。

    「你打擾了聖子大人用餐,自行下去領罰。」韋恩冷冷地開口,沒有再給她半分目光,目帶嫌棄地將剛才摸過她臉頰的手套脫下,扔在地上。

    女僕從高空中落下,雙腿癱軟在地,听到韋恩的話之後,顫顫巍巍地落荒而逃。

    艾澤對她投以憐憫的目光,走好,女炮灰的工作完成可以去領盒飯了。

    這時,韋恩又繼續對著其余人開口,「你們也一樣。如果有什麼非分之想……」這句話,似乎又像是對著暗處的某人說的。

    經過了一次事件,僕人們都被撤了下去。雖然艾澤不是很明白韋恩為什麼會生氣,若有若無地在說什麼,但是事情解決了,他還是沒心沒肺地繼續低頭吃飯。

    碗和湯勺被打翻,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襲來,韋恩用力地捏著他的下巴,強迫艾澤仰起頭承受他的強吻。

    艾澤瞪大眼楮,心想韋恩為什麼要在吃飯時候搞事,急急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韋恩給了他一絲喘息的機會之後,立馬扣著他的後腦勺,粗暴又急切地與他深深擁吻。

    他們之間僅僅有過一次深吻,而且還是纏綿又帶著柔情的,互相撫摸著對方的肌膚和身體,似乎天地間只剩下兩人,純粹的是情到濃處的反應。

    這麼粗暴與激烈的吻是從來沒有過的,這讓艾澤有點方,同時又生出一絲絲的興奮感,被強吻誒……interesting

    就在他認為很有趣的時候,韋恩像是發了瘋一般,將他壓在桌沿邊,舌頭不止休止地深入,索取,也不管牙齒有沒有磕到唇瓣,不見往日的疼惜,將艾澤的嘴唇蹂、躪得紅腫,相比柔情的吻,更像是一種發泄。

    親到艾澤幾乎要翻白眼斷片的時候,韋恩終于放開了他,

    【本次接吻計時為28分鐘,恭喜玩家獲得稱號︰接吻小能手,獎勵節操值20點,下一階段稱號是接吻狂魔,可獲得50點節操值。】

    艾澤摸著破皮的香腸嘴想,這種稱號只會讓人覺得羞恥_(:3∠)_

    已經像被抽干力氣的艾澤軟綿綿地倒在韋恩懷里大口地汲取空氣,奄奄一息地問他,「你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韋恩吻過之後,心情好了許久,雖然還是板著臉,但是起碼戾氣全消。

    他掰過艾澤的臉,拇指輕輕地摩擦過他的唇瓣。

    雖然只要他想,他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聖子嘴上的小傷口治愈,但是他卻沒有做,他想讓這個印記在聖子的身上留的久一些,好讓別人長點記性。

    在艾澤疑惑的目光下,他才妥協了,將艾澤的腦袋按進懷里,在他耳邊輕飄飄地說了句,「小聖子,是我的,別人不能看。」

    小聖子由他一手培育大,心里也理應只裝的下他,他所有的美好只有他能欣賞,這樣才是完美的,正確的。但是總是有些渣滓,喜歡來打攪他和聖子,讓單純的小聖子生出些離開他的念頭……

    韋恩不知想到了什麼,全身的肌肉慢慢緊繃了起來,艾澤似乎還能听見他磨牙的聲音,看著凶神惡煞的韋恩,他不禁擔憂地悄悄問系統。

    「這不會開啟什麼囚禁play吧……我一把年紀了玩不來啊。」

    【玩家風華正茂青春無敵,最適合play了!】

    「也就只有這個時候你會夸我。老污龜!」

    【玩家,你想不想听來自本系統的友情攻略提示?】

    「老子和你之間沒有友情,留下攻略提示,滾!」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40
第91章 絕對忠誠


    系統給他的攻略提示竟然是,做了掉節操的事情,會得到節操值,甚至是攻略度。

    對于系統的這個說法,他不敢苟同。

    開玩笑,難道他還把自己綁起來,送給韋恩嗎???

    【本系統分析之後,成功率是99%】

    那攻略成功率呢……

    【99%】

    不要慫就是干!韋恩你過來我想和你做\愛做的事。

    翌日,艾澤找來了一些不靠譜一扯就斷的鎖鏈把自己綁了起來跑到韋恩面前,直接傻乎乎地就開口,「如果你怕我還跑的話,就把我鎖起來吧。」

    語畢,他還眨了眨水潤的眼楮,顯得真摯無比。

    這個無厘頭的舉動讓韋恩一愣,不禁發出輕笑,笑他的幼稚和純粹,卻又覺得心情復雜,心底最柔軟的一角被捏了起來,刻上了某個人的名字。

    他撫摸著艾澤的長發,半晌未開口。

    不可否認,他的心里的確是產生過這個念頭的,特別是聖子長大之後,他身上的光芒越盛,不知不覺中便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他不滿,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他的小聖子天生就是該站在光束中央的。

    可是他又擔心著聖子對于外面的世界滿是好奇,稍有不慎,便會被誘惑。如果他不牢牢地看著聖子,那不可預料的東西便太多了……而他,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意料之內。

    韋恩琢磨片刻,還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小聖子能想到這樣,特地來對自己示軟,看來是真心悔改,他也不能急躁……讓小聖子害怕或反悔。

    「只要你乖,不離開聖都,我是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嗯?」韋恩確定好自己的想法之後,垂眼看向艾澤,撫摸他依舊紅腫的唇瓣,眼中滿是笑意盈盈,情絲在心頭漸長,能這樣毫無芥蒂地擁抱在一起,簡直甜蜜得讓人喘不過氣。

    艾澤看他琢磨了這麼久,攻略度也在一點點的漲上去,有些欣喜,隨口就道︰「嗯吶我不會離開你的麼麼噠。」

    雖然這句話答應得有些隨意,但是韋恩也沒質疑他話里的真偽。

    「你這是算喜歡我了吧。」艾澤盯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攻略度問道。

    韋恩搖頭,點了點他鼻子,坦然地回答道︰「一直都很喜歡聖子。」

    喜歡而已……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艾澤微微皺眉。

    為什麼這麼久了,就差一點的攻略度,韋恩還是不肯全心全意地愛上他,難道是還將他當做寵愛的孩子?或是他們之間沒做完最後一步?

    艾澤有些急躁,面上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怕韋恩發現他的異常,只好將臉埋到他懷里,悶悶地問,「那愛呢?」

    韋恩失笑,還以為艾澤是害羞了,亦或是太緊張,擁著他暖暖的身子,口中反反復復地咀嚼愛這個字眼。

    這個感覺很陌生,他卻對這個字帶有緊張的期待。他想,聖子和他的關系親密無間,他對聖子也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沖動,這個沖動超越了短短的時間,而是一種綿長的喜愛,永遠不想放手的堅定。或許,他的確是愛著聖子大人的。

    得到了這個回答,他茅塞頓開……之前所有的掩飾和刻意為之壓抑下的情愫都一下子爆發出來。

    「嗯,我愛聖子大人。」

    這句話說得很輕,分量卻很重。就像是一句許諾□□的誓言,飄到了心上,逐漸加重。

    可惜的是,沒落到某個人的心上。

    艾澤聞言,愉悅地咧開嘴,從他懷里爬出來,看韋恩一臉柔情蜜意地樣子,似笑非笑地問,「怎麼,你以前不是教導我說不能有感情嗎?」

    見小聖子斜眼瞥他,像是在懷疑他的感情,韋恩被他這一眼勾起了情愫,急切地摟住他,低頭咬了他耳垂一口,像是懲罰一樣,帶上了力度,牙齒細細地咬著艾澤的耳垂上圓潤的部位。

    直到艾澤的整只耳朵都泛紅,韋恩才不舍地舔了一口放開,難耐地喘氣道「聖子的確不能對別人不能有感情,除了我。」

    相對的,他也是,只將這唯一又珍貴的感情給予聖子一人。

    他要這樣絕對的忠誠。

    【攻略對象韋恩好感度到達100!恭喜玩家完成任務,獎勵節操值300,經驗25000本位面評分增加(咻)】

    「聖子很開心?」韋恩解開纏繞在艾澤腰間的綁帶,在他耳邊問道。艾澤這幅呆愣著傻笑的模樣實在讓他愛極了,得到了他的愛當真就這麼令他喜悅嗎……?

    「對啊!」任務終于完成了開心死他得了。艾澤低頭,嘿嘿地笑。

    韋恩趁他呆愣的瞬間,快速地將他壓倒在身下,凝視著身下青年的絕美容顏,他的腎上激素猛增,不禁目露痴迷地撫摸他的臉頰和紅潤的嘴唇,腦海中回放著艾澤初為少年時那一句句軟言細語的告白,燥熱的心情被撩撥得越盛。

    「那做一些更開心的事情吧?」韋恩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沙啞,呼吸間的熾熱就像緩緩燃起的火苗,要將艾澤也染上欲、火。

    艾澤恍惚地抬頭,全身已經被韋恩壓制得無法動彈,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被屏障隔離成了一個獨立又封閉的空間,實力的懸殊已經決定了他無法拒絕這次歡、愛。

    原來攻略成功之後……也還是要做掉節操的事情……

    艾澤主動地把衣服脫了,然後把身體交給系統,欣賞自己和韋恩的r18鈣片。

    翌日的翌日,耀眼的陽光照醒了躺尸狀的艾澤。

    艾澤的面目扭曲,伸手擋住眼楮。身體還給自己之後,渾身上下腰酸背痛,只好大字狀躺在床上,還好後面沒有傷口,身體內也是干爽一片,看來那事過後還是有精心做清理的。

    唯一不滿的就是……韋恩為什麼不在他身邊哦湊這個拔x無情的男人。

    他剛醒沒多久,就發現窗外時不時閃過一個雪白的影子,不像是人的,他掀開簾子,發現是一匹天馬,皮亮毛順的,鬃毛微微卷曲著,額上有一處晶瑩的尖角。

    那天馬見了他,蹄子動了動,甩甩尾巴,像是高冷地打了個招呼。

    艾澤抓住路過的僕人就問,「這是誰帶來的?韋恩呢?」

    自從經歷了韋恩將怒火發泄在女僕那件事情之後,所有僕人的目光都不敢在艾澤身上停留超過三秒,艾澤自己倒是很好奇為什麼面前這個女僕看到他一臉驚恐之色。

    被艾澤問到,女僕慌亂了一瞬,連忙低下頭,匆匆忙忙地回答「天馬是克倫特團長帶來的,說是聖子大人喜歡,帶來給您解悶。至于韋恩大人,似乎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您睡了好久了……昨天韋恩大人一直陪著你的……」

    女僕還想再說點什麼來提現韋恩的貼心,但是表達能力顯然不夠,支支吾吾的,艾澤也就讓她退了下去,專心致志地將心思放到了天馬身上。

    克倫特的確是有心了。他們是在路途中遇到天馬的,沒想到他又重新去這麼遠的地方,用不菲的價格買了回來。

    天馬十分高大,四肢強壯又修長,尾巴揮動時會帶出點點星輝,頭頂上的尖角與獨角獸有異曲同工之妙,它優雅地邁動腳步,像是童話中走出來的動物,美好又虛幻得不似真實。

    艾澤星星眼地抱著馬脖子蹭了蹭,撫摸著天馬,被他又細又柔軟的鬃毛摩擦到脖子和臉頰,癢癢的,不禁發出愉悅的笑聲。

    面對艾澤的舉動,天馬從鼻孔哼了哼,似乎極度嫌棄艾澤,但還是彎下了長腿,將腦袋靠在艾澤那邊,慵懶地合起眼皮,頭頂上的兩只小巧的耳朵不停地聳動。

    艾澤笑意盈盈地撥弄它的耳朵,時不時發出清朗又夸張的笑聲。

    不遠處的枝葉動了動,艾澤收回笑,朝著周邊喊了一聲,「克倫特,你在嗎,出來。」他總覺得,克倫特會在暗處看著他的。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閃過,克倫特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既然在為什麼還要躲著。」艾澤拍了拍他的肩膀。

    克倫特搖搖頭,不語。畢竟他在暗處,更利于他偷窺大人,也可以肆無忌憚看盡大人的每一個表情,享受大人的笑容。這是他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大人知道的。

    和克倫特在一起總是會蜜汁冷場,還好艾澤是活躍小能手,把顏王放了出來。

    顏王多日沒出來撒歡,興奮地在院子里咆哮著跑了一圈,後知後覺地才發現院子中央站著一頭渾身雪白的家伙。

    平時十分活躍的顏王此時不知道是怕生還是害羞,見了渾身發光的天馬,畏畏縮縮地躲到艾澤身後,許久才開始動作,慢慢地放下步子,目光牢牢地盯著天馬,繞著它轉圈,或者停下來撓撓腦袋,就是不敢靠近。

    這麼雪白又漂亮的家伙讓他喜歡極了,當天馬的目光慢慢移到它身上時,顏王像是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傷心地前身伏地,用爪子擋住臉。

    天馬哼唧了一聲,彎下腿,慵懶地坐在茵茵的草地上曬著太陽,像在等待顏王主動來找它玩。

    看著兩頭魔獸間的互動,艾澤提議道︰「給天馬起個名字吧。」

    克倫特腦子里瞬間想起艾澤給顏王起名時的情景,但是這匹馬本來就是用來討大人歡心的,也就無所謂了,他點點頭,意思是讓艾澤起。

    艾澤一只手托著下巴,隨意就開口道︰「叫銀角大王吧。」天馬頭上就有一根銀角,這麼一叫十分寫實,大王一詞,更能直接表明天馬的霸氣側漏。

    果然……克倫特沉默著點點頭。

    #我家大人的腦子有坑#

    「起的不好嗎?」艾澤眨眼,看向面無表情的克倫特。

    「起的很好。」克倫特睜眼說瞎話,毫無原則地贊美。

    艾澤有些害羞,扭捏地開口,「我也覺得……我或許是有點這方面的天賦吧。」

    克倫特無語地摸摸他的腦袋。總之在未來的以後,克倫特一直都叫天馬為銀角,死都不帶上大王兩個字。

    不遠處的兩頭魔獸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玩成了一片。

    顏王的嘴巴咧到了耳根子,張開著血盆大口微笑,討好狀地拱了拱天馬的脖子。

    天馬終于舍得掀開了眼皮,高傲的眼神瞥了顏王的大臉,微微低下脖頸,意思是允許它的親近。

    艾澤突發奇想地問克倫特,「可以讓他們配、種嗎?」

    「他們都是雄性。」

    「哦……」艾澤遺憾臉。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41
第92章 突變


    幾日後,當全民暴動,王*隊兵臨聖子城時,艾澤才恍惚地想起女僕所說的,韋恩遇到的棘手的事情。

    艾澤一直被作為破壞聖物的頭號嫌疑人,聖物一日未修復,群民便一直放不下心來,紛紛捕捉蛛絲馬跡,試圖挖掘出真相。即使韋恩竭力掩蓋,也終究不能抹去艾澤被關起來過,出逃聖都過的事情。

    紙包不住火,原本已經封閉的消息卻被狂熱的極端分子散布,一下子咬定了聖子判教。

    王*隊趁機作亂,煽風點火,表明上對教廷言听計從,其實,王國的軍隊勢力卻一直與教廷僵持。如果聖子被處決,教廷必定大亂,王國只要再扶持一個新的聖子,這聖都,所有的掌控權,便落到了國王手中。

    「果然……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韋恩站在城堡頂端冷笑了一聲,看向人頭攢動的底下,縱然心急如焚,面上也竭力保持鎮定。

    艾澤僵立在一側,為他眉眼間的戾氣還有說出來的話而心驚。

    眼下,韋恩再怎麼也偏袒,面對人民的怒火高漲還有對信仰的狂熱,也不可能僅憑一己之言來讓大家信服,人們只願意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即使韋恩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左右人民的意志。

    艾澤從來沒見過韋恩這般騎虎難下,一籌莫展的模樣,而他此時卻無能為力,沒有韋恩的庇護,他僅僅空有一個聖子的名號罷了。

    「不然你把我藏起來,和他們說我死了?」艾澤抱住他的手臂,輕輕搖了搖。想著自己的辦法或許能平息他們的怒氣,至于別的爭權奪位的事情,他相信韋恩的能力,這對他不是什麼難題。

    「聖子……」韋恩神情激動地捏住他的兩肩,認真地一字一句開口,「處決代表著我要將您交給他們,您就會被王國里的壞人綁在十字架上,用火焚燒的形勢,將您送到光明神的身邊贖罪。」

    就是燒死!艾澤愣住了,這和燒死基佬好像是一種辦法啊……

    韋恩怕將他捏疼了,放開手,滿眼陰郁地盯著下方高舉火把的愚民,眼中燃起倔強還是任性的火焰,顫抖著開口,「我不會將您交給他們的。」

    艾澤沉默了,攻略任務他已經做完了,不需要待在韋恩身邊,只剩下一個打敗光明神的大任務,他悄悄地詢問系統,這個任務除了在聖殿覲見光明神可以找到他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完成的辦法。

    【去黑暗神殿啊,有了黑暗神的幫助,你不僅會得救,還能更輕松地完成任務。】

    系統你認真的嗎?我這種濃眉大眼的人物不應該是正派嗎?要一個光明聖子到黑暗神殿求救……艾澤心情復雜。人民們,你們想燒我是正確的。

    他才過了幾天的米蟲生活……再見了!

    副手艾瑞克身上的盔甲散亂,匆忙地沖上來問,「韋恩大人,現在該如何?教廷的士兵們不肯作戰……」

    「不肯作戰……」韋恩輕聲重復了一遍,看來教廷的士兵也更相信聖子判教的話。這下他可真的算孤立無援了,如果韋恩執意要護他,說不定這聖都管理的位置也在龐大的民心下也保不住。

    艾澤捏緊手掌,做了一個決定,看向守在身後的克倫特,對他使了個眼色。

    克倫特知道艾澤的意思,眼楮不知為何一亮,明明是判教離教的事情,但是他的心底卻生出一絲異樣的興奮。

    聖子要自己帶他離開,如果他們能夠再次離開這個猶如牢籠般的聖都,那他和聖子,又能夠回到不久前,那樣自由又溫馨的兩人世界。

    克倫特不知為何,或許是情緒難以抑制,暗系元素的氣息漸漸從身體散發出來,更引得敏感的法師們驚呼,不過他也顧不得了,兩人縱身而跳,便到了城堡之下的另一邊。

    韋恩不可思議地皺起眉,猛地沖到邊上,雙眼死死地盯著艾澤,似乎在警告他。

    「大人,回來,來我的身邊。」韋恩沉著臉,朝著艾澤的方向伸出手,等待那個兩人做過無數次的動作——艾澤伸手,握住他的手指,他便用整個手掌將他的手包裹起來。

    艾澤毫無動作,克倫特的呼吸窒息了一瞬,覺得氧氣瞬間稀薄起來,害怕著艾澤會輕松地就被韋恩叫回去,他知道大人對韋恩戀慕已久,而韋恩,也並非對大人無情。

    但是令韋恩沒想到的是,艾澤沒有听他的話,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堅定又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都攻略完了,回去干什麼。

    韋恩低頭冷笑了一聲,一顆剛被捂熱的心漸漸被涼意蔓延,連帶著手腳冰冷,血液凝固,身體里的力氣一絲絲的被抽干了似的,無法動彈。

    再看向艾澤時,他們之間的目光很遠,像是隔了一座城池,一眼萬年。

    「我會抓到您的。」

    他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艾澤只能依稀看到他的嘴巴動了動,下一秒,一股足以撕破空氣的力量沖來,艾澤拉著克倫特的手臂,用上自己身為高級魔法師的最快速度移動著。

    「快跑!」

    克倫特知道韋恩的實力不可小覷,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謹,由于他身上泄露出來的暗系元素,大家更肯定聖子已經被黑暗神教給污染了。

    突然,克倫特脖子上掛著的黑色晶石閃了閃,一種奇特的力量散發出來,不遠處像旋渦一樣匯聚了一股暗系元素力,接著,便出現一個扭動著的黑洞,克倫特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一個轉機,沒有半分猶豫地帶著艾澤跑了進去,兩人的身影瞬間從洞中消失。

    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韋恩的情緒也開始不可抑制地失控。

    聖子才剛剛和他許諾過的,不會離開,會乖乖听他的話,那這又算什麼?如果聖子害怕,就將自己托付給他好了,他即使竭盡一切,也會護他一世無憂的。

    但是為什麼那個七區人會和他一起離開?他的身上為什麼會有暗系元素的氣息……難道,聖子從一開始便是欺騙他的嗎?他想起聖子的解釋,此時卻不敢相信。

    「天哪,我的光明神,韋恩大人竟然被養育多年的聖子拋棄了——」

    「韋恩大人剛才肯定是想上去懲戒那個黑暗惡徒,他們卻莫名其妙地一個黑洞吸走了,肯定是黑暗神教在作怪!……」

    不絕于耳的嘈雜聲音被韋恩听得清楚,現在大局還亂,他必須冷靜下來。

    但是,他越是想鎮定下來,他的腦中便越來越多的畫面浮現,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中播放,聖子的一顰一笑,與他唇舌交融的甜蜜,不久前剛經歷過的纏、綿與溫存,此時記憶起來,不像平時般令人暖心,而是分外刺痛。

    軍隊的注意力已經被分散,又一次開始全力追尋艾澤和克倫特的蹤跡。

    等到眾人離去,韋恩順從自己的意志來到艾澤的房間里時,他面上鎮定的偽裝才開始破裂,抱住艾澤的枕頭和被子。

    柔軟的面料傳來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心猛地一跳,狠狠地抱緊艾澤的枕頭,似乎同時想要將艾澤本人的身體勒斷氣一樣,目光露出一絲凶狠。

    「大人……你再次離開了……」韋恩深吸了一口帶有艾澤味道的空氣,聲音暗啞又低沉,緩緩地彎下腰,不知是笑還是哭地發出一聲嗚咽,雙手捂住泛起血絲的眼楮。

    下一次,他不會再相信小聖子……即使他再用那雙看起來乖巧恬靜有帶有欺騙性的眼楮眷戀地盯著自己,即使他說得再好听,他也不會心軟了。

    他會狠狠地懲罰他,讓他不敢再離開,將他嚴厲地教導為一個真正的乖孩子。

    或許在聖子主動的時候,他便該用上最堅固的鎖鏈,將他鎖在聖殿中,為他一個人佔有,不讓任何人多看一眼,也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帶壞他的小聖子……這樣他就沒有再離開他的機會了吧。

    聖子,原本你可以在我的世界里胡作非為的,可是你偏要挑戰我的底線,試圖逃離我的視線範圍……有我的寵愛,不好嗎?

    …………

    艾澤和克倫特有驚無險,一顆心便惴惴不安,即使是安全進入黑洞之後,這份心情也沒有消減半分。他們對這個黑洞一無所知,只能猜測著是傳送陣之類的東西,萬一是什麼奇怪的封閉空間,那他們也算到了另一個絕境。

    這里一絲光芒都投不進,他們伸手不見十指,只能一直摸索著前進,像是在穿過一條長長的黑色隧道,而且還不知道盡頭在何處。

    里面的溫度十分低,而且似乎氣場與光明天賦的法師相克,以至于艾澤在這里十分的難受,涼意都要沁到骨髓里頭,不禁瑟瑟發抖。

    克倫特敏銳地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以為他是害怕了,急忙牽住他的手,驚訝地發現他手心一片冰冷。

    「我好冷……」艾澤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牙齒哆嗦。

    克倫特的嘆息聲在黑暗中響了一瞬,接下來,艾澤的手便被一雙溫暖干燥的手掌握住,肩膀上也披上了一件寬大的外衣,帶著克倫特淡淡的氣味,將他全身都嚴嚴實實地遮蓋住,隔絕了空氣中的暗系元素。

    在覺得陰冷的時候,克倫特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傳來熱量,支持著艾澤繼續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前進,兩人沒有說話,互相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聲,一時間多了幾分溫情的情緒。

    突然,一道瑩瑩的光亮從克倫特衣服的領口里散發出來,艾澤驚奇地發現,會發光的竟然是克倫特脖子上掛著的那顆黑色的晶石。

    一小處熒光閃爍,兩人的面容依稀可辨,可是還是照不到入口和漫漫的盡頭。

    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牽引著,黑色的晶石緩緩的飄了起來,連同吊繩一起浮在空中,拽著克倫特的脖子,克倫特只好跟著它的方向走去,身後牽著艾澤。

    直到前方終于出現了出口,散發著一片光亮。

    兩人毫不猶豫地上前,發現狹小的隧道,連通的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

    里面的色調陰暗,但是裝潢華貴又奢靡,這里不點燈,而是用散發著淡淡光亮的巨型魔獸的眼珠作為燈飾,金器銀器隨處可見,似乎也是照亮這里的一部分。

    魔獸與森森白骨制成的異樣裝飾品眾多,亂中有序地擺放著,黑色和紅色的嬌艷花朵似乎用血灌溉,生長得異常茂盛,這麼多代表不詳的事物,導致這個地下宮殿十分神秘。

    而在寶石瓖嵌的王座上,一個招搖的身影,慵懶又灑脫地倚在扶手上,雙腿翹起,搭在旁邊一個頭蓋骨上。

    見著了艾澤,他雙眼發著瑩瑩的綠光,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或許是興奮了,竟然陰陰地笑了起來,「吾知道,你還是會回到吾的身邊的。」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41
第93章 中二神X神界X沉睡


姿勢灑脫又散發著王霸之氣的人直勾勾地注視著艾澤,眼中閃爍著瑩瑩綠光,他的嘴上像是染上了鮮血,邪氣橫生又帶著詭異的妖艷,渾身都是死氣纏繞。

    臥槽這麼中二的人是誰啊。艾澤極度嫌棄臉。

    克倫特卻微微睜大了眼楮,緊張地捏緊了手中的武器,看向身邊的艾澤,發現他不再發抖,也沒有任何不適,而在這里,空氣中的元素力都像是凝固住,不再往他身上聚攏。

    他的魔法能力也完全被克制,一股神的威壓撲面而來,讓他渾身血液倒流,渾身的骨頭像是灌了鉛,沉重得無法動彈,骨縫間真真陰涼,使他額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這就是凡人與神之間懸殊的力量差距,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想在他腦中形成——面前的這個人,或許是黑暗神。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艾澤搖搖頭,滿臉戒備地躲到克倫特的身後。

    黑暗神本就暗沉的臉色更加不爽,哼了一聲,「吾乃至高無上的黑暗之神。吾的分、身曾與你相見。」

    「哦……」艾澤應了一聲。

    黑暗神瞪大眼楮,愚蠢的凡人,知道他是黑暗神之後,不應該三跪九叩行大禮甚至是被嚇得屁滾尿流大小便失禁嗎!

    不過也好……這麼特別的人,才會被他喜歡,呵。他邪魅一笑,果然吾的魅力超凡,他是欲擒故縱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的。

    艾澤極度嫌棄。看中二神的邪魅神情,就能想到他的腦補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高興可以去死!」

    黑暗神見艾澤不將自己放在眼里,氣急敗壞,憑借艾澤靈魂中那一枚碎片,便施起神力,想讓他吃點苦頭。

    他惱怒的話一出,艾澤的腦子瞬間炸開,就跟孫悟空被唐僧念咒一樣,腦殼疼得直在地上打滾。

    克倫特看他一反常態,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而他卻全身被固定住,對此無能為力。

    「啊——」艾澤嚎了一聲,面目扭曲,布滿痛苦之色。

    系統!痛感關閉啊!

    心中的話剛落下,全身便失去了疼痛感覺,艾澤忍住自己仰天大笑的沖動。

    他直起了身子,面上依舊一副疼痛的模樣,眉頭緊皺,淡色的嘴唇抿成了紅色,一副隱忍的模樣,背脊挺直,依舊不肯舍去自己的驕傲與尊嚴。

    黑暗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艾澤竟然能夠承受住神力,他的意志力該有多麼強大,或者說靈魂是多麼堅韌。

    他收回了神力,淡淡地看向他,像是許諾一般,「你是屬于黑暗神吾的,只要你不忤逆吾,吾是不會傷害你的。」

    豈可修誰是屬于你的,不要這麼曖昧好嗎!艾澤內心發起吐槽模式,嘴上可不敢得罪他分毫,「尊敬的黑暗神大人,您行行好,幫我將靈魂里的黑暗碎片取出來,可好?」

    「黑暗神哪里有什麼好可以行!」他冷哼了一聲,想也沒想地回答。

    「……」對不起他錯了,不應該和一個黑暗神講這個的……

    黑暗神轉念一想,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一邊葛優躺,一邊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去打敗光明神,就給你取出來。」

    艾澤面無表情地講道理。「我是信仰光明神的,您為什麼要我做此等逆天之事?況且人神之間力量懸殊,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什麼破要求,打敗光明神!不是去隨意打一個小怪,真當這麼好打嗎!

    不過這和他的任務倒是一致,只是,他一個掛著神族稱號的凡人,連韋恩都打不過,更別說光明神,即使他是個逗逼,那也不容易啊!他甚至不知道怎麼才可以找到他。

    「吾會送你去見他。你盡管去。我只是想看看光明神那該死的家伙被自己的聖子背叛之後會是如何。」黑暗得意地彎起嘴角,越想越興奮,好不容易正常了一點,現在雙眼又開始冒綠光。

    艾澤嘆了一口氣。黑暗神的惡趣味倒是對他最後一個任務有助。

    ……

    他一個光明聖子,竟然在黑暗神的幫助下,要去前往打敗光明神。世事無常啊……艾澤對遙遠的聖都土地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黑暗神殿位于地下,光明神便就在九天之上。如果艾澤要去尋找他,必定就得找到通往神界的唯一傳送陣。黑暗神直接開掛,給艾澤送過去了,至于克倫特,不是神族,所以沒有通往神界的資格。

    站在聖光大作的傳送陣前,克倫特目光難舍,還含著對黑暗神的憎恨,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方法,讓如此純良的大人去背叛他信仰數年的神祉,大人的內心會有多麼掙扎?!

    大人的實力不敵真正的神,或許有危險,但是他相信光明神宅心仁厚,必定不會為難大人。但萬一,大人真的做了逆天之事,那他就在再回不去了,或許還要背上弒神的稱號。

    這麼一件事,在他心口懸掛,如鯁在喉,但是他不知為何,覺得大人似乎不甚在意。

    「你不要擔心,相信我會平安回來的。」艾澤拍了拍克倫特的肩膀,對他溫和地笑了笑,試圖給他一些安慰,撫慰此時看起來焦躁無比的克倫特。

    「非去不可嗎?」雖然他知道黑暗神的實力是多麼強大,黑暗神想讓他們做什麼,他們沒有反抗的余地,但是他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遍。

    艾澤緩慢又深刻地點了點頭,面上還是要一片無奈之色。不然顯得他多想立馬上天找到光明神打敗他呢。

    克倫特的眉眼落寞,身上的悲傷氣息幾乎要溢出來,他右手撫上胸口,拉出一條吊鏈,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

    「大人,此行艱難,我想給您一個東西。」

    艾澤看向靜靜躺在他寬大手掌中的黑色晶石,想起克倫特曾和他說過,這是他母親去世之後唯一留給他的珍貴寶物,他這十多年來,一直不離身地掛在身上,被他當作護身物,而且,就是這塊晶石,賦予了克倫特暗系天賦,讓他實力增長得比他人快。

    克倫特必定是想將自己作為護身物的東西贈與自己,讓他也同享那份幸運與庇護。

    艾澤動了動手指,還是在他的目光下接過了散發著黑色光澤的晶石,認認真真地掛在脖子上。他不應該收的,但是在這個時刻,他還是收下了,算是讓克倫特安心。

    「我能……抱抱您嗎?」克倫特鼓起勇氣開口,一向呆板平直的聲線變得顫抖。

    艾澤見他神情緊張,還以為是多大事,原來只是一個擁抱,他欣然一笑,心頭柔軟,主動地踮腳,張開雙臂上前將他高大的身子環住,微笑著說,「當然,我們不是主僕,是朋友。」

    「嗯。」我們是……朋友。

    克倫特把這個當做最後的懷抱一般,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抱他的身子。

    他閉上眼,像是沉溺在深海中,不願意被救贖,更不願意離開這個時刻,如果這是世界末日,只需要這麼一個懷抱便可滿足。

    傳送陣的光芒越盛,讓人無法忽略它的存在,也是在提醒他,放手的時候到了。

    克倫特狠心地閉上眼松開手,轉身,將背影對著艾澤,低低地說了一句,「您說過的,平安歸來。」

    千萬不要忘記了,早去早回。因為,不能看見您的每分每秒都十分難熬。

    再轉身,艾澤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傳送陣的光芒已然暗淡,原先的線條像是被抹去了一般,正在慢慢地消失。

    這時候,克倫特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恐慌,害怕他的大人會像這個傳送陣一般,慢慢地就消失得不見蹤影。但是,他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因為,大人說過了會回來的。

    大人不會騙他的。

    ……

    「嗖」地一聲,艾澤就被吸到了天上。

    原來這就是上天啊……艾澤看了看周圍,希望看到自己和太陽肩並肩,可惜沒找到太陽的蹤影。

    天上的裝潢氣派,雲霧繚繞的,羅馬式的天柱高高的聳立,似乎支撐著一片天。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艾澤的好奇心會無比旺盛地想要去了解了解神的生活,他們是怎麼克服地心引力的。

    但是,他的當務之急,是尋找光明神。

    鬼知道一片白皚皚的天上,光明神會在哪兒。

    想起以往次數不多的交流,他都出現的莫名其妙,而且沒有用上真身,他不禁好奇光明神的長相。

    顏值怎麼樣呢……身為神,應該不會很丑吧?即使是黑暗神,除了妝容怪異,長得還挺好看的。光明神身上有翅膀嗎?翅膀可以吃嗎?拔了毛會不會很丑?這麼大的翅膀,紅燒起來得夠多少人吃?……艾澤竟然就席地而坐,托著腮幫子想了許久。

    「想知道我長什麼樣子,直接看不就好了。」一道聲音傳來,艾澤依稀有些印象,又興奮又著急,猛地轉身,眼楮都要被對方身上的光芒閃瞎了。

    光明神身形頎長,一雙巨大又雪白的羽翼在身後微微張開,頭上頂著最大功率的光圈,自帶背景是聖光。因為光芒太盛,臉倒是看不清楚,只是,模糊中看起來還是很精致的。

    總之,滿足了艾澤心中裝逼所有硬件要求。

    見艾澤呆呆地盯著自己看了許久,光明神面上露出一個淡如菊的笑容,用上了傲嬌的自稱,「吾好看吧?」

    艾澤沒想到自己隨便想想,光明神就會輕易的出現,還在愣神中,被听到他得意的炫耀顏值的話,立馬回答,「比起我,差一點。」

    「不可能。吾是三界九族中最耀眼的。」光明微微蹙眉,但是對于艾澤的反駁沒有任何不悅,有了黑暗神的粗暴對比,艾澤覺得光明神果然純真善良。

    嗯,這點艾澤承認。耀眼是耀眼,都要被強光閃成電光性眼炎了。

    「你也承認啦?」光明神繼續笑,語氣柔和。

    說起來,對這麼一個溫柔的逗逼,艾澤還不怎麼忍心下手呢。

    「我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

    「嗯?是什麼啊,好玩嗎?」

    艾澤不忍心告訴他真相。你過來,我打打你,看看好不好玩。

    「我、我要打敗你!」

    光明神眨了眨眼,十分地淡定,依舊還帶著笑,「哦,那你來吧。」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不知是以為艾澤在開玩笑,還是覺得艾澤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傷害他。

    見光明神當真沒有絲毫動作,站得筆直,任由他攻擊一樣。艾澤反倒猶豫不決,想著光明神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計謀,趁他沖過去的時候再反擊。

    「我不會還手的。」光明神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善解人意地開口。

    這樣更讓人無法下手好嗎!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制、愛國、敬業、誠信、友善……艾澤心底默念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想要召喚出自己的法杖。

    但是不知為何,不知為何,他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他隱約察覺到自己被殘余的碎片控制了身體,按理說這麼一點碎片是沒有控制他的能力了,估計又是黑暗神在搞事情。

    他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自己的行為,但是卻無能為力,就像啞巴似的說不出想說的話。

    接著,他拉出了藏在領口下的黑色的晶石,或許在一片白茫茫的神界上,黑白分明,顯得這塊晶石更美了,強烈卻不刺眼的光芒在旋轉。

    它微微震動了一下,在艾澤的手中忽然幻化為一柄黑色的匕首,艾澤的手也自然地變成了握著的姿勢,帶著稜角的刀面閃耀著冷酷的光芒,而鋒刃,直指光明神。

    艾澤的身子猛地一哆嗦,估計被完全控制了,眼色瞬間凌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到離他不足半個手掌的距離,手下毫不留情地刺穿光明神的心髒。

    光明神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在此時,他表現的像真正無情無欲的神,他伸出手將幾乎要貼著自己的艾澤摟住,冰涼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後頸肌膚上,一個字都沒說。

    直到艾澤的瞳孔顏色慢慢淡化,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神色恍惚,耷拉著眼角慌亂地道歉。

    他沒想到,光明神竟然真的不躲,而這把奇異的匕首還真的能夠刺穿神的身體。

    「唔,你打敗我了。」光明神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這麼不在意的語氣……艾澤撫摸上他的胸口,握住刀柄,卻沒有勇氣□□,雖然沒有鮮血橫流,但是刀柄上還是沾染了紅色的血液,他第一次雙手沾上別人的鮮血,自私的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任務。

    一時間,他的心情復雜,眼眶微微發紅。

    「別哭啦。」光明神好笑地搖搖頭,撫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把胸口插著的匕首□□,不甚在意地握住它,讓它重新變成原先的晶石,遞給艾澤。

    「……」過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你怎麼還沒死。」艾澤握住晶石,傷感的情緒慢慢消散,疑惑地看向他,總覺得有著一絲不對勁,為什麼被他捅到了心髒還好好的,氣不喘臉不白的。

    「小笨蛋,我是神啊,只有槲寄生才能殺了我。」光明神笑了笑,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

    「……」小笨蛋又是什麼鬼爛寵溺梗啊!

    不過知道他死不了之後,艾澤一下子如釋重負。

    雖然光明神這麼說著,但是他的身體卻有些異樣,頭頂的巨大燈泡像是暗淡了下來,透明度也逐漸調高了一樣,他的整個身影,漸漸化為虛無。

    艾澤剛放松了沒有幾分鐘,見他這幅模樣,急的快要落淚,覺得自己像個被家長欺騙的小孩,「你不是說不會死嗎!」

    「是不會死啊……只不過你那個匕首里面黑暗元素太濃了,我得沉睡千年才能醒過來……」光明神滿面無辜地說,也沒怎麼在意艾澤是不是捅他了。

    這心得多大啊……這樣弱雞的光明神應該一早就被黑暗神這種壞坯子給干掉了吧。

    「你不會一睡就再也不醒了吧?!」艾澤愧疚,擔憂地問。

    光明神的身影已經逐漸與空氣化為一體,艾澤只听得到他逐漸飄散的遺憾語氣,沒看到他蒼自又失落的表情。

    「我還要維護世界和平呢……只可惜,醒來之後就看不到你了。」

    維護世界和平,交給他吧!就當是補償了!艾澤主動接下這個任務,但是系統的提示音打斷了他。

    【主線任務︰打敗對立方的boss,任務成功!】

    【所有任務完成,十秒後將離開本位面。】

    【系統倒計時︰十、九、八、七……】

    喂喂!系統我不要走啊!我還要維護世界和平呢!!!
apple0024 發表於 2017-8-2 14:43
第94章 沒有他的世界


    這天,異象乍生,從九天之上的神界灑下一片柔和的聖光,這光輝,穿破萬層雲霧,降臨世間,給它的信徒帶來了希望之光。

    教皇睜大雙眼,已經正值老年的他不顧一身病痛,匆匆趕入聖殿,接受神的旨意。

    一道通往神界的傳送光束,從天上,直射到聖殿門口前。

    頓時,聖殿被圍得水泄不通,穩定下教廷和王國的韋恩帶頭壓制下喧鬧的人民,靜靜地注視著光束,直到教皇帶來神詣。

    可教皇說出來的一字一句,在他耳中都虛假的很。

    他說,聖都多日遭到黑暗勢力的侵害,聖子對于自己的人民遭到破壞十分痛心,已經以自己的神族之軀獻祭給光明神,而他純淨的靈魂也永遠地留在神界了。

    而聖子的願望便是世界和平,並且留下了一塊神石下凡,庇佑聖都及其領地人民風調雨順。

    韋恩咬緊牙,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得體的儀表,不然,他或許真的可能失控,在眾人面前發狂。

    教皇的話說完,聖光傳下的傳送陣,開始轉動起來。

    大家翹首以盼,期待著傳送陣會出現什麼。

    回來聖都不久的克倫特已經是眼眶發紅,他記得的,大人就是在這麼一個閃耀著聖光的傳送陣中消失,他一點都不相信教皇說的話,他多麼期望,大人會在下一秒,重新在這個傳送陣中出現。

    然後用他那雙湛藍的眼楮,遠遠地一下子找到他的身影,越過數人的包圍,來到他身邊,笑眯眯地開口,「你看,我答應過你的,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嘛。」

    可是,當聖光消失,傳送陣也停止轉動,地上只靜靜地躺著一塊晶石。

    大家激動地呼喊,顯然這就是那塊教皇說的神石。

    克倫特怔愣了一會兒,不管不顧地沖破人群的包圍,發狂似的上前,將它握在懷里,這就是他臨行前給大人的那塊晶石!

    雖然它顯然已經被淨化,通體晶藍,閃耀著聖光,可是形狀和它的氣息,他永遠都不可能認錯!

    想到這是大人唯一的遺物,克倫特的心弦欲斷。

    這塊晶石像是有意識,從他懷中飛起,即使他的手攥得再緊,也抓不住他。克倫特雙膝跪地,看著晶石飛向遠方,自己的雙手空蕩蕩一片,仍是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從未抓住過大人,現在,他連這個大人唯一留下的東西也抓不住。

    晶石上下漂浮著飛去聖殿內部,教皇急匆匆地跟上,其余閑雜人等,都被攔在外圍不得靠近半分。

    它顯然被賦予了任務,進入聖殿之後,他迅速地找到了聖物,像是和他互相吸引一般震動了一會兒,晶石便自己旋轉了起來,身上的聖光帶著濃厚的力量,逐漸修補著已經有些殘破的聖物。

    聖物重新散發出□□時,聖屏的力量也到達了巔峰,堅不可摧,整個聖都的人民都能感受到這個變化,不由得集體高聲歡呼。

    而方才的晶石,所有的精華被吸取之後,已經黯淡無光,猶如一顆普通的成色稍好的石頭,被丟棄一般,落在了聖殿的門口。

    起碼是神石,即使沒有用了,還是能夠供奉起來的,韋恩看到了,想要上前,但早已有另一個人將它拾起。

    他穩穩地將已經由黑變藍的晶石握在手心中,將它視如珍寶。

    克倫特將它細細打量,這個顏色,純粹又美麗,就像……大人的眼楮。

    許久,確定它不會再消失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摩擦了一下,在這上面不輕不重地烙下一個吻,真摯又忠誠,晶石上落下一滴淚水,就像閃爍了一下微弱的光芒,重新有了生機。

    ……

    韋恩注視了一會兒,悄然移開目光,按理說他應該收回這塊晶石的,但是他們之間的氣場很奇怪,就像是這塊晶石原本就屬于他……既然這塊石頭也沒有什麼用,就算了吧。

    他扭頭,發現周的人面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為聖物的修復而歡呼雀躍,似乎已經沒有人沉浸在聖子獻祭的悲傷上了。

    他彎起嘴角,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笑,但是摸了摸自己的面上,卻是帶一片涼意。

    你笑,世界便同你一起笑,你哭,便獨自哭。

    聖子離開,原來是為了用自己去修復聖物。既然以後會離開,為什麼還要給他許諾那樣甜蜜的誓言?出爾反爾的小聖子一點都不可愛了……韋恩笑了一聲,但是,他還是喜歡。

    ……

    時光一晃,已經是一年後了。

    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聖子,曾經是人民崇敬的對象,教廷的中心。可是,這個世界少了他,也還是會繼續下去。

    「大家看,是韋恩大人!」一名孩童指著天上的教廷專用飛獸,面上的笑顏天真無邪。

    听到韋恩大人,人民立馬歡呼起來,將手中的鮮花,高高地拋上天空。

    助手艾瑞克一直跟隨著韋恩辦事,看到人民是如此愛戴韋恩之後,滿面笑容地開口,「大人,您看,您多受人民愛戴啊,還有這聖都,無疑是大陸最美麗的城市!」

    韋恩淡淡地彎彎嘴角,用手指梳了梳飛獸的鬃毛,眉眼含著化不開的憂郁,往下俯瞰這個他守護了數年的城市,無悲無喜。

    唯一的惆悵便是他覺得,今時今日聖都的輝煌,無疑都是由他心愛之人換來的。

    為此,他實在歡欣不起來。

    對上艾瑞克的笑臉,韋恩無奈地笑,「沒了大人,再美麗的聖都,也沒人與之共賞了。」

    這句話讓對方的表情凝固,低下頭一再嘆氣。他能感受到韋恩大人,即使過了這麼久之後,還是沒能忘記那位大人。

    這段時間里,韋恩大人悲傷過度,連聖都的事情也愛理不理了,這讓大家都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大人,屬下說些開心的事情吧。克倫特團長將黑暗神百年前割佔的土地收回了!」艾瑞克說著聖都最近最讓人激動人心的事情,希望這能讓韋恩的心情好轉些。

    「賞。」韋恩隨意地開口,依舊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

    克倫特自從艾澤走後,僅剩的那一絲情也都消失不見,徹底地成為了驍勇善戰又冷酷無情的騎士團長,不僅維護和穩定了聖地和平,還帶領大軍壓境,步步將黑暗勢力逼退,甚至將千百年前,黑暗神教掠奪過的土地都收復了回來。

    他也早已不再和克倫特針鋒相對,既然大人不希望他傷害這個七區人,他便不會做讓大人不開心的事情。

    反正,再也沒有人能和他搶走聖子了。

    細細的雨絲從空中飄下,韋恩恍惚地抬頭,艾瑞克在他身邊輕聲提醒,「韋恩大人,下雨了,我們快些回去。」

    他點點頭,人和飛獸的身影在雨幕中隱去。

    另一邊的騎士營里,迪克拍了拍克倫特的肩膀,「團長大人,下雨了!」

    克倫特點點頭,沒有絲毫要躲雨的意思,依舊直直地屹立在雨幕中。

    迪克栗色的長發被打濕,貼在兩肩上,他本想和他一起躲雨,但是考慮到克倫特的怪性子,還是耐心地和他站在一起,畢竟聖子走後,他算是唯一和這位團長大人熟稔的戰友了。

    「你很喜歡下雨天嗎?每次下雨,你都不撐傘,也不躲雨。」

    他帶著笑容問話,試圖讓氣氛輕松些。

    「不知道怎麼說。」克倫特憋了許久,只能這麼開口。

    畢竟只言片語也無法描述出他和大人過往的萬分之一,那種隱秘又甜蜜的情愫,也再也不會有。

    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變成一片水珠流下,順著下巴和脖頸蜿蜒而下,流進胸口處,心髒也似乎感受到了那一絲涼意。

    濕透的衣衫貼在皮膚上黏黏膩膩的,並不好受,但是他為什麼要一直淋雨呢,只是想再找到當初和大人一起淋雨的感覺,被雨點一打,閉上眼,他便仍然能想起當日兩人牽手在雨中暢快奔跑的模樣。

    他就是憑著這點回憶,來回憶已經回憶過千遍的曾經。

    迪克也是看出來了,但是無可奈何,克倫特本來對□□就不開竅,而且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位,早就在一年前,獻祭而身死了,沒了聖子,克倫特怕是以後也沒有開竅的機會了。

    當年,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一份幸福,就這麼難抓到手嗎。

    迪克悠悠嘆氣,為自己的友人悲哀,不想讓這落寞的氣氛在雨天中更惆悵,他指著遠處黏在一起打鬧的兩頭魔獸笑問︰「銀角和顏王的關系可真好。只不過,他們的名字很奇怪呢,你取的?」

    迪克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頭活潑的家伙,希望它們能帶給克倫特一些歡欣的氣息。

    但是克倫特卻沉默地垂下眼,「是大人。」

    迪克語塞,立馬發現自己問錯了話,能被克倫特尊稱為大人的,也就只有聖子了。魔獸們這麼奇怪的名字,他早該想到是聖子起的。

    他愧疚得不知所措,遠處走來一個高大的男人,手中握著雨具走來。

    「索尼爾,你怎麼來了?」迪克微微皺眉。騎士營可不是一個王子該來的地方。

    金發的男人將傘遞到他頭上,寬大的傘面隔絕了所有的雨水,他不滿地握住迪克的肩膀,發現一片冰涼,連忙將他擁進懷里,用自己胸膛的溫熱氣息將他捂暖,沒好氣地回答,「我不來找你,難道你還會回王宮找本殿下嗎!」

    迪克保持沉默。顯然不會去主動找他的。

    索尼爾微微嘆氣,一向目中無人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和縱容,「你要是著涼了,看本殿下今晚怎麼收拾你。」

    听到他的話,迪克的情緒有點激動,身子都縮了起來,「你還想強迫我?!」他瞪圓眼楮,語氣凌厲,但是眼中不掩羞怯之色。

    「別生氣了,你都躲本殿下這麼久了,回去吧……」男人放低了傘,微微彎下身子,似乎在迪克的臉頰上親了親,只不過放低的傘遮擋住了克倫特的視線,當然,他也不想看就對了。

    如此曖昧又粘稠的情愫在雨中醞釀得濃厚又浪漫,迪克與他道別之後,索尼爾便牽起了他的手,迪克只是甩了兩下,沒甩動,也就任由他去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克倫特松下身子,微微仰起頭,看不穿的天幕不斷的滴落著雨水,漫進他的眼楮,氤氳了他整片眸子,他的視線也變得霧蒙蒙一片,或許是生理反應,溫熱的液體不可避免地從眼眶中溢出。

    這樣雨霧氤氳一片的眼前,如臨夢境,他開始不切實際,又肆無忌憚地做夢。

    如果大人還在的話,他有沒有機會,再和大人,像迪克和索尼爾他們一樣,手牽手呢。

    ……

    雨停了,韋恩洗漱了一番,身著睡袍,來到了他想念已久的地方,這間房間在城堡里是屬于禁地,只有他一人有進入的資格,而且他精心護養著里面的家具,擺設也永遠不許它有絲毫的改變,必定要求如聖子離開前一般一模一樣。

    只有到這里,他才覺得心頭壓抑的沉重感輕松了些。

    門外的女僕彎下腰,輕輕地問,「韋恩大人,請問您要在聖子的房間歇息嗎?」

    韋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自從他離開之後,他偶爾會來他的房間歇息。

    每當他在聖子的床上躺下,擁著他的被子和枕頭時,鼻間縈繞的淡淡香氣總能讓他再次感受到他的存在,這時,他的心情才會松懈下來,內心的狂獸被安撫得平靜之後才得以入眠。

    但是他又擔心,不敢來的太多次。就怕這氣味消散,他便再也尋不來了。

    他像是不知厭倦,細細撫摸著房間里精致華貴的毛毯。他記得的,小聖子最愛這塊松軟的毛毯了,每次都要像只淘氣的小魔獸一樣,在這上面打滾,然後用臉去蹭這頂端最柔軟的細毛。

    他不忍心再想下去,怕今晚又是徹夜未眠。可是,怎麼能夠不想呢,這里的每一個地方,都承載著他們的回憶。

    一時間,心口空蕩蕩得厲害,韋恩的精神像是細細的弦,隨時會崩斷,他快步向後花園走去,走入一片熱情如火的花圃中。

    這處的每朵花都長勢喜人,想必主人花費了大量的心思來打理。

    韋恩蹲下身,捧著花細細撫摸,又變為單膝跪地,呢喃了一句。

    他只希望他的記憶永遠停留在當時,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用自己剛學會的生澀魔法,變出了長相不佳的半成品,神情羞怯又執著,手執鮮花,小聲地傾訴他的愛意。

    他不知道是多少次想到小聖子第一次送他花的時候了,小聖子那時可愛的模樣,如今想起來,還是令人心跳加速,記憶猶新,他每日都要想上一遍,恨不得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楚仔細,生怕把這僅剩的記憶忘了。

    沉浸在回憶中的他,雙眼空洞,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抹笑意在他的嘴角顯得十分蒼白。

    遠處的園丁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剪刀修著旁邊的綠圃,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先聊著,目光敬畏又好奇地放在維恩的身上。

    「韋恩大人現在不管事了?」

    另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人一邊澆水,一邊回答,「對啊……听說韋恩大人現在愛花成痴,每天都守著花園,種滿了一種紅色的花,我們這些園丁都沒資格看呢,這些花幸運極了,都是韋恩大人親手打理的!」

    「天哪!韋恩大人親手打理?!那紅色的花是什麼?」

    她回憶了一下才開口,「听韋恩大人的助手說,那種花叫玫瑰。」

    他們的對話,耳力超人的韋恩自然听的都清清楚楚。

    園丁繼續問,「韋恩大人這麼喜歡這種花,有什麼含義嗎?」

    女人惋惜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韋恩睜開眼,吻上手中的鮮花,淺淺的唇紋與細嫩的花瓣摩擦。

    他輕聲在心中回答,「是熱烈的愛意。」是聖子對他的熱烈的愛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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