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逆戰仙魔 作者︰觀雲海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7-1-22 20:40: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83341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8
第四十章 牛皮大王
    “小鬼,知道厲害了嗎?乖乖地和我開店吧。不過這回,利潤分成可變了哦,只能八二,我八你二!”邋遢老頭一臉得意。

    “……”蕭齊天無語。這老頭,財迷病又犯了。但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嗎?以為捏住我的命根,我就會吃你那一套嗎?

    哼!

    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我我…我還真吃那一套。

    蕭齊天深吸口氣,道︰“八二也行。不過得先說好,若要開店,就開那種大店鋪,而且必須開在黃金地段!”

    這是他的條件。

    說實話,他對與邋遢老頭合伙開店,並沒多大抵觸。後者提出的分成比例確實坑爹,但只要店鋪足夠大,位置足夠好,即便八二分成,短時間內,也足夠賺上一大筆了。然後,他便能購買藥草重塑丹田。到時候……

    嘿!

    完好的玄天劍主,要啥沒啥?還怕沒錢嗎?

    更何況,他對金錢本就沒多大欲望,若不是需要錢來重塑丹田,他甚至可以不要分成。當然,前提是邋遢老頭告知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廢話!開店當然開大店鋪。小店鋪,你不覺得丟人,老頭子我都覺得丟人!而且,如果不是大買賣,老頭子我一分鐘幾百萬上下,犯得著跟你浪費時間嗎?”邋遢老頭劈頭蓋臉地罵道。

    “吹!”

    “你就使勁吹!”

    “死鬼老頭,就知道吹牛,還一分鐘幾百萬上下?也不看看自己,渾身糟蹋破爛,跟乞丐都沒什麼分別,就缺去乞討了。”蕭齊天暗忖,心頭鄙夷。

    話沒出口,邋遢老頭卻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聲,冷哼道︰“不信是吧?就知道你不信!這樣,八分息,你跟我借錢,想借多少都可以,而且是現金!”

    “……”蕭齊天無語。特麼的,這老頭,想錢想瘋了。八分息,簡直比很多匪類團伙強放的高利貸還要黑了,好嗎?

    他剛想拒絕,驀地卻心頭一動,暗道一聲糊涂。他本就為錢財發愁,此時銀兩自動送上門來,解他的燃眉之急,他卻要拒之門外,這不是糊涂嗎?蕭齊天甚至懷疑,自己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誠然,八分息確實黑了點。但對他來說,卻無疑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那句話,完好的玄天劍主,又哪里缺那點錢?

    “你真有錢?”蕭齊天懷疑著問道,雙目卻神光湛湛地看著邋遢老頭。

    那目光,竟讓邋遢老頭都有些發毛。他後退一步,轉而卻挺起胸膛,傲然道︰“廢話!我若還叫沒錢,那這天下還有誰敢稱自己有錢?”

    蕭齊天無語,白眼狂翻。

    死鬼老頭,牛皮吹上天了,說得好像自己是天下首富一樣。

    話雖如此,不知為何,蕭齊天對邋遢老頭,卻莫名地多了幾分信心。

    當然,也不能說莫名。眼前的邋遢老頭,能一口道出他的生辰八字,一口道出他的最大秘密,又哪里會是普通人?

    “如果,我要借兩百萬兩呢?”蕭齊天道。

    一瞬間,邋遢老頭兩眼放光。他神色激動,渾身顫抖。他的聲音同樣顫抖,道︰“你說什麼?你要借兩百萬兩?”

    蕭齊天有些失望,還以為邋遢老頭被他嚇到了呢。也確實,兩百萬兩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一般人又哪里拿得出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不錯。你”

    “八分息?”邋遢老頭搶聲道。

    “可以。但你”

    “你有嗎”這三個字,蕭齊天說了兩次,最終卻沒能說出口。第一次,他被邋遢老頭打斷。第二次,卻是他自己將這三個字,硬生生地咽在了口里。因為,兩沓厚厚的鈔票,早已出現在邋遢老頭的手里,呈現在他面前,亮瞎了他的雙眼。

    于此同時,邋遢老頭口水流了一地,在那自言自語道︰“哇靠!發達了、發達了!兩百萬啊八分息啊,那是多少錢錢?

    “不行,我得算下。八分息,一個月一萬兩就是八百,十萬兩八千,百萬兩八萬,兩百萬兩就是哇靠!十六萬!沒算錯吧?真的是十六萬?”

    “不是吧?不勞不作,不坑不騙,不偷不搶,每個月都能有十六萬收入?”

    “可是,為什麼只是十六萬?如果是一千六百萬就好了。再不濟,就算一百六十萬也勉勉強強啊!十六萬,夠誰花呢?都不夠逛個花樓,喝個花酒的!”邋遢老頭抱怨。算到最後,他就笑不起來了,先前的興奮一去無影,反而哭喪著臉,無精打采。

    對此,蕭齊天只能無語。某些人真是貪心,每個月坐收十六萬利息還不滿足?要知道,一個月十六萬,一年就是一百九十二萬啊!

    只放貸了兩百萬,一年就收了一百九十二萬利息,幾乎和本金相等,還不夠嗎?

    他一把抓住邋遢老頭手中的鈔票,心頭激動,剛想將錢收入囊中。卻發現,邋遢老頭將鈔票捏得死死的。

    蕭齊天一驚,還以為邋遢老頭反悔,不肯借錢給他了呢。卻听邋遢老頭道︰“小子,你借得太少了!兩百萬,一個月才十六萬利息,都不夠我塞牙縫的。要不然這樣,我借兩千萬給你,如何?”他的語氣大大咧咧,仿佛說的不是兩千萬兩錢財,只是一堆草紙。

    蕭齊天聞言松了口氣,轉而卻白眼翻飛。松了口氣是因為邋遢老頭還借錢給他,白眼翻飛則是對邋遢老頭的貪婪無語。

    開什麼玩笑?借兩千萬,然後一個月一百六十萬兩利息?你丫的,就算他再自信,就算他是玄天劍主,也怕還不起,好嗎?

    不過,蕭齊天倒是對邋遢老頭刮目相看起來。真是人不可貌相,這死鬼老頭,還挺有錢的。當然,也挺有魄力。

    “老頭,兩千萬兩你都敢借給我,就不怕我飛錢?”他問道。

    “飛錢?噗!”邋遢老頭嗤笑一聲,仿佛听到了這個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小鬼,說這話之前,你也不打听打听一下我的外號?我自號萬事通,別人則叫我鬼見愁。我掐指算盡天下事,佔卜卦斷世凶吉,張口動風雷,出言定生死。我坑天坑地坑人坑己,從來都只有我訛別人錢,這世上,敢飛我錢的人還沒出世呢。別說兩千萬,只要你敢接,兩億我都借給你。”他一臉傲然。

    蕭齊天無語。

    你大爺的!

    這老頭,牛皮越吹越大了。

    瞧瞧,不是萬事通就是鬼見愁,不是知天下就是斷凶吉,不是動風雷就是定生死?我說老頭,你能謙虛點嗎?你能靠譜點嗎?

    蕭齊天心頭吐槽。

    邋遢老頭則渾然不覺,反而用一種充滿誘惑、充滿磁性地聲音誘惑蕭齊天︰“怎樣,借嗎?兩千萬哦,夠你大吃大喝,快活逍遙好一陣子了。”

    “不借!”蕭齊天沒好氣地道。

    “什麼?這都不借?看來得逼我出絕招了。這樣,兩千萬,七分息,如何?”

    “不借!”

    “六分!”

    “不借不借就是不借!”蕭齊天答得異常堅決,開玩笑,就算六分息,兩千萬兩,一個月也要一百二十萬利息好嗎?

    恰在此時,兩聲嗤笑突然響起。

    “咦?七哥,你有沒有听到什麼笑話?”

    “八弟,我好想听到一個老乞丐,要借另一個小雜種兩千萬兩,是嗎?”

    “貌似是。他們所說的兩千萬兩,不會是銅幣吧?”

    “你太高看他們了,我覺得應該是冥幣。”

    “難道他們未卜先知,知道他們很快就要下地獄了?”

    “有可能哦。”奚落聲中,兩道人影霎時出現,形相威武,面帶冷峻中卻帶著譏誚,不是李尋樂的兩個侍衛鐵七、鐵八卻又是誰?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8
第四十一章 邋遢老頭,神通者?
    李家,是劍海鎮四大勢力之一。李尋樂,李家大少,也是李家新一代唯一的男丁,在劍海鎮向來跋扈,稱王稱霸,專橫肆意,驕奢淫逸,欺男霸女。

    自然,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李尋樂親力親為,只需一個眼神,就有人幫他去做。

    為李尋樂做得最多的,當屬他的兩個貼身侍衛鐵七和鐵八。

    此二人,可說是他的惡犬爪牙,這些年來,也不知道為他做了多少窮凶極惡,喪盡天良、逼良為娼之事。

    也正因為如此,劍海鎮流傳著一句名言︰紈褲大少李尋樂,為虎作倀鐵七八。

    但凡紈褲,最喜面子。蕭齊天,卻在一天之內,兩次招惹了李尋樂,害得後者顏面盡失。李尋樂又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這不,表面上,李尋樂離去。

    好吧,實際上,他也確實離去了。

    然而,暗地里,他卻早已將鐵七鐵八派了回來,遠遠尾隨在蕭齊天二人身後。

    鐵七鐵八得到的命令是,在一個無人的地方,將蕭齊天拿下,折磨、羞辱,最後殺掉,拋尸大街,好讓眾人知道,得罪他李家大少的下場。

    此時,四周空蕩,人跡罕見,正是殺人好場所。鐵七、鐵八,也終于閃亮登場。

    他們滿口嘲弄,面色冷峻帶著殺意以及譏誚而來。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譏誚便驟然凝固,化作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們雙目睜得賊大,死死地盯著蕭齊天二人手中之物,呼吸急促,渾身顫抖。

    顫抖不一定是因為害怕,也可能是因為激動。正如此時的鐵七鐵八,便是激動所致。

    此前,他們一直遠遠地吊在蕭齊天二人身後。直到蕭齊天二人來到這個人影寥寥的地方,他們才跟了上來。

    “兩千萬,七分息”則是他們听得的第一句話,于是乎,這對兄弟自然覺得好笑。

    在他們看來,一個乞丐一般的老頭,估計解決溫飽都成問題,動不動卻說要借給別人兩千萬,那不是很可笑嗎?

    有那個錢,你還會渾身破爛?

    有那個錢,你早不知哪快活去了,還會來劍海鎮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除非腦袋被驢踢了!

    須知,即便是劍海四大家族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拿出兩千萬兩。

    正因為如此,鐵七鐵八才出言嘲諷。沒想到,嘲諷剛完,二人卻一眼看到糟蹋老頭手中的鈔票。那鈔票,厚厚一疊,至少有一百多萬兩。

    這叫二人如何相信?

    這叫二人如何不震動以及激動?

    他們對視一眼,那目光中皆帶著貪欲,那貪欲幾欲化作實質。二人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只問得鐵七道︰“老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誰能想到,只是奉命來殺一個小雜種,竟也能踫到這等好事?”

    “沒錯。”鐵八點頭,“只能說,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他們的目光,再次轉向蕭齊天二人手中的鈔票,皆心頭火熱。

    那可是一百多萬兩啊!

    這筆錢,夠他們大吃大喝,快活逍遙好一陣子了。

    至于李尋樂什麼的,那就去死吧!

    笑話!

    有了這筆錢,他們還要當下人嗎?

    若非不得已,這世上,誰又願意當下人,甘心低人一等,每天點頭哈腰,諂媚苟且,像奴隸、像哈巴狗一般地活著?

    他們完全可以脫下侍衛的外衣,另尋一地,翻身做主,不必再看他人臉色。

    更何況,一百萬兩,可能還遠遠不是那老頭身上的全部。別忘了,此前,那老頭說的可是兩千萬兩呢。雖讓人難以置信,但百多萬擺在眼前,鐵七鐵八現在卻覺得,那老頭說的可能是真的。

    這也讓他們的心頭更是亢奮。

    二千萬啊!

    那可是兩千萬!

    毫無疑問,二千萬,足夠他們逍遙快活一輩子了。若用來招兵買馬,他們甚至可以打造一個強大的勢力,超越劍海四大家族。

    二人的出現,讓邋遢老頭一呆,蕭齊天卻沒有半點意外。他趁邋遢老頭呆愣之際,手上突然用力,將兩百萬鈔票完全搶到手中,塞進兜里。

    這才松了口氣。

    也難怪蕭齊天如此緊張。眼前的老頭,神經兮兮又貪婪無度,每個月十六萬利息都嫌少,誰知道下一刻他是什麼態度?

    若他反悔了,蕭齊天去哪弄錢?不然怎麼說錢還是揣進兜里才讓人安心呢!

    這卻是蕭齊天多想了。

    反悔?嘿!怎麼可能?邋遢老頭還巴不得蕭齊天跟他借多點呢。

    沒錯,對他來說,每個月十六萬利息是少。但少歸少,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財迷錢龜的心理,永遠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也正因為如此,對蕭齊天的舉動,邋遢老頭半點過激反應都沒有,只是提醒道︰“小鬼,別忘了,八分息,少一分都不行。”

    “噗!”鐵七嗤笑。

    “老七,你瞧瞧,那老家伙,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利息?你說可愛不可愛?”他嘲諷道。

    “是挺可愛的。”鐵八哂笑,轉而對邋遢老頭道︰“我說老頭,你借錢給他,就不怕他還不起利息嗎?還不如借給我們呢。不就八分息嗎?太少了。老頭,我們給你十分息,如何?當然,我指的是冥息。放心,一會,我會送你去地獄取的。”

    “嘖嘖嘖!”鐵七嘖嘖稱奇,道︰“老八,你這話真是深得我意啊。”

    “那當然了。別忘了,咱們可是兩兄弟。”鐵八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二人相視一眼,再次縱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得意。

    “閉嘴!”邋遢老頭喝道。鐵七和鐵八一愣,笑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們的眼神卻驟然變冷,殺意彌漫。

    對此,邋遢老頭卻似毫無所覺。他看著鐵七鐵八,面色陰沉︰“笑笑笑,笑什麼?我與那小鬼說話,誰允許你們插嘴?”

    “老家伙,你想死嗎?”鐵七寒聲道。

    “想死?說的是你們吧?兩個小蝦米,一沒錢二沒勢,打倒你們沒錢拿,綁架你們沒人贖,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面前跳來跳去?不知道我最恨窮鬼招惹我嗎?還敢威脅我?哼!想天打雷劈就直說,我可以成全你們。”邋遢老頭冷笑。

    話音方落,“轟”的一聲大響,朗朗乾坤,竟忽起雷鳴,狂風大作,天雲變幻。

    壓抑!

    現場突然一陣壓抑,仿佛暴風雨將要來臨。鐵七鐵八大驚,幾欲喘不過氣。就連蕭齊天也嚇了一跳,心頭沉悶,很不好受。

    “言出法隨?”蕭齊天心頭大叫,難以置信地看著邋遢老頭。

    這也難怪。言出法隨,可是幽門境以上強者才能掌控的絕技啊。

    何為幽門?氣海之上,便是幽門。九州大地有真言流傳︰聚氣海,沖肺腑,跨幽門,凝道神,凌虛空,飛天入地,翻江倒海,一言出,道法隨,無所不能。

    這就是幽門境。毫無疑問,修者一旦跨入幽門境,就可以稱之為神通者。

    若真是言出法隨,豈不是說,眼前的邋遢老頭,竟是一位大神通者嗎?

    乖乖!

    那可了不得啊!

    但這,怎麼可能?蕭齊天咽了咽口水,還是不肯相信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8
第四十二章 李家的禍根
    這一刻,風雲變幻,霹靂聲接連響起,震動八方,閃電橫空,照亮了整個蒼穹。

    整個天地,更加壓抑了。種種跡象表明,邋遢老頭,多半是位大神通者。

    “沒天理啊!如此貪財的老頭,居然是位神通者?”蕭齊天不忿,小聲嘀咕。

    話音剛落,天地間,狂風忽止,雲雷消散,天空霎時間恢復了清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乾坤萬里,一覽無雲。壓抑的氣氛不再。那道道閃電霹靂,早已不見了蹤影,鐵七鐵八,則依然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

    蕭齊天松了口氣,臉上卻驚疑不定。

    就在剛才,他的內心,已然接受了邋遢老頭是位神通者的事實。

    然而現在,他又動搖了。

    他的余光瞥向邋遢老頭,卻見後者臉色發白,氣喘吁吁,一副受驚過度的表情。

    蕭齊天無語,為他先前的判斷感到羞愧。看來一切都是巧合,那根本不是什麼言出法隨,只是老天發瘋了而已。他就說嘛,如此貪財的老頭,怎麼可能是位神通者?

    鐵七鐵八同樣松了口氣,後背卻早已被冷汗打濕。才發現,就那麼一會,他們已然渾身虛脫,比之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還要疲憊。

    驀地,殺氣縱橫。鐵七鐵八皆滿臉陰霾看著邋遢老頭,之前的滿腔驚恐,剎那間化作滔天的怒火以及寒可徹骨的殺意。

    先前,他們真真切切地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那天地異象,讓他們渾身發軟,險些癱軟于地,體內黃白之物,幾欲失禁。

    萬幸,天地異象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然,他們絕對會丟盡了顏面。

    要知道,那可是大小便失禁啊!雖說此處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再無他人,不至于讓他們生不如死,但也絕對會讓他們羞愧難當,每每想起,都會陷入痛苦的回憶。

    鐵八寒聲道︰“老家伙,裝神弄鬼,嚇唬誰呢?本來念在你給我們送錢的份上,還想留你個全尸,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將你碎尸萬段,再拋尸荒野喂狗。”話音方落,他邁步向邋遢老頭走來,凝氣高階的氣勢透體而出,將邋遢老頭籠罩。

    鐵七同樣不甘落後,寒著一張臉,緊隨鐵八而來。

    “鏗鏗鏗!”

    刀劍出鞘聲響起。

    他們嘴角掀起殘忍的弧度,人在半途,將隨身武器抽出。陽光下,兩柄長劍,閃著寒芒,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冷幽懾人。

    邋遢老頭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他的動作卻奇快無比,比之猿猴亦不逞多讓,只一瞬間就出現在蕭齊天身後。眼光毒辣如蕭齊天,卻也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殘影。

    驀地,蕭齊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那是邋遢老頭前推所致。

    與此同時,邋遢老頭無恥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蠱惑︰“小鬼,上,將他們擺平。”

    蕭齊天無語。說實話,不用邋遢老頭躲,他也會頂在邋遢老頭面前,但邋遢老頭的行為舉止,讓他直接想要罵娘。

    你妹!

    剛才你的大話不是說得響當當嗎?不是說找死的是他們嗎?

    怎麼這會就焉了?

    還有還有,是誰說合伙開店,店鋪防衛都可以交給他的?你丫的有事躲我身後,難道就是你所謂的店鋪防衛?

    “我說老頭,你有點骨氣行嗎?”蕭齊天奚落。邋遢老頭聞言老臉一紅,卻兀自嘴硬道︰“小鬼,這叫策略、策略!你懂不懂啊?這種小蝦米,交給你就行。我可是咱們店的鎮店大神,非不得已,哪能輕易出手?”

    “放屁!他們算小蝦米我算什麼?人家好歹是凝氣期的強者,我呢?我丹田盡碎,算個廢物好嗎?你讓我把他們擺平,還不如直接讓我去送死呢!”蕭齊天罵道。

    “我不管。總之他們就交給你了。”邋遢老頭耍起了無賴。陽光下,他一臉神聖,忽悠道︰“上吧,戰斗吧,少年,我看好你。神會賜予你力量,佛祖也會保佑你的。”

    蕭齊天無語。

    這死老頭,還冒充起神棍來了!

    經此片刻,鐵七鐵八已然來到蕭齊天身前。他們冷笑,一臉嘲諷︰“老家伙,你看好他有什麼用?力量?保佑?哈哈哈!就那麼一個廢物小雜種,即便是漫天仙神加持,西天諸佛保佑,在我們面前,也不過是個笑話。”

    此言一出,蕭齊天面色一冷。

    罵他廢物可以,因為這是事實,他現在本就是個丹田破碎的廢物。

    但罵他小雜種

    哼!

    那絕對是件觸犯他逆鱗的事情。

    須知,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尋到自己的身世。罵他小雜種,那不是在咒他無父無母嗎?

    不可原諒!

    “你們罵誰小雜種,有種再說一遍?”蕭齊天冷聲開口,看著鐵七鐵八,神光湛湛。

    剎那間,蕭齊天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似天神般奪目,威勢凜凜。

    他的目光,似長矛,如利劍,鋒銳迫人,竟讓鐵七鐵八不敢直視。

    鐵七鐵八皆心頭凜然,一時之間竟噤若寒蟬,不敢答話。然而,片刻之後,他們的沉默,卻在剎那間化作滔天的怒火。

    這是惱羞成怒。

    他們絕不會看錯,眼前的少年,真的只是個廢物。在後者身上,他們感覺不到半點威脅,頂多就是比常人血氣旺盛些罷了。然而就在剛才,他們卻被後者一個眼神嚇得心頭顫栗?能不怒嗎?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好嗎?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小子,小雜種,罵的就是你,听清楚了嗎?”鐵七冷笑。

    “沒錯!罵你小雜種,你又能如何?嚇唬我嗎?”鐵八附和,一臉嘲諷。

    蕭齊天雙目一眯,閃過針芒。

    認識蕭齊天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已然出離了憤怒。但也意味著,這是他最危險的時候,比荒山猛獸還要可怕。

    然而,他的面色依舊平靜,堪稱面無表情。他開口道︰“告訴我,你們為何而來?”

    罵他小雜種還不夠,他要再確認一下,鐵七鐵八來這里的目的。這將決定鐵七鐵八的下場。同時,興許,劍海鎮的格局,也會因此改變。因為,如果他先前沒听錯的話,此二人是奉命殺他而來。

    奉命?

    奉誰的命?除了李尋樂還能是誰?他本就對李家無好感,李尋樂竟還想殺他?

    哼!

    那麼,一旦他修復丹田、恢復些許實力之日,便是李家遭遇滅頂之災之時。

    這可不是說笑。

    蕭齊天,本就不是什麼善人,沒有可笑的惻隱之心。

    在末法時代,玄天劍主的稱號,是建立在鐵血之上的。對這種霸道、恃強凌弱的家族,他向來只奉承一個原則,見一個,滅一個。

    不然怎麼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呢?李家以為蕭齊天只是個少年,可完全不放在眼里。又哪里想到,這是一代凶人,可不是他們可以任意欺凌的存在。

    是的,李家,便在此時,為他日的滅亡,就埋下了禍根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9
第四十三章 死有余辜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

    舉目眺望,晴空萬里,碧綠無雲,溫煦的陽光,灑滿大地,蒸起騰騰的暖意。

    然而,暖意再暖,卻化不開鐵七鐵八心頭的寒意。

    那寒意來自蕭齊天。

    陽光下,蕭齊天看著鐵七鐵八,語氣平靜,一如他的面部表情。鐵七鐵八,卻心頭大凜,只感覺一股凶煞的氣息撲面而來,恍若一頭洪荒猛獸,已然對他們張開了血盆大口。

    剎那間,那股氣息卻又消失無影。

    眼前,那少年依然還是那個少年,臉色微白,像個病夫,眼神雖冷,卻讓他們感覺不到威脅,反而覺得可笑。

    錯覺嗎?

    鐵七鐵八寧願相信這是錯覺。

    他們不想也絕不會承認,眼前的少年,能給他們帶來危險。

    “你說呢?”鐵七反問,轉而嗤笑一聲,嘲諷道︰“告訴你又何妨?李尋樂那個紈褲,要我們將你宰掉,碎尸萬段,拋尸荒野,來顯示得罪他的下場。听清楚了嗎?”

    “老七,別跟他廢話了。”鐵八開口,轉向蕭齊天,冷哼道︰“小子,識相的,就把身上的銀兩交出來,大爺一高興,興許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尸。不然,說不得讓你嘗嘗大爺的手段了。”

    “命都沒了,留個全尸有何用?”蕭齊天搖頭,轉而提議︰“這樣,打個商量,我把錢給你們,你們放我們一命,如何?”

    “可別急著拒絕,銀兩在我身上,我隨時可以毀掉,讓你們一無所獲,不是嗎?”

    “你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我們!”鐵八喝道,面色大冷。

    “不不不,這不是威脅,只是事實。比之兩百萬兩銀票,我的命于你們而言,應該微不足道吧?有了這筆錢,你們大可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開枝散葉,做個人上人,不必再看他人臉色行事,不是嗎?”蕭齊天道。

    “你們喊李尋樂紈褲,我相信,你們也不想再當下人。或者應該說,如果可以,沒有人願意當下人。”他分析。

    “好,我答應你。”鐵七道。

    “老七”

    “老八,他說得沒錯。殺不殺他,于我們而言,根本沒什麼兩樣。”鐵七將鐵八打斷,對後者猛使眼色。他的心頭則在冷笑︰“確實沒兩樣,但我們兄弟,又豈受威脅?”

    他自然不會放過蕭齊天,只是當務之急,應該將蕭齊天身上的銀兩拿到手再說。

    “小子,算你走運!”鐵八會意,擺起了黑臉。鐵七則唱起了紅臉,道︰“小子,將錢拿出來吧。我答應你,會放你們一命。”

    “好,那你們自己過來拿。”蕭齊天點頭,竟真的將百萬兩銀票從兜里拿了出來,仍在地上。動作隨意之極,仿佛扔下的不是百萬級別的銀票,而是一堆草紙。

    地上,兩沓銀票閃著銀光,簡直亮瞎了鐵七鐵八的雙眼。

    就這麼得到了?

    他們呼吸急促,皆有些難以置信,目中則閃過貪婪。自始自終,卻是不虞有詐。或者說,他們從來沒有將蕭齊天放在眼里。

    他們齊步向前,一把將銀票抓住,心頭火熱卻又帶著濃濃的嘲諷。

    少年就是少年,太嫩了,沒見過世面,不懂人心險惡。今日,他們定要給後者一個教訓。教訓的結果,自是以後者的生命為代價。

    然而,便在他們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便在他們要將銀票揣進兜里的片刻,便在他們心頭松懈的剎那,變故徒生。

    蕭齊天,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他縱身一躍,起落如鷹,又似蛟龍翻騰,眨眼間出現在鐵七鐵八身前。

    他大爪一探,自腕至指,皆伸得筆直。爪間閃著幽光,勢道凌厲,鋒銳迫人,如龍爪飛舞,抓向鐵七的咽喉。

    如果末法時代稍微有些見識的人出現在這里,一定會震驚地發現,蕭齊天所用的,居然是末法時代赫赫有名的龍爪手。

    龍爪手,佛門絕技之一,一共三十六式,在末法時代,堪稱頂級絕學。

    當年,蕭齊天初到末法時代,雖沒學會玄天劍法,但憑借雲門境中期的修為,依然算是強者中的強者,少有敵手。

    然而某天,他游歷到少室山下,偶遇一位擅長龍爪手的高僧,與之沖突並發生交戰。

    那一戰,可謂驚天動地,若被人看到,一定會震驚世間。那一戰,也算得上蕭齊天在末法時代所經歷的最凶險戰斗之一。

    他的渾身被抓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傷口,到處都是爪痕,鮮血飄灑,狼狽之極,甚至幾度差點飲恨龍爪手之下。

    龍爪手之強可見一斑。

    然而,蕭齊天就是蕭齊天。他的天資,實在是太驚人了。一開始,他確實抓襟見肘。一番交戰之後,他居然看透了龍爪手的諸多變化,往往那高僧還未出招,他便能看破那高僧的利爪抓向何處,應付起來可謂得心應手。

    更讓人驚駭的是,到了最後,蕭齊天居然用出了正宗的龍爪手與那高僧對敵,而且不相上下。

    那一戰,最後自然是蕭齊天贏了。

    佛門高僧,則輸得心服口服。

    能不服嗎?

    若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自身沉溺龍爪手幾十年還未巔峰造極的招式,居然在對戰之中,被一個少年幾個時辰學去,反用來擊敗自己?

    可不意味著,那少年對龍爪手的理解程度,比自己還深?雖讓人難以置信,但這是事實。

    以致于那高僧一度懷疑,自己這幾十年是不是活到狗腿上了。

    此時,蕭齊天用的,正是龍爪手,擒拿法中的無上絕技。只一抓便將鐵七的咽喉鎖定,勢道奇快,給了鐵七一種難以躲避的感覺。

    太突然了!

    他的時機選擇不可謂不絕。

    絕到鐵八呆愣了一下,絕到鐵七甚至來不及將手中的銀票揣進兜里。

    這一刻,鐵七簡直毛骨悚然。

    總歸是凝氣高階的高手,剎那間他便做出了應對。他的腳步急退,瞬間向後躍開數丈。然而,他的心頭依然悚然。因為,他快,蕭齊天比他更快。他剛一停下,蕭齊天已然步若流星,瞬間出現在他身前,利爪橫飛,抓向他的咽喉。

    鐵七勃然變色。

    此時,他右手拿著銀票,先前的長劍,早已在他上前取銀票之時,換到了左手。

    他想將長劍換回來,時間卻哪能允許?

    情急之下,他只能運集全身勁氣,伸出右手格擋,卻頓覺手臂一麻,五個爪痕霎時出現,鮮血噴涌,觸目驚心。

    不但如此,他的整條手臂,竟感覺不到半分力道。

    鐵七大驚。

    蕭齊天冷笑。

    這時候想擋,不覺得晚了嗎?

    電光石火之間,他爪勢一變,迅若閃電,眨眼之極,已奔至鐵七咽喉之處。

    鐵七毛骨悚然。

    生死時刻,他竟似做不出任何應對,只能將持劍的左手檔出。剎那間,他的左臂又是一麻。同樣失去臂力,同樣的鮮血直流,駭人心魄。

    他的長劍,則早已落在蕭齊天手里,寒光閃爍,竟刺得他雙目生疼,一時之間竟睜不開眼。

    壞了!

    鐵七心頭大叫,簡直驚駭欲絕。他的狀態本就糟糕,雙臂半廢,臂力全失。藉此之際,卻還失去視力,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須知,即便那少年赤手空拳攻來,他都沒把握應對,更何況那少年手持神兵利器?

    鐵七知道,他危險了。

    太快了。

    形式發展得太快了。

    從蕭齊天突然爆起,到鐵七陷入致命的危險時刻,看似很長,其實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

    也就在此時,鐵八終于豁然驚醒,臉色大變,喝道︰“你敢!”

    他的喝聲中帶著滔天的怒意,卻也帶著無限的驚恐。他神色著急,縱身而上,渾身精氣不要命的輸出,手中長劍如狂風暴雨般舞動,劍光璀璨,劍勢凌空,帶著寒可徹骨的殺意,對準蕭齊天猛攻而來,以期圍魏救趙。

    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應對。

    然而,遲了!

    當鐵七失去視線,當蕭齊天手持長劍,無論鐵八做出任何應對,都是徒勞。

    鐵七的結局,已經注定。

    剎那間,劍光起,迅如閃電,冷若寒霜。

    鐵七驀地一聲慘叫,片刻之間卻又戛然而止。他的咽喉被洞穿,洞穿他的長劍卻早已無影。他一手捂住血洞,不讓鮮血 出,卻哪里止得住?片刻之後,鐵七終于斷氣,倒地身亡。

    這一幕,讓鐵八目眥欲裂。

    他瘋狂了。

    要知道,鐵七,可是他的親哥哥,從小相依為命的親哥哥。親眼看到自己的哥哥死在面前,還有什麼,能比這更痛苦嗎?

    “好小子,我要將你碎尸萬段!”鐵七大叫,雙目怒睜,面色猙獰,形如魔鬼,恨不得將蕭齊天凌遲,一刀一刀地割下蕭齊天的血肉,以解心頭之恨。

    他的長劍早在半途,對準蕭齊天橫削猛劈而來,卻在此時,爆發出更加驚人的殺氣,劍光如電,劍芒吐露,璀璨得讓人眼花繚亂。

    對此,蕭齊天只有冷笑。

    他殺鐵七,算帶著取巧,出其不意,不然不會那麼輕易。若鐵八冷靜,對他而言,還是個不小的威脅,畢竟,境界差距擺在那里。

    但鐵八卻瘋了。失去了理智的鐵八,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待宰的羔羊。後者的劍法,看似精妙,在他看來,卻是破綻百出。

    也是鐵八找死,在玄天劍主面前使用劍法,竟還敢失去理智?

    嘿!

    鐵七的結局,注定了。

    眼看鐵八的長劍殺到身前,蕭齊天再次冷笑,猛一抬手,剎那間刺出一劍。

    這一劍,沒有驚人的氣勢,沒有花俏的動作,沒有炫目的流光,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快,快到極致,迅雷不及掩耳。

    鐵八根本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驚駭,蕭齊天的長劍,已然越過他的長劍,在他的眉心一穿而過。

    鐵八的身形驟然站定。

    咕嚕咕嚕!

    他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只有鮮血噴出,觸目驚心。

    “後悔嗎?後悔也沒用,我知道你恨我,但那又如何?今日之局,純粹是你們自找的。若不是你們助紂為虐,若不是你們想殺我,興許,我還可以留你們一命。”蕭齊天輕聲道,將長劍抽出,轉身,向邋遢老頭走去。

    他的身後,鐵八轟然倒地,氣息全無。後者的雙目睜得賊大,致死也難以想象,他會落得這個下場。

    蕭齊天幽幽一嘆。

    鐵七鐵八作惡多端,自是死有余辜。但蕭齊天知道,單殺此二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後者,不過是李家的爪牙罷了。

    李家。

    哼!

    蕭齊天冷哼,看著李家的方向,心頭閃過冷意。有一天,待他修復丹田之後,定要將李家徹底鏟除,為民除害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9
第四十四章 偶遇
    四月末,春意盎然,漫山紅翠爭奇斗艷,和風細雨,氣象萬千。

    上午九時,平陽郡五里之外,迎來一位不速之客,白衣勝雪,眉目俊朗,不是蕭齊天卻是何人?

    劍海鎮不小,人口也不少,卻終究只是個古鎮。

    古鎮之上,則是郡縣。

    平陽郡,位于江州西側,便是離劍海鎮最近的一個郡縣。二者之間,相隔數萬里遠,重重大山相阻,交通不便,危險重重。

    劍海四大家族,很多生意,便是來往于劍海鎮與平陽郡之間。

    此時,距離蕭齊天斬殺鐵七鐵八已過了十日。十日來,他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終于趕到了這里,所為何來?

    自是為了購買藥材重塑丹田。

    他的身邊,卻早已沒了邋遢老頭的影子。

    邋遢老頭可不願長途跋涉,還在劍海鎮張羅著開店的事宜呢。

    當然,若是可以,蕭齊天也不願長途跋涉,只是劍海鎮終究太偏僻,他需要的絕大部分藥材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能來到這里。

    對于蕭齊天的離開,邋遢老頭倒是很放心。用後者的話說,這世上,敢欠他錢遠走高飛的人還不存在。

    遠遠眺望,依稀可見一座灰色稜廓坐落天邊,不算大,還很模糊。

    蕭齊天卻不由得心潮澎湃

    這座郡縣,將成為他重新崛起的第一站。

    他收斂心神,大步向前走去,不多時,便來到郡縣之中。

    平陽郡不愧這方圓十萬里之內唯一的一座郡縣,規模不大,卻是五髒俱全。

    郡縣之內,各種古建築鱗次櫛比,紅磚綠瓦,青石鋪道。街道之中,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各色店鋪琳瑯滿目,客商行人絡繹不絕,叫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響成一片。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熱鬧,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生機勃勃。

    蕭齊天漫步在古郡的街道之上,看著這一片繁華的街景,不由得心神搖曳。

    在末法時代,乃至在他穿越到末法時代前,他自然見過比這里更繁華的街景。

    此時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嚴格來說,也確實隔了一世。這一世,這樣的街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世相交,種種體味,自不可對人言。一時之間,蕭齊天竟有些痴了,心神恍惚,默然而立。

    驀地,一聲大叫響起,叫蕭齊天拉回了現實。

    “看熱鬧了!”

    嘩啦啦,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向一個方向涌去,剎那間,本該寬敞的街道便變得擁堵起來。

    “怎麼回事?”蕭齊天皺眉,目光一閃,也跟著人群走去。自然,他可不是為湊熱鬧。只是人群洶涌的方向,剛好與他同路罷了。

    王仁堂,便是蕭齊天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平陽郡中心最顯赫的地帶。

    這是平陽郡最大的一個藥房,蕭齊天需要的只是寶藥,然而傳聞,王仁堂里,別說寶藥,就是靈藥,也應有盡有。

    甚至,王仁堂的掌櫃曾經還傲然地說過,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便是聖藥,王仁堂也能弄到。

    由此可見,王仁堂的底蘊之深。

    當然,也可能是王仁堂的掌櫃吹牛,卻也讓蕭齊天對此行充滿期待。

    金海樓,平陽郡最大最繁華的酒樓,同樣位于平陽郡的中心地帶,毗鄰著王仁堂。

    這座酒樓,背景驚人,乃是平陽郡守杜曄的產業,佔地極廣,里面布置得富麗豪華,理石鋪地,晶壁輝煌,美味佳肴,十里聞香。

    當蕭齊天趕到這里之時,這里早已人山人海。也是巧合,金海樓,竟是熱鬧發生的地方。

    這一點,就連蕭齊天都有些意外。

    他皺眉,看著眼前人頭孱動的景象,搖了搖頭,便想向一旁的王仁堂走去。

    倒不是他不喜歡湊熱鬧,只是此時,金海樓早已爆滿,被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里面的場景根本看不到。那麼,留下來又有何意義?

    而且,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于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將他所需要的藥材買到再說。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恰在此時,一記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傳來,同時,一句冰冷且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冷凝雪,別給臉不要臉!”便在這句話,讓蕭齊天將欲離去而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

    “冷凝雪,難道是她?”蕭齊天暗忖。

    在劍海鎮,在冷家,有一位琴藝無雙的女子,曾經給蕭齊天的印象極為深刻。那位女子,便是冷家千金,也叫冷凝雪。

    然而,蕭齊天卻不敢確定二者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此時離他辭別冷家,也算是辭別冷凝雪,不過過去十日。

    十日來,他晝夜不停地趕路,才剛好趕來這里。冷凝雪一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趕在他前面?

    蕭齊天皺眉,不動聲色地撥開人群往里擠。以他的實力,想擠到前方,自是不難。片刻之間,他已來到熱鬧中心的邊緣。

    他定楮一看,剎那間,渾身一震。

    原來,金海樓的內部,竟是一個寬敞的大廳,類似于露天廣場般的存在。

    那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舞台。

    舞台四周,遍布著桌椅,皆由名貴的金絲楠制成,金燦燦,富麗堂皇。然則除了一個酒桌之外,所有的酒桌皆空曠無人。

    今日,由于平陽郡守的公子杜子騰接待貴賓,金海樓根本不營業。原本,人群是進不來的。但不知為何,金海樓竟對外開放,還四處宣揚,這里有免費的熱鬧看。

    那酒桌之上,坐著的都是年輕人,皆為平陽郡的權貴子弟,能量極大。

    毫無客氣地說,這群人若是聯合起來,跺一跺腳,整個平陽郡都會震上三震。

    然而,今日的主角卻不是他們。此時,他們早已將平時的飛揚跋扈收斂,皆神色卑謙,一臉諂媚地看著酒桌中心那對男女。

    只因為,那對男女的身份非同一般。

    那男子,神色高傲,卻是一副暴發戶的面孔。他長袍加身,想表現出優雅,但身形著實不高,配合長袍,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此人,便是平陽郡守的大公子杜子騰。

    再看那女子,五官亮麗,柳眉杏眼,粉黛遮面,朱唇皓齒。

    她身形高挑,縴腰不盈一握。

    她秀發飄飄,散發著清雅的香味。

    她修長的玉頸下,是一襲淡青色的紗裙,微微有些暴露,一抹****如凝脂白玉般,半遮半掩,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妖媚的女人,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皆能牽引男人的神經。

    便如杜子騰,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目放淫光。

    當然,他的淫光放得很隱晦,可不敢正大光明表現出來。

    因為這女子的來頭驚人,西梁城某個宗門的核心弟子,別說是他,便是他的父親、平陽郡守杜曄也不敢輕易得罪。

    其實,說這女子來頭驚人,還不如說她的背景驚人。因為這女子的出身並不高貴,不過是出自劍海鎮的李家罷了。

    李家,在劍海鎮確實是個大家族。然則像劍海鎮這種偏遠古鎮,平陽郡管轄之內的便有數十個。這女子出自李家,雖也算個大家千金,卻又哪能與平陽郡守之子相提並論?

    若不是她天資卓越,成功拜入了西梁城某個強大的修仙宗門。杜子騰甚至覺得,只要他勾一勾手,對方便會乖乖地送上門來,任他玩弄。

    別懷疑,這些年來,像這種女子,杜子騰玩弄的可不少,有些是被迫,有些則是心甘情願。

    說了那麼多,此女子的身份早已呼之欲出。她便是劍海鎮李家的大小姐,李含春,三年前拜入西梁城某個權勢門派,踏上修仙。

    當然,此時的蕭齊天,自然不知道杜子騰與李含春的身份。

    讓他渾身一震的是,他剛才听到別人喊的冷凝雪與劍海鎮冷家的千金冷凝雪,竟真的是同一個人。

    是的,出現在蕭齊天眼前的,確實是冷凝雪。只不過,此時的她,易過不小的容,雖五官清秀,但已不見冷家之時的柔美,余下的,只是干練,短發商服,中性十足。

    她的臉上,還出現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紅腫帶歐,觸目驚心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9
第四十五章 李含春
    火辣辣的疼痛自臉上傳來,讓冷凝雪美目發酸,眼淚幾欲禁不住流出。然而,待想起眼前都是看熱鬧的人群,以及對面那幾位神情譏誚的面孔,冷凝雪告訴自己︰不能哭!

    她拼命地噙著眼淚,神色倔強。

    她的目光,從酒桌旁那群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李含春身上。

    對李含春,冷凝雪自然不陌生。

    她們同歲,皆出身于劍海鎮,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算得上閨蜜。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李含春攀比心理的滋生,一切都變了。

    鑒于她處處比李含春優秀,李含春對她產生了嫉妒心理。她處處忍讓,李含春卻步步緊逼,甚至幾度欲置她于死地。

    終于,她忍無可忍。

    終于,她與李含春反目成仇。

    然則先前說過,她處處比李含春優秀,比相貌,李含春比不上她;比才情,她甩李含春數條街;比能力,她十歲之時,便幫冷建輝,將李家的產業翻了一倍,獲得商業奇女之名,反觀李含春,十二三歲,還花著李天雄的錢呢。

    于是乎,反目成仇之後,李含春,又哪里是她對手,處處受她壓制。

    這一情景,一直持續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當李含春檢測出靈脈,被西梁城某個仙道宗門收入門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與李含春的關系,剎那逆轉。

    李含春的一句話,往往都能讓她的諸多努力,片刻之間付諸東流。不然,以她的能力,冷家又何止現在這個規模?早已將產業鋪滿了平陽郡,甚至觸及西梁城都有可能。

    而今日,她之所以遭遇如此羞辱,李含春,便是罪魁禍首。

    冷家有一樁大生意,需要走通平陽郡守的門路,需要諸多平陽權貴家族的支持,前段時間,她上門拜訪了很多次,也被拒絕了很多次,甚至,人家連見她一面都不肯。

    十日前,她卻收到了請帖。杜子騰邀請了一干權貴子弟,欲在十日後于金海樓擺下宴席,約她來商談冷家之事。

    這很突然,突然到她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雖疑惑,卻也欣喜。

    怕失約,她甚至從木家那里借來了最快的千里馬,單身赴會,匆匆踏上了行程。而這,也是她為何能夠在蕭齊天前面趕到這里的原因。

    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這根本就是個圈套。當她在金海樓看到李含春之時,她便知道壞了。果然,接下來的發展,很快印證了她的猜想。

    杜子騰一干人,一方面極盡諂媚地討好著李含春,一方面用各種言語擠兌她,逼她喝酒。對于冷家生意之事,則根本不談。

    當她喝得頭昏眼花,實在忍不住主動提及冷家之事時,換來的,則是一句句敷衍。對方根本不接話,只是一而再地勸她喝酒。

    她自然不肯,因為再喝下去,她就醉了。

    她單槍匹馬而來,如果喝醉了,天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事?須知,對面,可是有著向來與她不和的李含春。

    她的拒絕,讓對面那群人眼神大冷,說她不識趣,掃了眾人喝酒的興致。

    有人則趁機唱起了紅臉,讓她賠酒。因她琴藝無雙,才名遠播,有人則提出,讓她上舞台撫琴一曲,就當賠罪。

    也就在此時,金海樓的門口,剎那間涌現了一大群人,鬧鬧哄哄。從他們凌亂的只言片語中,冷凝雪知道,這些人皆是為了看熱鬧而來。

    早在她來到這里之時,金海樓的下人就四處宣揚,邀請一干無關群眾來看熱鬧。

    熱鬧?

    呵呵!

    冷凝雪冷笑。她已經明白,今日,這群人純粹是為了羞辱她而來。

    雖說李含春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什麼話,神色超然,一如那驕傲的公主。但冷凝雪相信,這其中,定然少不了李含春的授意。

    可以肯定,今日,無論她做什麼,如何忍耐將就,冷家之事,都將無果。

    那麼,她又何必委屈求全?她又何必上台表演,如耍猴般,供人娛樂?

    她再次拒絕了這群人的無理要求。爾後,伴隨著一句“冷凝雪,別給臉不要臉”話語響起的同時,一記耳光便落在她的臉上,清脆響亮,將她的俏臉扇得通紅,將她的嘴角扇得溢出血絲。

    應該說,對這記耳光,她躲不過,也沒想過要躲。她一介弱女子,孤立無援,對面都是平陽郡的權貴子弟,要為難她,太容易了。

    她躲得了初一,能躲得過十五嗎?

    要知道,此時扇她的,根本就不是那群權貴子弟,而只是後者的下人之一。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那群權貴子弟的授意。

    也是這時候,蕭齊天從金海樓外經過,將那句話以及那記耳光听得一清二楚。

    當蕭齊天擠到前邊之時,見到的便是冷凝雪紅腫的俏臉、倔強的目光以及杜子騰等人一副副玩味充滿嘲諷的面孔。

    剎那間,蕭齊天目光一冷。不說冷凝雪的才情讓他欽佩,單說冷凝雪一介弱女子,他便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冷凝雪被人欺負。

    更何況,冷凝雪還是冷家千金。

    哼!

    那他就更不能不管了。須知,冷家,對他蕭齊天可算有大恩。

    然而如何管,卻是個問題。這里畢竟是個郡縣,強者不少,遠不是劍海鎮能比的。

    酒桌上那群人,皆綾羅綢緞,盛氣凌人,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凡。他們本身的實力倒是可以忽略,但他們帶來的下人,築基期的強者可不在少數。

    當然,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蕭齊天還在此地感受到了兩股強悍的氣息。那兩股氣息,若蕭齊天還保留著末法時代的實力,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現在

    蕭齊天看著金海樓二樓的方向,眉頭緊皺。

    尋思間,一聲冷笑突然傳來。對面,終于有人打破了僵局,語氣高傲,道︰“冷凝雪,別給臉不要臉,讓你賠酒就賠,讓你彈琴就彈,你以為,你有選擇的余地嗎?”

    冷凝雪聞言再次冷笑。

    她看著李含春,揶揄道︰“李含春,你就這點出息嗎?想找我麻煩,放馬過來便是。找一群人來,算什麼本事?”

    “閉嘴!”有人呵斥。

    李含春搖頭,將那人阻止。她終于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款步走到冷凝雪面前。一把冷凝雪下巴托起,神色高傲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09
第四十六章 逼迫
    再說冷凝雪。她自幼開始,身體素質就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她不喜歡舞刀舞槍,所以很少修煉。當然,她也沒時間修煉。因為這些年來,她老是為著冷家的商業東奔西跑。

    現在的她,不過是鍛體二重天罷了,凝氣遙遙不期。甚至,若不是兩年前一次偶然的意外,讓她受了刺激,現在的她,有沒有鍛體二重天的實力,都是個問題。

    反觀李含春,自小便好勝爭強,對打打殺殺感興趣,努力修行。

    雖是女子之身,然而十歲之時,李含春已將她的體魄鍛煉到鍛體四重天的地步。

    十三歲之時,李含春步入鍛體六重天,一個常人眼中的極致體魄。也是這年,李含春檢測出靈脈,被西梁城某個強勢宗門收入門牆,得到重點培養,從此突飛猛進,一發不可收拾。

    三年過去,現在的李含春,早已今非昔比。不但凝氣成功,一舉跨入築基期,就連她的體魄,也被各種資源,生生推上了鍛體七重天。

    冷凝雪與她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此時,當她拖住冷凝雪下巴之後,冷凝雪搖頭,想要掙脫她的玉手,又哪里掙脫得掉?

    李含春哂笑,看著冷凝雪,姿態高高在上,目帶譏諷,語氣幽幽,道︰“冷凝雪,你錯了。你以為還是從前嗎?現在的你,對我而說,不過是只山里的野雞罷了,有什麼資格讓我尋你麻煩?”

    話語剛落,她一把將冷凝雪的下巴放下,傲然轉身,向酒桌走去。

    現在的她,確實沒將冷凝雪放在眼里。打從她拜入修仙宗門之後,冷凝雪與她之間,已不是同一個層面上的人。

    若不是小時候她被冷凝雪壓得太慘,慘到她現在還有心理陰影,若不是冷凝雪的某些天賦,特別是琴藝天賦,即便現在都讓她嫉妒,她甚至懶得找冷凝雪的晦氣。

    無人知道,李含春小時候並不喜歡打打殺殺。她也喜歡琴棋書畫,想過當個文靜、溫柔淑婉、能夠相夫教子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方面,她的天賦都很不錯,特別是琴藝天賦,堪稱驚艷。

    然而冷凝雪,著實算是上天的寵兒,不但容貌比她艷麗,各方面,都比她優秀。就連她最擅長的琴藝,也被冷凝雪壓得死死的。

    只要她與冷凝雪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只看到冷凝雪的光芒,而將她忽視。

    冷凝雪便如那天上的明星,而她,只不過是地上的灰土。冷凝雪便如那亮麗的天鵝,而她,只不過是天鵝腳下的丑小鴨。

    慢慢的,嫉妒,終于徹底地將她的心頭佔據。她憤然地將琴棋書畫拋開,改成了習武修行。

    她慶幸這個選擇,不然她也不會被修仙宗門挖掘,有了如今的實力以及地位,高人一等,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

    然而,小時候的經歷,終究成了她的心結,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都讓她怨恨。

    這些年來,她在宗門除了修行之外,也經常撫琴。她的琴藝有了長足的進步,受無數人歡喜,被冠之以“琴絕”的稱號。

    李含春歡喜之余,回憶起來卻發現,她的琴藝,依然比不上冷凝雪。琴絕之名,名不副實,以致于她對冷凝雪更是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她經過三年的努力,依然比不過一個三年前的冷凝雪?憑什麼除了修行之外,冷凝雪各個方面都比她優秀?

    難道老天,就是如此不公嗎?

    她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憤懣。

    她加入修仙宗門之後,與冷凝雪之間,本該不是同一世界的人,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但她終究咽不下這口氣。

    哼!

    冷凝雪不是琴藝超絕嗎?

    行!

    那她就逼後者在大庭廣眾之下撫琴一曲,再好好羞辱一番,出一口惡氣。她要讓後者知道,琴棋書畫天賦再高、才藝再好又如何,在她面前,終究什麼都不是。

    是的,她出現在這里,根本不是巧合,純粹為了出氣而來。冷凝雪出現在這里,也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她的設計。

    自然,以她如今的身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只需一個暗示,一個眼神,便有無數人為她辦得妥妥帖帖,極盡討好。

    一如此時,她想找冷凝雪麻煩,卻自恃身份,不屑于親自出手。她往回走,裝出一副高高在上,渾然不將冷凝雪放在眼里的姿態。其實,暗地里,她早已向杜子騰示意。

    杜子騰心領神會,卻同樣不屑于親自出手,轉而向旁邊那群權貴子弟暗示。于是乎,便有人站了出來,而且不止一個。

    “沒錯!冷凝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含春仙子相提並論?”

    “冷凝雪,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賠酒、不上台撫琴一曲嗎?”

    “你信不信,我們一句話,就能讓冷家在平陽郡的所有產業癱瘓,寸步難行?甚至,我們想要冷家家破人亡,都不是什麼難事?”最後那人冷聲威脅。

    此言一出,冷凝雪嬌軀震顫。

    她倒是不怕冷家家破人亡。冷家能成為劍海鎮的四大勢力之一,自然有其過人的手段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底牌。這些人的能量雖大,但也僅限于平陽郡,是觸及不到劍海鎮的。不然冷家早已滅亡了,又如何能屹立到現在?

    但話說回來,這群人在平陽郡的能量確實很大,若聯合起來,一心一意為難冷家,的確可以讓冷家在平陽郡寸步難行,產業癱瘓,多年的努力,一朝回到原點。

    這才是冷凝雪嬌軀震顫的原因。

    要知道,冷家,可是她父親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她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父親的心血在她手里葬送?

    冷凝雪陷入了猶豫。也就在此時,杜子騰終于開口︰“冷凝雪,上去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語氣平靜,話語中的內容,卻成了壓垮冷凝雪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

    冷凝雪再次一顫。

    如果說,前面那些人的威脅,她還可以忽略不理,那杜子騰的話語,她卻必須重視。

    不說平陽郡守杜曄的實力深不可測,單說平陽郡守府的能量,就遠不是那些人可比的。杜子騰身為平陽郡守杜曄的獨子,深得杜曄的寵溺,若一心為難冷家,還真可能讓冷家家破人亡。

    冷凝雪知道,這一切,定然離不開李含春的授意。連郡守的獨子都出面了,看來,後者是鐵了心,要她在大庭廣眾出丑了。

    她看向李含春,卻見後者端著酒杯,動作優雅地品酒。見她看過來時,李含春還揚了揚酒杯,對她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

    冷凝雪卻在李含春的動作中,看到了濃濃的嘲諷。李含春譏誚的眼神,得意的神情,嘴角掀起的弧度,也出賣了自己。

    或者說,李含春根本就沒想過掩飾。

    她本就是為出氣、為羞辱冷凝雪而來,冷凝雪越憤怒、越無助、越委屈,她就越開心,越快意,又何須掩飾?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0
第四十七章 認命
    “罷了。”冷凝雪心頭一嘆。

    不就是上台撫琴一曲嗎?不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嗎?她接著便是。

    這一切,也算得上她自找的。只希望李含春能在羞辱完她之後,放過冷家一次,讓冷家的基業得以保存,讓她父親的心血不至于毀于旦夕之間。

    應該說,打從李含春拜入修仙宗門之後,她對今日的種種遭遇,是有心里準備的。

    她太了解李含春了。了解到甚至連李含春的父母,也未必能比得上她。

    她和李含春曾經是閨蜜,無所不談,最終卻因李含春的嫉妒,才反目成仇。

    以李含春的心性,攀上枝頭之後,能放過她才怪呢。她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來得如此之遲。李含春,竟能沉得住氣,忍受了三年才找上門來。

    但終究還是來了。

    念及此,冷凝雪終于開口︰“好,我上台!”

    話音剛落,對面,很多人嗤笑,神情譏諷,奚落聲接連響起。

    “這就對了嘛。左右都得上台,又何必掙扎?”

    “谷少,你這話就錯了。冷小姐那可不叫掙扎,她台上撫琴,是為大家喝酒助興呢。”

    “威少,你這話也錯了。冷小姐撫琴,可不單單是為了大家喝酒助興。”

    “沒錯。冷小姐琴藝遠近聞名,這現場來了那麼多人,可都是仰慕她而來呢。冷小姐若不上台撫琴一曲,可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嗎?”

    嘲諷一句句傳來,冷凝雪面無表情,堪稱麻木。反正她已經認命,那這些人的嘲諷又算什麼?不過是為她一會上台被羞辱提前做個預演罷了。

    她深深地看著李含春,終于決然轉身,一步步向舞台走去。對其他人,包括杜子騰在內,她則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沒想到,她這種姿態,竟又將平陽郡一干權貴子弟激怒。

    “站住!”有人呵斥。

    “冷凝雪,你忘了我們之前說過什麼嗎?撫琴之前,你先自罰三杯再說!”另一人冷聲開口。

    緊接著,便有下人攔在冷凝雪的路上,端著斟滿烈酒的酒杯,舉到冷凝雪面前。

    他們神情冷峻,死死地盯著冷凝雪,大有冷凝雪不自罰酒,便強行把酒灌進冷凝雪嘴里的態勢。

    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蕭齊天的眼里。

    蕭齊天面色一冷,目露寒光。

    他生平最見不得仗勢欺人的人,這些人,竟然如此逼迫一個女孩子?

    過了!

    更何況,他欠著冷家很大的人情,而冷凝雪是冷家的千金,那他就更不能不管了。

    至于如何管的問題,如果說他先前還猶豫,還毫無頭緒,那當這些人讓冷凝雪上台撫琴之時,他便有了答案。

    撫琴嗎?嘿!蕭齊天心頭冷笑。待會,他定然會給這些人一個驚喜。

    其實,又何止蕭齊天覺得過了,就連這現場看熱鬧的人群,也覺得杜子騰等人的做法有些過分。只是杜子騰等人的身份擺在那里,這現場又哪有人敢站出來,為冷凝雪出頭?

    冷凝雪也沒想過別人為她出頭。

    她已經認命,也不想連累他人。她連上台被羞辱的準備都做好了,又豈會在乎幾杯酒?

    她再次深深地看了眼李含春,驀地接過酒杯,將酒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她的動作極快,眨眼間,三杯烈酒下肚。火辣辣的腥味涌上咽喉,讓她直想作嘔,卻又被她強行咽了下去。

    她的俏臉酡紅,踉踉蹌蹌地向前走。至于先前攔在她路上的某些權貴子弟的下人,則早已為她讓開了道路。

    這一幕,讓蕭齊天眼神更冷。

    終于,冷凝雪踏上了舞台,一步三搖晃,徑直來到舞台中央,撫摸上了早已擺放在那里的名琴。

    是的,琴是名琴,名震平陽。

    此琴乃平陽郡守杜曄偶然所得,古韻濃郁,琴底刻著“冬雷”二字是為琴名。

    冬雷琴,通體金褐色,古杉為面,桐木為底,紫檀岳山,紅檀冠角,琴軫、雁足皆由上等的金玉制作,流水斷紋,雕刻精良。

    其龍池左右皆刻有隸書,字跡圓潤,行文之間,卻彰顯著一股大氣磅礡。

    左端銘︰其音渾而壯,其韻勢冬雷。

    右端銘︰上可動諸天,下可鎮幽府。

    剎那間,冷凝雪渾身一震,暗道一聲︰“好琴。”她對冬雷琴聞名已久,然而近距離觀看,近距離接觸,這還是第一次。

    她試著波動了一下琴弦。一瞬間,一股洪亮的琴聲響徹當場,音色雄渾,韻若奔雷,振聾發聵。

    三杯烈酒下肚,冷凝雪早已頭暈目眩,接近醉酒的邊緣。然而卻在這琴聲響起的瞬間,頓覺神清氣爽,酒意竟去了大半。

    金海樓人滿為患,鬧鬧哄哄,卻在這琴聲響起的片刻,陷入了寧靜。所有人皆心神恍惚,卻不自覺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心頭寧靜,豁然開朗,恍若被萬千天露洗淨心靈。

    剎那間,眾人渾身一震,終于回過神來,卻皆難以置信地看著冷凝雪。確確的說,是看著冷凝雪手邊的冬雷琴。

    “怎麼可能?”很多人震驚。

    即便是蕭齊天,也心頭震動,暗道一聲︰“厲害!”這琴,如他所料不錯,定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他對幫冷凝雪出頭,更有把握了。

    唯一擔心的

    蕭齊天看著金海樓二樓的方向,眉頭輕皺。

    與此同時,冷凝雪目露欣喜。如果說,先前她先前上台撫琴只是被逼無奈,還帶著點心不甘情不願,那麼現在,她卻覺得,如若能用此琴撫上一曲,便是被羞辱,也是值得的。

    她迫不及待地端坐下來,將冬雷琴放在膝上,十指縴縴,撥動琴弦,動作高雅。剎那間,一曲“雪山春拂”隨著她的指尖流動而出,清晰地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那旋律優美,音韻悠揚,高低沉浮,抑揚頓挫。高時雄渾,如龍吟震世;低時清婉,如鸞啼之音。只一瞬間,所有人都醉了,仿佛置身瑤池鳳闕,忘了身在何處。

    恍惚中,他們仿佛置身萬丈高山之巔,白雪皚皚,四季如冬。再一瞬間,春風拂面,春陽普照,茫茫雪山終究慢慢融化,匯成潺潺的溪流,隨著山勢曲折流淌,錯落有致,奏響動听的歌曲。

    這種琴曲,真是太美妙了。飄然入耳,讓所有人皆心頭寧靜,塵襟清爽。

    他們早已將塵世間的所有一切忘懷,那什麼艱難苦恨,傷心的、不愉快的事情,皆在這一刻被他們拋諸腦後。

    就蕭齊天也被冷凝雪的琴曲吸引。

    他是知道冷凝雪琴曲技藝之高的,這一刻卻也听得如痴如醉。

    驀地,蕭齊天一愣,轉動目光,往金海樓二樓樓欄的方向看去。因為他先前感覺到的那兩股氣息,動了。正緩步向大廳上方的樓欄走來。估計,也被冷凝雪的琴聲驚動了呢。

    片刻之後,蕭齊天終于看到了那兩股氣息的主人,卻是渾身一震︰“是他!”

    蕭齊天心頭終于大定。

    他略一沉吟,轉身往金海樓外走。

    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打算出去易容再說。

    他相信自身的易容水平,不消片刻,便能回來。那時,冷凝雪還沒彈奏完畢,估計不會發生危險。

    但這回,他錯了。

    他的易容水平確實很高,易容速度確實很快,不到三分鐘,便換上了一副全新的面孔。

    然而,待其回到金海樓外之時,聞到的卻是冷凝雪的一聲慘叫。優美的旋律,宛如天籟的琴聲,戛然而止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0
第四十八章 迷茫
    再說李含春,她本就是為羞辱冷凝雪而來,又怎可能眼睜睜地讓冷凝雪彈完一曲,大出風頭?

    冷凝雪的琴藝確實高超,高超到她雖然不甘,卻只能自愧不如,高超到不久之前她還陷入了冷凝雪的琴曲意境當中,差點忘記了來這里的本來目的。

    然而片刻之後,她驀地驚醒。

    她掃向四周,所及之處,盡是雙目緊閉,滿臉陶醉的人群。

    李含春目中閃過赤裸裸的嫉妒,暗罵道︰“這****,三年不見,琴藝倒是越來越高超了。”

    不過,那才有意思不是嗎?琴藝再高又如何?在她面前,依然什麼都不是。

    她冷笑,將旁邊的杜子騰喚醒。杜子騰會意,向身後的侍衛暗示。

    于是乎,一枚卵石般大小的鐵塊飛向舞台,正中冷凝雪手背。于是乎,冷凝雪便發出了一聲慘叫,美妙的琴聲猝然停止。

    這聲慘叫,也正是蕭齊天在金海樓外所聞。蕭齊天一驚,三步化作兩步,快速擠向台前。

    這聲慘叫,也讓人群驚醒。

    平陽郡的權貴子弟中,谷少與威少則早已挺身而出,一人端著酒,一人執著長鞭,在人群驚醒之前,在蕭齊天開始擠向台前之時,便踏上了舞台,來到冷凝雪面前。

    他們嘴角都掛著邪笑。

    那威少突然沉下臉,冷聲威脅︰“冷凝雪,讓你撫琴助興,你撫到半途,為何突然中斷?是耍我們玩嗎?你信不信,今日我們就讓冷家,徹底滾出平陽?”

    “快給我繼續!”他喝道,驀地一鞭抽向冷凝雪,出手狠辣,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其實,怪就怪冷凝雪人前的裝扮太過中性,將她傾世的容顏遮掩。

    而威少身為平陽郡的權貴子弟,勾一勾手,便有無數趨炎附勢的美女送上門來。又哪里會對此時的冷凝雪產生感覺?

    剎那間,冷凝雪又是一聲慘叫。

    蕭齊天大驚,目露急迫,亦閃過寒可徹骨的冷意。他終于使出了流星步,步若流星,快速奔向台前。他的身後,人群則被他撞得東倒西歪,但他已管不了那麼多。

    舞台上,冷凝雪疼得雙目發酸。

    她的左邊俏臉上,出現一道長長的鞭痕,血肉模糊,觸目驚心。她不想哭,因為哭也沒用,但她眼淚卻抑不住。

    然而片刻之後,她終究還是用她堅強的意志將眼淚止住了。她一把將臉上的淚痕拭去,深吸口氣,強忍住疼痛,又將雙手放在琴弦之上。

    她心里明白,琴依然要彈。除非李含春喊停,不然這場羞辱,都將一直持續下去。

    一瞬間,琴聲再起。

    只不過,此時冷凝雪的右手疼得顫抖,渾然使不出力道,又哪里可以用來彈琴?

    那琴聲,已不見先前的驚艷,毫無靈氣,顫顫巍巍,低沉地近似哭泣。

    “停停停!”那谷少叫道。

    “冷凝雪,不是傳聞,你的琴藝無雙嗎?就這點水平?讓你彈琴是為了喝酒助興,但現在,我連先前喝的酒都要吐出來了。”他嘲諷。

    “這杯酒,你讓我怎麼喝?送你。”他質問,驀地將手中的酒,潑向冷凝雪。

    嘩啦!那酒水潑在冷凝雪頭上,又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滴落下來,將冷凝雪渾身沾濕,也讓她看起來狼狽之極。

    即便如此,那威少卻還不願放過冷凝雪。

    他質問︰“冷凝雪,你彈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奔喪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那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

    話音剛落,他冷笑一聲,剎那間,又抬起長鞭,抽向冷凝雪。

    冷凝雪再次發出一聲慘叫。

    她的右臉上,同樣出現一道鞭痕,同樣血肉模糊。左臉和右臉相襯,竟讓一向容顏靚麗的她,看起來有些嚇人,形如魔鬼。

    但凡女子,最在意的便是容貌,冷凝雪自也不例外。所以,她怕了,她怕臉上留下傷痕,那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捂著雙臉,神色淒苦,眼淚泛濫,不由自主地流出。她的手背之上,卻也有一個腫黑的傷痕,黑血溢出,觸目驚心。

    她的腳下,是一個鐵塊,卵石大小,正是導致她手背傷痕的罪魁禍首。

    也就在此時,蕭齊天終于擠到台前,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個畫面。剎那間,蕭齊天心頭大恨,胸口被滔天的怒火佔據。

    然而,他震怒又如何?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他終究來不及阻止。

    蕭齊天好生自責。

    若不是他顧這顧那,非要出去易容。若不是他自以為是,以為對面群人,不會那麼快為難冷凝雪。若他第一時間站出來。

    那麼,這一切,絕不會發生。

    但這只是如果。現實卻是,冷凝雪淒苦的神情,血肉模糊的俏臉,手背上那個歐黑的傷痕,都深深地映照在蕭齊天腦海之上,如一柄尖刀,捅在蕭齊天心頭,讓他痛苦得近乎痙攣。

    爾後,蕭齊天終于爆發出滔天的殺氣。

    他寒著臉,便要踏上舞台。

    危險臨近,舞台上的威少和谷少卻不自知,還想羞辱繼續冷凝雪。也正在此時,酒桌上的李含春終于喊停︰“夠了。”

    她看著冷凝雪,目光中帶著輕蔑,帶著高高在上,道:“冷凝雪,這回明白了嗎?你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我想讓你生就生,想讓你死就死,想讓你顏面掃地就顏面掃地。”

    “琴藝?”

    “呵呵!”她哂笑,神情譏誚。

    “你的琴藝確實不錯,但又如何?能用來殺人嗎?能飛天入地嗎?能讓你容顏不朽嗎?”

    “不,你不行。不久之後,你只能衰老枯死,化作地上的一杯黃土。而我呢?”

    “我只要再修行一段歲月,就能飛天入地,踏上漫漫仙途,容顏永駐。”

    “我將成為人上之人,一言出,判決無數人的命運,反手間決定無數人的生死。那其中便有你一個。你的琴藝再好,在我面前,終究只是個螻蟻。”

    “琴藝?哈哈!那不過是個笑話罷了。”李含春譏誚,搖了搖頭,終于不再多言,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的身後,一群權貴子弟同樣站起,面帶嘲諷,嬉笑著,簇擁著她離開。

    這段羞辱,讓李含春很滿意,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從此,冷凝雪將不再放在她眼里,因為她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一句句羞辱,著實將冷凝雪打擊得體無完膚。然而,冷凝雪卻只有沉默。

    她看著李含春的背影。

    那背影,是如此的高傲,,一如那人間的公主,又如那天上的仙女。

    那背影,夾在一群權貴子弟當中,是如此的刺目,如此的耀眼,一如那鶴立雞群。

    冷凝雪目中閃過痛苦,亦閃過迷茫︰“琴藝,真的一無是處嗎?”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0
第四十九章 登場
    “冷凝雪,算你走運。既然李仙子發話,今日便饒你一次。好自為之!”谷少和威少同時冷哼,便要走下舞台,隨李含春他們離去。

    恰在此時,一聲冷笑徒然響起︰“好自為之?該好自為之的是你們!”

    圍觀群眾一愣,往舞台上望去。李含春等人的腳步驟然停下,同樣往舞台上看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位白衣少年,大眾臉,目中帶著冷意,攔在谷少和威少的面前。

    這一刻,谷少和威少簡直毛骨悚然。只感覺一股濃郁的寒意撲面而來,冰冷、徹骨,讓他們心驚肉跳,呼吸幾欲一窒。

    那少年身上的氣勢並不驚人,然而不知為何,谷少和威少卻感覺到一股凶煞的氣息壓迫而來,讓他們頭皮發麻,仿佛面對的是一頭洪荒猛獸,已然對他們張開了血腥大口。

    “你是誰?”他們心頭凜然,全神戒備。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不覺得羞恥嗎?欺負完之後,就想這麼離開,哪有那麼便宜?”蕭齊天冷聲開口。

    是的,這少年,正是易容過後的蕭齊天。

    他冷笑一聲,目光轉向李含春等人︰“還有你們,很得意是嗎?”

    “仗勢欺人,欺凌弱小,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讓你們很有成就感是吧?那麼,我也讓你們嘗嘗痛苦的味道如何?”

    “哼!”他冷哼一聲,強勢道︰“今日,沒有我允許,誰也別想離開。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此言一出,李含春身旁的權貴子弟嗤笑。

    與谷少和威少不同的是,他們離蕭齊天很遠,並沒有感覺到蕭齊天身上的氣勢。蕭齊天的實力卻讓他們一目了然。

    這只是個鍛體期的少年,卻威脅他們不讓他們離開,不是很好笑嗎?要知道,他們當中,凝氣高階的強者可不在少數。

    “大言不慚!”有人呵斥。

    “小子,你想找死就直說,我們可以成全你。”有人冷笑。

    “我看他不是找死,是年紀輕輕想學人家英雄救美呢!”有人揶揄。

    “噗!冷凝雪那種毀容的男人婆也能算美人嗎?”有人嗤笑。

    “怎麼不算呢?興許人家就好這一口。不對,人家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人嘲諷。

    “沒錯。你看看他們,嘖嘖嘖,一個面餅臉,一個男人婆,簡直絕配好吧?”有人附和。

    李含春搖了搖頭,也沒將蕭齊天放在眼里。這種人她見多了。沒有實力也妄想幫別人出頭?哼!下場只有死路一條罷了。

    不自量力!

    蕭齊天冷笑,他自然不會將那群權貴子弟的嘲諷放在心上。

    然而,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冷凝雪聞得那些話語之後,本就低迷的目光卻更加暗淡下來。

    是啊!

    她已經成了一位丑八怪。

    一向容貌靚麗的她,竟成了一位丑八怪,這是何等殘酷的事情?而她一向引以為豪的琴藝,現在看來,竟是一無是處?

    “哈哈!”

    冷凝雪忽然自嘲一笑,狀若瘋狂,這一刻,竟想到了了卻余生。

    如果她能夠修行還好,因為傳聞,只要成為大神通者,就能改變容貌。

    那自然很難,但至少存在著一份念想,不是嗎?

    偏偏,她卻沒有靈脈?

    沒有靈脈,便不能修行。不能修行,意味著她的容顏,永遠不可能恢復。即便臉上的傷口愈合結疤,繼而脫落,也會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跡,如同丑八怪一樣嚇人。

    那她,還活著這個世上做什麼?每天看著自己魔鬼般的面龐,生不如死嗎?

    更重要的是,她還敢去見他嗎?這才是最讓她痛苦的事情。

    冷凝雪的狀態,全然落到了蕭齊天眼里,讓後者眼神大冷。

    “閉嘴!”蕭齊天對著那群權貴子弟呵斥。

    他轉向冷凝雪道︰“無需多想,你臉上的傷口,我有一百種方法幫你治愈,讓你容顏依舊,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冷凝雪聞言,雙目驟然一亮。

    那群權貴子弟,卻早已出離憤怒。他們在平陽郡向來橫行霸道,說一不二,誰人見了他們都是奉承巴結,擔驚受怕,又何曾受過呵斥?

    “大膽!”有人呵斥。

    “小子,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給我拿下他!先撕爛他的嘴巴,再打斷他的雙腿,我要讓他爬著滾出平陽郡!”有人冷聲下令。

    剎那間,數位侍衛走出。

    他們面色冷峻,向蕭齊天圍攏而來。他們龍行虎步,一看就知道有不錯的修為在身。其中,竟連築基期的強者都有。

    “撕爛我的嘴?”蕭齊天冷笑,搖了搖頭,轉身向冷凝雪走去,竟似全然沒將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與冷凝雪之間,隔著谷少和威少。

    他迎面走來,一瞬間,谷少和威少如臨大敵,竟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了一個道路,也讓他徑直來到冷凝雪面前。

    這一幕,落在那群權貴子弟眼里,讓他們一愣。爾後,便是大怒,一聲聲冷喝聲接連響起。

    “谷少和威少,你們搞什麼?”

    “你們好歹是凝氣七重天的強者,一個鍛體期的廢物,也能把你們嚇成這樣,不覺得丟人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們羞與你們為伍嗎?”

    “沒錯!”

    “谷少和威少,你們簡直丟盡了我們的顏面!還不快上去,將那小子拿下?”

    一聲聲質問傳來,谷少和威少卻是有苦說不出。

    不久之前,他們也發現了蕭齊天只是鍛體期實力這個事實。緊接著,羞愧、憤怒、屈辱便齊齊涌上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直想將蕭齊天拿下,狠狠羞辱。

    然而他們還沒付諸行動,蕭齊天便已轉身向他們走來。一瞬間,之前的感覺再次降臨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如臨大敵。

    那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他們,只是余光便讓他們顫栗,一如那天神的目光,讓他們興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

    “怎麼可能?”他們心頭大叫。他們讓開道路,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行為。

    這讓他們心頭悚然。好在那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在蕭齊天經過他們的剎那,便完全消失。

    這卻又讓他們疑惑。

    錯覺嗎?

    自然不是錯覺。此時的蕭齊天,除了丹田還沒修復之外,傷勢已經痊愈。

    他的境界雖沒恢復,但他的目光,卻已然帶有劍道尊主的威嚴。

    那威嚴,在末法時代能威懾天下。在這里,礙于他的實力,卻只能對雲門境以下的修士造成威懾。

    但也足夠了不是嗎?

    谷少和威少只是凝氣期的修士,在他的目光之下,又哪能興起反抗的念頭?

    然而,谷少和威少對蕭齊天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他們寧願相信那是錯覺。

    他們心存僥幸,也可以說他們在那群權貴子弟的言語之下惱羞成怒,失去了理智。他們對視一眼,猛一咬牙,齊齊向蕭齊天撲來。

    那些侍衛,也在此時登上了舞台。

    他們從四面八方將蕭齊天重重包圍,就這樣冷笑著撲了上去。

    剎那間,寒風凜冽,將蕭齊天淹沒。

    然而,蕭齊天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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