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逆戰仙魔 作者︰觀雲海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7-1-22 20:40: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83348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0
第五十章 木靈精華
    春日里,蕭齊天的笑卻冷得如飄雪的寒冬。

    冷凝雪目中閃過擔憂,急迫道︰“你快走!”

    她早已心如死灰,又豈願看到別人為她出頭,白白送死?反正,李含春等人對她的羞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蕭齊天搖頭︰“沒事的,把琴給我。”

    他的語氣溫和,溫和得讓冷凝雪如沐春風。他的面相普通,然而不知為何,冷凝雪竟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奪目,如太陽般耀眼。

    冷凝雪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琴交到他手里。

    一瞬間,蕭齊天形象大變,白衣飄飄,滿頭黑發無風自動,一股無匹的氣勢綻放而出,鋒銳迫人。

    那冬雷琴,從落到蕭齊天手里的剎那,似乎有了生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好琴!”蕭齊天心道。

    他雙手撫摸著琴身,動作柔和,低語道︰“伙伴,今日就讓我們一起為琴道正名如何?讓世人知道,琴道,同樣是三千大道之一,誰也不能忽視。”

    話音剛落,冬雷琴輕顫,似乎躍躍欲試。

    “錚!”

    驀地,冬雷琴自鳴。蕭齊天根本沒波動琴弦,冬雷琴卻發出琴聲。那琴聲,沉悶尖銳,如若雷聲,又似劍鳴,剎那間,響徹當場。

    “不好!”谷少和威少一驚,立時飛退。

    “那小子有古怪,速度將他拿下。”那些侍衛同樣一驚,但他們卻采取了與谷少、威少完全不同的動作。

    之前,他們還懶懶散散,渾然不將蕭齊天放在眼里。但現在,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的錯誤。他們終于將蕭齊天重視起來。

    他們面色凝重,霎時間向蕭齊天撲了上去。

    不但如此,很多人還抽出了隨身武器。那刀劍,夾在拳腳之中,閃著寒光,帶著森然的殺意,是如此的攝人心魄。

    其實,若按正常情況,一個鍛體期的蕭齊天,根本不需要那麼多人來擒拿。

    只不過此地的平陽郡權貴子弟不少,出于攀比心理,誰也不甘落于人後,皆派出了侍衛。于是乎,便造成了十數人圍攻蕭齊天的景象。拳腳刀劍,亂象紛呈,群魔亂舞。

    對此,蕭齊天卻只有冷笑。

    他連身都不轉,只是看著冷凝雪,神色認真︰“你的琴藝天賦無以倫比,但你對琴藝的認知還不夠,這世人對琴藝的認知也不夠。”

    “仔細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琴藝。”他盤膝坐下,將冬雷琴擺放在腿上,動作從容,不急不緩。

    他將十指搭在弦上,兀自開口︰“琴,可以讓人修身養性,忘卻憂愁煩惱,戾氣煙消,趨于平和。”話音剛落,他的十指撥動琴弦,動作優雅。

    剎那間,“錚錚錚”琴聲響起,悠揚悅耳,跌宕起伏,高時戛玉鳴球,珠落玉盤;低時如流水叮咚,如鳴佩玉。

    余音繞梁,不絕于縷。美妙程度比之冷凝雪沒受傷之前所彈奏出來的曲子竟也不逞多讓。

    冷凝雪愣住了。

    舞台之下,李含春一干人等以及現場的所有觀眾也愣住了。

    舞台之上,那些侍衛以及谷少、威少二人同樣愣住了。他們目光呆滯,之前的滿腔殺氣早已不見了蹤影。

    恍惚中,他們似乎置身世外桃源之中,滿園桃花綻放,花香鳥語,靈鶴飛舞。

    太美了!

    剎那間,他們卻像是回到了嬰兒時,回到了別離許久的母親懷抱。

    那懷抱溫暖,偉大,讓人心安,只要他們不嫌棄,永遠都是他們的港灣。

    母親哄著他們入睡的聲音猶縈在耳,母親呵護他們的畫面浮現腦海。他們雙眼緩緩地閉合,陷入了安詳狀態,早已忘記了身在何處,又哪里還記得此行的目的?

    驀地,蕭齊天的話語再次響起︰“琴道,亦可用來救人,可用來療傷,只要懂得運用,容顏永駐,又算什麼難事?”

    他的手法煥然一變。剎那間,冬雷琴發出一股柔和的綠光,琴聲響起,輕柔婉轉,錦瑟和鳴,竟像一曲生命之歌。

    虛空中,風起雲涌,天地靈氣驟然活躍,急速轉動,驀地垂落下一道道綠色的靈氣,芳香迷人,將冷凝雪籠罩。確確地說,是將冷凝雪臉上以及手上的傷痕籠罩。

    可以看到,冷凝雪臉部和手背上皆一片綠光,晶瑩剔透,芳香撲鼻。

    “這是?”眾人疑惑。

    “木靈精華!這是木靈精華!”李含春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齊天。要知道,木靈精華,可是代表生之極致啊。

    天地有五行,金木水火土。

    天地靈氣同樣有五行,對應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其中,金主攻,木主生,水主變,火主烈,土主防。

    五行靈氣之間相生相克,相輔相成。木靈氣便是生命屬性靈氣,生氣驚人,可用來療傷,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妙用。

    木靈精華則是木靈氣濃郁到一定程度後凝結成的本源精華,代表著生之極致,

    傳聞,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只要不致命,在木靈精華下都能救活。

    當木靈精華濃郁到一定程度之時,殘肢斷體重生、生死人活白骨亦不在話下。

    當然,木靈精華如此精妙,自然很難出現。除非能遇到一處只存在木靈氣的寶地,除非那處寶地的木靈氣濃郁到極致,方可凝結木靈精華。

    而想要在五行混雜的天地靈氣中提純木靈精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李含春便從來沒有見過。

    她身後的宗門典籍中,也從來沒有記載過。

    但現在,她的認知中不可能的事情,卻活生生地發生在眼前,你叫她如何不震驚?

    當然,她也不敢確定那一定是木靈精華,但她從那綠色的靈氣中,感覺到了磅礡的生命精氣,像極了書中描述的木靈精華。這才有如此猜測。

    其實,又何止李含春震驚,就連蕭齊天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他本意是想以琴韻溝通天地,在天地靈氣中分出木靈氣,用來為冷凝雪療傷,沒想到,卻意外凝結成了木靈精華?

    這讓他疑惑。略一沉思,卻有明白了過來。看來,他手中的冬雷琴,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比他想象中還要珍貴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0
第五十一章 琴藝,是個笑話?
    蕭齊天自然不會像李含春那麼無知。從天地靈氣中凝結木靈精華,又豈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不過需要的條件極為苛刻罷了,非大神通者很難做到。

    然而現在,他只是借助冬雷琴溝通天地,借助琴韻從繁雜的天地靈氣中抽離木靈氣,卻意外凝結成了木靈精華,雖只有小許,但也足夠驚人了。

    而他現在不過是個丹田破碎的廢物,能凝結木靈精華定然是冬雷琴的功勞。豈不側面證明了,冬雷琴是了不得的寶物嗎?

    “伙伴,你也寂寞了嗎?”蕭齊天低語。回應他的,則是冬雷琴一陣輕顫。

    “好吧。今日,就算違背我做人的原則,我也要將你帶走。你確實不該在這里埋沒。”蕭齊天低聲又道。回應他的,則是冬雷琴一陣低鳴,似歡呼,又似喜極而泣。

    也就在此時,虛空中的異象終于消失,籠罩在冷凝雪身上的木靈精華也跟著消散。

    眾人抬眼,往冷凝雪看去。剎那間,所有人齊齊一震,皆倒吸了口涼氣。只見此時的冷凝雪,面部、手背皆光滑如玉,又哪有半點傷口以及傷口愈合後留下的痕跡?

    “不可能!”很多人大叫。

    就連冷凝雪自己也心神恍惚,難以置信。

    “就這樣好了嗎?”冷凝雪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背,又摸摸自己光潔無暇的俏臉,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恍惚如夢。

    也算無心,她的這個動作,竟將她一向用來遮掩俏容的偽裝去掉了。

    剎那間,所有人再次倒吸了口涼氣。

    他們震撼了!

    此時的冷凝雪,終于現出了她的真顏。杏臉桃腮,朱唇皓齒,眉黛彎彎,目如雙月,手如柔荑十指縴,膚如凝脂媚妖嬈。

    太驚艷了!

    這種容貌,已經足以堪稱沉魚落雁,禍國殃民,比之月上嫦娥也不逞多讓。虧先前的他們,還一直以為冷凝雪是個男人婆呢!

    一瞬間,那群權貴子弟齊齊閃過淫光。杜子騰則看看李含春,又看看冷凝雪,忽然發現,原來他目中一直以為仙女般的李含春,在冷凝雪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眾人的反應、杜子騰的目光,完全落在李含春眼里,讓李含春心頭大罵︰“這婊砸,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除了琴藝之外,冷凝雪的容貌,同樣是她最為嫉妒的一樣。先前,威少之所以毀掉冷凝雪的臉蛋,便是出于她的授意。

    她本以為,冷凝雪再也不可能恢復了,會變成丑八怪一個。沒想到,還沒到片刻,一個完好無損的冷凝雪卻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冷凝雪依然端莊、秀麗,由于受到木靈精華洗禮,驚艷程度甚至比之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李含春目中閃過赤裸裸的嫉妒。

    那嫉妒又化作深深的怨恨。

    那怨恨則將她的理智湮滅。

    原本,當蕭齊天凝結出木靈精華之時,她還對蕭齊天有過忌憚,對蕭齊天的身份有過猜測,還想過息事寧人。但現在,這一切早已被她拋諸腦後。

    “你們在發什麼愣?還不快將他拿下?”她對著舞台上那些侍衛吼道。

    這聲大吼,終于將舞台上那些侍衛喚醒,也讓他們心頭凜然︰“小心一點,那小子會妖法。”先前,他們竟無緣無故地陷入了幻境當中,無法自拔。

    這聲大吼,也讓冷凝雪回過神來,往蕭齊天看去,卻見後者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剎那間,冷凝雪便是一驚︰“你沒事吧。”

    蕭齊天搖頭。

    也就在此時,那些侍衛再次撲了上來,冷光閃爍,殺氣襲人,卻多了股小心翼翼。

    “小心!”冷凝雪提醒。

    蕭齊天卻古井無波,待那些刀劍拳腳即將落到他身上之時,他才有了動作。

    他將十指搭在弦上,或者說,他的十指從來沒有離開過琴弦,郎朗開口︰“琴,不單只是樂器,也可是是一種武器。古來御琴飛升者,比比都是,一個區區的飛天入地又算什麼?”

    話音剛落,琴聲再響,宏大、莊嚴、肅穆,蕩氣回腸,恍若一曲飛升禮記。

    虛空中,風雲再起波瀾,異象紛呈,霞光繚繞,如雲興起,如雪飄飛。天地靈氣洶涌,驟然向蕭齊天二人降臨而下。

    須臾間,所有人皆張大了嘴巴,爾後,齊齊倒吸口涼氣,眼神之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只見那漫天靈氣降臨到蕭齊天二人身上之後,剎那間沉浮在他們腳下,化作兩朵祥雲,將二人托起,最後停滯在半空。

    祥雲上,蕭齊天二人衣袖飄飄,無風自動,姿態瀟灑,如若仙人。

    這叫眾人如何不震驚?

    “不可能!”

    李含春大叫,難以置信。要知道,凝立虛空,那可是大神通者的手段啊。那小子明明是個鍛體期的廢物,怎麼可能做到?

    那些侍衛皆是一呆。

    冷凝雪,同樣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她看著蕭齊天,後者的面相本該普通,在這一刻看起來卻是如此奪目。仿佛天上的太陽,在後者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原來琴道,也如此厲害嗎?”她暗忖,眼神越來越亮,先前黑暗迷茫的心頭似在這一刻敞開了一扇大門,光明出現。

    然而,今天,蕭齊天注定要顛覆冷凝雪對琴藝的認知,也將顛覆這現場眾人對琴藝的認知。

    “琴藝,不能殺人?”蕭齊天搖了搖頭,再次開口︰“琴道,本身就是仙途大道之一。琴道大成者,手中有琴,便能縱橫天下。琴一響,風雲變色,聲震萬里河山。琴一響,開山裂地,翻江倒海皆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是殺人?”

    “錚錚猙!”

    琴聲再起。這一次,琴聲不再柔和,不再悠揚,甚至,就連旋律都沒,只是急促,如狂風暴雨,帶著冰冷的殺意。

    一股莫名的氣韻蕩漾而開,虛空中,天地靈氣突然狂暴,剎那間化作一柄柄長劍,帶著無匹的氣息,帶著絕世的鋒芒,帶著刺耳的轟鳴,對準舞台上的一干侍衛激射而來,如同千軍萬馬沖鋒。

    那一干侍衛心頭悚然。他們手中皆提著武器,卻興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他們想避開,卻發現那些長劍早已將他們鎖定,避無可避。他們想逃離,腳下卻如同被釘了釘子,動彈不得。

    “不!”眼看那些天地靈氣所化的長劍在他們瞳孔中越來越大,他們大叫,驚駭絕望。

    也就在他們絕望中,那些長劍從他們的身上一穿而過,卻似長了眼楮般,皆避過了他們的要害。

    他們鮮血噴灑,觸目驚心,卻沒有死。

    他們慶幸,卻又比死了還難受。

    因為他們,都廢了。他們的丹田已在剛才,被那些靈氣長劍廢掉,無一幸免。

    這一幕,簡直駭人心魄。

    谷少和威少則早已嚇傻了,臉色發白,身體顫抖,霎時間癱軟于地。

    也就在此時,蕭齊天二人從空中降落。

    蕭齊天看著舞台上那躺在地上的一干侍衛,冷聲道︰“空有一身修為,卻不思尋俠仗義,反而助紂為虐,本該留你們不得,但我這次饒你們一命。望你們好自為之!”

    “琴藝,是個笑話?”他又看向冷凝雪,搖了搖頭︰“說這句話的人,才是最大的笑話!井底之蛙,無知,可笑!”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1
第五十二章 杜家軍
    “你你找死!”李含春大怒。

    打從她加入修仙宗門之後,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可從來沒被別人說過一句,更別提當面罵她可笑,井底之蛙。

    “別以為仗著把破琴就能為所欲為。你信不信,我要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李含春冷聲道,俏臉冰寒。

    “為所欲為?哈哈!”蕭齊天大笑,“好一個為所欲為!我且問你們。”

    “當你們聯合起來欺壓一個弱女子的時候,是誰為所欲為?”

    “當你們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一個弱女子的時候,是誰為所欲為?”

    “當你們殘忍地將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容顏毀掉之時,是誰為所欲為?”

    “回答我!”他喝問道,擲地有聲。

    李含春聞言張了張嘴,卻只有沉默。冷凝雪的美目則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很堅強,這一刻為何卻覺得如此委屈?

    “哼!”蕭齊天冷哼,“至于你說弄死我要比捏死一只螞蟻容易?我還真不信。有什麼能耐你可以放馬過來,我接著。”

    “但今日”

    他冷笑,看著李含春等人,眸光平靜,語氣卻帶著森然,道︰“你們若不給一個交代,這事絕不算完,誰也別想離開!”

    “大言不慚!”有數位權貴子弟同時呵斥。蕭齊天眸光一轉,看向那幾人,一瞬間,那幾位權貴子弟嚇了一跳,噤若寒蟬。

    “廢物!”蕭齊天搖頭,話語很輕,卻羞得那幾人耳面通紅。

    他眸光一冷,霍地轉身向谷少與威少二人走去。此二人,先前在琴音化劍下,並沒有出現任何傷痕,除了被嚇趴下之外,完好無損。

    自然,那是他有意為之。他要單獨留下這二人,為冷凝雪討一個公道。

    他的腳步輕緩,卻如一道重錘,敲打在谷少和威少的心頭之上,給後者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他的面相普通,外表柔弱,沒有一絲強者氣息。甚至,他的臉色還有些發白,形如病夫。然而,谷少和威少卻感覺到一股股凶煞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壓迫而來,比魔窟鬼蜮來得還要可怕。

    “別過來!”谷少與威少同時大叫。

    恐懼在蔓延。這一刻,谷少和威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們本來被嚇得癱軟,此時竟不知又何來了力氣,連滾帶爬地往後退。

    然而,退得了嗎?蕭齊天冷笑,向前逼去,右手忽動撥動琴弦。

    剎那間,琴聲響,聲震四野。虛空中,忽然形成了四柄靈氣飛劍,寒芒吐露,凌空飛舞,散發著陣陣逼人的氣勢。

    谷少和威少大驚。

    便在此時,一聲大喝突然傳來︰“夠了!”

    那喝聲來自杜子騰。

    他看著蕭齊天,沒有畏懼,反而神色傲然︰“小子,我不管你來自哪里,但你現在最好給我停下來,否則後果自負!”

    谷少和威少聞言大松口氣。他們相信杜子騰的威勢,或者說相信杜子騰身後的杜家威勢。在平陽郡,杜家就是天,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號令一出,誰敢不從?

    然而,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蕭齊天,又豈會為杜子騰言語所動?他眸光一冷,手法大變。

    剎那間,琴聲變得急促,恍若進攻的號角吹響。虛空中,那凌空飛舞的靈氣劍霎時一頓,轉逝間調整方向,對準谷少與威少呼嘯而來,鋒銳凌厲,仿佛可以刺破諸天。

    谷少和威少大駭,這一刻,簡直頭皮發麻。從那四柄飛劍之上,他們真真確確地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仿佛地獄之門,已向他們開啟。

    杜子騰見狀,面色大冷,感覺威嚴遭到了挑釁,喝道︰“我讓你停下,沒听明白嗎?”

    他的語氣陰冷,殺機四溢。

    一瞬間,在其旁邊的權貴子弟皆感覺渾身一寒。就連李含春也感覺到一股凶煞的氣勢撲面而來,霸道卻帶著血腥。這讓李含春皺起了眉頭,所有所思地看著杜子騰。

    蕭齊天冷笑。

    也就在此時,那四柄飛劍終于在谷少和威少二人的瞳孔中驟然擴大。

    谷少和威少絕望了。

    “不!”

    “饒命!”

    “杜少,救我們!”

    他們驚恐,他們大叫,他們再次被嚇得癱軟于地,下體黃白之物不由自主流出。

    那四柄飛劍從他們身上一穿而過,剎那間,他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然而,他們卻沒有死。

    那飛劍只是在他們左右臉上各刻下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噴灑,觸目驚心。

    臉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們難受不已,卻也慶幸非凡。他們心有余悸,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竟然活下來了?

    恍惚中,蕭齊天的聲音再次響起︰“辱人者人恆辱之,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這一次,就當給你們一個教訓,好自為之。”

    “閉嘴!”杜子騰呵斥。

    他看著蕭齊天,目光已經冷得足以刺骨︰“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平陽郡撒野,真當我不敢殺你嗎?還是說,你以為仗著我杜家隨手丟棄的一個寶器破琴,就天下無敵了?那我不得不說,你這想法當真可笑!”

    寶器?

    蕭齊天一愣。

    自打他拿到冬雷琴之後,他便知道,冬雷琴是件了不得的寶物,至少是靈器級別,位列上品。然而,在杜子騰等人眼里,冬雷琴,居然只是寶器?

    這才是真正的可笑!

    他終于明白,冬雷琴為何寂寞,為何會明珠蒙塵了。或許,真正懂琴的人還是太少了。這更加堅定了蕭齊天帶走冬雷琴的決心。

    念及此,蕭齊天搖了搖頭,平靜道︰“別廢話了,我說過,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給她一個交代。”

    “好好好!”杜子騰大怒,拍了拍手。一瞬間,金海樓之內,突然出現數名大漢,皆身披甲冑,散發著攝人的氣息。

    “杜家軍!”很多人驚呼。

    要知道,這杜家軍可了不得。每一個都經過嚴格挑選,沒有過人的實力,沒有築基期以上的修為,別想被選上。

    其實,杜家軍原本並不叫杜家軍,而應該叫郡衛軍,乃是漢唐軍部所設,專門負責守護平陽郡的安全。

    只是平陽郡守杜曄在平陽郡的威勢實在是太大了,堪稱一手遮天。

    所有想要加入郡衛軍的人,都要經過杜曄的親自把持。于是乎,慢慢的,郡衛軍便成了郡守府的私家軍,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慢慢的,郡衛軍有了一個新的稱號︰杜家軍。

    看來,杜子騰真是生氣了。杜家軍既然出來,那少年危矣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1
第五十三章 軍人的天職
    這世上,若論危險,軍人絕對是最可怕的一類。

    他們紀律嚴明,只知服從命令。

    他們修的都是殺身技,出手必將見血,殺伐果斷,冷酷得如同機器。

    他們皆經過殘酷的訓練,極為擅長配合,同境界之間,十人便可敵外面的百人。

    這不,當十數位杜家軍向蕭齊天逼迫而來之時,一股壓抑的氣息彌漫,一股恐怖的氣勢蕩漾而開,凶猛,慘烈,有如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很多人心驚。

    杜家軍就是杜家軍,光是氣勢就如此可怕,若是動起手來誰人能擋?

    冷凝雪目中閃過擔憂,對蕭齊天道︰“你快走吧。我相信你能殺出去的。”

    “走?這時候想走,不覺得晚了嗎?”杜子騰冷笑,面帶譏諷。

    “自以為是。”蕭齊天搖頭,根本不將杜子騰的話語放在眼里。

    “我是能殺出去,那你呢?”他對冷凝雪問道。

    “別管我”

    “別管你,然後讓他們把怒氣發泄到你身上,讓他們再羞辱你一次,再把你的容貌毀掉嗎?”蕭齊天將冷凝雪打斷。

    “這”冷凝雪遲疑。

    “小子,你那擔心純屬多余。那麼美的一個小美女,我呵護還來不及,怎麼舍得羞辱,將她容貌毀去?”杜子騰嬉笑道。

    他目露淫光,又看著冷凝雪,威脅道︰“冷凝雪,我給你個機會,跟我或者陪我睡幾晚,我就放他離去。不然我敢保證,今日,這小子絕不可能活著離開。我說到做到。”

    冷凝雪一驚,目露遲疑。

    她討厭杜子騰這個人。每每看著後者那暴發戶的面孔、刻意表現出來得優雅都覺得惡心。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杜家的重視。

    杜曄是平陽郡的郡守,杜家便是平陽郡最有權勢的家族,威能遮天。

    在平陽郡,杜家若想讓一個人死,那這個人絕對很難幸免。而杜子騰身為杜曄的獨子,深受杜曄的寵愛,他的意思,往往就代表著杜曄的意思,也代表著杜家的意思。

    現在,杜子騰威脅她,她若不從,杜子騰便將蕭齊天殺死。然而蕭齊天為她出頭而來,她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齊天死去?

    這才是冷凝雪遲疑的原因。

    尋思間,卻見蕭齊天對她笑了笑。前者面色平靜,處處透露著從容。

    冷凝雪一愣。

    “相信我,沒事的。”蕭齊天搖頭,轉向看向杜子騰一干人,朗聲道︰“今天我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誰來了也沒用!”他的話語擲地有聲,自信滔滔,讓人動容。至少冷凝雪便被其感染,在這一刻竟將心頭的擔憂壓下。

    “好大的口氣!”杜子騰冷笑。

    也就在此時,一干杜家軍終于將蕭齊天重重圍住,寒風烈烈,可怕的殺氣彌漫。

    這是一群真正見過鮮血的軍人。

    他們剿過匪,殺過蠻獸。他們的身上,便自動帶著一股血腥之氣。

    那血腥之氣卻礙于他們的修為原因,還做不到收斂自如,散發出來,便變成了可怕的殺氣。

    那殺氣有利也有弊。利時可助他們對敵,震懾他人的心神。弊時則因太過濃郁控制不住,反而摧毀自己的神經,使自己陷入癲狂,成了可怕的殺戮機器。

    此時,杜家軍的情況明顯還好。他們的殺氣雖不能做到收放自如,卻還處在能控制的狀態,能將他人震懾。

    蕭齊天卻沒有被震懾。他看著一干逐漸圍上來的杜家軍,眼神有些冷,大聲質問︰“你們還算軍人嗎?”

    此言一出,那一干杜家軍皆是一愣。很多人面面相覷,目露遲疑。

    “自然是軍人。”不過,也有人立即開口,此人看起來有些威嚴,像是這群杜家軍的首領。

    “那軍人的天職是什麼?”蕭齊天問道。

    “服從命令,令必行,禁必止。”那人道。

    “服從誰的命令?”

    “上級命令。”

    “上級命令也包括這紈褲的命令嗎?這紈褲是你們的上級?”蕭齊天指著杜子騰問道。那人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還有呢?軍人的天職還有什麼?”蕭齊天又道。

    “保家衛國,庇護人民。”

    “那你們做到了嗎?”

    “這”

    “答不出來了嗎?嘿!”蕭齊天冷笑,“你們早就忘記了參軍時的初衷,你們已經徹底淪為紈褲的爪牙,不但沒有保護人民,反而助紂為虐。那你們還算什麼狗屁軍人?”

    此言一出,對面一群杜家軍沉默。

    杜子騰一驚,爾後大怒,大罵道︰“一群飯桶!我讓你們出來,可不是听你們廢話的。還不快上,給我將他拿下?”

    “哼!什麼狗屁軍人天職,能當飯吃嗎?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我杜家收留你們,你們早就餓死了。也別忘了,你們,還有家人!”他冷哼一聲,話語中透露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你!”一群杜家軍大怒。

    軍人的天職原本就被他們視為最高榮耀,到杜子騰嘴里卻成了狗屁?

    這些年來他們為杜家做牛做馬,違背本心的事都做了很多,沒想到,杜子騰還威脅他們?

    真是豈有此理!

    “你什麼你?”杜子騰冷笑,“我數到三,你們若還不動手,後果自負!”他根本不給時間那群杜家軍考慮,就開啟了數數。

    “一!”

    “二!”

    他的聲音冷酷無情,如一道千鈞重錘,狠狠地向一干杜家軍敲了過來,將後者防線摧毀。一干杜家軍目露掙扎,有憤怒,也有痛苦,最後卻只能化作深深地無奈。

    “對不住了。”

    那杜家軍首領道,帶著一干杜家軍,霎時間對準蕭齊天撲殺而來。一出手便是最大殺招,只因杜子騰面前,他們不敢留手。

    他們皆是築基期強者,體內真氣生生不息。他們的殺招,自然也帶著澎湃的真氣。

    一時間,拳腳交加,勁氣震蕩,刀槍劍戟,寒光攝人,璀璨的殺機綻放。

    對此,蕭齊天唯有冷笑︰“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你們對不起的,是你們自己的本心。也因為,你們不可能對我造成傷害。”

    “也別指望我會對你們留情。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苦衷,你們既然向我出手,甘願當那紈褲的爪牙,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哼!”他冷哼一聲,“出于對軍人的尊重,這一曲便送給你們,望你們好自為之。”話落,驀地端坐下來,將冬雷琴擺在膝上,十指搭弦,面色鄭重。

    剎那間,一曲注定讓世人銘記的琴聲在金海樓回蕩,經久不絕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1
第五十四章 十面埋伏
    金海樓內,琴聲錚錚錚響起,剛柔並濟,震人心弦。剎那間,一股恢弘豪邁卻不失悲壯蒼涼的氣勢撲面而來,令眾人精神齊齊一震,仿佛置身大漠之上,揚鞭策馬,縱橫沙場。

    那群杜家軍的感覺更甚。他們原本撲向蕭齊天,拳腳刀劍,殺機彌漫,卻在這琴聲響起的瞬間,齊齊一震,霎時間呆立當場。

    恍惚中,他們仿佛回到了他們開始參軍時的畫面,他們仰天長嘯,許下盡忠報國的誓言;他們怒聲大吼,許下御寇殺敵、開疆擴土的凌雲壯志。那一幕,是如此的熱血,讓人振奮。

    剎那間,畫面一轉,他們卻似乎回到了那個悲壯的歷史年代︰外族侵略,狼煙四起,熱血男兒戎裝上陣,旌旗飄飄戰鼓揚,鐵馬西風黃沙卷,干戈光耀九重天。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戰不休,鐵蹄過處,守土擴疆不破樓蘭誓不還。

    那一段歲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蒼涼悲壯,兵荒馬亂,波瀾壯闊。那時候的將士,是如此的可歌可泣,拋灑熱血,何惜百死報家國;壯志凌雲,忠義之心昭日月。

    他們醉了。

    這首曲子讓他們听醉了,心潮澎湃。

    恍惚中,他們似乎融入了那個年代,融入了那段歷史,青草黃,塵飛揚。

    敵人長刀所向,同胞血濺沙場,戰士埋骨他鄉,是何等的慘烈?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手足伙伴一個個地死去,又是何等的悲憤?

    他們恨欲狂,血淚滿眶,巴不得啃食敵人的肉,痛飲敵人的血。

    然而,他們卻也因為害怕,拳腳刀劍,並不敢殺向敵人,反而當了逃兵。

    恍惚中,那一戰他們敗了。因為他們的懦弱叛逃,害得己方敗了。

    敵人鐵蹄過處,人民慘遭蹂躪,水深火熱,生靈涂炭。他們苟且偷生,算是活了過來,卻每天遭受良心的譴責。

    戰友臨死前看向他們那失望的目光,人民被屠戮時的殘忍畫面,常常浮現在他們的腦海里,如一把尖刀刺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痛苦得近乎痙攣。

    終于,他們不堪忍受。

    他們的拳腳刀劍,昔日不敢殺向敵人,卻在某一天,被他們用來砍向自己。

    剎那間,他們卻發出一聲慘叫,倒飛而起,鮮血狂噴,觸目驚心。

    那慘叫卻來自現實。

    他們也終于回歸現實,卻在霎時間發出一聲更加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不!”

    原來,他們在幻境中羞愧交加,因為自責而自絕的行為,在現實中竟也真實發生。只不過現實里他們並不是自絕,也沒拿著武器,只是用手掌,狠辣地拍向自己的丹田?

    他們落地之後,並沒有死,卻心如死灰,比死了還要難受。

    毫無疑問,他們的丹田,廢了!

    也意味著,他們整個人,廢了!

    那麼,成為廢物的他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用?這叫他們如何不絕望?

    他們的慘叫也終于將這現場眾人從琴曲意境中拉回了現實。眾人一愣,循聲望去,剎那間齊齊倒吸口涼氣,心驚之余卻又不明所以。

    他們只感覺蕭齊天的琴曲氣勢恢宏,波瀾壯闊,豪邁的氣息、悲壯的旋律恍若一曲沙場戰歌,讓人振奮,讓人怒血沸騰,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卻沒想到,這琴曲會對那群杜家軍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

    這是何故?

    他們自是不知,蕭齊天的這首琴曲有專門的作用對象,對他們作用不大,但對那群杜家軍而言,卻無異于一副烈性毒藥。

    因為這是一首殺人誅心的曲子。這首曲子有一個鐵血丹心的名字,名為︰精忠報國。

    便如蕭齊天所說,眼前的這群杜家軍,已不再是軍人。他們已經徹底淪為私人軍隊,淪為紈褲的爪牙,傷天害理,壞事做得不少。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忘記了軍人的榮譽以及使命。只是迫于現實,出于無奈,或者出于自責,他們選擇性遺忘罷了。

    這首精忠報國,卻將隱藏在他們心底的榮辱和使命披露出來,並無限地擴大。再對比他們現實的行為,便能會讓他們陷入深深的自責。

    這才是他們自殘的原因。

    蕭齊天看著那群杜家軍,平靜道︰“按照我的初衷,你們不可能活命。但念在你們還沒有完全泯滅軍人天性的份上,就饒你們一次,好自為之。”

    話音剛落,掌聲突兀地響起。

    李含春開口︰“好一首殺人誅心的琴曲!”她的話語看似贊揚,語氣卻冰冷之極。

    “但我想知道,若不是軍人,你又能拿之奈何?”她冷笑,話落,剎那間,金海樓之內,突然出現十數道人影,皆身穿道袍,氣勢驚人,向蕭齊天走來,竟都是築基後期的強者。

    “看來你們是沒完沒了了?”蕭齊天眼神一冷,目光從李含春一干人身上一一掃光,“那麼,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還有沒有?都出來吧,我一次性解決,省得浪費大家時間。”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嗤笑。

    “噗!小子,少吹大氣了!”

    “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誰?那可是李仙子的宗門強者,是專門為李仙子護道的。還一次性解決?嘖嘖,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沒錯!小子,你今日絕不可能活著離開,但這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多管閑事?”

    就連那十數位築基後期的強者也不以為然,他們冷笑,看著蕭齊天,目光平靜,卻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蕭齊天搖頭︰“看來,你們是完全把我的話當玩笑了。也好,我還有正事要辦,就這樣吧。”話落,琴聲再響。一股莫名的波動隨之蕩然。

    一瞬間,那十數位築起後期強者的笑容徒然凝固。李含春等人嘲諷的眼神剎那呆滯,在此刻無不陷入了迷茫。現場看熱鬧的群眾則皆張大了嘴巴,看到了一副他們永生難忘的畫面。

    天地寂靜,黑暗來臨。

    鼓聲響起,李含春等人像是置身于一片戰場之中,兩軍對峙,排兵點將,緊張而壓抑。

    忽然,一道金光飛過。

    這一刻,金鼓聲大震,馬蹄聲傳來,兵刃相擊聲響起,吶喊聲交織,隱隱約約,李含春等人包括那數十位築基期強者,竟像是陷入了一場波瀾壯闊的慘烈戰爭之中。

    “殺殺殺!”

    喊殺聲不斷,戰鼓雷鳴,兩軍沖鋒,殊死搏斗,刀光劍影,不時有鮮血噴出,不時有人倒下,烽火狼煙,血染大地。

    突然,那道金光分化千萬,分散而開,對著李含春等人激射飛來。

    這一刻,慘叫聲綿綿。

    李含春等人驚駭的發現,己方軍隊幾欲全軍覆沒。他們落荒而逃,追兵窮追不舍。不消片刻,他們被圍困在一座大營之中,背靠大河。

    楚歌突兀響起,淒慘動人。

    李含春等人竟被勾起了思鄉情緒,斗志全無,軍心渙散,紛紛落荒而逃。

    金光再次殺來,李含春等人再次死傷慘重。追兵將至,不久之後,李含春等人被困在了一片荒山之中,四周人影綽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蕭殺之意轟然籠罩。

    伏兵重重,四面楚歌,水泄不通,還怎麼突圍?這一刻,李含春等人簡直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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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來自雲門境強者的殺機
    再說現場看熱鬧的人群,當蕭齊天琴聲響起之時,他們便陷入了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當中,恍若戰爭即將來臨。

    恍惚中,他們仿佛看到了兩軍對壘,戰旗飄飄,鐵騎步兵浩浩蕩蕩、氣吞山河。緊接著,兩軍皆有大帥登上站台,調兵遣將,有將士身穿甲冑,手持劍戟排兵布陣。

    剎那間,眾人一愣。因為他們眼前發生了讓他們難以理解的一幕。

    只見李含春一干人、包括那群權貴子弟的侍衛以及那十數位築基後期的強者在內,竟無意識地分成兩個陣營,成對峙狀態。

    他們疑惑。也就在此時,琴聲一變,由低沉變得高昂,跌宕起伏,驚心動魄。

    隱約間,眾人似乎听到了擂鼓聲響,喊殺聲大震,戰馬嘶鳴,刀槍劍戟交割。須臾,他們倒吸了口涼氣,見到了一副永生難忘的畫面。

    卻見李含春一干人,突然相互廝殺起來。片刻之前的酒肉朋友,此時竟仿佛結了生死大仇一般,讓他們雙目通紅,出手狠辣。只一瞬間,慘叫聲便連成一片,不時有人飛起,不時有人倒下。

    那琴聲似乎能將他們心神控制,有意將他們分成強弱不均等的兩個陣營。然而當弱的一方人員減少之時,強的一方立馬有人補充過來,卻又對強弱雙方的形勢造不成影響。

    于是,弱的一方人員一直在減少。強的一方人員卻也同樣在減少。

    喊殺聲不斷,交戰依然繼續。琴聲卻再次一變,變得急促。恍惚中,整片天地似乎暗了下來,彤雲密布,電閃雷鳴,片刻之間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聲浩蕩,白茫茫一片,淹沒蒼穹,掩蓋四野。細看之下,那哪里是什麼大雨,分明是一道道天地靈氣所化的飛劍,絕世犀利,對準交戰雙方人馬無差別地激射而來。

    霎時間,慘叫聲連成一片。

    圍觀群眾駭然地發現,李含春一干人等之前浩浩蕩蕩,最起碼在五十人之上,此時能站立的竟已不足二十人,血流了一地。

    就連那十數位築基後期強者,也倒下了數位。

    而李含春等人的神色,皆一片恐慌。他們狼狽逃竄,卻似乎陷入了迷宮之中,逃來逃去,竟一直在原地轉圈。

    待他們好不容易停下來之時,琴聲又變,有些蒼涼,如若一曲思鄉之歌。一瞬間,圍觀群眾發現,李含春等人臉上皆閃過淒然的神色,斗志全無,再次原地逃竄。

    也在此時,虛空中再次下起了靈氣劍雨,李含春等再次倒下了數人,神色惶惶。到了最後,李含春等竟出現了絕望神色。

    這讓圍觀群眾震驚,駭然地看著舞台上那撫琴地蕭齊天。

    此曲,厲害!

    他們雖不知李含春等人在琴曲中到底經歷了什麼,但能讓李含春等人出現如此神色,想來那些經歷,定然很恐怖。

    不得不說,他們猜對了。

    李含春等人此時早已完全進入了蕭齊天琴曲的意境當中。此曲名為十面埋伏,李含春等人也以為自己陷入了十面埋伏。

    他們仿佛置身荒山,夜幕籠罩四野,四周風聲鶴唳,蕭殺之意無處不在。神秘而緊張的氣氛轟然降臨,伏兵重重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突圍無望,逃生無門,眼看只能埋骨荒山,李含春等人又怎能不絕望?

    然而,這可不算完。

    或者說,十面埋伏可還沒完,還有最後一段,也是最致命的一段。

    剎那間,琴聲再變,變得急促,卻淒淒切切,悲壯哀絕,恍若一曲慷慨悲歌。

    圍觀人群聞聲,無不潸然淚下。

    李含春等人同樣淚流滿面,神色淒然。

    恍惚中,他們沖出了重圍,卻又再次陷入了重圍。更要命地是,此時,他們身周竟已空無一人,昔時的戰友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只剩自己孤零零一個,面對著數不盡的敵人。

    金光再次激射而來,如同一把死神地鐮刀,無情地想要收割他們的生命。

    他們慘笑,爾後閃過決然地神色。

    “想殺我?下輩子吧!”

    他們怒吼,擺出一副勝利者地姿態,卻驀地抬起雙手,想要自絕。

    這一幕,讓圍觀群眾駭然。

    當然,李含春等人自絕的行為,在圍觀群眾眼里,其實不過是自廢丹田。但也足以讓眾人驚悚了。

    “醒醒,那是幻境!”

    突然,一聲大喝傳來,如醍醐灌頂,又如一盤冷水潑在李含春等人的頭上,讓李含春等人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終于清醒過來。

    然而此時,無數的靈氣飛劍,已然鋪天蓋地而下,眨眼間,離李含春等人已不足兩丈之地。

    死亡的威脅轟然籠罩。這一刻,李含春等人簡直頭皮發麻,陷入了無限的驚恐。

    “你敢!”大喝聲再次響起,帶著震怒,以及冰冷的殺意。電光石火之間,李含春和杜子騰身前,各出現一道人影,驚人的氣勢綻放,還未出手,竟激起了道道強風。

    他們面色凝重,對視一眼,各出一掌,勁氣激蕩。剎那間,天地靈氣雲集而來,進入他們的體內,再透過他們的大掌洶涌而出。

    這是御氣透體。此二人,竟是雲門境強者,讓蕭齊天目光一凝,轉而冷笑。

    那兩道掌力得天地靈氣加持,氣勢更加驚人,驀地融合,化作一個遮天大手虛影,向漫天飛射而來的靈氣飛劍迎了上去。

    “鏗鏗鏗!”

    “滋滋滋!”

    掌力虛影與靈氣飛劍踫撞,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讓人震驚。眨眼間,那掌力虛影便被靈氣飛劍射得千蒼百孔,暗淡了許多。然而,卻也有無數地靈氣飛劍,在與掌力虛影踫撞之下,轟然破碎,重新化作天地靈氣消散于無形。

    待掌力虛影完全消散之時,那漫天靈氣飛劍也不見了蹤影。

    天空恢復了清明。驟然間,金海樓內,卻刮起了道道寒風,冷得讓人刺骨。

    那寒風卻是一股化作實質地殺意。那殺意則來自杜子騰和李含春身前的兩道人影。

    他們不敢想象,若他們來得晚一些,會發生什麼。李含春和杜子騰若是死了,那等後果,想想都讓他們心有余悸。

    那余悸則在剎那間化作滔天的怒火。他們看著蕭齊天,目光陰厲,喝道︰“小子,你找死!”喝聲如雷,震動天地。

    話落,他們虎躍而出,眨眼間變來到蕭齊天身前兩丈之地,彎指成爪向蕭齊天抓來。真氣彭拜,無匹的氣息綻放。

    璀璨的殺機轟然將蕭齊天籠罩,無匹的氣機將他鎖定,讓他避無可避。然而,他的面上依然雲淡風輕,目光古井無波。

    最後,他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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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平陽郡守
    兩首琴曲下來,蕭齊天內部其實早已空虛,面色微微蒼白。

    說到底,以他如今的狀況,即便有冬雷琴相助,想溝通天地靈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無冬雷琴相助,那是想都別想。

    然而,當兩大雲門境強者含怒殺到他身前之時,他的面色依然從容,不見絲毫慌色。

    然後,他笑了。他搖了搖頭,哂笑道︰“動手之前,你們最後先看看你們的身後,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是嗎?”其中一位雲門境強者冷笑,“小子,想唬我,你還嫩了點。”

    他目帶嘲諷,根本沒將蕭齊天的話語放在心上。那探出的大手不但沒有收回,反而更是迅捷,勁氣震蕩,向蕭齊天籠罩而來。

    另一位雲門境強者卻是一驚。只因蕭齊天的話語以及面色實在是太篤定了,篤定得讓他心驚肉跳。他迅疾回頭,剎那間心神大震。

    “鄧執事,住手!”他大喝,霍地轉身,將之前那位雲門境強者攔下。

    “關夫長,你干什麼?”鄧執事惱怒。他的大手離蕭齊天已不足三尺之地,眼看就要將蕭齊天擒下,卻被關林士攔了下來,自然沒有好氣。

    其實,他們原本就不是同路人。鄧執事原名鄧博文,乃是李含春宗門的一位執事。關夫長原名關林士,則為郡衛軍里面的百夫長。

    此二人,可以說是李含春和杜子騰的護道者,是專門被派來暗中保護李含春和杜子騰安全的。

    也就是說,若不是李含春和杜子騰同時遭遇危險,他們根本不會同時出現。

    面對鄧博文的惱怒,關林士努了努嘴,示意鄧博文看向身後。

    鄧博文一愣,轉身望去,剎那間同樣心神大震。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副副驚恐的面容,正以乞求的目光看著他。

    那面容的主人,自然是李含春一干人等。

    此時,李含春等人身前,皆有數柄靈氣飛劍,正抵在他們的咽喉之處。那飛劍冷鋒攝人,還未觸及身上,就讓他們遍體生寒。

    李含春等人毫不懷疑,只要他們敢稍微妄動一下,等待他們的,定然是一劍穿喉的下場。

    這才是他們驚恐的原因。

    他們連話都不敢說一句,只能以祈求的目光看著鄧博文二人。再看他們此時的模樣,渾身破爛,血跡斑斑,可謂狼狽之極。李含春披頭散發,早已不見了先前的嫵媚。杜子騰倒是稍微好點,但也失去了往日的高傲。

    “好好好!”這一幕,讓鄧博文怒極反笑,面色冰寒,眼底深處閃過濃濃的殺機,沉聲道︰“好小子,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嘿!從頭到尾我一直強調,我要為她討一個公道?”蕭齊天指著冷凝雪,冷笑道。

    “那麼現在呢?他們都變成這樣了,你的公道討完了嗎?”鄧博文反問。

    “沒有!他們還欠一個交代。我要讓他們賠酒認錯,當著她的面說聲對不起。”蕭齊天道。

    “你小子,你真想找死嗎?識相的就趕緊放開他們,不然今天,你就等著交代在這里吧。”鄧博文寒聲道,雙目一眯,閃過如針般的眼神。

    “那有什麼?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錢,能拉上一群權貴子弟陪葬,也是不錯的,穩賺不賠。”蕭齊天揶揄,不以為意。

    “你”鄧博文一滯。

    蕭齊天的話語就像一道重錘擊在他的軟肋之上,讓他大怒,卻又無可奈何。說到底,要不是顧忌李含春等人的生命,他早就上前將蕭齊天大卸八塊了,又何必廢話那麼多?

    “小子,我勸你別玩火!哼!”關林士沉聲道,冷哼一聲︰“你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你的家人呢?她的家人呢?也可以不要嗎?別懷疑,郡守府有一萬種方法能讓你們家破人亡。”

    “但現在”他頓了頓,提議道︰“只要你放開他們,我可以承諾讓你們安然離去,事後也絕不會追究。這件事就到處為止,如何?你若不放心,我也可以讓郡守府發個正式公告。”

    蕭齊天沉默。冷凝雪心頭一動,目露擔憂地看著蕭齊天,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遲疑著開口︰“要不,就這樣算了吧?我不要緊的。”

    “沒事的。我說過要為你討一個說法就一定做到,今天誰來了也沒用。”蕭齊天搖頭。

    “誰來了也沒用?嘿!也包括我嗎?”突然,一句悠悠的話語響起,聲音雖輕,卻帶著凜凜的威勢,清晰地傳遍金海樓的每一個角落。

    “是郡守大人!”很多人驚呼。

    關林士和鄧博文則大松了口氣。杜曄既然出面,他們相信,沒人能傷得了杜子騰等人。畢竟,杜子騰可是杜曄的獨子。

    杜子騰同樣放下心來,轉而卻是看著蕭齊天,目光陰冷,閃過森然的殺機。

    就是眼前這個人,讓他體會到了他出生十六年以來最黑暗的一天。

    不可饒恕!

    冷凝雪一驚。蕭齊天卻依然面無表情,目光轉向金海樓二樓。

    片刻間,一道人影出現,從金海樓二樓之上閃掠下來,姿態瀟灑卻迅如鬼魅,眨眼間便出現在杜子騰等人身前。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四十許間,一身金色錦袍,五官俊朗,虎背熊腰,眉宇之間,自有一股霸氣流轉,不怒自威。不是平陽郡守杜曄又是何人?

    不久之前,蕭齊天在金海樓二樓之上感覺到兩股強大的氣息,其中一股氣息的主人便是杜曄。另一股氣息的主人,則是杜曄的貴賓。

    是的,就是貴賓。杜曄身為平陽郡守,在平陽郡可以說一手遮天。然而,在另一人面前,他這平陽郡守的身份,可不佔絲毫優勢。

    只因為另一人的來頭,實在是太驚人了。驚人到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小心對待。

    先前,他便是一直陪著那人在金海樓二樓喝酒。冷凝雪撫琴之時,他們還出現了一下,但也只是出現了一下。

    他們出現只是因為好奇,好奇能彈出如此驚艷琴聲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但他們來這里,可不是飲酒作樂的,而是有要事相商。

    好奇過後,他們自然又回了去。為保密,二人還去了金海樓二樓的密室之中。因而,對于離開後所發生的一切,他們二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沒想到,當二人從密室出來時,杜曄卻在第一時間感覺到杜子騰等人陷入了危險。

    這讓他大驚。待其細細感應了一下杜子騰等人的狀況之後,才松了口氣。爾後則是大怒。

    真是好大的膽子!

    金海樓可是他的大本營,竟也有人敢來此撒野?活膩了嗎?

    哼!

    也在此時,蕭齊天的話語傳來︰“我說過要為你討一個說法就一定做到,今天誰來了也沒用!”

    “好大的口氣!”

    杜曄心頭冷笑,轉而悠悠開口︰“誰來了也沒用?嘿!也包括我嗎?”

    他運轉身法,迅如鬼魅,眨眼間便從金海樓二樓之上來到杜子騰等人身前。見到的卻是杜子騰等人狼狽的模樣。

    這叫杜曄如何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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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王稀飯,你媽叫你吃飯了
    “好好好!”杜曄大怒,大手甩出,第一巴掌卻是扇向了關林士。

    關林士在郡衛軍中能位列百夫長,自然也有不小的本事,雲門境初期的修為,在這平陽郡也算得上一方強者。然而與杜曄之間的實力差距,依然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當杜曄大手扇過來之時,他連反應時間都沒有,便被杜曄扇得橫空飛起,再狠狠地跌落下來。他的嘴角溢出鮮血,渾身上下被摔得形如散架,疼痛不已,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屬下無能,讓少主受苦了,求郡守大人責罰。”他翻身而起,雙膝伏地,抱拳請罪道。

    “沒用的東西!先給我退下,一會再找你算賬!”杜曄冷聲罵道,揮了揮手,讓關林士退到一邊。

    “是!”關林士應聲而退。

    杜曄冷笑,忽而一抬手,剎那間,狂風四起。先前那些受蕭齊天琴聲控制的靈氣飛劍,竟在此刻集體顫抖,如若臣服般發出嗚鳴,轉逝間轟然破碎,重新化作天地靈氣消散于無形。

    “好強!不愧是郡守大人。”很多人驚呼。

    就連鄧博文也面色凝重地看著杜曄。這個男人,抬手間就能操控天地靈氣,當真是強的可怕。就是不知與宗門的權勢長老相比如何?

    這一刻,李含春等人皆大松口氣,還有些後怕。先前,他們是真真切切地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爹地,幫我將那兩個賤男賤女拿下,我要狠狠地羞辱他們,出一口惡氣。”杜子騰叫道,語氣怨毒,充滿了恨意。

    “你也給我滾到一邊去,還嫌丟人丟得不到家嗎?”杜曄罵道,一巴掌將杜子騰扇到一邊。

    杜子騰捂著臉,有些委屈卻不敢有本分憤怒。杜曄生氣的時候,就連他都有些害怕。

    杜曄則是轉向了蕭齊天,目光有些冷。

    他的語氣同樣有些冷︰“好大的膽子,竟敢來金海樓撒野!”話落,他抬腳往蕭齊天走去,一步便是數丈。與此同時,一股駭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席卷而出,竟迫得虛空微微扭曲,蕩起些許漣漪。

    “怎麼?郡守大人也要是非不分嗎?”蕭齊天冷聲問道。

    “何為是非不分?”

    “你一來就斷定我們撒野,這不是是非不分又是什麼?在此之前,你是否該問問青紅皂白,該問問你的好兒子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蕭齊天冷聲問道。

    “那我可不管。”杜曄哂笑。

    “你不是說誰來了也沒用嗎?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本事,竟然敢出如此狂言?”他冷哼一聲,驀地抬手,一股滔天的勁氣震蕩而出,化作一頭麟鷹虛影,仰天咆哮。

    虛空之中,天地靈氣驟然活躍,鯨吞牛飲般雲集而來,被那麟鷹虛影吸收。

    剎那間,鷹戾聲響徹長空。

    那麟鷹虛影得天地靈氣滋補,驀地幻化成十幾丈大小,轉逝間凝實。它的身上,一股駭人的氣息席卷而出,氣勢燻天,威猛霸道,一如那上古的凶獸般,散發著陣陣逼人的煞氣,攝人心魄。

    “御氣化形!”很多人震驚,這一刻突然腿腳發軟,幾欲癱軟于地。就連鄧博文和關林士也不例外。他們心頭凜然,猛一咬舌尖,錐心的刺痛終于讓他們的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趕緊往後遠遠躍開。

    杜曄冷笑,驀地一指蕭齊天︰“去吧!”

    話落,鷹戾聲驟然高昂,震動天地。那麟鷹展翅高空,驀地俯沖而下,兩只鷹爪閃著攝人心魄的寒光,帶著似可抓破萬物的氣勢,對準蕭齊天猛抓而來。

    這一幕,讓人驚駭。

    現場看熱鬧的人群皆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杜子騰同樣冷笑。看來杜曄還是很疼他的,嘴上讓他滾一邊去,此時的行為,可不正是為他出頭嗎?

    那群權貴子弟包括李含春在內同樣在冷笑,看著蕭齊天,一臉嘲諷。

    嘿!

    某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借助把破琴就天下無敵了?

    可笑!

    在他們眼里,蕭齊天已經是個死人。他們不信,蕭齊天一個鍛體期的廢物,在平陽郡守杜曄這位氣海境的頂尖強者面前,還能活命。

    冷凝雪目露擔憂,想擋在蕭齊天面前,卻被蕭齊天阻止。

    眼看那麟鷹越來越近,那鷹爪抓來帶起的勁風甚至迫得蕭齊天身後的冷凝雪一陣生疼,更別提首當其沖的蕭齊天。

    然而,蕭齊天的面色依舊平靜。

    他看著杜曄,眸光不卑不亢,忽然搖了搖頭,哂笑道︰“看來郡守大人是打算仗勢欺人,蠻不講理了?也罷,那我今天就陪郡守大人玩玩,比一比誰更蠻不講理!”

    “我說過會為她討一個公道,誰來了也不行。郡守大人既然問我包不包括你,那我現在就肯定回答你,包括!”蕭齊天冷笑,驀地大喝︰“王稀飯,看什麼看,你媽叫你吃飯了!”

    此言一出,眾人一愣,不明所以。

    杜曄面色一變,霍地抬頭,看向金海樓二樓的樓欄。

    再說那金海樓的二樓樓欄處,不知何時,卻站著一位年輕男子,十六左右,五官俊朗,稜角分明,滿頭黑發無風自動,一身寬大長袍卻依然掩蓋不住他魁梧的身材。

    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就足以讓人仰望,感覺像是面對一頭上古大妖般。

    當蕭齊天大喝之前,他一直倚在金海樓二樓的樓柱旁,看著下方的形式發展,眼神慵懶,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邪笑。

    然而,當蕭齊天大喝響起之時,他嘴上的邪笑剎那凝固,慵懶的眼神霎時間不再,化作犀利如刀。與此同時,一股驚人的氣勢自他的身上席卷而出,駭人心魄。

    “住手!”他一聲大喝,自二樓之上暴掠而下,姿態瀟灑卻透露著霸道,如虎躍,又似鯤鵬振翅。

    這一幕,讓杜曄面色又是一變。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腦海中已轉過萬千念頭,猛一咬牙,手勢隱晦的一變,操控著那麟鷹,讓後者抓向蕭齊天的鷹爪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是迅捷。

    那鷹爪閃著幽光,刺骨的殺意就連蕭齊天也一陣生疼,寒毛倒豎。

    自然,這只是蕭齊天身體的本能反應。

    蕭齊天的眼神則依舊平靜。

    那平靜則代表著他的信心。

    那信心則來源于那自金海樓二樓之上暴掠下來的男子。

    只要有那男子在,在這金海樓,哦不,在整個平陽郡乃至整個西梁大地,今日,都不可能有人可以為難他們,更別提傷他的性命?

    因為這男子,姓王,名稀飯。有一個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外號︰你媽叫你吃飯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4
第五十八章 冬雷琴,我要帶走
    “你敢!”

    王稀飯大喝,喝聲如雷,蘊含著凜凜威勢以及一絲寒可徹骨的殺意,直讓現場眾人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現場眾人皆心頭凜然。

    王稀飯面色大冷,身法運轉,那暴掠而下的身影更是快捷。

    快!

    實在是太快了。

    眾人只覺得人影一閃,王稀飯那暴掠而下的身體已然在他們面前消失,卻又在剎那之間重新出現,擋在蕭齊天身前。而此時,杜曄御氣化形所成的麟鷹與蕭齊天之間,依然隔著一丈多的距離,但也僅僅是一丈多的距離。

    一丈多的距離,對飛撲而下的麟鷹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杜曄一驚,想要收手卻已來不及。

    這一刻,杜曄真的很後悔。他不該莽撞,非要取舞台上那對他而言相當于螻蟻一般的少年的性命。若是誤傷了王稀飯,即便他身為平陽郡守,也難有好果子吃。

    王稀飯卻神色淡然。他抬頭,看著空中那越來越近的麟鷹,目光平靜,隱約間還帶著不屑。仿佛那數丈大小的麟鷹,那閃著幽光似可撕破萬物的鷹爪,全然不放在他眼里。

    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聲,拳頭轟出。他的拳頭之上,一股渾厚的真氣爆發,攪動萬千風雲。

    剎那間,天地靈氣洶涌,雲集而來,幻化成一道山岳虛影。

    這是御氣透體,王稀飯只是雲門境中期,然而那山岳虛影,卻重若萬鈞,仿佛可以壓垮萬物。所過之處,空氣發生爆鳴,虛空一陣扭曲,蕩起陣陣漣漪,向那麟鷹撞了上去。

    “轟!”

    “唳”

    踫撞聲與鷹唳聲幾乎同時響起。

    恍惚中,眾人仿佛看到了那山岳虛影一路橫推。那麟鷹節節敗退,利爪被轟得折斷,劇烈翻騰。最後,山岳虛影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一把撞在麟鷹的腹部之上。

    霎時間,淒厲的鷹唳聲響徹雲霄。

    這一撞,麟鷹轟然破碎,化作一片血雨從空中灑落,轉逝間卻又消散于無形。因為那麟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天地靈氣所化。那血雨自然也不是真實的血雨,灑落半途,便重新化作天地靈氣,煙消雲散。

    這一幕,讓眾人震驚。

    金海樓之內,突然變成了菜市場,議論聲無處不在。

    “好強!”

    “厲害!”

    “此人是誰,怎麼從未見過?”

    “誰知道呢?但能跟郡守大人抗衡,估計這人,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強者。”

    杜曄面色凝重。

    如果說他之前是因為王稀飯的身份才看重後者,視為貴賓,那麼現在,他卻不得不將後者列入危險人物之一。

    事實證明,這是個人杰,即便不依靠家族,也能讓他平等對待,算個勁敵。

    尋思間,一股冷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杜曄霍地抬頭,卻見王稀飯正看著他,眼神犀利如刀,強悍如他,竟也感覺到了不小壓力。

    也在此時,王稀飯開口,冷聲質問道︰“我讓你住手你沒听到嗎?”

    杜曄心頭一凜,臉上卻面無表情。能坐上平陽郡守這個位置,他又豈是簡單易于之輩?

    他笑著回應道︰“王公子這話倒是錯怪本座了。貌似是本座出手在先,王公子喊停在後?而王公子出聲之時,本座的招式已經發出,攻在半途,就算想收手也收不住啊。”

    “是嗎?”王稀飯冷哼,卻是轉向了蕭齊天,神光湛湛,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說呢?這世上,還有誰知道你王稀飯的丑事嗎?”蕭齊天反問。

    “這確實。但你不可能是他才對。我認識的他不可能那麼弱。前陣子我還見到了他,貌似他已經踏入氣海境了。”王稀飯皺眉。

    “沒有什麼不可能!那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奇怪呢?”

    “奇怪?比如?”

    “比如他太傲了。比如他見到你之時,有沒有給你一種陌生感?”

    “能在這個年紀踏入氣海境,他傲點很正常。而且,我見到他之時,也沒有近距離跟他接觸。所以”王稀飯搖頭,頓了一下,道︰“恕我直言,我還是沒能確認你的身份。”

    “王稀飯,你夠了!非要我把你五歲還沒斷奶,八歲還要別人滿山坡地大喊‘你媽叫你吃飯了’來找你回去吃飯,十歲就學會偷窺”

    此言一出,王稀飯一驚,趕緊一把捂住蕭齊天的嘴,叫道︰“停停停!你妹,我信你了還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要成為無上強者的存在,威懾九州大地,笑傲八荒四海。你丫的,把這些抖出來,若是傳了出去,叫我以後臉面往哪擱啊?可不被人笑死嗎?”

    “那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不相信我?”蕭齊天幸災樂禍道。

    “好吧,算我怕了你。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而且,你的實力”

    “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稍後再跟我細說。但這又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啊。一群紈褲子弟聯合起來羞辱一位姑娘,逼人家喝酒又逼人家上台撫琴,撫琴還不夠,還要受羞辱。最後,那位姑娘還被他們殘忍的毀掉容貌。”

    “然後?”

    “然後你覺得呢?”

    “也對。以你的性格,定然看不過眼,定然會為那姑娘出頭,討一個公道。”

    “沒錯。誰知這一出頭,什麼牛怪蛇神都出來了。先是那些紈褲子弟的家衛,然後到郡衛軍,再到十數位築基後期的修道者,然後到兩大雲門境強者,最後,竟然連平陽郡守都出面了?嘖嘖嘖,還真看得起我。”蕭齊天一臉哂笑,嘖嘖稱奇。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王稀飯問道。

    “怎麼做?嘿!”蕭齊天冷笑,“本來,我只打算讓那群紈褲子弟過來賠個酒,認個錯,這件事就算這樣過去了。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郡守大人不是喜歡蠻不講理,喜歡恃強凌弱嗎?那我也蠻不講理一次試試。”他一指那群權貴子弟︰“他們依然要過來向這位姑娘賠酒認錯。然後”

    他撫摸著手中的冬雷琴︰“這把琴,我要帶走。”

    “不可能!”杜曄大叫。先前,蕭齊天和王稀飯交談之時,杜曄便暗道不好,意識到今日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他一直沉默,已經做好出點血息事寧人的準備。

    然而,當蕭齊天提出要帶走冬雷琴之時,他依然忍不住插嘴大叫,

    只因為冬雷琴,太神秘了。

    這把琴雖然看起來只是寶器,卻是他從一個上古遺跡中偶然所得,還擺在那遺跡中最顯眼的位置。而他在那遺跡中還尋到了其他寶物。那些寶物比之只是寶器的冬雷琴,看起來可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倍,卻只擺在了一些黑暗的角落。

    兩相對比,冬雷琴,不可能平凡才對。

    只不過,他將冬雷琴翻過來覆過去,研究了很久,卻依然不知道該如何發揮出冬雷琴的威力,這才把它束之高閣。

    但現在,蕭齊天卻一口提出要將冬雷琴帶走,這無異于在杜曄身上咬下一塊肉,叫杜曄如何能答應?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7-1-23 01:15
第五十九章 尾聲
    “嗯?”王稀飯面色一冷,轉向杜曄,沉聲道︰“怎麼?他的要求,郡守大人沒听清是嗎?要不要我重復一遍?還是說,郡守大人對此有意見?”

    “讓騰兒等人給他們賠酒認錯沒問題。郡守府拿出點寶物補償他們也沒問題。但想要帶走冬雷琴,不可能!”杜曄斬釘截鐵道。

    “是嗎?”王稀飯哂笑,聲音徒然變冷︰“那郡守大人可要給我听好了。今日,這把琴,他想帶走就一定要帶走。至于賠酒認錯以及寶物補償,那是一樣都不能少。否則,哼!。”

    “你”杜曄一驚,爾後雙目眯起︰“王大少,你這樣做不好吧?”

    “不不不,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我這不是學郡守大人的嗎?郡守大人不是喜歡以勢壓人?”王稀飯揶揄,“別廢話了!我話就擱在這里,至于怎麼做,就完全取決于郡守大人自己咯。”

    杜曄沉默。

    沉默,自然代表著猶豫。

    這讓很多人震驚︰那威猛少年到底是誰?竟連郡守大人也受他威脅嗎?

    “我想知道原因。不久之前,我們還相談甚歡。不久之後,我們將會成為合作伙伴。那王大少為何要與我為難?”杜曄問道。

    “合作伙伴?哈哈哈!”王稀飯大笑,搖了搖頭,面帶譏諷︰“沒錯,若我們展開合作,我們確實算得上合作伙伴。但你可知,我和他又是什麼關系?”他指著蕭齊天。

    “兄弟!他是我兄弟,八拜之交,情同手足!”他根本不給杜曄開口的時間,就給出了答案,“你覺得在兄弟面前,所謂的合作伙伴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王稀飯話鋒一轉,冷聲道︰“杜曄啊杜曄,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件事若不讓我滿意,那我們先前所談的一切,概不作數!”

    杜曄聞言大驚。

    他與王稀飯之前所談的一切,于王家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對他來說可是至關重要,事關他的政績,能影響他的命運前途。

    甚至,若他能藉此攀上王家這條大船,飛黃騰達都將指日可待。

    他好不容易得來如此機會,怎能眼睜睜看他從手中溜走?與他的前途命運相比,一把弄不懂的冬雷琴又算得了什麼?給他們便是。

    尋思間,王稀飯再次開口,面色冷峻︰“你應該慶幸,在此之前,他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然,興許整個平陽郡都將為他,陪葬!”

    “陪葬”二字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打心底里冒出一股涼氣。

    杜曄瞳孔驟然收縮。才明白,舞台上那撫琴的少年與王稀飯的關系,竟是如此之鐵,鐵到王稀飯連屠郡的話語都說出來了。

    他知道,王稀飯並不是說笑,因為王家有這個能力。

    這讓他苦笑。

    看來,今日若不答應那少年的要求,是真的無法善了了。

    形勢比人強,杜曄也只得妥協,道︰“好!我答應他,這件事就到此為此。”

    眾人又是一驚。在他們眼里,杜曄可是平陽郡的土皇帝,一手遮天,強勢得一塌糊涂,何曾見他受過威脅?沒想到,現在,杜曄竟真的對那少年妥協了?

    看來,那少年的來頭,恐怕比想象中還要驚人。

    “孽障,看什麼看,都是你干的好事,還不快滾過來向人家賠罪?”不管眾人如何想,杜曄再次開口,語氣嚴厲地對杜子騰喝道。

    杜子騰一驚,叫道︰“爹,這怎麼可以?”原本當杜曄出現之時,他還以為蕭齊天二人死定了。沒想到,最後卻讓他去向蕭齊天二人賠酒認錯?這種結果,叫一向高傲的杜子騰如何能夠接受?

    “閉嘴!”杜曄呵斥,“讓你過去認錯就認錯,廢話那麼多作甚?還是說,你想讓我家法伺候?”

    杜子騰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最可怕的事情一般,身形一抖,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雖然不情願,但他根本不敢再說半句,只得提著酒,乖乖地向蕭齊天二人走去。

    “你們也過去賠罪。”杜曄又對那群權貴子弟道,語氣平靜,卻像一道命令,不容反駁。有杜子騰帶頭,那群權貴子弟又哪里敢有半點怨言,皆提著酒,跟上杜子騰的腳步。

    杜曄則是轉向了李含春︰“李姑娘是飛雲門的核心弟子,我自然無法命令你。但我現在給你個忠告,若不想給飛雲門招惹禍端,你最好也上去向他們賠罪。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也是飛雲門惹不起的。當然,也是我惹不起的。”

    李含春聞言嬌軀一震,目中閃過戾氣。

    為什麼?

    她只想羞辱一下冷凝雪那個賤女人,為什麼就那麼難?

    她讓人將冷凝雪的容貌毀去,還沒到半刻鐘,立馬有人幫冷凝雪恢復了容貌。她將冷凝雪的琴藝嘲諷得一無是處,立馬有人用琴藝朝著她的臉上一巴掌一巴掌地甩來,將她的臉打得紅腫。

    她披頭散發,在大庭廣眾之下已經丟盡了顏面。

    沒想到,這樣還不夠?

    現在,竟還要她去給冷凝雪賠酒認錯?

    哈哈!

    她本是為了羞辱冷凝雪而來,到了最後,卻反而要她去給冷凝雪認錯?這不是很諷刺嗎?

    這等結果,叫一向高傲的她、向來看不起冷凝雪的她,如何能夠接受?

    憑什麼?

    那個賤女人,憑什麼讓她認錯?

    她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憤怒,整個腦海霎時間被滔天的怨恨所佔據,理智全失。以致于她忽然間對杜曄大吼︰“不,我絕不會對那個賤女人認錯!”

    此言一出,杜曄聳了聳肩,面無表情。

    他已經好意給出忠告,某些人若是不听,那他也沒辦法。他總不能阻止某些人自尋死路吧?

    鄧博文渾身大震。因為他已經看到,蕭齊天與王稀飯的臉色皆冷了下來,一股壓抑的氣息在後者身上彌漫而出,仿佛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這讓他心頭凜然。

    平陽郡守已經服軟,而且是毫無脾氣地服軟。如果這時候他還意識不到王稀飯的身份驚人,那他這幾十年就活到狗腿子上了。

    他忽然有些失望。

    他原本對李含春,是有所期望的。

    或者應該說,整個飛雲門對李含春都很看重。因為李含春資質著實驚人,打從拜入飛雲門之後,修為突飛猛進,短短三年便由一位凝氣都沒成功的小丫頭變成了一位築基中期的強者。

    沒想到,現在,李含春卻為一自之私,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枉置宗門于不顧,將宗門推入水火之中,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滅門的危險。

    這叫鄧博文如何不失望?失望之後,便是憤怒。他連師佷的稱呼都不帶,直呼著李含春的名字呵斥道︰“李含春,你給我閉嘴!”

    這聲呵斥,便如一盤冷水,澆在李含春的心頭之上,讓李含春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終于恢復了理智︰“執事,你”

    “去給他們賠酒認錯,立刻,馬上!”鄧博文冷著一張臉將李含春打斷,“如若不然,我立馬回去向宗門請示,取消你核心弟子的身份,取消你在飛雲門的一切特權,再將你逐出宗門,我說到做到!”

    李含春大驚。

    她所有的一切,所有的高傲,皆來源于飛雲門。若失去了飛雲門核心弟子身份,那她還剩下什麼?

    與之相比,她與冷凝雪之間的恩怨,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念及此,她根本不敢有半句廢話,趕緊提著酒向前,生怕落後一步鄧博文便返回宗門,讓她的核心弟子身份不保。

    最終,杜子騰和那群權貴子弟,縱然不情不願,縱然心中有怒,縱然頭昏腦漲,卻也不得不喝了很多酒認錯。而李含春,也在滿含怨恨與屈辱的心情下,喝下了認錯酒。

    這一幕,讓很多人沉默。

    冷凝雪則有些心神恍惚。

    她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看著蕭齊天,這個在她絕望之時出現、說要為她討公道的男人,忽然覺得,後者那普通的面龐,在此時,為何卻是如此驚艷?只是,唉

    她心頭一嘆。

    尋思間,王稀飯拍了拍手。霎時間,兩道人影出現,跪在王稀飯面前,道︰“少主有何吩咐?”

    冷凝雪震驚的發現,那竟是王仁堂的兩位掌舵人。

    至于為何會震驚,因為在杜曄一手遮天的平陽郡,王仁堂是唯一一個敢不看杜曄臉色行事的店鋪。而此時出現的兩位王仁堂掌舵人,亦是平陽郡的巔峰強者,深不可測,幾乎可以和杜曄分庭抗禮。

    沒想到,此二人,竟稱呼王稀飯作少主。豈不是說,王稀飯便是王仁堂背後的主人?

    怪不得!

    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幕之後,亦是心頭恍然。終于明白為何連郡守大人也要受那少年威脅。

    卻听王稀飯道︰“以後冷小姐就是我王仁堂的貴賓,冷家在平陽郡的生意,你們要多加照顧,誰敢從中作梗,就給我滅了他們,听清楚了嗎?”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亦充滿了殺氣。

    “是,少主!”那兩人道,簡單直接

    現場眾人渾身一震,忽然有些羨慕地看著冷凝雪。

    冷凝雪亦是心神震動。

    可以預料,有王仁堂的照顧,冷家的生意很快就能鋪滿平陽郡,迎來一個爆發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然而,讓她更震動的還在後頭。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王稀飯忽然轉身,看著杜曄,強勢道︰“杜郡守,你也給我听好了,冷小姐以後就是我王稀飯的貴賓,冷小姐和冷小姐家人若是在平陽郡有個三長兩短,我都會算到你頭上。听清楚了嗎?”

    杜曄面色一沉︰“王大少,這樣不公平吧?若他們得了不治之癥,在平陽郡病死了,或者招惹了仇家,不小心被仇家殺死了,也要算到我頭上嗎?”

    “那我可不管!我還是那句話,怎麼做,郡守大人自己決定。”王稀飯聳了聳肩,有些無賴道。

    杜曄沉默,尋思半晌之後,終于開口︰“好!王大少的話,我听清楚了。”

    他忽然看向現場的所有觀眾,朗聲道︰“你們出去都給我帶個話,以後在平陽郡,無論是誰,膽敢為難乃至傷害冷小姐以及冷小姐的家人,就是與本座過不去,與郡守府過不去,那就別怪本座翻臉無情!哼!”

    此言一出,現在眾人心神大震。

    杜曄這句話語,無疑在冷凝雪等人身上加了一道附身符,而且算是平陽郡最強有力的護身符。

    以後在平陽郡,誰要想找冷家的不是,就首先得問過郡守府答不答應。

    冷凝雪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她心頭震動,亦有些恍惚,沒想到,今日竟遇到貴人了。

    “走吧!”恍惚中,那兩個少年開口,帶著她離開,所過之處,人人自覺為他們讓開一個道路。

    而隨著他們離開,一場風雲算是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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