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相聲大師 作者:唐四方(已完成)

 
Babcorn 2017-2-1 10:16:5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7 432704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1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與天津

    到了後台,蘇生德大拇指遠遠就豎起來了,大聲讚道:「真棒,說的真好。」

    蔡生意也很興奮,興奮加腿軟,前面在台上精神太集中了,現在到了後台瞬間放鬆下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腿都在發抖,走路都有點發虛了,但是內心卻是非常激動和開心的,畢竟剛才這場演出效果非常好。

    何向東又確認了一句:「演員們是還沒到嗎?」

    蘇生德搖頭道:「沒有。」

    蔡生意也看了過來,神色憂慮。

    喬宇抓住手機,急匆匆趕了過來,對著何向東大聲說道:「演員們馬上就到了,馬上了。」

    何向東微微頷首。

    蘇生德看著何向東,有些欲言而止,但還是問道:「何老師,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何向東道:「我上去說一個單的。」

    「哦。」蘇生德應了一聲。

    何向東從旁邊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對蘇生德說道:「你也準備一下,等會幫我個場好吧?」

    「好。」蘇生德忙不迭點頭答應了。

    見狀,蔡生意也笑了起來。

    何向東揮手招來了主持人,跟她說了兩聲,主持人便上場報幕了,何向東理好衣服就在上場門站著了。

    「下面請您欣賞單口相聲《皮褲胡同凶宅奇案》,表演者何向東。」

    「好。」觀眾熱情鼓掌,見著何向東又出來了,他們可別提有多激動了,這人真實在啊,剛說完對口就又出來說單口了,這票錢值啊。

    同行們卻是紛紛訝異,別看相聲演員在台上嘚吧嘚說話,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其實這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兒,一段相聲說完,好些人都要累一哆嗦呢。

    何向東這剛成本大套說完一段,立馬就又上一段單口,這也太拼了吧,都不需要換場休息的嗎?向文社其他演員不是來幫場了嗎?他們怎麼不上來啊?

    同行們心中狐疑不已。

    苟啟福抓著手機,目光沉沉,他已經得到周國慶的回覆了,也知道向文社發生的狀況了,到現在向文社的演員們居然都還沒趕到。

    一切疑惑都解開了,難怪了,難怪何向東會抓著天津的相聲演員蔡生意上場說相聲了。難怪了,難怪他剛說完一場,立馬就又上了一個單口。

    原來是他們演員都沒來!

    苟啟福也深出一口氣,內心非常震撼,如果把他放到和何向東同樣的位置上,如果是他們藝福班的人做商演,台下來了那麼多觀眾還有同行前輩,就把他這個班主一個人丟在這兒,估計他腿都得軟了。

    可是何向東卻愣是撐了這麼久,還把相聲說的這麼出色,台下觀眾的反饋別提有多好了,他們一點都沒察覺出異常來。

    苟啟福知道就算現在告訴觀眾們向文社發生的狀況,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因為他們聽的正開心呢,得到滿足了,他們已經覺得值回票價了。

    何向東此人果然了得。

    少馬爺和常四爺對視了一眼,都是老江湖了,哪裡能到現在還看不出端倪來啊。

    少馬爺道:「八成是後台出事兒了。」

    常四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少馬爺又問:「他要是撐不下去了,咱要不要去幫個場啊?」

    常四爺笑了:「行啊,就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了。」

    少馬爺笑了:「不願意?還能的他了。」

    ……

    何向東邁步在觀眾掌聲中上了台,在桌子裡面站好了,笑了一聲,念道:「曲木為直終必彎,養狼當犬看家難。墨染鸕鶿黑不久,粉刷烏鴉白不堅。蜜餞黃連終需苦,強摘瓜果不能甜。好事總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啪……做神仙。」

    「好。」觀眾叫好。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

    何向東一愣:「再來一個?你們加錢了嗎?」

    「加。」有觀眾在下面的搭茬的。

    「退票。」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全場轟然而笑。

    何向東笑道:「退去啊,票房早下班了。」

    「噫……」一群人在起鬨。

    何向東說道:「不退票是我們的服務宗旨,反正你們想幹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把我包了都行,但就是不退票。」

    「包了,多少錢?」

    何向東一揮手,笑罵道:「男的走開。」

    觀眾又是一片大笑。

    台上台下互動非常歡樂。

    同行們見到這場景,有些面面相覷,他們說相聲可沒法跟觀眾這樣打成一片,觀眾也不會如此親暱他們。

    何向東這人身上就有這樣一種特殊的親和力,平時見到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但只要他往台上一站,這種魅力就出來了。

    這明明是他第一次來天津做商演,底下坐著的觀眾大多都是第一次現場看他演出,可他們就跟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似得,氣氛簡直不要太好。

    這人是真有能耐啊。

    何向東笑了一下,說:「接下來是我給大家說一個單口相聲,什麼叫單口呢,就是一個人說的,一張嘴說的就是單口了。」

    「那兩張嘴說的呢,就是對口了;三張嘴說的,就是群口了;那麼四張嘴呢,還是群口,三張嘴往上就全都是群口了。」

    何向東稍微理了一下面前桌子上的手絹,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天津做商演,但並不是我第一次來演出,其實我小時候就在天津長大的。我是九歲就開始登台演出,那時候就在天津,我也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這裡有一家相聲園子叫做連城曲藝俱樂部,後來被拆遷了,我當時就在那裡面說相聲。」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陷入思索。

    有反應快的已經尖叫出聲來了,苟啟福更是一臉震驚,他當年可是那裡的常客啊,那時候的苟啟福還是曲校裡剛畢業的學生,相聲還沒怎麼會說呢。

    他就最喜歡去那裡聽相聲,尤其最喜歡那個機靈小孩子,雖然他年長於那個孩子,但在那時候他是真的視這個孩子為偶像的。

    時過境遷,他都差點忘了當年的那個孩子了,誰成想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居然還就是台上這人。

    苟啟福老臉都有些紅了,人家九歲就紅了,那時候自己連上台都不怎麼敢呢。

    要是這樣論起來,何向東出道比他還早,都算是他的前輩了,那他還在人家面前論大,苟啟福老臉都紅了。

    後台的蔡生意和蘇生德則是徹底懵逼了。

    好多同行也都懵逼了,他們當年也聽了不少啊。

    委實是當年連城曲藝俱樂部風頭太盛了,堪比今日的向文社,每場演出都是坐的滿滿噹噹的。

    而何向東年紀雖小,卻是園子裡面的大角兒,大夥兒都指著他吃飯呢。在坐有好多年紀不大的相聲演員都是看了何向東的相聲才決定入行的,就比如後台的蔡生意。

    只是不曾想到今日的向文社班主何向東竟是當年那個相聲天才少年。

    何向東也沒有多說俱樂部的事情,就道:「也沒說多久,我和我師父85年就離開天津了。」

    苟啟福點了點頭,是了是了,在那之後連城曲藝俱樂部就再不復當年盛況,開始走下坡路了,再後來也經營不下去了,便關門大吉了。

    何向東繼續道:「再後來97年的時候,我回過天津一次,那時候是錄製傳統相聲集錦,我來這兒說了一回相聲,和我們張文海張先生一起來的。」

    「第三次就是做商演了,就現在。這也是我們向文社第五次做商演了,來天津的商演是第一次,也承蒙諸位多捧。」

    「好……」觀眾叫好鼓掌。

    何向東笑了一聲,繼續道:「相聲能做商演不容易,現在整個行業也不景氣,也沒多少人聽相聲,不好混吶。我們向文社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家做商演不賠錢的相聲團體,我們的門票每場都賣光,主要要感謝您諸位支持,破費……」

    一句話沒說完,也不知道下面哪位大聲打斷了:「你說票都賣完了,那現場怎麼才來這麼點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1
第六百五十章 我們來了

    聽到有人質疑,媒體圈的朋友們最先興奮起來,他們早就有這個疑惑了,正準備等演出結束之後去後台問問何向東呢。

    其實很多媒體對這場商演都只是做一個例行報導而已,也就是到現場來拍幾張照片,編輯點文字就好的。

    只是向文社這場商演委實有點怪異,何向東已經連續兩場出來了,明明票都賣完了,可是觀眾卻只來了一半。

    他們心中有太多疑惑了,所以一直等到現在都沒走,他們是打算等演出結束再去做採訪解惑的呢,作為記者他們敏銳地感覺到這裡面可能有大新聞。

    只是他們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在現場把他們的疑惑給問出來了,他們大喜,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先瞭解一點,看看何向東他是怎麼解釋的。

    觀眾聽了這話,也才想起來這茬,他們四周看看,也覺得奇怪。

    苟啟福面色一沉,目光如隼,在他周邊掃視著,這聲音剛剛就是在他身邊響的起來的。

    童文聲老爺子當時就罵出聲了:「是哪個小王八蛋在瞎喊,在這兒瞎搗亂?」

    郭文強臉色也不愉,但還穩得住氣。

    少馬爺和常四爺紛紛皺起了眉頭,其實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向文社後台肯定是發生變故了,少馬爺和常四爺想的是去幫襯一把,給人家站腳助威,結果這裡怎麼還有人等著看熱鬧呢。

    台上,何向東倒是也沒慌,他見過的場面多了,這點狀況可攔不住他,只見他呵呵一笑,回道:「人為什麼沒來,那你得問他們去啊,反正該給我的錢我都拿了,我管呢。」

    「噫……」觀眾們紛紛發出嫌棄的噓聲。

    何向東還很得意地揮手:「好,謝謝謝謝,我不驕傲。」

    在坐同行也不得不在心中暗嘆一聲,這人還真是有幾分急智啊,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事情給糊弄過去了。觀眾沒來,問觀眾啊,問他也不管用啊。

    他還順勢抖了個包袱,惹得全場觀眾大笑,把氣氛又給調動了,現在還有誰管為什麼這麼多觀眾沒來啊。

    這人不簡單。

    何向東等觀眾噓聲歇下去了,他才道:「今天天津大霧,路上都瞧不見人了,我早上出門買早點去,跟一大爺說我要一煎餅果子,大爺不理我。呵,沒這樣做生意的啊,不知道顧客是上帝嗎?」

    「我怕他沒聽見,又大聲喊了一句,『大爺,我要一煎餅果子。』大爺還是沒理我,我就忍不住了,哪有這樣了,當時我就說了『大爺,可沒您這樣做生意的,不理人哪裡行啊』。」

    「那大爺終於說話了,不過這大爺的說話態度還是比較好的『滾,我是你大媽』。」

    「哈哈哈……」何向東用了一個相聲裡面一個非常典型的三翻四抖技巧,把觀眾逗的哈哈大笑。

    何向東也笑了一下:「所以啊,不一定是我們觀眾沒來,可能是這外面天降大霧,人家還沒找著道兒呢。」

    「噫……」起鬨聲掌聲驟然而起。

    「來了,人來了,人來了。」

    何向東抬眼望去只見喬宇在劇場入口處激動地跳了起來,雙手拚命揮著,嘴裡也在大聲叫嚷。

    劇場內所有人都回頭看了過去,接下來這場面可讓他們吃驚不已。

    這劇場有四個門可供進出,而現在這四個門裡同時闖進來一大批人,黑壓壓一片全都堵在了門口,這些人一瞧見台上的何向東瞬間便激動了起來,大聲叫著喊著,聲音非常吵雜,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在最前面,出來了三個人,田佳妮、薛果還有張文海,薛果和張文海衝著何向東微笑點頭,田佳妮激動地揮了揮手。

    何向東長出一口氣,演員總算是到位了,看樣子觀眾也都來了。何向東前面心裡就有猜測,還有那麼多觀眾八成就是北京的,可能也在高速上堵著呢,現在看來就是了。

    媒體朋友們也傻眼了,剛剛不是說只來了一半人麼,現在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了,怎麼回事?新聞界的吉祥物果然名不虛傳啊,這裡面肯定有大新聞。

    同行們見著此景也是一頭霧水,有好些人臉色當時就精彩起來了,他們剛剛前面還在等著看熱鬧呢,結果好傢伙,現在居然來了這麼一出。

    那些新來的觀眾全都大叫著過來了,這些人還不是去找座位的,全都是衝著台上的何向東去的。

    何向東還被嚇一跳,這場面。

    不過還好這些人不是來搗亂的,他們手上都拿著禮物呢,只是一瞬間,何向東台前就擠滿了人,這些人紛紛舉著手上禮物。

    何向東大叫一聲:「嚯,我這上貨來了。」

    他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兩步去接觀眾手上的花,片刻後,舞台上已經是花的海洋了,這都變成一塊花地了,送花的觀眾太多了。

    何向東不斷道謝,彎腰接禮物,東西太多了,他腰都快累斷了。觀眾們送東西太雜了,不只是花,還有別的小禮物,大禮盒小禮盒的,最誇張的是有人送了一個大蛋糕,估摸著是從北京帶來的,也真是夠可以的了,也不嫌累得慌。

    還有人拿了半袋橘子也舉上來了,何向東哭笑不得,這人是真實誠啊,要是再來個盒飯就好了,因為他晚飯都沒怎麼吃呢,前面也沒心情吃,這會兒是真有點餓了。

    有些事情還真經不住念叨,還真有人送盒飯了,不過不是飯,而是滷味,估計也是路上吃剩下的。

    今晚上後面來的那些觀眾太激動了,也興奮了,來的那些人基本上都送點東西給何向東了,手上拿的,兜裡揣的,連小包餐巾紙都送了好些了,彷彿他們不送點東西,就不足以表達他們內心的激動之情。

    他們在送東西的時候還一直在跟何向東說著話,但是因為太吵雜了,何向東根本聽不清楚,只是聽見什麼大霧、堵車、吃飯、自行車,這些字眼。

    雖然聽不真切,但何向東還是點頭應著:「哎哎,是是,我聽著呢,辛苦了,受累了,來了就好,沒事,快回去坐著吧,哎,來了就好。」

    足足半個小時,新來的那些觀眾足足送了半個小時的東西,他們在台前也足足逗留了半個小時。

    同行們都傻眼了,所有人心中都打翻了五味瓶,泛起了酸水。他們這些相聲演員何曾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啊,觀眾什麼時候這麼捧過他們啊,憑什麼這個何向東能有這個待遇,這小子何德何能啊?

    苟啟福搖頭一嘆,苦笑出聲,何向東果然是何向東,昔日那個相聲天才不也是這麼受觀眾歡迎麼,比不過啊,沒法比啊。

    童文聲和郭文強相視而笑,有落寞也有欣慰,他們也在民間辦相聲社團,他們連飯錢都不一定能掙得出來,可人家卻都紅成這個樣子了。

    不比了,扎心啊。

    少馬爺和常四爺皆是欣慰一笑,他們早就退出江湖了,也不爭名奪利了,現在就是單純希望這個行業能好,現在出了何向東這個優秀的後輩,他們當然只有欣慰了。

    把觀眾都送走了,何向東艱難地直起了腰,舞台現在已經沒地兒站了,全都是東西。

    他捶了捶老腰,都酸的不行了,手上還提著一袋子滷味,從裡面抓出幾片醬牛肉,扔進嘴裡咀嚼幾下,笑道:「以後讓他們少放點鹽。」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2
第六百五十一章 觀眾不走,我們絕不走

    有了北京這批新來的觀眾加入,現場氣氛頓時達到了一個,這批觀眾為了聽一場相聲可是遭了大罪了,忙活了一整天呢。

    好些人一大早就出發了,本來是想著早點到天津還能逛逛玩玩的,誰知道堵在高速上這麼久。

    這年頭從北京去天津很少有人願意坐火車的,因為這年頭都是慢火車坐著特別不舒服,而且元旦人又多,過道里面都是人,連上個廁所都走不出去。

    所以好些人都是喜歡做汽車去天津,反正上高速也快,離的也不遠,可是誰能想到這茬啊,足足堵了大半天呢。

    千難萬難,他們連夜才趕到了天津聽到了相聲,這積攢了半天的情緒在何向東編織的段子笑料裡面全都迸發了出來。

    基本上何向東每抖出一個小小的段子,台下便是轟然而笑,噓聲起鬨聲一片接著一片。

    何向東也受到觀眾的感染了,再加上演員的趕到讓他卸下心中的包袱,先前的他可是壓著重擔的呢,現在猛然卸下,一身輕鬆,整個人狀態瞬間到達了巔峰,甚至超越了巔峰。

    何向東說起單口來也更加精彩了,隨場抓的小包袱更是惹得觀眾爆笑連連,場子裡面氣氛活躍的嚇人。

    連先前來的那些天津觀眾也都被帶動起來了,笑聲是有很強的傳染力的,看喜劇節目,一個人躲在家裡看和一群人圍在一起看的觀感是完全兩樣的。

    相聲同行們也都傻眼了,誰家聽相聲的觀眾是這樣的啊,這都磕了藥了吧,怎麼那麼興奮啊?

    後面來的那批觀眾是何向東花了錢的吧,怎麼會這麼熱情呢,熱情的不科學啊。

    關心何向東的那幾位藝界前輩們也鬆了一口氣,這麼多觀眾都趕到了,那他們的演員應該也都到位了。

    少馬爺和常四爺相視無奈一笑,得,這個忙他們是幫不上了。

    「哎,哎,是我,您就讓我去做吧,我家裡也沒飯轍了,你要願意用我呢,是您賞飯吃。」

    「好,那你就先試試,告訴我你叫什麼。」

    「小人賤名張小乙……啪……」

    醒木響,扣子留下,何向東抱拳鞠躬而下。

    觀眾還在大聲喊好。

    何向東是從上場門走出去的,剛出去的時候就連忙說道:「先前那兩個節目就算是咱贈送的了,其他節目都按照我們預先安排的那樣走,陳軍、老三,你們倆趕緊上去。」

    陳軍和老三兩人早就把衣服換好了,也就在上場門那裡等著了,等著主持人報完幕,他們就可以上場了。

    何向東接過老二遞過來的毛巾,擦了一把臉,又接過他拿著的水杯喝了口水,老二就是這麼有眼力見兒。

    何向東身邊圍著一大群人,蔡生意和蘇生德兩人都沒靠前,現在人家演員們都到了,也用不上他們了。

    蘇生德衝著蔡生意露出苦笑,蔡生意低著個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何向東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問道:「演員都到了吧?」

    田佳妮跟他說:「你放心吧,都趕到了。」

    何向東點點頭,看著眾人說道:「諸位,辛苦了。」

    「沒事,我們沒事,辛苦的是你。「顧柏墨應道。

    薛果也道:「是啊,前面就你一個人在這兒,聽說你還找了個幫手是吧?」

    何向東道:「對啊,沒人了呀。開場的節目得熱鬧一點才行,我自己一個人上去說單口開場可不行,所以我在這裡找了一個天津同行上去幫了個場。不說我了,說說你們吧,觀眾怎麼跟你們一起來了?」

    薛果揮揮手:「嗨,都別提了,他們也都被堵在高速上了,跟我們一樣,他們好像是包車了還是怎麼著。」

    「包車?」何向東一愣。

    老二在一邊解釋道:「這裡面好些人都是咱們冬瓜藤論壇裡面來的,管理發了個帖子說是打算包車去天津聽咱的相聲,所以才都湊到了一起。」

    何向東瞭然了。

    薛果繼續道:「當然也還有零碎來的,反正都在高速上堵著呢,後來交警讓我們可以走路回原來的收費站去,我們是走路過去的,可是那些觀眾好多都騎自行車的呢。」

    何向東更是不明所以了:「騎自行車?他們哪兒來的自行車啊?」

    薛果道:「正好在他們車子旁邊就有一輛運自行車的貨車啊,他們當場就買了騎過去了,呵,你是沒見到那場面壯觀的啊,他們可就為聽你一場相聲啊。」

    何向東心都被感動化了,眼淚都快出來了,現在這天寒地凍的,騎自行車得多冷啊,外面都零下十來度呢。

    有家裡暖呼呼的暖氣房裡不待,天寒地凍的還愣是跑了一整天到天津來看自己的相聲。

    又坐車,又買車,又騎車,還坐火車,拖家帶口的從早上跑到了晚上,就是為了看自己一場相聲啊。

    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啊。

    薛果也很感慨:「是啊,後來我們也差不多是一車來的天津,來接我們的車挺大的,我們就一起裝了不少人進來,他們也叫了車了,後面還有一些人,應該也到了吧。」

    何向東點了點頭,他在說單口的時候也還有觀眾陸陸續續都進來了。

    張文海長嘆一聲,拍拍何向東的肩膀欣慰道:「有這樣的觀眾,你真是撿著了。」

    何向東臉上笑容感慨萬千。

    向文社其他演員也是如此,藝人這一生最大的成就,恐怕就是有這麼一群觀眾這麼拼了命的捧場吧。

    有這樣的觀眾捧著自己,真的是說死在台上都值得啊。

    蔡生意和蘇生德兩人在旁邊看的是豔羨不已,誰不希望自己有能擁有這樣一群觀眾啊,這對藝人來說真的是可以驕傲一輩子的。

    可惜這份榮耀並不屬於他們。

    芳蘭劇場的經理周國慶聽了之後也是萬千感慨,心裡頭也有些許後悔,或許前面自己就是應該給他們開一下方便之門的吧。

    這樣的團體未來無可限量啊,只是可惜……

    何向東用手搓了搓臉,對眾人說:「重新說一下節目,有幾個活兒換一下,全都用大活兒好活兒,另外今晚不掐時間,觀眾不走,我們就絕不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2
第六百五十二章 露一手

    何向東和薛果是園子裡面力捧的兩位角兒,現在觀眾買票也主要是為了看他們倆,是衝著他們來的。

    所以他們得多出場才能讓觀眾滿足,讓他們覺得這票錢值了。他們說的是花錢的相聲,觀眾是花了真金白銀來這裡的。

    花錢的相聲難說就難說在這裡了,你是一定要讓觀眾覺得他這票錢花的值了才行的,不然人家下次就不會來了。

    小劇場25一張的門票還好說,畢竟便宜。但是商演都要好幾百一張呢,演員不拿點真本事出來,人家觀眾能滿足嗎?

    陳軍和老三說完一段也就下來了,這倆孩子也挺興奮的,觀眾的反饋太好了,所以他們的發揮也變得更好了起來,較之以前都算是超常發揮了。

    何向東和薛果第二場又上了,兩人一出場,全場觀眾瞬間便爆發了無與倫比的歡呼聲,這場面簡直嚇人。

    同行們都傻了。

    站在最前的記者媒體朋友們也給嚇住了,呆呆愣愣回頭看著,這場面也有點太嚇人了吧。他們都沒捨得走,正等著何向東給他們解惑呢,今天發生太多詭異的事情了,他們總覺著這裡面有大新聞。

    兩人走到台中間,剛剛站好,又有觀眾來送東西了。何向東無奈苦笑一聲:「要不你就把東西扔上來算了,這裡太滿了,我都動不了了,都走不過來了。」

    薛果也是呵呵一笑:「是啊,觀眾太熱情了。」

    何向東真心道:「何德何能啊,難為諸位這麼捧了,好些人還是從北京趕過來的,都是大早上就出發,還在高速上堵了大半天了,到這麼晚才趕過來,真是感激感動感謝啊。」

    少馬爺和常四爺終於明白了,原來向文社演員被堵在路上了,難怪半天不見人了,今天這該死的大霧。

    童文聲還有郭文強兩位老爺子也都無語了,他們前面就知道向文社演員在高速上被堵了,誰成想居然被堵到現在,也真是夠可以的。

    媒體圈的朋友也愣住了,他們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台上,何向東和薛果站好了,何向東還對觀眾說:「行了,都快回去吧,小心座兒丟了。」

    觀眾又是笑。

    何向東也笑了一下,眼睛又往遠處打眼一瞧,又看見來一人,他道:「哎呀,又來一位,孩子,我們這兒東西放不下……喲,空著手呢。」

    「哈哈……」

    薛果也在笑,攔了何向東一下:「沒您這樣說話的。」

    何向東笑道:「說的就是那個意思,一說一樂的事兒,反正就是感謝吧,感謝您這麼捧我們,受之有愧啊,我們就是一幫說相聲的,真是難為各位了。」

    何向東抱拳鞠了一躬。

    觀眾掌聲叫好聲又起來了。

    何向東直起身子來,說道:「既然諸位都喜歡聽相聲,我們就一定好好說,你們能聽多久,我們就說多久,只要你們愛聽,我們就說到死。今晚上你們不走,我們絕不先走。」

    最後一句話,何向東咬的特別有力。

    「好……」觀眾席上響起了轟然叫好聲。

    何向東伸出雙手壓了一下:「哎,別別別,停停,別停啊,別停啊……」

    剛剛歇下去的掌聲又被何向東的不要臉給鼓動起來了,又是惹來一陣轟然大笑。

    「噫……」

    「籲……」

    嫌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

    薛果捧道:「沒您這樣的,您這是公開要掌聲啊?」

    何向東擺擺手,道:「沒有沒有,這都是觀眾多捧,我們上台就是給觀眾說相聲來的,好好說相聲就是了。」

    薛果點頭:「這話沒錯。」

    何向東轉過身來問道:「薛老師,我請教您一個問題。」

    薛果道:「哎喲,您客氣,您請問。」

    何向東道:「都說咱們相聲有四門功課,吃喝……額,您知道有哪四門嗎?」

    「噫……」觀眾起鬨聲音起來了。

    薛果樂了:「不,你等會,你說什麼,吃喝?」

    何向東含糊其辭道:「不都是這麼說嗎?」

    薛果沒好氣道:「那叫說學逗唱,什麼吃喝,除了吃喝你還想幹嘛?」

    何向東舔舔嘴唇,一臉猥瑣。

    薛果整個人都不好了,露出了非常嫌棄的表情。

    「噫……」觀眾也相當嫌棄。

    何向東非常不好意思說道:「還有嫖嫖。」

    「噫……」這一次的嫌棄聲音就真的是驚天動地了。

    薛果也笑了,打趣道:「挺好,您倒是不賭啊。」

    何向東揮揮手,不好意思道:「嗨,這不是怕賭輸了,沒錢去嫖嘛。」

    「嚯……」薛果嚇了一跳。

    「噫……」全場起鬨。

    何向東還在驕傲著揮手:「好,謝謝,謝謝。」

    薛果趕緊攔他:「謝什麼啊?」

    「我不驕傲。」

    薛果道:「驕傲什麼啊?你驕傲得起來嗎?我說你要臉嗎,啊?哦,好傢伙,一上台來吃喝嫖賭,咱們相聲四門功課你不知道嗎?」

    何向東討好道:「知道,知道,說學逗唱嘛,這四門功課我樣樣精通啊。」

    薛果好整以暇問道:「哦,您都會什麼啊?」

    何向東道:「都行啊,我個人比較擅長的是唱。」

    薛果問道:「唱?你都會唱什麼啊?」

    何向東道:「都會,京評梆曲,各地小曲小調我都能來。」

    薛果微微有些訝異:「嚯,會的還不少呢,你隨便給我們唱點什麼。」

    何向東道:「好,那我就唱一段小曲小調,有些小曲唱起來非常好聽,其中有一首小曲叫《和尚嘆》,你聽過沒有?」

    薛果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

    少馬爺在台下看著,嘴裡輕聲說道:「新改的傳統段子。」

    常四爺也說:「考柳活兒a。」

    這段相聲的名字叫《學小曲》,是一段傳統相聲,但是非常靈活,跟雜學唱一樣。

    你可以往這個段子裡面套上任何故事,也可以在這上面換上任何曲子,這都是可以的,非常靈活,可以盡情發揮。

    但也正是因為可以盡情發揮,所以想把這段相聲說好了不容易,一個演員一個說法,考驗的是真功夫。

    何向東這是想給同行前輩們露一手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2
第六百五十三章 學小曲

    何向東道:「我稍微解釋一下,相聲有四門功課,說學逗唱,這裡面的唱單指的是太平歌詞,也有包括對唱數來寶,不過這屬於唱快板一類的了。 首發哦親」

    薛果點點頭:「對。」

    相聲有四門功課,說細了有十二門,這個理論何向東是一直在向觀眾普及的,現在隨著何向東的走紅,這個理論影響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現在就已經有不少觀眾知道了相聲裡面說學逗唱裡面的唱指的就是唱太平歌詞了,現在有些演員在電視機上說唱也還包括唱歌唱曲什麼的,他們也會在電視機前怒噴一口。

    這全都是何向東的宣傳功勞,反正現在只要有人說唱還包括別的,向文社那些觀眾立馬就能反應過來這貨八成是根本不會唱太平歌詞,不然不會這麼說的。

    瞬間就是無限鄙夷啊,反正現在向文社的觀眾是真的瞧不起去聽別的相聲演員的觀眾的。無他,因為何向東會的太多了,他就是一個相聲寶庫,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他繼承的東西太多了,看他一個人就能看到相聲百年的發展史。

    所以向文社的觀眾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別人啊,他們這群人別提有多傲嬌了。

    就像當初邱武宇給何向東規劃的那樣,要讓向文社的觀眾覺得高人一等,要讓他們懂一些相聲,也要讓他們覺得聽向文社的相聲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要做出這樣的品牌效應來才行。

    經過多年努力,現在終於看見一點成效了。

    何向東接著往下說:「然後其他的包括小曲小調,戲曲大鼓,這是唱,但歸屬於學,這叫學唱。」

    薛果點頭捧道:「對。」

    何向東道:「而我比較擅長的就是唱,包括學唱還有太平歌詞。」

    薛果道:「那你展示展示唄,就展示你剛剛說的那個和尚嘆。」

    何向東扭過身,疑惑道:「這曲子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是知道的啊。」

    薛果反問道:「憑什麼我就得知道啊?」

    何向東道:「因為你父親就是個和尚啊。」

    「哈哈……」觀眾笑。

    薛果不樂意,瞪起眼珠子:「哎,你可別胡說啊,我爸要是和尚,我打哪兒來的啊?」

    何向東還不樂意了,急道:「你看我幹嘛,咱倆這歲數不合適。」

    「噗……」觀眾笑噴了出來。

    何向東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然了,如果你缺少父愛,我倒是也不介意吃吃虧。」

    薛果一把把何向東推開,大喝了一聲:「去,沒聽說過。」

    「噫……」觀眾起鬨連連,何向東也在偷笑。

    薛果怒氣未消:「您這可就不像話了啊。」

    何向東解釋道:「我的意思啊,是你父親雖然是個和尚,但他不是個正經和尚。」

    薛果傻眼了:「啊?花和尚啊?」

    何向東立刻把自己給摘出來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薛果趕緊爭辯道:「什麼呀,我說什麼了,什麼花和尚啊?」

    何向東解釋道:「就是那個和尚,小時候在寺廟裡,等長大一點,就不做和尚了,就那個。」

    薛果沒好氣道:「那叫跳牆和尚,什麼花和尚。」

    跳牆和尚是中國一個民間風俗,盛行在北方一帶。通常是小孩子出生之後,身體不好,家裡人害怕養不活他,就給送到寺廟裡面,讓佛爺庇佑著。

    等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孩子長大了,家裡還指著他傳宗接代的呢,老在寺廟裡可不行。

    可佛門哪能隨意進出啊,所以這裡面就有一個欺騙佛爺的小技巧了。小孩子在廟裡面故意犯一個小錯誤,被廟裡面的師父拿著棍子追著打。

    孩子逃到圍牆邊上,踩著早就放在那裡的一條凳子上,等師父過來,一追一趕,他再一跳,跳牆而出,遁入紅塵中,這叫跳牆和尚。

    台底下一直有一對老熟人坐著,霍明德、郭俊強,這兩人還是買了票偷摸進來看的,他們和何向東是舊相識了。

    但是現在也不敢上前相認敘舊,當年他們還是以朋友身份相交的,可現在何向東卻已經遠遠把他們甩在身後了,現在的何向東可是目前最炙手可熱的相聲演員,而他們呢……

    霍明德和郭俊強低下了頭,他們連自己相聲演員的身份都沒敢表露出來,都是自己買票進場的,偷偷摸摸躲在最遠處看著。

    當初牡丹獎評選的時候,他們就這樣遠遠看過何向東,現在也是如此,只是這個舞台現在卻只是屬於何向東了,他們現在也只剩下遠遠觀望的資格了。

    唉……時移世易啊,人生事,難料分曉。

    何向東對薛果說道:「你父親小時候身體不好,就給送到了寺廟裡面去了。小和尚嘛,也幹不了什麼活兒,就是每天唸唸經啊,掃掃地啊,周邊也沒有什麼小夥伴,很無聊,所以哼哼唧唧唱了這麼一首小曲。」

    薛果恍然道:「哦,原來是這麼來的。」

    「我唱給你聽聽啊。」何向東雙手合十,扭過頭問薛果:「哎,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你爸爸。」

    「去。」薛果氣的一揮手。

    觀眾又是大笑。

    何向東正經了一下,張嘴而唱:「小呀麼小和尚,頭光光,袈裟披身上,小木魚敲個乒乓,唸佛又燒香,突然刮過一陣風,一陣香味飄過來。阿彌陀佛,是什麼,賊拉拉的香。」

    很輕鬆俏皮,也很活潑,很好聽。

    薛果訝異道:「喲,還真好聽。」

    觀眾們也是眼前一亮,這首小曲很小清新啊。

    何向東笑了一下,說道:「一股香味飄過來,為什麼這麼香。」

    薛果趕緊接茬:「對,這香味從哪兒來的?」

    何向東道:「因為這和尚廟啊,旁邊挨著的就是一個尼姑庵,就隔著一堵牆。」

    「啊?」薛果整個人都不好了。

    觀眾也傻了。

    薛果問道:「不是,哪有尼姑庵建在和尚廟旁邊的?」

    何向東解釋道:「不有那句話嘛,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薛果都無語了,憋了半天才道:「呵,您還是真講理。」

    何向東點頭:「對咯,就這麼講理。這牆邊還不止飄過來香味,還有一陣歌聲。」

    薛果疑惑道:「歌聲?」

    何向東道:「對,這首小曲兒的名字叫尼姑嘆。」

    薛果愕然道:「尼姑也有嘆啊?」

    何向東道:「有啊,您的母親就是尼姑。」

    薛果道:「得,我媽是尼姑,我爸是和尚,兩人怎麼湊一塊的?」

    何向東道:「因為你母親也不是正經的尼姑?」

    薛果嚇一跳,趕緊攔他:「嚯,這尼姑要是不正經起來,那可太嚇人了。」

    「噫……」觀眾全場大起鬨。

    何向東都被逗樂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3
第六百五十四章 學小曲(2)(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盟主賀,愛你麼麼噠)

    何向東找尋回來,揮了揮手:「別鬧,您母親是個跳牆尼姑。」

    薛果驚訝道:「這也跳牆?老兩口都跳牆啊?」

    何向東點點頭:「可能是急了吧。」

    薛果揮了一下手,罵道:「去,你才狗呢。」

    「哈哈……」

    何向東壞笑一聲,稍微正經了一點,說道:「就是因為這麼湊巧,您的父親母親這才結識了,也走到了一起,最後才有的你。」

    薛果勉強算是接受這個解釋了:「行吧行吧。」

    何向東接著說:「你母親在廟裡也是一樣,都是小孩子也幹不了什麼活兒,也就是唸唸經啊,掃掃地什麼的,很無聊,所以哼哼唧唧哼出這麼一首歌來,叫做尼姑嘆。」

    薛果道:「那行,那你給我們來來。」

    「唱起來好聽,我給你學學。」何向東張嘴清唱,聲音乾淨清亮,韻律也好聽:「尼姑坐在廟堂,四季花兒為誰開放,背地裡埋怨我的親娘,人家的兒女成雙配對,可憐小奴我懶梳妝,掐朵鮮花插頭上,插也插不上……」

    聽到這裡,觀眾都笑出聲來了。

    薛果吐槽道:「有頭髮嗎?你就插。」

    何向東道:「是,所以插不上嘛。按理說啊,你父親和母親這輩子是很難走到一起的,但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薛果問道:「怎麼說?」

    何向東朗聲說道:「世事就是這麼巧妙,這年四月,兩廟聯合舉辦植樹造林。」

    觀眾瞬間笑噴。

    薛果都傻了:「什麼玩意兒,植樹造林?這幫出家人還幹這事兒呢。」

    何向東道:「是啊,保護環境嘛。可巧的是你父親和你母親正好分到了一個組,你父親刨坑,你母親扶樹,兩個人幹得是熱火朝天吶。也正是因為這次植樹活動,你母親對你父親產生了好感。但是單單就這一個活動,見一次面就夠了嗎?顯然是不夠的。」

    薛果又問了一聲:「那怎麼呢?」

    何向東又道:「這年五月,兩廟又聯合舉辦了紅五月歌詠比賽。」

    好些觀眾都笑的跳起來了。

    薛果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什麼玩意兒?」

    少馬爺也在笑:「得,以後這就是模板了。」

    常四爺也說:「這小子是真行,他算是把學小曲弄到巔峰了,以後別人都說不成了。」

    剛看一開頭,他們就知道這絕對是個精品佳作了。何向東已經把學小曲弄到巔峰了,別人說的肯定超不過他了,要不就是用他的活兒,不然沒法說了。

    何向東道:「兩廟在門前空地上搭了一個大檯子,和尚方派的是您的父親,尼姑方派的是您的母親,兩人手拉著手走上台去,要唱山歌。」

    薛果問道:「哦,怎麼唱?」

    何向東道:「我給您學學啊,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亭個呀,你往姑娘的臉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亭個呀,我往姑娘的臉上看,起名叫做玫瑰花。」

    薛果笑道:「哎,答上來了。」

    何向東道:「你媽一聽答上來了,她就接著唱。『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亭個呀,你往姑娘的耳朵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亭個呀,我往姑娘的耳朵上看,起名叫做牡丹花。」

    薛果道:「又答上來了。」

    何向東再唱:「小尼姑笑個嘎,叫了聲和尚亭個呀,你往姑娘的腦袋上看,取名叫做什麼花。」

    「小和尚笑個嘎,叫了聲姑娘亭個呀,我往姑娘的腦袋上看,起名叫做大松花。」

    薛果樂了:「松花啊?這要是吃還是怎麼著?松花蛋啊?」

    一個相聲裡面非常典型的三翻四抖技巧。

    何向東接茬道:「對啊,你媽一聽不樂意了,然後就走了。大家都以為你母親生氣了,其實不是,你母親對你父親更有好感了。」

    薛果捧道:「哦,這是好事啊。」

    何向東道:「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你母親和你父親成功私奔了。」

    薛果驚訝道:「私奔了?」

    何向東道:「對,兩人手挽著手下山了。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前生造定事,莫錯過姻緣。」

    薛果笑道:「哎,這挺好。」

    何向東笑道:「兩人下山就結婚了,然後不到三個月,薛老師就降生了。」

    「哈哈……」

    薛果趕緊攔他:「不是,我怎麼這麼著急啊,不到三個月就出來了。」

    何向東道:「就是要那麼快,現在都提倡效率,效率第一嘛。」

    薛果道:「那也沒那麼快的。」

    何向東道:「反正您就出生了,日子一天天過去,等您長到二十歲的時候,您也戀愛了。」

    薛果捧道:「對,這是到年紀了。」

    何向東道:「您愛上了你隔壁楊家莊的一個姑娘了,叫羊雜碎。」

    薛果攔著道:「沒那麼騷氣,叫楊阿翠。」

    何向東道:「您和楊阿翠搞對象的事情,被你家隔壁的二傻子發現了,他也唱了一首歌。」

    薛果應道:「哦,他也有歌,怎麼唱的?」

    何向東摺扇橫在手,凝眉唱道:「在城東有一個,那是楊家的莊啊。有一個老員外,他本姓楊啊。一輩子無有兒,所剩下一個女兒啊。這姑娘長的強,婚姻大事沒有妥當,楊姑娘終朝每日盼想夫郎,這一日閒暇來無事站在門旁,走過來小薛果俊俏的郎啊。」

    薛果對著觀眾滿臉得色。

    何向東繼續唱:「大眼珠子,高鼻樑,閒來沒事嚼冰糖。上的前來,尊姑娘,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楊姑娘看看門外,無有人行啊,低言小語,口尊相公啊,今天我們兩個來相會。要相逢,在三更,來趟我家中不中a,我丈夫不在家,咱們兩個裡格里楞啊。」

    觀眾笑了。

    薛果攔住何向東:「不像話了,您這,人家有相公是嗎?」

    何向東擺手:「不是,唱錯了,是爹媽不在家。」

    薛果糾正道:「您得唱對咯。」

    何向東道:「是,這楊姑娘對您有意思啊,您晚上指定得去吧。」

    薛果道:「那肯定的啊。」

    何向東道:「楊姑娘約您三更天去,你提早了,中午十二點就過去了。」

    薛果驚道:「去這麼早啊。」

    何向東道:「這不著急嘛,您一進門就和楊姑娘擁抱在一起了,以下省略一萬字。」

    「噫……」觀眾起鬨連連。

    薛果也笑,說道:「別省略啊,我們就想聽接下去怎麼樣了呢。」

    何向東指著薛果笑罵道:「你可不能這樣啊,你這樣我容易挨罵。」

    薛果大笑。

    觀眾也是大笑。

    何向東接著說:「一夜無話之後,次日清明,你要走了,這楊姑娘是依依不捨啊,又哼哼唧唧,哼出這麼一首小曲。」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3
第六百五十五章 何向東的相聲技巧秀

    薛果訝異道:「哦,又來一首。」

    何向東應道:「這首小曲子叫送情郎,楊姑娘送您的離開時候唱的曲子。」

    薛果道:「那您唱給我們大夥兒聽聽,這是怎麼樣的。」

    「好。」何向東應了一聲,眉頭一挑,旦角的媚態自然而然就在身上展現出來了,這都是真功夫:「一不叫你憂來呀,二不叫你愁,三不叫你穿錯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小妹妹的兜兜本是一個金鎖鏈啊,情郎哥的兜兜八了寶了鍍金鉤啊,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薛果帶頭喊道:「喲,喲。」

    觀眾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只有很少幾個向文社的鐵粉觀眾,才知道這裡是需要觀眾配合的。

    何向東也不以為意,接著往下唱:「送到了大門東啊,偏趕上這個老天爺下雨又颳風啊,颳風不如下點小雨兒好啊。下小雨兒留我的郎多呆上幾分鐘啊,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薛果又領頭喊了兩聲:「喲,喲。」

    這次就有大半觀眾跟得上了,一時間劇場裡面喲聲大作。

    何向東再唱:「送到了大門南啊,順腰中我就掏出來兩塊大銀元啊。這銀元給我的郎買上一張火車票啊。這銀元給我的郎買上一根中華煙啊,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喲,喲。」台上觀眾齊聲應和,這一次就不需要薛果帶領了,他們自己就能來,有幾個激動的觀眾吼的脖子都粗了。

    何向東露出一絲笑意,再唱:「送到了大門西呀,一抬頭我就瞧見了有一個賣梨的呀。我有心給我的郎買上梨兩個呀,又想起身子虛吃不得那涼東西呀。」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喲喲。」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喲喲。」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喲喲。」

    台上台下配合默契。

    何向東使出旦角身段,媚眼如絲,聲音真摯唱道:「送到了大門北呀,一抬頭我就瞧見了一對鴛鴦來戲水啊。鴛鴦戲水成雙又配對呀,也不知情郎哥多久才能把家回呀,也不知情郎哥多久才能把家回……」

    薛果道:「真好。」

    這一次觀眾沒有再鼓掌叫好了,所有人都被何向東小曲裡面所表達出來的情感給感動了。

    他們彷彿真的見到了一個心疼情郎的痴心女子,音樂的力量是偉大的,傳統的小曲小調也屬於音樂,同樣有感染人心的能力。

    前面何向東用了一大堆段子包袱,弄得像是一場啼笑皆非的鬧劇,可這裡卻來了一個大轉折,秒的是這個轉折一點不讓人難受和突兀,何向東說的就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只是前面他用了太多包袱了,讓人下意識忽略掉這裡面的浪漫了,現在以一首送情郎再度引出了這段浪漫情緣,瞬間感動了全場。

    所有人心裡都暖暖的。

    掌聲也很輕柔,沒人叫好,大家都不願意破壞這份溫情。

    國外喜劇界有一句名言現在一直被國內所信奉,那就是「喜劇的最高境界就是悲劇」。許多喜劇人都在試圖衝擊這個境界,的確,感人的喜劇才是能讓人難以忘懷的。

    剛剛的何向東就做到了這一點,其實就何向東而言,他很少去弄這一套,他也不去奢求觀眾能記住他多少相聲。他只要觀眾在聽他相聲的時候能哈哈大笑就足夠了,出門扭頭就忘了也沒事。

    只是今天發生的狀況太多了,觀眾又太捧了,此時的何向東的狀態早就超越了他的巔峰了,相聲說的他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這種狀態不止何向東一人擁有,後台其他演員也是如此,所以這場演出的質量是出乎意料的好的,而事實上這場相聲也的確一場載入相聲史冊的演出。

    少馬爺苦笑一聲:「這回是真沒法說了,學小曲以後就他一人說吧。」

    常四爺搖搖頭,眸子裡面全是欣賞之色:「真是天生就是干這一行的啊。」

    ……

    童文聲和郭文強兩位老爺子神色黯然,童文聲有些落寞蕭瑟說道:「我們呀,是真老了。」

    郭文強默了默,複雜笑了一下,說著:「可至少相聲後繼有人。」

    ……

    苟啟福垂下了頭,用手摀住了臉,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先前也聽過何向東的相聲,心中也有較量一二的心思。但是現在現場一聽,這心思他已經徹底絕了。

    霍明德和郭俊強站起了身,微微佝僂著身子,慢慢往外走去,背影很是沉重。

    ……

    台上,就連薛果也很感慨,他也沒想到何向東竟然能把這段相聲說成這樣,這是一段能說進人心裡的相聲。

    何向東輕吐一口氣,看了眼現場觀眾,一個優秀的相聲演員是一定要能控制現場觀眾的情緒的,何向東出聲了:「再後來,您和楊姑娘結婚了。」

    聲音一出,便把觀眾從溫情裡面拉了出來,聲音很柔很暖,觀眾是從溫情裡面出來了,但是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何向東這句話也給下面的包袱墊了一下。

    薛果捧了一聲:「是啊。」

    何向東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前生造定事,莫錯過良緣。不到倆月,您的兒子出世了。」

    「哈哈哈……」觀眾大笑出聲,幸好有何向東前面那句話墊了一下,如果沒有鋪墊,就直接抖包袱的話,那這包袱很可能要瘟了,畢竟觀眾都還在溫情裡面呢。

    一個包袱瘟了還是小事,把觀眾生拉硬拽從溫情裡面拉出來,那罪過可就大了,說不得會引起觀眾反感和不適的。

    所以何向東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都有他的道理所在的。這就是何向東的個人的相聲技巧展示了,觀眾只是覺得這相聲聽著好玩,也舒服不費勁兒,但是同行們可就是歎為觀止了。

    薛果傻眼了:「啊?我家怎麼都這麼著急啊?」

    何向東道:「效率第一嘛。」

    薛果一拍大腿:「好嘛。」

    何向東道:「等到大年初一,要回娘家串門了,要是一般家庭啊,進門說幾句吉祥話,拜個年也是了,但是薛老師他們家不一樣,他們就非得唱。」

    薛果應了聲:「哦,怎麼唱的?」

    「你媳婦先來了一首。」何向東張嘴唱了一首二人轉的《雙回門》:「正月裡是裡兒啊,正月裡初三四兒啊。單位裡放年假,咱們兩個去串門,轉回身來叫了一聲他呀,你過來,我有點事兒啊,咱們兩個人啊,抱著孩子啊去串門啊。當天去那個當天回,看一看我爹我媽,你的那個老丈人啊。」

    何向東唱的調門極高,這是真功夫。

    薛果引著叫了一聲:「好。」

    全場觀眾隨即叫好鼓掌。

    何向東再唱:「薛果心中想,我算什麼東西啊。」

    「噗。」觀眾笑噴。

    薛果沒好氣道:「沒聽說過,那叫我拿點什麼東西。」

    何向東糾正唱道:「我拿點什麼東西啊,棗子糕,上八件兒,馬糞來一斤。」

    「哈哈……」

    薛果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叫一樣來一斤。」

    何向東唱道:「棗子糕,上八件兒,一個樣來一斤啊。轉回身來,打開箱子櫃兒啊,取出來這個新上衣,褲子本是塑料的啊。」

    薛果都要無語了:「毛料褲子。」

    何向東糾正唱道:「褲子本是毛料的啊,槍斃那天穿過一回啊。」

    薛果崩潰了,吼道:「結婚那天。」

    觀眾都快樂的不行了,這一番兒是又好聽又好玩。

    何向東唱:「結婚那天穿過一回啊,現如今穿上試試還是正合身啊。二人往前走啊,來到了自家門啊。七大姑八大姨迎出來人一群啊,丈母娘接過孩子親了個嘴兒啊。呸。」

    「哈哈哈哈……」全場哄笑。

    薛果都要傻了:「這是親嘴嗎?」

    何向東沒理他,笑了一聲,接著唱,二人轉的曲調很俏皮的,何向東也能完美展示:「這個孩子啊,肥頭大耳雙眼皮啊,不像他的舅啊,也不像他的爺啊,真像他的爹。」

    薛果很高興拍拍自己:「我。」

    誰料想何向東唱了一句:「王八羔子啊。」

    薛果喝道:「去。」

    底響,結束。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3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返場

    說相聲是一件很費力氣的事情,說學逗唱,沒一樣是省力的,就拿最常見的「說」來說好了。

    別看說話人人都會說,但這還真是不一樣的,有些人能聊天聊一整天不嫌累,但相聲連說一天會死人的。

    現代科技好,有音響設備,演員們也能省點力氣。換做以前,所有的演出靠的全是演員的一副肉嗓子,那可費力氣。

    而那時候的演員為了掙錢,一天得說五六場,這都是過度消耗自己的嗓子,常年累月下來,嗓子得廢了,還有些演員沒有掌握好吐字發音,不僅沒能保護好嗓子,反倒是把自己弄傷了,有的甚至在台上咳出血來。

    現在的何向東也是如此,在演員們沒來之前,他已經在台上說過兩段相聲了,而且還都是大段兒。

    演員們來了之後,他又賣力氣表演了好幾段,又說又唱的,攏共這一晚上,他已經表演了七個大段兒了。

    足足七個啊。

    饒是何向東正當年,他也覺得自己的嗓子已經累得不行了,而且整個人身體已經很疲了。

    現在已經到凌晨兩點多了,馬上就三點了,可是現場觀眾卻還是滿坑滿谷的,一個走的都沒有。

    少馬爺、常四爺還有童文聲、郭文強這些年紀大一些的人也就回去了,他們的身體可吃不消這樣熬夜。

    現場同行們也都走了大半了,沒人願意看著這熱鬧的場面,他們總覺得心裡酸的厲害。

    記者媒體朋友們也走了一部分了,敬業也沒那樣敬業的,誰家熬夜到凌晨三點還等著去採訪啊,明天再來不也是一樣的嘛。

    還有幾個敬業的記者一直在等著,一邊聽著相聲一邊等著,他們總覺得向文社裡面有大新聞,他們必須要弄到第一手的資料。

    也正是因為這幾人的執著,他們還真的弄到第一手的大新聞,令人震撼的爆炸性大新聞。

    來的向文社的觀眾都沒走,包括北京的還有天津的,今晚上的觀眾已經瘋了,凌晨三點了,他們的熱情居然到了巔峰了。

    好些人狂笑叫好,嘶吼的嗓子都啞了,可卻還是興奮不已,他們彷彿要在這一晚上把這一輩子的興奮和精力都發洩出來。

    凌晨三點過後,向文社的正活兒演出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返場了,何向東和薛果往回一走,全場觀眾高呼:「再來一個。」

    主持人從上場門出來攔了一下何向東和薛果,低語一聲,請他們回去再說一段兒。

    這叫返場。

    何向東和薛果兩人轉身,觀眾頓時便發出震天響的叫好聲,這聲響差點把屋頂都給掀翻了,這熱情簡直可怕。

    觀眾們這麼興奮,演員自然也不會落後了,何向東和薛果也都興奮起來了,連身體的疲憊都被驅散了不少。

    說相聲的桌子上擺著兩瓶礦泉水,這是後台剛拿上來的,說完最後的一個大段兒馬上就是返場了,兩人也沒有時間下去休息,先喝點水湊合一下吧。

    兩人也就不顧及那麼多了,一人開了一瓶水咯噔咯噔灌下了大半瓶,放下水瓶,何向東還打趣道:「瞧我們薛老師喝水的姿勢就是那麼的專業。」

    薛果趕緊把瓶子放下,擦擦嘴,問道:「這怎麼說呢?」

    何向東道:「您這姿勢像喝藥啊。」

    薛果疑惑道:「喝藥?」

    「對啊。」何向東使出旦角兒的身段,身子一扭,聲音也細發了起來:「大郎,喝了這碗藥吧。」

    「哈哈哈……」全場觀眾大笑。

    薛果傻眼道:「啊?我武大郎啊?」

    何向東道:「這會兒我跟王媽媽就在屋外面看著呢。」

    薛果沒好氣一揮手:「去,有你什麼事兒啊?」

    何向東大笑兩聲,對觀眾說道:「其實這都是玩笑話,我們嫂子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

    薛果點頭道:「對,這沒錯。」

    何向東道:「嫂子非常有學識,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薛果點頭道:「是。」

    何向東又道:「這富貴人家啊,是一家歌廳。」

    薛果驚道:「啊?那兒的小姐啊?」

    觀眾也沒想到何向東突然會來這麼一句,霎時間噓聲大作,笑聲大振。

    何向東趕緊點頭:「嗯嗯嗯……」

    薛果一把把何向東推開,罵道:「你嗯什麼啊?你可別胡說啊,什麼就小姐了。」

    何向東還倒打一耙:「你不要這麼齷齷齪齪的好不好,在歌廳上班,那也不一定是不正經的,嫂子那是賣身不賣藝的。」

    「哎,對。」薛果還應了一聲,然後瞬間便反應過來了,驚叫道:「不對。」

    何向東也趕緊糾正:「賣藝不賣身,賣藝不賣身,好傢伙,差點把實話說出來。」

    薛果沒好氣道:「什麼實話啊。」

    這一番包袱非常密集,觀眾的笑聲就沒停下來過。

    何向東還義正言辭指責道:「嫂子只是在裡面賣藝,這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你不要想的那麼骯髒,手藝人憑能耐吃飯怎麼了?」

    薛果被何向東好一頓噎,他都說不出話來了。

    「噫……」觀眾見著此景,噓聲也起來了,他們就喜歡看何向東這副臭不要臉倒打一耙的樣子。

    薛果摸摸鼻子尷尬道:「好吧好吧,那她賣的是什麼藝啊?」

    何向東朗聲道:「穿衣舞。」

    薛果一愣:「穿衣舞?我只知道脫衣舞啊。」

    何向東吃驚地轉過頭,捂著自己的嘴,做出一副震驚和嫌棄的表情。

    薛果竟無語凝噎。

    「噫……」觀眾再起鬨。

    何向東搖頭感嘆:「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以為只有我這種人才喜歡這種東西,沒想到薛老師你竟然有這種愛好啊?」

    「嗯?」薛果一愣。

    觀眾都笑得不行了。

    薛果樂了:「不是,您剛剛說什麼,你也喜歡這調調。」

    何向東一揮手:「去你的吧,我看的是穿衣舞,看的是藝術,跟你這齷齷齪齪的不一樣的,你居然q看這種東西,真是太骯髒了。」

    薛果百口莫辯,憋了半天才道:「我也是聽人說才知道的。」

    何向東追問道:「誰啊?」

    薛果手往後一指:「就後台那張文海張先生啊,他常去。」

    「哈哈……」何向東都笑出聲來了。

    觀眾們也是笑作一團,噓聲連連。

    薛果把話題掰回來:「您還沒說呢,什麼叫穿衣舞啊,我只知道脫衣舞。」

    何向東嫌棄道:「別提脫衣舞,多惡俗啊,不要那麼齷齷齪齪的,在台上脫衣服好看嗎?我們穿衣舞可不這樣。」

    薛果問道:「那是怎麼樣的?」

    何向東猥瑣道:「我們是光著上去的。」

    「噫……」

    薛果都傻了:「啊?」

    何向東趕緊找補回來:「不過我們會遮住重點部位的。」

    薛果點點頭:「那還好一些,都遮住哪兒啊?」

    何向東一捂臉:「遮臉上。」

    「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4
第六百五十七章 十次返場

    返場是傳統相聲大會的一個固定節目,傳統曲藝演出大多都是要靠賣角兒的票的,很多人來看演出都是衝著角兒來的。

    而最後攢底的節目肯定是大角兒的,返場自然也是大角兒需要做的了,返場小段兒是在正活兒之外的,這也屬於是演員們贈送的小演出。

    返場也有規矩,演員們演完了一段了,朝著觀眾一個鞠躬,轉身就要走了,這時候觀眾要喊再來一個。

    等演員們走到上場門那裡了,主持人出來攔一下,央求演員們再回去說一小段兒,畢竟觀眾這麼捧,演員們也就順勢回去再說了。

    所以這是需要三方面的配合的,演員、觀眾還有主持人,觀眾一定要熱情喊再來一個才行,不然演員們頂多返場一次,然後就沒有了。

    如果觀眾非常熱情,拚命大喊再來一個的話,那麼演員們受到鼓舞,也會繼續返場的,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返場。

    主持人攔的這一下也不能免,這是給演員一個台階下,說一句好聽的話,再央告央告,演員們也就順勢回去了,這是互相給臉面。

    相聲界的一般習慣是返場不過三,一般來說返場一兩次就差不多了,要是今天的觀眾特別熱情,那返場三次也就是了。

    當然如果觀眾特別熱情,熱情到嚇人了呢,那會返場幾次?

    苟啟福不清楚向文社究竟會返場幾次,但他現在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已經發麻了,眼神有些呆滯。

    「十次了,竟然十次了。」苟啟福感覺自己都要瘋了,他說相聲有年頭了,大角兒大腕兒也見了一籮筐了,大演出小演出也經歷了不少。

    可是誰家返場返十次的啊,誰家返這麼多的?

    更關鍵的是現場觀眾不僅沒有覺得厭煩,反而情緒還高漲的不行了,要知道觀眾也是人,是人就會累得。

    現在都幾點了,凌晨四點多了,四點多了,他們從昨晚上7點半一直到現在,都通了宵了,足足一整個晚上啊,不說別的,坐也該坐的累了吧。

    他們相聲說的是好,也很好玩,很好笑,但是笑也是一件費力氣的事情,笑八九個小時不累啊,瘋了吧,你們。

    為什麼相聲有返場不過三的說法,這裡面相當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觀眾等不了,一個小段也要說十幾二十分鐘時間,三個小段都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這就足夠吃的了,這個節點剛剛好,將飽未飽的,再吃下去就太飽了,觀眾也會犯膩味的。

    過猶不及,說的就是這個。

    可是現在現場觀眾居然一點厭煩都沒有,他們是都磕了藥了嗎?怎麼會這麼興奮,不科學啊。

    在場的記者們瞧瞧這熱鬧的場景也傻了,不說已經日暮西山的傳統曲藝了,就說現在的歌唱行業吧,你就算是天王巨星來開演唱會也不至於會這麼熱鬧吧。

    誰家開演唱會聽八九個小時觀眾還會這麼興奮的要瘋了的樣子啊,這根本不科學,還有台上這貨不累嗎?

    返場不過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演員的身體吃不消,攢底的大段兒很多都是快要一個小時的,要是再返場三次,加在一起都要超過一個半小時了,嗓子會受不了的。

    何向東已經返場十次了,再加上攢底的大段兒,他已經連續演出三個多小時了。

    那麼他累嗎?

    作為自小學藝,基本功紮實到可怕的何向東,這會兒已經快累哭了。

    今晚上他連續演出總時間已經接近六個小時了,何向東這會兒已經感覺自己的嗓子快要裂開來了,疼的難受。

    這就是過度使用嗓子的後遺症。

    何向東的基本功是非常紮實的,他所有的發音都是從丹田提氣的,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護嗓子,可也架不住這可怕的持久戰啊。

    薛果是捧哏的,他話還少一點,可他現在也累得不行了,聲音都粗了不少了,嗓子眼也非常難受。

    第十次返場結束,兩人衝著觀眾一個鞠躬,往台下走去。

    觀眾席上頓時便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何向東和薛果兩人都走到上場門了,主持人也傻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了,他到底攔是不攔啊?

    何向東一眼就瞧見主持人了,還有擠在上場門的那一堆向文社演員們,何向東衝著主持人點了點頭。

    主持人苦笑一聲,無奈又邁步出來了,攔了何向東一下,何向東跟他快速說道:「給我們拿點溫水上來,然後準備點護嗓子的藥,一會兒都拿上來。」

    說罷之後,何向東和薛果轉身回來,觀眾見著這兩人又回來了,叫好聲響破雲霄。

    苟啟福苦笑一聲,第十一次了。

    何向東和薛果在台前站好了,鞠上一躬,何向東用手指壓了壓嗓子,確實難受啊。

    何向東對觀眾笑了一下,說道:「前面我還問你們回不回去,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這後半夜的連車子都找不到,咱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兒吧。」

    「噫……」觀眾們起鬨。

    何向東道:「既然你們在這兒過夜了,那咱們就把過夜費收一下。」

    「哈哈哈……」觀眾大笑,氣氛活躍。

    薛果攔著道:「沒您這樣的,我都沒聽說過。」

    何向東也是一笑,看了一下時間:「哎喲呵,都快五點了,再過一會兒早餐攤子就要出來了,大傢伙兒都可以吃早點去了。」

    薛果也是大笑。

    何向東道:「既然都快吃早點了,咱們來唱個張生鬧五更吧。」

    「噫……」觀眾都快嫌棄死了,這曲子何向東剛前面唱過,最關鍵的第五更他居然說去吃早點了,你說要命不要命。

    薛果也道:「您還打算吃一回早點啊?」

    何向東擺擺手:「沒有沒有,都這麼晚了,嗯,要不咱們叫個人一起出來玩會兒吧。」

    薛果問道:「咱倆一起玩啊?」

    「噫……」這一回觀眾的反應很強烈,因為薛果給他們印象一直都是一個老實人,誰知道他突然會來這麼一句啊。

    何向東指責道:「你不要這麼齷齷齪齪的,我們這是正經的玩兒。」

    薛果來了個神回覆:「又跳穿衣舞啊?」

    「哈哈哈哈……」觀眾都笑的不行了,這個包袱又跟前面搭邊了。

    何向東大笑幾聲,對觀眾說道:「所以聽我們的相聲啊,就得要從頭開始聽,你要是半道兒過來,你都不知道大夥兒在笑什麼。」

    觀眾很開心,是又哄又鬧的。

    何向東笑了一下,對觀眾說道:「我叫個人給你們認識一下啊,是咱們天津的相聲演員。」

    薛果捧道:「好啊,那您叫出來給我們認識認識唄。」

    何向東扭頭就喊:「蘇生德,蘇生德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6-11 19:04
第六百五十八章 蘇生德

    蘇生德這會兒還在後台沒走呢,他還挺失落的,他也在這兒忙活一天了,結果他師弟都上場過了,何向東也那麼捧,再經過媒體一報導,他師弟的名氣肯定大漲啊。

    可他明明也忙了這麼久,但卻什麼都沒撈到。前面何向東還說跟他一起上去說一段兒的,他心裡還挺激動的,結果何向東一個單口沒說完,人家向文社的演員們就都來了。

    然後他就悲劇了,人家演員都到位了,自然是按照他們的安排演出他們的相聲了。

    蘇生德就坐在後台角落裡面,現在也沒什麼是他能幫忙的了,他也就坐著休息了,他們的演員都在忙,也沒人顧得上他。

    蔡生意就在蘇生德旁邊,看著自己師兄這副樣子,他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但也說不出什麼勸慰的話來。

    默默坐了一會兒,蘇生德抓了自己頭髮一把,然後又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而後狠狠搓了搓臉。

    失落之後就是自責,蘇生德也暗自責怪起了自己,幫襯同行本來就是藝德的一種,怎麼能要求回報呢。

    他們來向文社幫忙也純粹是因為佩服向文社還有何向東,他們又不是衝著好處來的,他們是衝著交朋友來的。

    可是前面出了那檔子事情,蘇生德心裡也有了一點點膩味,人活於世,誰能逃得名利二字啊。

    不過好在蘇生德還是有良心的,他現在就一個勁兒的責怪自己,他都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從外面跑進來一人,衝進來就喊:「蘇生德呢,有沒有看見蘇生德,誰看見蘇生德了。」

    蘇生德也不認識那人,不過看樣子這人是向文社的演員,見著來人叫的是自己,蘇生德便站了起來。

    那人快步走蘇生德身邊,張嘴就是一句:「你知道蘇生德去哪兒了嗎?」

    蘇生德一怔,然後點了點:「應該是知道的吧。」

    那人趕緊問道:「他去哪兒了?」

    蘇生德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這兒呢。」

    那人愣了一下:「原來你就是蘇生德,那你還跟我逗悶子,趕緊換上衣服上台。」

    蘇生德一愣:「啊?」

    那人道:「上場說返場小段兒,我師父在台上叫你呢,趕緊去。」

    蘇生德頓時就又驚又喜。

    蔡生意也是大喜,趕緊催促蘇生德:「快換衣服啊,師哥。」

    蘇生德還矜持了一下:「可是我都沒什麼準備啊。」

    那人直接說道:「不用準備,有我師父在,你準備了也是白搭。」

    「好吧。」蘇生德也不墨跡了,抓著衣服就往舞台跑,邊跑邊穿衣服,他走著還跟那人搭話:「哎,你是何老師徒弟啊?」

    那人點頭:「嗯。」

    蘇生德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答道:「我叫高剛龍。」

    蘇生德笑道:「名師出高徒,我看你的腦袋瓜子很靈光啊,很適合吃我們這碗飯啊。」

    說罷,蘇生德走到上場門了,他理了一下衣服就上台了,就把高剛龍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高剛龍都愣在原地了,他來向文社也一年多了,03年就來了,但是聽的最多的話就是蠢、笨、不機靈、腦子笨、沒眼力見兒。

    剛才蘇生德誇讚他的話,還是他這一年多里面聽到唯一的一句誇獎,高剛龍突然有種要哭的衝動,別看高剛龍名字起得挺霸氣的,但是他的內心非常柔軟,也非常敏感。

    高剛龍有些委屈地揉揉眼睛,他也覺得自己平時挺機靈的,怎麼一遇到說相聲就這麼笨呢,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他都委屈的不行了。

    ……

    再說回蘇生德,他在入場門一站,何向東就發現他了,何向東趕緊招手:「來來來,蘇老師,快過來。」

    蘇生德應聲而出,趕緊小跑兩步,步伐飛快跑到了舞台中間,薛果早就把桌子裡面讓出來了,他站到了一邊去。

    他們舞台上是放了三支話筒的,這主要是為了方便說群口,說返場小段的時候也會把後台演員叫上來跟大家見面,那時候也能用上。

    現在正好一人一支。

    蘇生德站在當間,衝著觀眾深深一個鞠躬。

    現在的觀眾已經興奮的不行了,哪怕是他們根本不認識的蘇生德朝著他們鞠躬,他們也給予了非常熱情的掌聲。

    何向東露出一絲笑意,給觀眾介紹道:「在我身邊這位老師,叫蘇生德。」

    蘇生德應了一聲:「哎,是我。」

    何向東道:「現場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是我跟你們提一個人你們就知道了。」

    蘇生德也在扭頭看何向東,他現在就是膩縫。群口相聲一般三人居多,一個捧哏一個逗哏,一個膩縫。現在就是何向東捧哏,薛果逗哏,蘇生德膩縫。

    薛果捧著問了一句:「誰啊?」

    何向東道:「他師弟,他師弟有名氣。」

    薛果問道:「他師弟是誰啊?」

    何向東自己都憋不住笑了:「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代管天津……」

    觀眾瞬間大笑出聲。

    「嗨。」薛果大叫一聲,就趕緊攔何向東,「行了行了,別來這個了。」

    蘇生德也道:「我可不在果蔬市場賣菜啊。」

    何向東應了一聲:「你賣水果,紅橋區果蔬市場雙霸。」

    蘇生德趕緊擺手:「您這不怎麼樣,沒聽說過。」

    何向東笑了一聲,說道:「這都是玩笑話,蘇老師也不會跟我們生氣,您是一個講理的人,您的名字就很講理。」

    蘇生德好奇問道:「哦?這怎麼說?」

    何向東道:「您叫蘇生德,您的父親名字裡面肯定有一個蘇字吧?」

    蘇生德點頭:「那是肯定的啊,我跟這我爸爸姓。」

    何向東對觀眾說道:「你們看啊,蘇生德的父親何老爺子……」

    觀眾大笑。

    「你等會。」得虧蘇生德反應快,一把把何向東攔住了,質問道:「我姓蘇,我爸爸怎麼叫何老爺子啊?」

    薛果也應援道:「是啊,怎麼能叫何老爺子呢,應該叫薛老爺子。」

    觀眾再次大笑。

    蘇生德扭頭過張嘴就噴:「去,沒聽說過。」

    「噫……」全場觀眾起鬨,他們就喜歡看何向東和薛果聯起手來欺負別人,這太有意思了。

    何向東扭過頭就開始指責薛果,他義正言辭道:「你不要這麼低俗,你怎麼可以占人家便宜呢?」

    薛果一指自己傻眼了:「我呀?」

    蘇生德也來了一句神回覆,他痛斥薛果道:「沒錯,就是你,低俗,就不知道跟何老師學學嗎?」

    「哈哈哈……」

    薛果無語了,看著蘇生德半天說不話來,最後只憋了一句:「好嘛,這傢伙缺心眼。」

    何向東仰頭一笑,正經了一點,對蘇生德說道:「你姓蘇,所以您的父親是蘇老爺子。」

    蘇生德應道:「哎,這回對咯。」

    何向東道:「所以您的名字講理就講理在這裡了,你父親姓蘇,你是姓蘇的人生的,所以你叫蘇生的。」

    蘇生德傻了:「啊?這麼解釋的啊?」

    何向東理所當然,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那是的啊,就這麼講理,你要是姓何的人生的,那你得叫何生的。」

    蘇生德一揮手,罵道:「去,沒聽說過。」

    薛果也道:「你要是姓薛的人生的,你就得叫薛生的。」

    蘇生德扭頭噴到:「一邊玩去。」

    觀眾已經笑得不行了。

    何向東接過話頭道:「天津有一位相聲名家叫苟啟福,你爸爸要是姓苟的話……」

    蘇生德噴道:「去,你才狗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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