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mk2258 2017-2-13 21:0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2 1150745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0 暴跳如雷

  「所以你下午就準備去觀看這部紀錄片了嗎?」開口的是杰西卡,仿佛剛才康奈爾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般,對潛在可能出現的緋聞也毫不在意,即使此時還可以看到康奈爾在門口踢冰渣子的身影。

  這一份沉穩大氣,讓藍禮再次刮目相看,「是的,我決定去排隊看看,你呢?」

  「我準備去觀看另外一部電影,’暴龍’」

  兩個人終于得到了安靜,交換著過去三天里的觀影體驗。比起多倫多和特柳賴德來說,聖丹斯的獨立電影猶如天上繁星,藍禮不曾看過乃至不曾听過的作品,著實不少,雖然作品質量參差不齊,但這些獨立電影人的開拓精神和探索精神,卻讓藍禮大開眼界。

  喝完咖啡之後,杰西卡就率先離開了,「暴龍」的場次比較早一些。

  獨自一個人留下來,藍禮沒有著急著把剩下的咖啡倒進嘴巴里,而是認真回想了一下剛才康奈爾的話語。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他根本不擔心,相信安迪都會處理好的;不過,他剛才听到一個什麼消息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了一絲信息。

  仔細回憶了一下,藍禮終于想了起來。「危情三日」被取消參選資格的事,獅門影業居然在學院公關過程中涉嫌違規,犯下低級錯誤,導致了一場災難。

  「危情三日」其實專業影評人的口碑一般,觀眾反饋和票房表現也不盡如人意,再加上驚悚劇情的題材,在頒獎季之中想要佔據一席之地,並不是容易的事。

  但頒獎季的錯綜復雜卻不可一概而論,就好像梅麗爾-斯特里普一樣,憑借著「穿普拉達的女王」也贏得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當人們看到梅麗爾的名字,下意識就會勾選,這種時間沉澱下來的信賴感是無法動搖的,和品牌價值是一樣的道理。

  「危情三日」的導演兼編劇是保羅-哈吉斯,就是當初那位憑借著「撞車」擊敗「斷背山」的導演,作為金牌編劇,他還奉獻了「百萬美元寶貝」、「硫磺島來信」、「決戰以拉谷」、「007︰大戰皇家賭場」等佳作,在好萊塢也是不容小覷的。

  除此之外,電影的男主角是羅素-克勞(russell-crowe),配角還有連姆-尼森(liam-neeson),這都是好萊塢擁有強大人脈和扎實口碑的演員。

  獅門影業自然是希望電影能夠有所作為,只是沒有想到,求好心切反而弄巧成拙。

  所謂的學院公關,其實就是出席各式各樣的頒獎典禮,進行宣傳;出席各式各樣的媒體場合,配合采訪;出席各式各樣的私人派對,進行社交。這和選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比如說,「撞車」當年之所以可以掀翻「斷背山」,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傳統的白人老年評委,出于對同性戀的排斥,拒絕觀看「斷背山」,「撞車」的發行公司獅門影業,抓住了這個機會,孤注一擲地印刷了六萬張dvd光盤,寄給了學院的評委們,並且隔三差五就打電話詢問評委是否觀看了這部電影,感覺如何。

  不過,公關本來就是一個曖/昧模糊的詞匯,很容易就深陷賄賂、收買、暗地交易等負面環節的窠臼,所以,美國電影藝術和科學學院為了避免出現違規的情況,制定了相關政策。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韋恩斯坦兄弟無疑是鑽規則漏洞的老手。

  1998年,「莎翁情史」收獲了奧斯卡提名之後,韋恩斯坦兄弟迅速地為導演約翰-麥登(john-madden)準備了一系列的慶功派對,受邀者中有三位極具影響力的學院資深評委。事實上,這已經違背了學院的規定︰制片方不能為提名者舉辦有學院成員參加的社交活動。

  但韋恩斯坦兄弟對此的解釋是,「我很抱歉有三位學院成員在場,但那是一個新聞現場。你要是想要制造新聞,就不得不弄幾個名人過來。」

  類似的擦邊球,即使是學院也無可奈何,只能默許。

  這一次,急于求成的獅門影業,意外被學院抓住了把柄,殺雞儆猴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退一步來說,「危情三日」本來就競爭力有限,金球獎之上就一項提名都沒有拿到,被剝奪競爭資格,也不至于太過遺憾。

  這個消息之所以引起了藍禮的注意,是因為他聯想到了「活埋」,他終于想起了,為什麼「活埋」上一世什麼提名都沒有撈到了!

  上一世,「活埋」的發行公司就是獅門影業,當時獅門影業涉嫌違規拉票,被學院取消了參選資格。于是,在後來的奧斯卡提名名單上,毫無蹤影、一無所獲。

  這一世,在多倫多電影節的時候,獅門影業同樣是「活埋」最強有力的競爭者之一,但最後他們還是選擇了焦點影業,意見還是藍禮給的。

  其實,當時藍禮沒有多想,只是就事論事,他根本就不記得上一世的這檔子事了。沒有想到,無意之間卻躲避了一顆子彈。「活埋」至今還能夠保留沖擊奧斯卡的希望,是不是因為轉投了焦點影業,那就無從得知了。

  想到這里,藍禮就撥通了安迪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不是安迪,而是他的助理南茜-金斯利,「藍禮,安迪現在不太方便,要不,你等會再打過來?」南茜的聲音有些為難。

  電話的背景里傳來安迪暴跳如雷的聲音,「他到底是不是沒有腦子?見過自大的,沒有見過如此愚蠢的!他以為他是誰?白痴!白痴!白痴!」後面就是一連串的粗口了,不堪入耳。

  藍禮微微有些意外。

  認識安迪以來,他始終是一個笑呵呵的彌勒佛形象,甚至感覺不到太多的攻擊性,他想當然地就認為安迪是一個性格內斂、運籌帷幄的個性,但現在看來,即使是上位者,也有爆發的時候。更何況,安迪可不是英國的那些貴族們。

  「那我一會再電話過來吧。」藍禮沒有多問一句話,微笑地掛斷了電話。

  可手機放下才不到兩分鐘,安迪就回撥了回來,「藍禮,有什麼情況嗎?聖丹斯那里一切都還好吧?」那溫和的笑意從電話另一端傳了過來,仿佛剛才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很好,我一切都很好。」藍禮點點頭表示了肯定,和多倫多、特柳賴德相比,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助理,藍禮的生活確實變得方便了許多,「我打電話給你,主要是想詢問你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一切都好吧?」

  安迪眉宇微微一皺,「你听說了什麼?」他知道藍禮的個性,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藍禮將剛才康奈爾的提問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就聽到安迪輕歎了一口氣,他不由啞然失笑,「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嗎?」

  安迪揉了揉太陽穴,他原本沒有打算告訴藍禮,反正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了,不過轉念一想,他還是決定開口,「克裏斯-斯帕林私自撰寫郵件,發送給學院,對作品自吹自擂了一番,還好焦點影業的公關團隊即時發現,將郵件攔截了下來,這才避免釀禍。」

  克裏斯-斯帕林,「活埋」的編劇。

  藍禮僅僅只和他見過幾次面,點頭打打招呼而已,並沒有深交,「他寫了什麼?」回想一下剛才安迪的憤怒,估計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大概就是把自己狠狠地稱讚了一遍,認為自己值得一次奧斯卡提名……」安迪話語只說了一半,然後深呼吸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自大又自負的一封郵件。比尼古拉斯-夏蒂爾(-Chariter)要無恥多了。我知道,好萊塢的從業人員總是自信而驕傲的,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厚臉皮的人。」

  在安迪成為藍禮的經紀人之前,兩個人就曾經討論過「演員的自信」這個話題,沒有想到現在又一次冒出來了。藍禮啞然失笑,「自大過頭了之後,可以解釋為無知。」

  尼古拉斯-夏蒂爾是「拆彈部隊」的製片人,在去年的頒獎季之中,「拆彈部隊」和「阿凡達」競爭格外激烈,甚至可以說是刺刀見紅。尼古拉斯私自發送郵件給學院評委,希望評委為「拆彈部隊」投票,而不是「投給那部耗資五億美元的電影」。

  學院是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私下拉票郵件的,這件事東窗事發之後,引發了軒然大波,不過當時奧斯卡提名名單已經公布,學院也不能取消提名,最終只是禁止尼古拉斯出席頒獎典禮,草草了事。

  但「拆彈部隊」的公關團隊為了彌補這個醜聞,忙到昏天暗地,這才挽回了頹勢,最終成功問鼎。

  現在,克裏斯的行為居然比尼古拉斯還嚴重,藍禮頓時就明白了,「辛苦了。」

  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讓安迪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過去這三天時間裏,他一直在忙著為克裏斯擦屁/股,簡直就是雙腳著火,好不容易才把附帶傷害控製到最少,他已經七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現在壓力達到極致,三杯濃縮咖啡都起不了任何緩解作用。

  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他對藍禮抱有期待,密切關注著「活埋」在頒獎季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他幹涉了「活埋」的宣傳和公關,將今年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這部作品之上;如果不是焦點影業在他不厭其煩的要求之下,將整個團隊的通信都檢查一遍……

  那麼現在的情況是難以想象的,「危情三日」的下場,就是「活埋」的明天。

  僅僅只是在腦海裏描述一下,就讓人不寒而栗。饒是安迪見慣了大場面,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1 拉票郵件

  風平浪靜之中,一場風暴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雖然不知道具體過程是如何的,但藍禮卻知道,能夠讓安迪失態的,情況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那麼你們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即使’活埋’最後贏得了提名,克里斯也不要想出席頒獎典禮了。」安迪輕描淡寫的語氣之中卻透露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斬釘截鐵,「不僅如此,他真的太……蠢了。」

  安迪在形容詞的選擇上,猶豫了片刻,最終做出了決定,讓電話另一端的藍禮不由莞爾,「焦點影業內部也是瞠目結舌,他未來在好萊塢的道路估計也會無比艱辛。」

  「如果有記者詢問的話,你就當做不知道。放心,這件事,焦點影業不會泄露出去的。」安迪叮囑到,雖然事情控制了下來,但最近因為「危情三日」取消資格的事,整個好萊塢都有些風聲鶴唳,那些記者就好像地鼠一般,無處不在地尋找漏洞,還是小心為上。

  「不用擔心我。」藍禮微笑地說道,絲毫不顯慌亂,「對了,順帶告訴你一下,剛才我戲耍了一名’娛樂周刊’的記者,而且他很有可能會說我和杰西卡-查斯坦正在約會。」

  簡短的一句話,卻透露出了太多信息,安迪張了張嘴,最後化作了眼底一絲輕松的笑容,「那是真的嗎?」

  「你說過,如果有約會對象的話,應該向你匯報。現在還不到時候。」藍禮的回應讓安迪輕笑了起來,「好了,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現在還有一部電影等著我去排隊呢。」

  「記得好好宣傳。」安迪囑咐到,「否則,當初冒了那麼大的風險,選擇了這部電影,看不到價值的話,我可是會十分失望的。」

  藍禮輕笑起來,沒有回答,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安迪將固定電話的听筒放了回去,站在原地想了想。距離奧斯卡提名名單公布,只剩下不到一周時間了,「活埋」想要戰勝「小時」,收獲提名,依舊是困難重重,他們需要一個奇跡,不大不小的奇跡,就好像艾美獎之上,藍禮戰勝阿爾-帕西諾一般。

  藍禮將杯中的黑咖啡倒入嘴巴里,就準備離開,手機卻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安迪發過來的,「看過之後就刪掉,不要留下任何證據。」這沒頭沒尾的,讓藍禮一頭霧水,可隨即,他的郵箱就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

  想了想,藍禮就打開了郵件。

  「致親愛的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評委,

  ……羅杰-埃伯特給’活埋’打了四星滿分,對影片豎起了兩個大拇指稱贊;’綜藝’稱贊’活埋’在制造並保持喜劇張力方面有著天才般的表現,希區柯克會為此感到驕傲;’活埋’還獲得了年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的最佳原創劇本獎……

  這是一部值得認真觀看、反復觀看的電影佳作,扎實的劇本功底更是令人驚嘆,望各位評委可以為其投上寶貴的一票。

  此致敬禮,

  誠摯的克里斯-斯帕林。」

  看完這封郵件,藍禮一下沒有忍住,眼底的笑意就流淌到了嘴邊,輕輕上揚起來。他現在終于明白安迪的想法了,克里斯真的是……自大又愚蠢。

  學院明規定,嚴禁發送任何形式吹捧影片某方面優點、成就或者獨創性的信件,嚴禁引用任何形式的各界影評,嚴禁提及影片所獲得的任何獎項,更加嚴禁任何形式的求票內容。

  簡單來說,克里斯的一封郵件就把學院的所有禁忌都犯了一遍,簡直就是在以身試法。

  當然,克里斯說的是不是事實?是的。

  羅杰-埃伯特作為全美最具影響力的影評人,他在多倫多電影節時就對「活埋」贊不絕口,相關評論可以在「芝加哥太陽報」里查閱到;「綜藝」雜志以及其他相關影評也都是真實出現的,包括那一句「希區柯克會為此感到驕傲」。

  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是北美最重要的獎項之一,設立于年,與紐約影評人協會、波士頓影評人協會、洛杉磯影評人協會、北美廣播影評人協會並列稱為北美的五大影評人協會。

  其中,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北美廣播影評人協會獎、金球獎,被稱為「奧斯卡三大風向標」,可見他們的重要性。

  在頒獎季之中,除了三大風向標之外,演員工會、導演工會、制片人工會、剪輯師工會和編劇工會被稱為是五大工會獎,還有紐約、波士頓、洛杉磯等影評人協會獎,都是絕對重鎮,對獎項的走勢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久之前,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揭曉了今年的得獎名單,「社交網絡」橫掃千軍,將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編劇本等幾個重量級獎項全部收入囊中。所以,在金球獎之後,人們普遍認為,今年「國王的演講」估計將很難與「社交網絡」抗衡。

  不過,在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之上,還有另外一個大贏家,那就是「活埋」。這部作品不僅入圍了年度十佳影片,而且還收獲了年度最具突破表演獎和最佳原創劇本兩項重要獎項。頒獎季的聲勢被普遍看好。

  克里斯在郵件里專門提及了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就是因為它的重要性。可是有一個小細節,他只提及了「最佳原創劇本獎」。對于身為編劇的他來說,這封郵件可以說是私心十足。

  盡管這全部都是事實,而且「活埋」的勢頭確實出色,但如此直白的自賣自夸,還是違反了學院的相關規定,而且……真的太掉價了。

  如果「社交網絡」和「國王的演講」要羅列自己收獲的贊譽和獎項,估計一封郵件都不夠,必須添加附件,慢慢地用表格來編寫;「活埋」目前在頒獎季的位置,不要說和兩位領頭羊相比較了,即使比起「小時」、「冬天的骨頭」、「藍色情人節」等作品來說,也還是處于劣勢的。

  克里斯的自我推銷,在真正的專業人士嚴重,著實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即使藍禮剛剛進入好萊塢才一年而已,對于這個行業的規則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他也可以想象地到,如果這封郵件真的發出去了,學院評委們看到時,表情將會多麼精彩。

  難怪安迪說,情節比去年的尼古拉斯-夏蒂爾還要嚴重了。這不僅丟人,而且還違規,現在正好處于「危情三日」被取消資格的風口浪尖上,「活埋」緊隨後塵也是板上釘釘的事。等于是丟了西瓜,又丟了芝麻,而且還滿身狼狽。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2 騷動失控

  「快點,快點,少爺來了!來了!」霍普-貝茲不斷回頭看著紅地毯的開端,焦急地催促著;威廉-泰勒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卻幫不上忙。

  格蘭漢姆-休斯根本沒有時間開口,專心致志地忙碌著手里的工作,額頭布滿了汗水,總算是把包裹在外面的塑料布扯了開來,露出了一張碩大的應援牌看板,連忙遞給了威廉;然後彎下腰把地上的垃圾都撿起來,塞進自己的背包里,視線余光里就看到霍普也蹲了下來,七手八腳地幫忙一起收拾著。

  作為忠實的影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演員的臉面,他們可不想為藍禮的形象抹黑。

  威廉將看板高高舉了起來,低低地呼喊著,「吼!吼!吼!」聲音並不大,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節奏並不快,一點一點地慢慢加速,猶如轟炸機經過頭頂時的轟鳴一般,引得周圍其他圍觀的觀眾們也跟著一起呼喊,低沉的聲音密密麻麻地聚集起來,聲勢駭人。

  一月的帕克城寒風刺骨,厚厚的積雪因為行人的來來往往,腳底下開始變得泥濘起來,穿行在大街小巷的空氣都變得尖銳起來,猶如無數根牛毛,順著毛孔鑽入血液。

  但寒冷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影迷們的觀影熱情,「愛瘋了」舉行首映式的現場,熙熙攘攘地聚集了六百多人,浩浩蕩蕩的排隊購票隊伍將電影院門口圍堵得水泄不通。

  單純以影迷的熱情來看,即使比起多倫多來說,聖丹斯也毫不遜色。每一部電影的首映式都能夠受到觀眾們的熱烈追捧,紀錄片也一樣。只不過,觀影結束之後,聖丹斯的觀眾就沒有加拿大人那麼禮貌了。

  在排隊購票的隊伍旁邊,鋪陳著一條紅色地毯,徑直通往電影院的內部大廳,在溫暖如春的大廳里,媒體采訪通道圍繞在紅地毯兩側,熱鬧的場面化作一團蒸汽氤氳在空氣之中,涇渭分明地劃分成為兩個世界,卻又奇妙和諧地通過紅地毯連接在一起。

  「少爺!少爺!」威廉暫時停下了喊聲,回頭對著兩個小伙伴喊道,然後立刻轉過頭,將喊聲持續了下去,「吼!吼!」

  格蘭漢姆和霍普收拾好垃圾,雙雙站立了起來,同時加入了威廉的呼喊聲之中,整齊有力的喊聲伴隨著紅地毯盡頭出現的那個身影,開始漸漸攀升。

  藍禮出現了。

  忽然,紅地毯開端處傳來了一陣整齊劃一的喊聲,「少爺!少爺!」這讓霍普三個人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出席聖丹斯電影節,是三個人經過商議的結果。

  原本,他們以為金球獎之後,藍禮將會稍稍休息一段時間,可沒有想到,威廉無意之間在mdb的官方頁面上,找到了「愛瘋了」登陸北美的信息,順藤摸瓜找到了聖丹斯電影節,三個人頓時都亢奮了起來——他們錯過了「活埋」在多倫多的首映,這一次可不想要錯過「愛瘋了」在聖丹斯的首映。

  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現在的藍禮依舊只能算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僅僅只是收獲了些許矚目而已,金球獎的紅地毯就是最好的鐵證,所以,他們卯足了勁,希望在聖丹斯的紅地毯上為藍禮加油助威,讓藍禮感受到來自影迷的堅定支持。

  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不過,現在可不是尋找真相的好時刻,三個人也立刻加入了應援聲之中,大聲嘶吼起來,「少爺!」聲音在肺部和胸腔里振蕩共鳴著,如此簡單的一個詞匯,卻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嘴角開始上揚,讓腳步開始跳躍,讓腎上腺素開始爆發。

  霍普可以清晰地看到,藍禮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色,這讓她的心情不由就飛揚了起來,呼喊聲越發賣力起來。

  視線里,藍禮禮貌地朝著旁邊應援的影迷們點點頭示意,腳步穩健有力地持續向前,可是短短的紅地毯,在那雙大長腿之下,不過十幾步就走完了。轉眼之間,藍禮就已經走到了左側記者采訪區的入口處。

  他看了看那些熱切呼喚的記者們,閃光燈已經灑落下來;而後又看了看依舊在孜孜不倦應援的觀眾們,對著記者們禮貌地揮了揮手,然後就轉過身來,再次走了回來。

  「少……爺!」霍普的聲音激動地幾乎就要失控了,無法自已地 了上去,竭盡全力,這才沒有尖叫起來,依舊堅定不移地呼喊應援著,「少爺!」

  然後,霍普就看到藍禮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嘴角的笑容猶如樹梢的晨曦,猛然綻放,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暢快的喜悅,徑直就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噗通,噗通,噗通!

  霍普只覺得心髒就要不受控制,狠狠地撞擊著胸膛,似乎下一秒就要沖破束縛直接炸裂,手指在劇烈地顫抖著,以至于聲音都開始抖動起來,「少爺!」

  她只覺得,視覺和听覺似乎隔離成為兩個世界,視線里可以看到藍禮眼底的笑容宛若夏花般絢爛璀璨,但耳邊卻听不到任何聲響,慢了三拍左右,這才听到那仿佛溫泉水汩汩流淌的笑聲在她的耳膜上叮咚作響,整個世界瞬間都變得明亮起來,似乎冰天雪地都在悄然褪去,隱約可以嗅到春天的氣息。

  「你們確定這句話的意思用對了?」

  藍禮暢快的聲音響了起來,話語之間還可以听到那纏繞其間的溫暖笑意。霍普只覺得臉頰滾燙滾燙,抬起頭看向了身邊的格拉漢姆和威廉,兩個人卻是沒心沒肺地大笑了起來,「你喜歡嗎?」提問的是威廉。

  霍普的心髒猛然一收縮,迅速轉頭看向了藍禮,然後就看到他眉宇都舒展了開來,認真點點頭,「事實上,我很喜歡。」說完,藍禮還抬起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對著太陽穴繞起了圈圈,做出了一個「腦袋不正常」的手勢。

  這下,周圍一圈的觀眾們都紛紛湊了過來,伸出脖子打量應援牌上的字。噗嗤,不少人都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這讓剩余的其他人越發好奇起來。

  只見,牌子上大喇喇地寫著,「藍禮少爺,像瘋了一樣(lk-cra)。」

  本來,「lk-cra」是指這次藍禮首映電影「愛瘋了」。但連在一起,卻有些歧義,讓人忍不住聯想,這是不是「藍禮黑」們,為了打擊報復專門制作的招牌了。

  效果怎麼樣,不得而知;但笑果絕對出眾。

  消息在人群之中傳播著,越來越多人因為好奇,試圖走出隊列,探出上半身,看一看那個應援招牌;還有更多人因為激動,不斷跳躍起來、不斷揮手?喊,試圖吸引藍禮的注意,原本井然有序的隊伍正在一點一點分崩離析。

  突然,旁邊傳來了一陣驚慌失措的騷動聲音,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動蕩不安起來,有人往左、有人往右,有人往前、有人往後,整個排隊的人群就好像面團一般完全亂成一堆,眼看著排隊長龍的中間一小段就被硬生生擠了出來,那小部分觀眾全部都失去了重心,稀裏嘩啦地猶如下餃子一般紛紛倒在了地上,場面瞬間就炸了開來。

  泰莎-布裏登只覺得身後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推力,她就好像紙娃娃一般,「轟」地一下就被推了出去。上一秒,她還在對著藍禮的顏值流口水;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呼喚,整個人往前撲了出去,滲透了雪水的紅地毯撲面砸了過來。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泰莎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感受到身後一大堆嘈雜的聲音宣泄下來,無處不在地將她包圍,似乎隨時都可能將她埋沒,如同雪崩一般,她甚至沒有來得及恐慌,只是一陣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邊就傳來了那沉穩的嗓音。

  「散開!所有人,散開!我說,散開!」那嗓音在一片嘈雜聲和尖叫聲之中並不突出,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隱藏其中的堅韌和銳利,仿佛一把鞭子般,狠狠地將紅地毯周圍的沉悶空氣擊散,「冷靜!每一個人,冷靜!」

  緊接著,泰莎就感到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繞過了她,站到了她的身後,將她和其他人隔離開來,就好像一堵牆般,將所有的危險都阻擋在外,「大家都冷靜!散開!」周圍混亂的聲音逐漸平穩了下來,他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大家不要擁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現在,大家稍稍往外疏散一些,讓開位置,將跌倒在自己周圍的人扶起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不要受傷了!」

  混亂,一片混亂之中,那沉穩有力的聲音讓大家逐漸鎮定了下來,場面得到了控製,空氣之中沸騰而躁動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地平緩回複。

  所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電光火石之間,危險突然降臨,卻又突然消散。泰莎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審視自己的情況,然後就聽到那個男人轉過身,對她開口詢問到,「年輕女士(Young-Lady),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年輕女士。

  那一口醇厚優雅的倫敦腔,帶著淡淡的沙啞,宛若大提琴淺吟低唱,在心弦上悠揚拉動,心跳不由就漏了一拍。泰莎抬起頭來,然後就悶聲撞入了那一汪深褐色的眼眸之中,深邃而浩瀚,猶如汪洋大海之上的碎金陽光,瞬間永恒,驚豔了時光。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3 新星崛起

  泰莎不由自主就屏住了呼吸,愣在了原地。

  多倫多電影節,那是她第一次認識這個無名小卒,她喜歡「活埋」這部電影,更喜歡藍禮這位演員,她從不否認,她對帥哥沒有抵抗力,她喜歡藍禮的最大原因就是氣質。他是她喜歡的類型。

  聖丹斯電影節,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個強勢新人,她對「愛瘋了」這部電影十分期待,因為這是一部愛情電影,看著帥哥在大屏幕上談情說愛,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

  但泰莎卻沒有預料到這一出。一個意外,兩個意外,三個意外,疊加起來之後,她和藍禮就這樣近在咫尺地四目交接,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完全忘記了呼吸這件事,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和她腦海里的印象,有些相似,卻又更多不同,那種難以描述的氣質,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髒。收縮,再收縮。

  「年輕女士,你沒事吧?還是說,你受傷了?需要尋找醫生嗎?」

  「不。」一個字說出口之後,泰莎總算重新找回了呼吸,快速地避開了視線,唯恐自己滾燙的臉頰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情緒,「我沒事,真的。」這是泰莎腦海里唯一的想法,猶如擠牙膏一般,擠了出來。

  啪啪啪,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聖丹斯的官方工作人員紛紛走了過來,維持秩序,「藍禮,你還好嗎?」、「你沒事吧?」……一陣關切的詢問聲傳了過來。

  泰莎拍了拍手掌,正準備自己站起來,卻看到視線里出現了一只右手,寬大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可以在指尖看到一些淡淡的繭子和傷疤,蒼勁有力。她條件反射地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嘴角帶著和煦笑容的那張面容,她懵懵懂懂地伸出了右手,當手指感受到那皮膚的溫熱時,心髒猛然就停止了跳動,自己到底是怎麼站起來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我沒事。你們去照顧現場的其他觀眾們吧。」泰莎可以听到藍禮的聲音,「年輕女士,你確定沒事吧?如果感覺不舒服,或者是有擦傷之類的,最好到醫務室去一趟。」

  泰莎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是低著腦袋,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視線余光,她可以看到藍禮的腳步轉身離開,跟隨著他的腳步,她這才注意到,不止是她一個人跌倒了,周圍至少有六、七個人都跌倒了,藍禮正在幫助工作人員,把大家都扶起來,然後藍禮就走到了混亂的人群前面,揚聲說道。

  「大家最好注意安全,帕克城這兩天的天氣著實不太友好,保重身體最重要。在我的電影首映式結束之前,我可不希望有人受傷,否則上座率著實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現場的觀眾們都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剛才的混亂漸漸地煙消雲散,氣氛也重新活躍了起來。「那麼,一會放映結束之後見。」

  泰莎的視線又跟隨著藍禮朝著記者通道移動,不小心就瞥到了風衣下巴的潮濕,「藍禮!」泰莎急切地喊道,今天藍禮穿了一件海軍藍的風衣外套,剛才蹲下來扶觀眾的時候,落在了地上,打濕了衣擺,「你的風衣……」

  藍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擺,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再次邁開步伐。紅地毯另一側的記者們紛紛按下了快門,銀色的閃光燈轉眼就將藍禮吞噬,熙熙攘攘的提問聲音無處不在,徹底地將藍禮和他們間隔開來。

  泰莎愣愣地看著藍禮的背影,一直到工作人員再次過來詢問,她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朝著排隊的隊伍走了過去。

  剛才的意外狀況,打亂了他們排隊購票的順序,不過,大家都十分有素質地重新排了起來,嘻嘻哈哈地討論著這小小的插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亢奮和激動;尤其是當他們終于看到了應援牌上的字時,歡笑聲就更是不絕于耳了。

  「你還好嗎?」一個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泰莎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女生,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

  泰莎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那個小女生也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剛才的場面真是太混亂了。如果不是少爺,真的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我是說,藍禮。」

  「我知道藍禮的昵稱是少爺。」泰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剛才發生的一切在腦海里回放,心情就忍不住飛揚起來。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小女生亢奮地舞動著雙手,「我還以為,只有一小群人知道呢。對了,我叫霍普,這是威廉,這是格拉漢姆,我們都是少爺最忠實的影迷。」

  「我是泰莎。」泰莎也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在雅虎社區看到的,難道你們不覺得,他的氣質真的很像貴族少爺嗎?所以第一次听到這個昵稱的時候,我立刻就接受了。」

  霍普和威廉、格拉漢姆交換了一個視線,笑了起來,泰莎不明所以。

  霍普解釋到,「其實這個昵稱是來自于少爺的第一部作品,’太平洋戰爭’。那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少爺、少爺地呼喚著,後來才發現,正如你所說,他確實很像貴族少爺。所以,這個昵稱才逐漸流傳了開來。」

  泰莎恍然大悟,格拉漢姆接著說道,「可是之前金球獎的時候,我們在雅虎社區號召了整整兩周時間,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到現場去為少爺應援,結果只去了不到二十個人。我們還覺得十分扼腕,今天突然就出現了這麼多影迷,而且全部都喊著’少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疑惑之中,格拉漢姆也難以掩飾自己的亢奮,神情激動地說道。

  「你們不知道嗎?現在他在獨立電影圈里名氣著實不小。」旁邊另外一個留著絡腮胡和一頭卷毛的中年男子,開口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是因為’活埋’嗎?」威廉好奇地詢問到。

  「部分原因是。」那個中年男子聳了聳肩,「他在那部電影里表現確實不錯,但遠遠沒有到令人崇拜的程度。」這句話惹來了霍普和泰莎兩個人憤怒的眼光,這讓他呵呵地笑了笑,「現在願意拍獨立電影的演員,著實不少,許多大牌明星也都樂于接拍一些獨立電影,沖擊奧斯卡。但像科恩兄弟那樣,骨子里真正擁有自己想法的演員,卻幾乎找不到了。」

  「這樣的演員本來也就不多,不是嗎?」威廉實事求是地說道。

  「對啊,就是因為如此,所以藍禮才越發難能可貴。」中年男人表情里也閃過了一絲興奮,「你們看看他在艾美獎之後的那個街頭表演視頻了嗎?老實說,那一首’奧菲莉亞’,真的太讓人驚艷了,更讓人看到了藍禮的堅持。優秀的演員在好萊塢著實數不勝數,但是能夠堅持自我、堅守本心的演員,卻屈指可數。」

  「他的歌聲之中,我可以听出他的夢想和執著,這也是音樂最具魅力的地方,因為它折射的是一個人的靈魂。」中年男人眉飛色舞地說道,隨即表情微微頓了頓,有些扼腕地說道,「不過,許多人都懷疑,那一天的街頭表演是策劃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當然不是。」霍普直接出聲回答到。

  威廉緊接著補充,「油管上流傳的視頻,就是我們拍攝的。我們在現場目睹了整個過程,我們就是最好的證明。」威廉轉過頭,迫切地看向了格拉漢姆,「他,就是他,他的手機現在還保存著那段視頻呢。」

  「真的嗎?」中年男人眼楮閃過了一絲光亮,再次激動起來,「其實我也覺得不可能是假的,哪個經紀人會冒如此大的風險,讓自己的演員放棄艾美獎的慶功宴,到街頭去演出。真是太愚蠢了!而且,藍禮的新作品選擇了’愛瘋了’這樣的作品,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因為他的關系,我現在對’速度與激/情5’都有些期待起來了。」

  「那段視頻是你們拍攝的?」泰莎那微微顫抖的聲音也加了進來,「可以給我看看嗎?」

  「還有我!」「還有我!」……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周圍不斷響起,一張張因為亢奮而發出明亮光芒的臉龐,將電影院門口的熱鬧推向了一個全新的**。

  僅僅五天之前的金球獎紅地毯上,藍禮的登場完全被賈斯汀-比伯壓制了下去,當然,當天最大的贏家依舊是羅伯特-帕丁森,粉絲的賣力嘶吼甚至讓主辦方都感到了震撼。作為一個活躍度有限的新人演員,這樣的局面對藍禮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誰能想到,聖丹斯電影節之上,藍禮卻迎來了影迷們的熱烈追捧。考慮到「愛瘋了」僅僅只是他的第二部作品,這就太過難能可貴了。出人意料的是,民謠在這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現在「藍禮-霍爾」對于獨立電影的忠實影迷來說,著實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人們對他報以了更多的期待。

  如果說,「愛瘋了」在聖丹斯還能繼續保持勢頭,那麼影響力就將成倍增長;但如果是相反的情況,可能目前為止累積下來的微弱聲勢,很快就會土崩瓦解——新人時期,起起伏伏總是如此輕而易舉,就如無根的浮萍一樣,飛到高峰和觸到谷底,都是眨眼之間的事。

  「快,快跟上,輪到我們買票了!」霍普看到了眼前快速縮短的購票隊伍,哪里還顧得上看視頻,一邊喊著,一邊就追了上去。威廉也緊接著追了上去。

  格拉漢姆被周圍一大群人團團包圍,就好像棉花糖一般,只能伸出右手,哀切地喊道,「等等我。」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4 為愛痴狂

  霍普跟隨著前面的觀眾,魚貫走入放映廳,然後進入位置,挨個坐了下來。

  美國的電影院是沒有座位號的,進入放映廳之後,隨便找一個空位坐下來就是了。在電影節上就更是如此了。

  僅僅只能容納兩百五十人的放映廳,轉眼就坐滿了,門口還有大量觀眾沒有能夠趕上首映,站在門口直跳腳,這也意味著,他們將會錯過第一時間第一現場和主創人員現場交流想法的機會,著實令人扼腕。

  看著座無虛席的空間,霍普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幸好他們今天提前兩個小時過來排隊,否則就真的要抱著遺憾回去了。

  「啊啊啊!」低低的歡呼聲和尖叫聲突然響了起來,霍普轉過頭去,果然就看到了電影的主創團隊魚貫走入了現場,她也忍不住加入了喊叫的行列中。

  那胖乎乎的卷毛家伙應該就是導演德雷克-多雷穆斯,走在了最前面,認認真真地打量著現場的觀眾,神情之中帶著一絲絲的緊張。

  跟在後面的是倒退行走的詹妮弗-勞倫斯,她正在比手畫腳地和後面的藍禮說著什麼,藍禮露出了一臉訝異的神態,表情生動。

  菲麗希緹-瓊斯和查利-布雷走在最後,兩個人都有些緊張,表情一直緊繃著,看到了現場滿滿當當的景象之後,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听到呼喊聲,德雷克傻乎乎地笑著,查利拘謹地揮了揮手,菲麗希緹則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頭示意;詹妮弗轉過頭來,高高舉起了雙手,用力揮舞起來,那毫不掩飾的歡快讓現場的喊叫聲更大了一些。

  至于藍禮,他似乎對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特別的表示,微笑地投來了視線,從容不迫的姿態卻輕而易舉地吸引了霍普的視線。

  一行人走到了正中央第二排的位置,陸續走了進去,按照順序坐了下來。

  一名穿著t恤搭配休閑西裝的男子拿著話筒走了出來,自我介紹叫做喬-拉塞爾(j-rssll),是今天的官方主持人,隨後他就開始介紹「愛瘋了」的制作團隊。

  每介紹一個人,現場都會響起掌聲應援,可是輪到藍禮時,現場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尖叫聲、吶喊聲和掌聲,和之前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甚至就連可比性都沒有,場面著實太過熱鬧,以至于劇組成員們都被嚇到了。

  霍普可以看到,詹妮弗哧哧地笑了起來,低聲在藍禮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藍禮也是不由莞爾。

  「好了,大家來到這里不是听我廢話的。電影的放映現在就開始,放映結束之後,我們再和主創團隊進行交流。」收尾完畢之後,在現場觀眾的一片掌聲之中,喬也走到了觀眾席之中,放映廳的燈光緩緩暗了下來。

  霍普突然就開始激動起來,她對「愛瘋了」的了解僅僅只局限于這是一部愛情電影,除此之外一無所知,但她相信,藍禮選擇這部電影肯定是有原因的。那麼,繼「活埋」之後,藍禮又會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藍禮在愛情電影里是否能夠再次取得突破呢?如果這是一部小妞電影……

  僅僅只是想象一下,藍禮出演小妞電影的畫面,霍普就忍俊不禁。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這部電影之中了。

  放映廳徹底陷入了黑暗,漆黑的大屏幕上直接就出現了「導演︰德雷克-多雷穆斯」的字樣,沒有片頭,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目前這部電影依舊沒有能夠尋找到合適的發行方,隨後又是一行字樣,「藍禮-霍爾」。

  僅僅只是這樣一行字,簡單明了,但霍普就抑制不住激動,握緊了拳頭,這才沒有呼喊出聲來。隨即,她就注意到了身邊還有人和自己一模一樣,泰莎。兩個人在黑暗之中交換了一個視線,雙雙笑了起來。

  「像’滾石’和’小排骨’此類雜志的創辦,是對當時正統媒體的一種補充,」依舊是黑屏,沒有任何畫面,一個充滿英國腔調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正在發表一篇報告,「與之類似的是,年,英國’窮人雜志’的創辦,則是為了滿足大眾階層的需求。上世紀六十、七十年代的雜志以及愛好者雜志還提供了官方之外的渠道,也因此,最終超越了統治階級的影響。」

  畫面緩緩向左移動,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之上,赫然是菲麗希緹。她穿著一條復古花紋的淺黑色裙子,搭配黑色大圓領t恤,一頭亮棕色的頭發松松散散地編成了一個魚骨辮耷拉在肩頭,凌亂的發絲掉落出來,隨性自如之中,帶著一絲清新自然,嬌俏可人。

  此時,她站在大學課堂的講台上,發表自己的課題。

  跟隨著鏡頭的移動,霍普隨即就看到了藍禮!

  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干淨清爽,一頭微卷的金褐色短發隨意而不羈地耷拉著,沒有任何多余的裝扮,那青春逼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霍普咬緊了下唇,這才避免了尖叫的沖動。

  如此少年的藍禮,她從來不曾見過,真是美好得讓人想要嗷嗷叫。

  藍禮並沒有在認真听講,他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專心致志地描繪著一張椅子的框架輪廓。

  菲麗希緹似乎注意到了藍禮的走神,眼神不由飄了過去,這讓藍禮抬起眼楮看了看,菲麗希緹假裝不在意地避開了眼神,可隨後又再次飄了過去,卻發現藍禮正在轉動著手中的鉛筆,一臉無辜的表情,仿佛無比認真地听講一般,菲麗希緹的眼神慌張地閃躲開,落在了演講稿上,快速地將發表結束。

  「謝謝你,安娜,很有內涵,寫得不錯。」

  教授評論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著,安娜微微抬起了眼楮,看向了正前方的男生,發現他再次低頭用鉛筆描繪起來,那修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了下去,陽光輕輕地勾勒出眉宇的輪廓。

  課堂結束了,教授交代到,「記得把你們的期末課題交給雅各布。十分感謝。」

  安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起頭看向了站在講台旁邊的那個男生,藍禮就是雅各布。

  他單肩背著一個軍綠色的包,干干淨淨的白襯衫,嘴角輕輕抿著,從學生手中陸陸續續接過期末課題,嘴里低聲說著「謝謝」,陽光落在肩頭,臉部的線條輪廓稍稍變得柔和起來。

  安娜始終沒有起身,一直等到所有學生都交完報告之後,她就是最後一個學生了,她這才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依舊坐在教室里的教授,然後對著雅各布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5 甜蜜入心

  霍普的嘴角忍不住就上揚了起來,看著雅各布和安娜兩個人生澀而尷尬的初次約會,眼神生澀而緊張地打量著對方,閑聊著令人吐槽無力的話題,因為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話而開懷不已,聊著聊著,視線就落在了彼此的眉宇之間,微微出神,陽光將兩個人側臉的輪廓勾勒出來,青春的單純和美好讓人沉醉。

  咖啡館,校園小道,共進晚餐……最後雅各布護送著安娜回到了她的住所,安娜邀請雅各布上去坐一坐。兩個人繼續聊著音樂、聊著詩歌、聊著未來、聊著家庭那些瑣碎的、無聊的、愚蠢的話題。

  雅各布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溫柔起來,從生疏、尷尬到熟稔、親切,再到專注、明亮,似乎可以真實地看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正在緩緩地靠近,所有一切都水到渠成、渾然天成,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檸檬黃的色調之中熠熠生輝。

  霍普甚至可以捕捉到那隱藏在瞳孔深處的光芒,仿佛千萬顆星星墜入其中一般,目不轉楮、專心致志地鎖定著安娜的眼楮,嘴角的笑容映在彼此的眸子里,那緩緩墜入愛河的浪漫,讓霍普緩緩融化。

  「噢。」耳邊傳來了泰莎那低低的嘟囔聲,甜蜜而輕快,徜徉在幸福之中,無法自拔。

  不僅僅是泰莎和霍普,放映廳里的其他女性觀眾們也都不由自主勾勒起了嘴角,露出了相似的笑容,樂在其中;可是坐在旁邊的男性觀眾們,就是一臉不解的木訥和茫然,完全沒有看出這個開篇的美妙之處。

  威廉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雅各布和安娜正在墜入愛河;他也知道,雅各布那種情感的轉變確實十分生動……藍禮僅僅只是依靠眼神,就把演技的功底展現得淋灕盡致。但,所以呢?這不過是兩個人相愛的一個瞬間而已,他並不覺得有什麼,許多小妞電影都可以拍得出來。

  相反,威廉覺得有些失望。比起「活埋」開場的驚艷來說,「愛瘋了」的開篇著實有些平庸。藍禮出演這樣的電影,真的有些大材小用。不過,想起了「太平洋戰爭」,他還是按下耐心,繼續好好地觀看。

  雅各布和安娜相愛了,轟轟烈烈地,猶如火星撞地球一般,將年輕人的青春洋溢和朝氣蓬勃肆意地綻放開來,

  所有一切都太過美好,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實。甚至于,安娜的父母從倫敦來到了洛杉磯,他們和雅各布見面了,而他們喜歡彼此。談起了安娜教授雅各布品嘗威士忌的話題,更是讓父母都興致勃勃威士忌是父親的最愛。

  送走了安娜的父母之後,兩個人回到了雅各布的公寓,「閉上眼楮,閉上眼楮。」雅各布笑容滿面地說道,可是安娜也是滿臉好奇,笑嘻嘻地不願意,雅各布無可奈何地用雙手捂住了安娜的眼楮,「快,閉上眼楮。倒數六十秒。」

  安娜抬起雙手,老老實實地捂住眼楮,「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然後雅各布就離開了房間,可是安娜依舊乖乖地閉著眼楮,一板一眼地倒數著。那認真專注的模樣就像是三歲的孩子一般,天真浪漫,活潑可愛。

  「……三十八,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念著念著,倒數就變成了正數,可是安娜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耳邊傳來了雅各布重新推開房間門的聲音,她不由就激動了起來,少女般地晃動著肩膀,激動地詢問以睜開眼楮了嗎?」

  可是,安娜沒有听到雅各布的回應,不甘心地說道,「我可以感覺到你拿了什麼東西進來。」雅各布依舊沒有聲音,安娜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挪開了雙手,然後就看到雅各布雙手盤在胸口,緊張而忐忑地站在旁邊。

  正前方,擺放著一張手工的原木椅子。

  「啊!」霍普差一點就要尖叫起來,然後就發現她和泰莎兩個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張大嘴巴,無聲地尖叫聲,她們都認出來了︰這張椅子,就是電影開頭時,雅各布在課堂上走神繪制的那張椅子草圖!

  安娜輕輕咬住了下唇,抬起頭看向了雅各布,卻發現雅各布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腦袋,眼神里帶著一絲生澀、一絲尷尬、一絲期待、一絲驚慌,想要避開安娜的視線,卻又忍不住抬起視線看了過去。

  安娜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放松地靠向了椅背,幸福洋溢地看著雅各布,捕捉到雅各布嘴角那有些羞澀的笑容,她的嘴角就大大地洋溢了起來,然後走了上前,摟住了雅各布的脖子,在他的唇瓣上印了一個吻,「謝謝。」

  安娜依偎在雅各布的懷抱里,心滿意足地看著那張椅子,「這是我的椅子。」

  雅各布密集地吻落在了安娜的脖子上,輕輕地用臉頰摩挲著她的皮膚,低聲說道,「看看它的下面。」

  安娜跪在了地上,抬起椅子,然後就看到了下面那一行字,「像瘋了一樣(like-razy)」。整個電影院都響起了一片融化在幸福之中的感嘆聲,「噢」。

  這把威廉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然後就看到霍普和泰莎兩個人都是右手放在了胸口上,臉頰綻放著幸福的光芒,他不得不搖了搖頭膩味,真的太膩味了,果然秀恩愛這種事還是適合女生,小妞電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是你的第一張椅子。」安娜仰起頭,看著雅各布。

  雅各布嘴角輕輕往下扯了扯,壓抑住自己的驕傲和得意,那細微的小表情讓安娜不由莞爾,踮起腳尖,在雅各布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愛你。」然後再次吻了一下,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呢喃到,「像瘋了一樣。」

  雅各布目不轉楮地看著安娜,將眼前的小女人盛滿在自己的眼楮里。

  所有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個夢境,讓人深深地沉浸之中,不願意醒來。一直到現實的殘酷讓炙熱的火焰漸漸冷卻了下來。

  安娜是來自英國的留學生,她即將畢業了,必須離開。他們兩個人的未來頓時變得不確定起來。安娜的簽證即將到期,她必須先回去英國一趟,參加好朋友的婚禮,在家鄉待一個夏天,然後重新申請簽證,最好是在洛杉磯找到一份工作,然後申請工作簽證。

  可是,在找到工作之前,她必須先離開。這對安娜和雅各布來說都十分困難,熱戀之中的兩個人都難舍難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甚至避免眼神交流,唯恐泄露了自己內心的遺憾和痛苦,沉默在空氣中緩緩蔓延。

  在離開的前一天,安娜和雅各布決定到卡塔利那島度過最後一個夜晚。

  看著沉悶憂傷的安娜,雅各布使出渾身解數逗她開心,說著不好笑的笑話,扮著丑陋的鬼臉,甚至學起了企鵝笨拙的走路姿勢,假裝正在讀書的安娜,笑著笑著,眼淚就滑落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雅各布沖動地想要跟隨安娜到倫敦去,度過整個夏天,但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雅各布贈送了一條手鏈給安娜,上面刻著「耐心」的字樣;安娜將手鏈戴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手腕,眼眶不由就微微泛紅起來。

  安娜贈送了一本日記給雅各布,用她的文字,記錄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雅各布慢慢地翻閱著,眼眶的盈盈淚水模糊了視線。

  然後,他們瘋狂地做/愛,一直到天荒地老。

  安娜,終究舍不得離開,她決定留下來,留下來度過這個夏天,然後回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再回來尋找工作。雅各布卻不同意,「你的簽證……」可是安娜那雙明亮而堅定的眸子,卻讓雅各布心軟了,他點頭答應了。

  「這!」威廉瞪圓了眼楮,他滿腦袋都在發出警報,「這不行吧!」可是轉頭看了看,卻發現霍普、泰莎等人眼眶里的淚水已經滑落,幸福的笑容大大地綻放了開來,另一側的格拉漢姆也是一臉錯愕的模樣,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格拉漢姆聳了聳肩,用嘴型說道,「愛情。」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像瘋了一樣,激/情將理智焚燒殆盡。

  威廉的抗議和反駁突然就煙消雲散了,他可以感受到雅各布和安娜之間的火花,他可以感受到那濃郁的化學反應猶如烈火一般將兩個人之外的所有一切都點燃,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在放映廳里彌漫。

  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威廉也無法反駁。即使理智告訴他,違背了簽證停留協議,這是致命的,但,此刻他也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在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明白了電影前二十分鐘那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是什麼原因,第一次,他開始對電影的後續發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們留在了洛杉磯,整個夏天,每天都待在床鋪上,享受著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然後,安娜回去了。

  早晨起床,雅各布開始精心準備他和安娜最喜歡的威士忌,然後帶著鮮花,來到了洛杉磯國際機場,準備接機。但,他沒有等到安娜,只是接到了安娜的電話

  她被海關攔截了下來,因為違反了停留協議,所以她將直接被國土安全局遣返回英國。

  雅各布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機場四處奔走;安娜無助地坐在海關的小屋子里打電話,淚流滿面。但終究,他們都無能為力。

  安娜,回去了;雅各布,也回去了。只是,這一次他們回家的道路卻不一致。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6 無能為力

  「嗨,雅各布,我是安娜,對不起,又錯過了你的電話。這里真的很忙。今天下午五點,你會在嗎?我這里五點,你那里是八點……九點,上午九點……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又錯過了你。我等會再打電話吧。如果你不在的話,希望周一能夠找到你吧。」

  「嘿,我……我現在準備去睡覺了,明天再試試吧。我知道你要和我說雜志的事,但我真的……呃,精疲力竭了,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所以……你,你可以發郵件給我,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然後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有空……好,下次再聊,再見。」

  倫敦和洛杉磯,時間的差異,空間的距離,安娜和雅各布的生活進入了截然不同的軌道,硬生生切斷了彼此之間的聯系。

  霍普緩緩耷拉下了肩膀,眉頭緊鎖,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屏幕,甜蜜著實太過洶涌,以至于殘酷的現實完全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她甚至來不及反駁和抗議,安娜和雅各布就已經繼續了自己的生活。

  安娜在雜志社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都忙碌得腳不沾地,就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雅各布開啟了自己的工作室,陸陸續續接了一些訂單,生活也變得充實起來。

  「……六月第一周。」雅各布變得滄桑了,雜亂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有些頹廢,凌亂的頭發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我們可以推遲到六月十日。」

  「在那之後你就過去英國?」雅各布的供應商開玩笑地詢問到。

  「不……」雅各布搖了搖頭,回答地十分干脆,但尾音卻流露出了猶豫,最後還是堅定地搖頭否定到,「不不不不不不。」一連串的話語似乎在堅定自己的想法。

  「不?」供應商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雅各布深呼吸了一下,「不,兩個月前,我們談過了。我們兩個人都同意不再……呃……」

  「你們可以只做朋友?」

  「是的。」雅各布點點頭,但眼底卻滑過了一絲惆悵和茫然,就連笑容都增添了些許苦澀。

  霍普忽然就打了一個激靈,一年,轉眼就已經過去一年了。一年之前,安娜畢業,然後在洛杉磯停留了整個夏天,再次回來時被遣返;現在,居然又是六月了,一年時間著實太過快速。

  霍普快速地轉了轉頭,卻發現威廉、格拉漢姆等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是泰莎注意到了,兩個人的眼楮里都流露出了驚訝。這種隱藏在劇本里的細節,著實太過細微,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了;但對于整個故事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

  那簡短的對話卻透露出太多的信息。這一年之中,雅各布往返英國的次數著實太過頻繁,以至于他的供應商都了如指掌了,似乎每一次一批貨單結束之後,雅各布就會前往倫敦,他和安娜的愛情故事,人人都有所耳聞。但,兩個月前,兩個人都決定了放棄。

  輕描淡寫之中,透露出淡淡的哀傷,霍普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之前的幸福有多麼甜蜜,現在的痛苦就有多麼苦澀。

  安娜坐在酒吧里,結束了一整天的繁忙工作,好不容易得到了偷閑時間,和朋友聚一聚,放松放松,談笑風生,好不熱鬧。但突然之間,他們的談話就提到了洛杉磯,安娜的神色就變得寂寥起來,渾身的疲憊將嘴角的笑容重重地拉了下去,笑著笑著,她就陷入了自己的悲傷之中。于是,她早早地回去了,滿身瘡痍、精疲力竭地爬上床。

  雅各布坐在酒吧里,身邊朋友環繞,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可是他卻顯得格格不入,仿佛周圍的喧鬧都和他無關,所有的噪音都消失,眉宇之間的落寞變得無比安靜起來,他就這樣被困在了另外一個世界里。

  「我一會就回來。」雅各布終究沒有辦法繼續坐下去,轉身離開了酒吧,撥通了安娜的電話。「嘿。」安娜的聲音傳了過來,雅各布輕輕摸了摸眉尾,猶豫地說道,「嘿,安娜,你還好嗎?」

  「……我很好。」安娜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停頓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只是……有點意外。你怎麼樣?」

  「我搬家了。」雅各布站在街邊,看著車來車往,電話里傳來了安娜那客套的回答,「那挺好。是的,那挺好。」

  兩個人的談話磕磕絆絆、斷斷續續,一句「啊」一句「哦」的來來回回,讓對話變得支離破碎起來,甚至沒有一個清晰的內容,僅僅只是在客套的應酬著。

  最終,兩個人還是掛斷了電話。雅各布看著眼前的車流,茫然若失,看著自己的手機,出神,仿佛靈魂已經出竅,就這樣愣在原地,許久,許久不曾移動。

  安娜試圖躺下來入睡,但她卻呼吸不過來,幾乎就要喘不過氣,她重新坐了起來,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是灼熱的肺部還是沒有吸收任何氧氣,大腦因為缺氧,整張臉孔都變得紅潤起來。

  雅各布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立刻接起了電話,開心地打起招呼,「嘿。」

  僅僅只是听到這個聲音,滾燙的淚水就滑落了下來,「嗨。」安娜哽咽地回應到,卻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听筒另一端傳來了雅各布那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嘿?」帶著一絲詢問的關切,輕而易舉地擊潰安娜所有的防線,泣不成聲。

  熱淚穿過手掌,滴落下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不能宣泄出來,緊緊咬著下唇,避免自己哭出聲音來,「我想問,你要不要過來?」說出口之後,直接就笑了出來,又哭又笑的,那種尖銳的痛楚達到了極致。」現在過來?呃,我,我在這里等你?「

  雅各布的嘴角輕輕僵硬起來,眼底的光芒猶如隨風搖曳的星光,蕩漾著看不見的水光,幸福的喜悅就在那深褐色的瞳孔深處暈了開來,「好。」笑容從眼楮里滿溢出來,為嘴角染上了一抹玫瑰色,直接輕笑出了聲。

  兩個人就像傻子一般,對著電話听筒,大聲笑了起來。

  「好,半個小時後見。」雅各布抬起手掌,將眼角的狼狽擦拭而去。

  安娜點點頭,「好,半個小時後見。」

  霍普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淚水完全模糊了視線,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朦朧模糊的光暈之中,她甚至分辨不清,這是幸福,還是苦澀。那濃烈的思念穿過了大西洋,穿過了北美大陸,從倫敦抵達了洛杉磯,又穿透了大屏幕,從電影傳遞到了她的心底。

  她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無法隔斷的羈絆。

  威廉沉默了下來,所有的煩躁、所有的不耐、所有的輕視都已經煙消雲散。那猶如瘋了一般的愛戀,將這兩個年輕人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飛蛾撲火般,炙熱而濃烈,純粹而單純,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心髒。

  安娜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喜極而泣;下一秒,雅各布就躺在了她的身邊,兩個人嬉笑地打鬧著,雅各布就像孩子一般,趴在安娜身上不願意起來,安娜銀鈴般的笑聲在房間里不斷回蕩著。

  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個畫面,威廉的舌尖卻可以品嘗到幸福的味道,視線微微有些模糊,他連忙抬起手,慌亂地擦拭掉,然後重新恢復平靜,他梗著脖子,僵硬地看著大屏幕,不敢轉頭,唯恐自己的狼狽被其他人看到。

  兩個人是如此幸福,就連笑聲都變得明亮起來。但很快,氣氛就再次摻雜了一絲苦澀,雅各布半開玩笑地詢問,「這段時間,你有沒有見其他的男人?」這個話題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安娜把同樣的問題拋了回去,雅各布也選擇了回避。

  兩個人都不願意回答。在兩個月時間里,事情似乎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但他們很快就決定不要理會這些煩人的事,而是專注于當下,專注于屬于他們的幸福和快樂。

  安娜收到了快遞,那是來自于美國的快遞——雅各布把「安娜的椅子」寄了過來,然後擺放在了安娜的書桌前,安娜就像個孩子般,在原地轉圈舞蹈起來。

  安娜帶著雅各布進入了她的生活,短短時間里,事情卻改變了許多許多,她認識了新朋友,她開拓了新工作,就連她的父母也發生了諸多變化,他完全無法融入她的話題之中,每個人都在詢問他們的未來,每個人都在詢問他為什麼不能搬過來倫敦,每個人都在討論著安娜移民的可能,每個人都在擔憂著他們這樣下去到底能否行得通……

  兩個人的世界,已經不再僅僅是兩個人了,他們的生活里融入了太多太多的雜事。她擁有了她的生活,他開拓了他的世界,從洛杉磯到倫敦,對他來說,只是度假,而對于她來說,只是生活的暫時喘息。

  兩個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在一點點拉大。那種空間和時間造成的致命缺陷,明明白白地擺在面前,他們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拖拽著他們的腳踝,緩緩墜入深淵。

  當雅各布離開倫敦,重新回去洛杉磯的時候,他們雙雙回歸了自己的生活。

  霍普沒有反應,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她此刻甚至就連悲傷的感覺都在漸漸消失。

  可是,當她看到雅各布滿臉幸福地轉過身,以為身後的人是安娜,不想卻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孔,那雙眸子緩緩黯淡了下來,清晰地看見幸福分崩離析,漸漸被落寞所吞噬,然後回歸平靜,終究接受了他和她已經不再一起的事實。

  突然,霍普的眼淚就決堤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7 飛蛾撲火

  雅各布決定繼續自己的生活,他和薩曼莎同居了,但不經意間,他把薩曼莎叫成了「安娜」,這讓他失魂落魄,僅僅只是一封來自倫敦的信件,就徹底打亂了他的生活節奏,似乎在潛意識里,那段銘心刻骨的記憶從來不曾消失。

  薩曼莎原諒了他,絲毫沒有生氣,這讓雅各布更是愧疚,他主動邀請薩曼莎一起到酒吧去玩,他需要宣泄,需要冷靜,需要重新找回理智。他不能再繼續困在回憶里,裹足不前。

  安娜的才華終于得到了主編的賞識,決定將撰寫博客的工作交給安娜負責。主編從她的文章里讀出了不一樣的細膩情感,她知道安娜的文章里有一個人,特別的人,始終隱藏在安娜內心深處的人,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主編分享了自己和丈夫的故事,當初他們兩個人分別處于洛杉磯、紐約,每一天都無比辛苦,但他們終究還是堅持了下來,現在一起生活在倫敦。

  這給了安娜信心,她決定再嘗試一次。

  酒吧的喧鬧之中,雅各布盡情地享受著音樂的節奏和快/感,將腦海里的所有雜念都拋出去,然後他就收到了安娜的短信,「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嗎?」他,方寸大亂。「我真的需要和你談談。」

  他將手機放回了口袋里,試圖重新回到酒吧的派對之中,盡情享受,緊緊擁抱著薩曼莎,可是這太困難了,他始終心不在焉,眼神里的淡淡哀傷在酒吧那忽明忽滅的霓虹之中閃爍,所有的光影都開始剝離,短信再次發了過來。

  「請不要不理我。」

  雅各布低下頭,眉宇之間的茫然和躊躇再次翻涌起來,他向薩曼莎打了一個招呼,說是去衛生間,然後就來到了酒吧外面,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安娜,我……」

  雅各布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安娜就打斷了他,「我只要說一件事,真的很重要,你只要听就好了。」安娜坐在自己的房間里,身影落寞,「我就是……這種感覺我忘不掉,它一直都在,我,我沒有辦法繼續生活。」

  雅各布就好像被困在囚籠里一般,來回兜兜轉轉,左沖右撞,他閉上了眼楮,眉宇之間的痛苦在苦苦掙扎著,「我們達成共識了。」雅各布停下了腳步,肩膀緊繃了起來,卻透露著一絲無助,一股難于言語的苦澀翻涌起來。

  「我知道。雅各布,但是我們之間的那種感覺,我在其他人身上找不到,任何人,除了你之外。」安娜的聲音里充滿了懇切、絕望和執著,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呼吸了一下,膽怯而忐忑,卻又堅定不移地開口說道,「我們應該在一起,我有這種強烈的直覺。我覺得……我們應該結婚。」

  她求婚了。

  霍普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淚水卻又一次不爭氣地模糊了雙眼,她狼狽地抬起手,擦去了眼眶里的淚水,卻不小心踫到了泰莎的手臂——泰莎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淚眼婆娑,幾乎哭得不能自已,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可是霍普此時卻沒有時間去關心泰莎,因為她已經自顧不暇。她知道,她知道他們終究還是屬于彼此,她知道他們終究還是無法放棄,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那種強烈感覺終究還是不曾消失。那份濃烈而炙熱的情感,幾乎將人化為灰燼,卻依舊為之癲狂。

  雅各布就這樣愣在了原地,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住了,眼神里的慌亂,錯雜著無數情感,一言難盡,那昏黃的路燈之下,那眉宇之間的掙扎染上了一絲痛苦,然後,他就看到了薩曼莎。

  「這是唯一的選擇,我不希望將來後悔。只要結婚,我們就可以想出辦法的。」

  安娜的聲音從听筒里傳出來,雅各布看著薩曼莎,愣了愣,然後垂下了視線,回避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這細微的一個動作,落在了薩曼莎的眼楮里,卻是不由咬住了下唇,強忍著眼眶里的淚水,咬緊牙關,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安娜,她知道雅各布和安娜的過去,她知道電話的另一端是安娜。她所有都知道。

  雅各布的肩膀線條始終緊繃著,瞳孔有些茫然,似乎失去了焦點,抬起視線時,卻已經看不到薩曼莎的身影,他往前走了兩步,卻又戛然而止。腦海里亂成一團,根本無法理清思緒,最終肩膀微微松了松,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我和哈利談過了,只需要半年,我就可以回美國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能不能為我們兩個考慮一下?只要你過來幾天,我們能夠解決問題的。」

  安娜的話語還在持續地進行著,充滿了期待和希望,躍躍欲試,那雀躍的生機在夜色里緩緩蔓延。

  雅各布站在原地,漫天漫地的街燈似乎隨時都會壓垮他的肩膀,落寞和苦澀在眉宇之間緩緩蔓延。失去焦點的眼神讓他的靈魂在無邊無際的夜空里飄蕩著,然後開始狂奔,埋頭狂奔,不顧一切地狂奔。

  他選擇了安娜,听從內心深處的呼喚,傷害了一個全心全意喜歡他的女孩,重新喚醒了那一把愛情的火焰,奮不顧身地,再次前往倫敦。安娜,安娜,終究還是安娜,一直都是安娜。即使是粉身碎骨,即使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他們結婚了。

  有那麼一瞬間,過去的所有記憶都變成了一個個時間的碎片,打亂之後混雜在一起,過去和現在,不分彼此——他們行走在聖莫妮卡的街道上,他們在新婚酒店房間里喝香檳,他們因為害怕打擾到安娜的室友而壓低聲音地徹夜長談,他們在倫敦的小酒館里四目相接……曾經的炙熱,曾經的激/情,曾經的瘋狂,又一次恢復了生命力。

  六個月,他們只需要等待六個月,然後就可以重新在洛杉磯開啟屬于彼此的幸福生活了。

  安娜站在希斯羅機場,送走了雅各布。兩個人對視著對方,不言不語,突然之間,淚水就盛滿了眼眶,難舍難分的痛苦在眼底打轉,纏繞在兩個人小指尾端的紅線將彼此緊緊捆綁,似乎就連死神也無法讓他們分開。

  安娜目送著雅各布走上扶梯,站在原地,淚眼婆娑,不願離去,時光就這樣匆匆而過,即使是時間的強大力量也無法消磨他們之間的感覺,兩個人終于再次重逢。六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安娜和雅各布再次來到了美國駐倫敦大使館,試圖申請簽證。在對話之中,霍普才知道,不是一年,而是兩年,距離兩個人的初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兩年,兩個人足足努力了兩年,在結婚之前,他們已經嘗試過了四次,每一次都失敗了。這是第五次。

  但,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改變。那一次違法簽證禁令,始終沒有撤銷,安娜再次進入美國的申請還是不能通過。即使她現在是他的妻子。

  他和她都累了。

  兩個人到二手市場去逛街,但一個回頭、一個走神,也不知道是誰丟了誰,兩個人就這樣走丟了。好不容易才終于找到了對方,接下來的卻是一場爭吵。可爭吵才剛剛開始,兩個人就感到了意興闌珊,甚至不願意再繼續爭執下去,于是就雙雙回到了安娜的公寓。

  但,爭吵終究還是爆發了。

  安娜看到了薩曼莎發給雅各布討論工作的短信,她懷疑薩曼莎和雅各布依舊余情未了,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詢問,卻不知不覺中演變為了爭吵;在爭吵中,雅各布卻無意間捕捉到了安娜的不自然,發現了安娜和西蒙的私/情——這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就看到過這個西蒙。

  怒火猶如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狠狠地傷害著彼此,兩個人爭吵到筋疲力竭,最終兩敗俱傷,分道揚鑣。重歸平靜時,滿身瘡痍,遍體鱗傷。

  安娜在倫敦,雅各布在洛杉磯;安娜和西蒙同居了,雅各布和薩曼莎重新在一起了;雅各布帶著薩曼莎到卡塔利那島度假,幸福洋溢,安娜得到升職了,迫不及待地和西蒙一起慶祝。

  西蒙不小心扯斷了安娜的手鏈,那條寫著「耐心」的手鏈,那條雅各布送給她的手鏈。安娜突然就崩潰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嗨。」安娜忍不住再次給雅各布發了短信,西蒙從廚房走了出來,詢問「什麼事」,她回答「只是工作」。

  「嘿。」雅各布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薩曼莎,編輯了短信。

  「好消息,我升職為初級編輯了。」

  「真是太棒了。恭喜。」

  「我想你。」

  「我想……」雅各布編輯短信到了一半,手指卻停在了半空,終究沒有繼續寫下去,一一刪除,退出了畫面,重新把手機放到了一旁,視線里帶著一絲不舍,還有一絲恍惚,久久地,久久地落在手機之上。但最後,還是轉過身,把手機拋在了腦後,擁抱住了薩曼莎。

  西蒙細細地說著今天晚上的約會安排,催促著安娜,安娜微笑地讓西蒙先下去,自己隨後就到。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又一次確認,沒有等到回信。看著那空白的屏幕,安娜的動作愣了愣,眼神在這一刻開始失焦。但,僅僅只是一瞬,然後,把手機放回了包里,跟著西蒙出門約會了。

  晚上結束約會回來之後,安娜接到了律師的來電,「我拿到了批準函。今天和大使館談過了,一切都已經妥當了。」

  唏噓,無奈,彷徨,無力,茫然,苦澀。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8 心碎如斯

  「你一定很激動吧。」

  律師的聲音在听筒里響起,安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愣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連忙擠出了一抹笑容,「不,我是說,我很激動……」可是眼神里的落寞和茫然卻騙不了人,僅僅只是停頓的瞬間,眼神就開始失焦,再次听到律師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來,打起精神感謝對方的辛苦工作,語無倫次,神色復雜,「我只是沒有預料到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聲音里的苦澀和錯雜,揮之不去。

  掛斷電話,西蒙準備了驚喜,蒙住了安娜的眼楮,小心翼翼地帶著安娜來到了客廳,然後讓安娜坐了下來,揭曉驚喜——他用一張全新的軟皮椅子替換了以前那張舊的木椅。

  安娜不知所措,看看椅子,看看西蒙,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在「哇」地感嘆著,但聲音里卻一絲一毫的興奮都沒有。

  威廉看著大屏幕上的安娜,她就那樣傻愣愣地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地打量著那張皮椅,不知道應該歡喜,還是應該悲傷,不知道應該喜悅,還是應該遺憾,眉宇之間的失落,訴說著曾經。她的手腕上,帶著那條修好的手鏈,她想要做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能夠做什麼,猶豫再三,她還是轉身離開了。

  留下那張皮椅,安靜地放置在書桌前。

  威廉再也忍不住閉上了眼楮,深呼吸一口氣,可是舌尖上的苦澀還是揮之不去,一口氣死死地堵在胸口,壓抑得讓人想要大吼,卻又吼不出來,所有的情緒就這樣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酸的就連呼吸都換不過來。

  安娜舉行了小小的慶祝派對,她的父母過來倫敦,慶祝她的升職。

  當得知西蒙嚴格控制安娜喝酒,家里甚至沒有威士忌——她的父親最愛的威士忌,曾經在她的父母和雅各布之間建立起橋梁的威士忌時;當得知西蒙督促安娜每天六點起床晨跑,打破了安娜睡懶覺的習慣時;當得知西蒙甚至改變了安娜的飲食,所有食物都變成健康飲食時……

  他們都有些震驚,還有些愕然,甚至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生氣,亦或者是應該擔憂。父親心疼著女兒的改變,可是母親卻一個眼神制止了父親的話語,客套地附和著西蒙的生活哲學,眼神卻擔憂地落在了女兒身上,看著安娜那淺淺的笑容,她也扯了扯嘴角。

  西蒙求婚了,在他們的面前。房間突然就陷入了安靜。

  母親沒有說話,父親沒有說話,安娜也沒有說話,只有西蒙一個人在絮絮叨叨地表達著自己的熱情和真誠。

  安娜的表情有些出神,眼楮里似乎已經找不到靈魂的蹤影,就連光線都忍不住從她的身邊滑落,世界一點一點地昏暗下來。

  霍普知道,她不應該繼續哭泣,可是眼淚就是停不下來。

  她不再確定,也不再堅持,她不知道安娜應該選擇雅各布,還是應該選擇西蒙;她也不知道雅各布應該選擇薩曼莎,還是應該選擇安娜。安娜和西蒙,雅各布和薩曼莎,他們之間都很開心,都很幸福,都很快樂,不是嗎?

  可是安娜和雅各布,那是安娜和雅各布,獨一無二的他們,就像瘋了一樣的他們。

  霍普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安娜終究還是選擇了雅各布,她和西蒙分手了,她辭職了,她退掉了公寓,她前往了洛杉磯;雅各布和薩曼莎分手了,她搬出了工作室,他收拾好了房間,他從機場接回了安娜。

  安娜卻開始感覺到陌生,這座城市,曾經留下了她無數足跡的城市,此時卻已經變得無比陌生,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恍若隔世。

  雅各布依舊準備一束鮮花,還有他們最喜歡的威士忌……可是,酒精入口時,安娜卻已經不再享受,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喝酒的日子。

  對于安娜來說,所有一切都必須重頭開始。首先,她需要一份工作。但這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瀏覽工作崗位到有些疲倦,安娜決定去洗一個澡,雅各布安慰著她工作很快就會找到的,他和安娜一起去。

  沐浴在蓮蓬頭底下,兩個人緊緊相擁,卻已經沒有了情/欲的涌動。

  安娜將腦袋依靠在雅各布的肩頭,出神而空洞地看著角落,眉宇之間的茫然和失落在飛濺的水花之下漾起了漣漪,滿嘴的苦澀和唏噓卻說不出口,眼神的焦距一點一點散了開來,試圖在這個懷抱里尋找一絲溫暖,卻失敗了。

  記憶里那些美好的瞬間,雅各布的笑臉,雅各布的眼神,雅各布的舞步,在腦海里閃過,安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抿,上揚了起來,但嘴角卻很快就被重重地拉了下來,幾乎就要無法承受。

  雅各布緊緊地擁抱著安娜,用自己的臉頰磨蹭著安娜的脖子,試圖用皮膚去尋找那熟悉的溫暖,可是雙眼的焦點卻迷失在晶瑩的花灑之下,動作開始變得毫無意義起來,一抹沉重的悲傷和失措的茫然在眉宇之間氤氳繚繞,他的動作就這樣僵硬在了原地。

  腦海里那些幸福的碎片,安娜的眼楮,安娜的笑聲,安娜的小動作,在眼底翻滾,記憶越甜蜜,現實就越苦澀,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下巴緩緩地落在了安娜的肩頭,可隨即就重新抬了起來。微不可見地拉開了一絲絲的距離。

  沒有想象之中的幸福快樂,也沒有期待之中的浪漫美好,甚至沒有重逢之際的激動亢奮,所有一切都是如此平淡,平淡得讓人鼻頭發酸。那小心翼翼的試探,那相敬如賓的客套,那茫然若失的彷徨,在兩個人之間徐徐蔓延。

  安娜結束了沐浴,拿起了浴巾離開了浴室;雅各布抬了抬手,試圖去抓住安娜的手臂,但慢了半拍,錯過了,無力地落了下來,然後他抬起了視線,看著安娜離開的背影,無處安放的落寞和哀傷在花灑的水珠之下氤氳了開來,就這樣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深褐色的瞳孔深處,一片木然,曾經盛滿了整個星空的眼眸,只剩下一片黯淡。

  電影,結束了。

  整個放映廳陷入了黑暗,鴉雀無聲的沉默在空氣里蔓延,無邊無際的黑暗猶如潮水一般緩緩將每一個人包圍,耳邊傳來一個滄桑而沙啞的嗓音,仿佛在黑夜大海表面上滑動的獨木舟,「夜色之中你宣告終結一切,但你只是迷失在黑暗之中。」

  那動人的嗓音宛若水藻一般,捆綁住了腳踝,慢慢地,慢慢地將自己往下拉扯,進入了水底世界,萬籟俱靜,毫無光亮,只有孤單的靈魂在吶喊著︰

  「我不想要繼續攀登層層障礙,我不想要再繼續沖破重重阻隔。我不知道我是否仍然相信,我不知道我是否仍然相信,我不知道我是否仍然相信,你對我說的一言一語。」

  霍普只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她根本喘不過氣來,她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卻依舊感受不到氧氣,那灼熱而苦澀的情緒堵得發慌。

  她應該開心,不是嗎?安娜終究還是選擇了雅各布。她應該慶祝,不是嗎?雅各布終究還是和安娜走到了一起。她應該鼓掌,不是嗎?他們終究戰勝了重重困難,來到了彼此的身邊。

  但,為什麼她卻根本笑不出來?那隱藏在幸福背後的苦澀和無力是如此洶涌,洶涌得徹底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讓語言變得如此蒼白,就連眼淚都變得如此膚淺。淚水已經徹底決堤,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即使大哭大喊,即使嘶吼咆哮,也還是沒有任何聲響,但滾燙的淚水卻已經燙傷了臉頰和胸口,根本停也停不下來。

  「那麼睜開我的雙眼,告訴自己我在自欺欺人,我們不可能再繼續走下去,如果我不得不去猜測你腦海里的想法……說點什麼,說點什麼吧,哪怕是一句’我愛你’也好;除非你想要轉身離去,別離這惱人的喧囂……」

  一遍又一遍,那絕望而痛苦的呼喊,而耳邊回蕩著,清澈透亮,卻撕心裂肺。泰莎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用力地咬著下唇,哭聲死死地悶在喉嚨里,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大團圓的結局,為什麼卻苦澀得說不出話來;明明他們終究還是戰勝困難走到了一起,為什麼卻悲傷得難以自已;明明他們是如此深深地愛著彼此,為什麼卻將彼此傷害得遍體鱗傷……到底是為什麼?

  結局是如此幸福,卻又是如此殘忍。

  從西蒙送給安娜那張皮椅的時候,泰莎的淚水就無法抑制,源源不斷地往下掉。她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悲傷、他們的痛苦,他們的無助,他們的苦澀,鑽心刺骨,疼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安娜的無力,看著雅各布的茫然,心髒就好像被撕成了無數碎片一般,他們終究走到了一起,但他們終究也告別了彼此。

  「嗚。」泰莎竭盡了全力,但嗚咽的聲音還是無法控制地從唇齒之間泄露出來,然後,放映廳的燈光就緩緩亮了起來,溫暖的光線撕裂了濃郁的黑暗,刺痛了她的眼楮,她干脆就將腦袋埋在了手臂里,淚水打濕了膝蓋。

  他們再也無法擁有彼此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05
大戲骨 349 掌聲如雷

  威廉從來不知道,原來大團圓結局可以如此傷人;他也從來不知道,原來美好結局可以如此殘酷。

  耳邊傳來瑣碎的抽泣聲,听得他一陣鼻頭發酸,不用轉頭就知道,是霍普,不僅僅是霍普,周圍的女生都已經哭成一片,泣不成聲。但威廉卻沒有哭,比起哭泣來說,沉悶壓抑才是最真實的寫照。

  那種胸口發悶到令人抑郁的苦澀,呼喊無聲,欲哭無淚,張了張嘴,卻發現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威廉沒有挪動身體,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黑暗之中,前所未有地享受此刻的黑暗,傾听著那滄桑動人的歌聲,讓自己好好享受這一個瞬間。

  在這一刻,他想要相信愛情。

  放映廳橘黃色的燈光緩緩亮了起來,仿佛韁繩一般,將觀眾從水底深處拉出了水面,將觀眾從電影里面拉到了現實,溫暖的光暈灑落下來,讓寒冰刺骨的血液重新恢復了溫度,縈繞在胸口的沉悶和苦澀緩緩消散。

  威廉再也等不及,「騰」地一下就站立了起來,卻因為雙腳發麻而沒有成功,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椅子里,但他毫不在意,重新用雙手支撐著扶手,調整姿態之後,再次站立起來,然後用力拍打著雙手,用盡渾身力量拍打著雙手,掌心傳來了微微刺痛,提醒著他,剛才的電影到底多麼精彩。

  格拉漢姆驚愕地看著站起來的好友,因為他知道威廉有多麼不喜歡愛情電影,他也知道威廉對這種浪漫的故事有多麼無感,可是現在,威廉卻帶頭起立鼓掌?而且,威廉那專注而認真的表情看起來絲毫不像是虛偽客套,這著實讓格拉漢姆大開眼界。

  這讓格拉漢姆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沉重的心情也稍稍得到了緩解。

  但格拉漢姆卻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部足以打動每一位觀眾的電影,細膩而真實的情感遷移,輕而易舉就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也不例外。于是,他也站立了起來,加入了威廉的行列,一起鼓掌起來。

  越來越多觀眾陸陸續續地站立起來,掌聲由小到大的漸變過程,讓人僅僅憑借耳朵就可以感受到放映廳里的情緒涌動,有多少人沉默不語,有多少人無法自拔,又有多少人支離破碎。

  泰莎意識到了自己的「落後」,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片「森林」之中,就連霍普也已經站立了起來,周圍一大圈人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可是,那種崩潰的情緒依舊在胸口肆虐著,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只要回想起雅各布最後那個眼神,她就會被狠狠地擊中,仿佛卸下了所有武器和裝備的人,赤果果地站在槍林彈雨之中,毫無防備。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泰莎重重地打了兩個嗝,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她連忙用雙手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來不及處理自己的狼狽,快速站立起來,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雙手,前所未有地亢奮和激動,甚至高高舉起了雙手,獻上了最熱烈的掌聲。

  視線之中,泰莎就看到劇組成員們站立了起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藍禮,喊叫聲就控制不住地爆發了出來,「啊!哦!」

  她喜歡藍禮,不僅僅因為藍禮的氣質,也不僅僅因為藍禮的外形是她喜歡的類型,還因為藍禮這個人,這個演員。

  僅僅只是依靠一部電影的時間,她就深深地喜歡上了藍禮,那一個心碎到麻木的眼神,死死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了,忍不住就描繪著那一片心如死水的眼眸里,重新恢復繁星點點的模樣。

  「少爺!」藍禮听到了呼喚聲,回過頭來,泰莎忍不住就再次失聲尖叫起來,「啊!」那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亢奮和激動源源不斷地井噴出來,充斥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幸福滿滿,她直接就在原地跳躍起來,用力揮舞著雙手,「少爺!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藍禮是否听到了,泰莎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附近一圈觀眾都听到了,霍普、威廉等人都紛紛轉過頭來,泰莎卻絲毫不覺得窘迫,反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臉堅定的神色,用力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在開玩笑,然後就繼續尖叫起來,「啊啊啊!」

  掌聲,歡呼聲,尖叫聲,吶喊聲。

  整個放映廳越來越熱鬧,最後所有觀眾都集體站立了起來,兩百五十個座位都折疊了起來,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對劇組的尊敬和喜愛。尤其是當劇組成員們集體走到了正前方時,現場的聲響達到了巔峰,就連屋頂都還是瑟瑟發抖起來。

  這里是聖丹斯,不是多倫多。

  聖丹斯的觀眾一向挑剔,如果是他們不喜歡的作品,半途離場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由于獨立電影的特殊性,願意前來的觀眾都是專業資深影迷,像泰莎這樣僅僅只是憑借一腔熱情過來湊熱鬧的觀眾,過去這幾年正在漸漸增多,但依舊只是小部分。

  專業觀眾們對獨立導演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的打算,一貫以嚴厲苛刻的眼光來看待每一部作品。優秀的作品勢必會受到無數追捧,即使是數年前的作品也依舊如此;糟糕的作品則會面對無情的打擊,但觀眾卻不是沒頭沒腦地批評,他們總是可以提出自己的專業意見,希望那些獨立導演們可以取得進步,下一次拍攝出更加出色的作品。

  所以,導演們也願意接受批評,願意與觀眾展開交流。

  在聖丹斯,集體起立鼓掌,無疑是觀眾們對電影、對導演、對劇組的最好肯定。此時此刻,「愛瘋了」劇組就正在享受著這一份榮譽。

  雷鳴般的掌聲爆發出了地動山搖的能量,就連電影院外面都可以感受得到。

  門口正在排隊等待觀看另外一場電影的觀眾們听到了那轟轟烈烈的聲響,紛紛側目,眼神里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那連綿不絕的音浪一波接著一波傳了出來,而且還在越來越明顯,緩緩攀升的勢頭著實令人咋舌。

  有人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出聲詢問到,「那里正在上映的是什麼電影?」

  可以看得出來,同樣的疑惑出現在了大家的眼楮里——能夠贏得如此贊譽的電影,對于任何一位資深的專業影迷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

  放映廳里的熱鬧還在升溫,口哨聲、嘶吼聲、起哄聲不絕于耳,尤其是當大家看到藍禮和菲麗希緹竊竊私語對話的時候,那聲音就越發喧鬧起來。

  菲麗希緹的眼楮微微紅腫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觀看成片,雖然自己全程參與了拍攝,但情緒還是深深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不僅她是如此,詹妮弗也是雙眼通紅,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淡淡的鼻音,兩個人看到了彼此的狼狽,雙雙不由莞爾。

  看到這一幕,德雷克不由啞然失笑,用力拍了拍藍禮的後背,眼神里流露出亢奮的神色。沒有人比他更加開心,也沒有人可以理解他此刻的酸楚,但他卻知道,「愛瘋了」能夠得到如此強烈的回響,演員們必須記頭功。

  然後德雷克退後了半步,分別拍了拍每位演員的肩膀,表示感謝。

  不過,由于現場的聲響著實太大了,大家都沒有理解德雷克的意思,藍禮不得不解釋了一句,指了指自己的眼楮,示意讓兩個女生不要再哭了,「他把過錯都責備到我身上,因為我的表演太出色了。」

  這頓時讓兩個女生都破涕而笑。

  菲麗希緹湊到了藍禮的耳邊,揚聲說道,「你確定不是因為雅各布辜負了安娜嗎?」這調侃的玩笑話讓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而後,現場就炸鍋了。

  連綿不絕的歡呼聲響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短短的三分鐘,卻又無比漫長的三分鐘,這在聖丹斯電影節上已經是至高贊譽,如果不是主持人喬走上了前台,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只怕這掌聲還可以持續下去。

  因為掌聲停止了之後,觀眾們依舊站立著,沒有人願意坐下,猶如一棵棵挺拔的白楊樹一般,昂揚而立,以這樣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著對劇組的崇高敬意。

  喬看著眼前的盛況,不由笑了起來,「這真是一部精彩絕倫的電影,不是嗎?」簡單的一句話就得到了現場此起彼伏的聲浪支持,「大家可以安坐下來了。接下來三十分鐘,我們將會和劇組成員們進行交流,分享電影的看法,我想,大家應該不會希望一直站著的。」

  可是,大家都沒有坐下來,喬不得不抬手往下壓了壓,「坐吧,坐吧,不然一會舉手都看不到了。」這引發了一片輕笑,然後觀眾們這才陸陸續續地坐了下來,「那麼我就不廢話了,我相信每一位觀眾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觀影想法,那麼我們就直接切入今天的主題。」

  喬看了看排成一列的演員們,「今天我們的劇組一共有五名成員來到了現場,導演和四位主角。每一個人都開放提問,分享電影拍攝的想法和趣事。那麼,誰有問題?」

  話音才剛落,現場呼啦啦就舉起了一片手臂,猶如茂密的森林一般,層層疊疊,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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