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mk2258 2017-2-13 21:0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2 1150736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8
大戲骨 390 計劃變更

  轉身離開之後,藍禮看了看時間,猜測著,安迪此時應該剛剛在波士頓落地,于是就撥通了手機,等了一會,安迪果然就接起了電話,藍禮也沒有客套寒暄,直接就把剛才的突發狀況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電話另一端一片沉默,藍禮甚至听不到安迪的呼吸聲,就好像通話斷線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安迪嗤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似乎是憋氣憋了許久,終于重新找回了呼吸一般。

  「行。我知道了。」安迪整理了一下思路,可正當他以為自己已經清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再次嗤笑出了聲,又荒謬又好笑,還有些無奈。

  這絕對可以說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當他為藍禮的下一部作品發愁的時候,瞌睡就有了枕頭,簡直不能更完美了,但問題就在于,他這個經紀人又一次成為了擺設,這著實有種挫敗感。

  好不容易,安迪重新鎮定了下來,開始整理思路,仔細詢問了一下「超脫」的詳細情況,隨即了然,「沒問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就專心致志地開始閱讀劇本好了。」

  安迪沉吟了片刻,他對錄制專輯沒有什麼意見,就當做是業余愛好,無傷大雅。

  即使不是芭芭拉-史翠珊(barbra-streisand)那樣將托尼獎、格萊美獎、艾美獎和奧斯卡全部收入囊中的全能全才,約翰尼-德普、威爾-史密斯、杰米-福克斯(jamie-fo)這些演員也都是玩過音樂的,約翰尼甚至還組建了一支自己的樂隊。

  更何況,即使不需要他提醒,藍禮的注意力也始終集中在表演之上。就好像這一次的「超脫」一樣。

  安迪原本以為,莫里亞蒂或者「龍紋身的女孩」,這對于藍禮的演技已經是嚴峻考驗了,沒有想到,藍禮還在挑戰更可怕的極限。

  在專業探索的道路上,反而是他的速度有些跟不上藍禮了,這也是一件頭疼的事。但,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也是好事。

  對于藍禮來說,「超脫」這樣的作品,就是挑戰自我極限、不斷打磨演技的舞台;但對于安迪來說,「超脫」不在于獎項,不在于票房,甚至不在于口碑,而在于展現出藍禮的專業姿態。

  尤其是在「活埋」和「愛瘋了」接連的贊譽之下,反而容易出現「捧殺」的危機,畢竟藍禮才二十一歲而已,而且才上映了兩部作品,贊美之聲著實有些過火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藍禮拋開商業電影的關注、獨立電影的功利,專心致志地投入表演的世界里,稍稍退出過度發熱的聚光燈,反而是好事。

  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以退為進。

  安迪為藍禮選擇了「龍紋身的女孩」這樣的作品,未嘗沒有這樣的考量。雖然說,「龍紋身的女孩」關注度著實太高了,媒體很容易就會模糊焦點,但至少,電影本身的卡司和劇本都帶著藝術屬性,宣傳和規劃角度來說,這都是說得通的。

  不過,現在有了新的選擇,相比之下,「超脫」會更加適合。

  更何況,「龍紋身的女孩」男主角是四十三歲,而「超脫」的男主角則是三十歲上下,從角色的契合度來說,顯然也是後者勝出。

  以藍禮的年齡,想要挖掘出合適的劇本和角色,著實太困難了。像「超脫」這樣的劇本,其實就是大海撈針,以安迪的人脈自然可以找到劇本,但類似的劇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需要一部一部地慢慢篩選,現在,藍禮卻有了新的發現,自然再好不過了。

  安迪對藍禮的專業素養有足夠的信任,相信藍禮的判斷和選擇。

  另外,「超脫」這一部作品就聯系到了托尼-凱耶和伍迪-艾倫兩位重量級人物這兩個人都是紐約藝術屆里響當當的人物,為未來的人脈打下堅實基礎,這可比「活埋」、「愛瘋了」兩部作品要劃算多了。

  演員和經紀人的觀察視角,顯然也是截然不同的。短短幾句話交談之中,安迪就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藍禮是絕對不會思考的領域。

  「至于’龍紋身的女孩’……」安迪沉吟了片刻,大腦快速運轉起來,重新整理思路。

  有了「超脫」做參考,安迪的計劃就變得清晰起來。這樣看來,「龍紋身的女孩」關注度太高,角色不太符合,競爭太過激烈,而且男主角的角色分量還遜色于女主角,確實是種種劣勢。

  可是,這部電影的優勢也十分明顯,能夠和大衛-芬奇搭上線,而且是商業與藝術高度結合的作品,藍禮現在的演技口碑已經足夠了,但認知度還是沒有得到本質的飛躍,「速度與激/情5」之後,不知道情況將會如何。

  「我會在嘗試看看,有情況的話,第一時間通知你。」安迪覺得,從戰略意義角度來說,還是需要再努力看看,只不過現在側重點也要做出調整了,「具體的行程安排,經過溝通之後,我會告訴內森的。你就專心于表演的研究好了。」

  「好。」藍禮答應地干脆利落,對于這樣的合作,他自然是舉起雙手雙腳歡迎,「對了,’超脫’的片酬我也已經談好了。三十萬,百分之五票房分紅,百分之五影碟分紅。」

  安迪張了張嘴,因為太過驚訝而注意力走神,差一點就撞到了柱子上,最後時刻緊急剎車,大腦這才反應過來。

  「超脫」這樣的作品,注定不可能有太多的投資,安迪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片酬可能是低于十萬美元,但現在,不僅遠遠超出了預期,而且居然還有分紅!包括了影碟分紅!

  作為經紀人,安迪對于這組數據背後隱藏的意義,著實是再清楚不過了。

  安迪甚至有些好奇,藍禮到底是怎麼談下來的。僅僅只是憑借著這一連串數據,就可以看得出來劇組對藍禮的重視和肯定;甚至還有可能是伍迪-艾倫對藍禮的肯定!安迪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浮想聯翩下去了,否則粉紅色的夢幻泡泡就要停不下來了。

  這下,安迪可是干勁十足起來!比起那些運籌帷幄來說,實打實的利益可是要讓人歡喜得多。托尼-凱耶在安迪眼中也變得可愛起來;「超脫」這部作品的戰略意義也將會發生細微的變化。

  「總算是沒有再繼續賠錢了。」安迪不由打趣了一句,顯示出他明媚的心情。

  掛斷電話之後,藍禮卻沒有時間慶祝,因為先驅村莊漸漸開始忙碌了起來,他也卷起了袖子,再次客串起臨時侍應生,在酒吧里滿場飛舞,忙碌起來。

  藍禮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為,這樣的日子總是會提醒他,這里就是夢想啟程的地方,他依舊是一名演員,腳踏實地的演員,無論到達什麼高度,無論取得什麼成績,無論面臨什麼困難,始終都不要忘記最開始的初心。

  晚上,酒吧里著實遇到了不少老朋友。在最熱鬧的時候,藍禮給全場所有客人買了一杯龍舌蘭,慶祝「克里奧帕特拉」躋身公告牌前二十名的喜訊,也感謝這些老伙計們一直以來的捧場。

  等藍禮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提醒著他,昨晚還是喝多了。

  現在是休假期間,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在床鋪上挺尸一整天,更何況,現在還是紐約天氣最糟糕的一段時間;但藍禮今天打算到西奈山醫院一趟,新年之後他都不曾過去,不知道那些孩子們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幾天,藍禮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過去,因為接下來他又要前往洛杉磯,而且等「超脫」開拍之後,還不知道會忙碌到什麼時候。

  西奈山醫院的志願者工作,是藍禮想要一直堅持下去的,他沒有打算放棄。

  于是,藍禮強迫自己離開了溫暖的被窩,先到浴室里沖了一個澡,然後泡了一杯蜂蜜檸檬水,整個人這才舒爽了過來。

  打開冰箱,就可以看到里面擺放著幾個保鮮盒,其中一個巨大的保鮮盒里擺放著切成三角形的吐司片,其他的盒子里則是收拾完畢的黃瓜片、番茄片、奶酪片、火腿腸片、午餐肉片,甚至還有兩個盒子,分別裝著煎好的雞蛋以及培根。

  整整齊齊、方方正正、嚴嚴實實,就連黃瓜片和番茄片都按照尺寸大小,一絲不苟地疊放起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食物,更像是現代藝術創作一般。

  單單從這井然有序的外表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馬修的手筆。

  原本還擔心著,沒有合租的室友之後,他很有可能會餓死在家里,現在看來,住在樓上的那位先生就算是他的繼任室友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大學的時光。對于這個室友,藍禮表示很滿意。

  打開保鮮盒,快速制作了兩個三明治,隨手用保鮮膜打包了一下,然後就提著滑板,離開了公寓。

  紐約依舊是那一片氤氳繚繞的景象,而且陰霾的天空看起來絲毫沒有放晴的跡象,藍禮將風衣的帽子拉起來,滑板往地上一丟,再次開始飛馳起來。那古老而滄桑的街道,每一次穿行其中,都有著穿越時空隧道的錯覺。

  但,這樣的情形持續了沒有多久,口袋里的手機聲打破了寧靜,藍禮稍稍將速度放慢了下來,掏出手機,「這里是藍禮。」

  「嘿,伙計。我現在就站在時代廣場,已經感受不到我的腳趾頭了,你可以過來救我嗎?」

  藍禮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是保羅-沃克。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8
大戲骨 391 身無分文

  手里拿著手機,視線在街道邊掃描著,然後就看到了站在街頭瑟瑟發抖的保羅

  寒冬二月的紐約,狂風肆虐,冰冷刺骨,天寒地凍,但保羅僅僅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外面裹著一件深棕色的工裝外套,不要說保暖了,就連基本的御寒都做不到,他站在原地不斷跺著腳,脖子縮到了衣領里,試圖尋求一絲溫暖。

  「保羅,四點鐘方向,黃色出租車,我把窗戶打開了,你看到了嗎?」藍禮對著電話說道,

  保羅左右看了看,一下就看到了停靠在街邊的出租車,亢奮地揮了揮手,順著斑馬線就跑了過來,一路小跑著過來,鑽入了車子里,那歡快的笑聲傳入藍禮的耳朵里,卻是在輕輕顫抖著,「耶穌基督,紐約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雖然是在抱怨,但保羅的聲音始終保持歡快,透露著些許陽光,在這冰雪氛圍之中更顯突兀,尤其是對比他的狼狽不堪,著實是太過違和,以至于讓人忍俊不禁。

  「麥迪遜大道、東九十七街。」藍禮對著出租車司機說道,然後出租車就再次出發,藍禮這才轉頭看向了保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保羅用力搓著自己的雙手,藍禮連忙將放在旁邊的兩杯熱咖啡拿了過來,遞給保羅。保羅也來不及道謝,拿起一個杯子,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發出了舒服的嘆息聲。

  雖然剛才在電話里,保羅就說了,幾乎感受不到腳趾頭了,藍禮這才臨時購買了滾燙的熱咖啡;但實際看到保羅時,情況還是超出了預料,保羅簡直狼狽得不行,就連居住在地鐵站里的流浪漢都沒有如此糟糕。

  「紐約真是好好地給我上了一課。」保羅暢快地笑了起來,面對如此情況,他自己也覺得無比搞笑,「下周就是哥譚獎了,我想著,過來紐約給你一個驚喜,這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計劃一切都很順利,我原本打算直接到先驅村莊去……是叫這個名字吧?」

  保羅求證地看了看藍禮,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後,他才繼續說下去,「到先驅村莊去,吃一頓飯,和那里的酒保聊聊天,然後再給你打電話。但沒有想到,地鐵上,我的整個背包都被偷走了,我的錢包、我的銀行卡、我的衣服,全部都沒有了。」

  「整個背包?」雖然說,紐約的小偷搶劫問題一向都無法根治,地鐵上丟東西著實再常見不過了;但像保羅這樣,整個背包都丟了的,著實少見,「你確定不是搶劫?」

  保羅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把背包放在了旁邊,然後和一位中年女士聊了起來……」話語還沒有說完,保羅就注意到了藍禮眼神里無語的光芒,他連連申辯到,「我必須強調,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士,就好像我的母親一樣,而且,她十分健談!只是,等我回過頭的時候,背包就已經不見了。」

  藍禮不由扶額。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紐約和洛杉磯的不同。

  在洛杉磯,公共交通幾乎是沒有人搭乘的,不是嫌棄,而是因為太不發達了,一輛公車要等一個小時,而且還不一定能夠直接抵達自己的目的地,所以私家車是人們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

  但是在紐約,大眾交通卻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尤其是地鐵,龍蛇混雜的環境之中,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幸運的是,我當時拿出了手機,正在向女士展示之前我們沖浪的照片,所以,我還保留了手機。這也是我身上唯一的物品了。」保羅燦爛地笑了起來,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心情絲毫沒有收到影響,那一幅樂觀積極的模樣,讓藍禮也是不由莞爾。

  難道保羅從來沒有想過,那位女士和小偷可能是一伙的嗎?

  不過,藍禮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事已至此,沒有必要一直糾結在那上面。「你到警/察/局報案了嗎?」

  「沒有必要,我的背包里其實沒有什麼,不過幾十塊現金而已,然後就是兩套換洗的衣服。我已經打電話把信用卡凍結了,不會有進一步損失的。」保羅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等之後回去洛杉磯,再重新申請一張駕照就可以了。」

  藍禮點點頭表示了贊同。

  雖然保羅沒有詳細說,但藍禮可以听得出來,保羅就是專程過來支持他的。

  哥譚獎,全名為哥譚獨立電影獎,這是美國獨立電影界最重要的獎項之一,僅次于聖丹斯,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卻又比聖丹斯更加值得關注,也更加專業。

  聖丹斯是電影節,各種作品參展,這才是主旋律;而哥譚獨立電影獎則是頒獎典禮,評選對象有著嚴格的要求,一定是獨立電影,投資成本不能超過六百萬,大部分電影都是只在藝術院線上映的,甚至還有從來不曾上映過的作品。

  簡單總結就是,旨在嘉獎獨立電影界值得關注的作品。

  就連獎項設置都透露著一股獨立的氛圍,最佳影片,最佳紀錄片、最佳群戲表演、最佳突破導演、最佳突破演員,最佳未上映電影。

  今年,「活埋」順利入圍了最佳影片、最佳突破演員兩個獎項的爭奪。

  哥譚獨立電影獎雖然有頒獎典禮,但一不直播、二不向媒體開放,僅僅只有提名者們以及獨立電影界里活躍的電影人們可以接到邀請,參加人員甚至不超過一百五十人,最終只是向媒體公布一個得獎名單而已。但其專業和權威,卻絲毫不遜色于聖丹斯。

  由于頒獎典禮就在紐約,藍禮將會抽空出席,與獨立電影節的資深人士們結識一番。

  最佳突破演員的獎項之中,藍禮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熱門人選,他和詹妮弗-勞倫斯之間的年輕一輩爭奪,著實吸引了不少話題。保羅專程從洛杉磯趕過來,就是為了給藍禮加油助威。

  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保羅,嘴角的笑容不由就落入了眼底,「我們現在要不要先去商店里,給你買一件御寒的衣服?你這個模樣,室外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洛杉磯的冬天,溫暖如春,從小在加州長大的保羅,根本就沒有切身體會到冬天的陣仗。

  保羅卻是一點都不著急,看著窗外,「進入室內之後就好了,我們現在在去哪兒的路上?」

  「西奈山醫院。」藍禮並沒有掉頭回去,剛才接到電話之後,停下了滑板,臨時攔了一輛出租車他總不能讓保羅也一起滑滑板吧?「你可以先搭乘出租車,到我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今天志願者的工作完成之後,晚上我們再到先驅村莊去。」

  「志願者,那是幫助病人的義工嗎?」保羅的眼楮變得明亮起來,「我有緊急醫療技術員的資格認證,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你介意我一起過去嗎?」

  藍禮微微愣了愣,隨即就開懷地笑了起來,「當然不介意。更為準確來說,十分歡迎。你應該知道,我們總是短缺人手的。」保羅深感認同地點點頭,「你有緊急醫療技術員的資格認證?」

  「去年海地發生地震的時候,我們一群朋友組織了一支專業救援隊,趕往當地幫忙。後來又前往了智利、印度尼西亞等地。回來之後,我就考了資格證。」保羅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在真正需要幫忙的時候,沒有人希望自己站在旁邊,什麼忙都幫不上,不是嗎?」

  藍禮認真地點點頭,用輕快的聲音調侃著回答到,「我沒有辦法反駁。」

  說話之間,出租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藍禮和保羅兩個人走下車,徑直朝著醫院方向走了過去。

  走進醫院大門,藍禮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一樓電梯門口的混亂景象就映入眼簾,一名女士直挺挺地就倒了下來,站在旁邊的護士急忙伸手去抓住她,可是地心引力著實太強,而且那位女士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所有重量轟然倒塌,護士根本就支撐不住。

  電梯門口有一台輪椅正在走出來,上面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看到了昏倒的女士,試圖伸手去幫助她,但卻根本站不起來。

  老人身後還有一名年輕女士推著輪椅,她試圖繞過去,結果卻撞到了懸掛在輪椅後方的吊瓶上,連帶著輪椅也撞了出去,她整個人頓時流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手忙腳亂地去穩住吊瓶。

  與此同時,輪椅往前推了推,卻又撞到了門口的那名昏倒女士,被卡住了,往前慣性導致老人開始往前撲倒,岌岌可危。

  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藍禮和保羅兩個人也來不及打招呼,立刻就跑了過去,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藍禮就朝著老人跑了過去,保羅則負責那名女士。

  藍禮整個人跪在地上,用懷抱支撐住老人,但老人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下來,藍禮的站姿十分別扭,根本不好發力;而且他不知道老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敢輕易發力,只能勉強支撐著,避免情況更加糟糕。

  站在旁邊的保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位女士的下墜趨勢已經無法避免,保羅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只能是抱住女士,然後緩緩地把女士放到在地面上,避免受傷。

  雖然知道這十分不合時宜,但如此場景著實有些喜感,朋友專程前來拜訪,結果兩個人沒有客套也沒有寒暄,甚至沒有詢問彼此最近這段時間的收獲和近況,然後就前往醫院,一言不合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8
大戲骨 392 手忙腳亂

  一陣手忙腳亂,一樓值班的護士們紛紛過來幫忙,先把女士搬上了病床,護送到了急診部門,進行一個簡單的檢查;而後又整理了老人的吊瓶,避免受傷。折騰了四、五分鐘,情況這才算是整理了清楚。

  藍禮和保羅交換了一個視線,看著彼此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水,雙雙啞然失笑。

  「果然還是要運動運動,這頓時就不感覺冷了。」保羅半開玩笑地說道,讓藍禮的笑容又更上揚了一些。

  「藍禮,剛才真的謝謝了。」凱莉-巴頓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卻難掩疲憊,「還好有你們幫忙,不然情況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剛才那位女士,她原本只是因為兒子不斷打嗝,停不下來,送過來檢查看看,沒有想到卻有可能是腦膜炎;那老人是孩子的外祖父,因為腎功能衰竭,正在透析治療的進程中。」凱莉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將剛才的混亂局面進行了總結,卻無法將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道盡,讓人難免唏噓。

  「那位女士沒事吧?」保羅關切地詢問到。

  凱莉搖了搖頭,「目前來看,應該只是貧血,缺少糖分。」話語有些尷尬,直接就被切斷了,似乎後面應該跟上一句「但是」的,但凱莉沒有說,保羅也沒有繼續問。

  「你趕快上樓吧,會有驚喜哦。」凱莉神秘兮兮地說道,然後就得意洋洋地搖晃著腦袋,轉身離開了。

  保羅轉過頭來,好奇地詢問到,「你經常來嗎?」

  「有空的話。」藍禮聳了聳肩,雖然經歷了剛才的混亂,但這就是醫院,每一天乃至每一刻都在經歷著生死離別,那淡淡的哀傷永遠都揮之不去,他們需要學會坦然面對。「不過,由于工作的關系,一直到處奔波,總是不太負責任。」

  那自嘲的話語讓保羅輕笑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輕聲交談著,一邊來到了樓上。護士站里值班的護士主動打起了招呼,然後藍禮就看到了懸掛在旁邊的新年強,紅色和綠色的花邊裝點得十分豪華,中間張貼著各式各樣的照片,仔細一看,赫然是醫院在聖誕節和新年的時候舉辦小型派對的照片。

  在照片上,藍禮著實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那一張張因為新年而綻放開來的笑臉,讓藍禮的嘴角也忍不住輕輕上揚起來。

  「這是你嗎?」保羅用肩膀輕輕撞了撞藍禮,然後指了指右下角的一張照片,藍禮也不由看了過去。

  那是一張小小的剪貼畫,確實是他的照片,不過只有頭像的部分,然後臉頰兩側被畫了三根貓胡須,頭上戴著一頂小小的王冠,那模樣著實有些滑稽,讓人忍俊不禁。

  藍禮聳了聳肩,調侃著說道,「看來,我就是動物王國的國王。」

  保羅站在旁邊,哧哧地笑了起來,視線落在了頭像的旁邊,寫著一行字,他不由念了出來,「堅持純粹自我,堅持自我本心。這是誰說的話?」

  藍禮卻是愣住了。這是「我的骨頭」里副歌的一句歌詞,僅僅只是在「艾倫秀」上表演過一次而已,沒有想到,居然出現在了這里。難道僅僅只是巧合?

  「那是海瑟寫的。」阿妮塔-圖妮莎走進了護士站,笑呵呵地解說到,「那一期’艾倫秀’,直播到重播,她一共看了六遍。就連艾利克斯、安妮那群小家伙都聚集在一起看了。」

  原來,這就是凱莉所說的驚喜。不是「艾倫秀」,而是這句來自海瑟記錄下來的歌詞。這是不是意味著,這段時間,海瑟的復健進展效果不錯呢?

  「還好這是早間脫口秀。」藍禮的回應讓阿妮塔歡快地大笑了起來,那渾厚的笑聲震蕩得耳朵嗡嗡直響。

  「阿妮塔!我的耳朵都疼了!」旁邊傳來一個稚聲稚氣的喊聲,轉過頭就可以看到安妮-西里曼那個小家伙,她皺著鼻子,嘟起豬嘴巴,做起了鬼臉,然後雙手還高高抬起,夸張地捂住了耳朵,滿臉的古靈精怪。

  藍禮的視線落在安妮身上,卻是稍稍停頓了片刻。她那小小的身軀似乎從來都不曾長大,和藍禮記憶中第一次見面時,依舊是那樣的瘦弱嬌小。雖然藍禮知道,安妮的新陳代謝疾病會影響身體的正常發育,但親眼見到之後,那種酸澀還是輕輕地漾了開來。

  「安妮!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藍禮故意板起臉來,仿佛凶狠地呵斥一般,擺起了嚴肅的姿態。

  可是安妮卻根本不買賬,朝著藍禮吐了吐舌頭,「我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完成了!嘿嘿!」說完,她就一溜煙地小跑起來,猶如一陣風般,嘩啦啦地就沖了過來,那寬敞而悠長的住院部通道,響徹了她銀鈴般的笑聲。

  藍禮轉過頭,然後就看到阿妮塔那無奈的表情,「不要看我,我可追不上去。不要試圖讓我移動我的屁/股。」阿妮塔那胖乎乎的梨形身材,屁/股著實是一個巨大的負擔,跑步對她來說著實太過困難了。

  藍禮只能是搖了搖頭,然後踮著腳尖,大步大步地邁著步伐,追了上去,「不準跑步!醫院里不準跑步!」

  保羅瞬間就被留在了後面,臉上依舊帶著大大的笑容,他卻毫不怕生,主動向阿妮塔伸出了右手,「我是保羅,我有緊急醫療技術員資格證,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哦,你和藍禮是朋友?」阿妮塔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剛好,上午有一群孩子們聚集在了一起畫畫,現在還短缺了一些忍受,你可以過去幫幫忙。」

  「畫……畫?」保羅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住了,可是阿妮塔卻根本不理會,示意保羅跟上,朝著活動室的方向走了過去,保羅連忙快步跟了上去,「可是,我不太擅長畫畫。要不然,體力勞動,對,我的體力絕對沒有問題,或者搬運重物也可以。」

  「畫畫,相信我,沒有孩子會在意你畫得好不好的。」阿妮塔一點都不擔心,笑呵呵地說道。

  保羅欲哭無淚。

  這短短一個上午,保羅和藍禮兩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就連踫面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交談了;一直到午餐的時候,兩個人在醫院的餐廳里才得以見面。

  看著保羅額頭和下巴的兩道油彩,還有亂糟糟的頭發,藍禮樂不可支,可以想象得到,保羅到底經歷了多少折磨。

  「……他總是這樣嗎?上帝,我覺得,我的體力都要跟不上了。」保羅正在和藍禮分享著上午發生的趣事,眉宇之間滿溢著笑容,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喜歡孩子的人,然後,阿妮塔就在把餐盤放在了旁邊,坐了下來,嘴里還抱怨著,「為什麼你們都有雞腿,我卻沒有?」

  「你確定不是因為喬恩擔心你的體重,所以故意不給你的?」藍禮的反駁讓阿妮塔毫不留情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惹得藍禮和保羅都笑了起來,「對了,阿妮塔,海瑟今天身體狀況不太舒服嗎?我到她病房了兩次,她都在睡覺。」

  所以藍禮沒有打擾她,兩次都直接退了出來。

  「不,她只是在傷心而已。」阿妮塔聳了聳肩,話語里也難免有些唏噓,「艾麗生病了,感冒,高燒,而且還有一點肺炎的癥狀,為了避免傳染給海瑟,艾麗已經將近兩周沒有過來醫院了。德里克答應了海瑟,今天帶她出去看電影的,但臨時工作出了狀況。」

  阿妮塔看了藍禮一眼,「海瑟是一個大女孩,她倒沒有生氣,德里克上班之前過來這里看她了,她還站起來,把德里克送到了病房門口,讓爸爸可以安心去工作。但……」

  後面的話,阿妮塔沒有說,藍禮卻明白。但是,海瑟終究是個孩子,她知道父親的辛苦,還有母親的困難,她還是難免會傷心,會難過,會失落。

  「艾麗的情況怎麼樣?」藍禮記得艾麗,那個讓他想起丁雅南的身影。

  「她會好起來的,只是需要時間。」阿妮塔沒有過多的解釋,但這句話就已經足夠。

  保羅完全在狀況之外,他投來了詢問的視線,卻沒有冒然開口提問。

  藍禮注意到了保羅的視線,不過沒有時間回答,認真思考了一下,詢問地看向了阿妮塔,「你說,我和保羅帶她去看一場電影,怎麼樣?」說出口之後,藍禮就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我知道,這個提案太魯莽了,但我只是想……」

  藍禮知道海瑟的感受。

  作為病人,他們知道父母的難處,他們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們知道醫院的考量,他們都知道,他們比想象中要更加聰明也更加成熟,但他們卻無能為力。

  他們只能被留在原地,被動地接受所有的結果。有時候,他們想要任性一回,但付出的代價卻不是自己可以承受得起的。他們才是那個被遺忘在原點的人,孤單,寂寞,無助,茫然,甚至就連反抗的權利都被剝脫了。

  阿妮塔愣了愣,條件反射地是想要拒絕。畢竟藍禮不是海瑟的直系親屬,但轉念想一想,拒絕的話語卻吞咽了下去,「海瑟最近的復健情況十分良好,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是好事;但紐約這兩天的天氣真的太糟糕了……」阿妮塔也有些猶豫,「藍禮,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然,你打電話給德里克,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當然,當然沒問題,這是必要的,非常有必要。」藍禮連連點頭,臉上浮現出了開心的笑容,「我一會就給德里克打電話。」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8
大戲骨 393 小鬼當家

  海瑟-克羅斯悶悶地躺在病床/上,緊緊地閉著雙眼,試圖讓自己睡著,但卻越睡越精神,她知道母親生病了,她知道父親工作焦頭爛額,她知道她不應該要求更多。

  可是,如果她還健康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成為家里的負擔了;如果她還健康的話,她就可以正常地上學、正常地結交朋友、正常地去看電影。但,這只是如果。

  「海瑟。」耳邊傳來了低低的呼喚聲,那猶如悄悄話一般的低語,讓耳朵有些瘙癢。海瑟的眼珠子轉了轉,卻沒有睜開眼楮,依舊假裝自己正在沉睡,然後那個聲音又靠近了一些,再次低聲呼喊到,「海瑟。」

  倫敦口音加上醇厚腔調,仿佛大提琴的弦樂一般,海瑟可以听得出來,來人是藍禮。

  海瑟強忍著睜開眼楮的沖動,還是無動于衷,她今天不想動,只是想要安靜地悶在床/上,誰都不想搭理,即使是藍禮也不例外。

  稍稍停頓了片刻,海瑟又听到了兩次呼喊,然後藍禮似乎就放棄了,壓低聲音在說著悄悄話,「她正在休息,那就算了。」

  「醫生不是說,她最近幾天的身體狀況表現很出色嗎?怎麼今天一直都在沉睡著。」

  「不知道,估計是因為天氣吧。」

  海瑟不由拉長了耳朵,藍禮居然不是單獨一個人,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同伴。但這個聲音,海瑟識別不出來,她有股好奇的沖動,想要直接睜開眼楮,打量看一看。然後她就听到了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

  「那電影怎麼辦?」

  「我們自己去吧。本來是想著帶她一起去的,不過,天氣本來就不好,而且護士也不同意,那還是算了。不要冒風險了,萬一她身體狀況進一步惡化的話。」

  「可是,最開始想要去看電影,不就是因為海瑟嗎?如果海瑟不去的話,我們要不然就帶安妮和亞歷克斯去博物館吧。」

  「不要!」海瑟直接就坐直了身體,那萎縮的肌肉爆發出了就連她自己都嚇一跳的能量,幾乎沒有花費多少力量,但她此時也顧不上這件事,瞪圓了眼楮,看著站在病床旁邊的藍禮,還有保羅-沃克?

  為什麼保羅會出現在醫院里?

  海瑟卻沒有時間去深入思考,急切地說道,「我的身體狀況很好。我是說,睡了一個上午,我現在感覺不能更好了。」說完,海瑟還假惺惺地伸了一個懶腰,仿佛睡美人從沉睡之中甦醒了過來一般,「我現在做好了準備,今天下午想要去看一場電影,你們覺得怎麼樣?」

  但說出口之後,海瑟這才意識到,她的話語里漏洞太多,直接暴露了自己剛才裝睡的事實,又連忙亡羊補牢,「怎麼樣?我是說,你們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我們下午一起去看一場電影?我听說,’活埋’還在上映?」

  海瑟滿眼閃爍著期待,目光灼灼地看著藍禮,唯恐听到一個拒絕的答案。

  海瑟的話語簡直是漏洞百出,但藍禮也沒有戳穿她的打算,他和保羅交換了一個視線,兩個人都流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海瑟,如果是在娛樂室,用放映機播放老電影,那沒有問題。但帶你出去的話,這」

  保羅也站在旁邊配合演出,「對啊,今天紐約天氣真的太糟糕了,出去外面看電影,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藍禮繼續加油添醋,「更何況,我們帶你出去,需要征求德里克和艾麗的同意。私自帶你出去,這是違反醫院規定的,萬一他們報警了」藍禮看了看保羅,兩個人都連連點頭,做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眼底那促狹的光芒,只有他們自己能夠領會。

  「不會,不會的。」海瑟唯恐自己就錯過了這次機會,「我最近身體狀況很好,病情不僅沒有惡化,而且復健也取得了很大成效。醫生都稱贊我了,爸爸想要帶我出去看電影,醫生也是十分贊同的。本來,爸爸今天要帶我出去看電影的,只是因為臨時要開會,這才取消了,所以,沒問題的,絕對沒問題的!」

  海瑟那迫切的姿態,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整個人雙膝跪在床鋪上,上半身直挺挺地站了起來,雙眼充滿了渴望和期待,還夾雜著一絲懇求,那活潑雀躍的勃勃生機,是藍禮從來不曾見過的。如果不是身上的病號服,不由就會遺忘了她正在生病的事實。

  海瑟認真地看著藍禮和保羅兩個人,雙手緊緊地交錯握著,放在胸前,做出了祈禱也是祈求的姿勢,然後她就看到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藍禮輕嘆了一口氣,那模樣似乎已經有所動搖了,她知道,自己必須再添一把火。

  于是,海瑟連忙再繼續補充說道,「我保證,我會注意保暖的,我也會小心,再小心的。如果身體不舒服,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們,放心,我們就去兩條街區之外的那個電影院,不會太遠的,真的!一部電影,僅僅只是兩個小時而已。」

  藍禮雙手叉腰,長長嘆了一口氣,「前提是」

  這句話才剛剛說出來,海瑟就尖叫了起來,「啊!」她知道,藍禮答應了,藍禮真的答應了!但她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來,朝著藍禮用力點頭,那雙飽含著喜悅和幸福的眼眸似乎在說︰我都听你的,什麼要求都可以!

  藍禮啞然失笑,「前提是,你一定要保密。否則,被德里克和艾麗知道的話,我和保羅就遭殃了。」

  海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力地點頭,不斷地點頭。

  「那,我們必須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被阿妮塔發現。」藍禮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海瑟興奮地高高舉起了雙手,整張臉龐都綻放出了瑩瑩光芒,「今天巡房的時間已經過了嗎?」

  海瑟用力點頭,二十分鐘之前,巡房已經結束了。

  「我們先必須給你找一些能夠御寒保暖的衣服。」藍禮似乎正在開始動起了腦筋,視線落在了保羅身上,調侃著說道,「而且也必須給保羅找一件厚外套。」那吐槽的口吻讓海瑟哧哧地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保羅那尷尬生澀的笑容時,更是樂不可支。

  「你先把自己的衣服換好,我和保羅去員工更衣室找一找衣服,我們馬上就回來。」藍禮再次囑咐到,「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發現了。」說完,藍禮這才和保羅轉身離開了病房。

  不過,兩個人並沒有走遠,而是透過病房的玻璃,悄悄打量了一下,然後就看到海瑟跪坐在床鋪上,用力舞動著雙手,張大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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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戲骨 394 暗度成倉

  凜冽的寒風帶著潮濕的水汽,不斷拍打著臉頰,皮膚仿佛即將撕裂一般,但海瑟卻毫不在乎,竭盡全力地睜大了眼楮,張開嘴巴,按耐不住地呼喊到,「快點,再快點!」

  保羅在前面狂奔著,進行開道;藍禮在後面推著輪椅,快步跟上。三個人此時已經離開了醫院的大門,來到了大街之上,濕漉漉的街道泛著石青色,入目一片荒涼,就連暗紅色的磚牆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但三個人卻毫不介意,快速奔跑著,肆意暢快的笑容在街道上空盤旋回轉。

  海瑟猛地張開了雙手,臉龐猶如鮮花一般綻放開來,「啊!」

  所有的亢奮、所有的喜悅、所有的幸福都化作了一聲尖叫,暢快而肆意地喊了出來,清冷的空氣順著喉嚨劃入肺部,卻在沸騰炙熱的呼吸之中悄然消散,仿佛一列火車一般,橫沖直撞地,呼嘯而過,朝著春天、朝著希望、朝著明天,狂奔而去。

  足足跑出去了一個街區之後,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底下停了下來,藍禮和保羅都有些氣喘,即使是海瑟,呼吸也變得短促急切起來,回頭看了看,確認後面沒有人跟上來,然後三個人交換了視線,齊齊大笑起來。

  「走吧,沿著這條街走過去,間隔兩條街,那里就有一間電影院。」三個人之中,藍禮才是那個熟悉曼哈頓大街小巷的人,主動肩負起了帶路的重任。

  海瑟貪婪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紐約那荒蕪、破敗、蕭索的冬季景象,似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團混亂之中般,但對于她來說,卻是如此美好,就連街邊堆積起來的骯髒雪堆,都可以讓她的視線久久停駐。

  整個世界都是新鮮的,她的心情忍不住就開始飛揚了起來。

  短短十分鐘的步行距離,他們就順利地抵達了電影院。從室外進入室內,海瑟略微有些失望,她還是想在外面多逗留一會,哪怕僅僅只是多走一條街區也好,但想到即將可以看電影了,低落的心情就再一次亢奮了起來。

  在生病以前,所有事情都是想當然的。看電影是想當然的,逛街是想當然的,上學讀書也是想當然的,但現在,就連走路、呼吸這樣的簡單的事情,都已經變得艱難起來。再次進入電影院時,海瑟的心情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她好奇地打量著電影院那老舊的裝潢,牆壁上張貼著最近上映的熱門作品海報,「大地驚雷」、「不求回報」等等;旁邊的角落里居然還有一個藝術作品欄,擺放的海報都是最近正在點映的作品,「四只獅子」、「嚎叫」、「動物王國」等等。

  然後海瑟就看到了「活埋」的海報,她就開始激動起來,她等這部電影真的太久了,今天終于可以觀看了嗎?

  遠遠地,海瑟就看到抱著爆米花和可樂過來的保羅,那手忙腳亂的姿態著實讓人忍俊不禁,海瑟伸長了脖子,到處搜尋了一番,然後就看到保羅叼在嘴巴里的電影票,這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藍禮,你確定我可以進去嗎?」海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擔憂地詢問到。

  這沒頭沒腦的,藍禮有些不太理解,投去了疑惑的視線,海瑟解釋到,「我是說,’活埋’是r級電影,對吧?我可以進去嗎?」可是,這句話才說出口,海瑟就後悔了,如果藍禮真的因為擔心,拒絕帶她觀看,那怎麼辦?

  藍禮的表情卻是有些奇怪。

  所謂的r級電影,可以翻譯成為「限制/級」,建議十七歲以上觀看。換而言之,十七歲以下的孩子,必須有成年人的陪同,才能觀看,但,這並不是禁止十七歲以下觀看的如果是禁止,那是「nc-17級」。

  在大部分情況下,父母確實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觀看r級電影,畢竟里面包含了許多不利于孩子教育的內容。所以,在沒有成年人陪同的情況下,電影院自然是不允許孩子觀看r級電影的。

  不過,今天觀看電影的舉動,藍禮不僅征求了德里克的同意,而且也取得了觀看「活埋」的許可。畢竟,海瑟的情況太過特殊了,r級電影對于海瑟來說,根本不是德里克和艾麗兩夫妻所需要擔心的內容。

  剛才所有的行動,其實只是一出戲而已。原本只是想要調動一下海瑟的積極性,沒有想到海瑟如此配合,所以藍禮和保羅也就一直表演了下來,真正地讓這一天的外出活動變得特別起來。

  看著眼前真心表示擔憂的海瑟,藍禮明白了過來,海瑟今年才不過十六歲而已。

  在生病之前,她就是被禁止觀看r級電影的成年人陪伴時允許觀看r級電影的年齡是十三歲到十七歲。所以,對于海瑟來說,r級電影和nc-17級沒有什麼區別,那就是她不能觀看的電影。

  想通了之後,藍禮惡作劇的心思又揚了起來,一臉正色地對著海瑟搖了搖頭,「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換成其他電影?’納尼亞傳奇’還是’哈利-波特’?」

  「不要!」海瑟斬釘截鐵地否決到,她積極主動地出起了主意,迫切地說道,「要不然,我可以說謊,我欺騙那個檢票員,我已經十七歲了,反正我坐在輪椅上,如果他拒絕的話,我就說他歧視殘疾人!」

  只來得及站穩腳步的保羅,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藍禮朝保羅眨了眨眼楮,然後滿臉擔憂地說道,「你看起來就不像是十七歲,萬一他要你出示身份證明,還有殘疾人證明呢?」

  保羅瞠目結舌地看著藍禮信口胡掰,在這普通的電影院里,檢票員根本不會查得那麼嚴,十二、三歲的小朋友偷溜進入電影院,觀看限制/級的成/人/電影,那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藍禮這樣一說,倒像是海關,而不是電影院。

  可是海瑟卻不明其中的彎曲,急切地追問道,「那該怎麼辦?」

  藍禮僅僅只是眨了眨眼,就已經有了想法,既然今天玩的是小鬼當家版本的勝利大逃亡,那麼為何不進行到底呢?

  「一會保羅去轉移檢票員的注意力,然後我推著你,從背後偷偷繞過去,反正我們都已經買票了,不算是逃票。」藍禮看著保羅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角不由就輕輕抽了抽,腦海里描繪一下保羅笨拙地說謊的模樣,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海瑟的視線在藍禮和保羅之前來回掃了掃,卻是擔憂地說道,「可是,保羅看起來就是一個老實人,不會說話,萬一被識破了怎麼辦?不然,還是你去吧?」

  藍禮的笑容不由就在嘴邊僵了僵,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就不是老實人了?

  保羅似乎也听出了里面的深意,一下沒有忍住,直接就笑出聲來,卻又擔心破功,不得不轉過頭去,悶笑不已。

  海瑟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里的歧義,不由覺得好笑,但還是連忙解釋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比較穩重,處理危機情況總是更加從容,肯定可以成功的。」

  「就是就是。」保羅站在旁邊,一本正經地點頭表示了肯定。

  藍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海瑟一眼,仿佛在說,「你就繼續胡扯吧,看誰會相信你。」海瑟知道自己應該繼續解釋的,但看著藍禮那吐槽的模樣,著實是忍俊不禁。

  原本藍禮是想要打趣保羅一番,然後讓海瑟一樂,沒有想到卻是自己中招。但是,既然今天打算好好玩耍一番,那麼就真正拋開束縛,肆意享受一回,也是難得的一件趣事。

  藍禮走向了保羅,一一把爆米花和可樂接了過來,保羅的道行終究還是不夠,沒有忍住笑容,嘴角上揚了起來,卻還要假裝正經,關切地說道,「這些東西我和海瑟可以幫你拿……」

  「不用,我就是要拿這些東西,轉移那檢票員的注意力。」藍禮把所有東西都抱在了懷里,兩桶爆米花、三桶可樂、一支棉花糖,整個人都被塞得滿滿當當,「你把電影票放到我褲子後面的口袋里。」

  等準備妥當之後,藍禮看了看兩個人,「你們見機行事。」說完,藍禮也沒有再猶豫,大步大步地朝著檢票口走了過去。

  保羅繞到了輪椅的後面,雙手握住把手,和海瑟兩個人注視著藍禮的背影。

  只見藍禮走到一半,然後腳步就開始往下矮,懷抱里的爆米花顛簸起來,那模樣似乎東西就要掉下來一般,海瑟都忍不住驚呼出了聲,但隨即才反應過來,藍禮是故意的就連他們都認為藍禮是真的面臨困難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此時不過下午兩點多,而且還是工作日,電影院里沒有什麼人,于是檢票員就大步大步走了上來幫忙,卻見藍禮笑呵呵地表示了感謝,然後轉過身來,說了幾句什麼,檢票員就朝著藍禮的褲子口袋看了過去。

  雖然保羅和海瑟都十分好奇,故事的後續發展,但他們卻知道,這場戲不能繼續看下去了,于是保羅就推著海瑟的輪椅,快速從檢票員的背後方向繞了過去,隱隱約約還可以听見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真的是太感謝了,我朋友遲到了,然後把所有繁重的工作都扔給我,我說不要買爆米花了,他們自己買,但他們又不願意……」

  「是啊是啊,我知道。」

  海瑟著實沒有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幾乎就要出聲,還好緊緊咬著下唇,避免了被發現的危險,然後保羅就推著她的輪椅,一路狂奔,繞過檢票口,穿過走廊,肆意翱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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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戲骨 395 路見不平

  海瑟可以听到輪椅的輪子快速轉動的聲音,電影院走廊里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聲響,只剩下骨碌骨碌的空轉聲,但強有力的沖刺之下,室內渾濁沉重的空氣攪動起來,在耳邊振蕩出呼呼的回響,那種極致的速度讓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歡呼起來。

  「嘿,你們!你們干什麼!」

  身後突然就傳來了呵斥聲,海瑟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保羅,快,快!」但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笑聲就這樣溢了出來,「哈哈,快!」

  保羅也是一陣驚慌,「七號,七號,七號。」就好像魔咒一般,一邊喊著,一邊笑著,一邊跑著,然後兩個人一個拐彎,就進去了放映廳里,靠在門口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又不得不屏住呼吸。

  海瑟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追上來沒有?」

  保羅此時才發現到自己的肌肉完全緊繃起來,口干舌燥、氣喘如牛,忍不住就再次低聲笑了起來,「噓。」示意海瑟安靜下來,但悶悶的笑聲卻不斷在胸腔里回蕩著,兩個人越想就越好笑,笑聲根本停不下來。

  保羅偷偷看了外面一眼,緊張地說道,「走,我們趕快進去,到里面的話,他們就找不到了。」

  藍禮站在檢票口,看著保羅和海瑟兩個消失在拐彎處,又等了一會,徹底沒有了聲響。檢票員轉過頭來,看著藍禮,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很羨慕她,有你這樣的朋友。」

  藍禮微微一笑,「如果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那朋友還有什麼用呢?」調侃的話語讓檢票員開懷大笑起來,藍禮瞥了一眼對方胸前的銘牌,「梅根,謝謝你剛才的配合。」

  「我的榮幸。希望你今天觀影愉快,也希望你的朋友喜歡這部電影。」梅根朝著藍禮眨了眨眼楮,然後幫忙藍禮把爆米花和可樂重新整理好來,揮舞了一下手里的三張票根,小心翼翼地重新塞到了藍禮的褲子口袋里,「那麼趕快進去吧,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

  藍禮對著梅根點點頭示意,表示感謝,然後這才邁開了腳步。

  剛才的呵斥聲,不是因為海瑟和保羅被發現蹤影了,而是梅根在藍禮的要求之下,配合演出。惡作劇,反惡作劇,不管最終誰是受害者,反正今天大家都玩得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藍禮進入了放映廳,整體打量了一番,有些意外,「活埋」上映如此久了,今天電影院里依舊還有十幾名觀眾,說不上多,但考慮到現在是工作日的下午,那麼就難能可貴了。

  海瑟揮了揮手,昭告了他們的位置。

  藍禮這才發現,海瑟和保羅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沒有輪椅,轉頭看了看,他們把輪椅放在了門口旁邊的角落里,這也就意味著,剛才這一段路是海瑟自己走上去的?

  保羅朝著藍禮連連招手,示意著,「我要吃爆米花。」這讓藍禮不由笑了起來,走了過去。

  坐下來之後沒有多久,放映廳的燈光就緩緩暗了下來,電影放映即將開始了,看著坐在正中央的海瑟,興奮得無法自已,甚至忍不住輕輕搖晃著腦袋,就好像福娃娃一般,那屬于孩子的幼稚燦爛,讓人不由莞爾。

  電影開始之後,整個放映廳就安靜了下來,「活埋」是一部扣人心弦的作品,一旦進入狀態之後,就停不下來了。即使是藍禮,第三次觀看這部作品,感觸也是不同的。

  「叭叭,叭叭叭叭……」強勁的電子音突兀地在放映廳里響了起來,赫然是前年紅到發紫的單曲「撲克臉(pork-fae)」,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觀影的節奏,如此沒有禮貌的行為,頓時引起了電影院里其他人的騷動。

  如果有人意外地忘記關機或者調成靜音,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只需要盡快把電話掐斷就好。

  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接起了電話,「下午好。」然後開始交談起來,「哈哈,我現在正在看電影,就是最近那個討論蠻熱鬧的電影,’活埋’……不好看,無聊死了,我都要睡著了……」

  听聲音,應該是哈萊姆區當地的口音,信手拈來的「草」更是不絕于耳,十分粗鄙,雖然沒有大聲喧嘩,卻也沒有刻意壓制聲音,原本「活埋」那緊湊驚悚的氣氛,頓時被破壞殆盡。

  現場的觀眾們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此沒有禮貌的行為,即使是在平均素質令人難以滿意的哈萊姆區,也依舊讓人大開眼界。

  不過,正是因為哈萊姆區,這里黑幫橫行,不少人都是隨身攜帶槍支出行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只能算是家常便飯,怒火沖破理智的時候,街頭槍擊案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再加上對方的聲音毫無顧忌,粗話連篇,黑暗之中,更是無法揣測。

  于是,大家都在面面相覷地觀望著,一時間居然沒有人出聲打斷他。

  「先生!」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斜後方響了起來,嬌俏之中帶著一絲軟糯,仿佛清脆的蓮藕掰斷的脆響,帶著一股夏天的清爽,「如果你要打電話的話,請離開;不然的話,就立刻掛斷電話。」

  那個女孩的聲音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禮貌之中帶著堅定,厲聲的呵斥卻不會顯得太過咄咄逼人。

  這聲音一出來,放映廳里的空氣就微微緊繃起來,大家都想要拍手叫好,為女孩加油助威,可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那個打電話的男人就直接轉過頭來,大聲呵斥到,「誰說的!」那有恃無恐的說話方式,听起來的確是讓人捏一把汗。

  坐在原地,藍禮輕吐了一口氣。

  貴族教育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輕易亂管閑事。

  因為在公眾場合,喜歡制造鬧劇的往往都是素質不高的粗鄙之人,就好像秀才遇到兵,往往說理是說不清的,一旦動手之後,場面就變得無比難看。貴族們一直想要保持自己的優雅、從容和尊貴,自然不會和那些不在同一層面上的人斤斤計較。

  更何況,藍禮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義感蓬爆的個人英雄主義崇拜者。

  但現在,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方居然不懂得收斂,咄咄逼人,似乎還想要用武力執行恐嚇鎮壓,這就讓人看不下去了。

  「誰說的,重要嗎?」藍禮揚聲說道,「要麼掛斷電話,要麼滾出去。」

  干淨利落,清冷凜冽,藍禮那不留任何情面的話語自有一番威嚴,將對方震懾住了,也就是愣神的這一秒,保羅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尊重觀影禮儀,馬上閉嘴!」

  隨後,電影院里其他人總算是回過神來,紛紛說道,「就是,就是」、「閉嘴」、「我還想看電影呢」。

  那個男人看到敵眾我寡,氣焰頓時就消了下去,憤憤不平地掛斷了手機,然後轉過身,重新看向了大屏幕。

  短短的騷亂之後,放映廳重新回歸了平靜,海瑟轉頭看了看藍禮,又看了看保羅,然後抿嘴偷笑了起來,視線再次落在了大屏幕上,重新投入故事之中。

  海瑟不得不承認,「活埋」真的是一部精彩紛呈的電影,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注意表演者是藍禮的這件事,所有的情緒都緊緊地跟隨著故事起起落落,以至于當電影結束的時候,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放映廳的燈光亮起來時,海瑟愣愣地轉頭看向了藍禮,「就這樣結束了?他沒有得救?他……他真的被活埋了?後面還有彩蛋嗎?」

  「沒有。這就是結局。」藍禮給出了直接的答案,然後就看到海瑟失魂落魄地耷拉下了肩膀,陷入了沉思之中。

  「剛才是你吧!」一個粗糲的暴喝聲在前方響了起來,可以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一頭黑色的長發梳成了夸張的大背頭,眼眶深陷,肩膀微駝,臉色蒼白,看起來應該是一個/癮/君子,寬大的t恤領子口露出了里面顏色混亂的刺青,看不出具體的圖案來。

  男人堵住了一個女孩的去路。

  那女孩身材十分嬌小可人,一頭紅褐色的長發松松垮垮地綰成一個發髻,落下來的發絲帶著一絲隨意和休閑,簡單的黑色t恤搭配黑色運動褲,外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的皮衣夾克,簡單利落之中卻透露出青春活力。

  只是,站在男人面前,女孩看起來著實是太過小個了,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對抗。

  「你個不要臉的……」那個男人舉起了拳頭,在女孩面前用力揮舞著,惡狠狠地罵起了粗話,口沫飛濺、凶神惡煞,那粗暴的眼神讓人退避三舍。

  此時,燈光亮起來之後,大家都看到了男人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不好惹的瘋子,正在離開放映廳的觀眾們都沒有敢上前幫忙。

  藍禮還沒有來得及做反應,視線余光就看到保羅已經握緊拳頭沖了上去,「滾開!混蛋!」

  看到如此情形,雖然藍禮不喜歡把事情如此戲劇化地處理,想要解決如此危機,方法有無數種,但朋友都已經沖鋒上陣了,他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藍禮也只能是搖搖頭,拍了拍海瑟的肩膀,緊跟著沖了上去。

  那男人看著保羅和藍禮兩個人,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沖了過來,他不由一慌亂,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就伸手往背後去掏東西。

  這一個動作頓時就讓放映廳里混亂了起來,顯然,那男人是要掏槍!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了,如此緊急的狀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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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戲骨 396 英雄救美

  那男人腳步踉踉蹌蹌地往後退,緊急之中,卻始終沒有拉開距離,僅僅只是稍稍往後退了半步,神色凶狠、眼神狠厲、毫不退讓。

  那女孩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局面,似乎被嚇到了,愣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左右看了看,腳步卻邁不開來。

  保羅沖在前面,眼前著就要撞到那個女孩,腳步一頓,順勢轉過身,繞開了女孩,但這一個換位,就失去了發力的角度,他只能接著慣性的勢頭,以肩膀狠狠地朝男人撞了過去。

  下一刻,保羅顧不上去理會那個男人,對著女孩大喊到,「讓開,讓開!」同時雙腳一發力,瞬間將他和女孩之間的距離縮短,拉著女孩往旁邊一閃躲。

  藍禮緊隨而至,視線里清晰地看到那男人跌跌撞撞地失去了重心,但右手已經從背後伸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黑家伙,赫然就是手槍,「小心!」

  藍禮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卻沒有時間去處理其他情況,三步做兩步,接著從高往低下沖的勢頭,猶如猛虎下山一般,一個飛躍跳了起來,狠狠地踢中了男人的小腹。男人原本重心就已經不穩,這下更是仿佛斷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藍禮雙腳落地,不等自己站穩,猛地就沖了上去,準確地抓住了男人的右手,以手掌為刀,準確而狠厲地用力劈在了手腕上,不過兩下,男人的手掌就松了開來,手槍掉在了地上。

  腳步再次往上一個欺身,把手槍踢了開來,抓住男人右手的雙手用力一扭,硬生生就把男人掰了過來,單手反剪在背後,此時男人的重心已經完全失去,就像是破沙包一般,面朝大地,重重地摔了下去。

  藍禮也跟隨著地心引力的拉扯,用膝蓋抵住了男人的後背,順勢壓了上去,快速地將男人的左手也往後扭了過來,然後將他外套的袖子用力一扯,以袖子作為繩子,把雙手捆綁起來,這才算是完事。

  整個過程干淨利落,持續了不過短短三十秒,但一觸即發的危機狀況,卻讓人口干舌燥、心跳紊亂。現在,危機總算是解決了,籠罩在頭頂上的烏雲悄然消散,劫後余生的慶幸讓人長長松了一口氣。

  此時,放映廳里只剩下七、八名觀眾,其他人全部都已經走光了,他們看到那名小混混被制服了,紛紛鼓掌起來。

  藍禮站起來、轉過身,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一陣喜感不由就浮上心頭。

  這就好像以前在倫敦的時候,在家庭聚會上,伊麗莎白要求他上前表演鋼琴,沒有想到他卻表演了一套太極拳,然後全場所有人錯愕,只有伊迪絲站在旁邊幸災樂禍地鼓掌。亞瑟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只是他聰明地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剛才情況危急,對方都已經掏出武器了,說到底,藍禮其實也只是在自救而已,根本無足掛齒。所以,藍禮只是對著其他觀眾們露出了一個微笑,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報警吧,一會警/察過來的時候,大家幫忙錄制一下口供。」

  听到報警的話語,後面那個小混混頓時就著急了起來,先是開口求饒,而後發現沒有效果之後,就再次破口大罵,現場一時熱鬧無比。

  放映廳里出現了突發狀況,電影院的值班經理也迅速過來詢問了情況,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報警之後,警方很快就抵達了現場,大家配合錄制了口供,警方將小混混以擾亂社會治安的名義押解回去,事情也就暫時到了一段落。

  保羅和海瑟站在出口處的位置,看著不遠處正在交談的藍禮和警/察,眼神里難免有些擔憂,等藍禮走過來時,保羅關切地詢問到,「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難道說,那個小混混還有什麼背景?警/察必須警告藍禮一番?

  藍禮卻是輕笑地搖了搖頭,「沒事,只是閑聊罷了。」

  剛才居然有兩名警官認出他來,停下來閑聊了兩句,對他和保羅今天的舉動大加贊賞,後來還索要了他的簽名。

  這著實是特別的經歷。在日常生活中,意外被認出來,而且還是穿著制服的公務員,這種細微的變化正在證明著,現在的藍禮已經不再是「籍籍無名」了。

  「你還好吧?」藍禮朝著海瑟投去了視線。

  此時海瑟依舊站立著,用自己的雙腳;她的雙眼閃爍著亢奮的光芒,笑容在翻滾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雀躍的氣氛,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最後只能是感嘆到,「哇哦,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沒有之一!」

  藍禮和保羅兩個人交換一個視線,不由啞然失笑。

  「先生。」一個禮貌的聲音在藍禮的身後響了起來,回過頭,赫然是剛才那個女孩,她的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眼底卻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和海瑟是如此相似。「剛才真的抱歉,因為我引起了騷亂;還有,謝謝你們的出手幫忙,否則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保羅看了藍禮一眼,發現藍禮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微笑,風度翩翩的紳士姿態,大方得體,卻絲毫沒有開口回應的打算,難免讓人產生距離感。

  于是,保羅主動接過了話頭,「不用。」他不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話語說的十分樸素,臉上也帶著真摯的笑容,「遇到這樣的情況,任何人都會出手,我們只是趕在了其他人之前罷了。更何況,你第一個出聲呵斥對方不禮貌的行為,這是值得敬佩的。」

  女孩燦爛地笑了起來,多了些許羞澀,視線在海瑟身上停了停,利用余光悄悄打量了藍禮一眼,隨後就快速收了回來,落在了保羅身上,「希望今天沒有打擾到你們觀看電影的樂趣。這本來是一部精彩絕倫的電影,可惜遇到了這樣不懂得欣賞的觀眾。」

  準確來說,女孩已經不再是女孩了,應該說是少女。

  濃密的眉毛猶如炭墨一般挺拔地勾勒出去,著實搶眼,在那小巧的瓜子臉上,平添了一抹巾幗英豪般的英氣;漂亮的杏眼黑白分明,圓溜溜的眼珠子在機靈地轉動著,猶如小狐狸一般精靈古怪;收窄的下巴輕抹出一條干淨凌厲的曲線,將洋溢的青春往上一揚,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顧盼生輝之間,那一抹隱藏在羞澀背後的俏皮,帶著些許奧黛麗-赫本般的氣質。天然,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純真,沒有經過任何遮掩。

  「即使如此,它依舊非常精彩。」站在旁邊的海瑟,出聲強調到,話語里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少女輕輕咬了咬下唇,卻沒有被搶白的懊惱,而是認真點點頭表示了認可,「是的,我個人非常喜歡。改天,我會再來觀看一次的。」

  少女的視線忍不住又再一次瞥了藍禮一眼,看著那芝蘭玉樹般的挺拔身影,快速地收了回來,她眨巴眨巴眼楮,然後就禮貌地看向了保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抱歉打擾了你們朋友聚會的時間,我是莉莉-柯林斯(lily-collins),十分感謝你們的幫忙。」

  保羅禮貌地握住了對方的右手,「不會,不會,僅僅只是分內之責罷了。」保羅頓了頓,隨即才想起忘記自我介紹了,于是主動肩負起了任務,「我是保羅,這是海瑟,這是藍禮。」

  「啊哈!」莉莉整張臉都明亮了起來,仿佛是躲藏在雲朵背後的太陽探出頭來一般,清瑩的光輝耀眼而張揚,「我就知道,你是保羅-沃克,你是藍禮-霍爾!」

  莉莉剛才打量了好久好久,卻始終不敢確定,現在終于得到了證實,心情不由就飛揚了起來,忍不住整個人都跳躍了起來,用力拍了拍手,激動地說道。但喊出口之後,她的神經終于回過神來,瞳孔開始往外擴張,「耶穌基督!真的是你們?我不是在做夢?」

  看著小妮子那一驚一乍的少女姿態,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莉莉-柯林斯,她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英國歌手菲爾-柯林斯(phil-collions),格萊美和奧斯卡的雙料得主。

  擁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小妮子兩歲的時候就出演了「成長的煩惱」,長大之後更是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好萊塢,先後出演了「弱點」、「白雪公主之魔鏡魔鏡」、「愛你,羅茜」、「打破陳規」等電影。不過,1989年出生的她,年紀輕輕,演技還十分稚嫩,就好像艾瑪-羅伯茨一般,更多還是在小妞電影、青春電影里打滾。

  海瑟似乎找到了共同語言,驚喜地說道,「感覺是不是很神奇?幾分鐘之前,他還在大屏幕上被活埋了,現在又出現在了眼前。我覺得我有點分不清楚現實還是電影了。」

  莉莉捂住了嘴巴,避免自己更加失態,然後連連點頭,「對啊,我剛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重點是,電影結局真的就這樣了嗎?保羅真的就被活埋了嗎?」莉莉充滿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藍禮,投去了求證的目光。

  藍禮嘴角微微一翹,「保羅應該沒有被活埋,他就在這里,你沒有看到他嗎?還是說,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

  這打趣的話語讓莉莉和海瑟都愣了愣,就連站在旁邊的保羅-沃克也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保羅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卻是不知道怎麼反駁。

  兩個小妮子交換了一個視線,隨即雙雙拍掌大笑起來,完全捧腹。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8
大戲骨 397 花樣年華

  「哈哈。」海瑟放聲大笑著,肆意而暢快地笑著,著實因為笑得太過厲害,以至于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但即使如此,笑聲依舊止不住,就連眼眶都滲出了淚水,她不得不抬手擦拭掉滑落的狼狽,那滾燙的溫度幾乎就要燙傷手背。

  坐在四方桌右手側的是莉莉,她已經笑得發不出聲音來了,抱著僵硬的肚子,癱在椅子里,肩膀一聳一聳地,沒有力氣再動彈。

  坐在四方桌左手側的則是保羅,他因為笑得太過突然,啤酒直接噴了出來,還好他在最後時刻低下頭來,這才避免了莉莉的狼狽,但保羅自己卻一片狼藉,雙手和胸前都沾滿了啤酒,好不狼狽。

  坐在正對面的是藍禮,他卻是一臉淡然,仿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啤酒放了下來,雙手交叉地支撐在椅背上,那平靜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解,似乎在說︰你們這群人,笑點真的太低了。

  可偏偏就是這一幅模樣,卻讓海瑟笑得更加燦爛了,她覺得自己腹肌都要鍛煉出來了。

  「嘿,嘿,伙計們。」走過來的是尼爾-圖森,一臉抱怨的表情,警告地說道,「這里是爵士酒吧,不是單口相聲酒吧,收斂一點,收斂一點。」然後把手里的檸檬水放到了海瑟的面前,故意夸張地皺起了眉頭,嚴肅地說道,「你最好不要偷喝啤酒,否則你會讓我們惹上麻煩的。」

  海瑟舉起了雙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模樣,諷刺了回去,「是的,是的,爺爺。」

  可沒有想到,尼爾卻絲毫不在意,轉過身,然後就弓著背,學著老爺爺的姿態,拄著根本不存在的拐杖,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這配合的模樣,讓海瑟瞠目結舌,而坐在旁邊的莉莉和保羅卻是再次笑起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力氣了,笑得太多了,現在聲音都有些沙啞。

  海瑟想了想,卻也是噗嗤一下,放聲大笑起來。

  電影觀看完了,過去幾個月以來一直想要做的事,今天總算是完成了,但海瑟卻不想要回去醫院——至少不想要那麼快就回去。

  花費了好一番力氣,她不僅和剛剛認識的莉莉站在了同一陣線上,而後還把保羅也拉上了賊船,甚至還使出了殺手 ,這才說服了藍禮,帶她過來先驅村莊看一看。

  「錯過了這次,我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我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海瑟知道,這句話殺傷力十足,但她就是故意的。反正她都已經生病了,這就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她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番呢?更何況,她說的也是事實。

  于是,他們就來到了先驅村莊。先去喝了一頓下午茶,然後再來先驅村莊吃晚餐,欣賞表演。

  這是海瑟記憶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在生病以前,她總是對長大有著無數的期待和願望,她曾經想過,自己可以跟著一群朋友到酒吧里胡作非為,調戲著吧台里的帥氣酒保,在舞池里盡情舞動著;她也曾經想過,自己可以像嬉皮士一般,通過音樂結交朋友,然後一群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就坐在街頭,閑聊到天明;她還曾經想過,自己可以牽著自己喜歡男生的手,站在哈德遜河邊上,看著太陽徐徐升起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長大,生命的腳步就即將戛然而止了。她甚至可能等不到自己能夠合法喝酒的那一天了。

  抬起頭,看著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爵士歌手,淺吟低唱之中帶著淡淡的哀傷,猶如指尖纏繞的香煙;看著吧台里重新開始忙碌起來的尼爾,和旁邊的客人嘻嘻哈哈地閑聊著;看著不遠處的一位女士,穿著旗袍,帶著珍珠項鏈,梳起高高的發髻,盛裝打扮,獨自一人,專心致志地傾听著表演

  生活是如此美好,每一個瞬間都是如此燦爛,無處不在,就連時光都變得溫柔起來。但,一股莫名的哀傷就侵襲而至,毫無預警地。她很幸福,她今天真的很幸福,但幸福到了極致,就開始泛起了苦澀。

  她的雙腿似乎有些水腫了起來,今天,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她都堅持自己行走,而沒有使用輪椅,但此刻,小腿和大腿卻有些控制不住地痙攣起來;她的骨頭開始抗議了,每一塊肌肉都酸痛到了極致,之前沒有感覺到了疲憊,始終隱藏在細胞里,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抬起雙手,然後就看到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縮起來,微微地顫抖著,她竭盡全力想要去控制,但卻絲毫沒有作用,雙手還是在不斷顫抖著。

  恐慌,難以抑制的恐慌,瞬間將她吞噬,根本來不及反應,那種窒息感就讓人喘不過氣來,她抬起手捂住了臉頰,可是雙手還沒有來得及靠近,淚水就滴落了下來,那滾燙的溫度穿過指尖,幾乎就要燙傷皮膚。

  她才十六歲。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會如此不公平?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她會患上了這種疾病?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所以才遭受了這樣的懲罰?她僅僅只是想要一個平常的生活,一個十六歲少女的正常生活,為什麼,為什麼卻不行?難道是她太貪心了嗎?難道她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走向生命的終結嗎?

  為什麼?

  笑著笑著,淚水就滑落了下來。那種絕望,猝不及防之間,狠狠地擊中了她的胸口,猶如溺水一般。

  「海瑟?海瑟?怎麼了?」藍禮就坐在正對面,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海瑟的異常,他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試圖詢問一下情況,但直接被海瑟推開了。

  只是,藍禮的肩膀卻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海瑟的動作似乎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那種無力和無奈透露著憤怒,還有絕望,在試圖掙扎著,卻沒有任何效果。

  藍禮放下了雙手,在海瑟的身邊蹲了下來。坐在旁邊的莉莉和保羅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措手不及,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走開,走開。」海瑟竭盡全力搖著頭,卻只能搖晃出小小的弧度,肌肉緊繃到了極致,卻又虛弱到了極致,幾乎無法動彈,「讓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就好。你們都幫不了,你們什麼都幫不了。走開。」

  海瑟知道自己現在太情緒化了,她已經失去了控制,但她不在乎了,一切都不在乎了,她只需要一個人靜靜。她就好像溺水之人一般,拼命呼喊著救命,卻又把所有靠近的人都推開。

  藍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蹲在旁邊,安靜地收獲著。沒有靠近,卻也沒有離開。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9
大戲骨 398 感同身受

  內心深處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藍禮收回了視線,誠懇地對著德里克說道,「抱歉,德里克。」

  德里克卻是搖了搖頭,對著藍禮露出了一個微笑,「你不需要抱歉,應該是我表示感謝才對。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德里克臉上流露出了自責的表情,今天本來應該是由他帶著海瑟出來的,但他卻失約了。「謝謝你,謝謝你今天陪伴了海瑟一整天。」

  離開電影院之後,藍禮第一時間就把情況向德里克更新了,並且盡可能地用照片將今天的幸福時刻記錄下來,尋找空檔發送給德里克,盡量讓他放心。

  從德里克出現時的狀態來看,他應該剛剛結束繁忙的工作,立刻就趕了過來。藍禮知道,德里克在竭盡全力,他和艾麗都是。

  「如果我把功勞獨佔的話,保羅會生氣的。」藍禮小小開了一句玩笑,讓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些,德里克連忙又向保羅表示了感謝。

  談話之間,莉莉和海瑟就再次走了出來。

  此時的海瑟,眼楮雖然有些紅腫,但總算是重新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只是神情之中難免還是有些落寞,強顏歡笑卻隱藏不了內心的失落。

  德里克可以看得出來,海瑟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他卻覺得棘手,不太清楚應該如何和女兒溝通,如果艾麗在這里就好了。

  德里克有些焦躁,卻又無從入手;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超過了海瑟平時上床休息的時間,因為擔心海瑟的身體狀況,德里克只能暫時把擔憂壓了下來,告辭離開。

  听到德里克的的話語時,海瑟抬起頭看了看父親,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頹喪地重新再次跌坐在輪椅上。即使再停留一會,那又如何?結束,終究還是要結束的。即使不是現在,這美好的一天也還是會結束。

  德里克的掙扎,海瑟的沮喪,藍禮都看在眼里。即使有心幫忙,卻不知道應該從何入手。作為朋友,他能夠提供的幫助十分有限;家人的位置,那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想了想,藍禮微笑地勸說到,「德里克,不如你們坐下來休息一會,讓海瑟在享受一下青春,夜晚還年輕著呢;你也可以放松放松,叫一點東西墊墊肚子。」藍禮不緊不慢地說著,然後打趣了起來,「等會,我要上台表演,我有點擔心觀眾們不太買賬,你們是否願意留下來捧捧場?」

  德里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不由啞然失笑起來;視線落在了海瑟的身上,然後就捕捉到了女兒那隱隱的期待。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下一次外出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再耽擱半個小時,那又何妨呢?

  「好。」德里克點頭答應了下來,海瑟臉上重新展露了笑顏,這讓德里克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保羅卻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藍禮,滿臉寫滿了不解——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藍禮今晚還有表演的計劃?藍禮根本沒有提起啊!

  藍禮拍了拍保羅的肩膀,沒有過多解釋,笑呵呵地就朝舞台方向走了過去。留下了滿臉錯愕的保羅,朝著海瑟和莉莉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這是怎麼回事兒?」

  站在旁邊的莉莉更是滿頭霧水,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她就湊到了海瑟身邊,低聲詢問到,「藍禮會唱歌?」

  海瑟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賣起了關子,「難道你們不知道?藍禮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痴,因此而聞名,不少人都專程過來听他唱歌,跑調的那種。」

  藍禮卻不知道自己被海瑟調侃了一把,現場表演,這是他臨時決定的。

  他在海瑟和德里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丁雅南的影子;在海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

  他們也是如此,總是試圖溝通,卻又總是失敗;他們試圖諒解彼此,卻總是找不到正確的途徑。如果他們之間能夠建立起對話的橋梁,事情是不是就會容易一些?

  他不知道,他也沒有機會知道了。但至少,海瑟和德里克、艾麗還有機會。

  作為旁觀者,他不能也不該插手別人家庭里的事情,他沒有這個資格。他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拋磚引玉,希望可以成為他們交流溝通的一個起點,剩下的問題,由他們自己攜手解決。這至少是他能做的。

  至于引子,還有什麼比音樂更加合適的呢?同樣一首歌,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在不同的時期里,都會有不同的體驗。

  「先生們,女士們。」爵士表演剛好結束了,尼爾走上了舞台進行串場,「今晚的正規表演已經結束了,不過,今天還有一個小小的意外驚喜,我們專門邀請到了一位老朋友,和大家一起分享這個美好的夜晚。接下來,先驅村莊傾情奉獻,有請,藍禮-霍爾。」

  剎那間,現場就響起了口哨聲和掌聲,熟客們都紛紛起哄起來,各式各樣的呼喊聲此起彼伏,莉莉頓時就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完全沒有預料到如此情況;就連保羅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滿眼的不可思議。

  海瑟卻是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她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天,希望可以看到藍禮的現場表演,沒有想到,居然就這樣實現了。這一天真的太過美好,美好得仿佛一個夢境,似乎夢境醒過來的時刻,就是她生命的終點,那種淡淡的哀傷始終在胸腔里飄蕩著,揮之不去。

  僅僅只是看著藍禮走上了舞台,海瑟的視線就已經模糊了,但這一次,她沒有崩潰,而是高高舉起了雙手,用力鼓掌起來,嘴里還跟隨著大家一起發出了呼喊聲,盡情而肆意地享受這一刻。

  藍禮背著吉他走到了舞台正中央,對著話筒隨意地調侃了一句,「看來,今晚想要看我出糗的人,著實不少。」這頓時讓大家都哄笑了起來。

  坐到了一把木頭椅子上,藍禮熟練地開始調弦,「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至少紐約沒有暴雪侵襲。希望我不會毀掉這一份美好。」戲謔的話語再次引起了一片笑聲。說完,藍禮還舉起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交叉起來,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這就讓大家更加歡樂了。

  藍禮安靜了下來,讓自己的思緒緩緩沉澱。腦海里卻是不由想起了丁雅南的身影。

  他曾經埋怨過,如果不是母親束縛了他的翅膀,那麼他的人生是否會有截然不同的軌道;他曾經憤怒過,如果不是母親將想法強加在他的身上,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自由地追逐夢想;他曾經後悔過,如果不是母親的過度愛護,那麼他至少可以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但,時過境遷之後,那些負面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因為他知道,人生本來就是由無數個選擇構成的,每一個選擇鑄就了現在的自己,包括了那些正確的、錯誤的、無法判斷的選擇。

  也許,他可以擁有更加幸福的童年,也許,他可以放肆地追逐自己的夢想,也許,他可以擁有不一樣的未來,但,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也就不會成為現在的藍禮了。

  在他的人生之中,丁雅南是不可取代的一部分,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因為在那些幸福的、艱辛的、甜蜜的、痛苦的道路上,她始終相伴左右,她始終不曾放棄。

  抬起頭,穿過了金色的光暈,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海瑟等人所在的位置,德裏克就坐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嘴角不由就勾勒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指尖沒有勾勒琴弦,就這樣清著嗓子歌唱起來:

  「我的摯愛,別再擔憂,當世界天寒地凍,當內心沉重不堪,我會溫暖擁抱,永不放手,絕不,直到血液幹涸,我也將寸步不離,別再擔憂,我堅信,我們將會勇往直前(Carry-On)。」

  真誠質樸的歌詞,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行雲流水,一氣?成,猶如一闕寫給摯愛、寫給摯友、寫給摯親的信箋,幹燥的信紙上散發著油墨的氣息,指尖觸碰之處可以感受到那比劃的起起伏伏,腦海裏描繪著伏案撰寫時的模樣,空間的距離仿佛悄然消失不見,就連心理的隔閡都被戳破。

  海瑟就這樣愣愣地坐在原地,專心致誌地側耳傾聽著,那溫柔的語句在耳膜上輕盈舞動,仿佛盛夏午後的陽光,穿過森林的茂密樹梢,落在翠綠的草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塵埃上下翻飛的景象,時光似乎就這樣禁錮在了那一米陽光之下。

  動人的嗓音,毫無障礙地就擊中了內心的軟肋,苦澀在舌尖泛了開來,笑容在嘴角上揚起來,淚水在眼底翻滾起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視線裏的燈光就模糊了,溫暖的幸福在胸口橫衝直撞,悶悶地,有些隱隱作痛,卻是如此真實。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形狀。

  沐浴的燈光之下的藍禮,低下頭,停止了歌唱,視線落在琴弦上,指尖輕輕勾動,那清澈的弦音猶如潺潺泉水一般叮咚作響,仿佛可以看到一個個樂符猶如插上翅膀的精靈一般,在琴弦之間翩翩起舞。

  就是如此簡單,簡單到了極致,沒有任何花哨的修飾,卻美好得讓人心醉,輕快的旋律在湧動著,扯動著嘴角往上勾勒起來,忍不住就跟隨著節奏一起擊打起來,溫暖的樂符彙成一條長河,讓人一點一點地融化在這幸福的瞬間,輕輕徜徉。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2:39
大戲骨 399 勇往直前

  干淨清澈的白襯衫,簡單質樸的木吉他,溫暖稀疏的昏黃燈光,毫無修飾的小舞台。

  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可是海瑟卻挪不開視線,目不轉楮地看著那個沐浴在燈光之下的身影,仿佛聚光燈之外的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萬籟俱靜。

  所有的所有都被放大到了極致,卻又被縮小到了極致,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嘴角淡淡的微笑、那蒼勁有力的手指,甚至可以捕捉到樂符紛飛的軌跡。莫名地,視線就這樣模糊了。

  歡快的吉他弦音讓燈光底下飛舞的塵埃都雀躍起來,跟隨著藍禮眼底的喜悅和幸福一起舞動,猶如穿透層層雲彩,穿越皚皚白雪,穿梭漫漫冬季,灑落下來的第一縷陽光,石破天驚,宣告了春天的來臨,剎那間,萬物復甦。

  整個先驅村莊都變得明媚起來。

  「緊緊相依,當你獨自踽踽前行,前途將荊棘密布,若你迷失前路信仰,我將指引歸途方向,你僅僅只需要知道,我將站在原地,當世界荒蕪,空無一人,我也將留在原地。」

  海瑟就這樣愣愣地坐在原地,那曼妙美好的歌詞,猶如汩汩泉水在耳邊流淌,卻在內心深處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一個人獨自前行,在黑暗之中漫無目的地摸索著;他知道,她一個人是如此恐懼害怕,漫長的冬季仿佛永遠看不到終點,她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他知道,她疲憊了、她慌張了、她痛苦了;他還知道,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要放棄了。

  但他始終站在原地,不曾也不會離開。

  「我會告訴你︰我的摯愛,別再擔憂,當世界天寒地凍,當內心沉重不堪,我會溫暖擁抱,永不放手,絕不,直到血液干涸,我也將寸步不離,別再擔憂,我堅信,我們將會勇往直前。」

  她不是一個人,她終于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孤獨到了極致,黑暗到了極致,茫然到了極致,她甚至就連呼喊都已經放棄了,偌大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孤單一人,沒有人听得到她的呼救,也沒有人听得懂她的痛苦。突然之間,卻發現在地平線的終點,始終有人不曾離開。

  苦澀和甜蜜、哀傷和幸福、痛苦和喜悅,錯雜而矛盾的情緒同時洶涌上來,胸口就像是堵塞了一團棉花,喘不過氣來。

  「最近時日,我擔心著自己錯誤百出,夢魘纏身難以入眠,但耳邊傳來你的呼喚,’我將站在原地,即使世界荒蕪,空無一人,我也將留在原地。’」

  德里克忽然就愣住了,甚至在意識到之前,淚水就已經模糊了視線,洶涌的情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幾乎將他壓垮,他總是擔心著自己做得不夠好,總是害怕著自己錯過了海瑟的生活,總是恐懼著現有的幸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可是,雙手握得越緊,指尖的沙礫就滑落得越快,那種無法著陸的虛無猶如惡魔一般,幾乎將他吞噬。

  「你告訴了我︰我的摯愛,別再擔憂,當世界天寒地凍,當內心沉重不堪,我會溫暖擁抱,永不放手,絕不,直到血液干涸,我也將寸步不離,別再擔憂,我堅信,我們將會勇往直前。」

  德里克的視線落在了海瑟那瘦弱的肩膀上,單薄得仿佛只要一陣風,就會隨風而去般;那一頭柔順的長發略顯凌亂地披在肩頭,他總是如此笨手笨腳,沒有艾麗的幫忙,他甚至沒有辦法幫海瑟好好地綁頭發。

  悄悄地抬起右手,試圖放在那肩膀上,可是卻又不由膽怯了,猛地縮了回來。淚水忽的就崩潰決堤,一切發生得著實太過洶涌,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泛濫成災,他慌忙地轉過頭,狼狽不堪地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卻根本止不住。

  藍禮的手指飛快地舞動著,旋律伴隨著飛揚起來的琴弦逐漸走高,情緒越來越歡快,聲音越來越飽滿,輕快的節奏在璀璨的陽光巔峰肆意狂奔,仿佛可以看到光芒滑過的軌跡,美輪美奐。

  「我堅信著此生無憾,即使傷痕累累隨風而逝,你不必做到完美無缺,沒有人可以做到;你永遠不知曉潮起將會我們帶往何方,你永遠不知曉潮落將會何時帶來分離,但我將站在原地,當世界荒蕪,空無一人。」

  淡淡的暖流在胸腔里回蕩著,淺淺的幸福在嘴角上揚著,苦澀、哀傷和痛苦都漸漸煙消雲散,淚水依舊停不下來,但落在舌尖上,卻是滿嘴甜蜜,仿佛撥開了重重迷霧,整個世界都明朗了起來;仿佛穿過了層層黑暗,整個視野都明亮了起來。

  寒冬過去,春天來臨。

  海瑟暢快地笑了起來,卻淚流滿面,就像個傻子一樣。轉過頭,她就看到了父親的窘迫,那蒼老的臉頰上也是淚水縱橫,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親落淚。

  自從她生病以來,父親從來不曾在她的面前展現過脆弱,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他總是默默地站在身後,承受著所有一切,背負起整個家庭的重量,繼續前行,步履蹣跚,卻從來不曾停止。

  德里克真是狼狽得不行,他抬起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可還沒有來得及擦拭干淨,淚水就再次滑落了下來,他自己也覺得荒謬,不由就大大地笑了起來,掩飾著自己的窘迫。

  然後德里克就看到,海瑟抬起手來,為他擦拭去臉頰上的淚水。那柔軟的小手、溫暖的觸感,讓德里克愣了愣,視線就踫觸到了海瑟那雙透亮的眼楮,朦朧的淚光背後閃動著堅毅的光芒,瞬間擊潰了德里克的最後防線。

  德里克轉過頭,狠狠地用手掌壓住了眼眶,不讓淚水再滑落下來,耳邊傳來了藍禮那醇厚而動人的歌聲,旋律猶如金燦燦的陽光般,匯聚成為一條溪流,潺潺流淌,照亮了整個世界。

  「我的摯愛,別再擔憂,當世界天寒地凍,當內心沉重不堪,我會溫暖擁抱,永不放手,絕不,直到血液干涸,我也將寸步不離,別再擔憂,我堅信,我們將會勇往直前。」

  是的,我堅信,我們將會勇往直前。勇往直前(carry-on)。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德里克重新抬起頭來。海瑟依舊笑容滿面、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笨拙地靠了過去,想要給海瑟一個擁抱,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仿佛在擔心著,自己稍稍一用力,就會把那瘦弱的身軀都碾碎一般。

  于是,擁抱最後變成了拍肩。那蒲扇一般的手掌輕輕落在了海瑟的肩膀上。輕盈,卻沉重。

  海瑟笑得更加開心了,她不是一個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然後,海瑟就張開了雙臂,給了父親一個擁抱,用力,再用力,緊緊地抱住了父親,這個溫暖的懷抱,真的久違了,卻和記憶之中是一樣的味道。

  他們會繼續勇往直前的。她不會放棄,她知道,父親和母親也不會。

  莉莉坐在原地,不斷地用紙巾擦拭著淚水,可是卻根本停不下來,最後只能用手掌擦拭,狠狠地將眼眶滑落的淚水擦拭干淨;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就上揚起來,肆意張揚地上揚起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緊緊相擁的海瑟和德里克,眼底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她和父親從來都不親近,五歲的時候,父親就和母親離婚了,三年之後,父親就再婚了。後來,父親定居在瑞士,她則和母親定居的洛杉磯,一年都見不上幾次面。

  轉過頭,莉莉透過朦朧的淚光,看著舞台正中央的藍禮,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歡快的笑容,淺淺的,淡淡的,就好像午後灑落在白襯衫上的金色陽光般,美好得讓人挪不開視線,就連聚光燈的光暈都淪為了陪襯。

  他是「活埋」里那個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中年男人,他是放映廳里那個大勇無畏的平凡英雄,他還是舞台上那個用音樂撰寫詩篇的吟游詩人。在他身上,聚集著太多太多的神秘,似乎坦蕩蕩地展示給每一個人,卻似乎什麼都看不透。

  閉上眼楮,她仿佛可以嗅到藍禮身上那干爽的陽光氣息,夾雜著淡淡的木制香氣。

  一曲表演完畢之後,藍禮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上一世的遺憾,這一世的執著,卻終究化作了嘴角的笑容,肆意綻放開來。他是幸運的,在人生的道路上,始終不是孤單一個人,上一世有家人的陪伴,這一世有朋友的追隨,所以,他不會輕易放棄,他會繼續勇往直前。

  他會實現他的夢想,他還會享受他的人生。他,堅信著。

  收回思緒,藍禮沒有著急著離開舞台,而後又表演了三首歌,這才宣布了今晚表演的結束。

  現場觀眾見狀,依依不舍,紛紛開始高呼著點歌,從「查理男孩」到「克里奧帕特拉」,甚至還有人點了「你的骨頭」,可惜的是,藍禮只是微笑地表示了謝意,而後舉著吉他,施施然地就離開了舞台,惹得現場懊惱的嘆息聲此起彼伏。

  離開舞台之後,藍禮就朝著海瑟等人所在的桌子走了過來。一路上,打招呼的人持續不斷,藍禮卻是應對自如,談笑風生,看似每個人都照顧到了,腳步卻不曾放緩,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大家客套寒暄了幾句,德里克和海瑟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注︰勇往直前(carry-on——young-rising-s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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