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1049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16
第334章 馳騁,馳騁

    朱弦還是很有手段的,她看得出王冬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幾個媚眼和兩聲嬌嗲之後,王冬的情緒再度被平復下來,于是二人繼續上路。

    整整歷經了四天的時間,王冬才終于按照朱弦提供的經緯坐標,找到了她要抵達的地點。

    看著朱弦站在風里眺望遠方的美麗身影,王冬突然覺得自己這四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幾乎已經覺得今晚就能搞定朱弦了。

    “我一定要好好對待朱弦,如今像是她這麼有情懷的女孩子,已經不多見了。尤其是長的這麼漂亮,什麼範爺,什麼國際章,在我的小朱弦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這是王冬的心里話,他站在吉普牧馬人的車頭邊,一手扶著車頭,一邊看著朱弦的俏麗背影。

    “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兒了,明兒再找找看周圍有沒有牧民。”朱弦突然回過頭,沖著王冬大聲喊道。

    王冬原本正在出神的看著朱弦的背影,陡然見她轉身,也被朱弦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他就被朱弦那雙手圈在嘴邊喊話的嬌俏模樣徹底征服,陶醉到雙眼都開始冒出滾燙的紅心了。

    “這才是女人中的極品啊,”

    王冬估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有發花痴的這一天。

    “喂,你聽到沒有?”朱弦又喊了一聲。

    王冬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回答說︰“好的,那就在這兒住下。”

    朱弦嬌俏的一笑,又喊道︰“你扎一下帳篷吧,睡了幾天的車里了,還真是很不舒服呢!”朱弦的笑容過于嫵媚,笑得王冬心里一蕩,尤其是在他看來,這段話里著實有著太過于豐富的內容。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扎帳篷!”王冬欣喜異常,只覺得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了。

    屁顛屁顛的扎好了帳篷,王冬心滿意足的鑽了進去,躺在睡墊之中好好的比劃了一番,覺得雖然帳篷的環境是惡劣了一些,但是勝在別有一番風味,而且,只要能跟朱弦在一起,環境什麼的,這一切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朱弦這個人,而不是其他。

    “王冬,我餓了!”朱弦又喊道。

    王冬聽罷,簡直就要被朱弦聲音里的狐媚之意弄得骨頭都酥了,他趕忙鑽出了帳篷,說道︰“我這就拿東西啊,要不然今晚咱們喝點兒酒吧,反正這都已經找到地方了!”

    朱弦重重的點著頭,大聲說︰“好啊,你做主!”

    “我做主!嘿嘿……”王冬心花怒放,他只覺得自己的小弟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似乎它也知道今晚將會是無比幸福的一晚。

    很快,王冬就將車里的食物取了出來,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可以接在車里電源上的小型烤箱,這樣能把食物熱一熱再吃,省的天天都只能吃冷冰冰的食物。

    然後,他取出一瓶紅酒,打開之後,看見自己腰包里那瓶白色的粉末,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取了出來,擰開蓋子往瓶口里倒了少許下去。

    這瓶藥放在身上已經很長時間了,是王冬的一個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說是只要一點點,就算是貞潔烈女也會立刻變的索求無度。不過王冬從來都還沒用過,一來他本身皮相不錯,二來他對付女人相當有一手,基本上還無需使用這樣的手段,就能夠成功的將目標女人推倒在床上。

    不用這東西還有一個原因,王冬也是個很驕傲的人,他不喜歡用這種半強迫的手段去推倒一個女人,而希望可以水到渠成的兩情相悅。

    而今天,是王冬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不自信了,面對漂亮到簡直沒朋友的朱弦,王冬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同學,那小心髒就不停的撲通撲通亂跳,仿佛所有的手段和魅力都無從施展,似乎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白色的粉末之上了。

    王冬收好小瓶子之後,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楮在看著他,他陡然一驚,猛然回頭,卻並沒有看見背後有任何人。再看看不遠方,朱弦還在草叢里慢慢的行走,欣賞著這大草原上的落日,跟自己有著相當的距離。

    王冬舒了一口氣,這可是在四顧無人的草原上,如果真有人在自己背後看著自己,那就只能是朱弦。若是讓女神發現自己在酒里下藥,她非得殺了自己不可。

    可是,王冬卻不知道,朱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類,並不能以人類的標準卻判斷她。他以為朱弦沒有看到他下藥的場景,可實際上,朱弦真的是盡收眼底的。

    當然不是在他身後看的,可是對于朱弦來說,隔著幾十米遠,跟緊貼在他身後,其實也沒什麼區別。王冬任何一個動作的細節,朱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王冬下藥的場面,朱弦已經心知肚明了。

    而且即便朱弦不知道也沒關系,這種藥或許對其他的女人有用,但是對朱弦麼,真是什麼用處都沒有。王冬怎麼也不會知道,朱弦她根本就不是人啊!

    朱弦知道了王冬下藥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配合王冬,故意裝作被藥迷住了的樣子,如果王冬膽敢有任何的不軌行為,朱弦不介意殺了這個家伙。

    之所以朱弦會對王冬起了殺心,是因為在車子剛剛停在這里的時候,王冬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是他母親打過來的,他母親告訴他,他的父親就要進手術室了,而王冬卻是極不耐煩的催促自己的母親掛斷電話,並且撒謊說是自己在開會,不方便說話。

    朱弦一問一下,才知道王冬回到老家,就是為了接他父母去平京動手術,因為他的父親罹患了肝硬化。而王冬則是為了朱弦,才安排了自己的屬下把父母接去了平京,他自己則是陪著朱弦來到了大草原上。

    王冬以為朱弦會為此感動,一個男人,為了陪一個女人連自己父親的手術都不去陪。可是他卻不知道,朱弦雖然是個妖,可也懂得什麼叫做孝道。像是王冬這種竟然會為了泡妞而置自己重病的父親于不顧的家伙,實在是該死。

    那個時候朱弦就已經起了殺心,也正因如此,她才會用千嬌百媚的姿態讓王冬在這里扎下帳篷,她就是想看看,王冬是不是敢在她不同意的情況下,做出什麼禽獸的舉動。只要有,朱弦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這個家伙。而如果沒有,就說明這家伙的本質還不是十分的壞。

    只可惜,王冬不光有不軌的想法,甚至還提前在酒里下了藥。

    在朱弦的眼中,王冬此刻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其實朱弦很不想為了王冬這種人壞了自己的心境,即便這次是被許半生派出來尋找依菩提的,但是當朱弦看到草原的蒼茫和遼闊之後,她也被這里的景致所震撼,她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地方。

    尤其是王冬也給她講述了一些故事,其中就有射雕英雄傳中,郭靖是如何帶著黃蓉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策馬狂奔的故事。雖然朱弦並不真的是個人,但是她也會對愛情這種東西有著自己的憧憬。想象著自己坐在馬上,而心愛的男人坐在自己身後環抱著自己勒住韁繩的場面,朱弦的心就已經徹底的醉了。

    但是王冬卻很不合時宜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朱弦的興致已經被破壞了,那麼就把他永遠的留在這個大草原上吧。

    夜幕漸漸降臨,王冬升起了一堆篝火,食物和紅酒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如玉的美人上鉤,然後,就可以……

    王冬不禁舔了舔嘴唇,他幻想著很快,自己就可以在朱弦的身體上恣意的策馬馳騁。

    他並不知道,在他舔嘴唇的時候,朱弦也舔了舔嘴唇。朱弦很確定,不久就會有很多的駿馬在王冬的尸體上方馳騁。

    …………

    丹藥的煉制並不是太困難的過程,事實上,經歷過煉制往生回天丹的過程之後,許半生不管煉制什麼丹藥,都顯得極其的輕松。

    這也難怪,他早已將最難走的那條路已經走過了,現在走的路,或許有些崎嶇,可對于那條難于登天的蜀道而言,無異于坦途大道,自然會覺得輕松無比。

    並沒有費太多的氣力,一顆散發著幽幽紫色光芒的丹藥,便已經落在了許半生的掌心之間。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17
第335章 元神出竅

    有了這顆丹藥之後,起碼許半生今後不用那麼辛苦,不必每天都在李小語昏迷不醒的時候對她做那種事,更主要的是,不會刺激到夏妙然,她自然也就不會再有要求了。

    當然,這還在其次,許半生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他總不能天天守在李小語的身邊,經過這些天的治療,李小語體內的尸毒已經被許半生逼至心尖上的一點,有了這顆猛虎丹,就可以禁錮住這些毒素,使其不再擴散,而李小語也可以恢復正常的新陳代謝,只需等到許半生找到那兩味材料,煉制出解毒的丹藥,李小語就能恢復正常。

    只是,昏迷太久始終都是會對李小語形成很大傷害的事情,話雖然說是許半生可以五年十年的等下去,一直等到找到這兩味藥的時候,但是這總歸是越快越好。

    雖然許半生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吳東,可是總歸會想出其他的替代之法。而且,許半生想再去見一見星雲大師,上次和星雲大師聊了幾句,受益匪淺,這一次,許半生竟然可以看到自己的未來了,他也想讓星雲大師再給看看,他所看見的自己的未來,究竟是否足夠真實。

    而且,許半生更想知道的是,如果他自己所看見的未來足夠的真實,那麼其他人是否也能看見他的未來,也就是說,他的命運,從此以後可以被推演了。

    走進了房間之中,許半生坐在床頭邊,將李小語扶了起來,把那顆紫氣縈繞的藥丸放在自己的口中,然後嘴對嘴的將那顆藥丸推進了李小語的口中,並且一口真氣渡了過去,頂著藥丸滾落到李小語的咽喉之中。

    藥丸沾上了許半生的口水,落入李小語的咽喉之後就自行化作藥液順著食道流淌了下去。

    之所以要這樣做,而不是將藥丸直接塞進李小語的口中,是因為李小語沒有新陳代謝的功能,她的口中自然也就不會有口水的產生,藥丸下去根本就無法融化,進入胃里也沒有胃酸使其分解,藥力根本就不可能被吸收。

    即便丹藥已經化作藥液流入到李小語的胃里,李小語也依舊無法吸收這顆丹藥中的精華,許半生還得用自己的真氣幫助她吸收這些藥液,自然又少不了要除去李小語身上的衣服,趴在李小語的身體上,以元陽帶動元陰的方式幫助李小語恢復肌體的運行和新陳代謝的恢復。

    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許半生才終于確定李小語已經完全將那顆丹藥吸收了,然後他的雙手抵在李小語的胸部,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撫摸李小語的****一般。而實際上,卻是許半生在將自己的內力灌注到李小語的體內。

    左手摸在李小語的右胸之上,灌注內力以帶動血液的流轉以及散入經絡之中,隨之游走。

    而右手則抓住了李小語的左胸,這是要以他的內力護住李小語的心脈,從而使得她的心髒不會受到尸毒的攻擊,並且有效的將隨著血液流轉和經絡運行時帶來的尸毒全部控制在李小語心尖上一個很小的區域之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小語的頭頂開始冒出裊裊的白氣,而許半生的身體,也開始大量的出汗,不大會兒,他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的,臉上帶著極度疲憊的形容。

    這是個相當耗費精氣的過程,而且在整個過程中,不能有絲毫的懈怠,甚至絕不允許分心,自然也就不可能利用補氣丹來補充精氣。

    這是對許半生徹底的考驗,也就是他了,換成其他人,恐怕體內的精氣根本就不夠用,不但無法將尸毒徹底逼到李小語的心尖處,半途而廢的話,很可能會導致尸毒侵蝕到李小語的心髒,直接令其死亡。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許半生已經顯得疲憊到無以復加了。

    他身上出的汗水,已經將床上的床單被套徹底浸濕,半張床都濕透了,可是許半生的身上還在不斷的向外出著汗水。

    李小語整個人都已經被白霧環繞,頭頂不斷有白霧涌出,如夢如幻,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終于,許半生將李小語體內殘余的最後一點兒尸毒也逼入到了李小語的心尖之處,然後他迅速的變幻掌型,雙手抓住了李小語胸前的兩團軟肉,輕輕的搓揉著。不知道的,一定會以為許半生這是在猥褻李小語,而了解的,才會明白許半生是在替李小語徹底封住心尖那一點點的位置,將尸毒徹底用那顆丹藥的藥力封在其中。

    許半生仿佛可以看見李小語心尖上的樣子,一團黑色將心尖徹底佔據,而周圍則環繞著層層的紫色,甚至于連半個心髒都已經是深紫的顏色。

    許半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算是徹底的完成了一切,李小語體內的尸毒已經完全被控制,雖然暫時還無法消除,李小語也無法立刻醒來,但是,她的新陳代謝已經得到了恢復,可以維持正常的身體運轉,許半生再也不用擔心李小語的生命安全。

    這段時間,許半生為李小語請了個私人護理,主要負責給李小語的身體輸入營養液,並且幫其擦拭身體整理床鋪等等事情。

    不過那個私人護理都是白天上班,現在已經是夜晚九點多鐘,私人護理早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下班了。

    看著床上那猶如倒上了一盆水的透濕,許半生也只能給那個私人護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里有些情況需要她來處理,在得到私人護理肯定的答復之後,許半生才腳步略顯虛浮的走出了這間房。

    上了樓之後,許半生坐在樓上的聚氣陣的中央,將那枚帶有聖光加持的鈴鐺掛在了窗戶之上,然後盤起雙腿,閉緊了雙眼,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極為復雜的手印,很快就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無念無相,無人無我。

    整個世界,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許半生一人,再沒有任何的事情和人可以影響到他,他的世界以他自我為中心,身體卻在瘋狂的攫取著聚氣陣里聚集的天地靈氣。

    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鈴鐺下方卻看不到任何的影子。而隨著鈴鐺的響聲,聚氣陣的效果明顯得到了極大的加強,許半生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卻依舊幾乎將聚氣陣里聚集起來的天地靈氣吸之一空,可見他的體內現在已經到了何等空乏的地步。

    許半生坐在聚氣陣的中央,就仿佛置身一個廣袤無邊的世界,世界的重心就是他,他的視線已經再不受雙眼的**,而是渾身上下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能看見這個世界一樣。

    現在的許半生,已經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在觀察這個世界了,整個世界里發生的所有一切,都盡收他的眼底,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逃過他的視線。

    他看見牆壁,可視線很輕易的穿透了牆壁,然後他看到對面的樓里,某對夫妻正在做著羞人的事情,而另一對年輕些的夫妻卻在吵架。

    雖然不太能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可以這樣的方式觀察他們的行為舉止,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看完了對面樓里幾乎每一戶人家的情況之後,許半生又將目光向下看去。

    然後,他看到下邊的臥室里,私人護理已經趕來,正在將李小語扶離大床,讓她躺在旁邊的軟榻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著身體,隨後穿上衣服。

    收拾好床鋪之後,私人護理又將李小語抱回到床上,在她的手背上扎了個針孔,輸入營養液。

    一切妥當之後,這個私人護理竟然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雖然遠比不上李小語,但也青春逼人的身體,走進了洗手間之中。

    大概是因為做了那麼多的事,現在的天氣又已經進入到了初夏的節奏,私人護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她沖了個澡,然後才離開了這套房。她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在屋里脫衣穿衣洗澡的過程,被許半生看了個清清透透。

    當然許半生不會一直關注著她,事實上從她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開始,許半生就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到更下方的樓層中去了。

    只是,不可避免的,許半生那已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覺,不可避免的還是看見了那個私人護理洗澡的整個過程。這已經不是許半生想看不想看的問題了,而是他想不想都必然會看見。

    在這個世界里,對許半生而言,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秘密,他甚至可以輕易的看清楚數公里之外兩只狗在****的場面。許半生知道,這是自己已經進入到神游狀態中的緣故,這是比入定更高一級的狀態,元神出竅。

    元神出竅其實並沒有那麼神奇,那只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出竅而已。真要等到有一天能夠修成陽神,並且到陽神出竅的地步,那才是真正的出竅。

    到那個地步,就可以稱之為神游天外了,而現在,許半生也僅僅只是能夠看清楚方圓幾公里之內的事情罷了。

    收回了元神,許半生逐漸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中來,解除了入定的狀態。

    而在從入定狀態中走出來的一瞬間,許半生陡然間注意到那枚鈴鐺在月光下竟然會沒有影子,這讓許半生感覺到很是驚奇。

    然後,他睜開雙眼,走到窗台前邊,抓起了那枚鈴鐺。

    他很快便確認了的確是這枚鈴鐺沒有影子,因為當他將鈴鐺抓在手里的時候,他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手的影子,卻依舊看不到鈴鐺的影子。

    這鈴鐺一直就無法在月光下產生影子,平時許半生通常會在屋里開著燈,而鈴鐺無論是在陽光下還是在燈光下,都依舊會留下影子。所以許半生一直都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究竟是從前就沒有影子,還是在這次和金日旬戰斗之後,這枚鈴鐺的影子消失了呢?”許半生自言自語道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18
第336章 修行與修行不同

    有一種傳說,說是如果看見一個人身後沒有影子,就表示這個人已經被抽去了靈魂,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還有一種傳說,是說身後沒有影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人。鬼是不會在任何光線下留下影子的。

    一只鈴鐺,當然不存在是人還是鬼的問題,而且許半生知道,即便是鬼魂,只要顯形了,依舊是會有影子的,只不過,鬼魂的影子都很淡,若非極為仔細的觀察,是很難發現的。

    而且,地上淡淡的影子也是發現鬼魂最佳的途徑之一。

    那極淡的影子,就跟狐狸的尾巴一樣,成為了鬼魂曝露自己存在的弊端。有些陰陽師或者風水師,在判斷一個鬧鬼的宅子究竟是人為,還是真有邪物作祟的時候,往往就是采用這樣的方法,並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能開天眼直接看見鬼魂的。

    所以,關于影子的傳說,其實第一種更為準確。

    這枚鈴鐺雖然只是個死物,可它是法器無疑,但凡法器都會蘊養出器靈,即便這枚鈴鐺中的器靈還很弱小,可也有被抽離的可能,導致其影子的消失。

    可這枚鈴鐺的情況相當特殊,它並非沒有影子,在燈光下、陽光下,它的影子如故。唯獨在月光之下,這枚鈴鐺的影子卻離奇消失了。

    許半生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拿起鈴鐺的時候,只知道這枚鈴鐺沒有影子,所以他認為是和金日旬之間的那場戰斗,使得這枚鈴鐺產生了異變。

    緩緩的將自己的精氣注入到鈴鐺之中,許半生第一次的開始探索這枚鈴鐺的器靈,果然如同他所料的那樣,他沒能找到器靈的存在。

    探索不到器靈的存在,同樣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真的就沒有器靈,自然探索不到。而第二種,則是修行者的修為不夠,或者器靈已經有了靈智,它選擇了躲避修行者的探索。這本質上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修行者不夠強大,修為足夠的話,器靈無處可遁。說穿了,就是器靈和修行者之間比拼修為的過程。

    許半生沒有這種擔憂,以他的修為,除非這個器靈的修為達到能夠幻化人形的地步,否則,許半生絕不可能探索不到器靈的存在。

    身後,傳來娑娑的腳步聲,許半生沒有回頭,他知道只能是夏妙然。

    啪嗒一聲,夏妙然摁亮了屋里的燈,輕聲說道︰“還以為你在入定,怎麼站在窗前又不開燈?”

    許半生轉過頭,剛想開口,卻突然臉色一變,猛然又轉了回去,眼楮死死的盯在手里的鈴鐺之上。

    在屋內昏黃的燈光映照之下,許半生在回頭的一瞬間,赫然發現手里那枚鈴鐺居然又有了影子。

    帶著難以置信的心境,許半生晃了晃手里那沒鈴鐺,沒錯,地上真真切切就是他的手拿著鈴鐺的影子,晃動之時,影子也隨之搖晃。

    “關燈!”許半生道。

    夏妙然一愣,下意識的說︰“啊?”

    “關燈。”

    這一次,夏妙然聽的很清楚,她退回一步,手摸在了牆壁之上。

    “啪嗒”一聲,屋里的光線再度消失,唯有窗外的月光清澈的鋪陳進來,灑落在屋內的地板之上,盈盈清清,略帶水波晃動的明亮。

    果不其然,手里的那枚鈴鐺,其影子在月光之下再度消失了。

    “開燈。”許半生又道。

    這一次,夏妙然沒有再遲疑,她的手一直都還摸在牆壁上的開關上,手指一動,屋內再度充滿溫和的**燈光。

    影子出現了。

    許半生的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這枚鈴鐺給許半生帶來了出乎意表的驚奇。

    夏妙然走到許半生的身後,從他的手里把那枚鈴鐺接了過去,仔細端詳,問道︰“怎麼了?”在有燈光的狀態下,夏妙然是發現不了這枚鈴鐺的異常的。

    “你關了燈再看。”許半生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他去解釋遠不如讓夏妙然親自看一看。

    夏妙然帶著狐疑退回到開關那邊關上了屋里的燈,然後看著手里的鈴鐺,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抬起頭剛想發問,卻想到許半生站的位置,夏妙然走了過去,整個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中,然後,她很快發現了端倪,以夏妙然的聰慧不可能發現不了這枚鈴鐺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咦……”

    夏妙然發出一聲疑惑的呼聲,然後她快步退回到靠近門口的位置,點亮了屋里的燈光。

    影子出現了,這一點確系無疑,此刻這枚鈴鐺,看上去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鈴鐺,即便輸入精氣,也頂多只能感受到這是一枚帶有自身氣場被西方的聖光加持過的法器而已。

    啪嗒!

    燈光再度被關閉,夏妙然重回月光之中,毫無疑問,鈴鐺的影子不見了。

    轉過身,夏妙然看著許半生,舉起了手里的鈴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因為金日旬的原因麼?”

    夏妙然和許半生的想法不謀而合,可現在,許半生已經不這麼認為了。

    “恐怕它一開始就是如此。”許半生平靜的說道,然後抬了抬手,指著地上的**,自己先主動盤腿坐下,夏妙然便也挨著許半生坐了下來。

    “我剛才仔細的回憶了得到這枚鈴鐺之後每次使用時的情景,大多數甚至都是在白天,在日光之下,它是有影子的。將其掛在這里之後,偶爾會在晚間與之相處,可都開著燈,幾乎還從未有過關燈的場景。唯獨一回,便是給方琳的父親煉制往生回天丹的那一天,因為往生回天丹的氣場的陡然擴散,導致電路都出現了問題,只可惜,當時我已經昏昏睡去,沒能親眼看到這枚鈴鐺的異常。否則,我早該發現它的異常。”

    夏妙然點了點頭,她也從許半生的話里聽出,許半生同樣並不清楚這枚鈴鐺為何在月光之下會失去它的影子。

    同時,她在許半生的話里,還聽出了一些隱藏的很深的東西。

    “你說你當時昏睡過去了,可你現在如何能確定當時電路出了問題?”

    許半生抓起夏妙然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入定和回溯。”許半生淡淡的解釋道,“剛才,你來之前,我已經煉成了猛虎丹,並且給小語服下去了。空乏了身子,就上來打坐入定,隨後進入到一種更加升華的狀態。很難描述,倒是有些像是某些科幻小說和電影里描述的那樣,我當時是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上,所有過往的片段都會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能看到方圓數公里之內發生的極其微小的事情,哪怕是一只貓又偷了主人一條魚吃,哪怕是一只小鳥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進行了排便。同樣,我也能看見從前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包括我睡著了的時候,包括我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包括我以前從未發現的一切。”

    夏妙然驚詫了,她明顯緊張起來,柔荑抓住了許半生的膝蓋,指甲甚至都陷入到許半生的皮膚之內。

    “你進入先天境界了?”夏妙然的聲音甚至都帶著顫抖,她吸收了器靈的一切,對于術數界以及整個修行世界的體系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她很清楚,僅僅只有入定,還停留在後天境界,可若是能夠做到許半生所說的回溯,那就已經完全脫離後天的範疇了。

    當然,關于許半生所說的回溯,這個詞有很多的版本,不同的門派,不同的修行體系,都會對這種狀態有不同的描述。

    可是,狀態是一樣的,許半生的描述就代表了這種狀態,那是唯有進入到先天境界才能達到的狀態。

    許半生卻緩緩的搖了搖頭,笑道︰“哪有那麼容易,連意之境都還沒窺見門徑,何談先天。應該只是某種偶然,或者還是星雲大師所說的那番話,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不能全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去衡量。”

    夏妙然若有所思,道︰“星雲大師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難道他和你**一樣,已經到先天了?”

    許半生擺了擺手,道︰“**多半不是先天,星雲大師就更加不是,否則,也不會被赤蛟麾下將士積累千余年的怨氣所傷。並不是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能夠理解的,更加不是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能夠掌握的。就包括你和曾文,我到現在也是一籌莫展,為何那個莫大師有如此之能,竟然可以制造靈體。按照常理來說,這位莫大師早該先天乃至已經大羅金仙了,可他卻始終不敢露面,足以見得他真實的修為,可能並不如我。當然,也可能不是,我只是想說,並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被解釋。”

    夏妙然若有所思,這是一種很局限性的思維,她現在所看不清的那些東西,就好像外頭的芸芸眾生,只是為了一口飽飯一床被窩而忙碌奔波,站在他們的角度,在他們的世界里,他們也無法理解修行者的世界。在他們看來,修行者也跟神仙沒什麼區別了。

    這就是維度的差異。

    維度不僅僅只是科幻小說里的三維四維這些,許半生腦中的維度也絕非三維空間加上時間軸那麼簡單,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精準描述的狀態,一種遠遠超過人類思維所能限定的狀態。

    其實人類總是局限于自己所了解的知識體系在思考,一旦脫離了這個知識體系,我們就無所適從,甚至,絕大多數人都並未思考過要脫離這個世界既定的知識體系。而往往對此進行思考的人,都被視為瘋子,人類對他們的定位也往往是“哲學家”這三個字。

    從某種意義上說,如果天道並不孤單,這個世界或者三界之外存在著和天道平等的存在,那麼,哲學家就應當都被視為修行者。

    修行和修行也是不盡相同的!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18
第337章 幻境

    王冬很幸運的並沒有死。

    他當時並不知道,當他在酒里下了藥的那一瞬間,朱弦就已經將其判定為一個死人,若不是朱弦存著貓抓老鼠的心思,他就已經直接一命嗚呼了。

    王冬應當感謝許半生,因為許半生不允許朱弦妄造殺孽,所以朱弦才猶豫了一下,決定等到事實已經確立的時候再動手。

    王冬很快準備好了晚飯和酒,招呼已經走的很遠的朱弦回來吃飯,就在搭好的帳篷外支了張便于攜帶的折疊桌,兩張折椅放開之後,朱弦也就回來了。

    殷勤的先把朱弦讓到折椅上坐了下來,王冬又殷勤的給朱弦和自己都倒上酒。

    藥是下在酒里的,不過王冬並不擔心。

    首先他那個朋友告訴他,這種藥只對女人起作用,作用原理跟雌性荷爾蒙有關,男人吃了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其次呢,即便這藥對男女都起作用,王冬也並不擔心,他的目的只是要和朱弦發生關系,他有沒有意亂情迷有沒有被藥力驅使,最終的結果不會有任何的不同。相反,如果這藥對男人也有用,反倒會增加他的戰斗力,會使得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表現的更加完美。

    畢竟,王冬對朱弦也算是真的動了心的,並不是打算睡完就扔,他還希望可以有第二次以及很多次的纏綿。

    朱弦表現的很優雅,坐下之後,單手扶杯等著王冬為她倒好了酒。

    王冬表現的更加優雅,他坐在朱弦的對面,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晃了晃,將杯口湊到朱弦面前,微笑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對朱弦有絲毫的企圖。

    “很開心可以在飛機上認識你這麼漂亮優秀的女孩子,更開心可以陪著你在這茫茫的大草原上肆意馳騁。面對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不如干一杯吧?”王冬那優雅的表現,根本看不出他在酒里下了藥,這使得朱弦直接認為這種事王冬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心里的殺意就愈加濃烈。

    “美景的確,良辰就未必。認識你真是一件讓人開心卻又有些難過的事情。”說著話,朱弦輕輕的跟王冬一踫杯,一口將杯里的紅酒喝的干干淨淨。

    王冬心中一喜,也就沒有太糾結朱弦的這句話,否則,他也應當從這句話里聽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所謂利令智昏就是如此。

    此刻的利,實乃色也。

    同樣喝完了杯中的酒,王冬又殷勤的給朱弦倒上了一杯,在收起瓶口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有些寒冷,因為朱弦看著他的目光,已經冰冷如刀,隨時都有可能化作真的利刃,從他的脖子上切下去。

    一陣風從草原上吹過,草葉子之間發出嘩嘩的響聲,王冬縮了縮脖子,感覺到更加真實的寒冷,可他卻並不知道這寒冷和剛才感覺到的寒冷並非同出一源。

    王冬很清楚頻繁勸酒是很容易讓人心生防備的,反正一杯酒已經喝下去了,接下去只要耐心的等待藥力發作,在吃飯的過程中,始終還有機會繼續勸酒。

    所以他幫朱弦盛了一些食物,說道︰“趁熱吃吧,這里好像要起風了,東西很快就會涼了。”

    朱弦毫不在意的看了看茫茫的草原,看似專注實際上卻是毫無所謂的吃著盤子里的食物。

    這些食物對她而言,根本毫無意義。至少在她目前的狀態之下,她還是依靠汲取天地間游蕩的戾氣怨氣等等負面的氣息存活,王冬因為起了淫邪之心,所散發出來的邪佞之氣倒是讓朱弦在出門幾天之後終于“吃了一頓飽飯”。

    兩人又喝了兩杯酒,朱弦看到王冬的眼神開始變得熾熱,並且不時的望向帳篷,她知道自己也該做出一些表示了。

    突然嬌呼了一聲“熱死了”,朱弦便站起身來,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去,卻似乎找不到地方放下,便回頭望向王冬搭建的帳篷,搖搖晃晃的朝著帳篷走去。

    腳步略顯浮虛,既像是不勝酒力,又像是身體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王冬見狀心喜,他並不知道這種藥被女人吃下去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但是他卻知道人在**開始變得強烈的時候,身體也會不自覺的發熱,他將此視為朱弦已經開始產生強烈**的前奏。

    “你慢一點兒……”王冬假作關心的站起身來,他的朋友告訴過他,當藥力開始發揮作用的時候,男性的荷爾蒙就會對女人產生極其強烈的引誘作用,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身上的荷爾蒙被朱弦吸收,而最好的方式莫過于假作關心的湊到她的身邊,扶住她,這樣朱弦就一定會拜倒在他那強烈的荷爾蒙之下。

    可是朱弦的腳步搖搖晃晃,王冬連扶了兩把,都讓朱弦恰到好處的腳下一歪躲了過去。

    這是朱弦故意的,她可不想讓王冬踫到她身體的任何部分,哪怕她現在的身體還並非真實的肉身,她縱然天性之中帶有強烈的妖媚,可那也只是為了許半生一人綻放的。平時所展現出來的風情,那只是本能而已。

    王冬也沒什麼懷疑,他哪里分得清這是朱弦故意為之還是真的腳步虛浮?他看到朱弦跌跌撞撞的走進了帳篷,心里只有無盡的興奮。

    一低頭,王冬也想跟著鑽進帳篷,他從朱弦那虛浮的腳步判斷出,朱弦已經幾乎淪陷了,只要自己稍稍一推,就能玉成好事。

    可是,王冬鑽進帳篷的時候,腳下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直挺挺的摔倒下去,面龐正面砸在地上。縱然有防潮墊以及睡袋隔住了地面,可是這一下也著實摔得不輕。王冬只覺得自己的鼻血似乎都有涌出的酸脹。

    而朱弦卻已經將上衣扔在了一邊,回頭看見王冬摔倒,她的嘴角牽出一縷促狹的微笑,但是很快又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雙眼迷離的指著王冬說道︰“哈哈,你真是不能喝酒,這點兒酒你就醉了。”

    然後也不去管他,彎腰低頭走出了帳篷,在王冬的注目之下,再度跌跌撞撞的回到桌邊。

    坐下的時候,還雙手扶著桌子,差點兒摔倒,搞得整張桌子都搖晃了一下,差點兒把桌上的東西摔了一地。

    王冬眯了眯眼楮,心道已經差不多了,再喝一杯,不怕你不就範。

    他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酸脹難忍的鼻子,確定沒有出血,便回到桌邊,又給朱弦倒上了一杯酒。

    心思早已不在吃飯喝酒上,王冬的眼里只有對面這個千嬌百媚渾身上下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向其訴說“性感”二字的朱弦。

    但凡王冬還保有哪怕一丁點兒的清醒,他也該注意到了,隨著夜幕的徹底降臨,隨著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他面前的這個美女,這個絕代佳人,身後卻並沒有任何的影子。

    當然也並非沒有影子,只是影子淡到不是王冬這樣的尋常人類可以發現而已。

    一瓶酒已經喝完,王冬卻沒看到朱弦表現出更多藥力發作的模樣,而他那個朋友卻告訴他,女人吃了這種藥,會主動的臉上泛桃花,只要看見男人就會主動的纏上去。

    王冬開始懷疑,是不是這瓶藥在自己身上放的時間太久,已經失效了?

    但是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丹田處有一股熱流產生,這股熱流很快的流轉到了他的全身,他的雙眼開始迷離起來,看到的景象也不再真實,而是由朱弦構建出來的一個幻境。

    在幻境之中,王冬與紅樓夢中的賈瑞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腦中的幻想之中,只是,他的精血,與此同時一點點的流逝殆盡……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19
第338章 神秘的老人

    朱弦手一揮,帳篷的簾子徹底落了下來,里邊依舊傳出吭哧吭哧的聲響,王冬還在抱著那個枕頭上下起伏,枕頭上早已沾滿鮮血。

    朱弦的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她覺得很痛快,尤其的痛快,自打她終于看到了成為人類的希望之後,還從未有過如此痛快淋灕的經歷。

    許半生根本就不會允許她做這樣的事情,今天也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而已。朱弦甚至懷疑,如果今天許半生在場,恐怕也只會允許她小懲大誡,而絕不會允許她殺了王冬。

    朱弦很得意,因為從天道的角度來說,王冬之死並不會算在她的頭上,許半生也就多半不會知道此事,而她也因此痛快淋灕,很是盡興。

    可是朱弦臉上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因為她感覺到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逼近了過來。

    猛然轉過身來,朱弦看到自己身後果然站著一個人。

    也不是站著,那人正佝僂著腰身朝著她緩慢的走來。只是速度過于緩慢,以至于朱弦乍一眼之下,還以為他是站在那里的。

    朱弦雙手擋在胸前,這是一個本能的防御姿態,她打量著來人。

    來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臉上刻滿了皺紋,每一道周圍都像是刀子劃上去的一樣,剛硬筆直,震撼人心。

    皮膚很黑,像是歷經過太多的風吹日曬。

    大約只有一米六不到的個頭,再佝僂著腰,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仿佛他是在匍匐前進一般。

    老人的耳朵很大,支楞著,標準的招風耳。但是在草原上夜晚的大風之中,卻是紋絲不動。

    他的腳步前進的非常之慢,但是卻有一種和他的身形年齡所不相符的穩重。尤其是落腳沒有聲音,那是真的沒有聲音,就連半點聲響都不曾發出。若非如此,以朱弦的修為也不可能等到老人距離她如此之近才發覺。

    “你是什麼人?”朱弦冷冷的問到。

    老人停下了腳步,伸出一只干枯的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迷惘。

    “我很久之前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不過,姑娘,至少我可以肯定自己是個人。”

    這句話有些沒頭沒腦,朱弦也並不相信這個老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他這句話的後半部分,卻分明是在針對朱弦。

    “你究竟是誰?!”朱弦的聲音越發的清冷,既然對方能夠發現她不是人類,那麼她就更加可以確定對方是修行者的身份了。

    朱弦殺人或許會遭到天道的懲戒,可若是對修行者動手,反倒不會讓天道對她有任何的不滿。

    在修行者眼里,朱弦屬于異類,可在天道的眼中,修行者、妖靈等等,都是修行的一份子,並沒有本質的區分。

    而修行者之間的爭斗,只要不波及凡人,天道通常是不會干涉的。

    現在的朱弦,已經完全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只要對方的回答不能讓她滿意,她就準備好了先干掉對方。

    老人的表情還是有些迷茫,他搖了搖頭,略顯痛苦的說道︰“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是真的記不起自己是誰。除此之外,其他的我都還記得。姑娘,這個人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哪里作惡哪里結束,你廢了他讓他從此以後做不成男人也便罷了,要了他的性命,對你的修行也是損害。你可以瞞得過天道,卻瞞不過你的本心。遭了這樣的殺孽,對你成就肉身,將妖心轉為道心,是有很大的損害的。”

    朱弦一愣,雖然她不太相信老人的話,但是老人所說關于肉身以及道心的事情,她還是信了幾分。

    她距離人類只有一線之隔了,這次的歷練,就是她成就肉身最後的關鍵。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對她成就肉身造成影響,而朱弦根本就承擔不起無法成就肉身的後果。

    是以即便不太相信,她也產生了猶豫。

    老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口氣,仿佛從中古世紀嘆過來,悠長而深遠,也不知是為帳篷里依舊發瘋一般的王冬而嘆,還是為朱弦會因此導致成就肉身失敗而嘆。

    嘆聲清幽漫長,穿越過整片大草原,在風中激蕩,徘徊,久久不散。

    “想明白了沒有?”老人的聲音似乎帶有某種魔力,竟然讓朱弦放下了一部分戒備之心。

    朱弦沒有回答,但是卻側開身體,讓開了兩步。

    老人微微點頭,佝僂著背,又那麼邁開步伐,極慢卻堅定的朝著帳篷走去。

    朱弦沒有阻攔,只是默默的看著老人的背影,似乎極慢,但卻不過須臾,就到了帳篷門口。

    老人一揮手,帳篷里王冬的動作停止了,朱弦能夠聽得見,在獵獵的風聲之間,鮮血噴濺的細微聲響也消失不見。

    很明顯,老人已經阻止了王冬的死亡,他使得王冬的動作停了下來,王冬再也看不到朱弦布下的幻象,而他身體里不斷噴射出來的鮮血,也隨之停止。

    “唉……”老人又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悉悉索索的摸出了一顆藥丸。

    藥丸很小,通體發黑,還隱約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味。

    撩起帳篷的簾子,老人將那顆黑色散發著異味的藥丸扔了進去,帳篷里的王冬竟然仿佛知道那顆藥丸可以救他的命一般,蠕動著身體,撿起那顆藥丸,放進了口中。

    “睡吧,沉睡吧,明天醒來你會感到虛弱,但會忘記所發生的一切。回到家中,休養數月,繼續在這骯髒的塵世之中掙扎,苟延殘喘。”

    老人的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但是朱弦還是聽懂了他這段話。

    無論怎麼看,這段話似乎都不是什麼太好的意思,不過朱弦卻明白,這是老人在安撫王冬已經躁動不安的靈魂,使其平靜下來。唯有如此,王冬才能徹底的撿回一條命。

    而搜腸刮肚之余,朱弦似乎也對老人的身份有了一個模糊的認識。

    “你是本地的薩滿?”朱弦問到。

    薩滿是大草原上巫門負責跳神祭祀的職務,在大草原上信奉原始信仰的牧民當中,擁有極高的聲望。

    一般來說,薩滿不屬于任何部落、氏族,但他們會跟隨某支部落或者氏族生活,成為他們之中關于信仰的實際掌權者。在古代,薩滿甚至于可以掌握整個部落,就連部落首領也會對其言聽計從。

    而多個部落或者氏族的薩滿之中,會產生一個大薩滿。

    部落里的薩滿只是極普通的修行者,而大薩滿卻是真正擁有很高修為的人。

    到了現代社會,部落逐漸消失,氏族也有很多名存實亡,薩滿的存在也日漸稀少。可這並不意味著薩滿的消失,他們依舊信奉著最為原始的信仰,守護在這片土地之上。即便不再跟隨部落和氏族生活,他們也依舊存在于這片大草原之上。

    我行我素,只為了守護草原的安寧。

    看過這個老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加上老人剛才取出的那顆帶有明顯腥臭氣味的藥丸,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老人是個薩滿,甚至于,這個老人是個大薩滿。

    如果是薩滿,朱弦還有把握戰勝對方,可如果是大薩滿,朱弦也沒有把握。最大的可能,是她根本就不是這個大薩滿的對手。

    老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困惑,但是他最終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跳神我是後來學會的,我不是本地的薩滿。姑娘,不要再詢問我的身份了,我一想到這些就會很頭疼。我對你並無敵意,只是不想看到你因為這個人,而耽誤了你成就肉身的最好機會。你是來這里歷練的吧,我能感覺到你身上強烈的目的,以及那個讓你來這里歷練之人強大實力的氣息。真是一個極為罕見的強者啊,尤其是這氣息還如此的年輕,真是天縱奇才。你應當明白,你若是無法完成歷練,對你而言固然是成就肉身失敗,可對你的主人,也會有很大的影響。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你自己,你都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好好的去完成你的歷練吧,廣袤的大草原,如此壯闊的景象,難道還不足以使得你的胸襟變得廣闊起來麼?唯有念念留仁,才是成就道心的陽關大道。”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就像是對一個晚輩在聊天一樣。

    說完之後,老人緩緩的轉過身,又朝著漆黑廣闊的大草原深處緩緩走去。

    朱弦心中突然一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動力,促使她追了上去。

    老人頭也不回,輕聲說道︰“姑娘,還有何事?”

    朱弦一邊追趕著老人,一邊問道︰“老先生,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老人腳步不停,明明慢至極點,但朱弦竟然一直都無法追上。

    “一個小女孩,大約十五六歲,長的很好看,佛道巫三修。”對于依菩提的長相,無需做過多的描述,既然這個老人必然是個修行者,那麼只要說明依菩提的輔導無三修,他又見過依菩提的話,就必然會立刻知道朱弦所說的人是誰。

    老人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又道︰“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這個人。”

    “那麼,您能幫我找找這個女孩子麼?這就是我這次試練的內容。”朱弦生平第一次的開口求人,不過她卻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尷尬,因為在妖的眼中看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求人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老人終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朱弦,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說道︰“姑娘,把你的手給我。”

    朱弦不解,卻還是遲疑著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老人輕輕搭上兩指,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十二正經已成,難怪那位強者會讓你來此歷練。佛道巫三修,倒是的確可以給你嘴直接的幫助。”

    朱弦沒聽懂老人的這句話,但她卻聽懂了後一句。

    老人說︰“那你便跟著我吧,看來這事和我也有幾分緣法。你放心,你的歷練之途應該會一帆風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0
第339章 星雲大師垂危

    李小語已經無需太過操心,家里有那位私人護理照顧,許半生便帶著夏妙然去了一趟普雲寺。

    晦明大師依舊早早的就站在山門外迎候,只是這一次,晦明的臉上似乎帶著幾分悲戚之意。

    夏妙然停了車,許半生推開車門下去,走到晦明面前,深深的一個稽首,許半生說道︰“晦明大師,為何面有悲戚之意?”

    晦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他重病多日,據他自己說,恐怕時日無多了。**算到今日許真**駕光臨,特意讓貧僧在此恭候。”

    原本沒什麼稀奇的,上一次許半生來的時候,晦明也在這里等候多時。

    但是,上次晦明說的是星雲大師讓他在此恭候,而這一次,所說的卻是星雲大師算到許半生要來。

    看似兩次說的沒有分別,都是星雲大師讓他在這里等候許半生,但是內里透出的意思卻並不一致。

    甚至可說是雲泥之別。

    星雲大師命晦明恭候,可以是星雲大師算出許半生要來,也可以是算出李小語要來。而李小語是斷無可能單獨前來普雲寺的,那就只能是陪同許半生一起來。

    而星雲大師算出許半生要來,這直接就說明他已經可以算出許半生的氣運,許半生的命格果然已經可以被星雲大師所推演了。

    許半生的臉上並未露出半點不同,他點點頭,這個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勞晦明大師。”許半生微微點頭,便跟在晦明身後上了登山的台階。

    夏妙然當然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邊,三人不大會兒就進了寺門,而後直奔後院而去。

    站在禪房之外,晦明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雙掌立于胸前,深深一禮,才朗聲道︰“**,許真人來了。”

    禪房之內傳出一個蒼老虛弱到不成樣子的聲音,令人無法相信這是星雲大師在說話。

    “許真人請進,還請恕老衲未能親自遠迎了。”

    禪房的門吱吱嘎嘎的開了,許半生抬眼望去,只見里邊的**之上,端坐著一位身體已經如同朽木一般,瘦的皮包骨頭的老者。

    星雲大師竟然已經虛弱如此,這是許半生也沒有想到的。

    仔細看去,星雲大師的身子仿佛都縮小了一個尺碼,此刻干癟的如同風干之後的干尸。雙眼的眼窩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活像兩處凹洞。

    若非雙目之中還透出些微的光亮,許半生恐怕都要以為星雲大師已經圓寂。

    “星雲大師。”許半生打了個稽首,不等星雲大師還禮,便趕忙上前,又道︰“晦明大師,還是把星雲大師扶到床上去吧。”許半生知道,在這樣的時刻,星雲大師即便只是坐著,也會耗費相當巨大的體力。

    星雲大師擺了擺手,喉中發出干澀的聲響,就像是喉管摩擦之後發出的聲音,已經和聲帶無關了。

    “不必了,許真人,老衲不久于人世,無論是否躺在床榻之上,都是一樣。”

    話里的意思,就仿佛是在說他和許半生此番交談之後,就會撒手人寰。

    許半生皺了皺眉頭,身子一沉,在星雲大師身邊坐下,抓起了他的一只胳膊。

    一股柔和的內力滲透進星雲大師的經脈之中,可是,許半生的眉頭卻皺得更緊。

    星雲大師的經脈已經完全堵塞了,許半生的內力僅僅只是進入他的經脈之後,便再難寸進半步。

    這就像是在平京二環路上堵著的車,用那些司機開玩笑的話來說,是在二環上行駛,需要有過日子的心。現在星雲大師的經脈便是如此,堵的水泄不通。

    通常來說,人在生病的時候必然伴以經脈的堵塞,只是那種程度的堵塞,憑許半生的實力,完全可以將其打通,使得星雲大師的內息再度在經脈之中運轉起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連許半生都無法替星雲大師打通經脈,他的經脈之中,已經猶如澆築了水泥一般被堵的嚴嚴實實。

    許半生催動內力的結果,卻只換來他自己胸口發悶,喉頭微微有些發甜。

    這是受了內傷的表現,而星雲大師體內卻並未有絲毫的反擊,許半生所受的內傷,完全是他自己用力過猛所致。

    可星雲大師卻並未阻止許半生的嘗試,只是在許半生收回手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許真人無需枉費氣力了,老衲不可救。”

    許半生的眉頭深深蹙起,星雲大師這句話說得很有學問,不是不能救,而是不可救。

    不能救意味著救之無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不可救,則是主觀上不該去救,這意味著星雲大師不是救不了,而是他不希望許半生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這就有些意思了,星雲大師這是話里有話,而且似乎這話是故意背著人說的。

    許半生看了一眼星雲大師,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平復了一下自己心頭那股氣悶感,隨後對身邊的夏妙然說道︰“妙然,你先出去,我要替星雲大師好好的檢查一下。”

    許半生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此地一共四個人,除掉他和星雲大師二人,就只有夏妙然和晦明。

    按理說這兩個人都是絕對信得過的,尤其是夏妙然,這是許半生的女人,星雲大師那麼高的修為,不可能看不出夏妙然眉心的散亂,她不再是處子之身,那便唯有是成為了許半生的女人。這是絕對信得過的。

    似乎剩下的只有晦明。

    可晦明又是星雲大師的**,似乎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不過既然星雲大師話里有話,就必然有他的原因,夏妙然信得過不假,可她吸收了器靈的修為,這也可能成為一個弊端。而且許半生也不敢替晦明打包票,人總是會變的,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晦明也未必就守得住自己的操守。

    許半生的手法也很精明,他並沒有說讓晦明也出去,但是,夏妙然不是寺里的人,這里又是普雲寺的後院,里邊絕無女眷,夏妙然要是出了禪房,晦明就不可能不跟著出去做出安排。

    夏妙然的身份很不一般,晦明就算不願離開,也不好不親自安排,整個普雲寺內,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的身份適合陪同夏妙然了。

    夏妙然點了點頭,退後兩步,說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轉身向後邊走去,晦明見狀,趕忙上前一步,道︰“我給夏姑娘帶路,夏姑娘請隨我來,喝杯清茶,稍候片刻。”

    “有勞晦明大師。”夏妙然也客氣一句,邁步出了禪房。

    禪房大門吱吱呀呀的關閉,許半生再度抓起星雲大師的手臂,這一次,他卻並未注入內力,而是用一種極為特殊的方式,以內力敲打在星雲大師的手背之上,傳達出自己的問題。

    “星雲大師可是有所顧慮?”這是許半生的問題。

    星雲大師現在經脈堵塞,不可能像許半生這樣回答,他只能微微點頭,眼神朝著禪房之外飄去。

    許半生又用內力傳達信息︰“是妙然?”

    星雲大師搖了搖頭,許半生心中一沉,答案不言而喻,已經無須再問了。

    只是,晦明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呢?許半生剛才一路走來,和晦明也交談不少,卻並未發現晦明有任何的問題。

    雙眼微虛,許半生放開了星雲大師的手,而是從懷中掏出那串五帝錢,解開紅繩,將其握在手中。

    看到許半生的行為,星雲大師並未阻止,許半生口中默念了幾句口訣,然後將手中五帝錢撒落在地。

    金錢落地,卦象已成。

    許半生看著眼前的五枚銅錢,眉頭皺的更緊。

    這一卦,許半生問的是壽。

    卦象顯示,星雲大師至少還有十余年的陽壽,絕不該在此刻便圓寂歸天。那麼,造成星雲大師如此狀況的,就是外力了。

    抓起五帝錢,許半生再度默念口訣,而後又將銅錢撒落在地。

    這一卦,許半生問的是由。

    由是緣由,也便是星雲大師遭逢此劫的原因。但這並非尋因,因是源頭,而由是經過。

    卦象很復雜,即便是許半生,也是掐指計算了半天,這才大致的推演出由來始末。

    從卦象的推演來看,星雲大師遭遇了一場極大的劫難,而且這場劫難由他自己而起,並且跟許半生自己有著密切的關系。

    卦象中牽涉到幾個人,許半生很快從蛛絲馬跡推演出這幾個人正是自己、夏妙然、蔣怡以及李小語。其中三人的生命力都極為旺盛,而另外一人倒是虛弱的很。

    另外,卦象還顯示星雲大師此劫與一個“半人”相關,一開始許半生以為這是李小語,李小語如今昏迷不醒,倒是可能在卦象上顯示出缺失魂魄的跡象,這跟“半人”之卦契合。

    但是推演的深了,許半生就發現這個“半人”與他相距甚遠,他猛然想起被自己發配到大草原上去尋找依菩提的朱弦。

    朱弦現在真的可稱之為“半人”,她距離成為人類,只是一步之遙,完成這次歷練,她便可破繭重生,徹徹底底的從一個妖靈蛻變**,這是再強行向天道索取功德。沒有什麼比救了依菩提然後再找到真正的滿都拉圖,這是無上的功德。唯有這樣的功德,才能徹底化消朱弦身上的妖氣,使其與人氣接軌,而後受劫成為人類。

    但是朱弦現在已經不同于普通的妖靈,她介于妖靈和人類之間,所以,她才是那個真正的“半人”。

    星雲大師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跟許半生脫不了干系,可卦象之中,卻似乎並未牽涉晦明,這就讓許半生百思不得其解了。

    推演已經到了極致,即便是許半生,也不可能獲得完全的細節。若是星雲大師不開口,許半生也無法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前思後想,許半生決定簡單一些,他抓起星雲大師的手,以內力問之︰“可需讓夏妙然**晦明?!”

    星雲大師緩緩頷首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0
第340章 黑衣人

    和夏妙然之間的溝通,許半生完全可以做到無需借用任何的通訊工具。

    倒不是說他可以跟夏妙然心意相通千里傳音,不到先天境界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而是說許半生和夏妙然之間自然有他們聯絡的方式。

    法器之間的聯系,雖然不能做到像是說話這麼明了,但是一些簡單的指令還是可以做到的。

    夏妙然在接到許半生通過雙生並蒂葵上傳來的指令之時,她已經對晦明起疑了。

    從星雲大師的禪房里出來的時候,夏妙然便跟著引領自己的晦明向後院更深之處走去。

    這已經有些不對勁了,雖然是修行中人,可夏妙然畢竟是個女性,寺廟里住的都是和尚,按說應該是往靠近外邊佛堂大殿的位置帶,或者從側門出去,在山路上走一走都是正常的。

    可把夏妙然往後院更深的地方帶,雖也沒什麼不妥,可總歸讓人覺得怪怪的。

    晦明大概也知道這一點,走了兩步,便側身讓到一旁,半對著夏妙然說︰“夏姑娘,這幾日寺中游客頗多,寺中的僧眾幾乎全都到了前邊,以防有突發事件的發生。後邊會清靜一些。”

    聽到解釋,夏妙然才覺得稍稍正常了一點兒,點了點頭,笑道︰“多謝晦明大師考慮周詳。”

    晦明這才繼續朝前走去。

    又過了一道月亮門,夏妙然也不得不贊嘆這臨山而建的普雲寺果然是博大精深,從未進過這麼深,也不知道這後邊還有這麼一處幽靜的所在。

    院內綠蔭環繞,雖是初夏時分,可或許是身在山中的緣故,還有些春季之花依舊盛放著。眼見著也要凋零了,但還有花季絢爛至結束時爆發的美感。

    腳步不知不覺便停了下來,夏妙然欣賞著院內盛放的各類花卉,心中感慨著古人誠不欺她,所謂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白居易果然不愧是千古流芳的大詩人,這描寫正如這山中寺廟後院的景象。山下的春華早已敝落,可是這山寺之中的春花,卻還勝了個尾巴。

    耳旁聽到吱吱呀呀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晦明很煞風景的說道︰“夏姑娘請進。”

    夏妙然微微一皺眉,轉臉望向晦明,晦明滿臉的平和微笑,單手向著一件禪房做出讓的手勢。

    夏妙然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她從星雲大師的房中出來,是因為許半生給星雲大師的全面檢查可能需要除衣,她一個女人,著實不方便呆在那里。

    可出來就行了,其實並無需特意去到某處,只要隨處逛逛,把時間打發過去,一會兒終究還是要回到星雲大師的禪房之中的。

    之前若說晦明不知道該怎麼接待夏妙然,想帶著她找個地方稍事歇息倒也罷了,可現在夏妙然既然已經在欣賞後院的鮮花,晦明便無論如何也該知趣不去打擾她了。又不是非要坐下不可,晦明現在還非要將夏妙然請進屋內,總歸是透著古怪。

    不過從晦明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夏妙然覺得可能是這些僧人在山中呆的時間太久了,也並不是太善于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略差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便邁步進了那間禪房,可一進門,就感覺到這屋中寒氣逼人,在這樣初夏的時分,這溫度顯得十分詭譎。

    而且夏妙然的修為來自于一個器靈,本就屬陰,對于不同于人間之氣的各類氣息,本就比較敏感。她一進門就察覺到這股寒意並非正常的氣溫所致,而是這屋中有什麼邪祟之物。

    晦明此刻又道︰“夏姑娘請坐,我已經差人奉茶了。這間禪房少有人來,不過倒是每天打掃的,或許有些陰氣逼人,那都是缺乏通風和陽光所致,我開了窗,空氣流通很快就好了。”

    偏偏是這番解釋,就更讓夏妙然感覺到懷疑。

    屋內的這種陰氣,若說是出自尋常人家,倒是不會讓夏妙然有所懷疑。無論是房屋的風水,還是屋內真有什麼邪祟之物,都會造成這樣的一個結果。而這通常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尤其是一間多數時間都空置的房間。

    但是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晦明這樣的人身上。

    作為一個修行者,就算是實力略顯一般,比不上夏妙然許半生這樣的天才,可也不該察覺不出這屋內的陰氣絕非所謂空氣不流通沒有曬到太陽所致,至少晦明也算是高僧了,他更加就不該將這等陰氣弄錯為什麼天地自然積攢的陰氣。

    可他偏偏這樣去解釋了,那就只能說明他在掩飾著什麼。

    看著晦明那張依舊溫和的笑臉,夏妙然心里已然起疑。

    緩緩落座,夏妙然在椅子上並未感覺到和屋中相同的冰冷氣息,這更加說明屋內陰氣並不是來自這間屋。

    夏妙然望向晦明的眼神就愈發的古怪,可是晦明依舊滿臉笑意,顯得絲毫沒有問題。

    “夏姑娘在此喝杯茶,小僧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轉來。”晦明單掌施禮,彎下腰去。

    夏妙然已經留上了心,放在背後的手就輕捏了幾個手訣,她已經感覺到屋內的陰氣開始產生緩緩的流動,這是因為陰氣的源頭開始移動自己的位置所致。

    屋里除了她和晦明之外,還有別人,可晦明怎麼可能對此一無所知?

    夏妙然也是個極其果斷之人,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直接拿下晦明,然後問個清楚。

    而就在此刻,她感覺到胸前緊貼著的那件法器動了動,她趕忙凝神與法器溝通,隱約便似乎察覺到許半生也在讓她將晦明拿下。

    夏妙然便笑著說道︰“茶不必了,晦明大師要忙,便去忙吧。”說話間,夏妙然站起身來,看似是跟晦明客氣,要還個禮,但是等到站直了身體之後,夏妙然卻突然腳步一晃,原本合十在胸前的雙手,頓時化作兩爪,直奔晦明的咽喉而去。

    “夏姑娘這是為何?”晦明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微笑,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向後傾斜著飄了過去。

    晦明躲過了夏妙然這一抓,很顯然,他也一直戒備著夏妙然,這就充分說明了他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否則,好端端的他為何要對夏妙然時刻戒備著。

    夏妙然再無半點猶豫,根本無視了晦明的問話,一招連著一招,緊著朝晦明攻去。

    晦明的功夫出乎夏妙然的意料,雖然夏妙然依舊有絕對戰勝他的把握,可晦明也不像夏妙然認為的那麼低。而原本,夏妙然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直接拿下晦明的。

    晦明連退數步,便已經背貼在禪房的門上了,眼見就退無可退。

    可是,他的臉上卻露出更加詭異的微笑,見夏妙然一掌攻來,他不但不躲,相反揚起手掌,緩緩向著夏妙然推去。

    夏妙然單掌裹著掌風,在和晦明這一掌幾乎相觸的時候,突然變掌為抓,手指連動,扣向晦明的手腕。

    晦明不慌不忙,甚至連變招都沒有,繼續單掌向前推去。

    夏妙然一把扣住了晦明的手腕,可卻突然感到身後一股陰風襲來,她不得不松開了晦明的手腕,擰身朝著一旁躲去。

    身後那陣陰風落空,夏妙然也瞪圓了雙眼看見了偷襲自己的人。

    那甚至不能說是一個人,他整個兒裹在一件長長的黑色披風之中,半垂著頭,將面目完全擋住,讓人看不見他的面目。

    渾身陰氣逼人,身體表面被一層濃郁的陰戾之氣包圍,以至于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就仿佛這個人是剛從一個千年古墓里爬出來的一般。

    被對方掌風之中帶出的陰氣所影響,夏妙然也顯得略微有些慌亂,她不敢直接跟對方對掌,眼見對方又是一掌推來,她連忙飄身閃向一邊。

    腳尖還未落地,晦明臉上怪怪的一笑,撩起腳尖,掃向夏妙然。

    夏妙然冷哼一聲,單掌拍下,就欲將晦明的這一腿拍落。

    以夏妙然的實力,這一掌若是拍實了,晦明這條腿就算是不廢也至少落個骨折的下場。

    可晦明絲毫不懼,反倒催動內力,夏妙然一掌拍在他的迎面骨上,內力洶涌而出,可卻覺得手掌巨震,不但沒能傷到晦明,相反,掌腿相交,卻讓夏妙然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氣血也為之翻涌起來。

    更嚴重的,是夏妙然的掌心之中一陣刺痛,她來不及去看,也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計,晦明那寬大的僧衣褲腿之中,還穿著一層東西,那上邊有突出的尖刺,已經扎傷了夏妙然的手掌。

    毫無疑問,那突刺之上有毒,夏妙然很快就覺得自己掌心之中有些麻痹之意,她急忙封住自己的血脈,以阻止毒素沿著手臂的血管流入心髒,再也不敢跟晦明和那個黑衣人硬踫硬,而只能與他們大費周章的進行周旋。

    黑衣人又是一掌推來,他幾乎每一掌看上去都一樣,就好像他只會這一招似的。

    但是,他的每一掌,夏妙然都不敢硬接,陰氣過于濃郁,夏妙然摸不清對方的深淺。

    這一掌,終于和之前的每一掌都有些不同,在濃郁的陰氣之中,那黑衣人的袍袖下方,竟然噴出一股黑煙,伴以嗤嗤的聲響,那黑煙宛如利箭一般朝著夏妙然****而來。

    夏妙然大吃一驚,急忙閉住口鼻的呼吸,腳尖點地,向後暴退。

    可已經有些遲了,那些黑煙已經有一部分噴在她的面門之上,倒是沒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不小心吸入了少許,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工夫,夏妙然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仿佛要燃燒起來。

    那不同于普通的火焰燃燒,夏妙然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仿佛是浸在了冰水之中一般,可是那種被火灼燒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這冰火之間的感覺,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冷焱?”夏妙然駭然道。

    說話間,她的身形又暴退數步,只是後方就是牆壁,夏妙然已經退無可退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1
第341章 冷焱鬼火

    冷焱,又稱冷焰,是一種能夠讓人感覺到火焰的灼燒感,卻又徹骨冰涼的火焰。

    這是術數界的說法,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有一個更直觀的說法,鬼火。

    有些凡人是真的見過冷焱的,那並不是平時聽說的點點鬼火。比如在墓場或者陵區,偶爾干燥的夜晚,可以看見點點火焰在飄動,而那種火焰的溫度也很低。可那實際上只是因為尸體中的磷被分解了出來,接觸到干燥的空氣加上氣溫比較高的時候,就會形成星星點點的燃燒。

    在寒冷的冬季,通常是很難在墳場里見到這類鬼火的,因為白磷的燃點在四十度附近,冬季氣溫達不到要求。

    可是也偶爾會有人在冬季的夜晚見到墳場或者墓地里有火焰飄過,而且,那絕對不會形成氣候,頂多就是一兩叢而已,跟白磷形成的火焰在墳場里的數量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膽大些的人,敢去觸踫冬季墳場里的火焰,他就會發現,這種火焰絕不只是溫度低那麼簡單,而是會產生一種徹骨冰涼的感覺。

    這才是真正的鬼火,也即冷焱。

    冷焱是鬼魂或者妖靈修行時偶爾會產生的火焰,奇寒無比,也帶有劇毒。

    普通的人類,一旦沾上冷焱,倒是不會當場死亡,只是會覺得徹體冰涼,仿佛進入了冰窖一樣。而回到家里之後,就會越來越冷。懂得處理方法還好,可絕大多數人都不可能懂得這個處理方式。人類感覺到寒冷之後的正常反應是在身上裹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被子,可這是火,帶有陰毒的火,本質上和其他的火焰並無二致,同樣是溫度越高燃燒越激烈……

    于是,裹上層層衣物被子的人,幾無例外的都被燒死了。

    夏妙然當然知道什麼是冷焱,她也知道正確的處理方式是怎樣。

    對付冷焱本身,只需要水就夠了,大量的水,灌腸一般的喝下去,又或者整個人躺在冰水里,越冷越好。

    只可惜知道這種方式的人,也還需一個好體格,否則,無論是大量灌水還是躺在冰水里,都足以致命。只是陰毒不好解,修行者還好,本身有內息,有精氣,慢慢來,總有一天可以將這些陰毒化解。可普通人就不行了,所以,觸踫過鬼火的人,除非遇到高人相救,否則,遲早也還都是死路一條。

    冷焱通常出自于已經有了一定修行的鬼魂或者妖靈,並且冷焱對于它們而言,是不可控的。

    能夠隨著掌力涌出冷焱的,唯有巫門中人。

    夏妙然現在的感覺是五內俱焚,不過還不至于讓她的內髒真的燃燒起來,冷焱的劣勢在于其自身的溫度極低,想要點燃人體,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只是被冷焱鑽入體內,燃燒的滋味也並不好受,那種感覺頗有點兒像是把活肉架在火上翻烤,卻又距離火焰有一定的距離,燒得難受,卻並不致命。

    咬著銀牙,夏妙然揮出兩掌,將對面那黑衣人再度噴出的一股冷焱驅散,然後高高躍起,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從黑衣人的頭頂掠過,然後用早已封住血脈此刻已經有些麻痹的右手,竭盡全力朝著黑衣人身後的晦明攻出一拳。

    夏妙然的這一招,著實有些出乎黑衣人和晦明的意料之外,這實在太冒險了,萬一黑衣人察覺到他的企圖,對著躍向空中的她攻出一招,那絕對是一招全中,基本上就會像是張弓射雁那樣,直接將夏妙然打落在地。

    黑衣人已經來不及轉身,晦明的實力比夏妙然還是差了不少,這一拳他再也躲不開,夏妙然一擊得手,一拳打在晦明的腦袋上,只打的晦明幾乎當場昏迷。

    腦子里像是開了個鑼鈸場,晦明只覺得耳鳴不已,而夏妙然則趁機纏身而上,一把薅住了晦明的脖子,拖著他就向後退去。

    背部撞在木門之上,直接將那扇本就歷經多年已經有些腐朽的大門撞得四分五裂。

    而對面的黑衣人倒是沒手軟,即便知道晦明擋在夏妙然的身前,自己的冷焱只能燒到晦明,卻依舊連續拍出兩掌,每一掌都帶有冷焱的呼嘯。

    這兩掌結結實實的命中了晦明,晦明嘴里噴出一口黑血,腦袋一歪,再也沒有絲毫意外的昏死了過去。

    夏妙然也並不好受,首先掌力透過晦明也傳到了她的身上,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冷焱具有強大的穿透性,連續兩掌拍在晦明身上,夏妙然也承受了一部分冷焱的襲擊。

    好在黑衣人已經停下了腳步,看著夏妙然一步步的拖著晦明向後退去,卻並不追出們來。

    顯然,他還不想在這大白天的出來驚世駭俗,普雲寺里也不全是修行者,何況前邊還有許多游客香客。

    或許更重要的是他並無把握戰勝許半生,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頂多也就是對夏妙然有些傷害,能讓夏妙然這樣的身手對他稍有忌憚,而許半生,恐怕根本會視冷焱于無物吧。

    距離的拉開使得黑衣人已無威脅,夏妙然便松開了勒住晦明脖子的胳膊,任其軟軟的倒在地上。

    把手伸進上衣之內在胸前摸了摸,夏妙然可不是在賣弄風情,她是在用掛在胸前的那件法器通知許半生。

    黑衣人敏銳的發現了她的這個舉動,口中發出奇怪的兩聲笑聲,身子暴退,迅速的消失在黑暗的房間之中。

    夏妙然緊咬著嘴唇,但卻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尤其是現在,她甚至連阻止對方離開的實力都並不具備,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退入房中消失不見。毫無疑問,他一定從另一個方向的窗口逃了出去。

    許半生背著雙手趕來,這已經很快了,卻依舊無法阻止黑衣人的離開。

    “怎麼了?”許半生察覺到夏妙然的傷勢,又看見躺倒在地如同一灘爛泥的晦明,許半生立刻上前問到。

    “別管我,我還撐得住。里邊有個黑衣人,他跑了。性寒且能發出冷焱。”夏妙然極為精簡的說出了那個黑衣人的特點,她當然知道,黑衣人一旦從那邊的窗口跳出,身上那寬大的袍子肯定就會被扔掉,里邊必然是一身普通的衣服,然後那人會迅速的混入到人群之中,泯于眾生。

    不過,那人身上的陰寒之氣,凡人可能感覺不到,對許半生來說卻足夠了。

    許半生點點頭,腳尖在地面上一點,人就像是箭一般的射了出去,速度極快,一邊奔跑一邊說道︰“你帶著晦明先去星雲大師的禪房,不管我找得到找不到,我都會很快回來!”

    夏妙然體內此刻已經很是難受了,她咬了咬牙,拉起晦明,用盡可能快的速度朝著星雲大師的禪房跑去。

    一路上,倒是遇到幾個小僧人,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卻也知道夏妙然和許半生是本寺的貴客,真正的貴客,也不敢阻攔,即便看到他們的首座昏迷不醒的被夏妙然拖著走。

    他們的念頭完全一致,都認為有人襲擊了晦明,而夏妙然是要救晦明,尤其是當他們看見夏妙然拉著晦明進了星雲大師的禪房,就更加不敢多管了。

    許半生進了房間,電一般的射向後窗,可是腳尖在後窗大開的窗台上輕輕一點,身子就猶如抄水的燕子,掠過了那扇窗戶,反而向著左手邊那扇緊閉著的窗戶電射而去。

    一腳踹開了窗戶,許半生落在地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朝著前方追去。

    前方有一道灰影閃過,許半生知道,這就是夏妙然口中所說的黑衣人。

    剛才他躍向窗戶的時候,卻感覺到屋內的陰寒之氣十分濃郁,但是那扇窗的窗外卻溫暖和煦,根本沒有半點陰寒之氣的流轉。而這種陰寒之氣,絕不會因為陽光的照射就感覺不出來了。

    所以,他知道那個黑衣人很狡猾的打開了這邊的窗戶,但卻從另外一個窗口逃離。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許半生卻已經追蹤到那人身上的陰寒之氣,所以才會追向這個方向。

    而一跳出窗外,他果然就發現了那人的蹤影,外邊的黑袍早已不見,以他善用冷焱的能力,在奔跑過程中燒掉一件黑袍,簡直是易如反掌。

    許半生快步追了上去,前方的灰影速度明顯不如他,許半生迅速的接近到了那人的身後,那人也唯有咬牙狂奔,同時向後猛然揮出一掌,帶有濃濃的一股黑色冷焱,撲向許半生。

    而許半生也沒讓他失望,對于那些冷焱,許半生甚至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就從冷焱之中穿了過去。

    他一身道門的浩然正氣,尤其是太極之心早在剛才就已經運轉起來,些許冷焱,根本擋不住許半生。

    再強大的火焰,也不可能在絕對的速度面前燃燒任何,速度是所有火焰的克星。

    許半生穿過了冷焱,同樣揮起一掌,夾雜著甄水功,這是對付冷焱的最好手段。

    這一掌,結結實實的印在黑衣人的後心,將他打的一頭栽倒在地。

    許半生迅速掠上,可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的身體上猛然騰起一團黑色,許半生知道,這是對方在最後關頭選擇了以冷焱**。

    即便是許半生,也絕不敢輕易的觸踫渾身燃燒著冷焱的黑衣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球,不過短短十幾秒鐘,就已經燒成了一截黑炭。

    人死了,所有的證據也全都消失了,就連他一路而來留下的陰冷之氣,也盡皆消失,就仿佛此人從未出現過。

    確認冷焱已經完全熄滅,許半生蹲下身體,將地上燒成黑炭的黑衣人翻了個身。

    一翻過來,那截黑炭就四分五裂,許半生用手抓起那些碎成無數塊的黑炭,四下檢查之後,口中自言自語︰“又是個粽子,看來要好好問問嚴曉遠了。”

    粽子,也就是僵尸,若非僵尸,斷然不可能對自己如此狠厲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2
第342章 陰陽太極

    粽子和活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哪怕是被燒成灰之後,許半生也能輕易的辨認出來。

    這跟粽子畢竟已經是風干多年的尸體有關,其體內滋生著一種活人身上絕不可能存在的毒素(細菌),是以許半生一看就知道**的黑衣人是個粽子。

    在那截黑炭里搗騰了半天,許半生終于找到很小的一塊沒有被燒成黑炭的東西。細心的拂去黑炭表面的炭灰,許半生將其放進了空間戒指之中。

    一名僧人剛好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地上那截已經七零八落的黑炭,見是許半生,便很客氣的合十問候︰“許真人。”

    許半生點了點頭,臉上恢復平日里寧靜的微笑,道︰“有勞大師清理一下。”

    那名僧人趕忙擺手道︰“不敢稱大師的,許真人莫要折煞小僧。”

    許半生不多糾纏,背起雙手朝著星雲大師的禪房走去。

    輕輕的推開禪房的門,里邊星雲大師滿臉的嚴肅,略顯焦急之態,卻對夏妙然的狀況束手無措。

    看見許半生進來了,星雲大師松了口氣,很是疲憊的說道︰“許真人回來了就好,夏姑娘的情況不容樂觀。”

    許半生看了看夏妙然,夏妙然盤腿而坐,正在運轉內息努力清除身體里的冷焱之毒。她的嘴唇已經發紫,美麗的臉龐此刻看起來卻有些猙獰,赤紅一片,顯然和冷焱之毒對抗的很辛苦。

    搖了搖頭,許半生嘆口氣說道︰“傻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顧得上什麼避諱不避諱,出門左邊不遠就是廚房,那里有自來水,多喝一些,最多十幾分鐘你也就可以將體內火毒清除了。”

    夏妙然的身體微微一晃,但還是有些猶豫,不過她感覺到體內的燒炙感越來越強,以她的修為,還無法在不大量喝水或者跳入冰水之中的情況下驅除體內的火毒。

    猛然站起身來,夏妙然的速度極快,轉眼就沖出了禪房的門。

    女人就是這樣,任何情況下,她們都不會忘記考慮自己的形象。大量喝水,這種大量可不是桶裝礦泉水灌上個一桶兩桶那麼簡單,基本上,非要給出一個量,這大概需要灌進去一兩噸水才行。

    喝水倒是沒什麼,這麼大量的水不間斷的灌下去,即便是夏妙然,也必然會屎尿失禁,到時候必然是全身上下只要有出口的地方都會不斷的向外涌水,那幅場面,夏妙然簡直不敢想象。

    關鍵是普雲寺里肯定沒有大量的冰塊,否則,她找個大水缸裝滿冰水泡在里邊倒是不會顯得那麼難看。

    但是現在已經可以證實憑她的實力無法將冷焱之毒從自己體內清除出去,夏妙然也只能不顧形象的去喝水了。

    許半生轉臉又看看依舊昏迷不醒蜷縮在夏妙然身邊不遠處的晦明。

    相比起夏妙然,晦明的傷勢顯然更重,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已經赤紅的仿佛油鍋里的蝦子,紅的仿佛隨時會燃燒起來。

    這也很正常,晦明直接被那個黑衣人兩記冷焱命中胸口,沒有當場斃命,就已經是他這麼多年來精研佛法的造化,只是想不通他一心禮佛這麼多年,為何卻會轉了性子助紂為虐,竟然連自己的**都忍心下手。

    衣服上甚至已經開始有些黑煙冒起,那是僧衣的線頭已經被高溫的身體引燃所致,許半生走近晦明,蹲身下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踫了踫晦明的皮膚,一股陰冷的灼燒感隨即傳到許半生的手指上,他搖了搖頭。

    雙手飛快的將晦明扒了個精光,許半生直接一腳將晦明提到牆角,然後仔細的在他的僧袍里翻檢著,可什麼都沒有發現。

    從晦明的表現來看,許半生並不相信他是被人脅迫,並且他之前目光清明,也沒有半點被人控制心智的模樣。否則,許半生和他從山下慢步走上,這麼長的時間,早就該發現他的異狀了。

    能讓晦明做出這種事的,唯有利益二字。

    佛門之中的利益顯然已經無法滿足晦明了,他現在已經是普雲寺的首座,而他也是星雲大師最得意的**,接掌普雲寺指日可待。

    那麼就是其他方面,比如武功,比如長生,許半生更願意相信後者,因為越是修行者,對于人生短暫就越是恐懼。修行只是過程,不是結果,幾乎所有的修行者,其修行的最終目的都是成仙成聖,其實說穿了也就是追求長生不死。

    對方恰好是個粽子,如果拋去神智是否清醒不談,其壽命是遠遠超過人類的,哪怕是修行者,修為再如何高深,到了林淺那種地步,也不可能比這些粽子活得更長。

    晦明肯定不想成為粽子,但是粽子卻可以利誘他,許他一個長生不死的法子,並且晦明信了,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最終淪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非但沒能延年益壽,相反還害了他自己的性命。

    現在的晦明,饒是神仙也難救了,許半生自然也做不到,哪怕他其實很想讓晦明活下去,因為唯有晦明還活著,許半生才能知道藏身暗處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人跟茅山派脫不了干系,並且很可能就是莫大師本人,他現在已經開始牽連到許半生認識的人了,許半生絕不會饒恕他。

    可惜的是,那個黑衣人最後的爆發,顯然不僅僅是想藉此打傷夏妙然,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殺了晦明滅口。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許半生現在也無法挽回晦明的性命。

    但是許半生依舊可以從晦明之死推演出很多東西,至少,在推演出晦明受到利誘的原因之後,許半生已經可以替星雲大師祛除病痛。

    星雲大師本就陽壽未盡,許半生也並不希望他會因為自己的牽連而喪命。

    嘆著氣站起身來,許半生再不去看晦明一眼,而走向了星雲大師。

    許半生一向很少嘆氣,但是他今天已經嘆了很多回氣,幾乎要把他這一輩子的氣都給嘆光了。

    “救不活了,也並無發現。”

    許半生緩緩在星雲大師的身後坐下,卷了卷袖子,一雙白皙的手掌貼在星雲大師的後心,準備開始替他打通體內幾乎完全閉塞的經脈。

    “發現的已經很多了,巫門很久都沒有這麼多的活動,可是現在,他們似乎在做著什麼準備,最近發生了太多跟巫門有關的事情。許真人,辛苦你了,若是林淺真人肯出手相助,此事必然消于彌形。但是……”星雲大師蒼老且疲憊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沮喪,他不是不信任許半生的實力,但是,他同樣也知道許半生如今已經疲于奔命,對方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強大。

    面對星雲大師這樣的高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很多話都不需要去解釋,他同樣可以通過推演得出。

    許半生也並未多說,只是緩緩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到星雲大師的體內,從他的後心,灌注到他的經脈之中。

    左手甄水功,右手陽炎功,這一陰一陽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非常柔和的注入到星雲大師的體內,在他的經脈之中展開了緩慢且艱難的寸進。

    水淹七軍!

    火燒原野!

    配合著許半生的太極之心,星雲大師的頭頂緩緩冒出一絲絲一縷縷的白色霧氣。

    霧氣凝聚不散,逐漸變得濃厚起來。

    一點點的盤旋,最終竟然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形狀。

    白色霧氣緩緩流淌著,沿著太極的形狀,左右兩邊開始產生顏色上的差異。

    屬陰的那一半,白色的霧氣顏色漸漸加深,時間不長就已經顯出黑色。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星雲大師頭頂的太極圖案中屬陰的那一半,已經濃如墨汁了。而屬陽的那一半,現在也開始漸漸變濃,顏色逐漸加深。

    不同的是,屬陰的部分越來越黑,黑到仿佛無盡的黑夜。而屬陽的部分,雖然顏色加深,卻只是愈來愈濃,最終變成了乳白色仿若牛奶一般的粘稠。

    這個景象看上去極其詭譎,就像是星雲大師的頭頂出現了一團牛奶以及一團墨汁,並且牛奶和墨汁還保持著太極圖案的形狀。

    只是,這個太極圖案略顯殘缺不全,因為陰陽眼並未出現,僅僅只是兩只陰陽魚的形狀。

    許半生早已滿頭大汗,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看上去更是白的嚇人,整張俊俏的面孔之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就連嘴唇也變成了雪白的樣子。

    星雲大師頭頂的太極圖開始流轉,緩緩的盤旋,盤旋之間,黑白兩色陰陽部分開始逐漸的有一絲絲的交融。

    黑色的部分愈發凝練,已經不再像是墨汁,更像是一塊墨塊在星雲大師的頭頂轉動。白色的部分也是如此,凝練的就像是一塊結實的雪團。

    黑白兩色相互滲透著,一絲絲的注入到對方之中,然後,開始在陰陽魚的中央位置,構建陰陽眼。

    又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陰陽眼也已經形成,許半生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身體周圍,已經洇出了一灘水漬。

    牆角處的晦明,突然彈動了一下,仿佛是活蝦被扔進油鍋里的時候,必然會彈一下尾巴一樣。

    然後,他的身體之上猛然冒出一蓬火光,也就是零點幾秒之間,晦明的身體就已經融入到熊熊的火光之中。燃燒讓晦明的身體發出吱吱的聲響,那是其中的脂肪在急劇的燃燒,若是此刻將其抬離地面,必然會有油緩緩滴落。

    許半生並未受到晦明焚燒的影響,他早已進入到入定的狀態,眼中耳中心中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通星雲大師閉塞的經脈,使其康復。

    頭頂的太極圖案已經完全成形,左右陰陽魚緩緩旋轉,中間的陰陽眼也已經十分的分明。

    太極圖案突然綻放出無限光明,星雲大師的頭頂仿佛套上了一個光環。

    光線很快消失,無影無蹤,就仿佛從未出現。

    光明再現!

    重歸黑暗!

    如此往復!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7 19:23
第343章 光明與黑暗

    屋內再無旁人,否則定然會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得瞠目結舌。

    星月大師頭頂的太極圖案,就像是通電的燈泡一般,倏忽亮起,倏忽熄滅,猶如街頭的霓虹燈,閃爍不定。

    只有許半生看的清楚,並不是那個太極圖案會閃爍,實際上是白色屬陽的部分一直在持續不斷的發散著光芒。只是黑色屬陰的部分也同樣在以其極為強大的吸引力,吸收著那些光芒。

    有時候是白色屬陽的部分佔據了優勢,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整個太極圖案在發光。

    而有時候卻是黑色屬陰的部分佔據了優勢,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太極圖案熄滅了一般。

    許半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來自于黑色屬陰部分的強大吸引力,有時候,甚至他都會有一種被那一半黑色部分吞噬的錯覺。

    甄水功和陽炎功各自輸出一道內力,甄水功的內力冰涼,而陽炎功的內力火燙。

    這冰火兩道內力已經沿著星月大師的任督二脈行走了很遠,幾乎就要在其胸前匯合了。之前的全部過程,許半生都極其的辛苦,他就像是率領著一支工程隊,要為鐵路的通暢挖通一座由岩石構成的大山。

    兩道內力就像是將這支工程隊分作兩個部分,同時從山的兩側開始挖掘,一點點的寸進,直至雙方匯合,最終將整個大山挖通。

    只要任督二脈一通,星月大師體內的精氣就會恢復運轉,而剩余的經脈也就迎刃而解。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即將就要合龍了。

    之前的整個過程,許半生都極其的辛苦,任督二脈可以算是已經被許半生打通了十之九九,可是許半生也知道,這最後的一丁點兒若不能貫通,自己的內力什麼時候撤出來,星月大師的經脈就會在什麼時候迅速的恢復完全的堵塞,根本不可能維持現狀。

    用挖山做比喻,其實並不十分恰當,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十分相似罷了。

    實際上,許半生做的,是用自己的內力將星月大師經脈里堵塞的那些東西急劇的壓縮,現在已經將其壓縮到不足原體積的百分之一,但若無法將其擠壓**散開,那麼就會功虧一簣,經脈之中的堵塞物,會迅速的恢復原狀。

    星月大師頭頂的太極圖案,就是從根本上反映了他體內現在的狀況。

    白色屬陽的部分,是許半生的內力在做著最後的擠壓。

    而黑色的屬陰部分,則是來自于星月大師自身體內的力量。

    現在,這兩股力量正在做著最後的交鋒,許半生若勝,星月大師得救,許半生敗,星月大師甚至有可能因此當場身亡。

    許半生緊緊的咬住了牙關,將自己最後的內力一鼓作氣瘋狂的涌入到星月大師的體內。現在已經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刻了,許半生可沒有跟星月大師體內力量打持久戰的能力,他只能用盡全部的力氣,拼死一搏。

    霎時間,星月大師頭頂的太極圖案大放光明,黑色的部分仿佛被死死的壓制住了,甚至于,白色的部分仿佛在緩緩升高,並且逐漸放大,黑色的部分卻還是原先的模樣,完全被掩蓋在了白色部分的光芒之中。

    可是許半生並不敢放松絲毫,他能夠感覺的到,黑色部分只是在積蓄著力量,同樣準備綻放最後的全部力量,與許半生最後一搏了。

    許半生咬牙堅持著,雙手的內力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到星月大師的後心之中,一上一下分別運轉,沖擊著最後那一點點的阻礙。

    猛然間,許半生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引力從星月大師的體內襲來,自己的內力再也控制不住,被那股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的如同黃河決堤,甚至于,許半生感覺的到自己的精氣精血都在瘋狂的涌向星月大師的體內,他知道,這是黑色部分在發揮最後的實力,它也已經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只是沒想到,這力量竟然如此強大,就連許半生似乎都已經控制不了。

    無法控制的結果,使得本就虛弱的許半生再也沒有了抵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放大升起的白色屬陽部分的太極圖案又緩緩落下,變小,而黑色屬陰的部分卻在緩緩升高,逐漸放大……

    許半生還在堅持著,只是,似乎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轟的一聲!許半生仿佛突然爆發了一樣,之前涌向星月大師體內的精氣和精血反沖了回來,全部回到許半生的體內。

    而星月大師的身體也是重重的一震,頭頂上的太極圖案,徹底變成了乳白色,綻放出無限光明。陰陽魚合而為一,終于徹徹底底的粘合在一起,緩緩下落,落在星月大師的頭頂,然後一點點的收斂其光芒,融入到星月大師的體內。

    許半生長吁了一口氣,雖然星月大師體內的任督二脈顯然是已經貫通了,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依舊緩緩的將內力注入到星月大師的體內,幫他鞏固著戰果。直到星月大師本身的內力和精氣終于有了回應,許半生知道,接下去的一切就只有靠星月大師自己了,這才撤回了自己的內力,趕忙梳理著自己的身體,讓內力在體內運轉了足足三十六個小周天,這才松弛了下來。

    剛才的狀況,早已驚出許半生一身大汗。

    在黑色屬陰的那半部分瘋狂的**之下,許半生其實已經力竭,幾乎就要城門失守了。

    可是,星月大師體內因為經脈堵塞而一直沉睡的內力和精氣,在那一瞬間終于有了反應。星月大師的反應也相當及時,立刻將那只是略顯松動了一點兒的內力沖向任督二脈在其胸前的連接點。

    然後,一轟而散,水到渠成的打通了經脈,與許半生的內力會合,最終戰勝了黑色屬陰的那半部分。

    最後一絲白光也沒入到星月大師的體內,黑色的部分完全消失不見,原本顯得有些黑  的禪房之中,現在顯得比外邊還要光明許多。

    星月大師臉上那皺的足以夾死蒼蠅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舒展,平復,雖然依舊存在許多皺紋,但是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垂老的像是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現在的星月大師看上去,就是一個六十來歲老人的模樣,比起他的真實年紀,反倒還要年輕了少許。

    那些原本被用于堵塞星月大師經脈的東西,現在反倒成為了星月大師恢復的養分,這反倒使得他看起來年輕了一些。

    見許半生依舊萎靡不振疲憊不堪的樣子,星月大師抓起他的一只手,一股柔和又充滿著暖意的內力,緩緩流入許半生的體內,很快就和許半生的內力合而為一,幫助他再度運轉了三十六個小周天,許半生極度蒼白的臉色,終于恢復了一絲紅潤。

    “多謝許真人出手相救,老衲原以為陽壽已盡,沒想到還有回寰之機。”星月大師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向許半生施了一個大禮。

    按照林淺的輩分來算,星月大師其實都可以算是許半生的晚輩,不過兩人年齡差距極大,星月大師也一直將其當做平輩論處。

    可是現在,星月大師受許半生救命之恩,就必須施以全禮了。

    許半生也坦然受之,這本是他應得之舉。

    屋角還有少許的火苗,那是晦明的尸體燒得只剩下最後一點兒。

    星月大師看了一眼已經燒成飛灰的晦明,神情肅穆的單掌立于胸前,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眼中並無半點對晦明的怨恨,有的只是惋惜,雖然晦明做下這麼多的罪孽,可星月大師這樣的高僧,卻並不怪他。所謂慈悲為懷,在星月大師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

    許半生再做調息,已經感覺恢復了八成,便也站起身來,對星月大師說︰“我去看看妙然,大師您和晦明大師做最後的訣別吧。”許半生似乎對晦明也並無怨恨之意,他很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會被利益收買的人,有的只是利益不足夠大。是以他也沒有什麼怨恨,尤其是現在死的是晦明,而不是他們。

    星月大師點了點頭,許半生便出了禪房。

    左轉找到廚房,許半生進去一看,廚房里已是狼藉滿地,地上濕的幾乎都落不下腳去。

    原本在廚房里做著素齋的僧人們,已經全都被夏妙然趕了出去。

    也就是因為許半生的身份,否則,那些僧人怎麼也不可能離開廚房。

    夏妙然還在不斷的吐著水,身上已經完全濕透,初夏穿的衣服本就不多,現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貼在美妙的**之上,顯出曼妙的身姿。

    只是,此刻再如何曼妙的身姿,也無法引起任何的**,夏妙然花容失色,慘不忍睹,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嘔吐。除了嘴里不斷的涌出清水,她的腰肢以下,都在緩緩的流出水來,即便是還穿著濕透的衣服,也能一眼看出她腿間流水的模樣。

    若只是嘴里吐水,夏妙然之前也就不會那麼猶豫,不肯來大量灌水了。

    許半生走上前去,地上全是水,可他的鞋子卻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濕。

    一手扶住夏妙然的肩膀,另一只手推在夏妙然的腹部。

    觸手冰涼,早已不復往日撫摸起來時的柔軟,現在的夏妙然,腹部就如同一塊堅冰,又冷又硬。

    一股溫煦的內力擠壓在夏妙然的腹部,她體內的清水瞬間涌向喉嚨,夏妙然的櫻桃小口之中,射出了一條水龍,撞在灶台上,那足有數十斤重碩大的生鐵鍋,竟然被這水龍撞得直接翻飛了起來,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許半生這一掌,已經將夏妙然體內的水全部逼了出來,夏妙然同時也身子一軟,渾身乏力的倒向許半生。

    扣住夏妙然的脈門,許半生一邊抱住夏妙然,一邊將內息探入。檢查完夏妙然體內的冷焱之毒已解,他才放下心來,扶著夏妙然走到了廚房門口。

    出門的時候,夏妙然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神奇的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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