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352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4 22:15
第1740節 又一個漩渦

    虛空霎時,就像化為了一個擺鐘,在來回搖晃。這種「搖晃」其實只是一種感覺,但托比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體,在這種怪異的空間變化中,時而被拉長,時而被壓縮,幾乎無法保存完整體型。

    「這是什麼狀況?」托比在竭力維持平衡的時候,意識裡卻是一片疑惑。

    在心之屋的一百多次經歷中,它可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

    眼看著彼岸就在不遠處,怎麼突然出現了這種意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托比心中著急的時候,極怨之念卻很興奮,還在繼續的釋放自己的負面情緒,去催動虛空發生更大的變化。

    這種恐怖而未知的變故,持續了不知多久。在托比感覺自己的意識體,要被撕扯成碎片時,虛空的搖晃終於慢慢趨於平緩。

    在托比有感劫後餘生的時候,它正前方的空間,突然出現了變化。

    一開始像是空間出現了重疊,但慢慢的這種重疊開始變彎,直至扭曲。最後,無數扭曲的空間縫隙,形成了一個小漩渦。

    這個小漩渦乍一出現,就開始瘋狂的暴漲,短瞬之間,就漲到了和之前最大的漩渦相似的地步。

    托比看著眼前的漩渦,表情帶著警惕。之前那個最大漩渦中,鑽出來一隻蛇鳥,托比的經驗尚且還能發揮作用。可如今這個漩渦能比擬之前的大小,但從裡面鑽出來任何一隻魔物,恐怕都不是托比能簡單應付的。

    最為重要的是,這個漩渦恰好就在終點的正前方,這意味著,托比就算繞開它,也無法甩開。如果裡面真的還有魔物,它必然要去正面迎戰。

    現實中的應劫,終究還是比心之屋有更多的波瀾。

    正因此,托比感覺到了些許不安。

    不過,這種不安很快就被托比強壓了下去。雖然眼前的這個漩渦,在心之屋內並沒有出現過,但是同樣的,它現在所擁有的實力,也是在心之屋內不能比擬的。

    它從一眾魔物那裡,獲取到了完整的獅鷲實力,殺死蛇鳥後,它還隱隱對這片思維空間都有了操縱權。在各種有利的條件下,托比有信心能鏟掉任何攔路的障礙!

    托比的這種信心,來源於實力與底氣。但是,這種信心維持的時間卻很短,因為漩渦出現後沒多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氣息,開始慢慢洩露了出來……

    彼時,外界也因此出現了一陣騷動。

    在托比殺死蛇鳥之後,極怨之念已經沒轍,它絕望的表現,便是外界翻湧的黑霧頻率慢慢降低。

    再加上托比掌握了一部分思維空間的操控權,這同樣反映在了外界——黑霧彷彿被稀釋了一般,開始變的清淡起來。

    這兩種情況的出現,讓格蕾婭原本被灰暗遮掩的內心,瞬間灑進了一道陽光。

    「黑霧開始變得沉寂,並且越來越淡,這是不是意味著……」格蕾婭充滿期冀的看向遠處:「托比已經成功了?」

    安格爾也無法回答格蕾婭的問題,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托比就算沒有成功,它距離成功應該也不遠了。因為,遠處的那片黑霧,其實並不僅僅是黑霧那麼簡單,它是一種集合了嫉妒與怨怒在內的負面情緒,也是嫉妒之蛇鳥的本源。

    一旦極怨之念獲勝,那片黑霧會變得更濃,並且範圍更加的大。但現在來看,黑霧不僅沒有擴散,而且開始變得清淡起來,這說明了托比此時已經佔據上風。

    「還沒有結束,但應該是最終之戰了。」安格爾眼裡閃爍著幽光,「而且,托比現在沒有落下風。」

    格蕾婭舒了一口氣,禱告般的低語:「命運長河,終究還是在托比的身側奔流。」

    「你這種說辭,是準備研究預言術了?」安格爾好奇的看向格蕾婭,除開預言系的人,其他巫師嘴上很少掛著「命運長河」這種名詞。

    或許是因為托比狀況大優,格蕾婭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她笑著對安格爾道:「我很久很久前,曾經有研究過預言術,當時選擇的流派就是命運長河,只不過我對預言術大概沒有什麼天賦,偶爾用用「好運二選一」,其他的就不行了。」

    格蕾婭選擇的流派是「命運長河」,但「好運二選一」卻是「問之鐘」流派的,這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情況,因為預言術中,相對好學的其實就是「好運二選一」,它和偵測類戲法很相似,都是基於知識底蘊,對當前環境、背景以及已知的信息條件進行採集分析後,最後得出一個相對較優化的答案。跟預言術的本質,還是有一些區別。

    「那你不妨用用好運二選一,看看托比最終能不能成功?」安格爾建議道。

    格蕾婭沉默了片刻,搖搖頭:「我不……」「敢」字還沒有說出來,意外就在這時,陡然出現。

    只見遠處的黑霧突然又開始翻湧起來,而且,翻湧的範圍在擴大。如果單純只是翻湧,格蕾婭可以解釋成「最終之戰,托比不可能一直碾壓,總歸有來有往」,但黑霧並不單單是在翻湧,它之前變淡的顏色,也開始重回濃郁。並且,這還沒有完……

    托比在開始應劫後,它身周的黑霧就開始不停的往外面釋放著氣浪,這些氣浪中蘊含了極怨之念的各種負面情緒。可是,就在剛才,從黑霧處蕩漾開的氣浪,帶來了一股之前從未感知到的感覺。

    除了基礎的嫉妒、怨怒外,多了一種更加深沉的情緒,這種情緒他們一時無法分辨具體為何,但它就像隱藏在嫉妒之海中的海底洋流,深沉卻不容忽視,帶著一股讓人心驚膽顫的厚重與驚怖。

    格蕾婭輕鬆的表情瞬間一沉,眉頭緊緊蹙起:「現在是什麼狀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也是托比現在的疑惑。

    它對現在的狀況,也感覺到了不解。漩渦中釋放出了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雖然氣息無法與力量層級掛鉤,但可以暫時將氣息比作威壓,這種氣息帶來的威壓甚至超過了小主人——安格爾身上的威壓。

    這意味著,這種氣息的力量層級,極有可能比一級正式巫師還要更強大!也就是說,漩渦背後的魔物,實力恐怕已經超過了之前的蛇鳥!

    托比不解,為何極怨之念能召喚出這種強大的魔物。但它更加不解的是,這股魔物散發出來的情緒波動,托比在極怨之念身上根本沒有感知到。

    這是一種更加深層,更加幽怨的情緒。

    在托比恍惚的時候,它面前的漩渦開始出現晃動,似乎內裡的魔物已經蠢蠢欲動,即將從漩渦中出來。

    站在終點的極怨之念,此時也開始興奮起來。用近乎手舞足蹈的激動之色,反覆表達著它的嫉恨:

    「對!出來吧!出來吧!殺死它,殺死這只該死的惡臭海鳥!」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5 22:48
第1741節 如鯁在喉

    在極怨之念興奮的叫囂時,托比則表現的嚴陣以待,不管漩渦背後出來是什麼,它都會將對方徹底剷除!

    隨著時間的流逝,漩渦內傳來的震動越發的強勁,甚至魔物都還沒有出現,就已經能聽到一些聲。

    當一道微風拂過時,漩渦的震動消失不見,但與此同時,漩渦的正中心出現了一個空洞。

    空洞的出現,也意味著魔物即將現身。

    極怨之念越發的興奮,托比也更加的警惕,然而……沒有任何生物,從那空洞中出來。

    又等了好一會兒,漩渦甚至開始出現消亡的跡象,也沒有生物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托比此時更加的摸不著頭腦了,在它以為即將面臨此次應劫最大的敵人時,結果戛然而止了?

    極怨之念也愣了一下,從一開始的興奮變得疑惑。眼看著漩渦出現瀰散的情況,極怨之念再次催動負面情緒,想要留住漩渦的消逝,可是並沒有作用。

    看到這一幕,極怨之念憤怒的跳腳:「為什麼,為什麼不出來殺死它?!」

    沒有回音。

    極怨之念更加的怨恨,嫉火中燒的仰天咆哮:「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我消失了,下一個就輪到你!」

    可是,依舊沒有回音。

    「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極怨之念氣憤的嘶吼,在它反覆的咒罵中,漩渦中的空洞內,終於出現了一些聲響。

    一聲輕笑,聽不出任何的情感,但和如今氣極跳腳的極怨之念,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似乎是在用笑聲嘲諷它的不自量力。

    「真是弱小啊」一道聽上去優雅,但卻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漩渦的空洞中傳了出來。

    無論是托比,亦或者極怨之念,此時都被這聲音給吸引住了。

    因為,這是實實在在的聲音。與極怨之念發散的「情緒言語」不同,漩渦中是一種和現實非常貼切的聲音,甚至說的也是通用語。

    「就憑弱小的你,也想要調動我?」那道聲音還在繼續,只是它說的非常緩慢,但一字一句卻非常的清晰,甚至內中包含的蔑視情緒,都能分辨一二。

    「你還不夠資格。」那道聲音隨著漩渦的消亡,慢慢變小,但是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細碎低語。

    只有弱小,才會嫉妒,才會怨恨。弱小便是罪,所有弱小的事物,根本沒有存在於世的資格。

    隨著這些呢喃低語的消失,漩渦的空洞中,突然閃爍了一道白光。

    托比雖然一直在聽那魔物的對話,可並沒有放鬆警惕,在白光出現的一剎那,便做好防禦的準備。可是,這道白光根本不是針對它,而是針對的在終點高台上的極怨之念。

    只見白光以極快的速度,像是箭矢般穿過了極怨之念化身的人影頭顱,隨著極怨之念的一聲慘叫,它的身軀開始搖晃,並且慢慢的化為光塵。

    「憑什麼……憑什麼……」極怨之念還在念叨,但光塵已經侵蝕到了它的腰部。

    隨著極怨之念開始變成光塵,托比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這片思維空間的掌控力在不停的變強。

    這意味著什麼,托比太清楚了。

    成功應劫!

    這本該是高興的事,但托比心中一點也不開心,它回轉目光看向漩渦,漩渦此時已經幾乎消失不見,但內裡那厚重且沉悶的氣息,還是能隱約感知到。

    那到底是什麼?托比之前不知道,但現在它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漩渦背後的……也是自己。

    但不是現在的自己。

    普通的海鳥是它,暴怒之獅鷲是它,即將變身的嫉妒之蛇鳥也是它,而那漩渦背後的,可能是另外三劫中的自己。

    托比不知道它具體是哪一種五味之劫,也不知道它是什麼體型,但唯一可知的是,對方非常的強大,比起極怨之念更加的強大。

    面對一個未來肯定會再次相見的劫難,托比此時怎會開心?

    最讓托比不開心的是,對方居然攻擊了極怨之念!托比很清楚,以它現在的實力,去對付極怨之念非常的輕鬆,它在殺死蛇鳥後,就已經提前鎖定了勝局。

    本來,它該開開心心的來到終點彼岸,用充滿儀式感的方法,打敗極怨之念,為這次的劫難劃上一個句點。

    可半途殺出來一道白光,搶了它的果實。

    哪怕最終結果一樣,可托比就是不爽,有一種它獨自行了99步,最後一步本來可以自己踏出來,可被人推了一把,就算還是到達了終點,卻讓它前面99步的「獨行」,好像喪失了意義。

    托比心中不禁升起憤怒,因為漩渦已經消失,它只能將目光聚集在那道白光上。

    白光在穿過極怨之念的頭顱後,終於停滯了下來,托比能清楚的看到,那道白光其實是一根羽毛。

    一根潔白無比,閃耀著淡淡光輝的羽毛。

    這只羽毛就這麼漂浮在虛空中,並沒有消失。托比氣憤的朝著羽毛噴吐了一口火焰,但那羽毛就像是幻影般,根本不受火焰的侵蝕。

    托比又跑向了羽毛,想要撕碎它,可和之前一樣,羽毛並不能被觸碰,可就是不消失。

    托比看著面前閃著淡淡光輝的羽毛,心裡似乎有些明悟了。

    漩渦空洞背後的那個生物,肯定是用這種方法在噁心它。

    甚至,對方替它提前解決極怨之念,估計也是有噁心它的意思。

    因為明明托比自己就能解決,可它就是要讓你不舒服,包括這根幻影白羽,它還大喇喇的留在虛空中,彰顯著自己存在感……如鯁在喉,恨得牙癢癢,卻沒有任何辦法。

    托比氣憤的怒吼一聲,壓住內心的不爽,扭過頭不去看這根白羽,而是來到了終點。

    極怨之念此時已經完全的化為了光塵,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極怨之念死亡,僅僅只是「意識」死亡,所有的怨怒、嫉妒等負面情緒,它還存在著。

    不過,此時這些情緒,卻不再是對付託比的武器,而是變成了它手中的劍!

    只要操控了這些負面情緒,托比就會真正的應劫成功,並且獲得新的姿態嫉妒之蛇鳥!

    托比曾經有「暴怒之劫」的經驗,此時用在「極怨之劫」上,也一樣合適。

    托比開始慢慢的佔據意識的高塔,讓這片思維空間完全屬於自己,並且開始蠶食起周圍的光塵,也就是極怨之念的核心。

    等到徹底的將極怨之念消化後,它的面前仿似出現了一個類似「繭」的東西,只要踏進去,便會進入新生

    這是應劫成功後的獎勵。

    不過,托比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繭」中,而是回過頭,看向遠方虛空。

    之前讓它如鯁在喉的白色羽毛,還漂浮在那裡。

    托比冷笑了一聲,隨著意念一動,白色羽毛被一層黑霧包圍,在黑霧的侵蝕下,之前完全無法觸碰的白羽,終於被驅逐殆盡。

    當白羽消失後,托比這才昂起驕傲的頭顱,大步的走進「繭」內……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5 22:49
第1742節 豎瞳

    托比佔據了蛇鳥身軀的主意識後,外界的變化也非常的明顯。

    黑霧不再翻湧,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淡,轉瞬之間,黑霧就消失了泰半。

    不僅如此

    「負面情緒的氣浪也消失了。」格蕾婭喃喃自語:「難道說……」

    格蕾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喜色,這種種的跡像似乎都在表明著,應劫已經結束了?!

    格蕾婭忍不住轉過頭看向安格爾,想聽聽他的意見,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安格爾正緊蹙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怎麼了?」格蕾婭見安格爾臉色有些不對勁,心中的雀躍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該不會,托比失敗了?」

    安格爾思索了很久才注意到格蕾婭的狐疑,他趕緊搖頭:「沒有,看現在的情況,應劫已經接近尾聲了,既然負面情緒沒有再擴散,這也意味著托比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聽完安格爾的話,格蕾婭的心情這才從忐忑稍微回覆了些:「既然如此,你剛才的表情為何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方才回道:「我只是在想,這次的五味之劫過了後,托比下一個劫難會是什麼?」

    「現在就考慮新的五味之劫,你不嫌太早?」格蕾婭滿臉疑惑,她現在都不敢確定托比是不是真的成功應劫,安格爾居然已經開始思考起未來了。

    安格爾低聲笑了笑:「我也覺得太早,只是剛才有一瞬,我似乎感覺到了一股不屬於極怨之念的情緒,而且它的厚重程度,絲毫不比極怨之念差。我總感覺,那或許就是……」

    安格爾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格蕾婭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指……新劫的預兆?」

    安格爾:「你剛才應該也感知到了吧?」

    格蕾婭回憶著之前的感受,半晌後點頭道:「的確,有一種不屬於嫉妒與怨念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只是後來就消隱了。」現在更是完全感受不到。

    格蕾婭偏過頭思索了片刻:「所謂的五味之劫,指的是『酸、甜、苦、辣、咸』對應的『愛、憎、怨、怒、悲』五劫,如今,托比已經經歷了怒之劫和怨之劫。如果按照你所說,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情緒,是新劫預兆的話,那麼它只能從愛之劫、憎之劫和悲之劫中誕生。你認為,剛才那種情緒屬於這三種嗎?」

    安格爾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不是不屬於,而是不知道。

    雖然五味之劫,指的是五種不同的情緒劫難,但實際上每一種劫難都不單單只有一種情緒。就像這次的極怨之劫,不僅僅有怨念、嫉妒,內裡也還包含了恨意與憤怒,它是複雜且多變的,只不過以怨恨為主。

    剛才那種情緒也一樣,充滿了複雜與矛盾。而且,托比餘下未渡的三劫,關聯還非常的密切。

    因愛而憎,因愛而悲。

    愛、憎、悲都有可能同時出現,所以想要分辨出誰為主誰為客,這實在有些困難。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格蕾婭見安格爾一臉的糾結,安撫道:「就算真的是新劫預兆,距離爆發應該還很遠,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著如何應對。」

    格蕾婭頓了頓,促狹的眨了眨眼,帶著調侃的意味道:「再不濟,還有你的明夢試煉,不是嗎?」

    安格爾瞥了格蕾婭一眼,卻是一本正經的回道:「明夢試煉對托比的效果,現在已經彰顯了。我相信,下一次的試煉,它應該也很有用。」

    這次托比如果應劫成功,格蕾婭相信,安格爾功勞至少佔八成,但是她還是有些懷疑,這個明夢試煉真的有那麼玄乎?它到底是一種什麼試煉?

    「真的很想體驗一次這所謂的明夢試煉,不知我有機會嗎?」格蕾婭好奇問道。

    「有機會的。」安格爾隨口道,至於什麼時候能體驗,那就不知道了。

    在他們談話間,遠處的黑霧也徹底的消弭不見。

    隨著黑霧的消散,之前格蕾婭一直懷疑的「黑霧中的怪物」,也露出了它的輪廓。

    那是一條給人濕膩與陰冷之感的蟒蛇,從肉眼來看,非常的巨大,比起阿克索的體型也絲毫不讓,它的尾巴藏在幽暗的虛空深處,一眼看不清它的長度。盤踞無限戰塔可能還稍短一些,但如果盤踞普通的巫師塔,足以纏繞好幾圈。

    這只蟒蛇生有暗色花紋,頭上有猩紅肉瘤,宛若一頂王冠,配合那層層濕潤的蛇鱗,足以讓懼蛇之人當場暈厥。

    不過和普通的蟒蛇不一樣,這只巨蟒生有一對暗色雙翼,只是此刻雙翼正合攏著,但安格爾曾經見過它張開雙翼的樣子,足以遮天蔽日。

    這只半蛇半鳥的怪物,此時看上去就像死了般,閉著雙眸一動不動。只有那鼻孔中時不時來回的黑霧,可以看出它還活著。

    格蕾婭愣愣的看著遠方虛空中的龐然大物:「這就是……嫉妒之蛇鳥。」

    那沉睡中的蛇鳥,似乎聽到了格蕾婭的呼喚,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

    那巨大的眼瞳上,還粘連了一些白色黏稠角質,但很快這些角質便隨著眼皮開合,而慢慢的消失不見,露出了一雙冰冷的豎瞳。

    雙眼輔一睜開,便閃爍著掠奪與冷漠的幽光。

    當蛇瞳的目光掃在她身上時,格蕾婭感覺內心中生出一種無名之火,這種感覺就像是幾百年前她還是巫師學徒的時候,嫉妒同儕成就時的窩火。

    格蕾婭忍不住轉頭看向安格爾,他們的視線剛好對上。從安格爾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應該也有類似之感。

    「它的目光,能勾動起人心的嫉火。」格蕾婭緩緩道。

    安格爾點點頭,「沒有一點點能量波動,只是目光就能挑動心弦……」

    「很強!」

    也幸虧安格爾與格蕾婭都是正式巫師,有很強的自控能力,若是換成普通的學徒,光是這一目光,就已經可以讓人瘋癲。

    而且,它現在的目光,只是無意掃過,就已經媲美操縱情緒的大師。無法想像,如果它主動去控制,會有多強大的威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6 23:13
超維術士 第1743節 前兆


    可以預見,蛇瞳操控人心的能力會非常的強。

    不過,對於格蕾婭而言,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托比的情況,而非它的能力。

    蛇瞳中閃爍的冰冷與疏離,讓格蕾婭心裡有些擔心,托比真的應劫成功了嗎?如今操縱這只蛇鳥的,是托比還是極怨之念?

    在格蕾婭不斷猜疑的時候,它的豎瞳突然發生了變化。

    似乎它睜眼的時候,有些恍惚。當視野清晰的聚焦,見到格蕾婭與安格爾的樣子後,它眼瞳中的情緒就開始發生了轉變,變得緩和了些

    原本紅到發亮的眼色,換成了格蕾婭熟悉的殷紅,這是托比眼珠的顏色。它的眼神也從漠然,變成了親近,以及急欲述說的興奮與……委屈。

    當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格蕾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天的擔憂在這一瞬全都消失不見。

    無疑,這就是托比!那眼神絕對不是極怨之念的!

    托比真的應劫成功了!

    格蕾婭雖然竭力的按捺住狂喜之色,但眼角下彎的弧度還是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情。

    不過喜悅歸喜悅,格蕾婭還是有些疑惑,剛才她在托比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委屈,這是怎麼回事?

    格蕾婭將心中的疑惑告知了安格爾,安格爾想了想:「有的時候,外在表現出來的委屈,或許並不是對方發出的有效信號,只是單純想撒嬌。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受了委屈。」

    格蕾婭眯了眯眼:「看來,你是遇到過很多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安格爾:「你與其調侃我,不如去看看托比的情況,說不定它是真的受了委屈。畢竟,極怨之念並不好對付。」

    話畢,安格爾便朝著托比的方向飛去。格蕾婭自然不甘落後,也飛了過去,不過就在他們兩人即將來到托比附近時,卻齊齊的停了下來。

    「你感覺到了嗎?」格蕾婭突然表情帶著鄭重,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點點頭:「能量在波蕩,這是……異象的前兆。」

    隨著安格爾的話音落下,托比身周開始出現了一陣陣的漣漪,彷彿它身周的空間變成了水,正在被風吹皺。

    虛空中有很多駁雜的能量,此時也全都圍繞在托比身周,憑空颳起了亂風。

    原本他們還能看到托比的身影,可此時也因為各種能量出現波蕩,導致視野變得模糊,連精神力觸手也被迫收了回來,根本無法在此刻的虛空中蔓延。

    格蕾婭與安格爾互覷一眼,沒有任何商量,同時後退。直到遠離了能量波蕩的範圍,他們才停了下來。

    「這種能量的波蕩,恐怕會造成虛空風暴。」格蕾婭道。

    虛空風暴是一種災難,是在虛空之旅的行者最害怕遇到的事,稍不注意就可能身隕其中。

    雖然虛空風暴很恐怖,但格蕾婭說著它的時候,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驚喜。因為就算造成虛空風暴,也不是現在造成,虛空風暴的誕生有很長的聯動鏈,此時只是聯動鏈的最前端,起碼也要好幾日後才會出現虛空風暴。

    她喜悅的點,在於另一件事,能造成虛空風暴的能量漣漪,可見這次的異兆是有多麼強大。如此強大的異兆,格蕾婭能聯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晉級!

    想想似乎也對,托比獲得了新的蛇鳥形態,等於說它解鎖了有關蛇鳥的所有血脈信息,哪怕它一時還無法理解,但這些血脈信息卻足以將它的實力往上再推一個層次。

    這種提升,不是量變,而是一種質變!

    在這之前,托比變化成獅鷲,勉強能達到偽巫師境界。可當它解鎖蛇鳥的血脈,它的實力必然超越正式巫師!

    所以,會出現晉陞,也是正常的。

    安格爾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立刻退後。因為晉級時的異兆和煉金異兆很相似,靠近就容易被波及。

    在遠離了異兆範圍後,安格爾仔細的看著遠方,雖然他並不能看到什麼,因為此時異兆已經開始緩緩成型,能量的漣漪已經完全遮掩了內部;但是,安格爾依舊在觀察著能量的走向。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非人類的晉級。

    哪怕什麼也看不到,安格爾依舊很著迷,能量的流線與躍動,空間的分化與聚合,就像是世間至理,讓人沉溺其中。

    格蕾婭也看的很仔細,這種生命躍遷產生的變化,是非常值得探究的,更何況她精於創造,這種生命本質發生質變,對她的創造之術也是很有益的。

    直到,能量的波蕩越發的恐怖,已經完全無法受益時,他們才停了下來。

    時間慢慢流逝,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格蕾婭看著遠方被恐怖能量所包圍的地方:「居然能量還在進行積累……」

    剛才的空間漣漪,能量波紋,其實都還只是前兆,而不算真正的異兆。

    等到能量積累到了極限,異兆才會降臨。

    「我記得,當初你晉級正式巫師的時候,異兆的前期積累可是足足好幾日。」安格爾順口接道。

    格蕾婭:「這不一樣,巫師晉級是在向更高層次挑戰,需要不停的積累能量去試圖找到質變的可能,這過程失敗的幾率非常大,所以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但托比已經擁有了巫師級的身軀,它晉級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成功,根本不需要那麼長的準備。除非……」

    「除非什麼?」安格爾問道。

    格蕾婭深深的看了安格爾一眼:「除非和你一樣,輔一晉級,力量層級就三級跳。」

    安格爾雖然才剛剛晉級,但他現在的力量層級,已經接近一級巫師的前中期,這是其他巫師需要積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成就。

    更何況,安格爾還看到了真知的大門,只要再沉澱一下,隨時就能跨過去。

    可以說,安格爾是格蕾婭平生僅見的妖孽。

    但現在看上去,不僅僅安格爾如此,或許托比也會這樣。

    不過相比起來,還是安格爾更加可怕一些,畢竟托比是有底蘊的,它的誕生是基於一隻傳奇魔物的臟腑。但安格爾,最初只是一個普通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6 23:14
第1744節 降臨

    「如果能變得更強,這也是一件好事。」安格爾看著遠處能量漩渦的中心,輕聲道。

    格蕾婭輕輕點點頭,並沒有回話。但她其實很清楚,想要變得更強,也是托比一直以來的執念。

    在來到天空機械城,並且開始鍛鍊托比的這段期間,她能看的出來,托比雖然非常不喜歡各種訓練,但它從來沒有違逆過格蕾婭。

    這可是和托比以前不一樣,托比還沒有遇到安格爾之前,在芭比餐廳過的就像一個混世魔王,從來不會訓練,哪怕格蕾婭強逼它,托比也有各種理由逃脫。每次面對托比那可憐兮兮的求饒表情,格蕾婭也不忍苛責,最終只能宣告放棄。

    可現在,托比完全就像換了隻鳥一樣,主動配合訓練,主動想要變得很強。

    格蕾婭用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安格爾:這一切都是因為安格爾的原因。

    格蕾婭雖然從沒問過托比,但她知道答案肯定是如此。或許是安格爾的步子邁的太大了,托比感覺自己追不上了;亦或者,在他們歷練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讓托比想要變強,既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安格爾。

    托比的執念,在每一次她訓練托比時,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的。

    托比與安格爾的關係,讓格蕾婭偶爾也有些吃味,但回過頭仔細想想也釋然了,托比雖然生在芭比餐廳,但它卻是和安格爾一起成長,從弱小到強大的這個過程,他們一直互相作伴。托比對安格爾幾乎是「一見鍾情」,安格爾也尊重託比,從來沒有當托比是一個寵物,更沒有簽訂惡毒的魔寵契約,而是當成最親密最友好的夥伴。

    陪伴成長與互相尊重,這大概就是安格爾能在托比心中佔據最大份量的緣故吧。

    格蕾婭也能做到與托比的互相尊重,但陪伴成長這一點,她卻是很難做到。不是說,她不願意陪著托比,而是托比對她的情感,更類似於孩子與母親,會永遠的熱愛與孺慕,但很難做到永遠陪伴,孩子終究會長大,會有自己的夥伴與生活。格蕾婭就是看出了這一點,當初就算可以帶著托比,但最終還是讓托比跟著安格爾離開了芭比餐廳。

    事實證明,這是對的。托比在安格爾的身邊,終於開始成長了。

    「縱然理解,但內心還有些酸楚啊。」格蕾婭輕聲道。

    「你說什麼?」安格爾回頭疑惑的看著格蕾婭,不明所以。

    格蕾婭搖搖頭:「沒什麼,只是看著托比走到這一步,內心有些感慨。」

    安格爾以為格蕾婭是在說托比的變化,也深以為然的點頭,「托比的變化,的確很大。在它經歷了這一劫後,它的變化想來會更大。」

    格蕾婭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時間流逝,又過了半小時。托比身周的能量,越積越恐怖,空間都開始變得不穩固了,能看到明顯的空間扭曲的痕跡。

    因為空間的扭曲,波及的範圍也變得更廣,格蕾婭與安格爾被迫再次退後一段距離。

    如今,托比晉級的中心,就像一個由能量漩渦組成的巨大蟲繭,一直不停的盤旋著,看不見內裡,但氣勢之恢弘,前所未見。

    安格爾現在也有些慶幸,選擇在虛空讓托比去應劫,如果是在天空機械城,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知道這種能量還要積累多久。」

    安格爾正在疑惑的時候,格蕾婭突然道:「來了。」

    安格爾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格蕾婭所說的「來了」是什麼,直到一股宛若天威壓頂的氣勢撲面而來時,安格爾才明白格蕾婭指的是……世界意志。

    雖然只是世界意志的一個支流,但那種恐怖的氣息,還是讓安格爾與格蕾婭心驚膽顫。

    世界意志並沒有停留多久,就像是一個亙古而冷漠的神,輕飄飄的將目光投注在這邊,又快速收回。

    世界意志消失的很快,但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就譬如此刻,虛空中同時撕開了好幾道裂縫,隨著裂縫的現身,一個個人影從內裡走了出來。

    因為這片虛空對應著天空機械城,所以走出來的全是天空機械城的巫師。他們出來後,先是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了一下,目光最後定格在了遠處「繭」以及安格爾身上。

    之所以放在安格爾身上,一來是安格爾似乎是最先到達虛空的,可能知道那邊晉級者的來歷;二來則是安格爾的身份使然。

    安格爾也注意到這些目光,不過他並沒有去理會,依舊將注意力放在遠處。

    倒是格蕾婭,環顧了一下周圍,用心靈繫帶對安格爾道:「要小心這些人,裡面可是有不少狠角色。」

    安格爾明白格蕾婭的意思,托比對於其他人而言,是一盤美味的大餐,尤其是它晉級之後,等於說是巫師級的魔物,這更是會讓一部分利慾熏心的人沸騰。

    所以,這些巫師中說不定會有人對托比不利。

    不過,安格爾倒沒有太擔心,有他與格蕾婭在,其他人就算要強搶,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實力。更何況,就算沒有他們幫忙,托比估計也不會怎麼樣,它還是學徒的時候,通過操控重力脈絡,速度就已經比正式巫師快了,更何況它晉級了,換成速度更快的蛇鳥身軀,它想要跑,誰都追不上,哪怕安格爾也不行。

    比起這些巫師,安格爾其實更在意的是另一些隱晦的目光。

    在世界意志降臨的時候,安格爾立刻感覺到了一些非常晦澀的目光掃過他們,不過這些目光不是來自於剛才出來的那批巫師,而是來自虛空深處……

    是虛空深處的魔物?還是說更遙遠的世界,有某個存在注意到了這裡的事?

    不管是什麼,恐怕都不是好相與的。

    ……

    世界意志的出現,吸引來了一大批人,但同時,也意味著一件事

    托比這次的晉級,恐怕非常的不一般……普通的晉級,可不會受到世界意志的眷顧。

    在各種心緒的浮動下,托比身周積累的能量,終於來到了一個峰值。

    當一陣怒吼聲從「繭」中傳出時。

    異兆,終於降臨。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43
超維術士 第1745節 傳奇意志

    異兆初時,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只能感覺一道煌煌之光,從繭內升起。

    安格爾還在觀察著異兆的變化時,周圍的巫師卻開始沸騰起來,不是因為異兆本身,而是剛才從繭內傳出的一道怒吼聲。

    他們聽出來了,這並非是人類的聲音,在繭內極有可能是一隻獸類!

    一隻即將晉級的魔物!

    要知道,任何一個巫師級的魔物,哪怕只是一條傳聞消息,都非常的值錢;更何況,現在有一隻將將晉級的魔物,在他們的眼前。

    一眾巫師的表情,均帶著狂熱與算計,覬覦之色露骨的擺在表面。

    不過,隨著異兆開始浮現,一部分的巫師開始皺起了眉。

    因為,按照他們既定的想法來說,異兆的現身會非常的迅速,為何都已經持續了大半天,那煌煌之光還沒有完?

    若是將異兆比成一首歌劇,那它的前奏也太漫長了吧?漫長到,讓他們有些心驚

    這麼長的渲染,意味著這只魔物的異兆可能非同凡響。再加上剛才一閃而逝的世界意志,這只魔物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雖然巫師心中已經有了這般猜測,但他們不僅不怕,反倒生出更大的期待。越是強大的魔物,也意味更高的回報。

    在所有人等待了很久之後,繭內釋放出來的明光,終於到達了尾聲。

    不過此時,以繭為中心的虛空,已經變得宛若白晝。

    因為那明亮的光線,眾人也隱隱從能量漩渦中,看到了繭內的魔物輪廓,似乎是一隻巨大的蟒蛇。

    基本上,任何蛇形的魔物,從頭至尾,從鱗片到內臟,都是非常有價值的魔材。所以,他們看到是蛇形魔物,已經開始在心中遙想即將獲得的利益。

    可是,這種美夢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在明光照耀虛空的時候,一種駭人的氣息,突然降臨。

    當這種氣息出現的剎那,所有的巫師全都嚇的腳軟,不是他們太怯懦,而是這種氣息之驚人,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範疇。

    如果說,剛才一閃而逝的世界意志氣息,是溫和的壓迫感;那麼現在出現的氣息,就是足以要命的帶著侵略的壓迫感!

    為什麼會用世界意志的氣息來與之相比,因為在這群巫師看來,這兩種氣息在量級上,沒有什麼區別。

    但,世界意志的氣息,不會要他們的命。而這種氣息,是將他們的脖子,套在行刑架的鎖扣上!稍不注意,就會身隕於此。

    在這種恐怖的氣息中,所有人都被嚇懵了,等到回過神後,有人直接用盡魔漩中的所有存貨,強行破空,哪怕有可能在位面夾縫中迷路,也在所不惜。

    沒有跑路的人,內心帶著僥倖,或許可以在等等,等氣息溫和後,破開虛空回到天空機械城。

    不管是留下或者離開的人,此時都沒有人再去覬覦那隻晉級的魔物。

    因為那種氣息,正是從繭內傳出……

    ……

    「你感覺到了嗎?」格蕾婭的精神波動,從心靈繫帶中傳來。雖然竭力保持著鎮定,但上下晃蕩的精神波動欺騙不了人,格蕾婭的內心也在害怕。

    害怕,那從托比身上傳出來的……氣息。

    「嗯。」隔了許久後,格蕾婭才從心靈繫帶裡得到安格爾的回答,「這是……傳奇的氣息。」

    安格爾在深淵裡,感知過傳奇以上的氣息。一次來自於晉級後的夜館主,另一次則是從無焰之主身上感知到,所以在這種氣息出現的剎那,安格爾就判斷出來。

    但他不明白,為何托比身上陡然出現了傳奇氣息?

    「是那傳奇魔物的!」格蕾婭眼神晦暗,十分篤定的道:「當初我用那隻傳奇魔物的臟腑,創造出了托比。托比自誕生起,身上就沒有任何那隻魔物的氣息,我以為在創生的過程中,它已經被消耗了,沒想到……它還存在著!」

    格蕾婭死死的盯著遠方的繭,這種氣息讓她感覺到熟悉與害怕。

    當初,她用創生術將托比創造出來,並不是那麼簡單,甚至她還差點丟了命。因為,傳奇級的魔材可不是那麼好處理的,她以為自己能撐住,可最後還是被反噬了,傳奇魔物的臟腑中似乎還存在著某種不可違逆的意志。

    格蕾婭在料理的時候,幾乎已經被那種意志所壓制,甚至極有可能連肉體都會被侵佔。

    在那危急的時候,格蕾婭用了創生術。

    本來,傳奇魔物的臟腑她另有作用,但迫不得已之下,才用了這種逆天之術,強行將臟腑轉化,最終才有了托比的誕生。

    當托比誕生後,格蕾婭沒有感知到傳奇魔物的氣息,這才安心了。但沒想到的,這傳奇魔物的氣息再次出現!

    這讓格蕾婭有些懷疑,創生術到底有沒有將那隻傳奇魔物的意志消除?

    如果傳奇意志只是隱藏在托比的體內,那麼未來會不會有一天,托比的成就極有可能變成他人的嫁衣。

    想到這,格蕾婭的臉色更加陰沉。

    「你的臉色很難看。」安格爾不明白為何格蕾婭臉色突然變了,就算是傳奇魔物的氣息,似乎也很正常,畢竟托比本身就是傳奇魔物的臟腑所化。

    格蕾婭沉默了片刻,還是將托比的情況說了出來。

    聽完格蕾婭的話,安格爾沉默了片刻:「你是擔心,托比被傳奇魔物的意志所侵蝕?」

    格蕾婭點頭。

    安格爾:「這只是一個猜測,現在出現的也只是它的氣息,傳奇魔物的意志能不能保留還不一定。就算真的隱藏托比體內,說不定被侵蝕的不是托比,而是傳奇魔物的意志呢?」

    格蕾婭閉上眼,許久後吐出一口心中的悶氣:「我也希望如此。」

    在他們藉著心靈繫帶對話的時候,那股傳奇氣息也終於從侵略感,慢慢進入了收斂狀態。

    但與此同時,在繭的上空,出現了一片猩紅之霧。

    這片紅霧的範圍很大,一出現就開始翻湧起來,並且在紅霧之中,能看到有一個輪廓正慢慢的被勾勒。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43
超維術士 第1746節 紅霧中的巨獸

    猩紅之霧層層疊疊,氣勢恢宏的瀰散,一眼望不見痙。

    在眾人還在猜測紅霧具體是由什麼構成時,一個黑影突然從紅霧中鑽了出來。

    那是一隻獅鷲的頭顱,乍一看和托比的外形很相似,但它的眼神冷漠凌厲,有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傲然感。

    不一會兒,又一個黑影從紅霧中鋼。起初安格爾還以為會是獅鷲的身軀,但並不是,獅鷲只露出了頭顱,它的身軀還藏在紅霧中,只能隱約看到的一點輪廓。

    既然不是獅鷲輪廓,那麼這新的黑影又是什麼?帶著這個疑惑,安格爾仔細的觀察起來,很快黑影露出了端倪。

    一隻蟒蛇的頭顱,從另一側鑽了出來,猩紅肉瘤宛若王冠,血紅豎瞳帶著戲謔世間的嘲弄。雖然它的體量比獅鷲頭顱要謝些,但給人的衝擊感卻絲毫不遜色於獅鷲。

    「猩紅之霧用就是這次的異兆了。」格蕾婭頓了頓:「不過,這個紅霧中既出現獅鷲頭顱的幻象,又出現蛇鳥頭顱的幻象。所以,這次的異兆,是將托比的兩種形態表現出來?」

    安格爾之前晉級的異兆,是虛空中那叢生的門。這一次托比的預兆,單純只是將形態展現在血霧中?

    格蕾婭疑惑的時候,安格爾沉吟道:「其實我比較好奇,為什麼只露出了頭顱。」

    無論是獅鷲亦或者蛇鳥,都只露出了頭顱,從血霧那翻湧的狀態來看,似乎並不打算將全身露出來。

    在他們都陷入疑惑的時候,血霧中又一側出現了黑影。

    看樣子,似乎又有什麼要鋼出來,而且從輪廓上看,好像也是頭顱?

    格蕾婭與安格爾互覷了一眼,眼裡均帶著驚疑。獅鷲和蛇鳥,是托比的兩種形態,鋼出來似乎有跡可循,那第三個頭顱會是什麼?

    難道是托比下一種形態?

    在他們等待頭顱鋼的時候,頭顱卻只到了紅霧的表層,沒有真正露出來。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看上去比起獅鷲和蛇鳥的頭顱都要小些,脖子很細長,帶著優雅的曲線。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這個頭顱依舊沒有浮出紅霧。

    「看來不會錯了。」安格爾:「不過看到這裡,我對這個異兆,有了一個小的猜測。」

    「什麼猜測?」格蕾婭好奇問道。

    「一開始我和你想的一樣,以為這次的異兆就單純的展現托比的兩種形態,但看到第三個頭顱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安格爾指向紅霧中心:「你仔細看,這三個頭顱雖然出現在紅霧的不同方向,但內在黑影的輪廓,似乎隱約連在一起。」

    格蕾婭的眼瞳微微一豎:「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分開的不同形態,它們是一體的?!」

    安格爾點點頭,輕聲道:「或許,這就是托比將血脈徹底激活後,它會化成的最終形態。只不過現在它只激活了有關獅鷲與蛇鳥的血脈信息,故而只呈現出了這兩種形態。」

    「至於那第三個頭顱,能隱約看到輪廓。」安格爾眯了眯眼,眼神帶著:「或許意味著它距離出現的時間也不遠了。」

    格蕾婭聽到這,表情變得有些鄭重:「你是指第三劫?」

    安格爾點點頭:「異兆,往往反映了一些隱秘事實。如果我的猜測沒錯,或許托比的第三劫難,真的已經悄然露頭。畢竟,之前我們都感覺到了」

    格蕾婭也回想到先前托比應劫時,一閃而逝的厚重情緒,那是不屬於憤怒與嫉妒的第三種極端情緒。如果這樣去看,安格爾猜測的,或許就是真的。

    格蕾婭:「可明明第二劫才剛剛過,為何第三劫的預兆,來的這麼快?」

    安格爾搖頭,他不知道答案:「或許,這次應劫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變故。」

    格蕾婭記得之前看到托比化身的蛇鳥眼神中,帶著「急欲傾述的委屈」感,或許還真的是應劫的時候,出現了一些變故,要不然它為何露出那種眼神?

    「不管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反正這並不是現在考慮的,可以暫時先放一邊。」安格爾看著遠處那氣勢恢宏的紅霧,話鋒一轉:「不過,不得不說,異兆中那黑影的輪廓非常的大啊。」

    這似乎意味著,等托比成為完全體的時候,會是一個橫亙虛空的巨獸。

    格蕾婭也暫時拋卻那些煩躁的話題,順著安格爾的口風回道:「比起大塊頭,我還是更喜歡嬌小的初始形態。」

    「我相信託比也是這麼想的。」安格爾:「畢竟,這麼大的塊頭,很難穿上漂亮的公主裙。」

    格蕾婭唇角不自覺的上勾,雖然安格爾的說辭並不好笑,但當他一本正經的說出來時,總會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巨獸穿著粉嫩公主裙的涅,光是想像就有些忍俊不禁。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紅霧異兆終於定型,沒有再繼續出現延伸與變化。與此同時,紅霧之下的繭,也終於露出了縫隙。

    準確的說,是能量漩渦中出現了一條裂縫,一開始很小,但慢慢的開始擴大撕裂。

    隨著裂縫的出現,繭內的輪廓也逐漸清晰。甚至,單純用肉眼,就已經能看到那巨大的蛇鳥頭顱,和頭頂的血霧中蛇鳥的異兆相映成趣。

    這意味著,托比的晉級已經到了尾聲,等到它從繭內離開時,一切就結束了。

    對托比而言,應劫之後,肉身血脈都得到了長足的提升。這也使得它的晉級一帆風順,毫無波瀾,不像人類巫師的晉級,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在晉級到了最後時刻,安格爾也將輕鬆的心態稍微收了起來。畢竟,托比是獸類晉級,覬覦它血肉之軀的,還有很多人

    「咦?」安格爾這麼想著的時候,轉頭看了看周圍,卻發現之前那些圍觀的刺頭巫師,此時一個都不見了。

    也不是說所有人都走了,還有兩人留在附近。不過,這兩人安格爾並不陌生,一位是天空機械城的兩位城主之一,「機械獸皇」羅森;至於另一位,則是桑德斯。

    桑德斯和羅森似乎是後面來的,先前安格爾並沒有看到他們,此時他們正站在一起交流著什麼。

    安格爾沒有過去打擾,而是收回了目光。

    這時,格蕾婭也為安格爾解答了疑惑:「之前紅霧異兆中,傳奇氣息收斂的時候,那群人就已經跑了。你導師和羅森閣下,是剛才才來,估計也是因為之前的氣息。」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44
超維術士 第1747節 目光


    遠處的裂縫越來越大,隨著裂縫的張開,蛇鳥那獨有的恐怖氣息開始往外擴散。

    雖然不及之前那傳奇氣勢的霸道,但單純就這氣息而言,也非常的可怕了。哪怕是安格爾,都隱隱感到一種心驚。

    就連遠處的桑德斯與羅森,都停止了交談,將目光投了過來。

    在裂縫被撐開到某個極限時,蛇鳥的眼中紅光一閃,身上的蛇鱗承載著一股防護力量,然後它開始將頭顱慢慢的伸出裂縫,並且一點點的往外挪。

    之前有裂縫口混亂的能量遮擋,他們能感受到的僅僅是蛇鳥的氣息,但當它開始露頭後,複雜的負面情緒開始洶湧而來。

    就像是一環環永不停止的情緒氣浪,以蛇鳥為中心,向著周圍輻射。

    「看起來,你又一次要被托比超越了。」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傳進安格爾的耳中。

    安格爾不用回頭都知道,傳聲過來的是桑德斯。

    蛇鳥恐怖的氣息,加上無時無刻不在往外散發的負面情緒力場,光是這兩點,就可以看出托比的實力的瘋漲。

    或許已經堪比一級中階的正式巫師了。

    本來同級魔物的實力,一般都比巫師強。再加上,托比的兩個化身,無論是獅鷲還是蛇鳥,都是魔物中的貴族,都有特殊能力,安格爾如果真的和托比對上,若是底牌不盡出,還真的不見得能贏。

    「這樣也挺好,以後動手的事,都可以交給托比了。」安格爾毫無被超越的壓力,甚至還心安理得的回道。

    若是這樣想法的學生交給其他導師,肯定是恨鐵不成鋼,要大力鞭笞,直到更改他的想法。桑德斯以前或許會這樣,但對於安格爾,他倒是很寬鬆,因為安格爾的表現已經非常妖孽了,只要他還堅定目標往前走,那就沒必要去催促。

    所以,聽到安格爾的回話,桑德斯只是輕笑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頭對身旁的羅森道:「你應該聽到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非常的篤定。

    羅森點點頭,桑德斯和安格爾的傳聲,並沒有進行特殊的防護,以羅森的境界,哪怕不去破解,都能聽清楚傳聲的內容。

    「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這只蛇鳥,其實就是安格爾的魔……夥伴。」本來桑德斯想說是魔寵,但想到安格爾的態度,用詞又變了:「它並不會對天空機械城造成威脅。」

    羅森沉默了片刻:「話雖如此,可之前的氣息……」

    羅森其實很早就感知到了虛空中有晉級的波動,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就算是虛空中有魔物突破,投機主義者肯定會第一時間前去,根本不用擔心那些魔物會對天空機械城造成危害,就已經被瓜分。

    但當那股恐怖氣息席捲時,羅森是真的被嚇了一跳。就在那一瞬,整個天空機械城彷彿變成了死城,就連空氣都靜滯了。

    很多感知到氣息的人,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如今繆斯正在閉關,羅森作為一城之主,他哪怕心中也有些忌憚,卻還是跨越了空間,來到了虛空,想要先看看情況。

    然後就遇到了同來的桑德斯。雖然桑德斯已經解釋了托比的情況,可羅森還是有些不放心,哪怕托比是安格爾的親密魔寵,作為一個控制慾極強的人,羅森還是不想在自己的管轄內,存在控制之外的事物。

    桑德斯也明白羅森的性格,所以也不過多解釋,反正托比晉級之後,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羅森在得知托比很快要離開天空機械城後,倒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他不是不能容忍托比的存在,只不過現在不行。作為一城之主,他需要先給居住在這裡的人一個交待,至少要說明「散發傳奇氣息的魔物」已經離開了,讓所有人先安心。

    未來若是安格爾帶著托比再到天空機械城,那就無所謂了。反正,除了他們外,也沒人知道內情。

    羅森放下心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等待著蛇鳥從繭內出來。他其實也很好奇,那一閃而逝的傳奇氣息,到底是從何而來?

    並沒有等太久,當蛇鳥的頭顱出來後,身軀自然也會跟進。整個過程就像一個滑溜的繩索,從幽暗的洞穴裡,迅速的滑了出來。只不過這個「繩索」的體型,大到驚人。

    當蛇鳥那駭人的軀殼,徹底的露在眾人眼皮下時,帶來的震撼是無以復加的。

    猩紅的蟒紋,綿長且巨大的身軀,還有那足以遮天蔽日的暗色雙翼,都讓人為之歎服。

    「之前的獅鷲,已經是繁大陸未曾出現過的物種。這只蛇鳥,也一樣。至少我從未在南域巫師界的魔物文獻中,看到過它的存在。反倒是……源世界以及深淵,似乎有蛇鳥活動的蹤跡觸摸。」羅森淡淡看了桑德斯一眼:「我很好奇,托比的血脈到底來自哪裡?」

    桑德斯:「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羅森與桑德斯對視了數秒,慢慢移開了眼。他可以確定,桑德斯肯定知道什麼,但他似乎不打算說。

    羅森也沒那實力去逼迫桑德斯說,只能放棄。

    看到蛇鳥的身軀,並且確認了它的實力,羅森便準備回返天空機械城,在他撕裂出空間裂縫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虛空深處。

    就在剛才,他好像感覺到了從遙遠地方投向這裡的目光。

    是錯覺嗎?羅森看了看桑德斯,桑德斯恰好也在望著同一個方向。

    從桑德斯的表現來看,似乎不是錯覺。

    羅森沉思了片刻,搖搖頭沒有再理會,反正目光來處非常遙遠,估計橫跨了無數的空時距,想來只是好奇這邊的異兆,應該不會對天空機械城有影響。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就之前的恐怖氣息,對外說明一下。羅森回頭看了眼未曾消散的紅霧異兆,以及那裡面隱約出現的恐怖魔物。

    「就以這個異兆中的魔物幻象,當說辭吧。」羅森思及此,走進裂縫,從虛空中消失不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44
超維術士 第1748節 虛空波動


    深淵表層。

    灰暗的天際下,蒼白的森林裡。一個體長超過三米,頭頂著彎曲羊角的惡魔,張開細長的翅膀,朝著森林深處飛去。

    在飛翔了沒多久,它便看到了前方有煙火氣上揚。

    「找到了!主人應該就在那裡了。」羊角惡魔這麼想著,不在撲騰翅膀,而是朝著下方滑翔而去。

    這座密林的樹幾乎都是死樹,沒有長葉,枝幹上長滿了刺,但因為材質特殊,從不敗落。一些原住民部落的強者,甚至將樹枝折下來當武器用,可見其破壞力有多大。羊角惡魔的雙翅非常的寬,下滑的時候還是不免刮到了樹枝,薄弱蟬翼的肉膜,被掛的破破爛爛。

    等到羊角惡魔降落到地上,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疼痛,當它回頭看到背後破破爛爛的雙翅時,愣愣道:「又忘記收起翅膀了,主人看到估計又要罵我愚蠢了……」

    「為什麼主人要住在這片樹林,又恐怖又黑暗,而且還……冷。」羊角惡魔看向遠處,雖然有密林遮掩,但它還是隱約看到了連綿起伏的雪山。當看到雪山的時候,它的眼神中閃過畏懼。

    它是一個半路被主人收下的惡魔,因為沒有任何的親族,所以一直在深淵表層過著被放逐的生活。在表層住的久了後,它很清楚表層的各個禁忌之所,前方那座雪山,就是一個禁忌之地。

    當然,恐怖的是不是雪山,而是住在雪山深處冰谷中的……龍!

    深淵巨龍!

    雖然它沒有真正見過,但光是聽那些傳聞就很可怕。也不知道自己新認的這個主人,要住在這裡?

    「唉。」嘆了一口氣,羊角惡魔甩甩頭,往前面火星燃燒處走去。

    很快,它就來到了一個空地,沒有任何建築,只有凌亂的石頭,以及中央燃燒的火堆。

    羊角惡魔下意識的往某塊大石頭上看去,往常時候,主人都會坐在這塊石頭上,望著遠方的雪山,似乎在看著什麼地方。

    但奇怪的是,今天主人並不在這。

    羊角惡魔左看看右看看,臉上寫滿了疑惑:「主人去哪了?」

    被它心心念叨的主人,此時正在它頭頂的虛空中。

    那是一個身材火辣,皮膚黝黑,在重點部位只用青黑色鱗片遮掩的冷漠女子。它有一頭赭石色的短碎髮,面容充滿了野性的美,尤其那一對青紅異眸,平添幾分神秘。

    看上去雖然像是人類,但仔細一看還是有差別。因為她的額頭左右長有兩個對稱的尖角,鋒利光滑,閃爍著幽光。

    如果安格爾在此,對這個女子不會陌生。

    她懸立在虛空中,靜靜的看著某個方向,雖然距離非常遙遠,跨越了無數的空時距,但她還是感知到了一陣熟悉的波動。心弦彷彿被拉開,一些回憶湧上了眼前。

    「好像,是它的氣息。」她突然開口,嘴裡說的是深淵通用語,聲音非常的冷淡。

    她的話音在虛空中悠悠落下,許久之後,一個不帶任何情感的男聲響起。

    「的確是它的氣息。」雖然隔了很遠,但它的根底是在深淵,傳來的波動依舊被感知到了。

    女子聽到男聲後,本來放鬆的身體突然繃緊,她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當她看到遠處的身影時,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驚喜,又有些膽怯。

    「奧……奧德克拉斯。」她輕輕喚出了對方的名字,這個在她心裡一直珍藏著的名字。

    奧德克拉斯,居住在不化冰谷的火焰深淵龍。

    奧德克拉斯看向女子,「你以前對它的事並不在意,但你現在看上去,對它似乎關注起來了?」

    「吾,吾關注的不是它。只是它的氣息,讓吾想到一個人。」法夫納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金發碧眼的人類。

    「沒想到他在那種情況下還活著。」她頓了頓,「不過既然活著,最後卻沒有來見吾。」

    女子並沒有說她口中的「他」是誰,但她知道奧德克拉斯明白她在說誰。

    「法夫納,你很在意安格爾沒有去見你?」奧德克拉斯叫出女子的名字,法夫納,和他一樣,是一隻深淵巨龍,只不過是年輕後輩。

    「不在意。」法夫納很快的回道,但說完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只是他的店員,還要吾來安排後續,讓我有些生氣。」

    奧德克拉斯:「但是,你也別忘了。他當時並不知道你在哪,所以沒去見你也很正常,他總不能去拉蘇德蘭的廢土上尋你。」

    更何況,拉蘇德蘭在經歷了人類亂戰、以及無焰之主的那番折騰,早已經迷失虛空,安格爾也不見得能找到。

    「你似乎在為安格爾說話?」

    「畢竟,與他締結了友誼。」奧德克拉斯不置可否的道。

    「吾記得,不久之前一位叫蒙奇的人類巫師來找過你,安格爾似乎用你作藉口,來擋了他。他這樣做,你不生氣?」法夫納疑惑道。

    「沒什麼可生氣,這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罷了。」奧德克拉斯說完後,身影緩緩消散:「我要回去了,法夫納,你也離開吧。」

    聽到奧德克拉斯的話,法夫納的表情瞬間變得蒼白。

    奧德克拉斯雖然聽上去是讓她離開虛空,但法夫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是讓她離開不化冰谷外的森林。

    法夫納呆愣在原地,許久無言。

    奧德克拉斯則沒有去理會虛空中法夫納的心情,而是來到了山壁間的冰宮中,一步步的走到大殿正前方,看向一幅巨大的壁畫。

    壁畫裡是一隻白玉一般的深淵龍,其鱗片純白如水晶,剔透耀眼,就連那雙在其他深淵龍頭上看起來宛若巨瘤的角,放在它的身上,都感覺到無以抗拒的美麗。

    奧德克拉斯靜靜的看著壁畫許久,眼裡閃過一絲難得的溫柔。

    半晌之後,奧德克拉斯回過頭看向屋頂,或者說,是透過屋頂看向遙遠的黑暗虛空。

    感知著那傳來的隱晦波動,奧德克拉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它將波動傳給誰呢?是還有未了的事麼……」

    「終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1 22:44
超維術士 第1749節 安息地之夜

    在舊世界的夜色下,安息之地依舊平靜如昔。

    亂葬的墳墓中,一個閃著明媚燈火的小店裡,正傳來悠揚的樂曲。

    透過小店的布帷下方,能隱約看到一雙斜靠著座椅,修長且白皙的雙腿,骨節分明的玉足上,指甲粉嫩的泛著柔光。

    在小夜曲的音樂奏到了最後時,外界突然有了一些動靜。

    雜亂的墓碑中,有一口棺材的石蓋,被一雙手推開。在哐哐噹噹間,穿著盔甲的墳墓騎士,從棺材裡醒來。

    雖然睡在棺材中,墳墓騎士的盔甲卻沒有一絲塵埃,甲衣因為死前戰鬥有些破損紋路,但依舊十分鋥亮,甚至可以映照著天空中那一抹無數年前的月色。

    墳墓騎士走到唯一亮著的小店門口,半跪在地上,恭敬的稱了一句:「店主。」

    「進來吧。」許久後,一道女聲從布帷後傳來,她的聲線非常的優雅、慵懶,有一種不分性別的性感魅惑。還帶著一絲神秘感,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探究。

    墳墓騎士掀開布擋,立刻露出了內裡那雙美腿主人的面容。

    大波浪的捲髮,細長挑飛的眼,略厚的嘴唇,唇邊還有一枚殷紅的小痣。外表並不算極美,但非常符合她的氣質,充滿了性感與神秘。

    「店主,我感知到了遠處有地表的震動,並且沒有任何猶豫,朝著安息之地來了。我想,應該是有客人上門。」墳墓騎士走進狹小的店內,半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正是那小巧圓潤的美足;哪怕墳墓騎士已經死去多年,但看著眼前的風景,還是有一些目眩神迷。

    墳墓騎士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回應,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去。

    卻見店主正似有若無的把玩著小指上的戒指,戒指的造型是蛇咬尾,他知道這個戒指名字叫做烏語波羅斯,是店主最最鍾愛的一樣寶物。曾經,有個客人看上了想要交換,都被店主拒絕了,這麼多年來,只要客人付出相應的代價,店主基本不會拒絕對方的交易,可那一次是她難得的拒絕。從這,就可以看出店主對戒指的熱愛。

    墳墓騎士記得,這枚戒指似乎是一個人類交換給店主的。

    墳墓騎士注意到,店主之所以沒有回應,是因為她正一邊把玩著戒指,一邊在看著某個方向,似乎在看什麼東西。

    墳墓騎士擔心店主正在思考什麼大事,原本還打算繼續詢問,但現在卻大氣都不敢出。

    這種靜謐一直維持到……音樂變幻。

    優美的小夜曲突然一變,激昂的聲音震動著耳膜,彷彿晴天打了一個霹靂,優美的夜色開始疾風驟雨。

    這是一首交響曲,聲音來自桌上擺著的一個造型別緻的水晶豎琴,和烏語波羅斯一樣,都是那位人類交換給店主的。

    在這激昂的交響曲中,巴拉萊卡終於回過神,她伸出手撫一下水晶豎琴,樂曲聲立刻停止。

    巴拉萊卡關掉音樂盒,順手拿起放在小架子上的煙斗,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吞雲吐霧萬種風情下,開口道:「你剛才說什麼?」

    墳墓騎士連忙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有客人來?」巴拉萊卡眯了眯眼,往某個方向看了看,當看到來者時,眼神變得幽暗了些:「我知道了。」

    「店主,需要我前去迎接嗎?」墳墓騎士問道。

    「不用,一個熟人。」說完後,巴拉萊卡站起身,讓出了等會給客人的座位,走到了桌台另一側,從下方的櫃檯裡取出兩個酒杯,以及裝有殷紅液體的酒瓶。

    巴拉萊卡自顧自的斟倒著,嘴裡還哼著曲調。

    墳墓騎士跟著巴拉萊卡很久了,所以他很清楚,此時她的心情是上揚的。就算詢問一些事情,只要不是敏感事宜,便不會在意。

    「店主,剛才是看到什麼了嗎?」墳墓騎士忍不住問道。

    巴拉萊卡倒好了酒,美目輕輕瞥了墳墓騎士一眼,微笑道:「只是感知到了一個熟悉的波動,讓我有些感慨。」

    熟悉波動?墳墓騎士沒懂巴拉萊卡的意思。

    「是以前的客人嗎?」

    巴拉萊卡搖搖頭:「不是,它以前是一位領主級的存在,不過後來,似乎變成一位客人的魔寵。」

    領主級存在?這甚至已經可以媲美某些魔神了,居然成了某位客人的魔寵?

    會是誰?墳墓騎士感覺有些迷惑。

    在墳墓騎士遲疑著要不要詢問的時候,一道清澈的男聲從外面傳來:「如果你將托比說成安格爾的魔寵,我想安格爾會很生氣的,因為在他看來,他和托比是最佳的夥伴。」

    墳墓騎士驚疑的轉過頭,只見一個年輕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此之前,墳墓騎士完全沒感知到身後有人!直到他轉過頭時,才聽到年輕男子的腳步聲,和先前他在棺材內聽到的頻率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個年輕男子就是那個客人。

    但是,剛才他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但人進了安息之地,他卻沒有發現,這顯然不合邏輯,除非這個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非常強大的地步,他先前露出聲響,只是為了告知自己,他來了。

    年輕男子路過墳墓騎士的時候,向他輕輕點點頭,然後坐到了巴拉萊卡的對面。

    「復甦的魔女,好久不見。」

    巴拉萊卡淡淡一笑,將已經斟好的酒遞給對方,然後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你既然已經換了身體,何必還用這張臉,你就不擔心無焰之主來找你麻煩嗎?」

    頓了頓,巴拉萊卡抿了一下酒液,用輕微的聲音叫出了來者的名字:「奧路西亞。」

    奧路西亞,曾經的無焰之主後裔。

    奧路西亞:「在鏡子裡看習慣了這張臉,乍一改還有些不適應,所以我就換回來了。而且,我也不擔心被無焰之主找到,畢竟,祂現在也……自顧不暇呢。」

    巴拉萊卡想了想,覺得奧路西亞說的也對。無焰之主的真靈隕落,真身潛逃,就連真名都被人隨意談及而不怕報復,在這種情況下,的確沒可能來找奧路西亞的麻煩,畢竟奧路西亞現在連曾經的魔神後裔的血脈肉身都拋棄了。

    「雖然沒有了過去的肉身,但你的實力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依賴血脈而生,但現在想想,血脈或許反而桎梏了我的未來。至少我現在活得很自由,這也該感謝安格爾。」奧路西亞笑著道。

    聽到熟悉的名字,巴拉萊卡的心情難得一直晴好,索性主動問起了奧路西亞的來意。

    「你這次過來,應該不是和我敘舊的吧?」

    奧路西亞點點頭,收斂起表情,鄭重的道:「我有些事想要詢問一下。」

    「什麼事?」

    「關於……阿斯迦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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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