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鋼鐵皇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18 22:49: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3 1577581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24
第十章巨人的肩膀

    陳文龍的話很隱晦,但這的確是蕭銘現在面臨的實際問題。

    齊王府沒錢,器械司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強行拉壯丁也是不能的,不然天怒人怨,他剛建立的形象又要崩潰。

    “事兒是你的,錢是我的。”蕭銘咬了咬牙,他砸鍋賣鐵也要把這器械司給整合起來,這是他唯一翻身的機會。

    不然就憑這封地的貧苦勁,他就是堯舜再世,過兩年也得在蠻人的屠刀下嗝屁。

    陳文龍望著皺眉苦思的蕭銘,困惑不解,這器械司在大渝國中一向不被重視,今天齊王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渾。

    不過想起以前齊王乖戾的性格他也不敢多問,心想齊王也許只是心血來潮,只是既然他這樣吩咐了,他只能回道:“遵命,殿下。”

    交代了陳文龍把城中的木工,鐵匠集中起來,蕭銘一路想著如何籌錢回了王府。

    叫來錢大富,他問道:“大富,咱們齊王府還有多少銀兩?”

    “回殿下,加上珍妃娘娘讓紫菀和綠蘿帶來的銀兩,咱們齊王府還有大概一千兩紋銀。 ”

    “一千兩?”蕭銘大皺眉頭。

    以前的蕭銘賺錢的本事沒有,花錢的本事倒是有的,拿著珍妃救濟的銀子沒少出去揮霍,這青州城的物價他也是一清二楚。

    總體來說,大渝國一兩銀子可以買到兩石大米,根據他的經驗,大渝國的一石相當於現代的一百二十斤。

    一兩銀子等於可以買到二百四十斤大米,而現代一斤大米均價基本在兩塊五一斤。

    所以一兩銀子基本等於現代人民幣六百塊錢。

    這一千兩紋銀看似很多,但是僅僅只夠王府的開銷,畢竟王府中僕役,馬夫,庖丁都是需要發工錢的。

    比如錢大富,一年的工錢也得二十兩紋銀,綠蘿,紫菀也得十五兩,再加上吃喝用度,剩餘的也有限。

    “拿出五百兩給我。”蕭銘伸手。

    “殿下,這是娘娘今年剛發的歲銀,全給您送來了,你可要省著點花。”

    錢大富一副摳門勁,害怕蕭銘像往年一樣又把銀子揮霍掉。

    “本王這次辦的是正事,又不是尋花問柳。”蕭銘撇了撇嘴。

    錢大富聽了,這才猶猶豫豫取了五百兩銀票給了蕭銘。

    收下銀票,蕭銘對錢大富說道:“筆墨伺候,我要給父皇去一封信。”

    錢大富這兩天對蕭銘的怪異舉動已經麻木了,讓下人立刻去準備了筆墨紙硯。

    他這次寫信當然不是為了和蕭文軒敘舊,而是為了哭窮,信上的大概意思是封地困苦,百姓就要吃不上飯了。

    即便如此,他還要出錢出力抵抗蠻族,昨日剛剛擒獲了三十個蠻族騎兵,損失頗大,器械司已經沒錢製造箭只了,希望能給點援助。

    “快馬加鞭送去長安!”蕭銘滿意地看了眼洋洋灑灑的一千字的哭窮作文,順手扔給了錢大富。

    要是蕭文軒還顧點骨肉之情,說不定能撥點錢,要是這蕭文軒絕情,這封信就全當是噁心他一下了。

    能籌錢的法子蕭銘基本上想了遍,還剩下一個就是本地的豪門大族了。

    不過這些人精肯定是不會甘心掏腰包的,他們巴不得齊王府半死不活,這樣他們就可以逍遙自在。

    但是蕭銘可不會放過他們,現在這些豪門就是一頭頭肥羊,蕭銘可是個雁過拔毛的人,何況肥羊。

    想了想,硬搶估計搶不過,不過要讓他們吐錢也很簡單,這些大族不是擔任官吏就是兼職商賈,只要有他們心動的商品,不怕他們不拿錢來買。

    接下來三天,蕭銘整天待在器械司,五百兩白銀讓器械司空前富裕起來,每日購買的木材,煤餅,鐵礦石進進出出,一改往日門可羅雀的淒涼模樣。

    器械司裡,三十個匠人席地而坐,蕭銘站在他們面前滔滔不絕。

    這三十個匠人基本上是青州全部的匠人,主要是木匠和鐵匠,現在蕭銘給他們講的正是一種他們從未聽過的東西——車床。

    在分析了科技庫中的知識,又結合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經驗,蕭銘認為工業革命的基礎正是車床,這些車床包括鏜床,銑床,磨床,鑽床,齒輪加工床等等。

    在工業革命前夕,正是這些工具的誕生,才生產出了精密的機械配件,而精密的機械零件製造出了合格的蒸汽機氣缸。

    蒸汽機又進一步讓車床實現了自動化,更精密的零配件出現,讓更多的機械成為可能。

    在戰國時期,中國已經有原始的車床出現,這些車床一般用來切削水車用的圓木,這種工藝一直留存下來。

    只是這個時期的車床是木質結構,而且是腳踏動力,機床刀具固定的很不穩固。

    而真正的車床需要質量優質的剛,這樣機床刀具才能固定,加工出各種器械零件。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說的就是工匠的工具。

    車床作為工匠技術的積累成果,也是誘發工業革命的基礎。

    現在蕭銘要幹的事情就是首先讓工匠們製造各類工具。

    他現在既然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就不需要遵循工業革命前那漫長的步驟,而是直接切入重點。

    當然,在製造車床前,蕭銘還要辦一件事,那就是傳授這些工匠如何煉鋼。

    蕭銘觀察了一下這些匠人打造兵器的步驟,嚴格來說,這些匠人還在採用傳統的灌鋼法,這種方法煉製出來的鋼還是可以用在機床上的。

    不過本來他是想傳授他們坩堝煉鋼法的,只是坩堝的材料石墨這裡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哪兒。

    不過通過科技庫,蕭銘了解到山東地區本來在當代本就是石墨礦大省,精確定位了石墨礦的位置,他就可以讓人去尋找這種石墨礦。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燒製坩堝,實現大批量的坩堝煉鋼。

    如今已經是十七世紀末,大渝國正如明末清初渾然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變化。

    因為消息閉塞,蕭銘也是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歷史上蒙古征服歐洲的事情似乎沒有發生,如果此時歐洲獲得了平穩的時期,他也無法預測歐洲文明現在到了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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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25
第十一章王家

   “殿下,青州市面上的煤餅和鐵礦石盡數被我買下,下一批王家說要等上一些時日。”

    採購的最後一車煤餅到了器械司,陳文龍向蕭銘禀明情況。

    “總共花了多少銀子?”蕭銘問。

    “二百兩。”

    蕭銘一陣肉痛,像是被割肉了一般痛苦,他曾經在宿舍的外號可是叫蕭.葛朗台,“這煤餅和礦石怎麼會這麼貴。”

    陳文龍苦笑一聲,不敢接話。

    在他看來,這事只能怪蕭銘。

    初來封地,這位堂堂齊王很快和本地的豪門子弟混跡在一起。

    整日與這些權貴子弟聲色犬馬,欺男霸女。

    這些豪族子弟得知蕭銘不討皇帝喜歡,手頭的銀子不寬裕,便大把給蕭銘送錢,深的蕭銘的歡心。

    不過這些人的心思可不單純,很快青州礦山的經營權便被蕭銘白菜價賣給了這些豪族。

    其中拿到最多礦山經營權的是青州王家,市面上的煤餅和鐵礦石都是來自他家。

    “殿下,這你可就錯怪我們王家了,這青州的礦山在五十里外,此地又無漕運,只能馬拉人扛,成本自然翻倍,不賺點薄利,我們王家可就活不下去了。 ”

    正在這時,一個輕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走進來一個穿著藍色綢緞長衫,腳踩騰雲靴的英俊男子。

    只是男子的臉色有些蒼白,一副文弱的樣子。

    “這不是世傑兄嗎?”

    蕭銘的記憶中,這個王世傑是青州大族王家的長子,也是他青州狐朋狗友圈中的第一位,百姓口中青州四害之一。

    “見過殿下!”王世杰微微對蕭銘鞠了一躬,手中拿著紙扇遙遙拱手。

    “免禮。”蕭銘抬手。

    他現在不是蕭銘,但是記憶裡蕭銘對王世傑的喜愛還是能影響到他。

    這和蕭銘對龐玉坤的記憶也會影響他一樣,不過這都是先入為主的記憶。

    如今他已不是以前的蕭銘,本可以不搭理這王世傑,不過他明白現在走平民路線是不合時宜的。

    因為現在他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對付真正的敵人,這本地的豪族不過是封地內部矛盾。

    而且對他來說,還有很重要的價值。

    “王某不過去沂州查驗了一下賬目,不曾想殿下竟親手活捉三十蠻族騎兵,真是讓王某佩服,佩服。”王世傑一副唏噓,面露敬仰之色。

    “哪裡哪裡,世傑兄謬讚了,不過是走了時運,這些個蠻族也是誤打誤撞進來的。”蕭銘讓差役給王世傑搬了個椅子賜坐,問道:“世傑兄剛回的青州?”

    “正是,家父說殿下這兩日在大批量收購煤餅和鐵礦石,遣我來問問殿下還需要多少?”

    蕭銘暗笑,這王世傑說的不過是藉口,真正的目的估計是想來看看這批煤餅和鐵礦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些暫時足夠了,不過是讓器械司造一些小玩意,如果還需要,我自會去找王兄。”

    這次的鐵礦石蕭銘足足買了十噸,煤餅也相當數量,這些東西他不過是拿來給匠人練練手。

    “好說,好說。”王世傑面露笑容。

    以他對蕭銘的了解,蕭銘不會騙他,頓了一下,他忽然起身附耳對蕭銘說道:“殿下,為了感謝你對青州的庇護,家父今晚在家裡擺了宴席,小紅這兩日可是很想殿下哦。”

    糖衣砲彈來了,蕭銘神色怪異。

    在大渝國,豪族的家宴可是個很亂的場合,有多亂,基本上和青樓無異。

    除了吃飯,基本上就是豪族將家中姿色尚可的婢女差遣出來供客人和主人娛樂。

    這王世傑十分喜歡這一口,以前蕭銘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這類的事情也是難免。

    他的口中的小紅,就是蕭銘曾經的一個相好。

    “這個……”身為一個男人,不動心是不正常,但是現在蕭銘現在還真的不想去。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每次王家擺家宴,這王家在最後關頭總會提要求。

    他可不傻,如果再這樣下去,這封地的名字就改姓王了。

    見蕭銘露出猶豫之色,王世傑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聽說珍妃娘娘賜給了殿下兩位美人,是不是殿下有點樂不思蜀了,把我家的小紅給忘了。”

    “埃?王兄知曉便可。”蕭銘順著說道。

    王世傑露出羨慕的神色,嘆息道:“可惜,尋遍青州恐怕也沒有比得上綠蘿和紫菀的美人了,殿下好艷福,什麼時候能讓小弟也一嚐……”

    蕭銘的神色瞬間變了,這個王世傑在青州是家喻戶曉的色中餓鬼,現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真是色膽包天,這是打起了綠蘿和紫菀的主意。

    “世傑兄,綠蘿和紫菀可是母妃的貼身丫鬟!”蕭銘正色道。

    王世傑剛才腦子裡全是綠蘿和紫菀的窈窕身段,此時回過神來,看見蕭銘危險的眼神,頓時額頭冒了一層冷汗。

    他剛才的話說足以說的上是大逆不道了。

    “殿下息怒,我真是糊塗了。”王世傑小心翼翼陪著笑臉。

    蕭銘冷哼一聲,如今青州大族的勢力不小,他固然可以整治他們,但那個時候他的封地必然傷筋動骨,所以他現在的想法和大族相互利用。

    比如這煤和鐵,他還指望這些人供用。

    至於王世傑,如果是以前的蕭銘估計會沆瀣一氣,但是遇到他,自然這次吃了憋,所以,他只是依照以前和蕭銘相處的方式來說話而已。

    “不妨事,還請世傑兄回去禀明家父,這家宴我今日就不去了。”蕭銘已經趕人了。

    王世傑也是個人精,蕭銘明顯不是以前的路子,他說道:“如此,王某告退了。”

    目送王世傑出了器械司,蕭銘繼續教授匠人如何製造車床,使用車床。

    陳文龍也在一邊仔細聽著,現在明明蕭銘講的是聞所未聞的東西,但是他偏偏能夠聽懂。

    而且腦子中會自動出現這些車床的模樣,漸漸的,車床的製造工序在他的心中已經了然,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

    到了傍晚,該傳授的知識也傳授了,科技晶石詳細的製造過程全部傳輸完備,剩下的事情就是這些匠人實踐了。

    光說不練假把式,科技知識到成品,還是需要時間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32
第十二章刺殺

    從器械司出來已是傍晚,一抹紅霞裹著一人一馬在青州城的黃土路上拉出蕭銘長長的身影。

    傳授技術也是很累的,現在蕭銘口乾舌燥,但是今天對他來說是歷史性的一步,純鋼車床已經在實踐中。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還有一點迷茫,現在這種迷茫被爬科技樹的激情取代。

    蕭銘從來不認為一個普通人就可以改變一個時代,他很慶幸自己是個皇子,而不是路人甲。

    在大渝國,根深蒂固的皇權統治思維和自古以來的小農經濟讓器械這種東西缺乏被推動的力量。

    人口的富足讓勞動力廉價,更加失去了機械的價值。

    在現代,如果不是西方的槍砲敲開了封建皇權的大門,這種天朝上國,自足自樂的農耕經濟還會持續下去。

    所以在他看來,工業變革是需要力量推動的,他不希望這種力量來自外部。

    這也是他慶幸自己是個皇子的原因,因為他是封地的最高統治者,他完全可以充當這股力量,推動工業變革,而科技庫的存在提供了這種支持。

    一路上思索著,在經過一個民坊的時候,一些絲竹之聲忽然入耳,蕭銘抬眼看了看。

    他對面正是王家宅院所在的翠竹坊,這陣勢,估計王家的家宴已經開始了。

    至於這家宴的客人,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家,魏家,孫家了。

    青州,這四個大戶互為姻親很久,來往相當密切。

    又是一聲女子的嬌笑傳來,蕭銘趕緊驅馬回去,拒絕了王世傑的邀請,他可真是艱難地當了一回兒柳下惠。

    同時他又這樣安慰自己,這家宴如此荒誕,得病了可就不好了。

    正兀自胡思亂想,這時一聲弓弦震蕩的聲音在他不遠處響起。

    蕭銘有種毛髮都炸起來的感覺,大渝國以武立國,這皇家子弟從小就接受弓馬訓練。

    對弓箭尤其熟悉,而大渝國律法規定民間嚴禁百姓私藏武器。

    現在就在距離他不遠的民坊中傳來弓箭弓弦之聲,只有一種可能——刺客。

    他本能側身翻躲到馬的另一側。

    這個時候,一枚弓箭應聲而至,筆直釘在民坊的泥土圍牆上。

    “刺客!”

    蕭銘記憶中本能的應激反應救了他一命,他立刻大聲呼救。

    恰在這時,正在城中巡邏的一隊騎兵聽見呼救聲,立刻趕了過來。

    “殿下!”為首的一個騎兵衝了過來,卻是魯飛。

    真正面臨生死,蕭銘還有些慌張,看見魯飛說道:“有人刺殺本王,快給我拿下!”

    魯飛這個時候看見了牆上的箭只,看了眼箭只射來的方向,喊道:“立刻封禁城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城,你們兩個護送殿下回去,其他人跟我來。”

    兩名騎兵應聲,左右護住蕭銘。

    “我要活的。”初始的驚慌之後,蕭銘冷冷道,有人要殺他,這可不是玩笑。

    “是,殿下!”魯飛帶著其他人立刻包圍了對面的民坊,同時一個騎兵前往各個城門傳令。

    回到王府,錢大富看見秦樂渾身泥土的狼狽樣,驚慌失措,“殿下,你,你這是……”

    “有人要害本王。”蕭銘眉頭緊鎖,這個蕭銘以前壞事幹多了,他現在連最重要的懷疑人都不能確定。

    錢大富被蕭銘的話嚇到了,上上下下在蕭銘身上摸來摸去,檢查蕭銘有沒有受傷。

    “沒事,魯校尉恰巧經過,我沒傷著。”蕭銘沉靜下來說道。

    “這就好,這就好,嚇死老奴了,殿下,這兩****還是待在王府不要出去,等抓到殺手再說。”錢大富的擔憂流露在臉上。

    只是蕭銘低估了魯飛的辦事效率,他還沒進王府,一陣馬蹄的隆隆傳來,魯飛帶著一隊騎兵趕到。

    現在魯飛等人的坐騎全部換成了蠻人的馬匹,個個高大健壯,身上的盔甲也熠熠生輝,魯飛這時從馬上把一個人扔了下來。

    “殿下,刺客抓到了。”

    “死了?”摔在地上的屍體是個精練的漢子,只是脖子上此時有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找到他的時候,他見無法逃脫就割了脖子,殿下,這不是一般的殺手,定然是受過訓練,否則不會這麼果斷自殺。”魯飛皺眉說道。

    沉默了半晌,蕭銘說道:“那麼會是誰要來殺我呢?”

    一般尋找殺人動機基本上是推斷誰能獲得最大的好處,當地的豪族暫時不會希望自己死,因為以前蕭銘足夠昏庸,還有利用的價值。

    而蕭文軒要是殺他的話很簡單,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這種暗殺一般都出在王位爭奪,內部奪權上。

    “殿下,這種箭只我在蜀地的時候見過,是產自蜀地的穿雲箭。”魯飛將一枚雕刻著雲朵的箭只遞給蕭銘。

    “蜀地,蜀王?”蕭銘面沉如水。

    在諸位皇子中,這位蜀王和他的關係最差,因為年齡相仿,二人在長安的時候沒少明爭暗鬥,兩人還曾經打過一架。

    但是蜀地距離這里數千里之遙,蜀王會千里迢迢派出一個刺客來殺自己嗎?

    “蜀王?”錢大富眼睛轉了轉。

    “未必。”魯飛的想法和蕭銘差不多,“雖說穿雲箭是蜀地的特產,但是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

    “如果我死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利益。”蕭銘沉聲道。

    錢大富這個時候身體輕微震了一下,眼睛露出一絲擔憂。

    魯飛見錢大富的異樣神色,不禁問道:“錢管家難道知道什麼嗎?”

    躊躇了一會兒,錢大富嘆息一聲,“老奴也只是猜測,殿下可還記得和五皇子一向走的極近的三皇子?”

    “自是記得,太子無能,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最得聖寵,傳言父皇有廢儲之意,現在四皇子和三皇子鬥得厲害,只是這關我何事?”蕭銘說道。

    “殿下忘了三年前逃回長安的時候,是誰在皇上面前進言,才讓皇上饒了殿下。”錢大富問道。

    “四皇子!”蕭銘忽然氣的要吐血,當時蕭銘被四皇子救下,他可是交的投名狀。

    這等於在告訴其他皇子他跟四皇子混了。

    “沒錯,一旦太子被廢,皇子爭儲,大渝國恐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在諸位皇子的背後可都能看見五姓七望的身影。”錢大富說道,“前些日子傳來消息,似乎五皇子在封地也遇到了刺殺,當時有人懷疑是四皇子為了剪出三皇子的羽翼所為。”

    蕭銘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次是三皇子對四皇子的報復,同樣要剪出四皇子的羽翼——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34
第十三章餘波

    “這也只是老奴的猜測。”

    錢大富面露遲疑,不過他對長安的消息遠比蕭銘靈通的多。

    魯飛神色冷峻,“殿下,這三皇子或許是要針對你,但這次的事情未嘗不是一次裡應外合。”

    “此話怎將?”蕭銘不解。

    “殿下,末將一向治軍極嚴,這進出城門的百姓端是沒有可能攜帶弓箭,刀劍入城,除非是藏匿在貨物中。”

    蕭銘眉頭深鎖,遙望一眼王家大院的方向,那裡青州豪族都在飲酒作樂,大型貨物都是來自他們,其中又是誰和三皇子裡應外合呢?

    沉思了一會兒,蕭銘說道:“刺客已死,已經死無對證,這些也都是我們的猜測,不過有人要謀害本王卻是真的。”

    “殿下,這青州從未出現此種罪大惡極之事,日後殿下若是出去,務必帶上侍衛隨行保護才是。”錢大富對蕭銘的安全一向最上心。

    蕭銘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給他敲醒了警鐘——這個世界還是很危險的。

    一時也討論不出個結果,蕭銘讓魯飛暗中盯著城中幾個豪族的動向,同時加強王府的護衛。

    齊王遇刺的消息當夜在青州傳播開來。

    這是蕭銘故意讓魯飛放出的消息,目的是為了打草驚蛇,看看城中是否會有異常出現。

    “爹,齊王遇刺,你說這會是誰幹的?”

    昏黃的燭光搖曳,王家府邸花園涼亭中,王世杰和父親相對而坐,家宴散席,大院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酒氣,他有些微醺。

    王成籌捋了捋長長的鬍鬚,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說道:“我看著魯校尉的動作,似乎是懷疑是城內的豪族和外人勾結謀害齊王。”

    “這如何看出?”王世傑不解道。

    王成籌冷哼一聲,“平時讓你多讀詩書,你從來不聽,現在是不學無術,齊王遇刺如此隱晦的事情,這魯飛卻在大張旗鼓的宣揚,這不是打草驚蛇是什麼?”

    王世傑嚇得縮了一下腦袋,“怪得不,只是是誰呢?若是齊王死了,對我們可不利。”

    “齊王昏聵,不懂得經營封地,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我相信其他三家和我們一樣只想利用齊王,還不至於謀害齊王。”王成籌沉思道。

    齊王遇刺這件事同樣讓他困惑不解,消息傳來,他立刻撤了家宴,派人出去打聽消息。

    頓了一會兒,王成籌說道:“明兒一早,你帶上禮品前去探望一下齊王,也顯示一下我們王家和齊王的親近。”

    王世傑點了點頭,想起什麼他說道:“對了,爹,你讓我去器械司,我也去了,當時齊王似乎正在教授匠人要打造什麼,這煤餅和鐵都是這個用處。”

    “嗯,齊王那點本事你我都清楚,翻不起什麼浪花,我派你去只是擔心是不是蠻族要入侵,所以器械司要打造兵器,既然不是,你就不要再盯著了,平日里籠絡好他就行。”王成籌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於此同時,青州魏家,秦家,孫家也都各自說了一回。

    第二天,四家人俱都派出各家子弟前來齊王府探望。

    “王兄,魏兄,孫兄,秦兄,你們何必如此客氣?”一大早,蕭銘就被錢大富吵醒。

    醒來才明白是當地的豪族前來探望他。

    這大小禮品自然不必說,號稱青州四害的王世傑,魏青,孫棟,秦牧全部到位。

    這四個人全部書生打扮,分別穿著藍,紅,黑,綠顏色的長衫。

    王世傑面色蒼白,病怏怏的,魏青健壯黝黑,這孫棟白胖圓滾滾的,而秦牧又高又瘦。

    四人站在一起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殿下!”相同的是,見到蕭銘,四人都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在大渝國,普通百姓讀不起書,但是豪族子弟必然是有功名在身的,四人俱都讀過書,可以說都是讀書人。

    因為青州讀書人不多,四人自稱青州四大才子,不過在百姓眼中,不過是四害罷了。

    “大富,賜坐。”

    喜滋滋忙著收禮的錢大富聞聲,這才想起四位公子還是站著的,立刻讓人搬來椅子。

    “殿下,小弟聽說殿下昨日遇刺,心中擔憂,一夜不曾睡,今日一早便前來探望殿下。”王世傑一副擔憂之色,像是親爹得了重病一樣。

    “王兄,太假,這最擔憂的是我,小弟不僅一夜不曾睡,還讓下人備了木樁,把它當做刺客砍殺了千遍,以解小弟心頭之恨。”

    魏青一向自稱文武雙全,練出一身肌肉。

    “魏兄太流於表面,殿下,這次家父讓小弟專門送了一根百年山參過來,轉為殿下補補身子。”孫棟臉上肥肉抖動,十分真誠。

    這個時候秦牧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他輕搖紙扇說道:“殿下,他們都太俗,我昨夜想了一宿,為了排解殿下心中的煩憂,我想到一個極佳的去處。”

    “不就是遊彌河嗎?”三人同時鄙視道。

    不得不說,以前的蕭銘和四個人渣的關係倒是好的沒胡說,因此四人在他面前也是嬉笑怒罵,全不顧忌。

    雖然現在蕭銘把根除豪族之害擺在首位,但是現在也不得不裝作和以前一樣。

    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利益之間的來往其實都很簡單,基本就是酒桌上面是兄弟,酒桌下面動刀子。

    表面上大家還是要一團和氣的。

    不過,秦牧說的彌河倒是讓蕭銘心中一動。

    他現在所處的青州,就是後來的青州市,位置相差不大。

    青州這個地方屬於半山半平原地形,處於沂蒙山,沂山的北麓,礦產以石灰石和鐵礦儲量最大。

    在青州城南面,一條河流環城而過,就是秦牧口中的彌河。

    在蒸汽機沒有出現之前,水力可以說是民間最重要的自然力量,而青州除了彌河,還有北面的陽河和小清河,這三條河流最終都流入了渤海灣。

    現在他傳授匠人們製造車床的辦法,但不是說蒸汽機就馬上可以製造出來。

    這些車床只是為了方便製造各種配件,匠人們距離能夠製造蒸汽機還需要一段磨礪的時間。

    畢竟蒸汽機被研製的基礎也是建立有成熟工匠的基礎上。

    不過在這之前,他可以給這些匠人一些實踐的機會,那就是製造一些傳統的工具,以這個唐末宋初的科技水平來說,相當於明代的實用器械。

    而這些器械很多都和水有關。

    蕭銘一直想去這三條河流上去看看,這個時候說道:“秦兄的提議不錯,就去彌河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35
第十四章煤球爐

    “殿下,這不妥吧。”

    錢大富心知這四位一來蕭銘肯定坐不住的,畢竟蕭銘貪玩成性,以往都經不住四人的攛掇。

    “錢管家不必多心,這次我們帶上不少家丁僕役,以我們對殿下的敬重,難道還會害他不成?”秦牧讓錢大富吃定心丸。

    蕭銘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走吧,我讓魯校尉跟著便是。”

    在這裡他沒什麼朋友,也只有這幾個酒肉朋友能說說話,聊聊一些趣事,不然還真的是悶死人。

    “魯校尉跟著自然是沒有問題了。”錢大富這下安心了。

    在王世傑四人的簇擁下,蕭銘坐著王世傑家的馬車出了城南,直奔彌河碼頭。

    碼頭上,一艘畫舫停泊,碧綠的彌河水從西向東滾滾而去,有一種大江東東流的氣勢。

    秦樂微微吃驚,他明白古代因為自然環境沒有被破壞,因此河流的水流量很大,但是這彌河足以媲美當代的京杭運河了。

    “殿下。”秦牧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青州四大豪族,王家主要經營的是煤和鐵,魏家主營布匹,綢緞,孫家以陶瓷冶煉為主業,而這秦家則是掌控著漕運。

    眼前的這艘畫舫算不得華麗,在蕭銘看來,相對現代而言,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到什麼華麗的東西,古樸倒是隨處都是。

    畫舫中此時擺了一個小桌,上面擺了幾碟小菜,上面還擺著一壇酒。

    桌下一個炭盆正燒著,時節馬上入冬,倒也有幾分薄寒之意,只是畫舫中固然暖和了,卻有一股淡淡的煤味。

    “殿下,為了給你壓驚,這次我專門備了綠蟻酒,還有這羊肉,豆豉,茼蒿,糖醋鯽魚……”秦牧如數家珍。

    蕭銘掃了眼可謂豪華大餐的標準,心中感慨,他這個王爺實在太失敗了,這秦牧的日子都比他過得舒坦。

    不過也沒辦法,秦家的漕運生意,來往大渝國各處,自然可以把各種青州沒有東西買回來享用。

    王世傑拍手笑道:“跟著秦兄就是少不了好菜好酒,哪像我等,只能吃一些粗茶淡飯。”

    “王兄折煞我了,這糖醋鯽魚的蔗糖還是家父讓船工在長安的時候特意置辦的,這菜油也是一樣,花了數十輛紋銀,不然今日也沒有這糖醋鯽魚。”

    孫棟一向最是饞嘴,說道“秦兄,下次可否也給我稍一些回來,這整日饅頭,蘿蔔和韭菜太過單調,真是讓人饞死了。”

    蕭銘不禁口水在嘴裡打轉,沒辦法,相比現代食物的豐富,這裡實在是太過慘不忍睹。

    他記憶中,土豆,玉米,西紅柿,花生這些東西到現在還沒有傳入大渝國。

    蔬菜的品種很單調,基本上是芹菜,蘿蔔,韭菜,菠菜,萵苣,茄子這些這些東西。

    而這些東西種植的也很少,因為百姓飯都吃不上,誰會去種菜,這些東西也基本上是富商和權貴吃的。

    五人圍著小桌坐下,船夫搖著漿,畫舫慢慢向河中而去。

    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還是很美的,彌河兩岸佈滿蔥綠色耕田,一望無際,如同一幅油彩畫。

    河兩岸水草密集,蘆葦成林,野鴨,白鷺隨處可見,河中,水波激盪,時而躍出一兩條魚來。

    一邊賞景,秦牧一邊給蕭銘倒了一杯綠蟻酒。

    頓時,一股米酒的酸味衝鼻而來,在蕭銘看來這綠蟻酒真的品質低劣。

    因為這綠蟻酒就是新釀,酒渣都沒濾乾淨的米酒,酒渣成綠色,才稱綠蟻酒。

    這種味道的酒以前的蕭銘尚可以喝,但是對現在的蕭銘來說真是難以下嚥。

    不過有總歸沒有強,他還是端起來喝了幾口,吃上了他在這裡的第一份炒菜,糖醋鯽魚。

    畫舫沿著彌河順流而下,蕭銘賞景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彌河兩岸的情況。

    在大渝國,良田基本上就是河兩岸的田地,因為容易灌水。

    他看了一下,彌河兩側鮮有水車這樣的灌溉工具,即便有,也是大戶人家的,普通百姓根本沒有錢財建造。

    見蕭銘不時望著彌河兩岸沉思,王世傑問道:“這次出行,殿下似乎有心事,不知可否說給愚弟聽聽。”

    蕭銘正想著如何改善封地的水力灌溉設施,這個事情他自然不樂意和王世傑說。

    這是他看見桌下燃燒的炭盆,想起一事,說道:“心事倒是沒有,不過器械司的匠人正在製造一個好玩的玩意,比這炭盆強了百倍,不知道諸位是否感興趣。”

    “哦?”王世傑露出驚訝的神色,“殿下那日在器械司忙碌,難道就是為了此物嗎?”

    秦牧三人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秦牧說道,“既然如此,這彌河我們也游過了,不如去看看殿下的說的新奇玩意。”

    魏青,孫棟齊聲叫好。

    昨天,秦樂給匠人們傳授車床知識的時候,讓工匠今日便給他製造了一種很實用的工具。

    這就是當代的煤球爐,在王府生活了幾日,每日看著看著僕役們大小事都燒的木柴,他都感到彆扭。

    所以別的沒有製造,倒是把煤球爐給提前交代出去了。

    眼見這些個豪族子弟過得比自己這個王爺還歡脫,蕭銘心中不爽,這充分說明如今青州的經濟都握在他們手中。

    而對應的是,青州的稅賦卻一年比一年差,至於為什麼,自然是他們偷稅漏稅。

    這秦牧輕鬆一句幾十兩紋銀,他的王府都不敢說這麼大的話。

    現在他既然掌握著科技庫,不用一些新奇的玩意去榨乾他們的錢,他怎麼有錢建立自己的官營經濟。

    這次彌河之行,蕭銘對彌河兩岸的灌溉情況基本了解,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去器械司看看。”

    秦牧立刻讓畫舫調轉了船頭,五人回到了碼頭。

    上了岸,秦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漸漸寒冷,這煤球爐此時正可以派上用場,不怕他們不買。

    尤其是這王家,這煤餅和鐵礦石賣給自己這麼貴,他能繞得了他們嗎?

    此時的器械司中,一個外麵包著鐵片的煤球爐已經生產出來。

    這是一個簡易的煤球爐,鐵片裡面是烤製出來的泥土內圈,底盤是一個網狀鐵片。

    樣式看起來沒有現代精美,但是功能基本上齊全了。

    煤球爐的工藝很簡單,這是蕭銘交給匠人們的第一個練手對象。

    五人到了器械司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樣一個煤球爐。

    “殿下,這是何物?”王世傑不解道。

    秦樂微微一笑,問陳文龍道:“煤球製造出來沒有?”

    “回殿下,製造出來了,現在正在外面晾曬呢。”陳文龍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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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傻呀

    “殿下,這煤球是何物?”王世傑不解。

    蕭銘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用眼神對陳文龍示意了一下。

    陳文龍會意,差匠人去外面把製造出來的煤球拿了過來。

    這煤球又叫蜂窩煤,十公分的圓柱狀,上滿分佈貫通的圓孔,在蕭銘以前生活的世界,這種煤球爐在七八十年代以前十分流行,幾乎家家具備。

    燒水,做飯,取暖,可以說功能多樣,非常實用,而且製造起來還相當簡單。

    面對這種從未出現的東西,王世傑四人同時陷入迷惑中,只等待著秦樂下一步的解釋。

    “諸位細看,這是煤球爐其實就是一個圓筒,被鐵杵隔成兩部分,上面是爐膛,下面是進風口,外面有個風門,調大時進的氣多,火旺,調小進的氣少,火小,這個煤球是煤餅研磨重鑄而成,二者集合便會有神奇的功效。”

    蕭銘說罷,自己親自動手,拿了木炭麥稈引火,接著把一塊煤球放在底部,又拿著一個泥塑長筒管當煙囪立在上面。

    王世傑四人站在一起竊竊私語,全神貫注看著秦樂的動作。

    不一會兒,火旺了起來,煤球被點燃,接著蕭銘把第二個煤球塞進了爐子中,同時把小煙囪取了下來。

    此時爐中藍色的火苗燃燒旺盛。

    “殿下,這和炭盆也沒多大區別嘛。”孫棟在四人中一向心直口快,搶先說道。

    秦牧眼睛轉了轉,把扇子在手心敲了一下,對孫棟不滿道:“孫兄此言差矣,既然能讓殿下如此上心,必然是了不得東西。”

    “秦兄拍馬屁的功夫真是日益精進,讓人嘆為觀止,我倒是覺得孫兄的話有些道理。”魏青正色說道。

    孫棟如果是心直口快,那麼魏青則是腦袋有些軸了,據蕭銘所知,魏青的鄉試能通過還是他父親花了不少銀子買來的。

    至於他,喜歡棍棒,多過詩書。

    王世傑沉吟一會兒,對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若說殿下這煤球爐,你們三個拍馬也比不上我了解,這種煤球爐殿下這麼一說,倒是真的很實用,比炭盆可要方便的多了。”

    “還是王兄有見解,不愧是做煤鐵生意的。”蕭銘稱讚道。

    王世傑一向是給個破筐就下蛋的人,他得意洋洋,像是一個鬥勝的公雞,“殿下,此物倒是真的不錯,不知殿下從哪兒學得此物的?”

    蕭銘淡淡道: “說起這個可就長了,是前些日子王府的管家從一個域外商人手裡買下一本書籍,我見裡面有不少新奇的什物,便仔細研究了一下。”

    此時蕭銘身份是皇子的優勢體現出來了,他只需要隨便編個藉口就可以把未來要研發的器械推脫出去。

    若是一般百姓,這些豪門大族估計殺人滅口也要搞個清楚。

    王世傑半信半疑,不過蕭銘如此說,他也不敢細問,畢竟他們和蕭銘相處融洽是一個回事兒,這尊卑是另一會事兒。

    “殿下真是貴人自有天助,這煤球爐的確不錯,殿下能否讓器械司也給我等打造一個用用?”

    王世杰和秦牧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煤球爐倒是新奇,他們很想買回去試用一下。

    蕭銘等的就是魚兒上鉤,這煤球爐現在普及到百姓家是不可能的,因為一般百姓燒不起煤,只能燒些木柴之類的。

    但是大戶人家就不一樣了,任何豪族大戶的心理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喜歡獵奇。

    “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這煤球爐耗鐵,又要耗煤,我齊王府一向窮的很……”

    王世傑人精一樣的人物,立刻領會,“殿下,好說,您說這煤球爐多少銀兩一個,我們出便是。”

    秦牧三人紛紛點頭,從蕭銘手裡佔便宜的事情,他們倒是不敢干,再怎麼說蕭銘也是藩王。

    “這樣吧,一個煤球爐五十兩紋銀。”蕭銘獅子大開口。

    王世傑一驚,這齊王還真的敢要。

    在他看來這煤球爐雖然比炭盆方便的多,但不是不可代替,頂多便捷了不少,值不了這麼多錢,頂多也就三兩紋銀。

    他說道:“殿下,五十兩真是多了,您想想,大戶人家誰不養個家丁僕役,這燒水做飯溫酒麻煩了一些,但終究不需要自己動手,五十兩買這個回去,還不如買個丫鬟,您就別刁難我了。”

    秦牧三人同時點頭,孫棟說道:“不過王兄倒是提醒了我,這個煤球爐倒是個生意,大可以把它賣給一些手中有些錢財,又養不起丫鬟的富戶。”

    蕭銘掃了眼四人,心想看來古人不傻,而且精打細算,不是隨便搞個東西出來就能糊弄賺大把銀子的。

    第一輪忽悠失敗,蕭銘叫來陳文龍問了一下煤球爐的成本。

    王世傑預估的很準,成本基本在二兩紋銀左右,畢竟煤和鐵還是很貴的。

    冤大頭是找不到了,不過孫棟的提議倒是可行,他這煤球爐製造出來就是為了賺銀子。

    不然他哪來的錢把工業基礎搞起來,總不能把青州的富戶全部抄家吧?

    “還是孫兄高明。”蕭銘誇獎道。

    這個時候秦牧靈機一動,說道:“殿下,我家做的是漕運生意,這大渝國各處都去,不如把這煤球爐的生意交給我家,讓我家販售如何?”

    “這事的確是秦兄最適合了。”魏青說道。

    “秦兄此話正合我意,諸位也明白這青州的賦稅,一年比不上一年,再這樣下去,齊王府馬上就要吸風飲露了,雖說諸位時常接濟王府,但是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蕭銘長嘆一聲說道。

    這個時候四人俱都露出尷尬的神色,這賦稅的問題,他們自然心中清楚癥結在什麼地方。

    只是如今大渝國的豪門大族誰又不是把銀子捏在自己手中。

    如今齊王要自己做生意貼補王府,這也是無可厚非,試問諸位皇子中誰的麾下沒有一群商賈。

    這些商賈每年供奉銀兩換來生意上的便利,一些獲利頗豐的生意甚至是皇子的親信直接經營。

    同樣,他們每年也供奉齊王一些銀兩,只是齊王實在昏聵無能,這些銀兩隻是拿來享樂。

    甚至其他皇子死死抓在手裡的礦山,漕運都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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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四家紛爭

    “既然如此,秦某更是責無旁貸,殿下只要不讓我們秦家吃虧便是。”

    秦牧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只是他心中清楚在,這種新奇的煤球爐要是能夠順利出手,說不定可以給秦家帶來豐厚的利潤。

    秦牧吃獨食,王世傑不樂意了,他說道:“秦兄,你這未免貪心了吧,這發財的機會你們秦家怎麼能獨攬呢?”

    接著,王世傑看向蕭銘說道:“回殿下,愚弟家中倒是也有一個馬隊,秦牧走的水路,畢竟還有一些不能到的地方,剩下的地方我們王家倒是可以幫助殿下。”

    “沒錯,我們孫家也有馬隊。”孫棟附和道。

    魏青和秦牧對視一眼,神色略微不快。

    這四人你爭我吵,蕭銘則在一旁仔細觀察著,他心中暗喜。

    現在明顯是王世杰和孫棟相互幫襯,而秦牧和魏青站在一起。

    由此可見青州四大豪門也不是鐵板一塊,表面風平浪靜,內裡卻是勾心鬥角。

    蕭銘不怕他們鬥,就怕他們不鬥,如此一來,他大可以從中漁利。

    “諸位,諸位,不要吵了,你們都是本王最信任的人,本王誰也不想偏頗,這樣,本王有個主意,這煤球爐既然你們四家都想接手,不如就公平競爭,你們賣給其他人多少銀兩我不管,但是從我這裡購買煤球爐的價錢你們誰給的高,我就給誰。“

    蕭銘眼睛轉了轉,接著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明日你們每人準備一封密信,這信中便是從本王這購買煤球爐的價格,到時候當眾拆開,價高者得,如何?”

    “這倒是個辦法,殿下英明。”王世傑對蕭銘拱手,眼睛卻挑釁地看了眼秦牧。

    意思是誰怕誰!

    “那就照殿下說的辦!”秦牧毫不退讓。

    蕭銘心中大樂,本來他對煤氣爐不抱多大希望,但是如今四家內鬥,他倒是可以多佔一點便宜了。

    “為了能讓你們四家了解這煤氣爐的便利,這個樣品你們拿回去給各家展示一下吧。”蕭銘依舊維持著表面的風輕雲淡,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的心理。

    王世傑對蕭銘拱了拱手,讓隨行的家丁拎著爐子向外走去。

    其他三人這時也是拱手離去。

    “殿下,是不是讓匠人們現在就打造煤球爐?”陳龍文笑瞇瞇地問。

    整個過程,他都在看,本來這煤球爐讓王世杰和孫棟說的一文不值了,但沒想到秦牧太過貪心,讓以往同進同退的四家出現了裂痕。

    蕭銘斜睨了一眼陳文龍,“你說呢?以後你清閒的時候可不多了。”

    “殿下,下官不怕忙,就怕閒著。”陳龍文適時表現了一下自己。

    蕭銘點了點頭,”等銀子到了,這水力車床工坊的事情就著手去辦。”

    交代了煤球爐的事,蕭銘在魯飛的護衛下回了王府。

    此時,王世傑拎著煤氣爐也回了王家,為了這事,四家再次在王家聚首。

    “世傑,你說這個東西是殿下讓器械司製造出來的?”王成籌望著正燃燒的煤球爐說道。

    “不會有假,而且大渝其他地方也沒見過這種東西?”王世傑說道。

    “王員外,這個什麼煤球爐燒的是煤,你看如何?”秦川雲問道,他正是秦牧的父親。

    王成籌輕輕捻著鬍鬚,秦川雲一聲員外讓他很受用,雖說這員外只是富商拿錢換來的名號。

    但是商賈地位遞減,這個稱號也能聊表慰藉了。

    “這煤球爐的確有些意思,燒水,煮菜,溫酒,取暖十分便捷,而且火勢大小可以隨意控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容易熄滅,而且下面的煤球燒盡,換一下塊煤球即可,若是願意,這煤球爐可以一直不熄滅。”

    “王員外的說的有幾分道理,冬天的時候若是有這樣一件東西擺在屋裡,倒是不錯。”

    秦川雲身側坐著一位乾瘦的老者,卻是孫棟的父親孫遠志。

    “既然諸位都認為這煤球爐不錯,那麼就按照殿下的辦法,我們四家各自寫一份密信,如此一來,也不必為了誰家經營者煤球爐爭吵。”

    魏青的父親魏洪高聲道,他和魏青倒是很像,都是紅臉漢子。

    因為魏洪的話,院子中一時間沉寂下來,四家相互打量著,心中各有想法。

    這煤球爐從拿來就在王家燒到現在,他心中有了計較,”既然如此,王某就不留諸位了,明天無論是誰拿下這煤球爐的經營,希望大家都不要傷了和氣。“

    “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魏洪第一個站起告辭。

    接著孫遠志和秦川雲相繼離去。

    諸人都散了,王世傑這個時候說道:”爹,這煤球爐倒是新奇,不過這價格我認為不會超過三兩紋銀。”

    “嘿嘿,你說的三兩,但這次即便是五兩,十兩我們也要拿下這煤球爐經營。”王成籌瞇著眼睛說道。

    “為何?”王世傑不解。

    “我問你,我們王家賣的是什麼?”王成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煤……”王世傑陡然醒悟,“爹,你的意思是若是這煤球爐能夠大賣,咱們的煤……”

    王成籌哈哈大笑,”正是,我剛才數了一下,這煤球爐要是燒一天,至少需要六個煤球,若是大渝國每戶都用上了煤氣爐,我們王家豈不是要富可敵國?”

    王世傑怔了一下,跟著大笑起來,“爹,齊王殿下可真是我們的福星呀?”

    王成籌笑瞇瞇地捻著鬍鬚,收起笑容正色道:“世傑,有件事你要一個人去找殿下說。”

    “爹,您吩咐。”王世傑恭敬道,他從小就怕王成籌。

    “這煤球爐無論我們王家,還是誰家經營對我們影響都不大,最大的是這煤球的生意,你看,齊王送來的煤球十分規整,裡面的孔洞大小,方圓,位置都一樣,和煤球爐十分契合,稍微不一樣就沒法放進去,而且這煤球是煤塊粉碎過又粘起來,十分的堅硬,很難製造出來。”

    “你的意思是讓從殿下口中打探一下這煤球是怎么生產的嗎?”

    “不,齊王此次是為了財,我要讓你把這種法子買下來!”王成籌眼中閃動著野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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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暖被窩

    “殿下,你說這王,魏,孫,秦四家會來買咱們的煤球爐嗎?”

    齊王府,蕭銘寢殿的前面是一個古樸的園林。

    碧水,石橋,花圃,還有一座鄰水而立的朱色勾欄涼亭。

    此時,黃昏將近,王府中稍有些夜色的朦朧,涼亭裡,蕭銘正在吃飯。

    他的面前是一個煤氣爐,今天器械司一共製造出了兩個,一個讓王世傑拿去了,這剩下的一個晚上才成型。

    陳文龍不敢耽擱,便給送了過來。

    “嘿嘿,殿下高才,如此神物他們若是不買,那隻能說他們沒有眼光。“錢大富樂呵呵的。

    這五年來,蕭銘基本上就是吃睡玩三件事,這次難得能造出這個東西,給王府增加一些開支,在他看來若是齊王能夠再讀書,那就更是善事了。

    紫菀一邊給蕭銘捶腿,一邊打量著蕭銘。

    來這青州之前,齊王惡名在外,她們走一路,哭了一路,心中悲苦。

    但是自從到了王府,伺候些許日子,她發現齊王也沒有傳說的那麼不堪。

    二人心中的愁緒也漸漸淡了。

    而且齊王是珍妃的兒子,珍妃又待她們十分寬厚,這幾天蕭銘待她們倒是平易近人,這讓她們不禁有了幾分親近之感。

    “奴婢倒是覺得殿下讓他們四家各自把價格寫在信封裡交上來才是高明。”紫菀輕笑,臉頰蕩起兩個酒窩。

    蕭銘坐在石凳上,他剛把煤球爐的使用方法給她們講解了一遍。

    平日里蕭銘的飲食起居都是兩個丫鬟在張羅,她們頓時明白這煤氣爐的便捷之處。

    “何以見得?”,蕭銘問。

    紫菀脆聲說道:“若是殿下明著讓他們說價錢,以他們四家的本性,定然會勾結在一起壓低價格,現在他們各自回去,誰都不知道對方的價格,為了拿下這煤球爐的經營,定然是相互較力,讓我們坐享漁人之利。”

    “嗯,說的不錯,這正是本王的目的。”蕭銘多看了紫菀一眼。

    紫菀分析的很透徹,其實這種模式就是現代版的投標報價,為了達到目的,投標的人自然要拿出最大的誠意。

    綠蘿羨慕道:“紫菀姐姐真聰明,我怎麼想不到呢?”

    “因為你笨呀。”蕭銘抓住綠蘿的小手揉著,仰頭對她坏笑。

    綠蘿頓時紅了臉,低下腦袋不敢說話。

    紫菀見了,眼睛咕嚕嚕亂轉,捏著蕭銘大腿的手暗暗用了力氣。

    “哎呦。”蕭銘只覺腿上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不禁叫出聲。

    紫菀匆忙站了起來,“殿下贖罪,是不是紫菀捏重了?”

    兩個小婢女嬌媚標致,是個爺們都得想入非非,何況還掛著自己的標籤,偶爾佔個小便宜也是無可厚非的嘛。

    回過神來,他才想起這麼多人都看著,這是古代,可不是馬路上就可以親嘴的二十一世紀。

    “咳咳。”

    蕭銘咳嗽了一聲,紫菀貌似恭敬,不過他看的出來是故意的,這丫頭聰明是聰明,但是他不想她養成對自己耍小聰明的習慣。

    他故意坏笑道:“讓本王原諒你也很簡單,這樣吧,這天也冷了,不如今晚你來給本王暖暖被子。”

    紫菀怔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蕭銘會來這麼一招。

    “既然不說話,本王就當默認咯,還是紫菀最貼心呀。”蕭銘笑瞇瞇站了起來,“大富,這煤球爐就交給你了,咱們王府人手不多,有了這個就可以讓下人輕鬆一些了。”

    “是,殿下。”錢大富應道,同時擔憂地看了眼紫菀。

    現在的蕭銘他都摸不清路數,這個紫菀竟然仗著自己的小聰明戲耍齊王,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銘轉身回了寢殿,綠蘿這時抓住紫菀的手說道:“姐姐,這可怎麼辦?難道你真的去……。”

    紫菀臉色發白,這時她的腦袋也不夠用了。

    錢大富嘆了口氣,這個時候說道:“紫菀,你聰明倒是聰明,不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我教你們一個法子……“

    紫菀和綠蘿細細聽了,紫菀說道:“這行嗎?“

    “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違命不遵,這可是要家法處置的。”錢大富說道。

    綠蘿這個時候抓住紫菀的手說道:“姐姐,就試試吧。”

    嘆息一聲,紫菀點了點頭,看來這齊王是個聰明人物,她倒不能再小看他了。

    回了寢殿,蕭銘沒有睡覺,而是點著蠟燭,拿著毛筆在畫圖紙。

    一旦從四家手裡拿了錢,他下一步的計劃是水力車床工坊。

    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去彌河轉一圈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考察民情,一個是為了尋找合適的位置。

    不過這批水力車床加工木具和一般的鐵配件是足夠了,但是加工堅硬的鋼鐵還是不能。

    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為車床的刀具強度不夠。

    若是沒有強度足夠的合金刀具,加工鋼鐵基本不可能。

    而合金就需要鎳,鎢、鉬、鈷、鋁、鈦、硼、鋯等微量元素,可這些元素不是隨手就來。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蕭銘現在感到面臨的困難還是很大,從一窮二白起家可真不是容易的事。

    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科技庫中同樣包含著每種礦藏知識,礦的位置,伴生礦,顏色,尋礦方法。

    他需要找個親信傳授,去尋找這些金屬礦,因為不僅僅是合金的事情,下一步,他要自己開採礦山。

    如今他的封地就是當代的山東地區,這個區域礦藏豐富,在萊州附近還有一個大型金礦。

    若是利用合理,還可以給自己提供不小的資金支持,所以尋礦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所有的事情都要齊頭並進才行。

    他正想著,感覺一個躡手躡腳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轉過身,他看見一個黑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紫菀?”

    蕭銘喚了一聲,這個丫頭還真是聽話,他不過嚇唬她而已,沒想到還真的來給自己暖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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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話衷腸

    昏黃的燭光搖曳,照亮一方狹小的空間。

    寢殿外,夜色漆黑如墨,總給人一種無不可名狀的恐怖。

    在這樣的夜裡,總會容易讓人想起老奶奶嚇唬小孩子的恐怖故事。

    蕭銘見紫菀不答聲,於是又喚了兩聲,被窩裡的人還是沒有回應,這讓蕭銘不禁一陣胡思亂想。

    他是穿越過來的,而這古代又多鬼神之說,尤其還是這樣的環境,簡直比電視劇還電視劇。

    “紫菀,你可不要嚇唬本王,不然本王可就不客氣了。”蕭銘的聲音有發顫,這人他不怕,就是怕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寢殿中讓人窒息的死寂回答了他。

    這下蕭銘不淡定了,這被窩裡鼓鼓囊囊的,肯定有人,不是鬼,萬一是個刺客呢?

    這刺殺的事情可還沒過幾天。

    雖說蕭銘來到這個世界是個皇子之身,但是內心裡,他還是孤獨和害怕的。

    一個人面對完全陌生和環境,這是很正常的情緒。

    “大富!”蕭銘還是選擇不靠近,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

    “來了!”這聲吆喝倒是來的很及時,錢大富一溜煙跑了進來,“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記憶中,蕭銘唯一相信的就是錢大富,他指著自己的床榻說道;“去,把被子掀開,看看這裡面藏著什麼?”

    錢大富古怪地說道:“殿下,這裡面當然是紫菀了,你不是說讓她給你暖被嗎?這丫頭心知今日有些僭越,不敢違逆殿下的命令。”

    “真的?那她為何不敢答本王的話。”蕭銘稍安,不禁有些生氣,這把他給嚇得。

    錢大富說道:“殿下,這紫菀和綠蘿以前總歸是娘娘身邊的人,這暖被的事情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第一次難免有些緊張。”

    蕭銘皺了皺眉頭,這就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他對錢大富說道:“去,讓她回去吧,真夠讓本王煩的。”

    他的話音一落,被窩裡忽然傳來嚶嚀的哭泣聲,接著紫菀掀起被子,一邊哭說道:“殿下,紫菀知錯了,今日不該耍小聰明惹怒了殿下,只是紫菀這樣做也是為了殿下的名聲,省的那些下人們亂嚼舌頭,這眾目睽睽若是又讓龐長史知道了,定然又要禀明殿下,那娘娘求殿下明年會長安省親的事情恐怕又要耽擱了。”

    “沒錯,殿下。”錢大富嘆息一聲,“這長安最想念殿下的莫非娘娘了,望殿下念及娘娘一片苦心呀。”

    提起珍妃,蕭銘忽然有些苦澀,不得不說蕭銘再不是東西,這珍妃始終對他疼愛有加,每次蕭銘犯錯,珍妃總會忍著蕭文軒的責罵也要給他求情。

    “哼,罷了,你們都出去吧,本王不過是警示你,聰明要用對地方,懂嗎?”蕭銘對紫菀說道。

    紫菀盈盈福樂一禮,梨花帶雨,“是,殿下,紫菀記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錢大富瞪了眼紫菀,“還不走,竟是惹殿下生氣。”

    紫菀擦了擦眼淚,又是行了一禮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蕭銘這個時候對錢大富說道:“你們呀,合夥來對付我,當我看不出來嗎?”

    “嘿嘿,殿下英明,我就知道瞞不住殿下你,不過殿下真的要為娘娘著想了,如今皇上身體是越發差了,若是皇上駕鶴歸去,娘娘在宮中可就再也無依無靠,萬一有人那時提及殉葬之事,娘娘……”,說到此處,錢大富眼眶微紅,似乎是極為擔憂。

    “誰敢!”蕭銘直覺的心中一道怒火噴湧而出,似乎是觸痛了記憶中最痛的一根線。

    歷朝歷代皇帝駕崩都會有嬪妃殉葬之事,而那個時候就是母憑子貴的時候,這殉葬之人基本上會在沒有依靠的嬪妃中產生。

    錢大富繼續說道:“殿下,今日老奴多句嘴,自從殿下大病之後,老奴看出殿下長進了不少,本來老奴已經絕望,只等娘娘去的時候,老奴也跟著去了,但是現在老奴相信殿下能夠讓娘娘轉危為安,只要殿下勤政愛民,富強封地,到那時無論是誰登上皇位,都要掂量一下殿下您的重量。”

    蕭銘點了點頭,錢大富說的真誠,可以說是一片肺腑之言,他現在佔據著蕭銘的身體,那麼就是蕭銘,因為他來了這世界,他就屬於這個世界了。

    錢大富的話讓他忽然醒悟了這點,這個世界還有需要他的人,也有他需要的人。

    “你的苦心本王明白了,生病的時候本王也在追悔過去的放浪形骸,今後不會再如以前那般。”蕭銘鄭重對錢大富說道。

    “殿下!”錢大富眼淚在眼眶裡滾動。

    蕭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的錢大富估計有種千年的鐵樹開了花的感慨,不過如此一來,蕭銘就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

    盯著錢大富看了兩眼,蕭銘忽然有些奇怪,他只記得蕭銘出生的記憶中這個錢大富就一直跟著珍妃,而在他看來錢大富對珍妃的忠誠的似乎過分。

    他不禁問道:“大富,你為何對我們母子二人如此衷心。”

    蕭銘這樣問,完全是擔憂珍妃是給蕭文軒戴了綠帽生的自己,害怕有一天錢大富忽然哭著對他說,我才是你的爹。

    怔了一下,錢大富說道:“殿下,當年家父因為作了一首詩,被誣陷暗諷當今聖上,若不是娘娘求情,老奴一家恐怕已經滿門抄斬,而不是發配為奴,當時我被發配到了宮中,在宮中常被小太監欺負,還是娘娘把我安置在了身邊。”

    蕭銘差點一個“宦官”脫口而出,他現在了然了。

    “怎麼每個朝代都有文字獄。“蕭銘嘟囔了一聲,他說道:“原來如此,等一天,本王一定為你家平反。”

    “老奴謝殿下。”錢大富神色激動,跪了下來。

    “你我主僕二人同心協力,何來謝字一說,起來吧,本王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

    現在他對錢大富是徹底放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9 11:44
第十九章銀子!銀子!

    已是入冬,天色黑的早,這會兒不過是相當於現代的八點鐘。

    對於以前不過十二點不睡覺的蕭銘來說,這個時間正是消遣的時間,他把親錢大富留下,自然是為了礦藏的事情。

    封地的建設需要數項並行,工業基礎,農業基礎,礦產,化學一樣不能少,畢竟這些東西是相輔相成。

    尤其是化學和工業,這兩樣尤其不能相互扯後腿,不然一些工業進步就沒法實現。

    ”殿下的意思是讓老奴親自去尋找礦山?”錢大富說道。

    蕭銘點了點頭,“沒錯,現在封地的礦山不說被王家把持,只是王家開采的礦山也只有煤和鐵,現在我需要讓你尋找多種礦藏,一旦找到,就讓官府出錢,出人開採,讓官營礦山牢牢把礦山控制在我們手裡。”

    蕭銘剛才的一番悔過之言只是流於表面,現在是來真的了,錢大富說道:“殿下,這件事老奴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

    蕭銘點了點頭,“今晚我告訴你的東西,你一定要保密不能提前告訴任何人。”

    錢大富點了點頭。

    蕭銘意念微動,科技晶石龐大的科技庫再次浮現在腦海,這個地區每個礦產的地理位置精確地出現。

    同時,每種礦石的探礦方法也浮現出來。

    他拿著筆,一邊給錢大富解說,一邊拿著毛筆劃圖,把整個山東地區的地理位置,礦山位置都標註下來。

    雖然這是個大概的位置,但是只要耐心尋找,還是有希望的。

    錢大富仔細聽著,蕭銘講的時候,似乎一張張清晰的地圖出現他的腦海中。

    同時,每種礦石的顏色,礦藏附近的特點像是有圖畫在他的腦海裡生成。

    蕭銘將,錢大富聽,這蠟燭一根燒盡又換了一根。

    直到第二天,王世傑王府求見他,二人才停下。

    “大富,現在記得怎麼樣了?”蕭銘說道。

    錢大富似乎還沉浸在恍惚的狀態中,“殿下,老奴從來沒覺得學東西這麼快過。”

    蕭銘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這尋礦的事情就提上日程吧,不懂得再來問我。”

    說罷,蕭銘去了前殿,王世傑還在等他。

    錢大富望著蕭銘撓了撓頭,露出疑惑的神色,“奇怪,殿下是如何懂得這些東西的?嘿嘿,管他呢,只要咱家的殿下上進就行了。”

    前殿,王世傑正坐在殿下的紅木椅上。

    如同得了痔瘡,王世傑的身體不安地扭動著。

    昨夜父親的提點,讓他恍然大悟,眼看一個讓王家發大財的機會擺在了面前。

    “王兄,怎麼來的這麼早。”蕭銘打了個哈欠,他現在是困了。

    王世傑嬉皮笑臉道:“殿下如此困乏,是不是昨夜有了好事?”

    “嘿嘿,你心中知曉便可。”蕭銘也不否認,故意打馬虎眼,他接著問道:怎麼今天只有王兄一個人來了?”

    王世傑拱手道:“殿下,我來這麼早,其實有件事想求殿下。”

    “噯,求字不敢當,王兄儘管直言便是。”蕭銘掃了眼王世傑,見他眼中帶著一絲焦躁,看來所求之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左右看了一下,見四下無人,王世傑說道:“殿下,愚弟所求之事,是殿下的煤球製造方法。”

    蕭銘神色嚴肅起來,“王兄,你別看這煤球爐很是新奇,但是這煤球才是重中之重,你現在索求煤球之法,是不是……”

    王世傑笑道:“殿下莫急。”

    這時他從袖中取出了十張銀票上前遞給了蕭銘。

    “王兄這是何意?”

    蕭銘故意裝瘋賣傻,王世傑昨日還表現出對煤球爐的不屑一顧,現在卻如此殷勤,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成籌看出了這煤球的價值。

    畢竟王世傑的智商也就能耍耍以前的蕭銘。

    “殿下,這是收購煤球製造之法的銀兩,家父說了,除了這銀票,日後煤球盈利的四成也是殿下的。”

    蕭銘摩挲了一下銀票,五百兩的銀票十張,一共五千兩。

    這五千兩白銀可足夠給十個騎兵購買馬匹和裝備了,所以不是蕭銘不知道騎兵的重要性,而是以封地的財力實在養不起,而這還不包括騎兵扈從,保養,裝備維護各類費用。

    “這……”蕭銘眉頭深鎖,這麼輕易就想讓他鬆口,不可能。

    這做生意一般都喜歡投石問路,他相信這不過是王家的投出的石頭,玉還在後面。

    王世傑小心觀察著蕭銘的表情,見蕭銘似乎很猶豫,這個時候訕笑了一下,“殿下,愚弟差點忘了,這裡還有。”

    一邊說,一邊從另一個袖口也取出了十張銀票,又是五千兩。

    “真是土豪。”蕭銘暗道,這五年看來王成籌賺了不少銀子。

    對蕭銘來說,這煤球製造的方法很簡單,其實就是一個模具的問題。

    這個模具器械司早已製造出來,他就等著王家上門給他送錢,對他來說,煤球爐和煤球不過是小打小鬧。

    他真正的在意的是工業基礎的建立。

    至於他為什麼自信王家會送錢,而不是仿造,很簡單,他若是一般百姓還真的就拿王家沒辦法了。

    但是誰讓他是皇子呢?他要是因為這事真的耍起橫來,也夠王家喝一壺的。

    只是現在誰都不想打破這種平衡而已。

    “既然王兄和員外如此厚情,看在我們多年友情的份上,我便把這煤球的製造方法轉賣給你。”蕭銘說道。

    “謝殿下!”王世傑大喜。

    蕭銘也笑了起來,他這次賺的只是技術費,相當於現代的專利錢,等這次的事情之後,他一定要把這技術專利的事情納入政務管理。

    這樣一來,他日後只需要賣專利可就發財了。

    而剩下的苦活累活交給這些商人便是了,他才沒這麼多人手和精力管理這些。

    當然,真正賺錢的生意,他還是會拿下的。

    二人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愉快地閒聊起來,這時王府門外又傳來幾聲通報聲,看來是剩下的三家到了。

    蕭銘心裡一喜,送銀子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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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