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9章 拜師
夏羽知道老李不缺肉食,便帶了一些剛才採摘的水果,上面還帶著晶瑩的雨水,權當是拜師禮吧!
拜師,這種事夏羽還未做過,不過大多數高人收徒,都有一些非常怪異的規矩,夏羽曾聽校長說過,有個高人收徒,便讓徒弟在他門外硬是跪了幾天幾夜,最後才勉強將之收入門下。
不知道老李會不會也出這麼強悍的招數,要是這樣,夏羽寧肯放棄,去纏著普林教他一些軍中的招式。
老李性格好爽,理應不會出那樣的招數吧?夏羽暗自思量一番,雖然只見過老李兩次,不過他爽朗的笑聲和大力的熊掌,都讓夏羽記憶深刻。
哦,差點忘了,老李這人似乎十分好酒,前後兩次都邀請夏羽去他那裡喝酒,不知道他收徒的條件會不會讓夏羽猛狂地喝酒?
旋即,夏羽又搖了搖頭,先不說老李有沒有收徒的心思,畢竟他的身份可是天下第一牛糞的鐵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拜在他門下,要想拜師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另外,夏羽也並非一定要拜師,他只是求老李教一些能夠自保的功夫,以老李豪爽的性格,理應不會拒絕吧?
夏羽循著樹橋來到老李的樹屋前時,先側耳聽了聽,沒有聽到打鐵的聲音,這才上前敲門。
老李的樹屋極為好認,因為他的體型高大的緣故,他的樹屋也是最為高大的一座,夏羽也不虞走錯門。
「咦,夏雲小兄弟,下這麼大的雨來找我什麼事?是不是在屋裡閒得慌,來找我老李喝酒啊!告訴你,你可找對人了,我正在燒烤獸肉,剛才還在愁沒人陪我喝酒呢!」老李一看到夏羽,二話不說,勾住夏羽的肩膀便將他拉進屋裡。
老李的樹屋分為兩間,外面的樹屋中央正架著一具外形完整的妖獸在熊熊大火上炙烤,淡淡的肉香縈繞在屋裡,獸肉已經呈現出焦黃的顏色,滾燙的油脂落在大火中,發出「噼裡啪啦」的爆裂聲。
外面的樹屋就是一間普通的住房,四面掛著不少妖獸的皮毛和還未剝皮的妖獸,最引人矚目的當然就是一排排用泥土燒製的大罈子,夏羽不用問也知道其中定然裝的都是酒。
焦黃的妖獸隨著老李飛快地翻轉,不停地將豆大的油脂滴入火中,與之相伴的便是一股濃濃的肉香,將夏羽的饞蟲都勾了起來。
實在很難想像,老李這種粗狂的壯漢竟然還會燒烤,而且似乎烤的很不錯。
說起來,老李和夏雲並未算是正式認識,但老李待人之熱情,讓夏羽著實有些受不了。
當然,這是因為老李的熱情太過瘋狂了……
獸肉烤好以後,老李抬手把碩大的獸肉往空中一拋,兩手一分,獸肉便分成兩半,「夏雲小兄弟,這一半是你的,可不要浪費哦!」說著,便將足足有夏羽身形一半的半塊獸肉扔向夏羽。
夏羽手忙腳亂地接住滾燙的獸肉,差點被半塊獸肉壓倒在地。
老李手裡抱著兩大罈酒,看到夏羽狼狽的捧著獸肉,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哈哈笑著道:「男子漢大丈夫,當然就應該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來,這一壇是你的!」
「話是沒錯,可這也太大了吧……」夏羽捧著那塊肉都覺得手沉,哪裡還能吃到嘴裡。
老李哈哈一笑,「等你慢慢習慣了,便會喜歡這種感覺的!來,先把肉放在獸皮上,我們喝酒!」
老李幫夏羽在地上鋪了一張乾淨的獸皮,把大罈子往夏羽面前一推,拔開自己手中罈子上的泥封,仰頭便往脖子裡灌,「我先干了……」
一瞬間,樹屋裡充滿了濃烈的酒香,無比清醇。
夏羽哭喪著臉,覺得這次單獨來找老李實在是個錯誤,下次怎麼說也得把普林也拉上,這樣至少也能有個照應,免得下次被老李隨手扔過來的獸肉之類的東西活活壓死,那才叫冤枉!
夏羽奮力地扯開泥封,泥土下面是赤油樹葉,這種樹葉在雨林中採摘容易,葉寬而厚,結實且防水,用途極廣,一般人的樹屋裡都會堆放一些,以備不時只需。
夏羽舉著沉甸甸的大罈子,雖然泥制的探子外表看起來很粗糙,但表面卻帶著溫潤柔滑的感覺,連夏羽都知道這定然不是凡品,說不定也是出自哪個大師之手。
經過這幾天的適應,夏羽對於雨林中出現的奇怪人物已經麻木了,大醫師、大建築師、唯一的大鍛造師,已經把夏羽的心理承受能力鍛鍊的很強悍。
「哈哈,爽……」老李一口氣喝了大半罈子,這才一抹嘴巴,大叫了一聲。
夏羽驚恐地望著老李,這一罈子至少也有十幾斤酒,老李一張嘴就喝掉一半,這酒量也太恐怖了吧!
老李隨手撕下一塊獸肉,往嘴裡塞著,指著夏羽道:「嘗嘗看,這酒可是很特別的,它全是用雨林中特有的水果釀成的,味道非常獨特!」
夏羽一咬牙,捧起罈子,故作豪邁地一仰頭,輕輕地啜了一口,清冽的酒水一進嘴,夏羽的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這是酒嗎?
老李說這酒味道獨特,果然是夠獨特的,反正夏羽是從未喝過苦酒!
沒錯,這酒是苦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苦,夏羽只是用舌尖在壇中蘸了一下,差點讓他膽汁都吐出來。
夏羽也顧不得儀態,俯下腦袋,張嘴就在眼前的獸肉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焦黃香嫩的獸肉入口,夏羽這才覺得好受了些,嘴中雖然依舊有苦味縈繞,可至少沒有剛才那麼恐怖。
「老李,你不是在耍我吧?這……這是酒嗎?」夏羽一邊大力地嚼著獸肉,一邊向老李質疑。
「第一次喝的人都是這種反應,不過你慢慢就會喜歡上它的!」老李重重地一拍夏羽的肩膀,夏羽剛準備下嚥的獸肉頓時被老李生生從喉嚨裡拍吐出來。
「老李,你能不能輕點,小弟身子骨弱,再被你拍幾次,恐怕我就要散架了……」夏羽愈發堅定,老李是怪物,遠離他為妙,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夏羽已經把想和老李學功夫的事從嘴邊嚥下去,若是真的跟著老李學功夫,不天天被他逼著喝酒才怪!
「身子骨弱?恩,確實夠弱的,你以後便跟著我打鐵吧,正好我缺個打下手的,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適合打鐵,保證一陣子過後,你會又壯又強。」
夏羽又咬了一口肉,正準備下嚥,聽聞此言,差點被嗆到,結結巴巴地望著老李,「打……打鐵?」
「怎麼,看不起打鐵?」老李牛眼一瞪,手就要揚起,嚇得夏羽連連擺手,「不,不是,我恐怕不太適合吧?你看我連錘子都舉不起來,給你打下手,恐怕給你添亂還不夠……」
「錘煉你是我的事,你只管放心跟著我就好了!」老李二話不說地替夏羽拍板,「就這麼說定了,從明天開始,你便來我這裡跟我打鐵!」
老李說的斬釘截鐵,根本就不給夏羽拒絕的機會。
「這……這……好吧……」夏羽苦著臉,「老李,不瞞你說,其實我來找你,便是想向你學些本事,上次你也看到我被芙伊娜像提小雞一樣,毫無反擊之力,所以我想……」
「想學些招式是吧?放心,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方式去打鐵,就等同於在練習招式!」老李巨掌再次落在夏羽的肩膀上,夏羽頓時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只肩膀是廢了,晚上回去一定要做兩個墊肩,不然以後再老李無休無止的拍擊中,恐怕這肩膀是好不起來了!
學功夫的事比夏羽想像的順利許多,不但沒有遇到任何考驗,竟還是老李主動提出的,這讓夏羽有些哭笑不得,來之前還擔心老李這關過不去,沒想到現在即使想退卻也不行了!
以後的痛苦生活,夏羽已經有了初步的預想。
在老李的拍擊下熬吧,在芙伊娜的折磨中哭吧,在塞提裡芬的狩獵中挺吧……
老李確定要收夏羽當打鐵工以後,彷彿開心很多,一口將那罈酒喝光。
「你也喝啊!」老李指著夏羽身前的罈子叫道,「光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好,好……」夏羽唯唯諾諾地舉起罈子,在嘴邊猶豫了許久,看到老李瞪得滾圓的大眼,只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屏息灌了一口。
出奇的,第二口再喝進嘴中,夏羽分明感覺似乎沒有第一次喝起來那麼苦了。
「怎麼樣,味道好多了吧?這種酒被稱為『第二口美味』,第一次喝的時候會充分地刺激你的味蕾,再次喝的時候就會完全品出酒中的所有味道。」
夏羽小心翼翼地將嘴中的酒嚥下,清冽的酒水入肚,一股暖暖的熱意緩緩從體內散發出來,讓人極為舒坦。
「咦,這酒真的很奇怪……」夏羽驚訝地說道,「它入肚以後的感覺太舒服了,就像是寒冷中喝入肚中的熱湯……」
「哈哈,這個比喻好……」門外一個聲音大叫著說道,「老李,這位小兄弟比你可有品位多了,哪像你,只知道牛飲!」
「老曾頭,又帶來新酒了?」老李聽到這個聲音,大為驚喜,站起來衝了過去。
夏羽也隨著老李站起來,朝剛進門的人望去。
進門的是一個老頭,鬚髮花白,滿面紅光,精神極佳。
老曾頭在夏羽看來,也就是一個矍鑠的老頭,恩,普通老頭。
在雨林中能看到像老曾頭這樣的普通老頭,夏羽感覺很親切,因為他本身就是很普通的廢柴。
幸好是個普通人,夏羽鬆了口氣,如果再來個像大建築師桑伊、或者像老李這樣的純強悍來,夏羽懷疑他會被打擊的抬不起頭來。
老曾頭手裡抱著一個非常精緻的罈子,與老李樹屋中粗糙的大罈子相比,他手中的罈子只有四分之一大小,外形也更加精美,甚至還有花紋。
「這位小兄弟是?」老曾頭指著夏羽問道。
「我叫夏雲,是剛被塞提裡芬弄進來的……」
「嗯,小夥子身材不錯,怎麼把臉遮住了呢?」老曾頭奇怪地望著夏羽臉上的冰火夢魘。
「前輩,其實也沒什麼……」
「你還是叫我老曾頭吧,叫前輩的話,我豈不是佔了老李的便宜,我們在這裡也不必講什麼禮儀輩分,大家隨意就好!」老曾頭對於夏羽戴面具的事並不是很在意,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再提起。
「行了,你們也算認識了,老曾頭,別囉嗦了,這次帶來的是什麼好東西,快點把酒弄開來嘗嘗!」老李迫不及待地在一旁叫道。
「老李,這酒可和別的酒不一樣,我可不會讓你再牛飲了!」老曾頭緊緊地抱著懷裡的精緻酒罈,「你記得我上次和你提起過的那種奇異水果嗎?」
「哪種水果?」
「就是有隻猴子吃了以後,非要逼著一條長毛龍跳脫衣舞的那種水果……」
猴子只能算是普通妖獸,長毛龍是什麼,那可是中級龍,因一身雪白、美麗的長毛而聞名。
夏羽驚異地望著老曾頭,如果夏羽沒猜錯的話,這種水果與龍典中記載的瘋魔果極像。
據說吃了這種水果之後,別說是猴子讓長毛龍跳脫衣舞,就是老鼠去調戲貓都不是什麼奇事,主要是瘋魔果中含有一種奇異的激素,食用後會使人瘋狂入魔。
「真的有這種水果?我以為你上次是瞎說的,猴子去叫長毛龍跳脫衣舞,那還不被長毛龍虐死啊,誰不知道長毛龍的逆鱗便是那一身美麗的長毛,叫它跳脫衣舞,豈不是要它的命?」老李對於老曾頭的話明顯心存懷疑。
「我當時和你想的一樣,結果你猜怎麼著?」老曾頭抱著酒罈,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叫道:「那隻猴子硬生生把長毛龍身上的龍拔掉一半,最後竟然將長毛龍生生嚇跑了!」
「猴子嚇走了一條中級龍?」老李瞪大眼睛,「老曾頭,你不會是在信口開河吧?」
「我有那麼無聊嗎?你是沒看到那條長毛龍當時的神情,它都快被猴子氣哭了,那隻猴子就一直死死地騎在長毛龍身上,任憑長毛龍怎麼掙扎,猴子就是不撒手,瘋了一樣拔長毛龍的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