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22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6 07:11
第二百四十零章 推恩

    正因為這些原因,不論乾帝盤多麼滿意成郡王,多麼想將他立為太子,諸多暗示。

    朝中大臣都裝聾作啞,好似不知。

    被乾帝盤逼得急了就搬出祖宗家法,或者聖人禮法來據理力爭,力保太子儲君之位不失。

    數次交鋒,就算乾帝盤這位雄主,也不得不迫於朝中壓力做出讓步。

    讓成郡王這位幼子就番,就是乾帝盤向朝中諸公釋放的和解信號。

    當然,司徒刑不接受成郡王的封賞,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乾帝盤現在雖然還是春秋鼎盛之時,但是處事上卻也少了幾分霸道,多了幾分柔和。

    再結合曹公公「人王好人倫」,「兩宮太后喜好幼子」的語句,司徒刑得出一個非常驚人的結論。

    那就是人王已老,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乾坤獨斷,殺得大臣戰戰兢兢的鐵血大帝了。

    而是一頭年邁的雄獅。

    也正是因為這個的緣故,他對自己的領地會格外的重視,尤其是手中的權利,更加的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就算是身為儲君的太子,還有他最喜愛的幼子成郡王,也是不行。

    甚至當今聖上對太子,成郡王表面上寬容,實際上也多有防備,深恐他們學太宗。

    生恐再上演一次玄武門事變。

    當年高祖可是被逼著退位的。乾帝盤性格剛烈,乾坤獨斷日久,豈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現在乾帝盤心中最忌諱的就是朋黨。

    朝中大臣只要和太子或者是成郡王關係密切,都會被乾帝盤棄之不用。或者是命令三法司和黑石嚴密監視。

    但有過錯,就會遭受重罰。

    如果司徒刑身上打上成郡王的印記,必定會被乾帝盤所猜忌,以後在朝中的發展勢必受阻。

    想明白這些,司徒刑豈敢接受成郡王的封賞。

    「先生可是嫌棄官職太輕?」

    成郡王見司徒刑半晌沒有說話,眼睛中更有游離之色,顯然心中正在猶豫。他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裡十分隱晦的流露出一絲不喜。有些將軍的問道。

    「非是官職太小,而是殿下授予的官職實在是太重了,晚生愧不敢當。」

    司徒刑彷彿沒有見到成郡王眼睛裡的惱怒和不喜,躬身行禮之後,一臉愧色的說道。

    「先生,做聖文,傳聖訓,更是挽救黎民於水火,有大功於社稷。別說區區一個正八品五經博士,就是再大的官職也是做得。」

    成郡王以為這是司徒刑自謙,臉上僵硬瞬間化開,笑著說道。

    「晚生身為人王敕封的鎮國,自當為人王分憂,為百姓解難,怎麼膽敢居功?」

    司徒刑身體下壓,雙手交合,成抱拳禮,頭顱低垂,一臉真誠的說道。

    「殿下封賞,晚生實在是受之有愧!」

    這段話本是成郡王訓斥司徒刑所言,現在用來反駁倒也恰如其分。

    推恩!

    竟然不接受封賞!

    成郡王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真的不接受封賞,眼睛不由的一凝,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不僅他沒有想到,就連其他人也是沒有想到。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真的推恩,並且將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放棄。

    那幾個和司徒刑親厚的儒生臉上不由流露出惋惜之色。

    如果司徒刑接受「五經博士」的封賞,前程定然一片錦繡。

    可惜了!

    就在他們唏噓的時候。

    成郡王的屬下卻臉色變得陰沉,眼睛中更隱隱有著怒火升騰。

    「真是不識抬舉!」

    成郡王還沒有說話,那中年儒生的臉色卻陡然大變,用震驚的眼光看了有一眼司徒刑,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髮陡然炸起,面色陰沉的低聲咒罵道。

    「成郡王是天潢貴胄,聖上幼子,地位尊貴,你這個儒生怎麼敢如此放肆。」

    「真是不識抬舉!」

    圍繞著成郡王四周的武將臉色陡然變得鐵青,雖然沒有咒罵,用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司徒刑。彷彿要將他的相貌印在心中一般。

    更有衝動的想要從腰間拔出兵刃,或者是捏緊拳頭,想要給司徒刑一個教訓。

    畢竟君辱則臣死!

    成郡王雖然不是帝王,但也是他們的主子。成郡王被司徒刑大庭廣眾之下拒絕,顏面必定受損,這也是一種受辱!

    他們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憤怒。恨不得將司徒刑斬殺在案前,但是他們也知道,司徒刑不是普通的儒生。不能輕易的斬殺,更不能羞辱,否則必定會引起文壇動盪。

    故而,只能目光如刀的看著司徒刑,希望能給他產生一絲壓力,如果眼睛能夠殺人,恐怕司徒刑全身早就被射成窟窿。

    「先生過謙了。」

    成郡王身體的有些僵硬,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絲毫的變化,好似根本沒有被司徒刑拒絕一般,滿臉堆笑,眼睛真摯的說道。

    「先生大才,是北郡的驕傲,孤王奉乾帝旨意,鎮守邊疆,平日最好詩詞歌賦,如有閒暇,定然多向先生請教,希望現先生不吝賜教。」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站在那裡,臉上無悲無喜,但是他的心中卻好似明鏡一般。

    本來成郡王頭頂的氣柱有向司徒刑傾斜的跡象,這是對司徒刑大有好感的表現,但是在司徒刑明確拒絕之後。

    成郡王雖言語上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真誠,但是他頭頂的氣柱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從靠攏變成分離,由本來的親近,變為隱隱的敵對。

    這體現了成郡王心中對司徒刑最真實的想法。

    成郡王頭頂氣運所化的白蛟有些憤怒的盯著司徒刑頭頂的錦鯉。

    因為階位差距太大,司徒刑頭頂的錦鯉有些癱軟的趴在氣運之中,絲毫不敢亂動。司徒刑的氣運也有一絲潰敗消散的徵兆。

    那一枚好似紅瑪瑙的度過六次雷劫的半聖念頭陡然升起,竟然絲毫不懼蛟龍的威壓,好似一粒紅珠掛在錦鯉的額前,淡淡的紅光落下。

    更有一絲絲清脆的讀書聲傳出。

    本來有幾分潰散的氣運,竟然非常神奇的變得穩固。

    「念頭度過六次雷劫,在儒家是半聖,在宗門就是天仙大能,更能開闢洞天,成為一方之主,龍氣對他們的管轄很弱,自然不懼成郡王的白蛟。」

    司徒刑看著氣運的變化,眼睛不由的幽幽,心中頓時明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7 18:3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思之極恐

    感受著龍氣對他的壓制,還有白蛟的憤怒。

    司徒刑知道,這是因為他惡了成郡王,氣運最迅,所以才被成郡王的氣運打壓,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也就是他氣運雄厚,又有銅板,六次雷劫的念頭這等法器鎮壓,氣運才沒有被徹底的擊潰。

    如果是常人,被成郡王所惡。輕則斷了前程,重則命喪黃泉。

    這就是貴人,只要他們輕輕的一個表情,就會有無數的人為了討好他,而對司徒刑落井下石。

    「司徒先生,少年英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成就,真是讓孤豔羨!」

    成郡王看著司徒刑,一臉親近的說道。

    「殿下過譽了。殿下才是天人之表,日月之姿!」

    司徒刑微微一笑,有些吹捧的說道。

    成郡王臉上也爬上一絲笑容,沒有再言。

    「殿下,中古聖人老冉曾經說過: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嬰兒最是天真純潔,殿下以刀兵加之,恐是不祥。以刀兵屠戮嬰兒,恐有損殿下清譽,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司徒刑走到成郡王近前,躬身行禮,聲音悲愴的說道。

    眾人神色無不一僵,眼睛中也流露出悲愴之色。

    畢竟,因為成郡王的一個命令,北郡將會有數百乃至數千嬰兒被處死。

    就算在冷酷的人,心中也難免會升起不忍。如果不是懾於成郡王的威勢,恐怕早就有人進言反對。

    司徒刑說出了他們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故而他們的眼睛中也流露出心有慼慼的神色。

    成郡王的臉色不由的大變,眼睛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溫和,好似一頭激怒了的野獸,直勾勾的盯著司徒刑的眼睛。

    眾人被成郡王的氣勢所攝,只感覺煞氣縈繞好似身處戰場一般,心中不由的膽怯。

    但是司徒刑好似未覺。眼睛平和的注視,全身上下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浩然,就算煞氣到了他的身體四周,瞬間就會好似陽春白雪一般化掉。

    他的眼睛更好似深秋的古潭,說不出的深邃。就算成郡王的霸道,以及久在軍營沾染的煞氣,都不能讓他的眼神波動半分。

    司徒刑能夠如此淡定,但是其他人,就要差上不少。他們只感覺一股寒氣陡然撲來,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慄。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彷彿成郡王就是一頭猛虎。隨時可能食人,想到這裡,幾個膽小的漢子已經是面色蒼白,兩股戰戰。

    更有的人不漏痕跡的後退,生恐遭受池魚之禍。

    更有人一臉驚懼的看著司徒刑,心中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有什麼底氣,竟然敢如此頂撞成郡王。

    司徒刑和成郡王都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兩人站在那裡,氣場碰撞,就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有些不穩。

    柔弱的花草搖擺,好像隨時都可能折斷一般。成郡王的氣勢好似大山大河,說不出的霸道熾烈。

    而司徒刑則好似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潭。

    又好似一團棉花,任憑他如何霸道,總能將氣勢化於無形。

    深得《九陽真經》總綱上三昧,他強任他強,他橫任他橫,清風撫山崗,明月照大江。

    「司徒先生,如此年齡就能詩成鎮國,更寫出傳唱千古的聖文。生而知之,不過如是。」

    「司徒先生必定是先賢轉世,否則弱冠之年,焉能有如此的大的成就?」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成郡王身後的儒生滿臉堆笑,聲音卻有幾分陰仄仄的說道。

    其他人聽到儒生的話後不由的一愣,隨即流露出果然的神色。

    「就是!」

    「司徒先生必定是先賢轉世!」

    「我聽說,司徒老夫人在懷孕的時候,夢到天星入夢,隧有身孕。」

    「司徒先生可是天上的文曲星轉世。文章才華都是天授,否則怎麼可能弱冠之年,有如此高的成就?」

    「就是,就是!」

    「司徒先生定然是先賢或者是大儒轉世,當日他出生的時候,空中有一顆流星落在司徒府。司徒府的老人都能作證。。。。」

    「司徒先生出生之時,司徒府一夜之間開滿鮮花,長滿靈芝!」

    陰世

    司徒銘和老家主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迷惑。

    這些人說的言之鑿鑿,彷彿親眼所見。

    但是,他倆根本的記憶里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司徒夫人有孕之時,未曾夢到天星入懷。

    司徒刑出生之時,更沒有什麼異象。而且,有幾個自稱是司徒府老人的,他們再三打量,也沒任何印象。

    中年儒生看著被他引導議論紛紛的人群。眼睛深處隱晦的閃過一絲得意。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凝,再看向中年儒生的眼神已經變得冰冷。

    鬼蜮伎倆!

    中年儒生看似在為司徒刑張目,實際上卻是在敗壞司徒刑的氣運。

    朝廷對宗門防範日久,對宗門的轉生之人,雖然表面上推崇,以賢人稱之,但是卻日夜提防,生恐他們掌握權柄。

    今日之話如果傳到人王的耳朵裡,必定會心生芥蒂,日久就是禍害。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更是三法司的秘密成員,,自然曉得三法司和黑石的厲害。好似流水一般,無孔不入。

    只要人王想要知道,就連大臣在臥榻之上說了什麼,都能曉得。

    中年儒生的話真是思之極恐,用心險惡!

    「晚生出生之時,並無任何異象。更非先賢托生,否則怎麼可能被流放知北,倉皇好似喪家之犬。」

    司徒刑眼睛中閃過一絲幽幽,拱手向四周行禮,一臉苦笑,又好似傷懷的說道。

    司徒朗的臉上表情不由的一僵,下意識的想要低頭。眾人果真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當年,司徒家主遇刺身亡,庶子聯合族老奪位,並且將嫡子流放知北。

    這件事當時在北郡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曾經有過耳聞。今日聽司徒刑主動提及,眼中都流露出感慨之色。

    正如司徒刑所說,如果他真的是先賢轉世,司徒朗安敢如此欺辱?

    想到這裡,他們都用譏諷的眼神看著司徒朗以及司徒家的眾多族老,真是有眼不識金香玉。

    竟然錯把千里馬當駑馬!

    「有眼無珠!」

    「真是有眼無珠,司徒家將會是北郡最大的笑柄!」

    「為了一個庶子,竟然將才華橫溢的嫡長子驅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族老也是為老不尊!」

    「定然是拿了司徒朗的好處,這才構害家主嫡子。要我說都應該告到官府,按照大乾律:有嫡的,應當嫡子繼承家業。這個司徒朗只是一個庶出旁支,有什麼資格竊據高位?」

    司徒朗和幾位族老面色不由的變得蒼白。這人雖然只是隨便議論,但是已經接近真相。如果真的告到官府,細查之下,不難發現蛛絲馬跡。

    到時,他們不僅要將這些年的所得退回,還要被判處刑罰。

    中年儒生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司徒刑竟然沒有上當。對他的心智感到佩服,而且司徒刑看他的眼神,讓從內心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將心中的不安強行壓下,他這才微微一笑,看著有些討好,實則心懷叵測的說道:

    「司徒先生實在是太過謙遜了,是吾輩之楷模。先生不過弱冠,就如此大的成就,遠非常人可比。又怎麼可能是個常人呢?」

    這話初聽沒有問題,但是實則卻是充滿了暗示。說者無心,聽者會有意,何況中年儒生故意引導。

    果然,有的人眼神微變,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司徒刑橫目斜視,臉色陰沉。就在他想要反駁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成郡王陡然出聲,司徒刑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放肆!」

    「司徒先生是北郡的大才,更是大乾的遺賢,爾等豈能如此放肆。」

    「如果再有下次,定然軍法處置!」

    身穿校尉軍服的將領沒有想到會因為此事被郡王呵斥,身體不由的一僵,但還是低頭應諾。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憋著一口氣,臉上異常的難看。心中對司徒刑的不滿越發的嚴重。

    而那位中年書生的臉色卻恰恰相反,隱隱中有著得色。

    成郡王看似在訓斥儒生,其實是不給司徒刑反駁的機會,他大乾遺賢的話不亞於一鎚定音。

    成郡王彷彿毫無察覺,和旁邊的大儒陳九璋談笑風生起來,好似對剛才的事情毫不介意。

    看的眾人不由暗暗的點頭,成郡王不愧是朝中賢王。

    胸襟格局非常人能比。

    「宰相肚裡好撐船!」

    「成郡王真是好胸襟,不愧是天潢貴胄,乾帝幼子。自幼在神都大內生長,又得到乾帝盤的悉心培養。胸襟格局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比擬,否則在朝中也不會有賢王的美譽,屢次被嘉獎。」、

    「如果不是幼子,成郡王必定能夠登上大寶!」

    成郡王面色坦然的站在那裡,好似根本沒有聽到眾人的誇獎之言。但是他的眉角已經隱隱含笑。頭頂之上的白色蛟龍也發出歡暢的龍吟,就連氣運也好似變得濃郁幾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7 18:40
第二百四十二章 貴恆!

    「司徒先生,十數年渾渾噩噩,幾個月的功夫脫胎換骨,真是讓人豔羨啊!」

    中年儒生眼睛一轉,有些若有所指的說道。

    「世人常說胎中之謎,想來不假。否則司徒刑先生怎麼可能幾個月的時間,就能有如此大的改變?」

    司徒刑眼神不由的一凝,心中對中年儒生的怒意已經升到了極致,眼睛之中隱隱已經有了幾分殺意。

    此人不除,念頭難通!

    但是司徒刑並沒有暴起發難。

    因為他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眾人在中年儒生刻意的引導,以及不露痕跡的挑撥之下,看向他的眼神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崇敬之中帶有一絲狐疑。

    胎中之謎,是宗門轉世中必然遇到的一個問題。

    如果不能堪破胎中之謎,恢復以往的記憶,那麼這個轉世之人將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在也沒有辦法步上道途。

    故而宗門之人轉世之前,都會拜託良師益友尋找他的轉世之身,通過特殊的方法度過胎中之謎,從而恢復以前的記憶。

    眾人之所以會被挑撥,心中狐疑,也和司徒刑本身的經歷有關係。

    司徒刑出生在被北郡,因為是百漏之體的關係,自幼不能感知文氣。

    後來更是被司徒朗聯合家老趕出司徒府,在知北自生自滅。

    他十八歲之前的表現可以說平平無奇,沒有任何亮眼之處。這也是司徒朗能夠容忍他活到至今的原因。

    但是最近幾個月司徒刑彷彿如有神助一般,不僅凝聚了文膽,更是接連佳作傳出,詩成鎮國。

    這個轉變實在是太過突然,不是沒有人懷疑。

    只是大家一直沒有正視這個問題罷了。今日被中年儒生的話撩撥,以前心中的狐疑頓時浮起。

    看著眾人狐疑的目光,中年儒生的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得色,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粒種子就會生根發芽,只要在適當的推波助瀾,司徒刑是轉世之人的說法會躍然紙上。

    如同一般人下棋,是走一步看一步。

    而中年儒生則是走一步看三步。

    他很快就在心中羅織了一個縝密的計畫。環環相扣,讓司徒刑啞口無言,無從辯駁。

    這也是司徒刑崛起太快,沒有根基。好似無根的浮萍,所以才會被人以此詬病。

    如果司徒刑自幼有神童的美名,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來,就算他有心算計,也不會有人呼應。

    「胎中之謎!」

    「天人轉世!」

    這八個字彷彿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周圍的儒生眼睛不由的一滯,臉上更是升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非常怪異的神色。、

    「這樣的事情在古書中不是沒有記載,大虞的知府程光遠少有宿慧,無師自通,少小識字。鄉人大為驚奇。杜曰:吾前世乃是舉人,有宿慧。詩詞典籍無師自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

    「這位有宿慧的杜大人後來官至五品知府,主政一方!此事也被當做奇聞記載下來,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見到轉生之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心中竟然沒有一絲興奮,反而有著說不出苦悶。

    「原來司徒鎮國竟然是賢者托生,怪不得短短時間就有如此大的成就。」

    「可憐我等,十年寒窗苦讀,終究抵不過宿慧。」

    「我就說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真正有成就的,來歷都不一般。」

    「怪不得我家的孩子,念了那麼多年的書,連一個秀才沒有考中。」

    「原來是這裡的緣故。」

    「司徒先生,定然也是如此。否則他怎麼會有如此的成就?」

    「定然是如此。賢人轉世!」

    「命運真是不公平,我等十年寒窗苦讀,到頭來卻是兩手空。而賢人轉世,破開胎中之謎,就能恢復以往的記憶,更能名揚天下。」

    四周的人小聲議論著。其中不乏心中有些酸楚,五味雜陳。有人選擇沉默,有人自然會忍不住冷嘲熱諷。

    就空氣也變得凝重了不少,而且漸漸的有了一絲說不明的火藥味。

    中年儒生的眼睛裡隱晦的流露出一絲得色,這正是故意引導的結果,也是他想要看到的。

    等眾人都認可了這種說法,那麼司徒刑取得多麼大的成就,在他們看來都會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因為他是上古賢人轉世。

    司徒刑頭顱低垂,身體緊繃,好似身處危險之中,隨時可能暴起。

    這更讓眾人心中詫異。

    但是卻不知他為何如此緊張,認為他終究是見識淺薄,胸襟格局不夠,被成郡王的風度所攝,一時進退失據。

    這樣的事情並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成郡王可是天潢貴胄,乾帝盤的幼子,更常年在軍營,周身煞氣好似實質。

    別說司徒刑只是一個書生,就算是常年領兵的大將,在他面前也要被他的氣勢所壓制。

    想到此處,大家心中不由的莞爾。

    司徒刑是有苦自知,他雖然出身卑微,沒有成郡王那樣的顯貴,更沒有獲得乾帝盤的細心栽培,但是他自從得了那一枚半聖念頭,獲得傳承的記憶,不論是心境還是格局都提升不少。

    根本不會被成郡王的氣度所攝,之所以這樣進退失據,那是因為成郡王頭頂氣運所化的白蛟也不會憤怒的對他咆哮。

    就連空中的龍氣撲了下來。司徒刑的氣運被壓制到了極致,故而才會失神,眼睛空洞。

    「必須盡快改變!」

    司徒刑看著中年儒生眼睛裡的得色,還有成郡王看似忠厚實則狡詐的笑容,心中不由暗暗的急道。

    「以訛傳訛之下,自己被人扣上「轉生之人」的帽子,惡了龍氣,以後的仕途必定曲折!」

    這個成郡王也是腹黑,故意打斷自己的話頭,讓自己當時沒有辦法解釋。

    現在在去解釋,反而著了痕跡落了下乘。會被人以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是如果不解釋,惡了龍氣,失了聖寵。司徒刑以前的諸般努力都會化作泡影。

    司徒刑一時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中年書生看著司徒刑為難的神色,眼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得色。

    他有一種自負,論才華,自己不如司徒刑,但是如果論謀略,司徒刑必定不如自己。

    否則也不會被自己逼到牆角,進退維谷。一時間沒有辦法破局。

    「我等寒窗苦讀,又有何用!」

    一個儒生有些憤慨的將手中的書籍撕毀,眼睛含淚,面色蒼白的質問道。

    四周的人雖然沒有如同儒生那等過激,但是面色顯然有些灰敗,精氣神也有些萎靡。看向司徒刑的目光中蘊含了豔羨,妒忌,還有一絲說不明道不白的東西。

    「呵呵。。。」

    聽著眾人的議論,面色陡然變得難看,但是他並沒有立即反駁,就在眾人議論聲漸小之時。

    司徒刑的嘴角無由來的升起一絲笑容,這一絲笑容越來越大,最後更是仰天大笑起來,好似瘋癲。

    不論是成郡王還是陳九璋等人看著好似瘋癲狂笑出眼淚的司徒刑,都面露詫異之色。

    「真是可笑!」

    「真是一群榆木之輩,朽木不可雕也。」

    「怪不得你們寒窗苦讀十年都沒有中舉,那是因為你們根本沒有明白書中三昧!」

    眾儒生被司徒刑當眾侮辱,臉色不由的變得僵硬起來。有的人眼睛裡更是有怒火升騰。他們都用如刀的眼神逼視司徒刑,如果司徒刑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哪怕被學政責罰也在所不惜。

    「學之道,貴恆!」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司徒刑淡淡的說道,但是他的話好似有著某種難言的魔力,更好似觸動了某種法則,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宏大和威嚴。

    儒生們心頭頓時如同雷擊一般。

    司徒刑見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來,這才一字一句的朗誦道: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復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已,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託者,用心躁也。」

    一絲絲文氣陡然升起。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六寸!

    懸掛在文院中的文鐘再次敲響。

    嗡!

    嗡!

    嗡!

    嗡!

    嗡!

    嗡!

    眾多書生心頭的巨鐘也被人重重的敲響,只感覺黃鐘大呂之音在心頭響起,一個蒼老但卻有著眾人難以形容威嚴的聲音在他們的心田迴蕩。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7 18:40
第二百四十三章 碎膽

    聖人!

    亞聖!

    肯定是聖人的聲音!

    只有聖人的聲音才能如此的威嚴。

    眾人不由的大驚,隱晦的交流了一個眼神。他們彼此都能感受來自心靈的震撼。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點點土被堆積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一滴滴水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深邃的湖泊,一頭蛟龍在裡面跳躍飛騰,濺起一片片波浪。

    一個劣馬在不停的低頭向前,它的速度雖然很慢,但是卻不停的堅持,終於抵達了千里之外。

    他們看到了一隻全身沒有骨骼,更沒有爪牙的蚯蚓,深入九幽之下。

    一股通天的光柱升騰,宏偉的聲音在天空中迴蕩。

    眾人也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懶惰。

    當司徒刑在學習諸子文章的時候,他們在和友人遊玩。或者是觥籌交錯。

    當司徒刑在練習書法的時候,他們在嬉笑遊樂,或者絲竹悅耳。

    。。。

    太震撼了!

    他們彷彿看到司徒刑在晨曦中讀書的身影,日月輪迴,季節交替,司徒刑十數年如一日的刻苦攻讀,才有今日的《陋室銘》,《登科後》,《正氣歌》等膾炙人口的詩詞。

    他們彷彿看到了司徒刑鑿壁偷光。在微弱的燭光中認真的書寫,寫幹了一缸缸墨汁,一支支筆因位書寫變得光禿禿之後,司徒刑的字體才有了今日的法度森嚴,俊秀飄逸。

    他們彷彿看到了司徒刑頭懸樑,錐刺股。正是因為這種常人難以達到的刻苦,司徒刑才有了今日的博學。

    他有今日的成就,靠的不是天資聰慧,也是破開宿慧,而是持之以恆的態度。

    正如司徒刑這篇文章所說。

    積土成山,積水成淵!

    駑馬十駕,志在不捨!

    持之以恆!

    正是持之以恆,才讓他的學業有如此大的進步。

    想到剛才的無故指責,言語的犀利,還有心中的鄙夷,眾人只感覺自己的心不由的一顫,本心讓他們向司徒刑道歉。

    「司徒先生,是我等錯了!」

    「司徒先生,偏聽則暗,是我等錯了!」

    「司徒先生,真的對不起!」

    一個個書生架不住良心的譴責,從人堆中走了出來,對司徒刑行禮之後,誠心的說道。

    也有人礙於顏面,不想和司徒刑道歉。但是他們的文膽上竟然出現一絲絲微小的裂痕,而且有越來越的趨勢。

    不論是宗門,還是儒家修行,都講究念頭通達。他們強行違背本心,指鹿為馬,心靈自然會出現裂痕,從而影響到文膽。

    「這!」

    感受到文膽上的裂痕,剛才臉上還有幾分倨傲的儒生,臉色赤紅急忙上前,給司徒刑行禮道歉之後,見裂痕沒有再擴大。

    心中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再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中已經隱隱的多了幾分恐懼。

    中年儒生瞳孔不停的收縮,臉色發白,手指上的指甲更是刺入手掌,一滴滴鮮血滴落。

    他文海中的文膽受到反噬的影響,已經變得極其脆弱,彷彿只要輕輕的一碰,就會變成碎片。

    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和其他儒生一樣低頭道歉。

    「我的文膽用大儒文寶溫養過,硬若金石。輕易不會損傷!」

    中年儒生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這是他最大的底牌,這也是他一直沒有道歉的信心所在。

    「我沒有錯!」

    「我沒有錯!」

    中年儒生不停的小聲說道,到最後他的聲音更是蓋過了眾人的聲音。就是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說服自己的本心。

    但是,本心豈是那麼好欺瞞的,否則也不會有自欺欺人。

    咔!

    中年儒生聽到文海中傳來一聲脆響,彷彿玉石破碎一般。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睛不由的收縮,就連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閉上眼睛。

    只見懸浮在文海上空,象徵他儒生等級好似水晶文膽彷彿被巨力衝擊,不停的發出噼啪的破碎聲。

    那個大儒的墨寶在這股力量面前,好似紙張一般脆弱,瞬間就被撕碎。

    一絲絲裂痕佈滿了整個文膽。

    看起來好似破碎的水晶!

    「文膽破碎!」

    中年儒生瞳孔收縮,眼白中更是浮現出一根根好似蚯蚓的血絲。一臉難以置信的吼道:

    「我的文膽可是經過諸多詩詞淬煉,更用大儒文寶溫養過,最是堅固。」

    「怎麼可能文膽破碎?」

    「我的文膽怎麼可能破碎?」

    「司徒刑詩詞中的蘊含的力量竟然超過大儒級別?這怎麼可能!」

    中年儒生更好似被抽乾了精氣神,眼睛空洞呆滯,一臉委頓的癱坐在那裡。一絲絲白色的文氣從他的身體穴竅中冒出,他的文海更好似被扎破了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就連他的皮膚也開始鬆弛,烏黑的頭髮瞬間變得花白。

    噗!

    感受著力量以及生命的流矢,中年儒生再也承受不住,陡然吐出一口熾熱的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

    成郡王看著全身委頓,好似沒了精氣神的中年儒生,一臉詫異的問道。

    其他儒生一個個也都面色大變,好似見了鬼一般,臉上說不出的精彩。

    「文膽破碎,文海被破!」

    「這怎麼可能?」

    陳九璋一臉震驚的看著全身委頓,胸口帶著鮮血,全身有白色文氣不停冒出的中年儒生,直愣愣的看著司徒刑,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司徒刑,你竟然碎了他的文膽,壞了他的文海。」

    「如果只是單純的文膽被碎,還可以借助磨礪文膽的詩詞,或者憑藉天才地寶進行恢復。但是文膽和文海同時被破壞,除非能逆轉乾坤的聖人親自出手,否則終身都沒有恢復的可能。」

    「究竟是何種仇怨,竟然讓你對同宗之人下如此重手,實在是太過狠毒。」

    司徒刑沒有理會陳九璋的詰問,直勾勾的看著全身癱軟,眼神空洞,好似被打斷脊背的中年儒生。

    「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怨恨我,並且處心積慮的想要廢掉我的文膽。否則詩詞反噬的力量不會如此強大。而且你對自己的實力有些盲目自信了,寧可遭受本心的反噬之力,也不和我低頭。」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怨恨我廢掉你的文膽,刺破你的文海。」

    司徒刑的面色陡然變得冷峻,聲音中更是帶有著一絲難言的肅殺。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7 18:40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五帝龍拳

    四周的人本來對司徒刑廢掉中年儒生的文膽多少有些微言,認為他下手實在是太重。有失仁厚。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心理。畢竟文膽被碎。就意味著中年書生辛苦幾十年的積累一招喪盡。

    以後他再也沒有辦法口誅筆伐,或者是激發詩詞的力量。而且因為文膽是一身文氣凝聚所在,碎掉之後對身體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這也是中年儒生瞬間白頭的原因,他現在的身體比同齡普通人還要孱弱。

    但是,聽司徒刑如此一說,他們心中也有些動搖。畢竟他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中年儒生不是有這麼深的敵意,並且固執的認為自己的文膽堅固無比,不會受到詩詞反噬的力量影響,也不會被擊碎文膽,刺破文海。

    從這個角度說,司徒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麼。想明白這些,他們心中對司徒刑的忌憚也減輕不少。

    「害人終害己,只要你現在向我誠心的認錯,並且以自己的文膽向天道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吾為難。你的文膽雖然不能修復,但是辛苦積累的文氣不會一朝喪盡。」

    司徒刑看著全身好似抽乾精氣,癱軟跌坐的中年儒生,眼睛中閃過一絲幽光。他本來有些堵塞的念頭竟然瞬間變得通達。這也是司徒刑遵循本心的結果。

    中年儒生那空洞無神好似死灰的眼睛中陡然閃過一絲神采,他彷彿重新活過來一般。但是當他看到自己破碎的文膽還有破了一個大洞,文氣不停逃逸,已經乾枯大半的文海之後。

    他的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苦笑和絕望,但是更多是卻是怨恨。

    「司徒刑,休要假惺惺!」

    「你碎我文膽,破我文海,絕了我的仕途。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要我一日不死,必定和你周旋到底。」

    頭髮灰白,臉皮上出現了褶皺的中年儒生豁然抬頭,憤怒眼睛變得赤紅,臉上更是浮起一道道青筋,看起來好似從地獄中爬出的修羅,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可怖。

    雖然隔著不近的距離,但是司徒刑還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以及無窮的怨念。

    正如中年儒生自己所說,只要他一息尚存,就要和司徒刑周旋到底。

    「不死不休麼?」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的嘴角更是升起一絲淡淡冷笑。

    「你想要殺我?」

    中年儒生被司徒刑的眼睛直視,彷彿被洪荒巨獸盯上一般,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寒意。就連背後也漸漸的多了一絲濕氣。

    他本能的感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司徒刑對他明顯的動了殺心,否則不會有如此重的殺意。他的心好似被人用手狠狠的攥著,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他答應,司徒刑真的會出手將他斬殺。

    他的心也不由的開始動搖,眼睛中出現了一絲退卻之色。

    但是他當眼睛餘光看到面色陰沉,好似火山即將爆發一般的成郡王。他的心不由的一鬆,心中不由的多了幾分底氣。

    北郡沒有人膽敢在成郡王面前放肆,就算是總督也是不行,更何況司徒刑不過是一介童生。

    「自然!」

    「吾恨不得吃汝的肉,喝汝的血!」

    中年儒生挺直自己的腰板,渙散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毫不畏懼的盯著司徒刑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吾必殺汝!」

    「更要殺汝全家!」

    說到最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猙獰可怕,周身更是被煞氣縈繞。

    「呵呵。。。」

    司徒刑看著全身癱軟,近乎廢人的中年儒生,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中年儒生的臉色不由的大變,好似受到某種屈辱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扭曲。

    「屢教不改,寧頑不化!」

    司徒刑面色冰冷,眼神如刀。

    嘭!

    司徒刑的嘴角升起一絲狠辣,在眾人吃驚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拳頭好似炮彈一般對著中年儒生的胸膛重重的砸落。

    因為力量實在太大,就連空氣都發出悶響。

    「賊子,爾敢!」

    成郡王面色不由的大變,他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在他面前,擊殺他的幕僚。

    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如此放肆!

    不過成郡王的反應也是不慢。

    「五帝龍拳!」

    成郡王的拳頭也瞬間轟出,在他的背後出現一尊尊遠古帝王。

    東方身穿麻衣,頭戴木冠,眼睛中有著仁慈,手裡拿著木杖,全身充滿了生命氣息的伏羲,他結繩記事,指導遠古人類捕魚採摘,所以他被尊為東方青帝,五行屬於木,代表了生長之力。

    南方身穿赤色好似有著火焰紋理服飾,手中拿著長鞭,身上有著文明氣息的神農炎帝,他嘗百草,種植穀物,讓遠古人類從遊牧走向了耕種,也象徵著文明的開始,故而被尊稱為南方赤帝。五行屬於火,代表了文明和昌盛。

    西方身穿純白色服飾,頭上帶著金冠,眼睛裡有著肅殺之氣的少昊白帝,少昊居於西方,而且善於使用青銅,故而五行屬於金,代表了肅殺和戰爭。

    北方身穿黑色服飾,腳下踏著玄武,周身有浪花浮動的顓頊黑帝,他世代居住在北方,尚黑,出入有玄武相隨,而且掌控天下萬水,故而被尊為北方黑帝。

    中央站立的則是一身黃色龍袍,手持軒轅劍,一身貴氣直衝雲霄的軒轅黃帝。軒轅黃帝東征西戰,更將斬蠻荒巫族的首領蚩尤斬殺,完成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統一,又因為他尚黃,故而被尊為中央黃帝。

    這個五帝龍拳雖然比不得天子龍拳玄妙,但也是難得的王道拳法。裡面不僅暗含五行的力量,還有濃郁的上古王道之力。

    怪不得朝中有人說,成郡王乃是上古人王轉世,想來不是空穴來風。

    成郡王是人王之子,更是郡王之尊。他的拳頭中蘊含大乾的龍氣,更是熾烈。

    五尊上古人王在成郡王的拳意中顯現,就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凝滯。司徒刑更是全身的毛孔倒立,背後更是冷汗淋漓,只要他不躲閃,必定會被五帝龍拳擊殺!

    但是他如果躲閃,那麼他將喪失擊殺中年儒生的機會。

    好一個圍魏救趙!

    成郡王不愧長居軍營,對兵法運用堪稱嫻熟。

    中年儒生看著空中的五帝,還有成郡王好似重炮的拳頭,他的眼底不由的升起一絲得色。更有一絲不屑。

    「按照《大乾律》,殺人者斬!」

    司徒刑眼睛陡然升起一絲狠色。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成郡王的拳頭一般。他的手臂用力,拳頭以更快的速度向中年儒生的胸口砸去。

    而且他頭頂的銅板升起,更有一絲秩序法令之力包裹在他的拳頭上。讓他的拳頭看起來更加的沉重,好似能夠打斷山巒,又好似能夠擊碎星辰。

    當然,這一切只是一種錯覺。但是對修為被廢的中年儒生來說,司徒刑這一拳上蘊含的力量不亞於一顆流星。

    「司徒刑,你瘋了不成?」

    看著眼前越來越大的拳頭,中年儒生在也沒有剛才的鎮定,眼睛中的瞳孔陡然收縮,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著不閃不避的司徒刑,成郡王的眼睛也微微收縮,但是他的眼底不由的升起一絲怒色,拳頭上的力量不僅不減少,而且還有幾分增加。

    拳意中的五位帝王都伸出了自己的拳頭,重重的砸向司徒刑的胸脯!

    嘭!

    司徒刑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中年儒生的胸口,他的衣服被狂暴的力量撕成碎片,他的胸骨更是被砸的變形凹陷,五臟等重要器官瞬間被撕扯成碎片。

    熾熱的鮮血,黑色內臟瞬間堵塞了他的氣管,也湧上他的口腔,鼻腔。

    嘭!

    成郡王見司徒刑當著他的面擊殺中年儒生,表情有些氣急,巨大的拳頭攜帶著五種迥然的力量轟擊在司徒刑的胸膛。

    司徒刑只感覺全身好似被重型卡車撞到一般,巨大的力量讓他的身體瞬間倒退,腳掌和地面摩擦出一道長長的劃痕。

    嘭!

    他身上的青色外衣瞬間爆炸。露出他裡面月牙白的內襯。

    那件衣服的爆炸,彷彿卸掉了不少力氣,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慶幸!

    嘭!

    又是一聲悶響!

    司徒刑身上的內衣也爆裂,好似蝴蝶一般在空中亂飛。

    成郡王拳頭上的力量再次被減弱。

    嘭!

    司徒刑的頭冠炸裂,他的頭髮瞬間披散開來。

    但是三股力量已經被卸掉。

    嘭!

    司徒刑隨身攜帶的文士巾碎掉。

    嘭!

    又是一聲脆響。

    司徒刑的身體不停的後退,直到數丈這才停止。

    他身上的衣服大多都已經破碎,就連褲子也已經變成一條條的帶狀。但是司徒刑雖然狼狽,但是卻沒有被成郡王的一拳擊殺。

    「這怎麼可能?」

    成郡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他實在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憑藉什麼,竟然能夠被剛猛霸道的五帝龍拳擊中後,竟然沒有立即斃命。

    司徒刑怔怔的站在那裡,他的臉上好似開了染料鋪,浮現出青色,赤色,白色,黑色,黃色五種顏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9 07:15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亢龍有悔

    青色主木,代表了肝氣!

    紅色主火,代表了心臟!

    白色主金,代表了肺臟!

    黑色主水,代表了腎臟!

    黃色主土,代表了脾胃!

    司徒刑被五種拳勁的交錯。全身氣血沸騰翻滾,五臟如同裂開一般,說不出的疼痛。

    這也是五帝龍拳的霸道之處。

    專門傷人五臟!

    因為五臟被拳勁所傷,五氣浮動,故而他的臉上才會出現五種顏色交替。

    噗!

    司徒刑再也忍耐不住,嘴巴大張嘔出一口鮮血。

    熾熱的鮮血落在地上,彷彿硫酸又好似毒藥,地上的芳草竟然以肉眼速度枯萎發黃。

    看著地上冒著熱氣好似硫酸的血液,以及快速枯萎發黃的草木,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好一個霸道的五帝龍拳!」

    「五種力量合為一體,傷人肺腑,恐怕比醫家的《五勞七傷掌》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不是自己恰巧有寫過只認衣衫不認人的打油詩,並且將拳力導引到衣衫,頭冠之上,恐怕真要折損在這裡。」

    「就是如此,司徒刑也是被打得吐血,而且五臟隱隱作痛,五帝龍拳的霸道可見一斑。」

    成郡王看著躺在地上,胸口只有輕微起伏,明顯是活不成的中年儒生。他的眼睛裡不由的升起一團怒火。

    看著身體有些孱弱的司徒刑,怒聲吼道:

    「司徒刑,爾竟然敢如此放肆。孤王必定要將你斬殺!」

    司徒刑輕輕的咳嗽著,一絲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滑落。

    這也是傷及肺臟的緣故,這才會咳嗽不止。

    「殿下,按照《大乾律》殺人者當斬!此人不僅威脅於我,而且還要斬殺我的全家。晚生豈能置之不理?」

    司徒刑看著好似暴怒的猛虎一般的成郡王,臉上沒有任何畏懼的表情,反而據理力爭的說道。

    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畏懼表情的司徒刑,成郡王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是天潢貴胄,出身尊貴。又在軍中歷練多年,全身煞氣好似實質。

    別說沒有見過血的常人,就是那些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老兵,見他發怒,心中也會些發憷。更不要說和他對視。

    畫家傳人楚天風曾經為成郡王畫過畫像,他逢人便說,他畫的不是成郡王,而是一頭張牙舞爪的猛虎。

    成郡王不論坐臥站立,都好似一頭猛虎,望之而生畏。

    司徒刑不過是一介常人,竟然能夠擺脫成郡王氣勢的影響。由不得成郡王不驚訝詫異。

    「這個儒生不簡單!」

    「定然是見過血的,殺過人的。否則不會如此的氣定神閒。」

    不過隨即他就自嘲的笑笑,看了眼身體有些僵硬的中年儒生,這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剛剛殺了一個。

    看著怡然不懼,好似青松一般挺拔的司徒刑。成郡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詫異還有一絲玩味。彷彿是剛發現了一個玩具的貓咪,又好似剛剛發現獵物的猛虎,全身的氣勢陡然上升,好似海浪一般,一波更比一波強悍。

    但是司徒刑卻好似海浪中的礁石,任憑風吹浪打,自己卻佁然不動。

    「吾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卻是聖君親自敕封的鎮國。此等宵竟然想要誅殺吾的全家老少,這是明顯的目無王法,更是對聖上的大不敬,豈能不殺?」

    司徒刑全身好似碎布的衣服,在成郡王的氣勢壓制中不停的搧動,但是他怡然不懼。面色如常的看著好似猛虎一般的成郡王,據理力爭的說道。

    成郡王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雖然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司徒刑說的有道理,而且其中還涉及乾帝盤的顏面,大乾律法的威嚴。

    就算他是郡王之尊,也不好公開否認。

    「難道殿下認為此寮不該殺?」

    司徒刑頭顱微微低下,眼睛看著地面,全身透著謙遜,但是他的話卻出奇的尖銳。

    「哼!」

    成郡王面色鐵青,眼睛發寒的直視司徒刑,周身的煞氣更是好似凝為實質,就連四周的溫度都詭異的降低不少。

    他頭頂氣運中的白蛟不停的咆哮怒吼,彷彿是已經怒極。

    靠近司徒刑和成郡王的儒生將領,因為被命格壓制的關係,都下意識的後退。

    彷彿那裡正站在一個洪水猛獸,更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只有遠離成郡王,他們才會獲得一絲舒服的感覺。

    「可怕實在是可怕!」

    「我的心都快停止跳動了。」

    「成郡王身上的威勢真是驚人,怪不得有傳聞,就連總督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虎威!」

    「今日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虎虎生威!」

    「公生明廉生威,成郡王不愧是朝中賢王,否則不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勢!」

    圍繞在四周的儒生和校尉都面色大變,瞳孔收縮,一臉恐懼的看著暴怒的成郡王,有膽小的更是感覺面對猛虎一般,兩股顫慄,隱隱有了一絲水氣。

    就連大儒陳九璋雖然沒有被成郡王的氣勢所攝,而倒退,但是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收縮。

    如果說場中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就是駐守北郡的武道聖人。他的意志早被鍛鍊的好似山石鋼鐵一般堅硬。

    就算是面臨山崩地裂,臉色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自然不會被成郡王爆裂的氣勢所攝。

    其他人根據修為不同,心境不同,多少都有些影響。

    特別是那些從來沒有經歷過戰陣,也沒有見過鮮血的儒生,他們好似溫室裡的花朵,根本經不起一絲寒霜。

    「可怕,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但是,司徒刑面色如常的站在那裡,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這怎麼可能?」

    不論是校尉還是儒生,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他不過是一個剛剛突破進士階位,怎麼可能不受成郡王的氣勢所影響?

    詭異!

    實在是太詭異了!

    眾人的狐疑的看著好似青松一般挺拔的司徒刑。

    他彷彿是一顆礁石,挺立在大海之上,任憑海浪的拍打,都沒有絲毫的挪移。

    「你在看什麼?」

    過了半晌,成郡王見司徒刑沒有任何吃力的跡象,心中不由暗暗的好奇。他也想要知道,司徒刑究竟憑藉什麼,竟然能夠硬撼他的氣勢,好似中流砥柱一般巍然不動。

    「我在看太陽!」

    司徒刑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笑著說道。

    「太陽升起,恩澤大地,天地萬物都要依賴他的照耀,他是天地間最偉大的存在。」

    太陽乃是天帝之子,向來用來形容君主。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

    司徒刑用太陽來形容成郡王,在他看來是一種很高的讚嘆。

    天人之姿,日月之表。

    在外域更是有神靈名為太陽神,他掌管著太陽的法則,是僅次於元氣大神的存在。甚至在沙漠地區,他的信仰更是超過了元氣神,和死神並稱為兩大神主。

    就連當地的法老,都是他的奴僕。

    根據他事蹟撰寫的《太陽真經》,更是一件聖物,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無數的人為了這一本真經而廝殺搶奪。

    「這是!」

    眾人有些茫然的看著司徒刑,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司徒刑為什麼會突然間冒出此言。難道這是在向成郡王釋放和解的信號?

    眾人茫然,成郡王也有些不解。

    他實在想不明白,司徒刑無由來的冒出這麼一句,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是就算是太陽的偉大,也總有落山的時候。故而,《周易》乾卦中有爻辭,亢龍有悔!」

    司徒刑眼神幽幽,好似若有所指的說道。

    《周易‧乾》:「上九,亢龍有悔。」

    意為居高位的人要戒驕,否則會失敗而後悔。後也形容倨傲者不免招禍。

    司徒刑這是以龍來比喻成郡王,用爻辭來暗指成郡王當前的處境。

    當然其中也不乏警告。

    成郡王沒有登上大寶,更不是儲君,但是性格卻出奇的強勢,現在的處境就如同爻辭所說,已經進退不得。

    只要太子不失德,儲君之位就不會動搖,他就永遠沒有機會坐上儲君之位。

    這是進不的。

    成郡王為了獲得臂力,蒐羅了很多黨羽,其中不乏朝中披紅掛紫的高官,也有軍伍出身的丘八。這些人和他都緊密的聯繫在一起。

    如果成郡王放棄皇位,恐怕第一個反叛的就是曾經的心腹。

    當然,這些不是司徒刑主要想要表達的,他是想要通過這一句爻辭告誡也是警告成郡王,他現在只能韜光養晦,否則定然會有殺身之禍。

    「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司徒刑看著表情有些僵硬的成郡王,臉上浮現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淡淡威脅味道的問道。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威脅孤王!」

    成郡王的眼睛不由的收縮,面色更是變得鐵青。他手背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好似一條條蚯蚓,說不出的可怖。他周身的氣血更是好似煮開的清泉,不停的沸騰,顯然是已經怒極。

    「孤王乃是天潢貴胄,人王幼子,身份貴重。汝又是何等身份,竟然膽敢威脅孤王!」

    「來人,給孤王將他拖下去,斬首!」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9 07:15
第二百四十六章 緝拿

    「竟然敢挑撥天家人倫之情,真是不知道死活!」

    「來人,將他給孤王拿下!」

    成郡王面色鐵青,眼睛中的怒火更是熾熱,好似要將司徒刑燒成灰炭一般。

    「諾!」

    「諾!」

    兩旁的甲兵得到命令,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甲葉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音。

    司徒刑臉色不變,任憑披甲之士將他擒拿捆綁,彷彿馬上要被扭送拿下的人和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司徒刑,你還有何話說?」

    看著雙手倒背,被繩索捆綁,好似即將流放的囚徒一般的司徒刑,成郡王面色鐵青,眼神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怒聲的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司徒刑的頭顱高昂,後背挺得筆直,好似紮根荒山之上的青松,竟然說不出的挺拔和器宇軒昂。

    「帶走!」

    成郡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惱怒,心中的憤怒讓他恨不得見司徒刑一拳鎚死。

    但是心中的理智讓他放棄了這個看似簡單,卻非常愚蠢危險的舉動。

    司徒刑可不是常人,他不僅是有功名在身的童生,更是人王乾帝盤敕封的鎮國。更是剛剛寫出「聖文」的小聖人,雖然還沒有得到儒家文壇的承認,但是這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他不是犯下十惡不赦的重罪,就算乾帝盤也不能貿然處置。

    畢竟他在儒家的地位之高,還在大儒,鴻儒之上,僅在聖山的聖人,亞聖之下。

    這樣的人,豈是他一個郡王有權處置?

    故而,成郡王不敢,也不能一拳將司徒刑打殺,否則必定會將儒家的勢力推向太子那一方,並且會引來儒家最冷酷的報復。

    「帶走,關入大牢!」

    「諾!」

    這些甲兵都是成郡王的私兵,甚至可以說只知有成郡王不知有天子。

    得到成郡王的命令,自然不會顧及司徒刑的身份,扭轉他的臂膀,押解著他就要向大牢方向走去。

    「這。。。。」

    看著被士卒扭轉臂膀,好似囚徒一般的司徒刑,周圍的書生發出的聲音瞬間一滯,好似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

    但是過了須臾,他們好似被激怒的獅子,又好似被扔下巨石的深潭,一股眾人難以想像的力量陡然迸發出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是有辱斯文!」

    「司徒刑是人王敕封的鎮國,更是儒家的小聖人,身份最是尊貴,豈能如同罪人一般扭轉捆綁?」

    「斯文掃地!」

    「斯文掃地!」

    「成郡王打算和我儒家為敵乎?」

    一個個儒生好似被觸怒的獅子,在也不負剛才的唯唯諾諾,阻擋住成郡王的去路,面色憤慨的口誅筆伐道。

    「殿下的依仗,爾等也敢衝擊,爾等打算造反不成?」

    護衛的甲兵還有校尉見儒生圍攏過來,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擔憂,晃著手中的刀兵,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急忙上前斥責道。

    「你們!」

    看著抽出刀兵的甲士,儒生們氣勢不由的一滯。

    「豈有此理,趕緊放開司徒鎮國。」

    「爾等如此對待讀書人,不怕聖人震怒麼?」

    一個帶著文巾的讀書人上前一步用手指著帶頭身穿校尉軍服的營正,有些憤怒的吼道。

    「哼!」

    帶隊的營正看著那書生瘦弱的身軀,不由的冷哼一聲,眼睛裡更是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休要在此呱噪,否則連爾等也要下獄!」

    「你!」

    「我等乃是天子門生,聖人苗裔。爾等豈敢如此放肆?」

    那個書生被營正的態度所激,面色激動的吼道。

    「真是呱噪!」

    「前進!」

    營正用眼睛橫了那書生一眼,上前輕輕的將他推搡到一邊,帶領隊伍就要穿過。說來也巧,那個讀書人的腿正好碰到路邊的石頭,站立不穩竟然摔倒。

    「甲士打人了,甲士毆打讀書人了!」

    看著摔倒的秀才,後面的儒生本能的認為是營正毆打所致。剛才就有些同仇敵愾的儒生,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更有的人身上已經有文氣升騰,更有一篇篇戰詩被扣在手中。

    「膽敢越雷池一步者,斬殺!」

    「膽敢衝擊郡王依仗者,斬殺!」

    成郡王端坐在鑾駕之上,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黑壓壓,隱隱有著文氣波動,阻擋他離去的儒生。他不僅沒有擔憂,反而心底隱隱升起一絲不屑。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治理天下靠的是讀書人,但是打天下,靠的還是手中的刀兵。

    別看儒生們鬧的動靜大,但是都是軟骨頭,只要被刀兵一逼,必定會退讓。

    「諾!」

    「諾!」

    「諾!」

    得到了成郡王令諭的校尉都抽出隨身的兵刃,全身氣血翻滾。眼睛中是有殺氣升騰。只要這些儒生膽敢冒犯成郡王的虎威,士卒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用長刀斬落他們的頭顱。

    「瘋了!」

    「成郡王,你真是瘋了!」

    「這些可都是讀書種子,更是天子門生,汝竟然敢真的將他們斬殺!」

    大儒陳九璋看著拔出兵刃,煞氣騰騰的士卒,他瞬間出現在儒生的正前方。

    看著事態即將失控,不論是大儒陳九璋,還是武道聖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成郡王竟然敢真的命令士卒斬殺書生。

    這簡直是大乾立國三百載從來沒有的事情。

    如果真的斬殺,絕對是捅破了天。甚至是聖山的亞聖都會親臨。

    「孤王乃是大乾的郡王,這些儒生膽敢衝擊鑾駕,就是形同造反,孤王有什麼不敢?」

    成郡王的臉色也是鐵青,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大儒陳九璋眼睛裡的暗示,聲音冷冽強勢的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皆是王臣。」

    「這些書生雖然得聖人教誨,但是終究都是大乾子民,自當要遵守大乾律令!」

    「膽敢衝擊鑾駕者,斬殺!」

    「膽敢越雷池一步者,斬殺!」

    身穿校尉服的隊正,營正面色赤紅,眼睛中煞氣陡然升騰,一柄柄長刀更是出鞘。露出一抹抹寒芒,

    儒生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更感覺自己的後背頓時一緊,就連身體上的汗毛都炸立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9 07:15
第二百四十七章 儒生暴動

    儒生們看著寒冷的刀兵,還有結成陣勢的甲士,被煞氣寒氣一撲,本能的感到畏懼。眼睛中也有了退卻之意。只是礙於顏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正如成郡王所想的那樣,這些儒生雖然擁有文膽,掌握著唇槍舌劍,但是都是生於安樂,長於婦人之手,毫無血性。

    如何能夠和全身充滿殺戮的甲兵相比?

    看到書生眼裡的畏懼退卻,成郡王的眼底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屑。

    就算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又如何?沒有一顆強者的心,永遠都是弱者!

    「前進!」

    身穿校尉服飾的甲兵得到成郡王的授意,聲音冷酷的說道。

    「諾!」

    「諾!」

    「諾!」

    甲葉摩擦,一個個甲兵結成方陣,好似浪頭一般向前壓去。儒生膽氣早就被刀兵所攝,哪裡還敢阻攔。

    都下意識的向兩旁退讓,生恐被刀兵所傷,偶爾有幾個硬骨頭的儒生,但是他們實在是勢單力孤,又沒有戰鬥的經驗,還沒等他們朗誦完戰詩,就被嚴陣以待的甲士用刀柄擊暈。

    成郡王不看著好似木樁一般倒地的儒生不由暗暗的搖頭,雖然勇氣可嘉,但是做法太蠢。

    如果是在戰場之上。敵人豈能給你唸誦戰詩的時間?

    一看就是沒有經歷過磨礪的。

    真正有經驗的儒生會躲在遠處,或者在同僚的保護下讀誦戰詩。

    絕對不會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內。因為這樣做,就意味著暴露在對方弓弩手弓箭之下,是非常不明智的。也是非常容易喪命的。

    後面的儒生見前面的儒生倒地,面色不由的大變,隨即眼中射出怒光,大聲呼喝道:

    「甲士竟然真的膽敢擊殺儒生。」

    「成郡王,你如此胡作非為,必定會聖上申飭。」

    「我等必定要敲響登聞鼓,告你的御狀,請陛下聖裁。」

    再遠處的幾個儒生看到前面有人倒地,聽到儒生的呼喊,面色不由的大變,顧不得其他人,急忙轉身向城內跑去。

    「哼!」

    成郡王看著頭上流著鮮血,倒地的儒生,眼睛也是微微一跳,但是當他聽到儒生們的威脅之語之後,面色不由的大變。冷哼一聲,在甲兵的護衛下快速向前。

    陳九璋看著倒地的儒生,還有面色鐵青已經怒極的成郡王,他的眼睛中流露出猶豫之色。一時間竟然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刑被人倒背雙手,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局勢變化,當他看到儒生被甲兵用刀柄擊傷擊昏之後,眼睛不由的收縮。心裡琢磨了半晌,這才聲音清越的說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各位年兄請回吧,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儒生們看著雙手被倒背綁縛,但是身體卻好似標槍一般筆直,全身上下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正氣浩然。心中不由暗暗的佩服。

    這才是真豪傑,大丈夫。孟子曾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移。

    儒家最講究氣節。司徒刑腰板挺直,面色威嚴,好似皓月當空,其他人和他相比都有一種黯然失色之感。

    就連身為大儒的陳九璋因為猶豫,也成了背景。

    很多儒生看他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少了些尊重,多了一些玩味。

    「司徒鎮國,吾等不能見汝被屠戮,而不發出聲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吾等乃是聖人苗裔,天子門生,就算成郡王是帝王之子,也不能隨意刀斧加身。」

    「就是!」

    「吾等誓死要保衛先生!」

    一個個儒生心中的氣血被激發,眼睛裡的畏懼之色大減。主動的站在一起,目光直視手持刀兵的士卒。

    端坐在車攆上的成郡王臉上微微變色。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事情要脫離他的掌控。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司徒刑看著滿臉義憤的儒生,幽幽的長嘆一聲,眼睛中流露出感動的淚水,聲音哽咽的一字一句的念道。

    一寸寸文氣陡然升騰!

    貢院內的文鐘再度敲響,又是一首鳴州詩。

    眾人彷彿看到了一位位儒家先人「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面對刀兵泰然不懼。

    捨生而取義!

    為了大義,前仆後繼。如同飛蛾撲火一般。

    刀兵能夠摧毀他們的肉身,但是卻沒有辦法消滅他們的精神。

    他們的精神就好似黑暗中的燭光,又好似寒冷中的篝火,照亮了黑暗,溫暖了人心。

    他們更看到一個宏大的歷史篇章,這些儒家先賢的名字一個個都被篆刻在史家神器「汗青」之上。

    青史留名,萬古流芳。

    但是,卻沒有人去關注那些異象。因為他們的內心彷彿被雷霆擊中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和感動。

    特別是最後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更是將儒生的氣節闡述的淋漓盡致。

    好一個不怕死的儒生!

    好一個留情擔心照汗青!

    眾多儒生心神被刺激,一個個都面色赤紅,看著身體被五花大綁的司徒刑,竟然恨不得以身相替。

    「放開先生,你們這些劊子手!」

    「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敢將黑手伸向讀書人。吾等是讀書種子,蒙聖人教誨,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豈能被爾等刀兵所逼退?」

    「來殺吾,大好頭顱拿去!」

    「今日你殺死一個儒生,來日就會有千千萬萬個儒生站起來。」

    一個個儒生好似打了雞血一般,面色赤紅,對著眼前出鞘的刀兵怡然不懼,面色堅毅的吼道。

    成郡王看著好似瘋癲的儒生,悍不畏死,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憂色。看向神態怡然,好似踏青郊遊的司徒刑,他的眼睛裡陡然冒出熾烈的火光,心中還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憋屈。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表現出了文人的氣節和骨氣。如果不是涉及自己。成郡王絕對會為司徒刑的詩詞拍手叫絕。

    但是孤王什麼時候說過斬殺於你?

    就算真的說過,也不過是一時氣話!

    怎麼可能當真?

    緝拿不過是威懾,結果被司徒刑的一首詩,成郡王竟然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這臉上的不是麻子,簡直就是是坑!

    「殿下。。。」

    穿著校尉服的營正有些遲疑的看著成郡王。

    如此多的儒生,真的發生衝突,造成傷亡,恐怕朝廷都要震動。這個責任,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營正能夠承擔的。

    成郡王坐在車攆之上,沒有立即回答,眼睛裡也有著一絲為難之色。

    他自然知道營正擔憂什麼,這也是他最擔憂的。

    如果真的衝突造成儒生死傷,絕對會驚動中樞,儒家也會像是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就算他是郡王之尊,也要被蟄的的焦頭爛額。

    但是如果滿足儒生們的請願,釋放司徒刑,對他的威信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看著眼淚濕潤眼睛,聲音有些哽咽,但是身體卻好似標槍一般挺拔。臉龐之上更有不屈之色的司徒刑。

    成郡王不由的一陣頭疼。

    他也想到了乾帝盤對他的叮囑。在地方上,可以欺辱權貴,可以打壓將領,但輕易不要得罪讀書人。

    讀書人雖然怯懦,也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他們的筆桿子最是厲害。

    甲士殺人用刀,文人殺人用筆。

    而且比刀兵殺人更狠,因為他們是誅心!

    總督府

    一身紅袍,胸前繡著麒麟的北郡總督霍斐然有些蒼老的身體佝僂著,他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畫作。

    層層巒巒疊嶂的群山,在綿延不絕的瀑布流水滋潤下,顯得格外的青翠。

    在瀑布旁坐著一位正在撫琴的老者。

    畫作非常的精美,就連老者臉上的溝壑都能看到清清楚楚。

    「高山流水遇知音!」

    「真是讓人羨慕的生活!」

    總督霍斐然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豔羨,有些感慨的說道。

    嗡!

    嗡!

    嗡!

    嗡!

    嗡!

    空中陡然傳來五聲鐘響,霍斐然抬起頭,眼睛中流露出傾聽的神色。

    六聲鐘響!

    又是一首出郡詩!

    如果是以前,也許他會面露激動。但是自從出了一個司徒鎮國!

    鳴州詩更是做了數首,大家對此反而有些見怪不怪。

    這個司徒刑真是天人之姿,日月之表。

    弱冠之年就有如此大的成就,真是讓人豔羨。

    不像是自己,已經垂垂老矣。只等致仕。

    希望北郡風平浪靜,也希望那位郡王能夠消停些,免得自己為難。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親衛服飾的甲兵陡然衝進大廳,跪倒在地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喊道:

    「大人,大事不好。成郡王和儒生發生了衝突,聽說已經有了傷亡。現在整個北郡的儒生都暴動了!」

    「越來越多的儒生聚集在府衙前面,他們要敲響登聞鼓,向神都告御狀,更要敲響驚聖鐘,請聖山的半聖親臨!」

    「什麼!」

    「北郡的儒生暴動!」

    「他們要敲響驚聖鐘和登聞鼓!」

    身穿朝服的霍斐然眼睛瞬間收縮,臉色更是大變。手中的畫筆落下,落在潔白的畫紙上,留下很大的一個墨跡。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0 12:02
第二百四十八章 滾開

    墨汁暈染開,在白紙上留下了一塊巨大的污漬。看起來好似美玉微瑕,又好似絕世美女清純動人的臉上多了一塊黑色的胎記,說不出的可惜。

    一副上好的畫作,就因為這個污漬而毀於一旦。

    但是霍斐然臉上並沒有任何可惜心疼之色。顧不得衣冠,霍斐然一把推開甲兵,整個人以和年齡不符合的速度衝出大堂。

    「阻止他們!」

    「一定要阻止他們!」

    「傳令下去,一定要注意方寸,不要在和儒生發生衝突!」

    總督府的甲兵聽到總督的命令後,低頭行禮之後大聲應諾。

    「諾!」

    「諾!」

    「諾!」

    總督府的大門陡然被打開,一隊隊身披鎧甲的士卒在隊正的帶領下,從府邸中衝出。

    外面的儒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切割開,更有幾個身穿皂衣的衙役站立在驚聖鐘和登聞鼓前方。

    手中的水火棍交叉,彷彿怒目金剛一般站立。任憑儒生們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靠近。

    「這登聞鼓乃直達天聽。聖上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阻攔,爾等想要抗旨不成?」

    「還是說爾等不想要項上人頭?」

    一個儒生被棍棒阻擋去路,看著近在咫尺,卻沒有辦法敲響的登聞鼓,不由的面色陡然大變,聲音憤怒的呵斥道。

    阻攔的衙役,眼睛裡也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雖然他們是奉了總督的命令,但是如此做的確是違背聖訓。如果上面追查怪罪下來,輕則充軍,重則砍頭。

    「都給老夫住手,真是有辱斯文,成何體統?」

    霍斐然看著外面有些混亂的場面,不由的大聲怒喝。

    他是北郡總督,是官居二品,又穿著朝服,自然有一種難言的威嚴。

    如果司徒刑在此定然能夠看到,霍斐然的頭頂氣運中一頭蒼老的長著鱗甲,全身赤紅,好似有火焰燃燒的麒麟,正在對天長嘯。

    而代表儒生的青白交雜好似大海一般波濤洶湧的氣運,竟然被麒麟獸鎮壓,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剛剛還有些混亂的場面,頓時變得安靜下來。不僅是儒生還是甲士,都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霍斐然。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儒生不好好的溫習功課,應付科舉。為何要到此敲響登聞鼓?」

    「這登聞鼓豈是那麼好敲?爾等不要功名了麼?」

    總督霍斐然面色陰沉,有些昏花的眼睛中更是隱隱有著怒火。指了指其中一個帶頭的書生,有些呵斥的問道。

    那個儒生也不畏懼,挺著胸脯上前。看著霍斐然將事情的因果複述了一遍。

    「你說司徒刑竟然寫出了聖文。」

    「成郡王不僅扣押了司徒鎮國,而且還打傷擊殺了請願的儒生。兩方現在正在對峙。」

    總督霍斐然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一絲驚色,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的確如此!」

    得到儒生肯定的回答後,總督霍斐然的心好似開了鍋的熱水,不停的沸騰。做出聖文,百聖震動。這是少有的祥瑞,如果上報朝廷。必定會有封賞。

    而且司徒刑的地位,在儒家也會大大提升,現在已經有人以「小聖人」稱之。

    成郡王也是霸道慣了,竟然將他當著儒生的面捆綁,更擊傷了阻攔的儒生。

    怪不得整個北郡的讀書人都震動。

    這件事簡直是捅了一個巨大的馬蜂窩。

    「成郡王欺人太甚!」

    「吾等都是讀書種子,更是天子門生,他竟然敢如此羞辱。」

    「今日吾等一定要敲響登聞鼓,上報帝君,請皇帝聖裁!」

    咚!

    就在眾人鴉雀無聲,等總督霍斐然裁決的時候,靜靜立在衙門官邸兩旁,用上好牛皮蒙制,能夠直達天聽的登聞鼓陡然敲響。

    不論是霍斐然還是儒生都嚇了一跳。

    「是誰敲響的登聞鼓!」

    霍斐然的眼睛陡然的一跳,又眼睛怒視,有些震怒的吼道。

    儒生們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登聞鼓方向,只見登聞鼓竟然在沒有敲打的情況下自己發出咚咚的響聲。

    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

    司徒刑看著躺在地上,鮮血遮蓋住面龐,不停呻吟的儒生,眼睛中和臉龐不由的浮起一絲心痛愧疚之色。

    「是吾連累了各位同年!」

    「今日之事因吾而起,請各位同年一定要克制。他們都是究竟殺戮的邊軍,下手狠辣!」

    「不要在流血,不要在做無畏的犧牲!」

    說到最後司徒刑的眼睛裡竟然浮現出淚花,他的聲音更是哽咽,因吾情緒激動的緣故更是數次停頓。

    儒生們見司徒刑哽咽的神態,心裡更是感動。感性的更是也跟著留下眼淚,到處都是嗚咽之音。

    「讓我跟他們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司徒刑眼神望天,有些幽幽,又有些決然的說道。

    「司徒先生不能啊!」

    「鎮國,不能這樣啊!」

    「司徒聖人,我們可以的!」

    「我們是聖人苗裔,更是天子門生,我們不畏懼刀兵。」

    「為了氣節,為了大義,就算粉身碎骨,我等也毫不畏懼!」

    儒生們看著全身充滿浩然正氣,就算被綁縛雙手也毫無懼色的司徒刑,心中不由的升起崇敬之情。

    見司徒刑擔心他們的安穩,竟然主動要羊入虎口,在崇敬之中又多了一許感動。

    「司徒先生,義之所在,雖九死而不悔!」

    「他們的刀兵能夠斬殺我等肉身,卻不能泯滅我等的意志。」

    「為了道義,為了氣節,我等願意慷慨赴死!」

    一個個儒生眼睛赤紅,跪坐在押送司徒刑的隊伍前方,一臉的決然。

    「我等願意慷慨赴死!」

    「我等願意慷慨赴死!」

    「我等願意慷慨赴死!」

    一個儒生跪坐,兩個儒生跪坐,三個儒生跪坐,五個儒生,十多個儒生,幾十個儒生跪坐,當看到一片儒生跪坐在自己面前,毫無懼色的解開衣衫,露出枯瘦的胸膛。

    站在隊伍最前方,身穿校尉服飾的營正內心不由的一揪!

    他感受到了一種力量。

    這種力量雖然無聲,但是卻有著改天換地的偉力。

    「你們真的不怕死?」

    成郡王看著面前坦胸露乳,視生死與度外的儒生,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就連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懼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懼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懼之!」

    不知哪個儒生第一個說出了《道德經》中的語句格言,剩下的儒生齊聲和之。

    「民不畏死,何必以死懼之!」

    成郡王看著跪坐在地上,心存死志的儒生。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似一根根蚯蚓,有心將這些儒生全部誅殺。

    但他又下不了決心。

    「反了!」

    「你們的忠君愛國都哪裡去了?」

    「統統反了!」

    一個脾氣暴躁的將領看著儒生以死要挾郡王,不禁的心中大怒。

    「都是該殺!」

    看著手持兵刃就要上前的將領,成郡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猶豫,但還是默認了他的行動。他也想要看看這些儒生是不是真的不畏懼刀兵。

    看著手持刀兵,面容猙獰的將領,坐在前面的儒生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更有的將自己身上的青衣小心翼翼的平整疊好,放在胸前,彷彿怕被鮮血染紅一般。

    「吾就不信,汝等真的不畏死!」

    身穿甲葉的將領,面色冷酷,眼睛裡更有凶光閃爍,長刀出鞘,在刀鋒之上凝聚了點點寒霜,更有暗紅色的血斑,顯然這是一把殺過人的凶兵。

    甲葉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個將領的腳步很慢。但是他每一步落下,大地都為之震顫,更彷彿重鎚,重重的敲打在眾人的心頭。

    攻心之計!

    攻心為上!

    顯然這名將領遠沒有表面那麼魯莽。

    有幾個儒生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面色陡然變得蒼白,心臟好似被人使勁的攥著,說不出的難受,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更有體質弱的,因為炎熱和巨大的心理壓力,竟然昏死過去。

    看著昏死的儒生,還有手持長刀,面色猙獰,身穿校尉服裝,好似要擇人而噬的將領,熱血過後,剩下的儒生中,也有人的眼睛裡閃過退卻猶豫之色。

    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無視死亡,能夠將生死置之度外。

    見儒生們有些退卻,成郡王臉上的表情頓時鬆弛不少,眼睛裡更是流露出滿意之色。

    攻心為上!

    此法大善!

    只要攻破儒生們的心防,他們定然潰不成軍。

    手持刀兵的將領也發現了儒生們的騷動,他的眼睛裡不由閃過一絲得色。

    他的步伐越發的沉重,倒拖著長刀,鋒利的刀鋒劃過地面,結實的地面瞬間被劃破,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一個粗壯的樹根正好阻擋在他的前方,但是他根本沒有避讓,就直直的走了過去。生長了數十年,好似蟒蛇一般粗壯的根系,竟然被長刀瞬間切斷。

    如果仔細觀看,不難發現,斷口處竟然沒有任何毛糙,好似鏡面一般光滑。

    「你不要傷害他們!」

    「你給我住手!」

    就在儒生們心頭感到畏懼的時候,司徒刑的聲音陡然從後方傳來。

    「混蛋,說你呢!」

    「你給我滾開!」

    手持長刀的將領剛開始有幾分茫然,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司徒刑正在後方怒斥他。他的臉色都變得赤紅,還有一種難言的羞辱。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0 12:02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將相之爭

    「你是在說老子?」

    身穿校尉服飾的將領有些茫然的轉過頭,見司徒刑正怒視他。心中不免憋屈,有些難以置信的用手指著自己的鼻端,有些粗魯的說道。

    「就是你。」

    司徒刑面色不變,看著眼睛中有著屈辱神色的將領,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校尉的眼睛中陡然浮起一絲煞氣,還有一絲委屈。還有一絲難言的憤怒。

    「吾乃大乾戍邊將領,汝竟然敢如此羞辱?」

    「如果不是吾等拚命,焉有爾等的和平?」

    「真是不當人子!」

    「汝竟然把吾當狗一般呼來喝去!」

    「今日就算被上峰懲戒,吾也必定要斬下汝的狗頭!」

    他全身的血氣陡然升騰,一根根血管凸起,看起來好似青筋,又好似蚯蚓一般。說不出的恐怖,一絲絲血氣在心臟的推壓下,在血管中發出好似江河一般的咆哮聲。

    因為氣血太過旺盛,這個將領的面龐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赤紅,眉毛的尾稍更是滲出一滴滴血珠。

    這是氣血旺盛到極致的表現。

    「殺!」

    「殺!」

    「殺!」

    其他邊軍也被司徒刑的言語激怒,都抽出自己腰間的兵刃。用長刀拍打著隨身的盾牌,發出齊刷刷的金鐵之音。

    一絲絲軍氣從他們的頭頂升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頭面目猙獰,好似隨時都要食人的猛虎。

    嗷!

    嗷!

    嗷!

    彷彿感受到了邊軍憤怒的情緒,軍氣中的猛虎陡然昂首向天,發出一聲好似霹靂的咆哮。

    軍氣!

    軍政的力量!

    這是成郡王的百煉精兵,故而和普通的戍邊部隊相比,更加的精銳。而且他們的軍氣以白虎為圖案,定然會更加的威猛霸道。

    士卒在軍氣軍陣的加持下,力量變得更加的強大,就連速度也陡然提升不少。

    彩!

    彩!

    彩!

    剛才有些低迷的士氣瞬間回升。就連那幾個心頭不舒服,全身無力的儒生也好似恢復了活力一般,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潮紅。

    他們好似瘋癲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指。

    他們的動作雖然沒有甲士那般整齊劃一,但是此起彼伏,也有不小的動靜。

    司徒刑得到他們的支持,心中的底氣頓時強了不少。

    這也是大乾特殊的國情造成的。

    儒家和兵家,一個主內政,一個主戰爭。

    是朝廷的兩根擎天玉柱,但是兩個宗門關係並不如表面上那麼融洽。

    文武之爭由來已久。

    儒家看不起武將的鄙夷,武將認為文人太過虛偽。

    將相絕大數不和。

    這也是王者的權衡之道,刻意為之。

    畢竟將相手中權力實在太大,一個掌管國內的內政,一個掌管國家的軍隊。

    如果兩人聯手,就算人王也只能被架空或者是推翻。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先例,先秦時代,孔聖所在的魯國,就曾經有三桓之禍。

    哀公即位後,想要伐滅三桓,結果反被三桓逐趕,死於有山氏。哀公死後,三桓立公子寧,是為悼公。悼公時期,三桓勝,魯如小侯,卑於三桓之家。

    當然,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先秦時代,就曾經有一段流傳千古的將相和。

    就連司馬公的《史記》中都有記載。

    藺相如奉命出使秦國,不辱使命,完璧歸趙,所以被封了上大夫;又陪同趙王赴秦王設下的澠池會,使趙王免受秦王侮辱。趙王為表彰藺相如的功勞,封藺相如為上卿。

    老將廉頗認為自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藺相如只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只有口舌之功卻比他官大,對此心中很是不服,所以屢次對人說:「以後讓我見了他,必定會羞辱他。」

    藺相如知道此事後以國家大事為重,請病假不上朝,儘量不與他相見。後來廉頗得知藺相如此舉完全是以國家大事為重,向藺相如負荊請罪。之後兩人合好開始盡心盡力的輔佐趙王治理國家。

    但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少。

    就算是大乾,將相也是在一直勾心鬥角,明爭暗鬥。

    將相不和日久。

    故而,司徒刑挖苦怒聲呵斥軍中將領,不僅沒有引來儒生的反感,反而讓他們大聲歡呼喝彩。

    如果是在司徒刑那個年代,定然要被人抨擊。

    畢竟,甲士乃是戍邊之人,擔任保家衛國的重擔。理應得到尊重,像司徒刑這般呵斥,是沒有禮貌,甚至是一種態度上的問題。

    往重裡說,那就是藐視國家威嚴。

    但是好在這裡是大乾,將相不和。

    「挪開你的長刀!」

    「爾等是軍伍之人,理應保家衛國。爾等是英雄,但是爾等的長刀應該對著外域,對著蠻族,而不應該對著手無寸鐵的儒生!」

    身穿校尉服的將領彷彿遭到雷擊一般,有些怔怔的站在那裡。他身後的甲士,眼睛中也流露出思索,猶豫之色。身上的煞氣頓時消減不少。

    成郡王面色難看的坐在車攆之上,他帶出的百戰精兵,竟然被司徒刑的一句話瓦解心防。

    「軍令如山,前進。膽敢有阻攔者,就地正法!」

    成郡王看著心防被瓦解的士卒,有些憤怒的豁然起身,懷中掏出軍令,高高的舉起,看著面前的儒生,一字一頓的聲音更是好似數九寒風,有一種說不出的肅殺。

    「軍令如山!」

    「軍令如山!」

    「軍令如山!」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只見空中陡然出現一個好似山巒的令牌。

    本來因為司徒刑的誅心之言變得有些動搖的軍心陡然變得穩固。渙散的軍氣也再次凝聚,空中的猛虎陡然躍起,嘴巴大張。

    那張令牌在司徒刑震驚的眼神中陡然縮小,最後變成一道赤光射入猛虎的額頭。

    猛虎得到令牌後,陡然咆哮一聲,眼睛露出凶光,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儒生,彷彿馬上就要擇人而噬。

    剛才還有幾分猶豫心軟的士卒,眼睛陡然變得冷酷起來,他們全身的煞氣升騰,更好似機械一般冰冷。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嘴巴大張高聲喊道:

    「回去吧!」

    「不要在做無謂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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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