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23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3 23:38
第二百六十零章 聖道劍

    看著即將落下的長刀,碧藕道人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竊喜。

    只要有儒生死在刀鋒之下,事情的矛盾就會徹底的激化。局面必定會失控,引發更加嚴重的後果。

    從大的層次說,朝廷和儒家的關係上必定會被蒙上一層陰影。

    這件事不論是對道家,還是對宗門都是有利的。

    從小的角度說,不僅成郡王會受到朝廷的申飭。而且司徒刑做為始作俑者,必定會受到重罰。輕則斷了仕途,重則被擊碎文膽,終身不能修行。

    一石二鳥!

    想到得意之處,碧藕道人的眼睛裡有著難掩的得意。

    體型瘦弱的儒生好似被嚇破了膽,呆呆的看著從天而降的刀鋒,根本不知道躲閃。他眼睛恐懼的看著空中,瞳孔更因為驚懼變成了一條直線。他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雞皮疙瘩更一個個的凸起,他彷彿已經能夠感受到長刀特有的鋒芒。

    就在他眼見就要被長刀劈成兩半之時,

    突然一個身穿青衫倒背雙手的身形重重的撞了過來。

    噗!

    司徒直直的站在那裡,他眼睛有些呆滯的看著插在身上的長刀,鮮血好似不要錢一般湧出,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衣衫。

    「這!」

    看著腰腹處有鮮血流出的司徒刑,不論是儒生還是成郡王表情都有些呆滯。顯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很快儒生好似瘋狂的衝了過來。將司徒刑圍攏在中央,一臉警覺的看著成郡王以及他的甲士。

    「先生!」

    「司徒先生!」

    「鎮國你一定要撐住啊!」

    看著司徒刑腰腹之間足足有寸長,深可見骨的傷口,儒生們的眼睛頓時的變得赤紅。再看向成郡王的眼神,也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怎麼回事?」

    「誰讓你出手的?」

    成郡王有些呆愣的看著接近失控的局面,眼睛中流露迷茫還有憤怒的神色。

    「殿下,屬下剛才受了暗算,手腳根本不受控制。」

    甲士看著暴怒的成郡王,本能的感到害怕,有些委屈的說道。

    「夢魘之術!」

    「必定是夢魘之術!」

    統領的大將走了過來,眼神幽幽的觀察了半晌,臉色頓然變得古怪起來。

    「宗門!」

    「你的意思是剛才是宗門中人所為?」

    成郡王的臉色不由的一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殿下。」

    「甲士中了夢魘之術,對自己的肉身失去了控制,這才做出這種事情。」

    統領將領又仔細的搜尋半晌,異常肯定的說道。

    「好一個宗門,竟然敢在背後暗算孤王!」

    「等這次回去,孤王一定要兵發宗門,滅了他們的道統,碎了他們的福地!」

    成郡王看著道法的痕跡,還有不停搖晃的樹冠,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眼睛裡更是有怒火升騰,聲音有些陰沉的吼道。

    司徒刑眼睛收縮,看著腹部翻開,好似嬰兒嘴巴一樣張合的傷口,赤色的鮮血好似不要錢一般湧出,很快就染紅了他身上的儒服。

    因為大量失血的關係,司徒刑感覺身體上的力氣正在慢慢的離去,就連身體的溫度也降低不少。

    但他並沒有讓身體倒下,而是好似一棵青松,紮根在怪石嶙峋,任憑風吹雨打,都沒有絲毫的挪移。

    司徒刑站直自己的身體,看著熾熱的鮮血一字一頓的吟道:

    「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一寸!

    兩寸!

    三寸!

    四寸!

    五寸!

    一寸寸的文氣升騰,但是這次的文氣和以往的有很大不同。

    因為這次的文氣竟然鮮豔如血。就連空中的雲朵也被染紅,看起來好似火燒雲,又好似漫天血氣。

    在熾熱的血氣當中,出現一位身穿龍袍,頭上帶著九旒冕,手中捧著聖劍的軒轅黃帝。

    軒轅黃帝彷彿是感受到了司徒刑的赤誠之心。

    他手中的聖劍緩緩的垂下,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此劍後為商湯所得。其內蘊藏無窮之力,為斬妖除魔的神劍。

    感受著傷口傳來的一絲絲清涼,巨大的創傷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收縮,有些振奮的看著軒轅劍。

    因為這柄神器對每一個華夏兒女來說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傳說中,此劍是一把黃金色的聖道古劍,是由眾神采首山之銅所鑄。

    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

    天界諸神將此劍賜予軒轅黃帝擊敗蚩尤之曠世神劍。

    此劍後傳與夏禹,大禹治水時立下汗馬功勞,夏朝憑此立國。

    幾百年後,夏朝國君無道,此劍輾轉被商湯所得,商湯持此劍取天下,再次建立新的王國——商朝。最後,商朝後期也開始動亂,這把聖道神劍也不知所蹤。

    嗡!

    嗡!

    嗡!

    嗡!

    嗡!

    眾人詫異的抬頭看天,血氣沖霄,有一種說不出的剛烈,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沉。

    「軒轅黃帝!」

    「聖道劍!」

    「我竟然看到了軒轅黃帝和聖道劍!」

    一個儒生被這種精神所感染,一滴滴熱淚忍不住落下,滴在土地上。

    其他儒生也是如此,更有嚎啕大哭者。

    就連成郡王也是恭敬的站在車攆之下,收攏虎威好似綿羊一般,不敢有絲毫的放肆,以及驕縱之態。

    「我以我血薦軒轅!」

    「司徒先生這是用他的血,來喚醒我們!」

    「先生的血不能白流!」

    沉默的儒生瞬間爆發,他們都敞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結實或者枯瘦的胸脯。

    「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以我血薦軒轅!」

    碧藕老道一臉恐懼的看著身後空中熾熱的火燒雲。

    好熾熱的氣血。

    氣血橫空,好似火燒雲一般,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悍的氣血?

    就算是武聖也沒有這麼強大的氣血?

    難道是傳說中的人仙?

    當他看到空中坐立,頭戴冠冕的上古聖地軒轅氏之時,嘴巴不由的大張,一臉的呆滯。

    「這怎麼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3 23:38
第二百六十一章 席捲

    「軒轅黃帝!」

    「還有傳說中的聖道劍!」

    「這怎麼可能?」

    碧藕老道看著空中,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身穿黃色龍袍,頭戴冠冕的軒轅黃帝,他的手指很長,而且好似美玉一般潔白,但是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一把刻有日月星辰,四海昇平等圖案的聖道劍。

    軒轅黃帝是上古聖君。他手中的聖道劍更是無上神器,據說上古時期,人王手持聖道劍,可以號令諸天。

    不論是宗門,還是神魔,都得依附在人道之下。

    商朝之後,聖道劍神秘失蹤,人王的權柄大大減小,到了中古宗門人才輩出。

    中古第一聖人老冉西出函谷關,紫氣綿延三萬里。留下大道五千字後,羽化成仙,成為不朽不滅的聖人。

    儒家聖人孔丘韋編三絕,整理《詩》,《書》,《禮》,《易》,《春秋》,遊歷諸國,終於悟道,大義微言,文氣沖霄。

    後又有墨家聖人墨子,縱橫家聖人鬼谷子,兵家聖人孫子,陰陽家聖人鄒衍,雜家聖人呂不韋等百家聖人出世。

    宗門的力量達到頂峰。

    如果不是秦王政橫空出世,一統天下,恐怕人王的力量會更加的衰弱。

    就算秦帝是一代雄主,萬乘之君,最後還是死於宗門的圍攻之下。先秦之後的王朝,再也沒有鎮壓八荒的氣勢了。

    就連乾帝盤一代雄主,被譽為「小太宗」,性格最是強勢霸道,但是當面對宗門這個龐大大物之時,也是心有忌憚。

    為何?

    那就是上古聖器的丟失。

    如果乾帝盤聖道劍在手,配合天子之尊,必定能夠迸發出難以想像的實力。恐怕就算有著道門第一人支撐的夢神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實在沒有想到,失蹤已經數千年的聖道劍竟然出現在這裡,雖然只是一道投影,其威勢也是驚人。

    噗!

    碧藕老道的眼睛陡然一滯,只感覺胸口不由的一疼,熾熱的鮮血瞬間從口腔湧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反噬!」

    「好強大的反噬之力!」

    「因為自己的用道術襲擊了甲士,故而被氣血反噬。」

    碧藕老道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睛中流露出恐懼還有慶幸之色,幸虧自己見機不對,早早遠遁。如果在聖道劍籠罩範圍之內,就不是吐血這麼簡單了。

    恐怖!

    好強大的聖道劍!

    不愧是上古十大聖劍之首,象徵著人道昌盛的聖物。

    碧藕老道遠遁之後,眼睛看重空中,只見空中出現了一幅幅上古先民生活的圖畫。在日月星辰之下,山川河流之中,有一個個身穿獸皮的上古先民,他們或者是耕作勞動,或者是紡紗織布,更或者是在採摘畜牧。

    人道昌盛!

    碧藕老道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有些豔羨自豪,又有些忌憚,臉色看起來十分的古怪。

    碧藕老道因為距離夠遠,而且有肉身的緣故。雖然受到反噬,但是傷勢並不是很嚴重。

    但是那些沒有肉身的鬼神,卻沒有如此的幸運了。

    也再次向人們證明世間是一個大苦海,只有肉身才是度過苦海的舟。

    噗!

    噗!

    噗!

    很多沒有防備,圍觀的鬼神,或者是宗門高人出竅的陰神被熾熱的氣血瞬間點燃,一個個鬼神好似火炬一般,痛苦的哀嚎著。

    也有鬼神試圖反抗,但是空中氣血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旺盛,而且還有聖道劍這等神器鎮壓,豈是他們能夠反抗的。

    他的法術還沒有離身,就熾熱的氣血湮滅。

    噗!

    噗!

    噗!

    一個個鬼神好似夢幻泡影一般破滅。

    司徒銘和司徒老家主躲在家族福地之中,神色恐懼的看著外面。熾熱的氣血在聖道劍的催動下,好似火焰一般翻滾,所過之處不論是積年的精靈,還是得到祭祀的鬼神,都瞬間化為灰燼。

    就連有的家族福地也被瞬間燒成焦土。

    「爹!」

    「氣血燒過來了!」

    司徒銘看著陰地外面滾動的氣血,一臉恐懼的說道。

    老家主的面色也變得陰沉,眼睛中還帶有一絲絕望,遠遠望去一眼。眼睛就好似被抹上辣椒油,有一種說不出的火辣疼痛。

    如果這個氣血進入家族福地,必定會焦地千里,寸草不生。

    就連他和司徒銘也必定會被燒成灰炭。

    「我們怎麼做?」

    司徒銘看著越來越近的氣血,在氣血的烘烤下,家族福地的大門已經隱隱有些發焦。就連一直懸掛在大門門口,象徵身份的紅色燈籠,在氣血的炙烤下陡然變成兩團火焰。

    「哎!」

    司徒家老家主看著熱浪襲來,不由無奈的嘆息一聲。

    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別說他們這些祖靈,就連朝廷敕封的正神也多有損傷。

    北郡城隍一臉恐懼的看著空中。

    浩蕩的氣血好似大江大河一般懸掛在空中,熾熱的溫度將冥界的土地燒焦,遊蕩在城池之外的孤魂野鬼瞬間被氣血點燃。

    不過是須臾就變成了一團飛灰。

    如果不是他有御賜的神印鎮壓,恐怕這團氣血也會將城隍神域點燃。

    其他鬼神見朝廷御賜之物能夠阻擋氣血的落下,急忙將身份的令牌,法器等祭起,說來也奇怪,那氣血好似有靈智一般。

    竟然對獲得敕封的朝廷鬼神視而不見。

    而那些淫祀,還有那些享受過血祭的鬼神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熾熱的血氣好似江河一般的滔滔,帶著堂皇之勢,不論是鬼神還是他們的所在的陰地都瞬間被清洗。

    幾個全身閃爍著青光,身穿道袍的宗門陰神有些倉皇的向遠方飛遁。

    熾熱的氣血好似火焰流星一般從天際滑落。

    他們時不時恐懼的看著天空,生恐被氣血點燃,百年修行毀於一旦。

    說來也是時運不濟。

    這些陰神都是宗門的修士。出於好奇,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陰神出竅,附在四周的山石或者是草木之上,通過靈眼觀察這裡的一切。

    剛才碧藕道人出手,他們是知道的。也非常樂見其成。正如碧藕道人所想的那樣,儒家如果和朝廷反目,或者是有了嫌隙,對宗門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做出一首如此恐怖的詩詞。

    尤其是最後一句我以我血薦軒轅,更是直接喚醒了人道始祖軒轅黃帝,更有一絲聖道劍的投影。

    在人道大勢面前,別說他們只是陰神,鬼仙,就是地仙到此,也只能落荒而逃。

    噗!

    一團氣血搖曳著尾巴,在空中留下一道赤紅色的痕跡,好似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一個全身被青氣籠罩的陰神動作不由的一滯,他有一種被危險鎖定的感覺。

    「氣血!」

    看著從空中滑落,帶著長長尾巴,搖曳好似流星的氣血,他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驚恐之色。

    「天陽燈!」

    那個道士不再躲避,頭頂陡然升起一盞明燈。無數有信仰凝聚而成的天銀瞬間被點燃,形成一道薄薄但是卻出奇堅韌的光膜。

    嘭!

    氣血化作的流星撞擊在光膜之上,光膜震動。道士的身體好似被撞擊的保齡球,瞬間橫飛。

    但是那道士不僅沒有懊惱,眼睛反而浮現出一絲僥倖。

    雖然消耗了數年的積累,但是能夠保住這條命已經萬幸。

    「造化葫蘆!」

    只見一個陰神陡然鑽入一個巨大,青翠欲滴的碧玉葫蘆。這個葫蘆也非常的神異,表面堅固異常,就算被氣血流星蹭到,也不過是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

    「造化派!」

    「沒想到造化派也有高人在此。」

    造化派的祖師是造化道人,這位道人卻是一位宗門奇才,不僅將本門的法術修煉到爐火純青,而且還吸收了別的門派道術精華。

    但是這也犯了宗門的忌諱。因為他私自修行旁門法術,是欺師滅祖之罪。故而被宗門革除,並且派子弟追殺。

    但是這位造化道人卻出奇的強悍,不僅將追殺他的弟子逐個擊殺,而且隨著戰鬥,他的實力越來越強。

    最後就算宗門內的最強者出手,也沒有將他擊殺,反而讓他逃脫。

    數年之後,造化道人捲土重來,一人一劍殺上宗門。竟然以一人之力,泯滅了一個千年大派。

    造化道人之名也不脛而走。

    有人推測,造化道人已經成就天仙大道,甚至可能觸摸到了一絲陽神。

    但是造化道人終究沒有成為陽神。

    千年以後,造化道人陽壽耗盡,不得不進入陰土。

    而他當年所創立的造化派卻流傳了下來,而且經過數代的經營,已經成為一個非常強大的宗門。

    不過造化派的勢力範圍在靈州,而不是北郡,所以當大家看到造化派的修者,這才有如此驚訝之色。

    造化派家大業大,更有造化葫蘆這等法器。雖然也是消耗不少,但是瞬間衝破氣血屏障,消失在天際之中。

    其他弱小宗門的修者就沒有這等福氣了。

    他們一個個或者是祭出法器,或者好似倉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躲閃,生恐被從天而降的氣血點燃。

    有一個時運不濟的修者,被從天而降的氣血擊中,他的陰神好似沾滿汽油的火把,瞬間被點燃。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其他宗門強者,一個個都面色鐵青,眼睛中更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3 23:39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失控

    血氣好似江河,又好似海嘯一般席捲天下,只要被捲入,不論是祖靈陰神,還是宗門強者的念頭,都瞬間被吞噬,就連福地也被洞穿清溪只留下一片焦土。

    「完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氣血,司徒銘和老家主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在這股偉力面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抗衡。

    就在氣血馬上就衝入陰地的時候,,懸掛在陰地大門之上的匾額陡然射出一道光芒。

    那是司徒刑獲得武師認證的時候,朝廷賜予的賜額!

    氣血前進的速度不由的一滯,然後詭異的繞過陰地,向兩旁席捲。

    兩旁的陰地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因為沒有朝廷龍氣庇護,福地瞬間就被熾熱的氣血燒焦,就連裡面的建築等都是被瞬間吞噬。

    嗷!

    嗷!

    嗷!

    裡面的鬼神恐懼痛苦的嚎叫著。被熾熱的氣血瞬間燒成木炭,在微風中化作一點點飛灰。

    成郡王身體顫慄的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上升起一團有些類似的光輝,但是比空中的軒轅黃帝堂皇之勢相比,好似螢火蟲和皓月。

    他的拳法傳承自上古,將上古神農,伏羲,少昊,顓頊,黃帝五位聖君的力量融為一拳。

    故而他對上古聖君的瞭解還在司徒刑等人之上。

    黃帝雖然出現的時間沒有神農,伏羲等人早,但是他的力量卻是最為強大的。

    尤其他手中的聖道劍,更是人道至寶,可以輕易的斬斷山川,撕碎空間。就算是天仙大能的洞天,也經不住聖道劍的砍伐。

    上古蠻族始祖魔神蚩尤,他的身體好似銅鐵一般堅硬,不論是神兵利器,還是諸天上的神靈都不能將他打傷。

    而且蚩尤不僅身體強悍,實力更是在破虛高手之上。他手中的斧頭可以輕易的斬斷山脈,洞穿諸天。

    他的實力已經不在上古諸神之下,因為他是蠻族之王的緣故,有氣運加成,就算是上古諸神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因為他的強大,很多人都稱蚩尤為蠻族之王,或者是魔中之王,就連亙古存在的大天魔都不敢和他爭鋒。

    後來利益衝突,上古最強大的兩個部落發生大戰,因為蚩尤的強大,以及蠻族的能征善戰,黃帝率領的部落被打的節節敗退。

    整個天下都籠罩在蚩尤的魔威之下。

    就在黃帝即將戰敗的時候,眾神采首山之銅為黃帝鑄造了一把神劍,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其內蘊藏無窮之力,為斬妖除魔的神劍。

    也正是憑藉這把神劍,黃帝才能出其不意的斬殺了蚩尤。完成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大一統。

    在這位聖帝面前,就連乾帝盤都得跪拜。

    更何況他這位郡王。

    司徒刑還有眾位儒生早就跪倒在地上。

    儒家重古輕今,對古代聖君有著病態的崇拜。見到五帝之首的黃帝,不論是大儒陳九璋,還是剛剛取得功名的童生,都跪倒在地,一頭觸地。一臉的虔誠和瘋狂。

    司徒刑也跪倒在地上,但是他的心態和眾人還是有所不同,他跪拜不是因為黃帝是上古聖君,也不是因為儒家所說「天下大同,軒轅聖君」,而是因為軒轅黃帝是炎黃子孫的始祖。

    是因為他們身體內流淌著相同的血液。

    「後世子孫司徒刑叩拜始祖!」

    司徒刑面露虔誠之色,腦袋重重的叩在土地之上。

    空中的軒轅黃帝好似有所察覺,眼睛微不可得的下垂俯視。

    。。。

    北郡總督霍斐然一臉震驚的看著空中,氣血凝聚好似火燒雲,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熾熱,還有一種堂皇之勢。

    好似天上的太陽,普照大地,在這種堂皇之勢面前,一切魑魅魍魎都好似驕陽下的白雪,瞬間就會被化作烏有。

    「好強大的氣血!」

    「好一個堂皇之勢!」

    不過很快,他的眼睛也開始收縮,到最後更是變成了一條直線。因為他在氣血當中竟然看到了身穿黃色龍袍,頭戴冠冕,手裡捧著聖道劍的人道始祖軒轅黃帝。

    「軒轅聖君!」

    「天下大同!」

    看著手捧人道聖劍的人道始祖聖君軒轅,北郡總督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中陡然傳來一聲炸響。

    上古聖君,天下大同!

    這八個字是儒家的信念,他們認為上古聖君在世之時,天下都是大同世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根本沒有強盜劫匪,也沒有戰亂疾病。

    每一個人都壽八百,而且身體康健。

    因為每一個人的道德都很高,沒有人犯錯,故而也沒有法律。

    軒轅聖君更是因為功德圓滿,而乘龍升天,成為天帝,統領三界。

    可以說,軒轅黃帝在儒家心中就是一個圖騰。就是他們心中的神靈。

    軒轅黃帝的身形出現在在血氣中央,北郡總督霍斐然的心中的衝擊可想而知。

    「聖君軒轅!」

    「聖君軒轅!」

    「聖君軒轅!」

    「人道聖劍!」

    「聖道劍!」

    「人道至寶聖道劍!」

    越來越多的儒生發現了空中的異象,越來越多的儒生雙膝跪倒在地上,虔誠的看著空中,不停的朝拜。

    就連護衛北郡總督霍斐然的親衛也跪倒在地上,總督都已經雙膝跪倒,他們又怎麼敢站立?

    究竟是怎麼回事?

    空中怎麼會有血氣長河,更會有上古聖君軒轅黃帝?

    震驚過後,北郡總督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這雖然是難得的瑞兆,上報朝廷,他肯定會的得到嘉獎。

    必定軒轅黃帝和聖道劍出世,雖然只是一絲投影。但也意味著當今天下人道大昌。

    也是對乾帝盤的一種認可。

    他能夠想像,如果乾帝盤知道這件事,必定會龍顏大悅。輕則口頭嘉勉,甚至可能賞賜提拔。

    但是他心中還是有著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

    「成郡王的親衛拔刀了。司徒鎮國為了救儒生,身受重傷。」

    就在這時,一個儒生從遠方跑了過來,邊跑邊大聲喊道。

    「司徒刑身負重傷!」

    「成郡王的親衛拔刀!」

    北郡總督霍斐然不由的面色大變,眼睛中更顯出惱怒的神色。

    「成郡王,你這是在找死!」

    「剛剛有所平息的局勢,必定會因為此事而發生波動。」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當人群聽說司徒刑為了救儒生,做出捨身取義之舉時,眼底都浮現出佩服還有感動之色。

    「司徒先生忠肝義膽,更能夠在關鍵時

    「刻捨己救人!」

    「真是我等楷模!」

    「我等必定要司徒先生討一個說法!」

    「我們不在這裡了,大家一起去司徒府!」

    「我們要讓成郡王看看,我們儒生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斬殺過外族,但是我們也不是軟蛋。」

    「我們的血沒有冷!」

    「如果要犧牲,要流血,那就從我開始。」

    。。。。。。

    「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北郡總督霍斐然怔怔的站在那裡,細細的咀嚼司徒刑的染血之作。

    特別是最後一句,彷彿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他的眼神不由的變得幽幽。

    好一個「我以我血薦軒轅」,好一個剛正不阿的司徒刑。

    此等人才投入我儒家,乃是我儒家之幸。

    就算冒著被人王責罰的危險,老夫定然也要保下這等天才。

    他的眼神幽幽,彷彿回到了四十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只是一個懵懂少年。因為資質超群,被儒家鴻儒陳四章收入門下,更有幸進入聖山苦讀。

    七年後,他的文章詩詞都已經極好,因為貪戀山下的富貴,他偷摸的參加了科舉。並且一舉成名,被當時的人望欽點為狀元。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恩師陳四章看他身著狀元服的眼神,有高興也有失落,還有一絲可惜。總之,說不出的複雜。

    但是直到現在,他還記得恩師臨走前囑咐他的話。

    你先是儒家的霍斐然,後是朝廷的狀元郎。

    年輕的他,有些懵懂,。不知道恩師的話是什麼意思,隨著年歲增長,還有閱歷的增多,他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也真正的瞭解到恩師眼神為何那麼複雜。

    宗門的強大出乎他的想像,能夠影響到大乾王朝每一個角落,就算是人王,在頒布政令之時,也要考慮到宗門的反應。

    如果他當年沒有私自下山,按照恩師的規劃,他現在應該已經突破鴻儒,繼承老師的衣缽了吧。

    但是,錯過了,終究就是錯過了。

    因為他貪戀紅塵榮華,私自下山。宗門少了一個鴻儒,朝廷多了一個總督。

    但是霍斐然沒有一天敢忘記老師的教誨。

    那就是他先是宗門的霍斐然,後是朝廷的狀元郎。

    當兩者身份發生衝突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掛印而去。

    這樣的事情在大乾並不少見。這也是乾帝盤如此忌憚宗門的原因。

    「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以我血薦軒轅!」

    一個個儒生在司徒刑詩詞的鼓舞下,奔走呼號,越來越多的儒生匯聚過來,他們好似江河一般,攜帶著無上的威力。向司徒府湧去。

    「大人!」

    「我們是不是阻攔。。。」

    看著局面即將失控,親衛統領小聲的請示道。

    「阻攔?為什麼要阻攔?」

    霍斐然好似相通了什麼,念頭瞬間變得通達,就連身上的暮氣也減輕不少。他挺直腰板,看著情緒憤怒,高聲吟唱的儒生,臉色古怪的問道。

    「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親衛統領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不停的收縮,難以置信的看著北郡總督霍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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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中央集權

    護衛統領怔怔的看著北郡總督霍斐然,彷彿有些不認識他一般。

    霍斐然也不以為意。

    就在這時,霍斐然突然流露出傾聽之色,過了半晌,他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喜色,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張開不了少。

    「乾帝盤下了中旨,申飭了成郡王,並且剝奪了他兩個府的兵權,讓老夫代為掌管。真是出乎我的老夫的意料之外。」

    沒了軍權的成郡王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而且裡面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那就是將成郡王徹底的踢出王位之爭。

    太子登上大寶,已經是板上釘釘。

    怪不得太子命人第一時間給自己傳遞消息。

    老夫沉寂時間太久了,以至於世人都忘記了老夫的鐵血。

    想到這裡,霍斐然的眼睛裡陡然射出一道厲色。

    「準備轎子,帶上王旗鐵牌,我們去也去司徒府。」

    「諾!」

    下人們雖然不知道總督霍斐然因為什麼臉色大悅,但是卻不敢不聽從吩咐。

    不大一會,依仗準備妥當。

    青色四人抬著的轎子,已經象徵王權的王旗鐵牌被高高的舉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霍斐然雙手交叉,端坐在四人抬著的青色官轎之中,身體隨著轎子上下晃動。

    想到神都太子處傳來的消息,他的臉上不由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

    乾帝盤不愧是一代雄主。做事總是那麼出人意料,他的心思不是眾人能夠揣摩,誰又能想到,他竟然下中旨申飭成郡王,並且奪了他的兵權。

    沒了兵權的成郡王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也意味著他徹底的喪失了皇位的爭奪權。

    也怪不得太子殿下欣喜若狂,命令道人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

    這才有了前面的那一幕,司徒刑眼睛微眯,只見一頭全身赤紅,披著鱗甲的麒麟有些瘋狂的撕咬著白色蛟龍。

    身受重創的白色蛟龍自然不是對手。

    全身的氣運竟然被撕咬掉不少,還有很多氣運潰散開來。

    司徒刑頭頂的錦鯉好像是抓住力量某種時機,快速的跳出,竟然在潰散的氣運當中咬一片龍氣。

    司徒刑臉色古怪的看著頭頂。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條錦鯉竟然如此的靈動。發動攻擊的時候,恰如其分。白色的蛟龍也發現了錦鯉的作為,憤怒的咆哮著。恨不得將錦鯉撕成碎片。

    但是他被蒼老的麒麟所箝制,根本沒有力量鎮壓錦鯉。

    錦鯉也發現了白蛟的窘態,故而頻頻出擊,不時從白蛟的氣運中撕下一塊。

    那頭麒麟也發現了司徒刑的錦鯉,但是他的眼睛裡竟然閃過一絲善意,不僅沒有鎮壓錦鯉,反而刻意的給他造成機會。

    不過是茶盞時間,司徒刑頭頂的錦鯉竟然撕扯吞噬了不少氣運。

    這些氣運對成郡王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對司徒刑來說卻是了不得的收穫。更何況,成郡王是天潢貴胄,氣運當中還蘊含純正的龍氣。

    司徒刑的氣運錦鯉吞噬了龍氣,對他自己的成長也是非常有好處的。

    司徒刑已經在氣運錦鯉的頭部隱隱看到兩個小小的凸起,好似犄角一般。

    只要獲得足夠的氣運,未嘗不可以鯉魚化龍。

    。。。。

    「殿下,大事不好了。」

    就在司徒刑想要多斬獲一絲氣運的時候,一個身穿青衣的老道突然非常詭異的出現在成郡王身旁。

    不知為何,司徒刑竟然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頭頂的錦鯉也收斂不少,不敢在趁機掠奪成郡王的氣運。

    「道長,你怎麼來了?」

    成郡王看著身穿青衣,面容清癯的老道,臉上也是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這個老道是成郡王的軍師,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不僅善於謀略,而且還占卜天機。但是因為擔心被天機反噬,王府內部飼養了很多替劫的靈龜,老道更是輕易不會離開王府半步。

    今日竟然離開王府,出現在這裡,著實讓他感到驚訝。

    護衛成郡王的甲士顯然都認識這個老道,沒有絲毫的阻攔。

    「殿下,朝廷局勢有巨變!」

    成郡王的面色豁然大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道。

    「究竟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殿下,神都傳來消息。。。。」

    老道也不囉嗦,幾句話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個明白。成郡王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好似能夠滴出水一般。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在他的眼睛深處發現一絲恐懼,不甘和無助。

    削藩!

    朝廷終於削藩了,而且第一個削的竟然是自己的藩。

    他心中充滿了不甘,但是他也知道,但是他也無可奈何。乾帝盤不是一位軟弱之主。而是一位雄才偉略的霸主。手腕之一強硬,直追太宗,故而有人將乾帝盤稱為「小太宗」,如果有人膽敢作亂,必定會被天兵平定。

    而且,不僅是他會被處死,就連他的母妃,都要受到連累。

    所以,只要乾帝盤在位一天,他就不敢造反,不光是他,就連其他藩王,功勛也不敢造反。

    「道長,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成郡王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青衣老道,眼睛裡流露期盼之色。

    「此事看似是因為儒生而起,但卻是乾帝盤借題發揮。乾帝削藩之心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也沒有機會。」

    「這次殿下鎮壓儒生,給了乾帝口實。」

    「故而才有今日的削藩之舉。」

    「太子性格溫和,並非開疆擴土之主,恐難節制那些驕兵悍將,日久必生禍端。故而。。。」

    成郡王眼睛收縮,他知道青衣道士說的有道理,不說別人,如果乾帝盤退位或者是御龍歸天,太子登基。

    自己定然是聽調不聽宣,如果實力準備充足,極有可能舉起反旗。

    其他藩王想來也會是如此。

    所以乾帝盤才唸唸不忘削藩,這是為太子登基做準備,也是為了避免朝堂糜爛,反王四起。

    司徒刑站在那裡,在儒生的保護之下,雖然沒有聽到全部,但是也隱約聽到一些。

    乾帝盤終於下定決心裁撤藩王,收攏軍權。

    在他看來,中央集權是封建王朝的必然,如果藩王權勢太大,中樞勢力不足,必定會形成東周末年,群雄並起的局面。

    對國家和對百姓都是非常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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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奪權

    成郡王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眼睛裡有著難掩的憤怒,委屈,還有一種隱隱的不服氣。

    「太子承泰生性軟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他究竟有什麼好?讓你竟然下此狠手,就因為他是嫡子麼?」

    青衣老道看著成郡王表情的表換,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最後只能化作幽幽一嘆。

    在大乾,乾帝盤就是天,他的話就是天意。

    聖旨還沒有到達北郡,成郡王的氣運就已經潰散如斯,如果到達北郡宣讀之後,成郡王的氣運豈不要全盤崩潰,再也沒有繼承大寶的可能?

    可惜了!成郡王有天人之資,但是究竟不敵氣數。

    「總督霍斐然來了!」

    「沒想到他的消息夠是靈通。」

    「也是,他和我那位皇兄素有交集。定然是太子迫不及待的告訴頭他的。」

    成郡王看著前方高舉的王旗鐵牌,還有霍斐然的軟轎,眼睛不由的收縮,手指甲刺入手心,一滴滴鮮血滴血都不可知,有些自嘲說道。

    站在成郡王身旁的青衣老道不由悶哼一聲,他手指快速的揩過眼角,將一絲鮮血抹掉。

    「道長可有什麼發現?」

    成郡王詫異的看了一眼青衣道人,好奇的問道。

    「總督的氣運本是一頭垂垂老矣的麒麟,根本不是殿下的對手。這也是他這些年一直被殿下壓制的原因,但是因為聖旨的關係,這頭蒼老的麒麟腳下竟然升起青雲,此消彼長之下,殿下的氣運竟然被壓制。」

    青衣道人有些苦笑的說道:

    「殿下要受委屈了!」

    成郡王的眼睛不由的一滯,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但是正如青衣道人所說,因為聖旨的緣故,他的氣運暴跌,而總督霍斐然卻因為暫時箝制兩府兵馬的關係,氣運竟然提升不少。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雙方主客反轉。現在成郡王反而落於下風。

    「暫時的委屈孤王倒是不怕!」

    「孤王擔心的是,以後一直如此。那麼孤王就真的和大寶無緣了。」

    成郡王看著越來越近的王旗鐵牌,眼神幽幽,有些蕭索的說道。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殿下在軍中威望甚高,這總督霍斐然不過是一皓首匹夫,更無從軍經歷,根本壓服不了那幫驕兵悍將。」

    「如果有事,只需要殿下登高一呼,定然八方響應。」

    青衣老道捋著自己的鬍鬚,沒有任何在意的說道。

    成郡王的眼睛也是不由的一亮,青衣老道說的不無道理,軍中之人最是桀驁。自己當年收復他們也是費了好的精力。

    這些年衣不卸甲,固然是戰事需要,但是何嘗不是將這只強軍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現在軍中重要崗位不是自己的親信,就是素來交厚者。

    就算朝廷剝奪了自己的兩府兵馬,但是自己的影響力還在。只要舉事,定然從者如雲。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頓時大好,就連看總督霍斐然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不了。

    「北郡總督霍斐然到!」

    大嗓門的傳令兵疾步跑了過來,聲音嘹喨的喊道。

    不論是儒生還是甲士都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路。御賜的王旗鐵牌走在最前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總督霍斐然面色陰沉的坐在軟轎之中,眼神中時不時閃過冰冷之色。

    「大人,到了!」

    軟轎的簾子被人掀開,霍斐然面色陰冷的從軟轎中起身。

    「學生拜見大人!」

    「晚生拜見大人!」

    「老大人辛苦了!」

    儒生們見到總督霍斐然急忙上前拜見。總督霍斐然是儒家出身,而且已經證得大儒,儒生就算再是清高倨傲,也不敢在這位面前擺譜。故而一個個都低頭上前拜見。

    總督霍斐然雖然臉上的陰沉之色不減,但還是點頭,算是回禮。

    司徒刑也跟著眾人上前,霍斐然看著司徒刑身上的血跡,眼睛不由的一凝,但是他傷口已經結痂,而且他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並沒有脫力的症狀,心中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司徒刑好似青松一般站在那裡,就算面對北郡總督霍斐然的氣勢,也是怡然不懼,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浩然。

    正應了儒家的那句聖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好一個浩然書生!」

    「好一個剛烈之輩!」

    總督霍斐然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讚許,心中更是滿意。

    「不愧是朝廷敕封的司徒鎮國,也不愧是摸索到聖道的人。這等人物,如果不夭折,百年之後,儒家必定又會再出一位聖人。」

    「陳九璋見過大人!」

    見霍斐然到來,而且他的眼睛裡對司徒刑多是讚許之色。陳九璋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他雖然也是大儒,但是比霍斐然差了不少。而且霍斐然還是朝廷的北郡總督,位高權重,最善於養氣,不論是格局還是氣度,都不是陳九璋能夠比擬的。

    所以,就算他心中再是不願,也不得不上前見禮。

    霍斐然見到大儒陳九璋,他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他沒有立即說話,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九璋的眼睛。陳九璋被霍斐然盯得的發毛,下意識的將眼睛挪開。

    看著眼睛躲閃的陳九璋,霍斐然的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失望。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直直的繞過陳九璋,好似根本未見一般。

    陳九璋的身體微躬,看著直直走過的霍斐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被羞辱之色。就連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發怒,也不敢發怒。

    眾多儒生有些好笑譏諷的看著陳九璋的臉色陡然變得赤紅,又變的發青,整個人好似變色龍一般。

    成郡王有些倨傲的看著總督霍斐然,雖然中都下了聖旨,對他進行申飭,但是終究沒有革了他的王位。

    他現在還是郡王之尊。

    所以,他面對總督霍斐然也是怡然不懼。

    總督霍斐然看著一臉倨傲的成郡王,自然明白他的依仗,但是他的眼底還是不由的閃過一絲不屑。

    被裁撤兩府兵馬。

    這位郡王手頭的勢力大減,從蛟龍之資降為虯龍。等太子登基之後,必定會被清洗。都已經到了這等田地,還有什麼可倨傲的?

    總督霍斐然理解不了成郡王的倨傲。

    成郡王也在譏笑霍斐然的天真,終究只是一個讀書人,不懂的兵事。

    軍權豈是一道聖旨能夠剝奪的?

    府兵從上到下都是自己的人,就算霍斐然有聖旨,也沒有辦法驅使?

    「老大人身體向來不好,不在府中安養,到此地的做甚?」

    成郡王看著穿著朱色官袍,皓首銀發,全身有著一種說不出氣勢的霍斐然嗤笑一聲,有些譏諷的說道。

    霍斐然的眼睛不由的一凝,但是他好似沒有聽懂成郡王的諷刺。

    「本都近日偶感風寒,但是已無大礙。北郡出了如此大事,本都作為地方長官,替陛下主政一方,豈有不來之理?」

    「好一個忠君愛國,勤政愛民的北郡總督!」

    看著一臉剛正的霍斐然,成郡王眼睛裡的譏諷之色更濃。

    司徒刑靜靜的看著北郡總督和成郡王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雖然因為聖旨的緣故,成郡王的氣運被重創,霍斐然的逆襲。

    但是成郡王積威已久,而且聖旨並未正式下達,就算霍斐然想要趁機發難,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藉口。

    青衣老道看著霍斐然,眼底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譏諷。成郡王是被剝奪了軍權,勢力大減。

    但是在北郡經營日久,影響力可不是他一個調任總督能夠相比的。

    而且,成郡王雖然從蛟龍之資變成了虯龍之身,但是終究還是龍神,而且他的體內流淌的也是乾帝盤的血液。

    只要用心謀劃,未嘗沒有翻盤的可能。

    在他看來,總督霍斐然有些短視了。

    「成郡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神都已經下了旨意,剝奪了你兩府的兵馬。」

    總督霍斐然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不僅成郡王四周的親兵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外面的邊軍也能聽到。

    「陛下讓本官暫時節制,不知成郡王何時和本官交接?」

    成郡王的臉色不由的一變,其他甲士的臉色也都是大變。

    這也是霍斐然故意為之,故意擾亂甲士的軍心。看著眼神閃爍,人心浮動的士卒,成郡王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休要胡說!」

    「你可有聖旨?」

    霍斐然沒有接話,只是用好笑的眼神看著成郡王。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

    「郡王何必明知故問,聖旨已經在路上,不過數日就可抵達北郡。」

    「本都替天子主政一方,統領軍政。自然有權過問兵事。」

    「陳平!」

    一身甲冑的親衛隊長豁然走出,恭敬的行禮之後,大聲諾道。

    「本都命你手持本都的王旗鐵牌入扎軍營,但有異動,先斬後奏!」

    霍斐然在成郡王逼視下,神態自若的,毫不畏懼,大聲說道:

    「這王旗鐵牌乃是陛下親賜,見王旗鐵牌如同見君,如果膽敢有人冒犯,就是忤逆造反!」

    成郡王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

    奪權!

    這是赤裸裸的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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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退路

   成郡王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眼睛中更有怒火冒出。這是赤裸裸的奪權,總督霍斐然竟然利用乾帝盤御賜的王旗鐵牌奪權。

    軍中的校尉營正隊正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游離,顯然是各有各的心思。

    總督霍斐然親自出馬,雖然沒有完全剝奪成郡王的兵權,但是也是向外界釋放了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那就是成郡王已經失勢,剝奪兵權的聖旨已經在路上,數日就可抵達。

    想到這裡,每一個統兵將領,心思都變得活絡起來。

    青衣老道看著各有心思的將領,心中不由幽幽一嘆,人心易變。

    固然很多將領感唸成郡王的恩德,但是更多的人卻有了別樣的想法。好在,郡王早有安排,將軍中重要的崗位都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中。

    這些眼神遊離的大多都是無權無職之輩,掀不起大浪。

    看著成郡王軍權輕易被奪,司徒刑心底不由的幽幽一嘆,這就是帝王的厲害,任你權勢滔天,一道聖旨就能打落雲端。

    成郡王是乾帝盤的幼子,更深得兩宮太后的喜愛,就算被迫就番,也是雄踞北方,兵多將廣,氣運已經化作白蛟,只要在進一步就能登上九五,化為神龍。

    但是,乾帝盤只是一道聖旨就將他數年的經營化作虛無。氣運更是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白蛟頭上的獨角已經折斷,身體更是縮水,從蛟龍之資直接降為虯龍。

    而總督霍斐然的氣運雖然貴為麒麟,但是已顯老態,根本不是成郡王的對手。但是乾帝盤命令他暫時統領兩府兵馬,麒麟的氣勢陡然上升,就連四個蹄子下也升起了青雲。

    這是青雲直上之象。得到這股氣運的助益,總督霍斐然的氣運竟然逆轉,將成郡王壓制。

    想到這裡,司徒刑的心底不由的一寒。

    真是富貴榮辱一言予奪!

    也怪不得儒家一直在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就是帝王之道的威嚴。

    別說是儒家,就連法家也擺脫不了王道的制約。

    法家制定法律約束天下。但是帝王一言皆可為法,而且法家的榮辱也是帝王一言決定。

    變法必定會觸動一些保守者的利益,勢必會遭受反撲。

    商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作法自斃。

    但是上次吳起和他深談之後,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

    商君當年到底想明白了什麼道理?

    竟然讓秦穆公如此的忌憚,甚至不惜自斬左膀右臂,也讓將商君掌握的秘密永遠石沉大海。

    難道是君主立憲?

    郡王將會喪失手中的權利,從國家的實際管理者變為名義上的首領,精神上的領袖?

    還是王在法下。

    如果帝王犯法,朝臣和國民都有權利彈劾,給王權綁上一根韁繩。

    司徒刑心有所觸,眼神幽幽的看著空中,他腦海中的斬仙飛刀不停的顫動,顯然他的思索已經觸動了某種規則。

    總督霍斐然見司徒刑走神,臉上不禁升起一絲莞爾,他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感覺司徒刑悟性高,是可以造就之輩。

    成郡王面色鐵青,他現在已經自顧不暇,自然沒有精力去觀察司徒刑的眼神變化。

    倒是他身旁的青衣老道有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他總感覺司徒刑這個儒生不一般,他心底竟然隱隱有一種心悸之感。

    但究竟是什麼原因,他一時也說不清楚。

    張玉階站在高樓之上,仰望空中,一顆顆星斗好似寶石一般懸掛在空中,而代表成郡王的那顆王星,已經有幾分暗淡,就連拱衛在四周的輔星,也有背離之象。

    石崇堅看著空中的星象,也是一臉的唏噓。

    懷中的上古神器紫薇星鬥在不停的旋轉,一顆顆星鬥在虛空之中劃過,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星痕,星痕交織,形成一個神秘的網絡。

    誰又能想到,擁兵自重,鎮守一方的成郡王竟然一夜之間倒下。

    聖旨到達北郡,成郡王的兵權瞬間被奪,雖然在軍中還有威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成郡王的威勢已經不在。

    就如同沒有了爪牙的老虎,已經不足為慮。故而,曾經投在成郡王門下的,心中都有了別樣的想法。

    這幾日,已經有數人向府中投了拜帖,都是想要轉投到他門下的。

    石崇堅一臉古怪的站在張玉階的背後,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古怪之色。

    「崇堅,你還沒有想明白?」

    張玉階仰望星空,並沒有回頭,有些若有所指的問道。

    「公子,按照家師的推算,這位成郡王有蛟龍之資,必定不會屈於太子之下。雙龍奪嫡,是大乾落敗之始。」

    「但是,現在乾帝盤一道聖旨,奪了成郡王的兵權。我曾偷偷觀看過成郡王的氣運,已經從蛟龍之資變為虯龍之身,隨著時間日久,他的氣運會潰散的越發厲害。根本沒有資格和太子爭奪儲君之位。」

    「天機大變,崇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石崇堅用手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裡放著宗門神器紫薇金斗,摸著那熟悉的觸感,石崇堅的心不僅沒有安定下來,反而更加的煩躁。

    「天機豈能算盡,能夠算盡的還是天機麼?」

    張玉階身形挺拔,好似一桿標槍直衝天際,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尖銳。

    「自古成就大業者,哪一個不是逆天而行!」

    「太祖當年不過是一個混混,又有幾人看好?不也搏殺蛟龍,最終登上帝位。」

    張玉階的眼睛裡流露出振奮之色,看著懸掛在九天之上,仿若寶石的帝星,目光中充滿了豔羨和嚮往。

    「大丈夫當如是!」

    石崇堅眼神大變,過了半晌,流露出佩服的神色。

    「公子英明!」

    「公子素有大志。大乾國祚將盡,乾帝盤已經老邁,而儲君孱弱,必定會形成臣強主弱的格局。」

    「只要時機一到,天下必定進入大爭之世。按照公子的命格,必定能夠嶄露頭角,只要細心謀劃,未必不能登上王座。」

    張玉階眼神幽幽的看著星空,一顆顆星斗是那麼的明亮。星辰分野,帝星爭輝,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充滿硝煙殺戮的大爭之世。

    無數的英雄梟雄將會粉墨登場,共同演繹一場曠世大戲。

    「亂世即將到來,唯有手中掌握兵甲,才能夠在大爭之世中爭得一線生機。明日起,我就搬到軍營中居住。」

    「黑甲軍是我等未來起事的資本,定然不能有變得閃失。」

    張玉階眼神幽幽,過了半晌,異常堅定的說道。

    「公子,軍中辛勞。而且那些甲士又多是莽漢。。。」

    石崇堅聽聞張玉階要吃住在軍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為難之色。

    「這些苦,玉階還能受的。」

    「只要能夠練出一隻強軍,你我將來都有了進身之階!」

    張玉階見石崇堅擔心自己,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紫薇金斗還是沒有反應?」

    石崇堅看著星斗交錯,但是卻沒有任何顯示的紫薇金斗,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公子,天機混淆,而且成郡王就算是失勢,但是終究是郡王之尊,身份貴重。而且還有道家高人為他遮掩,就算紫薇金斗是上古神器,也一時沒有辦法。」

    張玉階臉色不由的一滯,眼睛中閃過一絲不甘,他舉頭望向空中,只見代表成郡王的王星雖然灰暗,但是卻好似隱藏在濃霧之中。

    讓人看不明白,正如石崇堅所說,必定是有高人遮掩,讓人不能堪破成郡王的虛實。

    成郡王府

    一身青衣的道士盤膝坐在高塔之上,他的面前放著一個古樸,長滿鐵鏽,年代久遠的鐵錨。

    看著一絲絲藍色的電光在鐵錨上浮現。

    青衣道人的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得意之色,這已經是第三波試圖測探郡王氣運的人。

    幸虧老道早有準備。

    有這個寶貝鎮壓,任憑你們奸猾似鬼,也只能無功而返。

    成郡王面色鐵青的站在高塔之上,看著不停閃爍藍色電芒的鐵錨,眼睛中閃過一絲狠辣羞惱之色。

    「本王不過剛剛失勢,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而且管家說,最近請辭的門客不在少數。」

    「孤王的意思是,讓他們走,既然已經有了異心,但是都要記下名字籍貫,以後永不錄用。」

    青衣老道沒有說話,只是贊同的點頭。

    「殿下,其他藩王現在必定是心如惴惴,殿下何不乘機聯絡,互相引為後援,有這些藩王在背後支持,殿下未必沒有和太子一爭的可能。」

    青衣老道眼神幽幽的說道。

    「父王最忌憚的就是諸子和朝臣藩王勾連,結為朋黨,如果被父王得知,別說大寶無望,就連我等也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成郡王眼睛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喜色,但是最後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

    「殿下何必擔心,就算此事被乾帝盤知曉,我等大不了遠遁外域。這些年殿下在外域培植的勢力,就是我等退身安命之處,那裡四周都是沙漠,根本不可能大軍征伐,就算乾帝盤是一代雄主,也是有心無力。」

    「雖然地域不是太大,但是也有一縣之地,按照大乾的規制,一縣之地足以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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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黑獄

    「殿下以那裡立命,等天下大亂之時,在伺機復出,招攬舊部,未嘗不能成事。」

    「進可攻退可守,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青衣道人眼睛中閃過一絲得意,慢悠悠的說道。

    「母妃尚在宮中,如果孤王做出忤逆之事,母妃必定會受到連累。孤王心中甚是不安!」

    成郡王站在高塔之上,眼神望著神都的方向,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難得的親情。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娘娘雖然會受到牽累,但是以她在宮中的根基,最多受些申斥,失了聖寵,但是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道人見成郡王意動,急忙說道。

    成郡王站在那裡,看向神都,他的目光彷彿透過夜幕看到了那一片雄偉的宮殿,在宮殿之中有一位賢惠貌美的中年女子正坐在燈燭之下,安靜的看著書籍。

    「殿下,當斷不斷必遭其亂!」

    青衣道士知道成郡王的為難,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用說了!」

    成郡王面色陡然變得陰沉,眼睛中更隱隱有些充血,看起來異常的恐怖。

    「給其他藩王寫文書,只需要告訴他們陛下已經決意削藩,今日的孤王,就是明日的他們!」

    「諾!」

    青衣道士見成郡王下定決心,心中不由的大喜,有些興奮的應諾道。

    「胡管事現在如何?告訴他不要在裡面亂說話。適當的時候可以讓他永遠的閉嘴!」

    成郡王彷彿想到了什麼陡然面色陰沉,有些冷酷的說道的。

    「殿下儘管放心,老道已經囑咐過他了。而且,老道在他身上早就做了手腳,只要他敢吐露半分,就會被抹掉神識,就算霍斐然親自審問,也絕對得不到想要的口供。」

    老道毫不擔心,一臉得意的說道。

    「希望如此,不要再出別的亂子了。」

    成郡王抬頭看著天,一臉的幽幽。

    北郡大牢

    因為這裡關押,凶死過太多囚犯的關係,整個牢房感覺特別的陰暗寒冷。就算外面已經是春

    日暖陽,但是裡面仍然有一種徹骨的寒意。怨念橫生,黑氣瀰漫,甚至在某些角落還能看到隱約有一兩個黑影,時不時的有哭泣之聲傳來。

    彷彿是冤死的厲鬼,正在想要伺機報復。

    如果膽小之人到此,必定會被這裡的陰森可怖所嚇到。

    但是在裡面當差的獄卒卻沒有任何懼怕,反而故意向那些黑影靠攏。那些厲鬼好似十分懼怕這些獄卒,見他們過來瞬間四散逃開。

    看的獄卒不停的冷笑,有些不屑的淬道:

    「哪個朝代沒有幾個冤死的鬼。」

    「你們聚集在此地不走,可是想要找老子報仇。你們生前被老子折磨致死,現在變成了鬼又能如何?」

    「你們不是想要報仇麼?老子站在這裡不動,你們又能耐我何?」

    眾多厲鬼有些畏懼的看著獄卒,獄卒身上的煞氣異常的濃郁,還有官府的龍氣在他們身上盤踞。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移動的火爐,任何想要接近他們的厲鬼都被瞬間點燃,化作飛灰。

    「生前都是無膽之輩,死後也是無膽之鬼!」

    獄卒見黑影散盡,不由的狠狠的啐了一口,不屑的說道。

    能在大牢中擔任獄卒的,都是膽量極大的,或者是天生凶橫,心狠手辣的,也只有他們才能根本不在乎這些枉死之人。

    「是該祭祀下獄神了,最近大牢裡越來越不乾淨了。」

    獄卒挑起燈籠,看著四散逃跑的黑氣,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天有天神,地有地神,牢獄之中自然會有牢獄之神。

    獄卒們都是牢獄之神的信徒,也正因為有牢獄之神的鎮壓,一些身懷妖術的匪人才沒有辦法為非作歹,更不要用妖術救人。

    就在這個獄卒想著怎麼祭祀牢獄之神的時候。

    總督霍斐然臉色有些陰沉的站在牢獄之中,他是二品大員,主政一方氣運最是濃郁,更得聖寵,雖然因為年歲的關係氣血有些虛弱。

    但是頭頂氣運中的麒麟,好似對四周陰暗的環境十分不適應,搖頭晃尾,不停的咆哮著。並時不時向著黑暗聚集之處,吐出一顆赤紅好似繡球的火焰。

    幾個陳年老鬼躲避不及,被赤紅的火焰點燃。好似火炬一般明亮,枉死的那些生靈別說靠身,就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有一種被灼傷的感覺。

    這些枉死之鬼不敢在靠近,只能遠遠的望著,期盼總督霍斐然這等貴人早點離開牢獄。

    被獄卒稱為獄神的鬼神,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不遠處,時刻護衛著,生恐霍斐然被不開眼的冤魂所擾。

    總督霍斐然已經成就大儒,而且官至總督,雖然現在和他是人神兩隔。但是總督霍斐然死後只要得了朝廷的追封,謚號,定然會立地封神。

    而且階位要遠遠在他這等微末小神之上,所以他不得不盡心。

    當然,不論是枉死之鬼,還是獄神,都期望總督霍斐然早早離開這等陰暗之地。畢竟出了一點閃失,誰都沒有辦法承擔。

    他們在期望總督霍斐然早早離去,霍斐然又何嘗不是如此想法。

    不知是不是氣運影響,霍斐然天性喜歡光明,熾熱。這個牢獄陰暗潮濕,而且隱隱有著怨氣升騰,讓他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不由的落在前方。

    青石之上,一身鞭痕,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胡管事已經奄奄一息。

    他全身的肌肉都被打的糜爛,更有一些燙焦的痕跡,一絲絲皮肉垂下,只有一點點黏連。看起來說不出的恐怖。

    一身皂衣,面色陰鬱,嘴唇很薄,看起來有幾分刻薄之相的中年獄卒面色難看。

    本以為是一個軟骨頭,沒想到胡管事的嘴巴卻出奇的硬,任憑他三番五次的詢問,動用了諸多手段。

    這位胡管事都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和成郡王沒有任何關聯。

    看著眉頭輕皺的總督霍斐然,中年獄卒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厲色。他從燒紅的炭火中取出一個赤紅的,好似蛇頭一般三角形的烙鐵。

    滋!

    滋!

    烙鐵碰到水,頓時冒出一陣陣水蒸氣。

    「你招不招?」

    中年獄卒看著好似肥肉一般癱軟在地上的胡管事,面色猙獰的問道。

    「大人,小的知道的都已經講了,不知道你要小老兒招什麼?」

    胡管事看著赤紅的烙鐵,吞嚥了一口唾液,臉上流露出恐懼之色。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是全身都是傷口,四肢更是被重創,他根本沒有辦法移動半分,反而牽扯到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的臉色陡然變得扭曲。

    「呵!」

    看著緊咬牙關的胡管事,中年獄卒輕薄的嘴唇上挑,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滋!

    滋!

    滋!

    好似毒蛇腦袋燒紅的烙鐵,被狠狠的按在胡管事的身上,發出吱吱恐怖的聲音,眾人只聞到一陣燒焦惡臭之味。

    胡管事兩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司徒朗也被懸掛在邢架之上,全身有些發抖,眼睛裡更有著恐懼之色。襠部已經一片濕意,一滴滴黃色的液體滴落。

    太可怕了。

    「大人,他又暈過去了!」

    負責行刑的獄卒見胡管事因為疼痛又暈厥過去,有些為難的說道。

    「明日午時之前,本官要他開口。」

    總督霍斐然有些厭惡的搖晃著手掌,厭惡的看了一眼全身上下散發著惡臭的司徒朗,有隨從取出檀香木做的摺扇,輕輕的打開搖晃,試圖將刺鼻的血腥味,已經腐爛的惡臭驅散。

    總督霍斐然的臉色這才好看幾分。

    「諾!」

    「大人儘管放心,小的一定讓他張口!」

    身穿皂服,臉上有著陰鬱狠辣之色的獄卒跪倒在地,一臉篤定的說道。

    「本都知道你素來幹練,而且世代為吏,必定有很多秘傳,絕技。只要你能讓他開口,本都保你一個從九品!」

    總督霍斐然看著全身皮肉潰爛,青腫,散發著惡臭的胡管事,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厭惡,還有一絲希冀。這才將視線落在地上,看著那個穿著皂衣,說不出幹練的中年人許諾道。

    「小的必定效死!」

    中年獄卒的眼睛陡然一凝,隨即流露出難以置信以及狂喜之色。

    從九品雖然在總督霍斐然看來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官,但是在中年衙役看來卻好似登天。他們家世代為吏,世代都想謀一個官身,到現在他還記得,父親臨終之前的眼神。

    他知道,那是父親心有不甘,希望他能夠獲得一個敕封,獲得官身。讓家族擺脫世代為吏的尷尬處境。

    就在他都要絕望的時候,沒有想到天下卻掉下了這樣的機緣。

    只要他能夠撬開胡管事的嘴巴,總督霍斐然就會親自保舉他為官。

    想到這裡,他再看向胡管事的眼睛陡然發生了變化。彷彿那不再是一堆爛肉,而是一定光燦燦的官帽。

    「大人,囚犯扛不住刑,已經暈死過去。」

    一個身穿皂衣的小吏看著全身沒有一絲好肉,全身散發著惡臭,血水和膿水交雜的胡管事,心有不忍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6 00:58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障眼法

    「那就潑醒,今日一定要讓他開口。」

    獄卒劉峰慢慢的從地上站起,滿臉的猙獰,看著躺在地上,胸口只有微弱浮動的胡管事,他的眼睛裡流露出變態的滿足感,彷彿胡管事是案板上的肉,而他則是一位手藝高超的廚子。

    「我們劉家三代都是獄卒,口耳相傳,共有一十八道手藝,就算是鐵打的漢子,在這些手藝面前也打彎,不知你這老狗能撐得住幾套伺候?」

    看著面目猙獰的獄卒,司徒朗只感覺全身的雞皮一個個的突出,不由來的感到一陣寒冷。就連牙關都在不停的叩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個獄卒全身煞氣升騰,好似地獄中出來的修羅。這樣的人,恐怕就是厲鬼也不敢靠近吧?

    鬼怕惡人!

    「我們是不是明日在用刑,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年輕的獄卒看著全身肉皮潰爛,散發著焦糊味道,好似半熟牛排的胡管事,臉上流露一絲不忍。

    中年獄卒並沒立即回答,而是上前探查了一番傷勢,全身肌肉都經歷了刑具之苦,更有一道道傷口翻開。

    因為時間的關係,有的傷口已經發白,還有的開始糜爛化膿。

    而且,胡管事的額頭也有些發燙,這是感染的跡象。只要不妥善救治,必定會死在這黑獄之中。

    但是想到即將到手的前程,還有幾代人的期盼,他那有些輕薄的嘴唇頓時上翹,眼睛中更是閃過一絲的得意和狠辣。

    「按照我說的做,暫時死不了。」

    「我們要的是口供!」

    「其他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年輕獄卒看著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全身上下有著焦臭味的胡管事,心中有些不忍,小聲說道:

    「再行刑,他會被活活打死的!」

    「官府還沒有宣判,現在將他打死在這裡,於法不合啊!」

    「呵!」

    中年獄卒臉上看了一眼年輕的獄卒,嘴角上揚,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眼睛怪翻,露出有些猩紅的眼白,反問道。

    「那又如何?」

    「每日在這大牢之中暴斃的犯人還少麼?」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獄卒眼睛一滯,臉色也有些怔怔,看著準備刑具的中年獄卒,竟然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中年獄卒看著年輕獄卒怔怔的站在那裡,眼睛裡流露一絲難得的溫情,還是年輕啊,需要好好歷練幾年,才能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

    「膽敢私自將成郡王令牌借給宗門,打開法網,導致妖魔降世。這等罪大惡極之輩,就算被打死也是罪有應得。」

    「但是打死終究不好。畢竟此事牽扯甚大,後期大人們要提審也說不定,不如我們審問下旁邊這個,他知道一些也說不定。」

    青年衙役看了一眼被捆綁在邢架上,全身哆嗦,臉色蒼白,而且褲子處隱隱有著惡臭的司徒朗,眼睛有些戲謔的說道。

    「也好!」

    中年獄卒看了一眼全身帶傷,昏死的胡管事,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司徒家的家主。」

    司徒朗看著手持皮鞭,面色陰鬱狠辣的中年衙役,眼睛中陡然流露出恐懼之色,好似瘋狗一般,竭嘶底里的叫喊道。

    「你們不能對我行刑。我們司徒家是豪族。其他家主知道我出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司徒家主,都到了這裡,就不要端著司徒家主的架子了。如果我是你,就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招出來,省的受皮肉之苦。」

    青年衙役見司徒朗還抱有幻想,不由的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

    「再說,你那個司徒家主的位置怎麼來的,你自己不清楚麼?」

    「按照祖宗家法,司徒先生才是這一代的家主,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庶出。」

    「你。。。。」

    司徒朗好似被人點中穴道,眼睛頓時變得呆滯起來。全身的精氣神更是彷彿被抽乾一般,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精神。

    「行刑!」

    中年衙役的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瘋狂和狠辣,全身上下更洋溢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我要見司徒刑,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司徒鎮國的叔叔。」

    司徒朗看著中年衙役眼睛裡的變態神色,身體陡然一僵,有些恐懼的吼道。

    「司徒先生正在溫書,準備春闈,那裡有心思關注這裡。」

    中年衙役不由的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就是!」

    年輕的衙役眼睛裡也閃過一絲嘲弄之色。

    司徒朗眼睛呆滯,想要張口,但是想到成郡王殘酷的手段,渾身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還是抱有僥倖心理啊!」

    「你認為成郡王會來救你!」

    中年獄卒彷彿看穿了司徒朗的心思,有些不屑的冷哼一聲。

    「成郡王被聖上申飭,也被沒收了兵權,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現在想要殺你們滅口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來就你們!」

    「我說!」

    一身血肉糜爛,好似破布袋的胡管事好似聽到了什麼,緊閉著的眼睛有睜開的跡象,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發出一絲十分微弱的聲音。

    「早這樣就多好!」

    「給他治療!」

    「旁邊這個就沒有價值了,處理掉吧!」

    中年獄卒有些驚喜的站起身,一臉興奮的說道。

    「諾!」

    青年獄卒也是一臉的振奮,急忙從懷裡掏出傷藥,給胡管事的上傷口進行止血。

    「我說,我也說!」

    看著馬上就要開口招供的胡管事,還有手捏長刀,一臉猙獰的獄卒,司徒朗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震顫,顧不得其他,急忙大聲說道。

    看著神智接近崩潰,有些胡言亂語的司徒朗,中年衙役的眼睛裡不由的多出一絲喜色。

    「帶他出去,簽字畫押!」

    「諾!」

    幾個身體粗壯,滿臉橫肉,如狼似虎的獄卒衝了進去,提著司徒朗的脖子,彷彿抓小雞一般提著司徒朗就出了牢房。

    看著司徒朗被獄卒帶走,青年獄卒正在上藥的手竟然一滯。

    看著躺在地上,彷彿爛肉一般的胡管事,還有被帶走簽字畫押的司徒朗,心中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中年獄卒好似如釋重負,全身上下說不出輕鬆。

    「散!」

    好似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午夜就要現出原形,躺在地上好似爛肉,,胸口有微微起伏的胡管事身上冒出一陣濃煙,他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堆紅白交雜的爛肉。看其紋理,應該是牛肉之類。

    「總算是騙過了!」

    中年獄卒有些僥倖,又有些興奮的說道。

    如果司徒朗在此,定然要大驚失色,剛才的審訊,嚴刑逼供竟然都只是障眼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6 00:58
第二百六十八章 故人來訪

    「師傅,你可真厲害。任他奸猾似鬼,也逃不出師傅的手掌心。」

    看著地上紋理清晰,但是被皮鞭,烙鐵折騰的不成模樣的牛肉,年輕獄卒豎起自己的大拇指,有些讚嘆興奮的說道。

    「那是,在凶狠狡猾的人,只要到了這黑獄,他也得乖乖的張口。」

    身穿皂衣的劉峰臉上再也沒有凶狠之色,反而升起一絲淡淡的得色,又有些囑託的說道。

    「牙子,咱們聖獄門是一門非常了不得的傳承,每一個絕活都是歷代先輩的心血。」

    「諾!」

    「大人,學生一定盡心!」

    聽劉峰語重心長的說,青年獄卒也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一臉嚴肅的說道。

    「用心就好。」

    身穿皂衣的劉峰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眼神幽幽好似陷入了回憶。

    聖獄門是一個非常小,也非常隱秘的宗門。只在黑獄中秘密傳承,屬於法家的一個分支,由獄卒所創立,祭祀的是獄神。

    牢獄之中龍蛇混雜,更有三教九流混雜其中,有凶名在外的獨行大盜,也有缺斤少兩的商賈,更有被擒拿的宗門中人。

    獄卒和這些人日夜接觸,偶爾總能學到一星半點手藝,這些手藝就是聖獄門的看家手段,十分的雜亂也十分的詭異。

    配合獄神的鎮壓,就是陰神真人到此,也只能被鎮壓。

    「可惜了,如果胡管事不死,我們必定能從他的口裡挖出更多東西。」

    身穿皂衣的劉峰看著地上腐爛破敗的牛肉,臉上流露出一絲可惜,有些唏噓的說道。

    「師傅,這不怪你。是他們實在太過狠毒,竟然早早的就下了禁制。我們也是一時不查,竟然讓他腦袋爆裂而亡。」

    想到胡管事即將張嘴,他的腦袋就好似熟透了的西瓜瞬間爆裂,腦漿和血液迸濺一地。年輕獄卒的臉上也流露出憤恨之色。

    「學生請示過獄神,胡管事的神魂也被強行抹殺,真是狠辣。好在,還是師傅聰明,用手段瞞過了司徒朗。讓他承受不住壓力而開口。」

    身穿皂衣的劉峰臉上可惜之色更濃,他有一種直覺,如果胡管事不死,必定能吐露出驚天秘密,否則也不會被人急著滅口。

    但是可惜,終究是一時不查。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師傅,司徒朗開口也是一樣的。」

    「至少我們還是有收穫的。」

    「上報總督大人,師傅以後就是從九品的官身了。學生在這裡先恭喜師傅高昇。」

    年輕獄卒看著身穿皂衣的劉峰,一臉高興豔羨的說道。

    「哈哈!」

    身穿皂衣的劉峰被年輕獄卒拍到了癢處,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看著身上的皂衣,眼睛中流露出唏噓之色,更隱隱有著一點點淚花。

    「我祖,我父,都是獄卒,他們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替朝廷辦好差事,獲得官身,哪怕是一個不入流的從九品也可以啊!」

    「但是直到他們臨終,這個願望都沒有達成。我到現在都忘記不了他們臨終前的眼神。也是我劉峰時來運轉,沒有想到竟然有此機緣。」

    「從我開始,劉家將不再是吏籍。以後,我劉家的子孫都可以讀書,考狀元,甚至像是司徒鎮國一般少年揚名。」

    「我劉峰也算是上對的起祖宗,下對的起子孫。」

    年輕獄卒有些豔羨的看著身穿皂衣的劉峰。

    「別著急,你還年輕。你的路還長著呢,你的未來肯定會比我更加的光明。」

    劉峰發現了年輕獄卒眼睛裡的豔羨已經失落,重重的用手拍了怕他的肩膀,鼓勵的說道。

    。。。

    北郡總督府建在鬧市區,由青色的磚石堆砌,朱紅色的大門,還有高大威武的石獅子好似守衛一般。更憑空增添了幾分威嚴。

    在總督府大門的兩旁,站著十多個身穿甲葉,手持兵刃,面色威嚴的武士。

    膽敢有冒犯總督府威嚴的人,都會他們無情的鎮壓。

    一道道眾人看不見的赤氣騰空,在總督府的上空結成好似雲錦又好似朝霞一般的運氣,一頭看似垂垂老矣,但是四蹄有著青雲襯托的麒麟正在威風凜凜的鎮壓八方。

    突然好似正在假寐的麒麟陡然驚醒,渾身赤紅的鱗片好似火焰一般燃燒起來,金色的眸子中更有金光射出。

    嗷!

    赤色的麒麟對天發出憤怒的吼聲。就連好似雲錦的赤霞也是一滯。

    總督府內

    不論是侍從還是丫鬟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北郡總督面色陰沉的站在書房之中,他的腳下是一個被摔成碎片的茶杯,而他的書案上,放著的卻是一份按著血手印的口供。

    這也正是總督霍斐然大發雷霆的原因。

    「玉清道!」

    「又是玉清道!」

    「不過是一個數百年,僅有一個地仙鎮壓的宗門,竟然敢屢次冒犯天威。」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您就下令吧。標下帶人踏平他的山門。」

    陳平一臉嚴肅憤慨的單膝跪倒,身上的甲葉摩擦,發出清脆的響聲。

    北郡總督霍斐然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過了半晌,他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軍中多不穩,現在出征,容易出現事端,而且玉清道有一位地仙鎮壓,更有鬼仙,陰神無數,普通兵卒根本不是對手。」

    「那就讓他們如此囂張下去不成?宗門之時來已久,如果再不鎮壓,大乾威嚴喪盡,其他宗門必定越發放肆。」

    一身甲冑的陳平豁然抬起頭,眼睛中流露出心痛之色。

    「你所說,本都何嘗不知。」

    「將此口供轉交三法司,他們會妥善處置!」

    總督霍斐然看著放在書案上的蓋有手印的供詞,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最後還是毅然說道。

    「給法家?」

    陳平眼睛裡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有些遲疑的說道。

    「大人,只要給標下一營兵馬,在請武聖出手,標下定然能夠踏平玉清道的宗門。何必讓三法司出手?」

    「宗門豈是那麼容易攻破,除非你的一營兵馬是鎮魔大軍!」

    總督霍斐然見陳平站起,一臉的不忿,心中瞭然。這是因為各大宗門和法家關係都是不睦,故而,天生的存在敵意。

    「休要多言,此乃朝廷兵國大事。豈能感情用事,做那意氣之爭?」

    陳平嘴唇喏喏,還想要說什麼,但是他內心也知道霍斐然說的有道理。只能化作沉默,並且心中暗暗惱怒。

    只希望玉清道的人爭氣,不要被三法司輕易踏平。等他將軍隊梳理,剔除不安定因素,再帥大軍親征。

    。。。

    司徒府之事後,司徒刑推掉所有的邀約,安心在家裡溫書,應對即將來臨的春闈。

    市場有儒生來拜訪,司徒刑除了前面見了幾個以外,其他的都以功課繁忙為由,全部推掉。其他儒生到也沒有惱怒,反而認為這才是治學應該有的態度。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小聖人司徒刑的名聲在北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還有儒生從千里之外趕過來,就是為了一睹小聖人司徒刑的風采。

    上了年歲的人或者是喜歡司徒刑詩詞的人,更是以司徒聖人稱之。也讓司徒刑受寵若驚,更是誠惶誠恐。

    鮑牙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站在院子裡劈柴,和一般人劈柴不同。鮑牙的斧頭緊緊貼著樹木成長流下的紋路。

    一斧頭下去,柴火必定裂成數瓣,而且大小均勻好似用尺子量過一般。

    繡娘一臉興奮的忙碌著,時不時過來給鮑牙擦汗。

    就在這時,大門上的用黃銅做成的門把手被人輕輕的扣響,鮑牙下意識的抬頭。這時外面又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聲。確定不是風吹門響,將斧頭放在柴火旁,把肥厚被汗水浸透的手掌隨意的在身上擦乾,他這才起身。

    「來了!」

    「來了!」

    「來了!」

    一身白衣,臉色有些蠟黃的吳起撐著一把白色的紙傘,面色從容的站在院落之外。整個小院被司徒刑買過來之後,經過了修繕,而且栽種了很多樹木花草。

    鮑牙和繡娘搬過來之後,都是他們在澆灌打理,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這座院子竟然鬱鬱蔥蔥,姹紫嫣紅。

    在院落之外,就能看到一樹樹的花朵,還有蝴蝶蜜蜂之類。

    「嘎吱!」

    隨著一聲門響,一臉憨厚的鮑牙探出腦袋看著一身白衣的吳起,有些歉意的說道:

    「這位先生來的不巧,司徒鎮國現在正在溫習功課,準備春闈,暫不見客。」

    「告訴司徒先生,就說是故人來訪。」

    「他會見我的!」

    一身白衣的吳起也不生氣,看著有些憨厚的鮑牙笑著說道。

    鮑牙也不離去,看著一身白衣,臉色蠟黃的吳起,滿臉堆笑的說道:

    「先生可有名帖或者是信物,否則小的不好為先生通報。」

    吳起看著鮑牙眼睛裡的狐疑,也不生氣,從懷裡就要掏出名帖。名帖在古代是非常常見的,和今日的名片有些類似,拜訪別人通常都要遞上自己的名帖。主人如果有興趣,就會接見,如果沒有興致,就會以別的理由打發。

    大家都不傷顏面。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6 00:58
第二百六十九章 殺雞儆猴

    故而吳起對這樣的要求並不感覺詫異,司徒刑的這個奴僕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當他的手即將伸入懷中的瞬間,他的臉色不由的一僵,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名帖出來的著急,沒有攜帶。但是你將此物交給司徒鎮國。他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身份。」

    鮑牙有些驚異的看著吳起手中的梅花,眼睛不停的收縮,他竟然沒有看到吳起是如何出手,快,實在是太快了。

    定然是先天之上的高手,否則不會有如此卓絕的身手。

    「請先生稍等!」

    鮑牙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滿臉微笑接過轉身。

    吳起看著鮑牙那看起來微胖的身軀,眼神不由的浮動了一下,這個下人不簡單。

    鮑牙拿著鮮豔欲滴好似活物的梅花,慢慢的穿過亭台樓閣,轉過幾個曲折的小徑,來到竹海深處。

    司徒刑正端坐在書桌之後,目光炯炯的看著翰林手札。自從接受了半聖的念頭之後,他不僅念頭得到了錘煉,而且不論眼界還是見識都提升了不少。

    以前很多晦澀不懂的地方都瞬間迎刃而解。

    再回頭讀這個手札,又有不少新的體悟,而且已經能夠隱隱把握到手札的脈絡。

    這位叫魚玄機的翰林真是了不得,文章練達已經至於化境。對於聖道,此人隱隱已經有了幾分體悟。

    看他的批註,有的地方已經有自成一家的趨勢。

    如果不是早夭,此人必定能夠自成一家,成為一代鴻儒,或者有可能登臨聖位,成就聖人之尊。

    司徒刑閉上眼睛,回憶魚玄機批註的地方。慢慢的體悟其中的精髓。

    「人化物也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於是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泆作亂之事。」

    這裡所謂「滅天理而窮人欲者」就是指泯滅天理而為所欲為者。

    真是精闢!

    如果人們的慾望少一些,這個世界將會更加的和諧。

    「《大學》所謂『明明德』,《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精闢!

    真是精闢!

    寫這個手札的翰林了不得啊!

    將聖人的千言萬語,總結成明天理,滅人欲。雖然寫這個手札的時候,他的思想還沒有完善,但是加以時日,必定會成為名垂青史,被後人所敬仰。

    但是,這並不表示,司徒刑完全認同魚玄機的觀點。

    他有他的道!

    司徒刑也有司徒刑的堅持。

    存天理,滅人欲固然能夠讓天下大同。

    但是僅憑教化,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到的。只有以法律約束,以刑法震懾,才能讓天下人心頭不生邪念。

    並非不生,而是不敢。

    人性本惡,怎麼可能沒有私心雜念呢?怎麼可能只存天理,而沒有人欲呢?

    在司徒刑看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期許,和儒家的大同社會一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

    這也是儒家和法家最大的區別。

    儒家重理想,法家重現實。

    但是魚玄機很多觀點,還是讓他大有收穫,多有受益。畢竟魚玄機的高度是司徒刑沒有辦法比擬的。

    他對很多事物的理解,都讓司徒刑有一種撥雲見日之感。

    「老爺,有故友來訪!」

    鮑牙見司徒刑在思索,沒有立即上前打擾,過了半晌,見司徒刑眼睛微動,他這才輕輕的說道。

    司徒刑瞄了鮑牙手中的梅花一眼,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容。但是他掩飾的很好,有些索然的說道:

    「我倒是誰,原來是知北縣的故人。將他請到我的書房,再送過一些茶水,這位吳大人最好口中之物。」

    「諾!」

    鮑牙見司徒刑說的隨意,也沒有多想,點頭後退。

    「司徒先生,現在真是難見!」

    吳起見一身青衣的司徒刑,面容之間已經有了幾分雍容,而且眼睛裡還有著一種剛正,心頭不由的大驚。但是嘴上卻是打趣說道。

    「吳大人說笑了,知北縣一別已經經月。在北郡見到大人,真是他鄉遇故知,快哉!」

    司徒刑彷彿沒有聽到吳起的打趣,微微一笑,風輕雲淡的說道。

    「本官在北郡沒有朋友,隱隱算來司徒先生算是半個!」

    吳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臉真摯的說道。

    「吳大人為何面色還是如此難看?」

    「神都聖手對《五勞七傷掌》也沒有辦法?」

    司徒刑看著面色蠟黃,全身帶有病氣的吳起,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有些疑惑的問道。

    「非是京中聖手沒有辦法,而是吳某不讓他們治療。」

    吳起感受著全身的病氣,還有肺部的微微不適,不僅沒有擔憂,反而眼睛裡流露一絲笑意。

    「吳某要時刻提醒自己,還有一個勁敵沒有打敗,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懈怠。」

    司徒刑看著眼睛中流露出認真之色的吳起,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敬佩。吳起能夠成為三法司當代行走,固然有出身機遇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卻是努力。

    通過病氣來提醒磨練自己,從而讓自己每時每刻都不懈怠。

    這樣的意志,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武道之路,好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吳起有些感慨的說道。

    「文路何嘗不是如是!」

    司徒刑的眼睛裡也流露唏噓感慨之色,有些幽幽的說道。

    繡娘笑著打量了一眼二人,輕手輕腳的將茶托,茶杯等物放在案台之上,這才轉身離去。

    司徒刑和吳起又打趣了幾句,確定四周無人之後。

    司徒刑這才放下茶杯,有些疑惑的看著吳起,按照勢指揮使的吩咐,法家之人輕易不會和他接頭,以免引起儒家的懷疑。

    吳起今天貿然上門,的確讓他有些疑惑。

    「本官在北郡只認識你一個,不來拜訪下,反而會遭人懷疑。」

    吳起彷彿看出了司徒刑眼中的疑惑,將茶杯放下,笑著說道。

    「不過數月不見,你的確變了不少。你的表現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優秀,勢指揮使大人對此非常滿意。」

    「前幾日總督霍斐然給乾帝盤上了一個奏摺,裡面夾了一份供詞。成郡王和玉清道聯繫緊密,而且北郡之事和玉清道有直接關係。乾帝大為震怒,特命三法司嚴懲玉清道。」

    司徒刑面色不變的坐在那裡,彷彿勢指揮使嘉獎的並不是他。

    「但是現在宗門和大乾的關係非常微妙,雙方都在克制,忽而輕易不能發生衝突。這也是玉清道一個成立不過數百年,只有一位地仙就膽敢如此放肆的原因。」

    「所以這次行動要我們自己組織人手秘密進行,而且表面上要和朝廷沒有任何關係。」

    「不知有沒有興趣參加這次行動?」

    吳起看著面色淡然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的點頭,不愧是被勢指揮使看重的人。

    「我去參加?」

    「以什麼身份?」

    司徒刑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也有著一絲懷疑。

    「所有參加的人員都是易裝,都是單線聯繫,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你不用擔心暴露身份。」

    「而且這次討伐,三成收穫留下歸自己,七成收穫必須給朝廷。」

    吳起知道司徒刑擔心什麼,笑著說道。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滯,幾百年的宗門接受了百姓的供養,福地中的富庶不用言語,金銀絲綢用之不盡,還有堆積如山的丹藥,秘籍,靈米等外面難得一見的寶貝。

    只要打破福地,這些都可以隨意取奪。好處自然不言而喻。

    但是風險也是不小。

    宗門不僅有地仙強者鎮壓,而且鬼仙,陰神高手無數,還有單獨培養的劍客,刀客。一個不慎就有死亡的危險。

    「我等這樣打入宗門,豈不是如強盜無異?」

    司徒刑臉色有些發僵,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哼!」

    「我等奉的是王命,討伐忤逆之徒。怎麼會和盜賊無異?」

    吳起面色有些難看,聲音悶悶的說道。

    「朝廷為了避免過分的刺激宗門,也是為了避免得他們做出什麼過激之事。我等才要改裝易容,並且不能用朝廷的旗號,更不能動用大義。」

    「否則不過是一個幾百年的宗門,只要陛下一道手諭,就能封了他的山門,豈容他如此放肆?」

    「玉清道有一尊地仙鎮壓,其實力還在武道宗師之上。如果沒有人箝制,就我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司徒刑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並且用瞭望氣之法,只見吳起和自己身上有著劫氣,但是並不是很濃郁。

    顯然這次的行動會有麻煩,但是還不足以影響到生死。過了半晌,權衡了所有的利弊之後,司徒刑才幽幽的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朝廷會派出一尊武道宗師,他會負責箝制地仙強者。並且會將他引出福地,但是我等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這一刻要儘量給予玉清道重創,殺雞儆猴,讓其他有異心的宗門再也不敢放肆。」

    吳起面色陰沉,眼睛裡流露著刺骨的寒意,彷彿是一尊殺神。

    「諾!」

    司徒刑一臉嚴肅的站起身形,眼神中已經隱隱有著煞氣升騰。就連他背後的青竹都彷彿感受到了他的殺意,搖曳著身姿,發出沙沙一般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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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