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597


【作者概要】:獨眼河馬,小說閱讀網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懸疑偵探

【內容簡介】:

  這是一部以偵探推理情節為主題的作品,二十世紀末期,刑偵隊長歐陽平和他的助手,經過抽絲剝繭。去偽存真,偵破了一個又一個離奇詭異的疑案。展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複雜人性,揭示一個又一個醜陋的靈魂。
  一九九五年八月三日凌晨,建築工人在清理拆遷工地上的廢墟的時候,在一口廢棄的枯井裡面發現了一具高度腐敗的男屍,歐陽平和他的戰友們經過細緻深入的調查、嚴謹縝密的推理和艱苦卓絕的努力,由表及裡,由淺入深,去偽存真,抽絲剝繭,終於使兩起詭異之極的兇殺案真相大白。

【其他作品】:《小村魅影》、《小村魅影二》、《小村魅影三》、《古城疑案》、《古城疑案二》、《古剎蛇蹤》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4-9 19: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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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1
第一章 韓玲玲接到報案 古井中一具腐屍

    一九九五年八月三日早晨五點半鐘左右,值班室的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趴在電話機旁邊的韓玲玲抬起頭,一邊『揉』眼睛,一邊拿起話筒。

    「這裡是荊南市公安局值班室,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公——公安同志,我——我們要報案。」

    「同志,您別著急——慢慢講,我聽著呢。」韓玲玲拿起筆,翻開報案記錄。

    「出——出人命案子了。」

    「請您把案情簡單敘述一下,不要著急,您慢慢講。」

    「我們在一口廢棄的水井裡面發現了一個死人。」

    「在什麼地點?越清楚越好。」

    「朝天大街謝舉人巷,『謝熙故居』,你知道嗎?到『謝熙故居』就到地方了。」

    「屍體有沒有撈上來呢?」

    「沒有——那是一口枯井——屍體已經腐爛發臭了——我們沒敢動——就等你們來了——你們趕快來吧!」

    「很好,你們把現場保護起來,我們一會就到。請問——您貴姓?」

    「我姓汪——我叫汪有禮。」

    「汪師傅,拜託您——找幾個人把現場保護起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們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趕到現場。」

    「中。」

    六點鐘左右,兩輛警車駛出市公安局的大『門』:第一輛汽車上坐著歐陽平、劉大羽、陳傑和韓玲玲,開車的是陳傑;第二輛汽車上坐著李文化、左向東、嚴建華和柳文彬,開車的是嚴建華。

    六點半鐘左右,汽車駛進謝舉人巷。

    巷口聚集了不少人,汽車駛進巷子以後,一些人緊跟在汽車的後面朝巷子裡面跑去。

    謝舉人巷不是一條普通的巷子,它比一般的街巷要寬許多。一路上,大家所看到的都是一些高『門』大院,從名字上來判斷,就知道巷子裡面過去曾經住過一些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一路上,能看到人們三三兩兩地朝巷子深處跑去。

    汽車在巷子裡面緩慢行駛了三四分鐘以後,便看見前方站著很多人——巷子僅夠警車通行,不時有兩三個走在前面的人停在路邊避讓警車。

    汽車在距離人堆幾十米的地方停下。

    歐陽平打開車『門』,前腳剛落在地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娘迎了上來:「公安同志,可把你們等來了。」老人滿頭大汗,手上抓著一條『毛』巾。老人上身穿一件紅『色』t恤衫,下身穿一條過膝短『褲』。

    「大娘,您是?」歐陽平道。

    「我是居委會主任,我姓戚。」

    「戚主任,您辛苦了,請問,報案人在什麼地方?」

    「報案人在裡面保護現場。派出所的王所長也帶人來了。」

    歐陽平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在人堆的北面有一個古『色』古香、高大雄偉的明代建築,在兩扇鉚釘鐵『門』右邊的牆上掛著一個用銅皮加工成的牌子,牌子上寫著兩行大字和幾行小字,兩行大字分別是「謝熙故居」;「江蘇省一級文物保護單位」;小字介紹了「謝熙故居」的基本情況,最下面還有幾行英文。

    人堆迅速鬆開,讓出一條路來。

    一堆人散開的地方是一片廢墟,廢墟的位置在「謝熙故居」大『門』前五六十幾米的地方,在廢墟旁邊的兩棵泡桐樹幹上拉著一個橫幅,橫幅上面寫著這樣幾個大字:「拆遷工地,注意安全,擅自進入,後果自負。」

    歐陽平一行跟在戚主任的後面走進嘈雜的人群。

    迎接大家的是一個頭戴大蓋帽的警察,年齡在五十歲左右,他就是朝天宮派出所的王所長王青松。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4-9 18:3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3
第二章 歐陽平瞭解情況 背景中似有玄機

    在人群中間,有一個用繩子拉起來的三十幾平方米的圓圈,有兩個警察和幾個中年男人站在繩圈的外面維持秩序。

    王所長喊來了其中一個中年人,他就是報案人汪有禮,此人四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六九上下,皮膚黝黑,頭上戴著一個安全帽,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此人上身穿一件印著「為人民服務」字樣的老頭衫,下身穿一條黃軍『褲』,『褲』腳捲到膝蓋上面,腳上穿一雙打補丁的解放鞋。

    歐陽平、陳傑、韓玲玲找戚主任、王所長和汪有禮瞭解情況,劉大羽則領著其他人勘查現場和做驗屍前的準備。

    我們先來說說歐陽平這邊的情況。

    歐陽平瞭解到的情況是這樣的:

    一九九四年『春』,「謝熙故居」被省文保部『門』批准為省一級文物保護單位。「謝熙故居」周圍多為多年失修、破敗不堪的平房,既然「謝熙故居」升格為省級文保單位,那就涉及到出新和拆遷的問題,經過規劃部『門』的研究,動遷的人家一共有十七戶。

    在「謝熙故居」的前面有一個院落,叫陳家大院,原來是一戶陳姓人家的房子的房子,解放前,這戶人家跑到台灣去了,解放後,區房管所接管了陳家大院。院子裡面住著四戶人家。

    院子裡面有一口水井,報案人汪有禮等人所看到的屍體就在這口水井裡面。

    水井在院『門』(後院『門』。陳家大院還有一個前院『門』,後院『門』在陳家大院西邊的巷子裡面;前院『門』在謝舉人巷的大街上,和謝熙故居隔街相望。)的左邊,距離後院『門』只有十幾米,陳家大院有兩進房子,院落有兩個,我們說的院子是南邊一個院落。過去,由於這口水井的水比較好、比較深,附近的大媽大嬸、姑娘媳『婦』都到這口水井上來用水。因為這個原因,院子的『門』在白天是不關的。每天早上開院『門』的時間是七點左右,晚上關『門』的時間也是七點左右。

    現在,院牆和四戶人家的房子已經成為廢墟。

    在規劃中,這四戶人家所在的地方將建成一個廣場(連同停車場。)

    今天早晨,汪有禮等人天一亮就來到這裡,準備清理廢墟,清理到水井上面的時候,發現了一塊大石頭,大家就用洋鎬將石頭撬起來,結果發現石頭下面——地平面下方三十公分處有一塊比較大的青石板,掀開青石板,一口水井呈現在大家的面前,大家在撬開青石板的時候,從水井裡面升騰出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就是這股非常特別的味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據戚主任介紹,這口水井在一年前——即一九九四年的『春』天就被封起來了。井沿不知道到被誰偷走了。

    水井被封是因為:在一九九四年的『春』天,陳家大院的四戶人家出資請人將水井掏了一下,結果在水井裡面掏上來一具屍骸,於是,四戶人家和街坊鄰居都不用水井裡面的水了,剛開始,調皮的男孩子都到井邊來玩耍,後來,大人們怕孩子們不小心掉進水井之中,就用青石板蓋在井口上,一九九四年的梅雨下了很多天,陳家大院甘得君家的房子漏的很厲害,梅雨結束之後,區房管就幫甘得君家所修房子,最後,工人將建築垃圾堆放在井口上方。

    住在四戶人家分別姓甘、章、趙、『門』。修房子的就是這個甘家,『門』牌號是謝舉人巷187號(趙、章、『門』三家的『門』牌號分別是186、185和184號。)

    以上是基本情況,更多更詳細的情況要等現場勘查和屍檢完了之後做進一步的瞭解。

    現場勘查工作已經無從談起,因為現在的現場已經不是案發時的現場,因為拆遷,原來的現場已經不復存在,水井是不是第一現場,現在不好說。凶手極有可能是利用拆遷前後的『混』『亂』之機,將死者的屍體藏匿在水井之中,如果這個分析能夠成立的話,那麼,水井應該不是第一現場。

    於是,屍檢成了同志們唯一能做的事情,能不能獲取有價值的線索,就看屍檢了。

    汪有禮領著幾個工人將井口挖開,說井口,已經不準確了,因為水井上面的井沿已經不在了,經過戚主任和附近居民的指認才知道這裡原來是一口水井,原來的院子和四戶人家的房子已經成了廢墟,原來的參照物已經不復存在。

    井口的位置在地面下方五十公分處,蓋在井口上面的青石板,距離地面有四十公分左右。汪有禮等人回憶,他們撬起青石板之前,在青石板的上面除了那塊石頭以外,還有一層比較厚的泥土,除了井沿被人拿走以外,井沿下面的長條石也不見了。毋庸置疑,把井沿和井沿下面的長條石移走的人是想把這口水井從人們的記憶和生活中抹掉。

    在原來的拆遷規劃中,「謝熙故居」大『門』前面這塊地方將建一個廣場兼停車場,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是建廣場和停車場的話,工人只需將廢墟清理乾淨,將地整平,然後鋪上水泥——或者鋪上地磚就行了。凶手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才將井沿和井沿下面的石頭移走了,既然是建廣場,就不會深挖,將屍體藏在地下五十公分的水井裡面,是最保險的,只要鋪上地平——或者鋪上地磚之後,水井下面的屍體就將成為永久的秘密。

    那麼,汪有禮他們為什麼要挖地三尺呢?

    事情是這樣的,規劃中,要在這裡建一個很大的照壁,建照壁的作用有兩個:第一,在廣場的南邊還有很多破敗不堪的平房,豎起一個大照壁以後,既可以美化「謝熙故居」的環境,又可以遮遮醜;第二,在照壁上刻上「謝熙故居」的詳細情況——既然是省一級文物保護單位,就應該有一個與之相稱的介紹——總要讓參觀者瞭解點什麼吧!

    照壁的位置就在水井的上方,這個情況,附近的居民是不知道的,這也是凶手沒有想到的。

    這也算是天意吧!

    在規劃圖紙上,照壁長十二米,高三點五米。

    既然要在水井上方建這麼大的照壁,那就要挖地基,工人們就是在清理廢墟、挖地基的時候,挖到了地平面下的水井。於是,一起兇殺案浮出了水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4
第三章 石頭下兩塊石板 皮鞋上蛆蟲蠕動

    因為天熱,汪有禮決定趕一個早涼,五點鍾不到,他就和工人來到了工地(汪有禮是工頭),當清理到水井上方的時候,汪有禮安排劉小堂和另外一個工人挖地基,其他人繼續清理廢墟上斷磚殘瓦。

    照壁的地基的深度最少是六十公分,劉小堂用鐵鍬挖土的時候,一鍬踩下去,「咯嘣」一下,鐵鍬頭遇到了阻力,兩個人便用鐵鍬撥開土,於是就看到了我們在前面提到的那塊大石頭。接著就發現了下面的青石板;清理完青石板上面的土以後,兩塊長一百一十公分,寬分別為六十公分、六十五公分,厚度在八公分左右的青石板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工人用洋鎬撬起一塊青石板,發現下面黑咕隆咚的,讓兩個人感到驚異的不僅僅是青石板下面的深井,而是從深井裡面飄出來的陣陣惡臭,還有從井下飛出來的叫不出名字的大大小小的飛蟲。

    於是,幾個人都圍了過來。

    大家將另一塊青石板掀起、挪開,這才看見了井口和井壁,井壁是用青磚砌成的,井身上小下大——井口的直徑在七十公分左右。

    看不見水,這是一口枯井,井底有一些土,還有一些青磚,石塊,其深度在三點五米左右。

    劉小堂的叫喊聲使大家『毛』骨悚然:「你們快看,那——那好像是一隻腳。」

    於是,大家捂著鼻子,趴在井口上朝下看。

    劉小堂所看到「一隻腳」,其實是一隻鞋子,鞋子外側向上,只能看到鞋子的側面,看不到其它。因為水井下面的光線比較暗,無法確認劉小堂看到的是不是「一隻腳」。

    幾個人的嘈雜聲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不一會,現場聚集了幾十個人。

    汪有禮用鐵鍬伸到井底,他想撥一撥劉小堂所說的「腳」,遺憾的是,鐵鍬柄加上汪有禮的手臂的長度不到兩米。

    不一會,一個居民從家裡拿來了一根五米多長的竹竿和一把手電筒。

    汪有禮接過竹竿,伸進井中;劉小堂接過手電筒。

    在手電筒的光柱下,大家看到了一張破草蓆,蓆子上面有一些土,劉小堂所謂的「腳」是從蓆子下面『露』出來的——『露』出來的好像是膝蓋以下的部分。

    汪有禮用竹竿撥開了蓆子,一具屍體若隱若現地呈現在大家眼前,之所以說「若隱若現」,是因為,屍體的身上蓋著一些土和雜物——準確地說,應該是一些建築垃圾,在垃圾的下面『露』出一些人體的形狀來。人成側臥狀,土和建築垃圾已經將屍體掩埋大半。

    竹竿和手電筒的光柱同時對準了那隻「腳」。

    汪有禮用竹竿的頭部撥了撥鞋子,鞋子是撥開了,但仍然看不見死者的腳。倒是有幾根像是被淤泥泡爛了的樹枝從鞋子裡面分離出來。

    有一個工人從廢墟上找來了一根鐵絲,繞在竹竿的頭部。

    汪有禮用鐵絲做成的鉤子將鞋子勾了上來。

    當大家看到沾滿淤泥的鞋子的時候,驚恐不已,每個人都後退了好幾步。

    因為鞋子裡面和外面蠕動著很多蛆,同時散發出非常難聞的味道。鞋子上面有蛆,大家應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這說明屍體正在腐爛的過程中——或者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掀開青石板的時候,大家聞到的惡臭,應該是屍體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在鞋窩裡面還有一截樹枝一樣的東西,上面爬著很多蛆。劉大羽用一根樹枝將蛆撥開,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所謂的樹枝原來是一根骨頭。原先從鞋子裡面分離出來的「樹枝」應該是人的腳骨。

    鞋子是一雙黑『色』皮鞋——是繫鞋帶的那一種,鞋帶已經斷成了幾截——東西一碰,鞋帶就散開了,鞋面皺巴巴的,鞋底也不在一個平面上了,整個鞋子萎縮變形的很厲害。

    劉大羽將歐陽平領到井口跟前,在井口旁邊的一塊青石板上,放著一隻黑『色』的皮鞋。

    鞋子上蠕動著很多蛆,有些蛆已經爬到青石板上去了。

    歐陽平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手套和口罩。

    「歐陽,這是一隻男式平底皮鞋,四十一碼。」劉大羽道。

    左向東的脖子上掛著一部照相機,屍檢工作要等屍體挖上來以後才能進行,因為井下的環境非常惡劣,所以,將屍體挖上來,就成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鞋子上的蛆已經說明,死者的屍體已經高度的屍體移到水井上面來,可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商量後決定,將井口挖開,待挖到一定的深度之後,再設法將屍體請出水井。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將井口挖開之後,水井裡面的異味會迅速散開,這樣更便於屍檢;第二,井口挖開以後,井底的光線會好許多,這樣更有利於井底勘查,屍體已經高度**,要想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歐陽平寄希望於井底遺留物,以井底目前的環境,是不適宜進行細緻勘查和屍檢的。

    歐陽平的想法得到了汪有禮的支持,他和他的手下非常樂意接受這項光榮的任務,能為刑偵隊做一點事情,他們非常高興。

    汪有禮是一個爽快人,歐陽平跟他提了一些基本要求之後,他就帶著劉小堂等六個工人幹起來了。

    在挖土的過程中,最關鍵的是不能讓井壁周圍的土掉到水井裡面去,好在井壁是用青磚砌成的,所以,汪有禮和工人們先將井壁周圍的土先挖上來,然後再用瓦刀將青磚一層一層地撬下來。這樣就可保證土不掉到水井裡面去了。

    汪有禮決定先將水井周圍的建築垃圾全部清理掉,王所長從市政借來了一輛推土機和一輛卡車。

    一個小時以後,廢墟上的建築垃圾全部清理乾淨,汪有禮用鐵鍬在在水井周圍畫了一個圓圈:「隊長同志,您看怎麼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4
第四章 枯井下發現井沿 細勘查一絲不苟

    圓圈的直徑在四米左右。

    歐陽平點了一下頭,汪有禮一聲令下,七個工人開始開挖,鐵鍬,洋鎬一起上,最上面有一層青石板,撬開青石板,下面的土就比較鬆軟了。青石板都比較大,大概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有的青石板已經斷裂了,用來封堵井口的兩塊青石板應該是就地取材。

    人越集越多,空氣中散發出陣陣惡臭,雖然太陽還沒有升上天空,但氣溫已經很高了,很多人的汗衫全濕了,有人幹脆打起了赤膊,燥熱和惡臭擋不住人們的好奇心,繩圈外面站滿了人,只有卡車進出的地方『露』出留出一條路來,等卡車停下來的時候,卡車兩邊又站滿了人,最佳的觀察點是推土機,推土機上站滿了人。有的人手上搖著扇子,有的人的脖子上掛著『毛』巾,空氣中除了惡臭味之外,還有很濃的汗腥味。

    一絲風都沒有,泡桐樹的樹葉一動不動。

    還有一個觀察點是「謝熙故居」的二樓,故居的工作人員站在二樓的窗戶裡面,還有一些和工作人『混』得很熟的居民也『混』在裡面。站在這個位置,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全景。

    本來,幾棵泡桐樹上摽著一些調皮的小男孩,但很快就被戚主任請下來了,因為那些泡桐樹還不夠粗大,小孩子騎在樹枝上,把樹枝壓得彎彎的,看情形很是嚇人。

    到太陽照在高大建築物的馬頭牆上的時候,坑已經挖了一米深,水井下面的『陰』影在逐步縮小。

    汪有禮和工人們干脆脫掉了衣服,汗水不停地往『褲』腰裡面流,『褲』子大部分地方已經被汗水浸濕,每個人的肚子都是癟癟的,他們幹一段時間,就要直一直腰,每個人都大汗淋漓。

    細心的王所長讓人拎來了一些燒餅和油條,幾個工人接過燒餅油條,裹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本來,他們想趁早涼幹一會,然後再去吃早飯,八月份,正是荊南最熱的時候,只有早晨和傍晚能幹一點活。

    戚主任從巷口的茶水爐拎來了一壺開水,倒在幾個大碗裡面,放在卡車上涼著。

    王所長還帶來了一條紅塔山牌香菸,塞給工人們一人一包,王所長還答應,完事之後,帶大家到澡堂去泡一把澡。

    工人們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嚥地把燒餅油條塞到肚子裡面去了,他們的腹部終於鼓了起來,『褲』腰帶也緊了許多。

    汪有禮喝完水之後,道:「夥計們,咱們接著幹起來,爭取在見到太陽之前,把手上的活幹完了。」

    站在謝舉人巷子裡面,早上能見到太陽的時間,應該是在九點鐘左右。

    很快,大家看到了一個圓弧形的石頭——準確地說是一個圓形物體的一小部分,在這塊石頭的旁邊還躺著幾塊長條石,石頭成暗黑『色』。

    九點鐘左右,坑已經挖到井底了。

    現在,大家終於看清楚了,井底確實側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的大部分掩埋在土、淤泥和建築垃圾下面,但僅憑『露』出來的部分,就能看出一個人體的輪廓線。

    一塊長條石壓在屍體的頭上。汪有禮和劉小堂將長條石慢慢挪開,大家看到,死者的腦袋深陷於淤泥之中。

    汪有禮用繩子,將井底的石塊一一請出井底。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些長條石,這些長條石原來是墊在井沿下面的石頭。

    最後,那塊只『露』出圓弧形狀的物體也拽上來了,它就是井沿,附近的居民對這個井沿太熟悉了——很多人家都到這口水井上來用過水。

    三根繩子,五個人才將井沿拽上來。

    井沿已經有些年頭了,井沿上有十幾條深溝,如果不是青苔和淤泥的話,大家會看到一條條光滑的深溝。

    井沿內徑在五十五公分左右,高在六十公分的樣子。

    凶手之所以將井沿和井沿下面的長條石掀到井下去,其目的是要讓把這口水井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工人在做廣場地平的時候,只要看不到井沿,就不會深挖,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發現藏在水井下面的秘密了。

    汪有禮和劉小堂將大塊的垃圾清出井底。

    嚴建華、陳傑和柳文彬對清理上來的垃圾進行了認真仔細的檢查,但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歐陽平、劉大羽和左向東下到井底。現場勘查和屍檢正式開始。左向東負責拍照,歐陽平和劉大羽負責屍檢和勘查。屍檢和勘查必須同時『交』替進行,因為屍體的大部分是掩埋在淤泥下面的。

    屍體的體位是左側臥,頭朝北,面朝西,成蜷曲狀。

    汪有禮『弄』來了一桶石灰,鋪在屍體的周圍,屍體和屍體周圍蠕動著很多蛆,人根本無法『插』足。石灰能將蛆蟲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這是一次非常困難的屍檢和勘查。

    剛開始,三個人只能看到死者的右手臂和右大『腿』。

    死者的右手臂上是一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衫,的確良是化纖產品,所以降解的比較慢。剛開始,歐陽平和劉大羽無法確定襯衫的顏『色』,因為死者的衣袖上全是黑『色』的淤泥,歐陽平用鑷子翻開死者的衣袖,才看清楚襯衫的顏『色』,死者的衣袖是捲起來的——一共捲了三道,只有最裡面一道的一角呈現出衣服本來的顏『色』。死者的衣袖在上面,和淤泥沒有充分完全的接觸。

    死者的手和手臂上的軟組織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骨頭的大部分已經『露』出來了。

    根據死者身上所穿的長袖襯衫和屍體降解的程度來判斷,歐陽平和劉大羽的意見是一致的:死者遇害的時間應該是在一九九四年的秋天。

    兩個人的判斷從另外兩樣東西上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第一,死者的下身穿一條比較厚的質『褲』子,『褲』子已經降解的差不多了,歐陽平用鑷子輕輕觸碰了一下,布就散開了,長袖襯衫,長『褲』,這種搭配按時令算應該是在秋天——當然,這也是『春』天的裝束;第二,死者的腳上穿的是尼龍襪,尼龍襪和秋天穿的,所以說死者的遇害時間在秋天比較準確——當然,這僅僅是初步的判斷。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5
第五章 白襯衫褲子口袋 打火機煙絲長發

    汪有禮派劉小堂拿來了一捆幾十米長的水管和一個泥漿桶,從「謝熙故居」引來了自來水,將泥漿桶注滿水,劉大羽將尼龍襪放在泥漿桶裡面涮了涮,涮去黑『色』的淤泥,尼龍襪呈灰『色』,上面還有深藍『色』的葉狀豎條紋。只有男人才穿這種尼龍襪。

    歐陽平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撥開『褲』子的口袋,『褲』子口袋竟然完好無損——材質也是化纖。

    歐陽平從死者的身上提取到一個完整的口袋——在屍體尚沒有挪動的情況下。

    突然,劉大羽手中的鑷子觸碰到一個硬物。

    劉大羽和歐陽平用鑷子將口袋翻開,從裡面掉下來一個打火機,打火機的機身已經完全鏽蝕,但從打火機的形狀來看,這是一個檔次比較高的打火機:打火機呈扁平狀,長六公分左右,寬四公分左右,厚度一點五公分左右。

    歐陽平和劉大羽從口袋的底部針腳處發現了一些煙絲,煙絲已經發黑,歐陽平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在非常濃烈的腐臭味中,有一股類似於煙絲的味道。

    從鞋子,襯衫,長『褲』,尼龍襪、打火機和煙絲等物件來判斷,死者為男『性』。

    三個人一邊撥開屍體周圍的土和淤泥(以淤泥居多),一邊檢查淤泥中的塊狀物——或者條狀物,除了屍體以外,歐陽平還想找到一些和凶手相關的遺留物。

    遺憾的是,三個人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果井底不是第一現場的話,現場確實不可能有和凶手相關的遺留物。

    屍檢和勘查的進度非常緩慢,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的座右銘是「細緻,細緻,再細緻。」這是由刑偵工作的特點所決定的,現場勘查具有不可複製『性』,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一點補救的機會和可能,所以,歐陽平和劉大羽寧願慢一點,也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細緻,細緻,再細緻」可不是隨便喊喊的,歐陽平在死者襯衫的衣領上方發現了幾根長發,一共是七根,七根頭髮的長度都在五十公分左右。

    這應該是比較重要的遺留物。

    歐陽平在用鑷子撥開的確良襯衫上的淤泥的時候,撥到了幾根絲狀物。歐陽平將幾根絲狀物放在手套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捻了捻,這才發現原來是七根長發。

    李文化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屍檢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始。

    站在坑上面的人汗流浹背,汗水已經浸透了制服,蹲在坑中的三個人揮汗如雨,三個人不時用衣袖抹一下臉上的汗珠。

    熱一點倒沒什麼,最難於忍受的是令人窒息的氣味。

    九點半鐘左右,屍體周圍的土和淤泥全部清理乾淨,死者的屍體已經完全呈現出來。

    死者的頭部腐爛的最厲害,已經看不清死者的五官——只能看到上下兩排牙齒,如同一個正在腐爛的冬瓜被人用石頭砸了很多下。前面,筆者曾經『交』代過,在死者的頭上壓著一塊長條石,合理的分析應該是凶手先把屍體扔到井底,然後把井沿和井沿下面的長條石扔到井底,那塊長條石正好落在死者的頭上。死者的頭髮非常短,只有兩毫米長。這進一步證實了歐陽平和劉大羽對死者『性』別的判斷。

    部分頭皮已經脫落,一部分頭骨已經顯『露』出來。

    在死者的後腦勺上有幾個呈放『射』狀裂紋,在幾條裂紋的中心,有一塊蠶豆的的骨頭呈粉碎狀。

    這個部位,左向東拍了三張照片。死者的後腦勺應該是致命源。這也就是說,死者是遭到硬物的重擊才一命嗚呼的。

    死者的的確良襯衫的左側有一個小口袋,口袋裡面有一個皮夾子,皮夾的表面已經扭曲萎縮,上面有一個銅拉鏈。

    無獨有偶,歐陽平在死者襯衫的第二個紐扣和口袋之間,又發現了三根長發,他們的長度和先前發現的七根頭髮一樣長。

    長發兩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這不能不引起同志們的高度重視。

    難道殺害死者的凶手是一個『女』人?或者說,在殺害死者的凶手中有一個『女』人。該『女』人有一頭長發,凶手在殺人的時候,頭髮留在了死者的身上——而且極有可能是死者與凶手在糾纏的過程中,將頭髮留在了死者的身上。

    劉大羽用鑷子將皮夾子從口袋裡面拽出來,又用鑷子將皮夾子展開,皮夾子裡面有三個夾層,其中一個夾層也有一個銅拉鏈——拉鏈是拉開的,三個夾層裡面都有一些紙質品,遺憾的是,這些紙製品,全成了漿糊;在另一個夾層裡面有一張兩寸照片,遺憾的是,照片已經變成了光板。

    劉大羽仍不甘心,他試圖用鑷子撥開那些漿糊,結果一無所獲,那些紙製品從外面爛到了裡面。

    經水清洗過之後,皮夾子成棕『色』,在皮夾的表面是一個菱形金屬物體,上面滿是綠『色』的鏽跡,歐陽平用電工刀刮去鏽斑,立刻呈現出黃『色』來。

    這個菱形金屬片應該是商標。

    最後,歐陽平和劉大羽將屍體正面朝上,身體放平,經過測量,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六八至一米六九之間,這個身高也符合歐陽平和劉大羽對死者『性』別的判斷。

    死者的年齡在三十四到四十之間,這是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以來第一次把死者的年齡的跨度放的這麼大,這有兩個原因:第一,按照死者的骨齡——特別是頭骨判斷,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但按照死者的牙齒來判斷,年齡大概在三十九歲左右,三十五歲左右的人,牙齒完整,可死者的牙齒竟然掉了一顆牙,這顆牙的位置在『門』牙的右邊。所以,歐陽平和劉大羽才把死者的年齡暫定在三十四至四十歲之間。

    在挪動死者骨骼的過程中,劉大羽有在淤泥裡面找到了另外一隻皮鞋和另外一個『褲』子口袋。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5
第六章 郭常平最後定論 歐陽平兵分三路

    關於死者年齡,歐陽平和劉大羽還想請郭常平再確認一下。郭常平,大家應該記得吧!他是國內知名的刑偵專家,他的最大成就是根據多年的刑偵實踐編寫了幾本非常有份量的刑偵學專著,在刑偵實踐中,只要歐陽平遇到一些搞不定的疑難問題,就會請教郭老。歐陽平和劉大羽把死者的年齡定在三十四歲到四十歲之間,這個年齡跨度確實大了一些。這是因為兩個人遇到了一些不確定的東西。

    死者身上除了襯衫和『褲』子,還有兩樣東西:一條平角『褲』頭,一根銅頭牛皮『褲』帶,『褲』頭的材質和『褲』子一樣,也是全的,『褲』頭和『褲』子附著在輪廓分明的骨骼上,死者身上的軟組織的降解已經到了收尾階段,『褲』頭和『褲』子裡面只剩下骨骼了;皮帶寬兩點五公分,銅頭上有比較明顯的銅鏽,刮去銅鏽,便可看見一個獅子的頭像。

    歐陽平和劉大羽只從死者的身上提取到一件的確良襯衫,一根皮帶和一雙尼龍襪,一雙皮鞋,一個打火機,一個皮夾子。最有價值的就是十根長度差不多的頭髮。至於『褲』頭和『褲』子,只保存在了照片上了:歐陽平和劉大羽每移動一下屍體,就讓左向東拍幾張照片,歐陽平和劉大羽也想提取一點『褲』頭和『褲』子的殘片,但未能如願,遺憾的是,每移動一次屍體,『褲』子四分五裂一次,當歐陽平用鑷子觸碰『褲』子和『褲』頭的時候,才發現它們已經腐爛成泥和淤泥融為一體了。

    九點四十五分,現場勘查和屍檢結束,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用自來水沖洗乾淨屍體上面的淤泥,將屍體裝進一個放有福爾馬林液體的專用箱中。

    下午一點半鐘,郭老被請進了法醫處,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在法醫處恭候郭老。

    郭老從劉大羽的手中接過口罩和手套,然後穿上白大褂。

    手術台上,放著一個長一點八米,寬七十公分,高五十公分的不鏽鋼器皿,器皿中躺著一具屍體,屍體浸泡在福爾馬林液體之中。屍體雖然還有一些異味,但不怎麼明顯了。

    手術台的四條『腿』下面各安裝著一個萬向輪。

    在屍體上方一米高的地方,掛著一盞聚光燈。

    郭老站在手術台的前面,歐陽平站在郭老的旁邊給他打下手,其他人則站在手術台的兩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郭老的手上。

    郭老先認真仔細地看了看死者每一顆牙齒,然後認真仔細地看了看死者的頭骨——尤其是枕骨和髮際線。

    二十分鐘以後,郭老摘下口罩和皮手套。

    「郭老,怎麼樣?」

    「死者的年齡在三十六歲左右,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刑偵的範圍可以定在三十四歲到三十八歲之間——這樣會更穩妥一些。」

    「郭老,請您跟我們詳細地說說。」歐陽平一向虛心好學,他不會錯過任何一次學習的機會,機會難得,既要知其然,又要知其所以然。

    「死者的牙齒飽滿,牙質也很好,雖然在淤泥裡面侵泡了很長時間,但還是能看出來,至於這顆缺牙,不是自然脫落,你們看,清洗掉壓根上的淤泥,便不難發現這是一顆斷牙。」郭老一邊說,一邊用鑷子捏住一個球在壓根上摩擦了幾下,歐陽平終於看清楚了,在壓根處,果然有一小截落在牙『床』上的斷牙。

    郭老又用鑷子指著髮際線道——死者的頭上只有一小部分髮際線,大部分頭皮已經和頭骨分離了:「死者的發際線比較前,也沒有出現後移的情況,而且,這裡的頭髮還比較密,髮質也很好,這也是判斷年齡的重要依據。」

    死者身上的軟組織高度腐爛,降解的程度比較高,但又沒有完全充分的降解,骨骼上還附著著一部分軟組織。

    關於死者的死亡時間,郭老同意歐陽平和劉大羽的判斷,但他更傾向於初秋,理由是:井下的環境比較特殊,氣溫比正常狀態要低很多,屍體腐爛的速度要慢一些。

    兩點半鐘左右,歐陽平一行回到謝舉人巷,同志們在戚主任和王所長的協助下,兵分幾路,展開調查。

    第一路,歐陽平、李文化和韓玲玲找王所長瞭解拆遷戶的戶籍情況,在同志們看來,「95。8。3」兇殺案極有可能和這次拆遷有關,死者和凶手說不定就在這些拆遷戶中,至少和這些拆遷戶有關係。這些拆遷戶,除了陳家大院的四戶人家以外,還有十三戶人家,十三戶人家中有九戶人家是住在「謝熙故居」裡面的,拆遷方案定下來以後,原來住在「謝熙故居」的人家必須全部搬走,戚主任特別強調,原來住在「謝熙故居」裡面的人家經常到陳家大院的水井上去用水。這一路有王所長和區房管所的房管員饒平帶路。

    第二路,劉大羽和嚴建華找附近的居民瞭解情況,在整個拆遷工作中,本著既保證順利拆遷,又節約成本的原則,拆遷的戶頭經幾次研究,最後公佈的名單只有十七家,而僅陳家大院附近的住戶就有二十幾戶,前面,筆者曾經『交』代過,附近不少人家都到陳家大院的水井來用過水,所以,在調查走訪的過程中,那些沒有拆遷的——陳家大院附近的居民——特別是石鼓巷另外三個院子裡面的居民應該也是調查的重點。這一路由謝舉人巷的片警唐小章帶路。

    第三路,陳傑、左向東和柳文彬找「謝熙故居」裡面的工作人員瞭解情況,王所長和戚主任說,拆遷方案一出台,住在「謝熙故居」裡面的九戶人家在半個月的時間裡面搬遷完畢,市文物局僅用半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故居的修葺,為了早一點開展,七八個工作人員一個月以後就進駐故居,做開展前的準備。這一路由戚主任帶路。

    我們先來看看歐陽平這一路的情況:

    歐陽平、李文化和韓玲玲到達派出所,走進王所長辦公室的時候,裡面坐著三個人,一個是王所長,另外兩個人是區房管所的房管員饒平。

    十七個拆遷戶的住房問題是房管所解決的,當時,中國的房地產行業剛剛起步,城市建設也剛剛提到議事議程上來,貨幣化拆遷是後來的事,城市中大量老舊住房全掌控在國家的手上,房管所將十七個拆遷戶安排在轄區的公房裡面,饒平帶來來了十七個拆遷戶的新地址。

    陳家大院四戶人家的戶主分別是:趙雅儒,甘得君,章丙坤和『門』學才。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5
第七章 舉人巷環境複雜 唐小章 繪製草

    這四戶人家的新住址分別是:章丙坤,西止馬營上營巷187號;『門』學才,朝天宮四三街396號;趙雅儒,七里街和平裡走馬巷17號。甘得君,漢西路東亭街473號。

    王所長特地請區房管所的房管員饒平給同志們做嚮導,十七戶人家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饒平對這些地方非常熟悉——饒平主要負責上『門』收房租。

    第一個調查對象是王所長,巧的很,王所長對謝舉人巷非常熟悉,王所長曾經在謝舉人巷當過戶籍警,所以,他對謝舉人巷的人頭比較熟悉。

    王所長還喊來了謝舉人巷現在的片警唐小章,唐小章是一九九三年擔任謝舉人巷片警的。

    唐小章的回答使歐陽平有些失望:

    我們把唐小章回答的內容歸納為兩點:

    第一,近兩年來,謝舉人巷沒有發生過人口失蹤的情況——如果有人失蹤的話,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謝舉人巷——包括整個轄區內,都沒有任何人在他面前提過人口失蹤的事情,更沒有人到派出所報過案。

    第二,住在陳家大院裡面的四戶人家,也沒有人口失蹤的情況。唐小章甚至能說出四戶人家每一個人的名字和他們的近況。

    王所長也證實了唐小章的說法,他還從側面進一步證明唐小章說法的可信度,在去年的年度考核中,唐小章被市公安局評為優秀片警,唐小章在謝舉人巷工作不到一年,就能記得轄區所有人家所有人的名字,工作單位。不管你向唐小章瞭解什麼人,他都能如數家珍。

    關於十七戶人家搬遷的時間,唐小章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和派出所的另外兩個民警參與了搬遷工作,汽車也是他幫助找的,陳家大院四戶人家搬家的時間是一九九四年九月七號上午,外加「謝熙故居」裡面的三戶人家,下午,「謝熙故居」裡面的六戶人家,另外四戶人家是九月八號上午搬的家。這些情況都是有記錄的,幫拆遷戶『門』搬家會牽涉到一些費用,既然和錢有關,那就得有記錄。

    九月七號,九月八號,這個時間從另一個方面證明郭老對死者遇害時間的判斷。前面,筆者已經說過,這個案子和四戶人家的拆遷不無關係。

    四戶人家的拆房時間是九月十號至十五號,一共拆了六天,那個年代,拆房子和現在拆房不一樣,經濟發展水平還比較低,在拆房的過程中,凡是能再利用的建築材料,比如說『門』窗,磚瓦,木料,都用的著,除了斷磚殘瓦和被螞蟻蛀空的木料以外,一樣都不能落下。區房管所管轄的公房比較多,這些房子幾乎全是老房子,所以,要定期進行修葺,修葺就需要『門』窗磚瓦等建築材料。

    關於和案子密切相關的這口水井,從廢棄不用到堆放建築垃圾的時間,唐小章記得很清楚:

    一九九四年八月一號,原先住在陳家大院的四戶人家出資掏井,牽頭的人是趙雅儒,大家都感到水質不及附近其它幾口水井清澈,誰也沒有想到,三個掏井工人從井底掏上來一具骸骨,大家嫌水井被污染,便中斷了陶井,這口水井便被廢棄了。

    於是,水井變成了傾倒垃圾的地方。後有人向唐小章反應,往水井裡面傾倒垃圾,時間一長,特別是夏天,垃圾在水井裡面發酵,氣味難聞,影響環境,更重要的是小孩子經常在水井邊玩耍,萬一出事,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於是,唐小章就帶著幾戶居民將井口封上,將兩塊青石板蓋在井口上的人就是甘得君和『門』老三。

    死者遇害應該是在水井被廢棄之後,這個時間和郭老對死者遇害時間的判斷也比較接近。

    至於井沿和井沿下面的長條石是什麼時候跑到井底去的,唐小章就不得而知了。

    細心的歐陽平還讓唐小章就案發現場的環境畫了一張草圖,這是很有必要的,時過境遷,而案子的發生和原來環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現在,案發現場只剩下一堆廢墟,要想偵破此案,必須『弄』清楚原來的環境,根據死者遇害的時間,應該是在水井被廢棄之後和拆遷之前——至少是在拆遷的過程中。所有案子的線索和有關信息,一定隱藏在原來的環境之中。

    根據歐陽平的要求,唐小章將案發現場周圍原來的環境繪成草圖。下面,我們就對這幅草圖做一些說明。

    陳家大院在「謝熙故居」的南邊,在陳家大院和「謝熙故居」之間有一條路,陳家大院的院『門』和「謝熙故居」的大『門』斜角相對——「謝熙故居」的大『門』偏東一些,陳家大院的『門』偏西一點。

    陳家大院的房子是兩進,前後各有一個小院子,水井的位置在後院。如果到陳家大院去用井水,有兩條路徑,一條是從前院『門』,穿過趙甘兩家之間的『門』廳,進入後院,「謝熙故居」裡面的住戶,走的就是前院『門』;另一條路徑是陳家大院的後『門』,在陳家大院的西面有一個又長又深的小巷子,叫石鼓巷。

    進入巷口,向南走三十幾米,左手和右手各有一扇院『門』,進入左手院『門』就是陳家大院的後院,水井就在距離小『門』十幾米的地方,進入右手院『門』是崔家大院,崔家大院裡面住著七戶人家,這七戶人家都到陳家大院用水(因為崔家大院沒有水井),巷子裡面一共有四個院落,陳家大院的南邊有一個院落,這個院落沒有名字,一扇小『門』是進入這個院子的必由之路。這個院子裡面住著五戶人家;崔家大院的南邊也有一個院子,這個院子裡面住著九戶人家;這個院子叫齊家染坊(解放前是一個染坊)。四個院子,只有兩口水井,除了陳家大院這口水井之外,齊家大院裡面也有一口水井,另外兩個院子裡面的住戶不是到陳家大院的井上來用水,就是到齊家大院的水井上去用水。

    歐陽平一行五人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時間是四點一刻。

    歐陽平決定從陳家大院四戶人家開始他們的調查。

    警車穿過朝天宮大街,一路向東。

    十幾分鐘左右,汽車停在一座小石橋的北橋頭,小石橋的名字叫七里橋,過了七里橋,就是七里街,趙雅儒家就住在七里街。之所以先走訪趙家,是因為戚主任隨口兩句話:

    「你們可以先到趙雅儒家去調查,水井距離趙家的窗戶只有幾步遠。」

    「趙雅儒的大『女』兒已經三十六歲,但至今還沒有結婚。」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5
第八章 趙倩倩老大不小 老兩口非常煩惱

    戚主任的言外之意是:一個三十六歲的大姑娘老呆在家裡,是會生出一些古怪來的,趙雅儒的大『女』兒有些讓人『摸』不透。

    五個人下得車來,上了石橋。一陣熱風吹來,夾帶著陣陣惡臭。橋下的河水黑的像醬油,臭味應該是從河面上飄來的。

    七里街地處城南,這裡的石橋和小巷很多。

    七拐八繞之後,饒平走進了一條仄仄深深的巷子,一路上,王所長向歐陽平介紹了趙家的基本情況,雖然,歐陽平的手上已經有了趙雅儒家的戶籍資料,但王所長的介紹還是很有必要的。戶籍資料上反映的是過去一個歷史階段的戶籍情況。

    戶籍資料上,趙雅儒家一共有五口人,夫妻倆,三個『女』兒,趙雅儒的小『女』兒趙青青在一年前——即一九八三年的夏天在『』神湖游泳溺水身亡,出事的時候,趙青青年近十六歲。

    這是一個不幸的家庭,趙家的不幸不僅僅和小『女』兒溺水身亡,還有一件讓老兩口非常糟心的事情,趙雅儒的大『女』兒趙倩倩今年三十六歲,還不曾出嫁。

    三十幾歲還沒有嫁人,這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國人的眼中,是不能被接受的。

    「趙倩倩是不是有生理上的問題,要麼是身有殘疾,或者是長得很醜?」歐陽平問。

    「恰恰相反,趙倩倩長的非常漂亮,小臉蛋有紅似白,特別是她的身材,在『女』孩子中是不多見的。單在謝舉人巷,就有好幾戶人家請媒人上『門』提親。而且都是有頭有臉,條件很好的人家。可趙倩倩就是不待見人家。」

    「那是什麼原因呢?」

    「不知道。雖然街坊鄰居『私』下里猜測頗多,但都是一些奇談怪論,不足為憑。」

    「都有那些說法呢?」

    「比較多的說法是在婚姻上吃了苦頭,對婚姻心灰意冷,所以才決定獨身。一段時間,父母『逼』得緊,趙倩倩便搬到單位宿捨去住了,平時回家的次數也不多了。趙倩倩從小就很執拗,父母拗不過她,也就不再提婚姻的事情了,她這才搬回家來住。」

    「她在心理上是不是有問題呢?」

    「看不出來,除了婚姻上不聽父母的,其它方面都很好,對父母也很孝順,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交』給父母。」

    「這個趙倩倩做什麼工作?」

    「她在市圖書館工作,工作好,人長又非常漂亮,就是不想嫁人。老兩口為此整天憂心忡忡,在街坊鄰居面前,也覺得抬不起頭來。趙大媽平時除了上街買菜,平時很少出院『門』;趙老師每天都到文化館去,很少和街坊鄰居搭茬。」

    說話之間,五個人已經走到了趙雅儒家的『門』口。

    饒平在巷子西邊第三戶人家的『門』口停住了腳步:「就是這一家。」饒平在『門』上敲了三下。

    緊接著,院『門』裡面傳來了應答之聲:「來了。」是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

    不一會,院『門』打開了一扇(院『門』有兩扇),院『門』裡面站著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太太:「這不是王所長嗎!請進——快請進。」老人一邊說話,一邊望瞭望歐陽平等人。

    老人嘴上很客氣,但動作沒有跟上,她在說話的同時,半個身體仍然堵在『門』內。

    「趙大媽,就您一個人在家嗎?」

    巷子很窄,五個人堵在巷子裡面,這時,從巷子另一頭走過來一個挑擔子的。

    在這種情況下,老人才將院『門』完全打開:「老頭子到文化宮去了,不到飯點,他是不會回來的。」

    趙雅儒是一個教師,退休以後,就經常到文化宮去吊嗓子,他一生唯一的愛好就是京劇,每天和一幫票友在一起唱幾段。他還會拉二胡,而且拉得非常好,不知何故,趙雅儒後來不吊嗓子了,不但不唱京劇,話也少了許多,他每天到文化館去,除了為票友們伴奏,就是默不作聲地坐在旁邊聽別人唱。

    在王所長看來,趙雅儒的心『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多半和大『女』兒趙倩倩老大不小,仍待字閨中有關。可憐天下父母心,天底下,再沒有比這件事情更讓父母『操』心和糾結的了。

    「你們這時候去找,他一准在文化館。」老人是想把同志們往外推。

    王所長對趙家的情況是比較熟悉的,在趙家,趙雅儒是唯一有主見的人,老伴沒有讀過書,沒有什麼文化,也不善於與人『交』流,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出面的人總是趙雅儒。老太太大概是擔心自己說錯話,所以才讓同志們去找趙雅儒。

    「趙大媽,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我們想找您問點事情。」

    「公安局的同志找我問點事?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大娘,我們在陳家大院的水井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體。」

    「有這等事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就在今天早上,建築工人在清理廢墟的時候,在水井裡面發現了一具男屍。」

    「快進屋,到屋子裡面坐下說。」

    這是一個很小的院子,院子滿打滿算只有六七個平方,除了靠近巷子這道牆以外,北、東、南三面都是兩層建築,趙家只有兩間房子和一個小披子(小披子是廚房),在兩間房子的上面有一個樓閣。樓閣朝南的地方有三扇低矮的窗戶。

    老人將大家領進『門』,屋子分內外兩間,裡間是臥室,外間是堂屋,堂屋裡面放著桌子和板凳,靠牆角的地方,有一個樓梯,樓梯上面應該是趙倩倩的閨房。在樓梯旁邊的牆上掛著兩把二胡,胡把上纏了一圈黑『色』的細線,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5
第九章 黑皮鞋無獨有偶 趙倩倩短暫亮相

    王所長反客為主,將老人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不這樣不行啊!老人總是閒不住,她總是七岔八岔,要想進行有效的談話,必須讓老人坐在來。

    歐陽平坐在大桌子的另一邊,和老人相向而坐。

    這應該是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以來最艱難的一次調查走訪,這起命案,同志們手上所掌握的信息太少,年齡,身高,頭髮,牙齒,白『色』的確良襯衫,一雙四十一碼黑『色』平底牛皮鞋,一根銅頭牛皮『褲』帶,一個打火機,十根長頭髮。孤立而零碎,如同一團『亂』麻中的若干根線頭。

    而調查走訪只能從這些孤立而零碎的信息開始。

    「大娘,請你仔細看看這幾樣東西。」歐陽平從一個黑『色』手提包裡面拿出兩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裡面分別是一個打火機和一隻皮鞋——打火機和皮鞋都做了消毒處理,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

    歐陽平站起身依次將皮鞋和打火機拿在手上,走到老人的跟前,歐陽平沒有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連皮包都沒有放在上桌子上(放在地上),中國老百姓對和死人有關的物件是非常忌諱的。歐陽平本來是準備用照片的,由於照片和實物相比,直觀『性』要差很多,所以,歐陽平決定用實物。

    老人站起身,走到『門』口——因為屋子裡面的光線非常暗淡,歐陽平也隨之走到『門』口——『門』口的光線要好一些。

    「大娘,您見過誰穿過這只鞋子嗎?」歐陽平手裡拿著鞋子。

    老人看了看鞋幫,又示意歐陽平將鞋底翻過來,然後道:「我見過這種皮鞋。」

    「您見誰穿過這種皮鞋?」

    「咱們這一帶,穿這種鞋子的人很多,我們家老頭子也有一雙這種樣式的皮鞋。你們等一下,我拿給你們看看。」

    老人走進裡間,走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雙黑皮鞋:「你們看,是不是一個樣?老頭子有兩雙這樣的皮鞋。」

    「另外一雙皮鞋呢?」

    「另外一雙太舊,扔了。」

    皮鞋從歐陽平的手上傳到李文化和韓玲玲的手上,三個人將兩種鞋子進行了認真的對比,對比的結果是,鞋子的樣式一模一樣。

    「我想起來了。」王所長道,「在謝舉人巷,有幾個人在萬里皮鞋廠工作,他們每年中旬和年底都能從廠裡面買一些便宜的皮鞋,所以,在謝舉人巷和謝舉人巷附近,有很多人家都穿這種皮鞋。這種鞋子在商場買非常貴,屬於中高檔皮鞋。」王所長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趙雅儒的皮鞋,將鞋底翻過來,然後指著鞋底中間道,「歐陽隊長,你們看——」

    『毛』所長手指之處,有「萬里皮鞋」四個字。

    歐陽平將現場發現的皮鞋底朝上,遺憾的是,由於皮鞋嚴重扭曲和變形,加上皮鞋表面的部分已經磨損、氧化和降解,所以,已經看不見「萬里皮鞋」的完整字樣了,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不連貫的筆劃,第二個字只剩下一小部分,從筆畫來看,很像是「裡」字上面的「田」字。

    雖然看不到鞋底上的商標,但能看到鞋子的形狀和針腳,趙大媽和王所長所說非虛,歐陽平帶來的皮鞋和趙雅儒的鞋子的款式,確實別無二致。

    歐陽平和同志們一開始就預感到「95。8。3」凶手案的複雜『性』,現在,同志們寄予很大希望的皮鞋,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一九九五年,中國的改革開放雖然已經走了將近二十個年頭,但整個社會經濟發展水平仍然很低,能穿得起皮鞋的人很多,但能穿得起中高檔皮鞋的人卻很少,所以,從皮鞋入手,應該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歐陽平沒有想到,在謝舉人巷,有幾個萬里皮鞋廠的工人,結果導致謝舉人巷很多人都穿萬里皮鞋廠的鞋子。所以,要想從皮鞋的身上找到偵破案件的線索,無疑是大海撈針。

    「趙大媽,您再看看這個打火機。」

    老人轉動著自己的腦袋,全方位地看了看歐陽平手中的打火機,然後道:我沒見過誰用過這樣的的打火機。」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八成是老頭子回來了。」老人站起身,走出堂屋。

    老人打開院『門』,走進院『門』的不是趙雅儒,而是一個三十幾歲的時髦『女』人。此人長著一副鴨蛋臉,皮膚也和鴨蛋一樣白,臉上施了不少脂粉,嘴『唇』紅紅的,梳著一頭長發,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最打眼的是她身上穿一件藍『色』連衣裙,看上去顯得既年輕漂亮又妖『豔』美麗。

    趙倩倩的右肩上背著一個紅顏『色』的皮包。腳上穿一雙粉紅『色』的皮鞋。

    趙倩倩的手上推著一輛深紅『色』鳳凰牌自行車。

    「歐陽隊長,她就是趙倩倩——趙雅儒的大『女』兒。」王所長低聲道。

    「媽,誰來咱家了?」趙倩倩已經看到屋子裡面坐著幾個人。

    「是王所長他們。」

    「媽,晚飯好了嗎?晚上,我出去有點事。」

    「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去做。」

    「來不及了,我出去吃吧!」趙倩倩反身走出院『門』,出『門』前扔給母親一句話,媽,你們晚上早點睡,不要給我留『門』,我回來敲『門』。」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五點半鐘,現在是下班時間,趙倩倩的突然離去,使歐陽平頗覺不爽,趙倩倩是真有事,還是故意迴避大家呢。

    案發現場在陳家大院——是不是第一現場,現在還無法確定,陳家大院裡面的所有人都是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擬定的重點調查對象,尤其是趙家人,因為趙家的窗戶距離水井最近,水井就在距離趙家窗戶只有五六米遠,所以,趙家每一個人都是調查重點。

    歐陽平衝出堂屋:「請——請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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