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逆鱗 作者:柳下揮 (連載中)

 
ablaze1021 2017-4-12 17:40:2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2 683778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10
第四十九章、廢物兒子

“可是大少——”

燕相馬用扇子敲打著憲兵隊長的腦袋,說道:“可是什么?可是什么?你是想說本少爺的命不值錢是嗎?”

“大少,卑職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在撒謊?”

“卑職不敢。”

“既然我沒有撒謊,既然你沒有覺得我的命很不值錢,那你憑什么還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的救命恩人?”

“我——卑職——”

“熱血少年為保護店鋪客人安全不計生死,舍命相搏,堪稱英雄楷模,帝國榜樣。這樣的人物難道不應當向城主匯報,給予嘉獎,使其成為萬千青年表率?現在卻被你們刀箭相加,欲以殺人之罪入刑——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們的正義感也被狗吃了?”

“大少,卑職——”

“把武器都收起來。”燕相馬出聲喝道。

憲兵隊長無奈,揮了揮手,‘咔嚓’聲音作響,憲兵們收刀入鞘,弓箭放下,心里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在面對李牧羊的時候,在和他血紅色的眼睛對視時,沒有任何的心理優勢,反而覺得有種野獸覬覦,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感覺。

他們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倘若他們聽從上官的指令撲上前去緝拿要犯,怕是一個活口也沒有——他們全都被犯人給消滅了。

想到此處,他們格外的感激跑進來攪局的城主之子燕相馬。這貨雖然做事風格相當的二百五,但是這一次卻是實打實地救了他們一命。

燕相馬走到李牧羊身邊,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李牧羊眼里的血色漸淡,搖頭說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不要說話,這里交給我來處理。”燕相馬說道。

他走到憲兵隊長面前,指了指地上重傷躺倒的那些黑衣人,說道:“你們看仔細了,就是這些混蛋想要傷害本少爺,我還聽到他們說什么要把我給綁架了——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我會向城主稟報此事,你們也最好把他們鎖進大牢嚴加審問。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同黨,看看他們到底綁架我意欲何為,是為了劫財還是為了劫色——”

“大少爺,我們沒有要綁架您——”一個黑衣人急忙喊叫。他們已經知道這個衣著華麗的家伙來頭不小,倘若那些憲兵要是聽從他的命令當真把他們給帶到大牢嚴刑逼供,到時候往他們的頭上安插一個綁架的罪名,他們怕是小命難保。

黑衣人話未說完,李大路就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一不小心就踩上了他的咽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怎么就走到人家脖子上去了呢?

于是,那個黑衣人就像是被一頭閹割的驢,拼命嘶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燕相馬對李大路的表現很滿意,這狗才偶爾也有頭腦靈光的時候。不枉自己多年教育熏陶。

“你看看他們的臉,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似的,看起來就是個壞人——”燕相馬指著那些黑衣人說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不會讓我失望吧?”

“大少——”

“友情提示,做為江南城有名的,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哦。”

“是,少爺。”憲兵隊長脊梁挺地筆直。“卑職明白怎么做了。”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叫什么名字?”

“卑職賈強。”

“跟了本少爺,以后你就是真強了。”

“謝謝大少。”

燕相馬擺了擺手,說道:“快把那些惡人帶走吧,我看到他們的惡相心里還挺怕的——”

“是。”賈強一揮手,那些憲兵就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把地上的那些黑衣人架起來抬走。

賈強對著燕相馬敬禮,說道:“大少,卑職告退。”

“去吧去吧,應該知道報告怎么寫吧?需要我配合的及時吭聲,不要跟我客氣,鏟除這些綁匪惡霸是我們每一個江南城市民應盡的責任——”

“你就是江南城最大的綁匪惡霸。”憲兵隊長賈強在心里腹誹著。

當然,這樣的話就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當面說出來的。

“謝謝大少,要是江南城每一個市民都有您這樣的犧牲精神和主人翁意識,何愁治安問題?”

賈強揮了揮手,帶著一干下屬迅速離開。再敷衍下去怕是要當場吐出來了。

等到憲兵隊全部離開,李牧羊這才放松了戒備。

燕相馬拍拍李牧羊的肩膀,說道:“表弟沒——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不好?看起來好像是個壞人。”

李牧羊眼里的紅云消失,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太敏感了。”

李牧羊走到墻角,把母親從面粉團里面攙扶起來,關心地問道:“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牧羊——”羅琦看著自己的兒子,總有一種不太確定地感覺。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當真是自己的兒子嗎?自己的兒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還有,他紅著眼睛傷人的時候,那種感覺讓羅琦感覺到陌生又害怕。

這和她認識的李牧羊不符合,她從來都沒有在兒子的身上看到那樣冷酷殘忍的眼神。

“媽——”李牧羊聲音干澀。他看到母親的遲疑和緊張,他也感覺到母親身體的抗拒。在自己伸手攙扶她的時候,她有一個細微的躲閃動作。這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啊,是自己最愛最愛的家人,連她們也這樣看待自己?更何況別人呢?

李牧羊覺得自己很受傷。

李牧羊很想解釋一些什么,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啊。

難道像烏鴉所說的那般,自己當真變成了一個怪物?

“牧羊——”羅琦伸手握住了李牧羊的手,聲音堅定地說道:“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李牧羊,是我的兒子——”

“媽,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李牧羊紅著眼眶說道。

“嗯,你一直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好兒子。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那么著急地趕過來——”羅琦安慰著說道。

店里的面包師被扶了起來,他們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并無大礙。小婷也趕到羅琦的身邊,說道:“琦姐,你沒事吧?”

又滿臉崇拜地看著李牧羊,說道:“牧羊真厲害。今天多虧你了,不然的話,我和琦姐就——”

接下來的話她就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李牧羊的話,怕是當真讓張天意這等街霸給污了清白吧?

李牧羊明白小婷的意思,心想幸好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倘若自己仍然和以前一樣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廢物少年,看到這樣的事情即便怒火燃燒,沖上去也會被人給一腳踢開吧?

那樣的話,母親為了救自己說不定會做出更大的犧牲。

想到這種可能性,李牧羊的心結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他不在乎自己變成什么樣的怪獸,他只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不受傷害。

羅琦走到燕相馬面前,對著他深深地鞠躬,十萬分感激地說道:“燕少爺,這次多虧你救了我們一家老小,再造之恩——”

“阿姨,你可別這么說。”燕相馬急忙推辭,笑呵呵地說道:“我可沒有什么再造之恩。我什么都沒有做,也什么都沒有看見,我來了之后李牧羊把什么事都做完了——”

“燕少爺,你救了牧羊啊。”羅琦無比認真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幫忙說話的話,牧羊這次怕是要被憲兵帶走。如果坐實了罪名,那對我們家來說是一場更大的災難——他還是個孩子,是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這次要是出事,前途毀了不說,小命也是難保。這難道不是再造之恩嗎?”

燕相馬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阿姨,既然你這么說,我還真沒辦法反駁——不過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這份人情讓李牧羊和李思念記著就行了。以后讓他們找機會還上。”

李牧羊看著燕相馬,眼神疑惑地問道:“你怎么到了這里?”

“我去你們家找你——找你商量一些事情。結果你們家大門緊閉。我就讓李大路去打聽了一番,結果就聽說你們家店鋪出事了。我一聽急了,你們家店鋪出事那不就是我們家店鋪出事嗎?于是我就飛馬趕來了。”

“謝謝。”李牧羊感激地說道。“這次又麻煩你了。”

燕相馬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先別急著謝,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是誰謝誰呢?”

李牧羊表情微僵,問道:“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說大家兄弟一場,不用總把謝字掛在嘴邊——對了,你這邊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啊。”

燕相馬擺了擺手,說道:“我就不幫忙收拾了。回見。”

說完,帶著一群幫閑朝著外面走去。

李牧羊看著燕相馬遠去的背影,眼神里有光芒閃動。

“牧羊——”羅琦出聲喚道。她伸手整理李牧羊凌亂的衣服,心痛地說道:“苦了你了。以后媽絕對不會再讓你被人欺負——”

“媽——”李牧羊把母親單薄地身體緊緊地摟在懷里,嘶聲說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們被人欺負。保護你們的責任就交給我這個廢物兒子吧。”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11
第五十章、躲著夫人

福禍相依。

李牧羊變聰明了,也變厲害了,這是福氣。

但是,隨著李牧羊的改變,家里突然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一下子就打破了李家多年以來保持的平靜生活。

聽說店鋪出事,李巖一言不發,提著墻角的長槍就要出去尋仇。

羅琦一把把他拽住,喊道:“李巖,你要干什么去?”

“殺人。”李巖沉聲喝道。

這個平素沉默寡言的漢子眼睛血紅,心里有著如山似海般地恨意。以前他和那些街道混混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甚至為了保一家平安,不要在那水柳街顯得與眾不同,他還愿意和其它商鋪一起每月定時向張天意交管理費。

但是,現在張天意欺人太甚竟然敢向自己的老婆兒子下手,他就要和他刀劍相向不死不休。

李巖出身天都陸家,是公孫瑜小姐身邊的心腹人物。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所以他才能夠和羅琦這個美人互相愛慕結成眷侶。

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李巖的心里也自然有一股傲氣。連這些流氓混混都敢欺負到頭上來,這讓他實在忍無可忍。

“不用你去了。”羅琦出聲阻攔著說道。“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怎么解決的?”李巖神情疑惑地問道。

羅琦沉吟片刻,說道:“是牧羊的朋友燕相馬,他是城主府的兒子,是燕少爺幫忙解決的。”

李巖不疑有假,出聲問道:“你們沒有受委屈吧?”

“我們都沒事——”羅琦說道。“李巖,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

“我想去一趟天都。”羅琦說道。

“——為了牧羊?”

“為了牧羊。”羅琦的腦海里再次浮現起李牧羊雙眼被紅云包裹一拳將活人打到憑空消失的畫面。她清楚,李牧羊變了,變地她難以控制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最重要的是他們幫不了李牧羊。

他們幫不了,那就要把他送到有人能夠幫忙的地方。只有那樣,在李牧羊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者比那更嚴重的事故時可以得到及時的解決或者疏導。

父母有自己的喜怒偏好,但是他們的喜怒偏好總是能夠隨著子女的喜怒偏好而發生改變。

上古大哲孟子的母親為了教育兒子成才,為其三遷其居。羅琦為了自己的兒子,也愿意放下多年來的仇恨和老死不相往來的堅持。

“你應該清楚,當年他們并不愿意要這個孩子——”李巖的表情發苦,說道:“當年他們把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換掉了,我們這個時候把牧羊帶過去,他們會認?認了的話,那不是打了他們自己的臉?他們怎么向外面的人交代李牧羊的來歷?他們如何解釋陸家和李牧羊的關系?”

李巖明白妻子的一番苦心,誤以為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擔心自己保護不了李牧羊的安全。

“如果他們不愿意認牧羊,對牧羊來說——那不是更加傷人?既然這樣,我們索性讓他什么都不知道才好——這樣的話,他反而能夠過得簡單快樂一些。”

“你放心吧,從明天開始,我就守在你們母子身邊。倘若再有人敢欺負上門,我自然不會和他們善罷甘休。”

“李巖——”羅琦欲言又止。

“相信我,我能夠做到。”李巖一臉凝重地說道。他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在妻子家人發生危險時就會以命和人相搏。

羅琦看著丈夫堅毅的表情,心頭雜亂,反而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了。

“你不是已經讓人給陸家帶信了嗎?”李巖看到妻子仍然愁眉不展,安慰著說道:“想必他們那邊也會很快給一個答復。”

“你說——”羅琦有些緊張地握緊丈夫的大手,說道:“他們愿意幫忙嗎?”

李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愿吧。血濃于水,他們總不能——”

李巖說不下去了。如果陸家的人在乎什么血濃于水,當年又怎么會做出那等冷酷無情之事?

夫妻兩人相視無言,唯有嘆息。

李牧羊回來之后,到妹妹李思念的房間坐了一會兒,陪她聊了一會兒天,看著她做完作業。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燕相馬回家之后,母親正在偏廳里面喝茶。

“媽,我爸回來了嗎?”燕相馬出聲問道。

“你媽這個大活人坐在這兒呢,你一回來就問你爸在不在?”崔新瓷嗔怪地說道。“怎么?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需要你爸出面解決了?欺負了誰家的公子?或者又把哪一位將軍的女兒給禍害了?”

“媽——”

“行了行了,你去書房找他去吧。他一回來就進了書房,也不來陪我說幾句話。唉,你們男人是一點兒也指望不得,還是小心和我貼心,可惜她又要回去了,我這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過下去了——”

燕相馬走過來抱抱母親,抓起桌子上的一個橘子遞了過去,說道:“媽,吃點兒水果。”

“你這個臭小子,想用水果堵住我的嘴是吧?”

燕相馬走到父親的書房門口,猶豫再三,終究沒有伸手推門。

最后,他頹然放棄,朝著西邊的廂房走了過去。

燕相馬輕輕地叩響了深色門板,房間門被人從里面拉開,崔小心穿著白色睡袍站在門口,素面朝天仍然清麗嬌艷,看著燕相馬問道:“表哥,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我聽說了——”燕相馬苦澀的笑,說道:“要跟你一起去天都的事情。”

崔小心若有所思地看著燕相馬,問道:“表哥不愿意嗎?”

“恰恰相反。”燕相馬#眼神堅定地說道:“迫不及待。”——

天都。陸府。

一個身穿深紫色旗袍上面繡有大片海棠的女人坐在窗前的錦凳上面,女人眉目如畫,儀態華美,看起來溫婉如春水。

女人左手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個棕色的牛皮袋子,袋子里是女侍剛剛送過來的一些資料。

資料上面的每一個字她都認真看過,甚至看完之后還用手指細細撫摸,直到現在還深受震撼難以言語。

她平復了一番心情,然后提著袋子朝著前院走過去。

院子里廳臺樓閣,假山池榭,一步一景,美不勝收。但是女人只是抬頭看路,不曾有片刻的分心。

女人在一幢古典小樓前停了下來,樓前題有瀟灑飄逸的三個大字‘明德樓’。落款的是‘楚先達’,現任的西風帝國君主。

小樓門口有身穿普通青衫但是氣勢凜冽的大漢把守,暗里的護衛更是不計其數。

看到女人過來,兩名青衫大漢同時鞠躬行禮。

“見過夫人。”

女人微笑看著他們,臉帶笑意,問道:“清明在嗎?”

“總督在書房辦公。”絡腮胡大漢岳飛龍笑著答道。“要不要小將進去稟報?”

“不勞兩位將軍。”女人出聲拒絕,笑容柔媚,卻給人不容置疑的強硬感覺。“我自己進去就好。”

岳飛龍還想阻攔,卻被旁邊的精瘦漢子一把拉住。

“怎么?我不能進去?”女人仍然在笑,但是笑容卻有一些危險了。

李平安笑呵呵地打圓場,說道:“飛龍也是怕總督在處理軍國大事時受了驚擾。不過,既然是夫人要去見總督,那自然是隨時都可以,我們倆可沒膽子阻攔——”

女人點了點頭,邁步朝著小樓走去。

等到夫人走遠,岳飛龍低聲埋怨:“老李,你忘記總督的話了?他說他要專心處理公務,誰也不許進去打擾。”

“總督的話我怎么會不記得?但是老李,你犯糊涂了——這次要進去的可是夫人,總督對夫人是什么感情你難道不清楚?人家夫妻倆想要團聚一下,夫人想要給總督一個驚喜,你跟著在中間湊什么熱鬧?”李平安笑著說道。

“老李,我總覺得總督的那個命令是刻意針對夫人——”岳飛龍掃視四周,小聲說道。“他是希望我們把夫人給擋在外面。”

“怎么可能?”李平安大驚。“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懷疑?難道總督他——外面有人?”

“李平安,你這個老軍痞,再敢污總督清名,看我不拔劍和你拼命——總督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他怎么會做出對不起夫人的事情?我就是心中疑惑——難道你沒發現嗎?總督最近白天一直在外面忙著應酬,晚上回來立即拐進書房——我感覺總督是在躲著夫人——”

“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昨天總督在外面早早就辦完了事,卻突然說想吃福來居的點心,然后帶著我們跑到福來居的雅閣打發了一下午的時間——以前哪次回到天都,他不急急地跑去后院?”

“聽說男人到了一定的歲數,那方面的能力就會減退——你說,咱們總督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故意躲著不見夫人?”

嗆——

岳飛龍拔出寶劍,怒聲喝道:“李平安,你這個潑皮,信不信我一劍斬了你的狗頭?”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28
第五十一章、父子兩難

公孫瑜推門而入,面前是一幅繁忙的景象。

桌子上攤開好幾本書籍,桌子底下有被丟棄的凌亂稿紙。

男人伏案疾書,漂亮地小楷一排排地跳躍在夾江宣上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有了生命的精靈。

公孫瑜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到來并沒有驚醒正忙于政務的丈夫,于是主動開口說道:“清明在忙著呢?”

陸清明手腕停頓,抬頭看了妻子一眼,說道:“小瑜,你怎么來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手頭上還有點兒工作,處理完了就回去陪你。帝國多事之秋,邊疆之地力求平穩,更是不能有絲毫地松懈。我這個新任總督就算回到天都,行省那邊的事情也沒辦法放下——雜事太多,倒是委屈你了。”

公孫瑜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轉身把書房門關上,說道:“清明,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好。你想說多少句話都行。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就回房間陪你——”

“我想現在——在你的書房說幾句話。”公孫瑜眼神溫和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態度卻極度地堅持。

陸清明只得把手里的毛筆擱下,俊朗的五官帶著笑意,西南的風沙吹皺了他的皮膚,卻吹不散他的武者氣魄。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好。你想和我說些什么?”

公孫瑜把手里的那份牛皮袋子遞了過去,說道:“你先看看這個。”

“是什么?”陸清明接過袋子,一邊解上面的封線一邊問道。

“是愧疚,也是悔恨。”公孫瑜聲音平靜地說道。但是眼眶卻有些泛紅,那是動情之極的表現。

陸清明的表情微僵,瞬間又恢復如常,假裝沒有看到妻子的異樣,笑著說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東西,被你說得如此嚴重?”

陸清明解開袋子,從里面掏出了幾疊紙張出來。

“嗯?”陸清明眼神疑惑,看著公孫瑜說道:“這是試卷?”

“帝國今年的高考試卷。”公孫瑜一臉平靜地說道。

“有意思。難道我也需要考核嗎?”陸清明說話的時候,開始閱讀手頭上的幾套試卷。

以陸清明的學識積累,很容易就把這些文字全部看完。

他把試卷重新裝進牛皮紙,說道:“他原本可以得到更高的分數,如果他認真檢查過的話。丟分的都是一些不應該出錯的地方,反而是那些高難度的題目被他答得很好——這個學生很有天賦,他應該會讀西風大學吧?或者其它的帝國名校?”

“你知道他是誰。”公孫瑜盯著陸清明說道。不是疑問,是肯定。

“什么意思?”陸清明再次拆開試卷看了看,笑著說道:“李牧羊。一個很陌生的名字。我怎么會知道他是誰呢?”

“我知道你知道他是誰。”公孫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丈夫,說道:“十六年前你對我撒謊,現在你仍然要對我撒謊嗎?陸清明,如果你再敢欺騙我一次,我這輩子都都不會原諒你。”

陸清明的眼神哀傷,表情呈現痛苦之色,說道:“小瑜,你要讓我怎么做?”

“我要他回來。”公孫瑜聲音堅定地說道:“我要把他接回來。”

“這不可能。”陸清明搖頭。“十六年前我們把他送了回去,現在就不可能再把他接回來——小瑜,你知道的。這根本就不可能。我們以什么樣的理由把他接回來?我們怎么樣解釋他的存在?”

“陸清明,他是我的兒子,是我們的兒子啊——當年你們覺得他是一個殘疾,是一個廢物,擔心他活不下來,擔心他成為一個畸形兒,擔心他讓你們陸家丟臉,擔心他每多活一天,你們陸家人就會多一天成為天都人的笑柄——”

公孫瑜拼命地握緊自己的拳頭,努力地不讓自己流出眼淚,咬牙說道:“可是,你現在看到了。他不是殘疾,不是廢物,不是個畸形兒——相反,他比很多人都聰明,他比很多人都努力。他應該受到更好的教育,他應該得到他應得的一切。他應該回到陸家,回到父母的身邊——我會好好地向他解釋,讓他不要仇恨我們,不要仇恨陸家。然后我們用一生一世去償還我們對他所犯下的過錯。”

公孫瑜看著陸清明,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我要他回來。”

“小瑜——”陸清明的額頭青筋凸現,眼睛里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痛苦糾結。“這些天我一直在躲著你,我就是擔心你會和我攤牌,擔心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到明面讓我給你一個結果。我承認,我知道他是誰,我比你更加關注他的存在——這份試卷我早就看到了。我也知道你一定會看到的。”

“我也想接他回來,我和你一樣,也想立即把他接回來。我不需要你向他解釋,我會親口向他解釋,我想向他贖罪——不管他原諒不原諒,我都想立即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這一切。我想讓他知道,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我想讓他知道,他原本應該有不一樣的人生——”

“可是,我們不能那么做。正如你剛才所說的那般,當年我們把他送出去,是因為我們擔心他活不下來,或者活下來成為一個畸形兒,我們擔心那樣會被人恥笑,會被政敵攻訐——現在如果我們把他要回來,我們怎么解釋他的存在?怎么解釋和他的關系?怎么解釋他以前去了哪里?十六年前發生的丑聞,經過十六年的發酵和醞釀變得臭不可聞——如果我們現在向外界宣告,李牧羊是我們陸家送出去的棄子,陸家還有何顏面在天都立足?還有何顏面在朝廷立足?”

“更何況現在天都情況復雜,父親正在沖擊左相的位置,陸家身處旋渦之中,無數人盯著防著,我們陸家的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泄了氣——小瑜,我們如果這個時候把他接回來,那不是自己給自己身上豎起來一塊靶子嗎?”

“這就是你拒絕的理由?”公孫瑜對自己的丈夫失望之極,說道:“正如你們十六年前把他丟出去一樣,實在是荒謬之極。”

“小瑜,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現在知道了他生活的很好,而且他很有可能要來天都讀書。到時候他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可以好好地照看他一番,等到機會合適,我們就把他接回來和他相認——這樣好不好?”

“陸清明——”

“小瑜——”

“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小瑜——”

“我要讓他去西風大學。”公孫瑜出聲說道。

“好。”陸清明立即答應,說道:“我看過他的試卷,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他本來就可以去西風大學。”

“我要確定他去西風大學。”公孫瑜說道。

“好。”陸清風點頭說道:“我確定。他一定可以進西風大學。如果他們不讓李牧羊進西風大學,我去把西風大學的大門給拆了當柴火燒。”

“陸清明,我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令我失望了。”公孫瑜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陸清明的情緒無比地煩躁,在書房里面走來走去。

“來人。”陸清明出聲喝道。

親衛李平安推門而入,問道:“將軍,有什么吩咐?”

陸清明以前是上陣殺敵的將軍,李平安和岳飛龍這些人都是他的親衛隊成員。后來轉任文職成為行省總督,但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仍然喜歡稱呼他為‘將軍’。

“老爺在不在府?”陸清明出聲問道。

“這個——我去問問?”李平安小聲說道。心想,老爺在不在府我們也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啊。

“不用了。”陸清明擺了擺手,說道:“下去吧。”

“是。將軍。”李平安出門之后,對著岳飛龍使了個眼色,說道:“將軍的表現肯定沒能讓夫人滿意,夫人生氣,將軍失意——”

“李平安——”岳飛龍又要拔刀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動手,陸清明就提著一個文件袋走了出來。

兩人正要跟上,卻聽到陸清明吩咐著說道:“不用來了。”

陸清明來到左側的院子,對前來迎接的老管家問道:“父親在嗎?”

“老爺在書房會客。”管家笑著說道。“少爺要不晚些時候再來?”

“我坐下等等。”陸清明看了管家一眼,說道。

管家看了陸清明一眼,說道:“少爺請去茶室喝杯茶吧。”

“謝謝。”

陸清明在茶室候了半個時辰,管家進來請他去書房。

陸清明走了進去,看著坐在那里猶如巍峨高山的父親,沉聲說道:“爸,我想接牧羊回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29
第五十二章、放養搏狼

陸家家主陸行空,面相威嚴,權傾朝野。有‘政界沙鷹’之稱。

沙鷹是大漠的一種稀有物種,貪婪兇狠,攻擊性強。以腐肉為食,也時不時掠奪新鮮的食材改變口味。獨狼野兔甚至人馬車隊都是它們的攻擊目標。一旦被它們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或者你將它們殺死,或者它們俯沖而下將你帶到空中。

將一個政界人物比喻成‘沙鷹’這種動物,那絕對不是什么夸獎肯定的話。下屬懼怕,上官提防,可謂每踏一步都艱險萬分。

要是從普通人嘴里說出來,恐怕很快就能夠在天都周邊的護城河里面找到他的尸首。

可是,這句話從宋家那位‘星空之眼’的老人嘴里說出來,陸行空縱使蠻橫霸道也無可奈何。

帝國左相位置空缺,西風楚氏王室一直對此事緘默不語。各家各族都在奮力爭斗,而論起威望資歷,陸行空是最有力的競爭者。現在整個朝野上下都在觀望他的‘奪相之路’是否順利。

倘若成功,陸家將會從‘將’門一舉跨入‘相’門。千百年來的武將家族變成文官之首,這是一個質的飛躍。

出將入相,這才是一個家族天大的榮耀,也是屹立百世不倒的保障。不然的話,即使做到了陸行空這國尉的武官首領職位,倘若家中精英兒郎全部沙場戰死,這陸氏家族還如何延續?這潑天的富貴又如何保全?

這對陸行空來說是一道坎,對陸家來說更是一道坎。

所以,陸家包括陸行空正全力以赴地要將相位拿到手上。這也是陸清明從云省總督之任上回京,四處幫助父親奔走游說的原因。

陸清明事務繁忙,陸行空更是片刻不得空閑。每天不停地見人,見同僚、見老友、見下屬——現在是站隊或者假裝站隊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表現都被千百雙眼睛盯著,誰也不敢松懈大意。

“爸,我想接牧羊回來。”陸清明站在父親的面前,語氣堅定地說道。

父親事務繁忙,壓力如山,但是仍然精神抖擻,臉色紅潤,皮膚細膩,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幾歲保養得當的青壯年似的。

陸清明知道,這是父親的武道修為已經進入枯榮境上品的原因。一念生,一念死。草生草滅,歲歲枯榮。

現在的父親正處于重煥新生的狀態,也是他的精力和斗氣最巔峰的時刻。

這場相位之爭,他誓在必得。

“嗯?”陸行空低頭看著手里的一份文件,問道:“牧羊是誰?”

“父親——”

“牧羊是誰?”陸行空再次問道。聲音沉穩,就像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名字代表什么意義一般。

可是陸清明很清楚,他知道,他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一些。

“爸,他是我的兒子,是十六年前我送走的陸家骨肉——”陸清明把那個棕色牛皮袋子放到陸行空的面前,說道:“爸,我們犯了一個錯誤。”

陸行空掃了牛皮袋子一眼,根本就沒有打開的意思。

提起牛皮袋子丟進了旁邊的火爐,那是用來煮水泡茶和焚燒各種文件的,陸行空的書房長年累月的都燃燒著這樣一座爐子。

嗖——

牛皮紙被火點燃,然后啪啪啪地燃燒起來。里面的試卷綻放出熾烈的火苗,爐子上的水嗚嗚嗚地鳴叫起來。

等到牛皮袋子燒完,爐子里面的水也就燒開了。

陸行空提起水壺開始泡茶,說道:“既然送出去了,又何來接回一說?”

“爸,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啪——

陸行空一巴掌拍在木幾上面,千年檀木制作而成的茶幾發出嗡鳴顫抖聲音。

“你是要打我的老臉嗎?”陸行空怒聲喝道。

“小瑜那邊,你也費了不少口舌吧?”陸行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指了指對面的蒲團,說道:“坐下喝杯茶水潤潤喉嚨吧。”

陸清明依言坐下,挺直脊梁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當年看到那樣的情況——我們以為他活不下來,以為他就算能夠活下來,也會成為一個畸形兒。我們陸家這一代單傳,所以我們擔心這唯一的陸家長孫的存在會影響外界對陸家的信心——但是現在情況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他不是個廢物,相反,他做到了很多孩子做不到的事情。”

“我看過他的高考試卷,我相信父親應該也看過了。幾乎沒有什么問題能夠難得倒他——由此可知,他是一個多么聰慧又多么勤奮的少年人。放眼天都,那些官宦子弟縱酒狎妓,空談跑馬,又有幾人真正地在苦練武技勤做學問?我們陸家有這樣的子孫,難道父親大人不為他感到驕傲嗎?”

“所以——”陸行空把一杯茶水放到陸清明的面前,說道:“既然他如此優秀,為什么又一定要把他接回來呢?”

“父親?”

“倘若留在陸家,會不會也和其它的那些紈绔子一般的縱酒狎妓空談跑馬無所世事最終成為一個被時世拋棄的廢物?”

“可是他長大了,他已經十六歲了,很快就要到天都來讀書——難道我們還要放任他在外面漂流不管嗎?”

“外面是漂流,家里是什么?是圈養?”

“父親,小瑜她也——”

“婦人之見。”

“于情理,我們十六年前擔心他是個廢物將其拋棄,十六年后我們發現他不是個廢物,所以又想著要把他接回來。那孩子心性如何你了解嗎?倘若是你,你心里會怎么想?你會接受我們的安排回歸嗎?”

“于時局,現在正是我陸家與人奪相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把他接回來,如何解釋和他的關系?這個世界上的有心人太多,聰明人也太多,只要有蛛絲馬跡,他們就能夠推斷出事情的真相。十六年前的——那樁案子要是被公布于世,你覺得我還有臉立于朝堂之上?西風帝國以禮立國,也最是注重孝道,我們的所作所為,嚴重違背國之精神。那個時候,不用政敵攻擊,我們就只能慘敗退出——不說相位,就是這國尉之位也難保。陸家何去何從?你可有想過?”

看到兒子垂頭喪氣的模樣,陸行空輕輕嘆息,說道:“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但是,現在仍然要以大局為重。既然那孩子叫做牧羊,那就讓他在外面好好地生長吧。圈養的羊只不過是桌子上的一塊白肉,但是放養的羊卻能夠和惡狼搏斗。”

“是的父親,我明白了——”陸清明沉聲答道。“小瑜希望他讀西風大學。”

“哈哈,好啊——”陸行空笑著點頭。“此許小事,你來決定就好。”

“是,父親。”陸清明躬聲道謝,起身告辭。“父親也早些休息吧。”

等到陸清明離開,老管家推門走了進來。

“老爺,是不是瑜小姐那邊知道些什么了?”老管家一臉恭敬地問道。

“小瑜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樣的事情瞞得住一時,怎么可能瞞得過一輩子?”陸行空起身朝著院子里面走去。帝國的天都櫻開得正旺盛,那些仿若桃花一般的花瓣掛滿枝頭,散發出淡淡的幽香,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開懷舒暢起來。

“烏鴉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知道是哪一家放出去的嗎?”

“烏鴉死了,線也斷掉了。”老管家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里面仿佛都藏著智慧。“不過,跑到江南對一個女孩子下手,這手段也實在下作了一些——宋家那位星空強者要隕落了,宋家已經占據了更加重要的右相之位,所以不可能再對左相之位有什么想法,那么爭奪最兇的就是咱們陸家和崔家——崔家小丫頭遇刺,那盆臟水自然就扣到了咱們陸家頭上來。”

“也幸好崔家小姑娘沒事兒,不然的話,事情鬧大,風言風語傳到天都,咱們陸家的聲譽更是受到一些影響——即便他們沒有什么證據,但是人言可畏啊。其它時候我們可以不管不顧,但是很明顯他們就是為了這相位之爭落的棋子——擱在這個時候影響可就大了。”

陸行空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誰也沒有想到,十六年前下的一著蠢棋,竟然在十六年后幫助我們陸家拔了一顆釘子。你說說,這是不是天佑我陸家?”

“是啊,老爺是有大福氣之人,左相之位必然是老爺囊中之物。”看到主子高興,老管家也跟著樂呵起來。

“但是我們自己清楚,烏鴉不是我們放出去的棋子。有人想要往我們陸家頭上潑糞,那就把他的腦袋給割了丟進糞池——”陸行空眼神陰狠地說道。百戰不敗的將軍,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這軍界第一人。一旦動怒,仿若雷霆。

“是,老爺。我會派更多的線人去江南。”老管家躬聲答應,不敢有絲毫地松懈。

“那個孩子,確實可惜啊。”陸行空看著那院子里灼灼開放的天都櫻,露出深思地表情。

“清明少爺不是說,那孩子要讀西風大學嗎?到時候來了天都,老爺自然可以時時照料——有陸家的照拂,他的前程還能夠差到哪里去?”老管家在旁邊說著一些寬心的話。

“不,讓他去星空學院。”陸行空臉色冷峻地說道。

“老爺——”

“去安排吧。”陸行空不容置疑地說道。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31
第五十三章、髒了眼睛

很多人都曾有過這樣的夢想出生于地主家做個紈绔少爺,整天無所事事帶著一幫狗奴才上街調戲良家婦女。

高丘上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他的夢想竟然都一一應驗了。

身為天都府少尹家的小兒子,那身份背#景可比地主家的少爺要強橫許多。所以,高丘也從來都不會浪費自己在這方面擁有的資源和天賦——有事沒事就帶著一群狗奴才到街上尋找讓他動心的漂亮姑娘。

天都是帝國首府,東市大街更是幾條主要的經商貿易街道之一。人潮涌動,車水馬龍。一派盛世繁華景象。

高丘帶著幾個奴才在街上轉來轉去,這個攤位上抓幾個果子,那個攤位上順一把糕點,抓到什么東西就往嘴里塞,合胃口地就吃下,不合胃口地就把東西往人家賣貨老板的臉上砸去,罵人貨物不好趕緊滾蛋不要再讓他看到就見一次打一次——

這不,高丘剛剛吃了一口梨子發現梨子酸澀難以下煙,他把剩下的半個梨子朝著水果鋪老板的腦袋上砸過去,破口大罵著說道:“你這個狗東西,賣得是什么梨子——這是梨嗎?這是狗屎。你趕緊給我滾,滾出天都,滾出京城,讓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對每個不合意地商家都是這么講的。

高丘說話的時候,挽起袖子就要去砸人家的鋪子。

“少爺——少爺——”旁邊服侍的狗腿子高富貴趕緊勸阻,低聲說道:“老爺說了,讓你不要再在外面惹事生非,不然的話他非要打斷我們幾個的狗腿不可——少爺,你行行好,看在我們幾個可憐兄弟的份上饒過那老東西一回,行不行?”

“我這是惹事生非?我這是替天行道——你嘗嘗,你嘗嘗,他賣的那梨能不能吃?能不能吃?這樣的劣質水果也敢到大街上來賣,全部都應該抓到天都大牢里關起來——”

高丘一邊說話,一邊把他咬過一口的梨子朝著高富貴的嘴里塞過去。

高富貴不敢反抗,一邊大口吃著梨子一邊指著前面一個窈窕身影,說道:“少爺,目標出現——快看前面,是你喜歡的小家碧玉型。”

高丘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前面有一個身穿淡紅色長裙的窈窕女子。

他的眼睛放光,把梨子往地上一丟,大聲喊道:“狗——弟兄們,給我開工。”

三分鐘后,高丘已經把那個模樣清秀的小姑娘給擋了下來。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高丘手里搖著折扇,一幅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假如他不是一個肚滿腸肥地胖子的話。

他滿臉遺憾地看著那個姑娘,搖頭嘆息著說道:“如果你缺錢花的話,可以和我說嘛。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你缺錢花呢?但是你偷就不好了——好好的姑娘,學人家做賊,這樣實在是——應該抓到大牢里關押起來接受教育吧?”

“我沒有——”姑娘臉色蒼白,拼命地搖動著自己的腦袋,無力地辯解著,說道:“我沒有偷。我什么都沒有做,是你的錢袋自己跑到我籃子里的——”

“哈哈哈——”高丘提高嗓門大笑幾聲,說道:“你在開玩笑吧?我的錢袋怎么會好端端地跑到你的籃子里呢?我的錢袋怎么沒有跑到別人的籃子里偏偏跑到你的籃子里?你的錢袋怎么沒有跑到我的口袋里?這說不過去嘛。”

高丘還很是不忿地朝著四周的圍觀人群拱了拱手,說道:“諸位老少爺們都來給我評評理,你們說說有沒有這種事情——我的錢待被她給偷走了,她卻說是我的錢袋自己跑過去的。難道錢袋還長腿了不成?”

“呸——”人群后面有人罵道:“高衙內又想禍害人家小姑娘了。”

“就是,以前沒少干這樣的事情——”

“把自己的錢袋丟進別人的籃子,卻誣蔑別人是小偷,然后帶到天都府去為所欲為——”——

“誰?”高丘尖著嗓子罵道。“那個狗日的在背后說話?站到前面來,站到前面來和我對質——”

自然沒有人敢站到前面來和他對質,誰敢得罪天都府少尹家的公子啊?

高丘一臉為難地看著姑娘,說道:“我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但是也不能縱容罪犯——姑娘,你跟我去天都府走一趟,讓本少爺好生開導開導你,希望你和我共度春——一晚之后能夠改邪歸正,莫再走上岐路——”

“我不去。”姑娘瘦弱的身體向后退縮,哭喊著說道:“我不去,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救命啊,救命啊——”

高丘生氣了,憤怒了。

他覺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和質疑。

他用扇子點了點那姑娘,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她給我帶走。”

話音剛落,他身后那幾個狗腿子就沖上來要把那個‘偷錢包’的小女孩給綁走。

啪——

一條鞭子甩了過來。

高丘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后臉頰便火辣辣地抽痛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右臉都快要變成兩半了。

“誰?”高丘驚聲尖叫。“誰敢打我?”

聽到高丘的喊叫聲音,他的那些狗奴才們立即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一起圍攏過來保護少爺。

“誰?”高富貴相當義氣地擋在高丘的身體前面,大聲喊道:“誰敢襲擊我們家少爺?有本事沖著我高富貴——”

啪——

高富貴的嘴巴上挨了一鞭子。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他捂著嘴巴嗚嗚亂叫,接下來的狠話也沒辦法說出來了。

高丘的眼神四處打量,然后瞄準了襲擊他的目標。

那是一個姑娘,是一個漂亮地姑娘。

是他高丘高衙內尋芳多年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

要是能夠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他寧愿改邪歸正吃齋念佛再也不干這種偷雞摸狗調戲人家媳婦的事情了。

白璧無暇,般般入畫。

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

萬語千言,難以描述其美貌萬一。

那女孩兒紫色長發束起,扎在后面變成一個瀟灑隨意的馬尾。身穿白色華服騎在一頭黑色駿馬上面,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向他看來的高丘。

不,她好像誰都沒有看。好像這川流不息的長街,這聚攏而來的人群,沒有一個人能夠值得她高看一眼。

高丘是一個心思敏感細膩地男人,在他察覺到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時,他不由得氣憤瘋狂起來。

“請教姑娘芳名?”高丘拱了拱手,滿臉笑意地看著那黑馬姑娘問道。

啪——

女孩子手腕一抖,她手里的那條黑色馬鞭便朝著高丘的臉上抽了過去。

高丘躲閃不及,左邊臉頰又挨了一記。

左右兩邊各有一道紅色的口子,看起來即均衡又滑稽。

“姑娘,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大家都是斯文人,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開口告訴我——“

啪——

姑娘一抬手,又是一鞭子。

“喂,我的話你聽到沒有?你是聾子不成?你是啞巴不成?”

啪——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敢和我動手——”

啪——

高丘的臉上又挨了一記。

高丘哭了。

他是真得哭了,即傷心又難過,臉上還他媽的抽痛——就跟有人拿著刀子一刀刀地在割他臉上的肉似的。

高丘淚流滿面,仰臉看著白衣姑娘,嚎叫著說道:“別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捧著你時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厭煩你時你以為你還是什么——你打我也就罷了,還愿意告訴我你的名字。還講不講道理了?”

啪——

高丘的臉上又挨了一記鞭子。

高丘身體一歪,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敢欺負我們家少爺——”高富貴的嘴巴流血,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從腰間拔出長刀,大聲喊道:“兄弟們,給我操家伙上。”

白衣女孩兒朝著他看了一眼,他前沖的步伐就放緩了許多,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馬嘴前面拐了個彎又繞回來了。

他指著那女人喊道:“你是誰,留下你的名號,等著我們上門拿人——”

“陸契機。”白衣女子一夾馬腿,黑色駿馬便噠噠噠地破開人群朝著前面走去。

高富貴高興壞了,跑過去把高丘從地上攙扶起來,邀功地說道:“少爺,少爺,我幫你問出那小娘皮的名字了,她說她叫陸契機——”

啪——

高丘一巴掌抽在高富貴的臉上,然后一拳又一拳地打了過去,嘶吼著說道:“你這個狗奴才,殺千刀的東西——誰他媽讓你問她是誰了?你問她是誰干什么?”

“少爺——少爺——”高富貴捂著腦袋拼命求饒。

白衣少女身后,還跟著幾個同樣騎著大馬衣著華麗的少男少女。他們年紀相仿,背#景相當,鮮衣怒馬地行走于人群之中,路人紛紛側目欣賞。

“高少尹的兒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跟個潑皮無賴似的——”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劍眉少年輕笑著說道:“契機抽他也不怕臟了自己的鞭子?”

“不抽就會髒了自己的眼睛。”白衣少女冷傲地說道。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49
第五十四章、我不傻了

陽光明媚,青春飛揚。

這些驕傲地年輕人騎著高頭大馬并排走在街道中間,街市的人群像水流一般自然向兩邊分開。

他們很神氣,就好像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是最受神明眷顧的人類。

他們很跋扈、但是這跋扈卻不遭人討厭,反而會讓人心生羨慕想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說話的劍眉少年叫做楚潯,是西風帝國王室的成員。他的父親是一位賦閑在家的閑散王爺,但是閑散的王爺也仍然是王爺。所以,在場中人以他的身份最為尊貴。

“就是,那個高丘太討厭了,契機姐姐不抽他,我都想去抽他了”一個模樣可愛的鵝蛋臉女孩兒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我要是抽起來肯定沒有契機姐姐抽起來這么威武霸氣。一句話都不搭理他,看他不順眼就揮鞭子抽他直到把他給抽哭了,自己跪地求饒。”

“小新,這就是氣質的差別契機是帝國三明月,你是帝國三寵物,能抽出一樣的效果嗎?”一個身穿青衫的粗壯少年笑呵呵地打趣著。看起來她對這個小新姑娘很是喜歡,說話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喜悅。

“劉隆,你才是寵物呢,你就是一頭大黑馬,大笨牛討厭死了。”小新很不喜歡別人叫她寵物,很是不滿地反擊著說道。

雖然和很多人在一起,但是楚潯的心思全部放在身邊的白衣少女陸契機身上。

他目不斜視,一只手持著韁繩,另外一只手握著劍柄,保持一個小心戒備地姿態。

“契機,這次陸爺爺沖擊左相之位,怕是十拿九穩了吧?”楚潯笑著說道。

聽到楚潯問出這個問題,周圍所有人全都屏聲靜氣等待著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八卦。要知道,在場的全都是官宦之家的孩子,從小就耳聞目染,對時局之事多少都了解一些。現在陸行空沖擊左相之位是整個天都,乃至是整個西風帝國的特殊階層都非常關注的事情。倘若陸行空以軍界最高首領的位置沖擊左相成功,那么,一手掌握軍政大權的陸家將會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做為各家利益的享用者,如果他們能夠為家族或者父母帶回去一些重要的消息,何償不是大功一件?

“要是韓王愿意站出來力薦,自然是十拿九穩。”陸契機面無表情地說道。

楚潯滿臉苦笑,說道:“家父自然是會支持陸爺爺的,只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陸爺爺想要相位,崔家自然是百般阻攔的。最關鍵的其實還是宋家那位老爺爺的態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他一直不喜歡陸爺爺,甚至還給他取了‘沙鷹’那樣一個不雅致的稱號。很多人都說那位老爺爺可能堅持不了太久,但是他的態度王室還是很重視的。王室重視,那么就會表現出偏倚。我父親一個人勢單力薄,并不能影響帝王的圣裁決斷啊。”

“崔家阻攔,宋家厭惡,王室不喜,你還說我爺爺沖擊相位十拿九穩?楚潯,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白衣少女言辭犀利,很是鄙夷地說道。

楚潯愣了一下,很是瀟灑地聳聳肩膀,說道:“你們看看,我又被契機給抓住失誤狠狠地刺了一刀。你們和契機說話時可千萬要注意。硬刀子我們不怕,就怕軟刀子殺人啊。”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楚潯的尷尬迎刃而解。

“算了算了,我們不提國事。那種事情雖然說對我們并不遙遠,但是我們年輕力弱,沒有破局之力。我們還是談談學校吧,高考成績快下來了,契機,你是確定去西風大學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確定的事情?”陸契機想了想,說道:“崔家的那位要回來了吧?”

“聽說崔小心報得是西風大學,以她的學習成績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算了算時間,怕是就在這一個月之內就能夠回來吧?等到她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天都越來越熱鬧了”一個錦衣佩玉少年臉色潮紅地說道。

“早就聽說萬喜暗戀崔小心,現在一看果然不虛你看看把他給激動的?現在崔小心還沒有回來呢,要是等到她回來,你還能不能說出話來啊?”劉隆表情調侃地說道。

“就是。崔小心回來了,咱們天都就熱鬧了,崔小心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隊組合啊?她一個人就能夠頂得上咱們半城人?”小新很是不滿地說道,她是陸契機地鐵桿腦殘粉。帝國三明月之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又冷又酷地陸契機,其它兩人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你要是喜歡,以后就跟她玩去吧。”

萬喜哭喪著臉,說道:“我就是說說而已,不是你們提起來的話頭嘛”

楚潯笑笑,看著陸契機說道:“你去哪里,我自然也是要去那里的。”

以他父親韓王的身份地位,帝國名校任其挑選。再說,他本來就是能力卓越之輩,無論是文學知識還是武修水準,都是天都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想要去哪所學校,那所學校自然會百般歡迎。

楚潯這話,和對陸契機表白沒有什么兩樣。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那里,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隨意。”陸契機馬尾晃動,很是灑脫地掃了一眼身后,說道:“你們也要一起來。”

“好啊好啊。”最沒有心機地小新連連點頭。她自然是要和偶像在一起的,就算陸契機不愿意她也要拼命去爭取。

其它人則是尷尬地笑著,并不明確回答陸契機地話題。

拜托,他們又不是傻子陸契機拿他們做幌子來拒絕楚潯,既使聽起來十分的委婉,可是,對受傷青年來說‘我不喜歡你’和‘你是一個好人’有什么區別?

楚潯笑笑,主動對著周圍的同伴說道:“大家一起,人多熱鬧。”

氣氛這才融洽起來,大家再次嘻嘻哈哈地說笑起來。

咚咚咚

李牧羊輕輕地敲響隔壁鄰居的院門。

院門打開,趙嬸站在院子里面看著門口的李牧羊,笑著問道:“牧羊,有什么事情嗎?”

“趙嬸,我媽讓我來給你送一些點心,感謝你上次的幫忙。”李牧羊說話的時候,把手里的一盒糕點遞了過去。“上次要不是你到家里及時通知的話,還不知道店里會發生什么事情呢。我們家里人都記著這份恩情,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謝你,就把家里的點心提來一盒。你先吃著,好吃的話我再多提一些過來。”

趙嬸笑呵呵地接過,卻故作客氣地說道:“牧羊啊,何必那么客氣呢?咱們都是鄰居,老話說的好啊,遠親還不如近鄰呢,舉手之勞而已。要是我們家出個什么事,你不也得幫忙跑腿?呸呸呸,我這說得是什么話呢,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對了,你媽沒什么事吧?”

“沒事,我們都挺好的。”李牧羊笑著說道。“趙嬸,上次讓你來家里通知的那位大叔叫什么名字?我們家也想去提盒點心去謝謝人家。”

“我哪里知道人家叫”趙嬸猛地止住話頭,表情慌張地說道:“哪里有什么大叔啊?我就是從門口經過看到了,所以才急忙跑到你們家通知一聲”

“趙嬸,你不要著急,我沒有惡意,是真地想感謝人家一聲。要不是那位大叔幫忙的話,我們家不是要遭大難了嗎?”李牧羊一臉憨厚地模樣,看起來確實沒有任何的敵意。“趙嬸,都有人看到那個大叔了。你就告訴我吧。哪有做了好人好事不留名的道理?”

趙嬸一臉為難,伸頭打量了一番四周,說道:“牧羊,不是嬸嬸不愿意告訴你,是嬸嬸真地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當時正在店里干活,結果就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他給我一個金幣,說你們家的店鋪出事了,讓我立即去你們家通知人過來解圍”

李牧羊笑著點頭,說道:“他讓你來求援,你應該通知我父親才對你從水柳街跑到戶部巷,中途會經過我父親工作的地方。你為什么沒有去找他呢?”

“我當時也想過。但是那個男人說讓我到你們家來找你,是他讓我一定要通知你的我也沒有多想,就趕緊跑過來了”

“他還說讓你不要告訴別人是他吩咐你來家里求援的,對不對?”

“他是這么說過”趙嬸點頭,說道:“牧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李牧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用一種宣告似地語氣說道:“趙嬸,我不傻了。”

,更優質的體驗。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50
第五十五章、脾氣火爆!

陸契機騎馬回到陸府,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兒跑了過來。很是狗腿地接過陸契機地馬繩,仰著胖臉小聲說道:“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陸天語,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姐,父親和母親吵架了”陸天語打量了一番四周,壓低嗓門說道。

“嗯?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嗎?”陸契機出聲問道。

父親寬容,母親賢惠,父母感情極佳,極少紅臉,更不用說是吵架了。這樣的事情確實讓她很是好奇。

“聽說是母親要接一個人回來,父親不讓姐,母親是要接誰回來啊?不就是一個人嘛,接回來不就是了?為什么父親會不同意呢?哦,父親還說了,是爺爺不同意。怎么這種事情連爺爺也知道了?他不是在爭相位嗎?相位爭到手了?還有閑情管這些小事?”

陸契機的黑瞳變成紫眸,紫色的頭發更加妖艷,就像是美艷之極的花神下凡。

“陸天語,閉嘴。”陸契機寒聲說道:“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姐,姐,你怎么了?”陸天語緊張之極,他感覺到自己的脊背生寒,小腿都開始顫抖起來。“你怎么生氣了?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父親母親說的”

“不管是誰說的,以后不許再說,更不許亂傳”陸契機眼里的紫色一閃而逝,聲音也變得平和了許多,沉聲說道:“如果被我聽到,定會用鞭子抽你。”

陸天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這個冷酷又美麗的姐姐。

他看了看陸契機的表情,她是嚴肅地。

又看了看陸契機手里的鞭子,那是冰冷地。

于是,他連連點頭,說道:“姐,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亂說了姐,你去劍館練習一天肯定累了吧?我幫你牽馬,你快回屋休息。”

陸契機把馬鞭也丟給弟弟陸天語,翻身下馬,朝著自己居住的獨立小院走過去。

看到陸契機走遠,小胖子陸天語提著馬鞭一鞭子抽在黑馬的屁股上,罵道:“你的主子欺負我,我就要欺負你”

黑馬神勇,屁股受痛之后,后蹄自然做出自衛動作。

猝不及防之下,陸天語被那馬腿踢中摔了個狗吃屎。

陸契機聽到聲響轉身回來,問道:“出了什么事?”

陸天語趴在地上,肉乎乎地胖臉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姐,你看我像不像是一只青蛙?”

說話的同時,還學著青蛙鳴叫:“哇哇”

“白癡。”陸契機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小院,關上院門,陸契機黑色的瞳孔再次變成了深紫色。

紫發紫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詭異的妖怪。

她伸手一招,一座小山似的石頭就朝著她飛了過來。

她的右手手掌攤開托住石山,然后手心里紫色的光芒環繞,那塊如山大石便被焚化變作了一把灰塵,消失地無影無蹤。

“李牧羊”陸契機聲音冰冷地說出這個名字。“歡迎來到天都。”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小姐,夫人請你過去。”門口傳來丫鬟的聲音。

陸契機的紫色瞳孔瞬間消失,繼而變成和正常人一樣的黑眼黑瞳。

“我知道了。”陸契機輕聲說道。“告訴母親,我就過去。”

“是,小姐。”丫鬟在門外說道。

李牧羊推開院門的時候,妹妹李思念已經等候在院子里面了。

“哥,打聽的怎么樣了?”李思念笑嘻嘻地問道。

“打聽什么?”李牧羊故作迷惑地問道。

“切,別裝了。”李思念翻了個白眼,鄙夷地說道:“都說了,你屁股還沒有撅起來我就知道你要拉屎”

“李思念”李牧羊臉色燥紅,總被妹妹這樣揭穿當年糗事還真是讓人尷尬啊。他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沒那么黑的英俊少年至少李牧羊自己是這么想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提當年撅屁股拉屎的事情實在是有辱斯文。

“喲喲喲,李牧羊臉紅了哥,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臉紅哎。”李思念盯著李牧羊的臉笑呵呵地說道。“奇怪,為什么是第一次呢?哦,我明白了,以前你也不是沒有臉紅過,但是那個時候的你膚色太黑了,你就算是臉紅我也沒辦法辨別出來。現在竟然可以看到了那就證明你確實變白了。喲,真得變白了許多啊”

“李思念”李牧羊對自己這個寶貝妹妹是完全沒有脾氣,他總是被她給吃得死死的。

“好吧,說點兒正經的。”李思念不再調侃哥哥,說道:“說,你為什么要去給趙嬸送糕點?有什么企圖?”

“上次不是承了人家的情嘛,所以我就想著感謝一下別人。送一盒糕點過去,也不過就是一個禮節。”李牧羊笑著說道。

“李牧羊,你看著我的眼睛”李思念擺正李牧羊的腦袋,讓他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對視。“你看我傻不傻?”

“不傻。”李牧羊搖頭。誰敢說李思念傻,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可是為什么我的眼睛里還有一個白癡呢?”李思念說道。

“那個白癡”李牧羊苦笑,說道:“你一個小孩子問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先去西風給你探探路,然后你明年就考進來。以你的學習成績還不是小事一樁?”

“我是小孩子,你又比我大多少?你說不說?你不說我自己去問趙嬸你能夠問出來的東西,我自己就問不出來?”

李牧羊嘆了口氣,說道:“我感覺有人在針對我們。”

“針對我們?”李思念大驚,說道:“是那個殺手一伙的嗎?”

“暫時還不能確定。”李牧羊沉聲說道。“不過,不安好心。”

“哥,那我們要怎么辦?”

“我會想到辦法的。”李牧羊一臉溺愛地看著妹妹李思念,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不要受到傷害。

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李牧羊李牧羊我知道你在家里,趕緊過來給本少爺開門”有人在門口大聲喊道。

李思念一聽到這聲音就來氣,說道:“那個白癡少爺又來了。”

李牧羊笑著打趣,說道:“他可是為你來的。”

“他看是為了你來的吧?牧羊相馬,兩個動物正好湊成一家一黑一白,走出去誰敢說你們不是一對我當場和他們翻臉。”

“李牧羊,快開門啊。有大事商議”燕相馬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終究是幫過我們的恩人。”李牧羊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院門,笑著說道:“燕大少”

“別別別,別來這些虛的。叫我表哥,表哥這樣聽起來親切。我又不是一個特別高冷愛擺架子的城主府大少爺,雖然我出身高貴,但是我平易近人”

燕相馬看到冷冷盯著他的李思念,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隙。

他搖著扇子,神態瀟灑地走進院子,說道:“思念妹妹也在家呢?思念思念,一聽這名字就甜得讓人心啊肝啊的全都化掉了”

“誰是你妹妹呢?”李思念很是戒備地盯著燕相馬,說道:“崔小心才是你妹妹。”

“對對,小心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你哥都叫我表哥,你不是我妹妹是什么?”燕相馬用胳膊捅了捅李牧羊的手臂,說道:“是不是,牧羊表弟?”

李牧羊有種用衣袖捂臉的感覺,明明是身份尊貴的城主府大少爺,為什么和他在一起總有一種很丟臉的感覺?

“當時我那是鬼迷心竅。”李牧羊無奈說道。

“我看是色迷心竅吧?”燕相馬意有所指地看了李牧羊一眼,說道:“有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當不當講”

“什么事情?”李牧羊問道。

“小心在落日湖邊等你。”燕相馬說道。

“真的?”李牧羊大喜。

“千真萬確。”燕相馬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我還能騙你?你去了不就看到了。”

李牧羊轉身就要朝外面跑去,跑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說道:“不行,我怕你騙我你跟我一起去。”

“李牧羊”燕相馬真是被這憨貨給氣壞了。他抓著他的手臂拉到墻角,壓底嗓門說道:“我都把我表妹送到你嘴邊了,你就不能讓我和你妹妹說兩句話?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牧羊一想也是,燕相馬都把自己的表妹送給自己了,理所當然地,自己也應該給他和自己的妹妹留一點獨立相處的空間嘛。

可是,這么做的話,他的心情會很不爽耶。

于是,他看著燕相馬說道:“我寧愿把良心給狗吃了,也沒辦法讓你單獨和我妹妹在一起”

李牧羊拉著燕相馬的手臂,說道:“走,你跟我一起去。”

“哥”李思念出聲喊道。“小心姐姐在落日湖等你,你快過去啊。至于這個白癡大少,讓他留下來陪我吧。”

“思念”李牧羊還有些不放心。

“放心。他還能把我吃了?”李思念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地笑著,說道。“我正準備和他好好聊一聊呢。”

李牧羊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去去就回。”

“我的笨蛋哥哥”李思念氣得跳腳,說道:“這種事情,人家女生不急,你一個男生急著回來做什么?別啰嗦了,快去吧。”

李牧羊點了點頭,大步朝著落日湖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等到李牧羊跑遠,燕相馬整理了一番衣衫,對著李思念行了個禮,說道:“思念妹妹,相馬這廂”

“別相馬臭馬了,你跟我出來。”李思念說著,大步朝著院子外面的街道走去。

“哎,這小娘們”燕相馬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被侮辱地死地活來的。“這爆脾氣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歡呢?”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53
第五十六章、落日說辭!

燕相馬小跑著跟在李思念的身后,一臉甜蜜笑意地說道:“思念妹妹,我們這是去哪里?”

“逛街。”李思念一邊快走,一邊沒好氣地回答著說道。

“嘿嘿,原來咱們這是約會啊?雖然發展的實在太快了一些,但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你我非凡人,就是你當街要和我牽手或者親吻我也是可以接受的。”燕相馬一臉愿意為愛情赴湯蹈火的模樣。

“牽手?你自己左手牽右手吧。我拉你出來逛街是因為街上人多,這樣你就不敢對我動手動腳誰愿意和你單獨呆在院子里啊?你以為我真傻啊?”

燕相馬表情愕然,就像是被雷劈過的痛心表情:“你你竟然懷疑我的人品?你竟然敢侮辱本少爺的人格?”

“我壓根就和你不熟,怎么就不能懷疑你的人品?我要是相信你有人品那才是見鬼了”

“李思念,我可告訴你,做為江南城有名的紈侉子弟,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你這般羞辱我,你就不怕我要報復嗎?”

“你想怎么樣?”李思念一臉警惕地盯著燕相馬,倘若這個混蛋敢亂來的話,自己一拳打過去,然后捂著胸口大喊非禮嗯,要不要把領口拉低一些呢?那樣做會不會太羞羞臉了?人家可是正經地女孩子呢。

燕相馬#眼神兇惡地盯著李思念,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在李思念都要擔心他會不會被自己的口水給撐死的時候,終于惡聲惡氣地說道:“我嚴重地警告你,下不為例。”

“白癡。”

“思念”燕相馬再次腆著張俊臉跟了上來,笑著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

“崔小心到底是什么人?”李思念打斷燕相馬的話,出聲問道。

“什么?”燕相馬一愣。他還在想著怎么表達自己的感情呢,話題轉變太快讓他有點兒不太適應。

“我是想問你,小心姐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李思念出聲問道:“我知道她的來頭很不簡單。是不是?”

“是吧。”燕相馬點頭說道。

當然不簡單了,崔家是帝國政界很有份量的一個分支,除了千年屹立不倒有‘西風文庫,宰輔之家’的宋家可以壓制之外,就是世代將門的陸家也難以抗衡。崔小心做為崔家最嫡系的人物,也是最優秀的女性之一,她的來頭又怎么會小呢?即便是自己這個表哥也要對她百般呵護照顧,父親在和她對談時也要將其視為一個特殊的人物而不僅僅是燕家的晚輩。

“她是什么來頭?”李思念停下腳步,眨著天真可愛的大眼睛看著燕相馬,滿臉八卦地問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個?”燕相馬出聲說道。“這是我們家族機密,是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的。你把我燕相馬當成什么人了?你以為使出美人計我就會招了嗎?你有本事試試,看看我燕相馬是不是軟骨頭”

“相馬哥哥,求求你了,告訴人家嘛”李思念輕輕跺腳,滿臉哀求地說道。

“我都說了我不能說”燕相馬再次吞咽了口口水,說道:“其實我不說你也能夠猜到才對啊。小心表妹來自天都崔家”

“崔鴻雁?”李思念說出一個響徹帝國的名字。

“是小心的太爺爺。”

李思念小臉發苦,表情哀愁,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噩耗一般。

“思念,你怎么了?”燕相馬出聲問道。

“我哥哥一點兒機會也沒有,對不對?”李思念出聲問道。

燕相馬輕輕嘆息,說道:“其實站在我個人的立場,我是支持牧羊和小心表妹在一起的,牧羊雖然人長得丑,但是他心腸好啊,而且又對小心表妹一往情深”

“你才丑呢,我哥比你英俊一百倍。”李思念很是不滿地打斷燕相馬地立場陳述,說道:“回答我的問題。我哥和小心姐姐是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沒有。”燕相馬干脆利落地說道。

“一點點一絲絲的希望都沒有?”

“思念,你應該清楚,如果當真有那么一天,牧羊有了一點點或者一絲絲的希望,那樣的狀況反而會更加危險。”燕相馬臉色嚴肅地說道:“為什么現在你哥是安全的,沒有人找上門來?就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他們沒有任何希望。倘若李牧羊的存在讓人感覺到了危險你覺得他還能夠活蹦亂跳地活著嗎?”

李思念心中苦澀,為自己的哥哥感覺到委屈。

可是,這是她也難以改變的事實。

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和崔鴻雁那等縱橫大陸的強者后人結為夫妻呢?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李思念轉身就朝著來路走去。

“哎哎哎”燕相馬在身后喊道:“李思念,你去哪兒?”

“回家。”

“街就這么逛完了?我們不是才剛剛出來嗎?我還有話沒有說呢喂,李思念”

“下次再說。”李思念頭也不回,很是敷衍地對著燕相馬揮了揮手。

“下次再說?”燕相馬一臉苦笑,看著女孩子遠去的嬌俏背影,低聲說道:“傻丫頭,就怕下次沒有機會說了啊。”

燕相馬只說崔小心在落日湖畔等待,卻沒有說崔小心在落日湖畔地什么位置等待。

落日湖蜿蜒數百里,然后接入太湖。想要在這么遼闊的地方找一個女孩子,那不是沙海拾珠嗎?

幸好李牧羊現在不傻了,他徑直朝著上次春游的位置找過去,果然看到了坐在柳樹樹叢下面的崔小心。

“崔小心。”李牧羊出聲喊道。

崔小心轉頭看了過來,對著李牧羊展顏微笑。

崔小心只是咧了咧嘴角,李牧羊卻覺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塊皮肉和每一根毛發都開心歡暢起來。

正如帝國有名的郭姓吟游詩人所寫的那般:看到你哭,我高興了好幾天。看到你笑,我難過了好幾年

不不不,反了反了,應該是看到你哭,我難過了好幾天。看到你笑,我高興了好幾年。

李牧羊覺得那句話真是說到自己的心坎里面去了,那位詩人怎么就那么懂得人心人性呢?

喜歡一個人,就愿意承擔她的所有傷痛,陪她用四十五度的黑臉仰望星空。喜歡一個人,就情不自禁地把她的歡喜放大無數倍。她的笑意還停留在眉梢,你就已經樂得直不起腰。

李牧羊快步走到崔小心的身邊坐下,笑著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相會的地方。”

擔心‘相會’這個詞語會讓崔小心不喜,李牧羊又補充著說道:“雖然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但是那一天才算是真正的認識吧?相識?”

“是啊。是我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崔小心看著外面蔚藍如玉的湖水,說道:“如果不是那次聊天,我都不知道班級里面竟然有著思維如此清晰詞鋒如此犀利地男生。”

“其實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李牧羊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他們罵得對,那個時候的我確實是個廢物。”

“我看出來了。”崔小心說道。“那個時候的你和現在的你很不一樣”

她轉身過來打量著李牧羊的臉,打量著李牧羊的眼睛,說道:“那個時候你的眼睛是呆滯的,看什么東西都沒有焦點。而且你的臉上只有茫然不解,沒有現在這般的機靈和自信這一段時間你變化太大了。如果不是一直站在你的身邊,很難把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聯系在一起。”

“所以真的很感激。”李牧羊看著崔小心說道:“是你讓我重新煥發了學習的動力,是你幫我補習告訴我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

“和你的救命之恩相比,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崔小心感嘆著說道。

“我們不說這個了。”李牧羊準備轉移話題。這是妹妹李思念教給他的泡妞秘笈,在你和姑娘之間的對話越來越無趣或者越來越沉重時要迅速轉移,重新尋找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點。“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你最近過得好嗎?”

“很好。”崔小心點頭說道。“看看書,喝喝茶,在藍花楹下面散步,想一些以前的事,也想想以后的事。挺充實的。”

“真好。”李牧羊無限向往。倘若崔小心看書的時候自己能夠在身邊陪伴,就像補習時那樣。倘若崔小心喝茶的時候,自己能夠及時為她添滿杯子,就像補習時那樣。倘若崔小心在藍花楹下面散步時自己能夠并肩而行,就像是他所幻想的那樣,那該多么美好啊?

崔小心轉過臉去,不再看李牧羊期翼的眼神。“我要回天都了。這兩天就走。”

“好。我回去收拾收拾,跟你一起走。”李牧羊笑著說道。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55

第五十七章、不要擔心!

涼風清爽,綠草茵茵。

湖面上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泥土散發出讓人咽喉濕潤的甜香。

少男少女并肩坐在湖邊,看起來就像是偷偷翹課跑出來游玩的熱戀情侶。

談戀愛談戀愛,每說一句話都給人戀愛的感覺。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是一場離別,女孩子要向男生告別。

女孩子要去遠方,很遙遠的地方。

以后再見,更多的是沒有以后。

聽到李牧羊的話,崔小心的嘴角微微揚起,說道:“我在很努力地向你告別呢。”

“我知道啊。”李牧羊笑著說道:“我在很認真地和你開玩笑呢。”

“你真得變了很多。”崔小心看了李牧羊一眼,說道:“變得和燕相馬一樣了。哦,我想起來了,那天你攻擊張晨時,詞鋒可是比燕相馬要犀利許多或者說,你們天生就是一類人?”

“這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吧。燕相馬整天跑去找我,我也多少沾染上了他身上的一些習性。”

“那你也要變成一個紈绔大少了。”

“這個是先天形成,后天努力很難做到”李牧羊笑著說道。“我再怎么努力,也沒辦法成為城主府的兒子。是不是?”

崔道:“但是你可以讓你的兒子成為城主府的兒子。”

“借你吉言,我會努力的。”李牧羊從草地里抽了一根甘蔗草,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咀嚼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或許是一個人發呆的某一天。“不過,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嗎?我們要在西風大學的未名湖畔看夕陽我應該很快也能夠去天都了吧?”

“到了天都”崔小心欲言又止。良久,才低聲說道:“那個時候學習緊張,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去看夕陽呢。”

李牧羊表情僵硬,很快又笑著說道:“沒關系,反正我們要在學校里面呆上好幾年,這種事情不需要著急等到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未名湖畔看看就好了。”

“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崔道:“希望有那么一天吧。”

崔小心覺得自己應該說一些更決絕的話,那樣就可以更徹底地將原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的兩個人割裂的更加干凈清楚一些。但是在接觸到李牧羊的眼神時,那樣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李牧羊沉默不語,崔話。

少男少女坐在湖邊,憂愁著他們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憂愁。

良久,李牧羊輕聲說道:“崔小心,你在擔心什么?”

“什么?”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想要和你做一個普通朋友而已。”李牧羊眼睛坦然地看著崔小心,用無比平靜地語氣講述著一個仿佛與他無關的事情。說道:“我承認,那樣的事情我以前奢望過,但是很快就被我自己給掐滅了。我喜歡你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我決定不喜歡你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聽到這些。”

“在我們這樣的年紀,誰不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呢?在我眼里你不僅僅是漂亮,而且善良又獨立。我確實想過,你要是能夠成為我的女朋友那該多好啊,就像是學校里其它的那些情侶一樣那個時候,我一定是學校里最威風最讓人羨慕的男生吧?”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出身來歷,雖然我已經猜到你的家庭一定很不簡單。就連燕相馬都是你的表哥,那么你的家庭也一定和他們家差不多。我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不可能喜歡上我這樣一個不英俊也不優秀的男生。我只是想著,大家做一個純粹的朋友也好。就算是做朋友,你也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而且,你也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除了思念,你是唯一一個愿意和我接觸的同齡人。”

“可是,你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再也不愿意到我家里去了。我想去找你卻發現根本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你在用力把我推開,想要把我們的關系恢復到最原始的狀態。這些我都能夠感覺到。就連最普通的朋友關系,你也不愿意維持了,是嗎?”

“李牧羊”

“崔小心,你不要擔心。”李牧羊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就算我們還是朋友,我也不會追你的啊。就算到了西風大學,我也不會追你的啊。”

崔小心離開了。

離開落日湖,也將要離開江南。

李牧羊獨自坐在落日湖邊,嘴里的甘蔗草已經汲取不到甘甜的汁液,但是他仍然依依不舍地咀嚼著。

李牧羊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因為他太缺少感情。

李牧羊是一個很念舊的人,因為除了這個也沒有什么好念的。

李牧羊想起那天殘陽似血萬鯉飛躍而來的場面,心想,自己以后也許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那個時候,就會有很多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吧?”李牧羊在心里想道。

崔小心走到河堤邊的時候,燕相馬已經等候在旁邊了。

燕相馬朝著遠處看了過去,根本沒辦法看到李牧羊所在的位置。

他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告別了?”

“告別了。”崔道。

“說清楚了?”

“閉嘴。”

“那就是沒說清楚了。”燕相馬輕輕搖頭,說道:“情之一字,最是讓人傷感。不過,你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好。李牧羊當時考試的時候家里遭遇烏鴉襲擊,雖然我及時趕到解了他們的危險,但是也耽擱了不少他的答題時間我想他是沒希望考進西風大學的,能不能去天都都是一個未知數。那個時候,你們倆自然而然地也要分開了。”

“我有預感。”崔道。“他一定會去天都,而且還將掀起驚天的波瀾。”

“你會算命?”

“你沒看到他的眼睛。”崔小心的聲音有些傷感,說道:“你沒看到他是多么的憋屈和不甘。”

崔小心走了,李牧羊沒有去送別。

李思念去了,李思念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小心姐姐走了,白癡少爺也走了’。至于送別情形如何,李牧羊沒有多問,李思念也沒有多說。

崔小心仿佛就是他們人生中的一位過客,走過去就過去了,和鬧市上很多擦肩而過的人一般,偶爾想起,甚至懷念,但是卻再也回不了頭。

李牧羊每天寫字,讀書,然后跟著妹妹學習《破體術》。

李牧羊空有一身蠻力,卻不知道如何使用。每次出拳不是軟弱無力毫無反應就是摧枯拉朽毀滅一切。

這是兩個極端,不是發力正途。

拜名師而不得,只能向先他一步習武練氣的李思念請教。

李思念懂得不多,但是對自己的這個哥哥自然是傾囊相授。因為李牧羊有著極其變態的學習能力,李思念發現自己很快就被掏空。天性好強的她不愿意輕易認輸,于是每天都在溫習完功課之后苦練《破體術》。

在這個過程中,李思念的身手倒是大幅度的提高了。

李牧羊還從李思念那里借來了《破體術》原本來研讀,上次李思念想要用它來換李牧羊的一條命,結果烏鴉不同意,于是李牧羊就要了他那條命

《破體術》是道家的練氣修行寶典,入門簡單,可以強身健體。但是修行起來卻十分困難,像李思念那樣能夠練習出破拳出來,已經算是天賦過人再加上多年堅持不斷。

《破體術》上面說《破體術》練到極至可以手握日月,破碎虛空。李牧羊難辨真假,不知道確實有此奇效果還是這本書的作者在給自己作序的時候是不是吹了牛逼。

畢竟,每個作家都喜歡吹牛逼。

李牧羊看得欣喜不已,很多時候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以前的李牧羊對武道一竅不通,現在終于有了一個系統的認知和學習過程。

由淺入深,很符合李牧羊此時的身體情況。

最讓他感覺到驚奇的是,讀到后面竟然有種非常熟悉的地方。

大道三千,萬法爭鋒,到達極致便是殊途同歸。

李牧羊感覺到《破體術》里面的很多知識點和他記憶中的一樣,雖然他敢以燕相馬的人格擔保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本書。

不過近來的奇事太多,李牧羊已經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了。就算有心尋找也難以得到答案。

他就像是一個渴水的旅人,拼命地吸收著這《破體術》里面的知識。

記憶,然后再和自己記憶里面的知識相對照,印證,最后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做出一份系統地練習方式。

李牧羊真地變聰明了許多。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

等到八月的尾巴,帝國各所名校的錄取結果也終于出來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4-12 19:55
第五十八章、英雄榜上!

“太陽照樣升起,誰走了都沒有關系。”李牧羊這樣對自己說道。

李牧羊仍然和以前一樣早起,因為心有所思,甚至比以前起得更早一些。在凌晨五點多鐘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或許是以前睡得太多的緣故,李牧羊現在的睡眠時間越來越少,但是精力卻越來越充沛。不會像以前那般就算是睡足十二個小時仍然昏昏噩噩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

李牧羊起床之后,按照他整理過的《破體術》第一階段開始練習。

因為沒有名師指導,只能夠由自己去思考、回憶,然后將兩者融會貫通甚至李牧羊都不知道自己總結的是不是正確的。

所以,他仍然相當謹慎地按照黃袍道士離開時傳授給李思念的套路去行走學習。

‘走’為第一步驟,也為《破體術》的根基。走硬骨頭,走通筋脈,走順氣海,最后一氣呵成,一拳破體。

當然,這走可不是亂走,瞎走,而是按照《破體術》之中的法門秘訣有序行走。

心境、呼吸、神思以及法決缺一不可。

想到李思念每次迷迷糊糊地行走,好幾次碰到桌角或者踢到門板,一幅大夢未醒的模樣,李牧羊就替這千年絕學叫屈不已實在是太糟蹋了。

即便這樣,李思念都能夠日積月累練習出‘破拳’,這給予了李牧羊巨大的信心加持李思念都能夠做到,自己總要比她強上三五千倍吧?

在行走的過程中,也牢記破體術中第一句話‘聚氣丹田,崩于瞬間’的說法,開始有效率地進行聚納全身的真氣于丹田氣海。

這一聚積便讓李牧羊嚇了一大跳,全身每一根毛,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每一處氣海的氣流源源不斷地往丹田里面涌來,幾乎要把丹田給撐炸了一般。

很難想象,他瘦弱的身體怎么會隱藏這么大的力量。

李牧羊大吃一驚,趕緊停止了這種危險的行為。

即使他停止了行走,李牧羊仍然感覺到丹田處火辣辣的生痛。就像是被燒紅過的焦炭灼烤過一般。

李牧羊的額頭大汗淋漓,臉紅耳赤,心跳加。

他趕緊跑過去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許多,那種種不適的感覺也逐漸消失。

天色尚早,李牧羊不敢再走,于是便決定寫一會兒毛筆字。

李牧羊的毛筆字寫得越來越好,所以他很樂意讓它好上加好。就像是一個人的側臉很好看,他每次和人說話時都歪著脖子一樣。

李牧羊正趴在桌子上練字的時候,房間門‘哐’地一聲被人撞開。

李牧羊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是李思念來了,別人開門都是用手,只有李思念開門是用腳或者用胳膊她就不覺得痛嗎?

李思念看到自己這么轟轟烈烈地出場都沒能吸引李牧羊的注意,出聲喊道:“李牧羊,你快點兒,今天可是學校放榜的日子”

李牧羊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把毛筆放在硯池邊緣,起身舒展筋骨,看著小臉紅撲撲地李思念問道:“急什么?現在時間不還早著嗎?”

“哪里早了?”李思念急得直跺腳。“還有兩個小時就張榜,到時候英雄榜前面擠滿了人,我們就是想擠進去都不可能”

李牧羊咧嘴笑了起來,說道:“那些看完成績的自然會散開,難道他們還能一輩子守在榜單前面不成?那就等到他們看完之后我們再看。”

“你這人”李思念恨不得沖上去狠狠地給自己的哥哥幾拳,說道:“你這人怎么一點兒也不上心啊?誰不希望自己能夠先一步看到成績和分數啊?聽說如果能夠占據榜單前三位的話,學校還要有很大的獎勵呢。”

“我又沒想過要榜單前三位。”李牧羊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去西風大學而已。”

“”李思念都要被自己這個哥哥給氣壞了,說道:“我的好哥哥啊,你如果不能夠占據榜單前三的話,你怎么可能去得了西風大學?西風大學是帝國最好的學府,也是每一所學校的模范生爭相報考的選。進了西風,就會有一個大好前程去年西風大學在咱們學校招錄了幾個?二人?今年就算多招錄一個,那你也得進入前三才行啊”

“這樣啊?”聽到李思念這么一說,李牧羊當真有點兒緊張起來,說道:“那我們吃完早餐就去看看吧。”

李牧羊洗漱一番,坐在餐桌前剛剛吃了個饅頭,小米粥太燙都沒來得及吃上兩口,就被早就坐在旁邊等得不耐煩地李思念給拉起來朝著學校跑去。

“多吃一點兒”羅琦在身后喊道。

“不吃了。”李思念大聲喊道。“回來慶祝,我要吃肉。”

羅琦搖頭嘆息,說道:“這孩子,哪有一點兒女孩子的樣子?”

李巖大口大口地喝粥,說道:“至少長相還是挺像個女孩子的。”

“就你會護著她。”羅琦沒好氣地說道:“你說,6家會幫忙嗎?”

李巖突然間就沒了食欲,放下粥碗了一陣了呆,說道:“以我們對6家那位的了解,大抵是不會幫忙的吧”

“那牧羊不是”羅琦的眼眶紅了,說道:“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

“也許,牧羊自己能夠考出好成績”李巖越說越是心虛,最后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兒子平時的成績怎么樣子,他比誰都要清楚。就算最后一個月他很努力,崔小心和李思念都說他提高的很快,可是,這就能夠讓他考上西風大學嗎?

“我偷偷向思念打聽過,小心姑娘已經回了天都,據說她去西風大學是板上釘釘如果牧羊去不了的話,他們倆可就徹底沒戲了。多好的姑娘啊還有牧羊一直心心念著想去西風大學,如果這次落榜,他一定很受打擊。我怕他承受不住”

“不會的。”李巖一臉堅定地說道。“他比我們想象地更加堅強勇敢。你忘記了,有一天深夜他突然間病,全身滾燙就像是要燒熟了一樣,我們倆都嚇壞了,以為他這一次一定堅持不下去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睜開眼睛看著我們,伸手拉著你說,媽,你快給我吃藥吧,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提起這件事情,羅琦的眼淚流敞地更急了,說道:“我就是想著,這孩子從小受了這么多的苦,現在長大了總得享一享福上天不能總是這么折磨他啊?”

李巖伸手摟住妻子,心里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果然如李思念所說,學校門口人山人海,通往英雄臺前面的路擠得水泄不通。

英雄臺是學校門口的一個高臺,有八級臺階可以登臺,寓意學子步步高升。

高臺后面有一面黑墻,每年都會在那里張貼各大名校的錄取名單。那份名單也被學子們稱之為英雄榜,能夠上榜的就是‘級英雄’。

“同學,麻煩讓一讓,讓一讓”李牧羊心痛李思念,拉著她的手在前面沖鋒陷陣。

“我說你有病吧?我憑什么要讓你?”前面被擠得同學很是不滿地說道。“你想到前面去,難道我不想啊?有本事你飛過去啊?”

李思念和哥哥互相換了一個位置,伸手拍拍那位同學的肩膀,笑容可愛,聲音甜脆地說道:“同學,能不能讓一讓,我想去看看我的成績”

“我說你啊,姑娘,你想去前面是吧?前面太擠了,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剛才還想一個傻叉想讓我讓路,被我給頂回去了來,你站我前面,我幫你擋著后面的色狼”

李思念靠著自己的顏值一路攻城拔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很快的,她就拉著李牧羊的手站在了英雄臺的最前排。

“哥,我的妝容有沒有花?”李思念輕拂自己的頭,對著李牧羊的臉照鏡子。然后生氣地踢了李牧羊一腳,說道:“拜托,你沒事美白做什么?你現在越來越白,都沒辦法用你的臉補妝了”

“喲,這不是李牧羊同學嗎?你也是來看榜單的?”一個熟悉地聲音傳來。

之所以熟悉這個聲音,是因為那聲音里面的嘲諷地味道一直讓李牧羊記憶深刻。

吳漫,是李牧羊隔壁班級的學生。

在李牧羊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硬是按著當時瘦弱無力的李牧羊當羊騎。他和他的朋友們挨個從李牧羊的頭頂跳過,然后指著李牧羊的背影哈哈大笑說‘你們看他像不像是一頭豬玀’?

李牧羊握緊了拳頭,咬碎了白牙,卻并沒有沖上去和他打架。

因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最后還是李思念出馬,把他攔下狠狠地揍了一頓。

“我是。”李牧羊看著吳漫有些浮腫的臉,出聲說道。

“我說,前面的位置那么緊張你何必跑到這里來自取其辱呢?我要是你,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或者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門難道你還覺得自己可以上英雄榜不成?”吳漫指著李牧羊大笑著說道,就像是看到了一樁非常荒謬的事情。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blaze1021

LV:6 爵士

追蹤
  • 8

    主題

  • 4394

    回文

  • 2

    粉絲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