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陰山大戰

    為了能見自家先祖，王家老祖連小人這個稱呼都用上了。

    徐福聞言點點頭：「不急，待重新破開兩界通道，閣下自然可以見到你家先祖。」

    徐福一雙眼睛看向了張百仁，笑眯眯道：「大都督，咱們可又見面了。」

    「你不會是想叫我出手破開那兩界通道吧」張百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徐福，抱著雙手撫摸著袖子裡的小扉。

    「普天之下，能擊破能封印者有很多，但想要擊破封印卻又不傷害兩界通道者，唯有大都督一人！」徐福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欲要拒絕，卻見徐福對著張百仁彎腰一拜：「都督，此事關乎著陰司格局，人族未來，還望都督萬萬不可推辭！現如今陰山被仙道符詔擊出一處破綻，乃是我等進攻陰山的突破口，我等苦戰千年，只為爭這一夕之功，為我人族大局，拜託了！」

    瞧著面色誠懇的徐福，張百仁能說什麼？他能說不嗎？

    人族佈局數千年，只為了今朝一夕之功，破開陰陽兩界通道打破陰司格局的機會就在今朝，張百仁能說不嗎？

    那是幾代人、幾十代人的努力，張百仁能叫其心血付之東流嗎？

    張百仁聞言不再多說，直接跨步越過眾人，向兩界通道走去。

    見此，眾位道人亦緊緊跟隨在張百仁身後，紛紛圍了上去。

    陰司出口處，瞧著轉輪王設下的封印，張百仁凝神細細打量了好一會，方才道：「有趣！轉輪王的輪迴法則著實有趣的很，竟然與整個空間通道強行聯合在了一處。」

    話語落下，只見張百仁屈指一彈，手中誅仙劍氣迸射：「不過對我來說卻有些不夠看！誅仙劍氣可斬法則、斷因果，可惜他遇見我了！」

    誅仙劍氣自張百仁手中迸射，正要向著那兩界通道的封印斬去，恰在此時背後風聲響起，罡風滾滾猶若驚雷，一記霸道的拳罡向張百仁後背打來。

    「砰！」

    虛空震動，關鍵時刻張百仁身形一錯，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什麼人，膽敢在此搗亂！」

    道門中眾位高真俱都是面色狂變，紛紛看向那來人，隨即俱都是露出了一抹愕然。

    你道來人是誰？

    一襲紅衣，火紅色的衣衫猶若是烈火一般在熊熊燃燒，此時紅拂正一雙眼睛猩紅的盯著張百仁，身形踉蹌著穩定住，便要再次縱身而起。

    「紅拂！」

    雷霆音爆，虯髯客趕來，一把扣住了紅拂的肩膀。

    「砰！」

    紅拂手掌一劃，向著虯髯客的脖頸切去：「放開我，我要為李靖復仇！」

    「砰」

    空氣爆開，虯髯客擋住了紅拂的攻擊，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只能無奈道：「紅拂也不知怎麼，忽然發瘋欲要找大都督拚命。」

    虯髯客怎麼辦？他也很無奈！

    紅拂忽然發瘋，虯髯客又不能下毒手，能怎麼辦？

    此次道門開鬼門關，這般大動靜虯髯客與紅拂等武林人士當然要過來湊熱鬧，湊熱鬧乃是武林人士的天性。

    本來虯髯客與紅拂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不論轉輪王出手也好，李世民的天子龍氣也罷，都叫虯髯客大開眼界，但是……誰能想到紅拂會忽然發瘋？

    「諸位道長道功通玄，可知紅拂得了什麼失心瘋？」虯髯客一邊阻攔著紅拂的攻擊，一邊看向了道門的諸位高真。

    此時道門諸位真人睜開法眼，向著紅拂看去，陸敬修驚疑不定道：「不像失心瘋的樣子……」

    「胡說，紅拂已經觸及至道門檻，怎麼會得失心瘋？」有人反駁了一句：「怕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也不像裝的啊？」

    「神性的波動太厲害，其心中此時定然一團亂麻！」

    眾位道人議論紛紛，但是卻遲遲沒有結論。

    「國師可知此中因由？」尹軌看向了徐福。

    徐福聞言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下方的紅拂女，過了一會才道：「怪哉！」

    「大自在天子！」張百仁停下手中動作，一雙眼睛看向虛空：「我知道你來了，出來吧！」

    「呵呵，你倒是機靈，紅拂雖然這些年心中平靜，心中魔念被壓制了下去，但你對紅拂做的事情，你自己應該清楚，一個女人怎麼會不恨？怎麼能忘記？」大自在天子身形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界通道內。

    「所以你便挑動紅拂的心魔，勾動了紅拂心中最痛苦的記憶！」張百仁目光開始冰寒起來。

    紅拂恨他，他並不奇怪。自己殺了李靖、玷污了紅拂的清白，還將紅拂轉化為不人不鬼的怪物，她不恨自己才說不通呢。

    本來這一切，可以通過時間逐漸忘記，但是……現在大自在天魔竟然又將這一篇重新自紅拂的心中翻出來，並且將這魔念擴大了百倍，你叫張百仁心中如何不怒？

    「怒了！怒了！你居然也有惱怒的時候！」大自在天子的眼中滿是嘲笑，然後手指輕輕的點向紅拂：「你自己做下的事情，犯下的錯，難道還不許別人提？」

    「你不該激怒我！」張百仁心中對於大自在天魔厭惡到了極點，這廝無孔不入，簡直太可惡了。

    「呵呵，這裡是兩界通道，可承擔不住你誅仙劍的力量！你要是肯動用誅仙劍，反而省去了本座一些麻煩」大自在天子不緊不慢的笑著道。

    張百仁一步上前，跨越層層虛空，向著紅拂的頭頂百匯拍去。

    「都督，手下留情！紅拂是無辜的！」瞧見張百仁拍來的一掌，虯髯客頓時驚得魂飛天外，顧不得出手的紅拂，一掌向著張百仁迎來。

    「我是在救她」張百仁身形憑空消散，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虯髯客的背後，一掌拍在了紅拂的頭頂：「慧劍！」

    剎那間，紅拂大腦一片空白，所有雜念瞬間被斬殺的一乾二淨。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張百仁，紅拂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複雜，續沉默不語。

    對於這個奪走她貞操的男人，紅拂能說什麼？

    打？打不過！

    那就只能沉默！

    「你激怒我了！」手掌緩緩自紅拂的身上移開，張百仁輕輕伸出手，一朵潔白的花瓣出現在其手心，然後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大自在天子：「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不待大自在天子回答，張百仁手中一片花瓣飛出，剎那間席捲九天，變作千千萬萬的花海：「因果！」

    「誅殺！」

    張百仁手中誅仙劍氣伴隨著因果法則的花瓣，向著無盡時空飄蕩，無視了時空、無視了距離，剎那間方圓三十里內所有眾生的心頭，都浮現出一片花瓣，一道劍氣。

    「噗~」

    金黃色的逆血噴出，大自在天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居然掌控了因果法則！」

    這簡直就是大自在天子的天敵！

    「我的手段，你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張百仁手中摘取一片花瓣，對著不遠處的禁制一彈。

    「轟」

    時空炸開，地水風火演化，陰陽二氣捲起，輪迴法則在那時空的原點，瞬間被抹去。

    「咔嚓」

    一聲脆響，封印就此消失，鋪天蓋地的陰氣再次洶湧而來。

    「嗯？」陰司中，轉輪王猛然抬起頭：「發生了什麼？」

    一片花瓣自陰陽兩界通道內飛出，飄飄乎向著轉輪王落下。

    「危險！」

    轉輪王看著那花瓣，眼中滿是驚悚：「那是什麼？」

    「轟！」

    花瓣爆開，鋪天蓋地的太陽真火熊熊，轉眼間已經席捲了場中，席捲了場中的一切。

    陰司捲起了大火，太陽神火！

    在這從未有日光降臨的地方，竟然有一日點燃了太陽神火，簡直是不可思議。

    方圓幾十里的山川剎那間化作了岩漿，然後陰司法則反噬，太陽神火就此消失。

    虛無

    方圓幾十里被太陽神火燒過的地方，化作了一片虛無，所有的一切皆已經成為了死地。

    相對於陽世來說的生機、太陽之力，對於陰司的眾生來說可不就是死地。

    「好！鬼門關開了！」始皇一雙眼睛時空注視著鬼門關的動靜，此時猛然一拍手掌：「蒙恬！」

    「末將在」蒙恬恭敬一禮。

    「出兵吧，反攻陰司的機會，就在今日！」始皇的眼中滿是振奮。

    「末將遵命，必不叫陛下失望！」蒙恬聞言接過令箭，然後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殺！」

    戰鼓聲敲響，陰山山脈戰火連天。

    「莫要管那兩界通道了，秦始皇的大軍馬上就要殺來了！」泰山王跨步虛空，來到了轉輪王身邊，眼中露出了一抹陰沉：「唯有擊敗嬴政，我陰司才可再次得大安寧，一切再次回覆之前的秩序。」

    「想要擊敗嬴政何其之難！」轉輪王搖了搖頭，轉身看向遠方：「九嬰、禍斗，你二人速速領兵迎戰，不得有誤。」

    二位尊神聞言齊齊一禮，轉身離去。

    千萬不要因為張百仁輕易戰勝了兩尊生靈，便以為對方孱弱，那其實只是一種錯覺而已，畢竟普天之下誅仙四劍只有一把。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天網四張，滅族之危

    先天生靈面對著後天生靈，乃是碾壓的優勢。這個世界上，專門為殺戮而生的寶劍畢竟只有四把，連法則尚且可以斬斷，更何況是區區先天生靈。

    注意，先天生靈與先天神靈並不是一個物種，雖然二者之間實力難分高下，但卻有本質上的差別。

    就像是人與野獸一般，那是質的差別。

    「殺！」

    「殺！」

    「殺！」

    此時陰山大戰爆發，至於說懸浮於空中的兩界通道，反而沒有人去理會。

    「五十年！我等只要五十年，只要能撐過五十年，待到仙道符詔破滅，便是那些傢伙的死期！」泰山王眼中滿是神光：「沒有人能阻擋諸神一統天下，沒有人能阻擋！」

    「殺！」

    「殺！」

    「殺！」

    喊殺聲鋪天蓋地，瀰漫整個陰山。

    兩界通道內，徐福看向道門諸位高真：「諸位老祖，還請隨我走吧！」

    張衡等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一眾道門高真俱都是紛紛化作流光，跟隨在徐福身後，進入了陰司戰場。

    「大都督不去？」虯髯客站在張百仁身邊，從兩界通道處掃了浩瀚的陰山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我還沒活夠！不想攙和這群死人的事情！」張百仁慢慢轉身往回走：「而且，陽世才是我人族根基，才是一切根本。我要坐鎮陽世，豈敢隨意插手陰司的爭端？」

    張百仁走了，李世民與朝中的大將也走了，只留下道門幾尊護道法師立於鬼門關處警戒。

    在陽世中州，人族是無敵的！蚩尤等人襲擊不成，自然不會再次偷襲。

    突厥

    王帳

    僕骨懷恩（蓐收）、蚩尤、奢比屍、句芒匯聚一堂，此時大帳中氣氛緊張，黑白無常恭敬的立於四人身後，不敢言語。

    「陰司中的情況，你們都應該知道了！」蚩尤面色難看的放下手中書信：「鬼門關存在一日，人世中的道門高真便可源源不斷的進入陰司援助，那鬼門關乃是大禍根，北邙山必須掃平。」

    「掃平，說得到簡單！」蓐收陰沉著臉，翻看著手中地圖：「不說那天子龍氣的壓制，張百仁手中的誅仙劍也不是咱們能對付的！而且李唐如今國力越加鼎盛，人道氣數對我等的壓制便越大，去了中土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七成。本來我等便不曾恢復巔峰狀態，再加上人道壓制，拿什麼與人族強者爭鋒，」

    「張百仁！」奢比屍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張百仁未必不可對付。」

    「怎麼對付？」蚩尤等人目光齊刷刷的望來。

    「倒也簡單」奢比屍一雙眼睛看向蓐收：「現如今東突厥有多少控弦之士？」

    「控弦之士百萬！」蓐收道。

    「那就發動種族大戰！」奢比屍的眼中滿是堅定。

    「種族大戰？」

    眾人聞言俱都是齊齊一愣。

    「不錯，我等既然不是張百仁的對手，那就舉突厥全國之力，以天子龍氣與張百仁做一斷絕」奢比屍猛然站起身，眼中滿是狂熱：「中土有多少控弦之士？與我突厥打起來也不過半斤八兩罷了，兩族交戰龍氣壓制下，人族那些大神通者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斷了人族一臂！沒有人族大神通者的支持，李唐大軍真的和咱們打起來，勝負不過是五五開。到那時，咱們出手，李唐敗局已定。人族就此滅族，中土氣數終究是要歸我等。」

    「倒也有些道理，縱使是咱們不能滅了中土，也能重創中土龍氣，給陰司減緩壓力！然後咱們直接馬踏北邙，蕩平北邙山，諸位以為如何？」句芒點頭贊同。

    「有點意思！」蓐收背負雙手在大帳內來回走動：「舉突厥龍氣之力，張百仁根本就無法施展道法，再加上突厥與人道雙重龍氣的壓制下，張百仁能有什麼作為？」

    「必功於一毅，若成則人間換了乾坤，張百仁就此消失在天地間！若失敗……東突厥繼續休養生息，日後終究東山再起之日」奢比屍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蓐收。

    「以百萬突厥勇士為其陪葬，張百仁倒是死得其所」蓐收眼中露出了一抹冷光：「張百仁成長太快，決不能繼續叫其成長下去了。」

    「點兵！拜將！」蓐收猛然站起身：「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決不能輸，陰山決不能落在大秦帝國的手中。」

    這一仗確實是要打，不但要打，而且還要打的乾淨利落，不能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洛陽城

    張百仁抱著七夕，坐在榕樹下不知想些什麼。

    「咔嚓」

    鐘離權手中的杯子墜落在地，琉璃盞化作了齏粉。

    同一時間，所有人看著那碎掉的琉璃盞，俱都是眉頭皺起。鐘離權是什麼人？

    張百仁縱使是沒有問，但卻也知道鐘離權道行定不比張衡等人差，甚至於不比在輪迴中打磨真靈的世尊差，但現在這等人物居然失手摔碎了琉璃盞，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不祥徵兆」鐘離權手掌一伸，地上碎屑捲起，被其拿在了手中。

    「莫非陰司戰場還會有什麼變故？難道始皇會戰敗？」張百仁悚然一驚，猛地站起身子，在院子裡走了一會，方才道：「袁守城，卜卦！」

    「天網四張」袁守城面色陰沉的抬起頭。

    凶！

    大凶之格局！

    何為天網四張？

    天網張開，籠罩四方寰宇，沒有絲毫的生機。

    袁守城面色蒼白失去了血色，拿起手中的龜甲，再次開始占卜。

    銅錢落地，依舊還是那般格局，驚得袁守城一屁股坐在地上，濺起了無數的灰塵：「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應在哪裡？」張百仁疾步走過來，將七夕交在了陸雨手中。

    「應在了我人族手中，天網四張龍戰於野，怕是……怕是……」袁守城哆哆嗦嗦的又開始拿起龜殼占卜。

    「怕是什麼？」張百仁連忙追問道。

    「怕是……」袁守城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怕是有滅族之兆！怕是我人族有滅族之兆啊！」袁天罡在一邊嘶啞著嗓子道。

    「哐當」

    左丘無忌手中的劈柴刀落在地上，瞪著袁天罡道：「你莫要胡說，我人族如今正氣勢鼎盛，高手如雲怎麼會有滅族之兆？」

    袁天罡與袁守城不說話，只是不斷迅速推演。

    「咔嚓」

    龜甲忽然爆開，火光四濺，燒的袁守城披頭散髮，一雙眼睛中滿是駭然，道道疤痕將其一張臉炸成了血肉模糊的麻子臉：「不可能！」

    話語落下，袁守城直接暈了過去。

    「叔父！！！」

    袁天罡一聲悲呼竄了上前。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雙眉頭緊鎖：「莫非陰司戰場出現了變故？」

    能影響到人族興亡的，唯有陰司那一戰。

    若大秦帝國敗亡，人族千年佈局毀於一旦，等候人族的絕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應期何在？何人應劫？」張百仁又問了一句。

    袁守城眼中兩行血淚滑落：「不知！不知！不知啊！」

    張百仁眉頭皺起，一雙眼睛看向陰山方向，轉身道：「請觀自在將人種袋送入陰司，親自交到張衡手中。」

    「是」

    陸風化作流光，消失在庭院內。

    「風雨欲來，滅族之禍？誰能滅得了我人族？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要我張百仁在世一日，誰能滅的了人族！」張百仁轉身走入屋子：「陸雨，你隨我來。」

    長安城

    李世民站在欄杆處看著長安的風景，心中一團亂麻，當時張百仁念動間將兩尊魔神戲耍於指掌之間的表情，他可是親眼所見。

    「陛下」長孫無忌站在了李世民身後，作為李世民智囊團裡面的核心人物，長孫無忌絕對是李世民的心腹。

    縱使是出了長孫無垢的事情，也不能影響二人之間的感情。

    身為李世民的心腹，他知道李世民為何而心憂。

    「無忌，你來了」李世民嘆了一口氣：「你瞭解大都督嗎？」

    「大都督？」長孫無忌聞言沉默了一會，過來半柱香的時間才苦笑著道：「天人與凡人之間，就是一個矛盾體。」

    「朕怕啊！」李世民迎著冷風，慢慢閉上眼睛：「朕生怕有朝一日醒來，會成為張百仁的傀儡，會成為活死人！這大唐帝國，不再屬於李家。轉眼間繁華遠去，天下間分崩離析。」

    長孫無忌心中無語，人家會覬覦你的江山？莫不是在開玩笑？

    張百仁想要奪得天下，早就出手了，還有你李家什麼事？這天下輪得到你李家？

    但是考慮到李世民的自尊心，長孫無忌終究是將話嚥回了肚子裡，他知道，一旦帝王心中起了疑心、顧慮，身邊的人哪怕是說的天花亂墜，也不會有任何後果。

    魔種，已經成為了李世民心中的刺，過了一會才道：「不至於吧？」

    李世民沒有回答，任憑寒風吹蕩著臉頰，似乎在夢囈喃呢：「你說，怎麼才能殺死張百仁？」

    「什麼！！！」長孫無忌聞言汗毛炸裂，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猶若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尖叫了起來。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劫起

    「無忌何必如此驚惶，朕不過是一句抱怨罷了」察覺到長孫無忌眼中的駭然，李世民知曉自己失態了，連忙開口補救。

    「呵呵，臣就知道陛下這般聰明人，豈會去做那種事情？大都督若那麼容易殺，怕是早死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陛下謀害大都督不成，必然要遭受大都督反噬」長孫無忌不動聲色的開口，心中卻是駭然的嘀咕一聲：「陛下怕瘋了，之前那話殺機四溢，不管怎麼說都不像是開玩笑的話。」

    不遠處觀星樓

    欽天監司正日常占卜，手中銅錢漫天飛舞，然後齊刷刷的落在了地上。

    「今日卦象……不可能！！！」欽天監司正驚得猛然站起身，然後迅速收斂了銅錢，再次拋飛而起：「這不可能！」

    確實是不太可能！

    「陛下！我要見陛下！」欽天監司正聲音焦急的在太極宮外傳來。

    「李大人，陛下與長孫國舅正在敘話……」內侍攔住了欽天監司正。

    「陛下！臣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陛下，大事不好了！」欽天監司正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

    「何人如此喧嘩？」李世民武道通天，自然不會聽不到門外的動靜。

    「臣乃欽天監司正，求見陛下！臣有十萬火急之事通秉！」欽天監司正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

    「傳他進來！」李世民目光閃爍。

    「噗通~」欽天監司正小跑著進入太極殿，然後徑直跪倒在地李世民身前：「陛下，不好了！我人族危矣！」

    洛陽城

    張百仁與陸雨自屋子裡走出來，此時陸雨抱著七夕，跟在張百仁身後默然不語，只是眼眶紅腫顯然是哭過。

    「道長以為我人族若有劫數，劫起何處？」張百仁看向鐘離權，眼中滿是淡然。

    「必然是北邙山！道門高真俱都進入了北邙山，現如今北邙山陰司之戰，乃是日後決定我人族與北邙大勢的關鍵一戰，始皇有十二金人加持，想要擊敗何其難也？但是陰司絕不會坐視敗亡，定然會想其他辦法」鐘離權慢條斯理的道。

    「陽世！陽世乃鬼門關的根基，是始皇大軍的根基，他們將目標打在了陽世的身上！若摧毀北邙山，陰司卻又掌握著兩界通道，隨時都有可能反攻陽世，這樣一來也就佔據了主動權」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間的玉帶，背負雙手在院子裡走了一圈，然後才看向龍母，沉吟一會道：「本座在你身上種下的禁制，待到二十年後自然會解除，你不必心急！我只希望你能多照顧七夕一段時間。」

    「這是咱們事先約定好的，妾身自然不會反悔」龍母聞言詫異，不知張百仁為何忽然對自己說這些。

    「七夕就要交託道長照看了」張百仁看向鐘離權。

    「你錯了，七夕應該你自己照看！我道行比你高，北邙山的事理應我出手才是」鐘離權搖了搖頭。

    「你雖然道行比我高，但論殺伐手段、保命手段，沒有人能殺得死我！你去了不過是送死而已，改變不了大局！而且牛頭馬面除了我親自出手，沒有人能將其懾服」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北邙山啊！」

    他也是人族，現在人族大能都在鬼門關深處征戰，陽世可謂一片空虛，張百仁能不去嗎？

    「替我照顧好七夕，我是不死不滅的，沒有人能殺得死我！」張百仁懷抱小扉，慢慢的向大門外走去：「我若陣亡……涿郡就散了吧，沒必要守著！只怕涿郡的那千萬民眾，各大門閥世家還不敢收呢！」

    涿郡那千萬人已經精神思想大解放，人的念頭一旦轉變，再想掰回來可就難了。

    「人人如龍何其難也，涿郡若解散，千萬人融入李唐天下，那就是顛覆門閥世家的火種！」張百仁身形消失在門前：「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涿郡雖然繁華，財富巨大，但那些門閥世家怕沒有魄力容納。」

    門閥世家會接納涿郡的百姓嗎？

    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人總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就像現在，人族高手俱都進入了輪迴，一旦有劫難發生，張百仁就要挺身而出堵上去。

    這就是責任！

    「你說得是真的？」李世民瞧著腳下的欽天監司正，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卦象如此」欽天監司正身子都在顫抖。

    李世民聞言不言，整座大殿陷入了沉默。

    「報！八百里加急！」門外有傳訊兵飛馳而來：「陛下，突厥起兵百萬，目標北邙山！」

    「突厥起兵？」李世民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恍然，隨即嘆息一聲：「原來如此！突厥是要畢其功於一役，欲要與我李唐分一高下，見一生死。」

    「大都督何在？」李世民轉身看向了暗探子。

    「大都督去陰山了！」侍衛道。

    李世民聞言摸著下巴，過了一會才道：「朕知道了，傳令下去，我李唐各路兵馬向北邙山匯聚。」

    侍衛退去，李世民看著長孫無忌，擺擺手道：「無忌且退下吧，風雨欲來早做準備才是。」

    長孫無忌聞言點點頭，瞧著李世民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東海！」李世民一雙眼睛看向東海方向，然後暗中出了大內皇宮，出了長安城，一路徑直向東海方向而去。

    「嗚嗚嗚~」

    一隻精緻的海螺被李世民拿在手中，仰天慢慢吹奏而起。

    「陛下，你人族劫數到了，怎麼有時間來找老龜」龜丞相緩緩自海水中走出來，站在了李世民身前。

    「前輩！」李世民對著龜丞相起手一禮，然後才道：「不知丞相如何看待張百仁？」

    龜丞相聞言一雙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李世民，過了一會才道：「萬古未見的天驕也！」

    「非也，丞相卻是錯了！」李世民冷然一笑：「若非那廝得了五尊神祇化身，豈能有今日成就？豈能呼風喚雨翻江倒海？」

    龜丞相聞言默然，從某些角度來說，李世民說的倒也沒錯。

    「但張百仁寄託陽神的寶物更是不凡，那寶物帶給我的不安，比四道神祇法身更強烈！」龜丞相一雙眼睛看向李世民：「陛下今日來找老龜，不會就是與老龜說這些的吧？」

    「當然不是！」李世民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機：「現在有一個置張百仁於死地的機會！」

    龜丞相聞言沉默，遠處浪花翻滾，咸腥味的海風在不斷吹蕩。沉默許久之後，才聽龜丞相道：「張百仁不是那麼好殺的，至道境界神而明之，只要他自己不想死，沒有人能算計死他。」

    「丞相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小？您老人家活了不知多少萬年，難道還懼怕一個壽命不足你零頭的後輩？張百仁盜取海眼，收走一元泉水，更是屠戮了不知多少海族，難道丞相能嚥下這口氣？」李世民話語裡帶著一抹嘲諷。

    龜丞相聞言老臉一紅，卻不知為何忽然燒得很，往日裡平和的心境瞬間打破，當年張百仁的惡行在其腦海中剎那間擴大了千萬倍，一雙眼睛略帶猩紅道：「你小子想要說些什麼？」

    「朕要一種毒藥！無形無相，沒有異味，但卻能毒死人的毒藥！」李世民不緊不慢道。

    「嗯？你要下毒？張百仁修煉出了慧劍，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想要將其毒死不現實，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龜丞相搖了搖頭。

    「我只問閣下，有沒有這種奇毒！」李世民道。

    「有！」龜丞相斬釘截鐵道：「開天有神，毒自然也有毒神，毒神的一縷本源足以毒死任何神靈、任何修士，但前提是要將毒打入對方體內。」

    「將毒藥給我，縱使是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李世民面色堅毅。

    龜丞相聞言猶豫，卻見李世民不耐煩道：「閣下還在猶豫什麼？」

    「給你倒是可以，只是事發之後，你卻不得提及我，將我供出來」老龜猶猶豫豫道。

    「嗦！」李世民一把奪過龜丞相手中的玉瓶，然後轉身離去。

    瞧著李世民遠去的背影，老龜站在海岸線上，沉默了一會後忽然警覺：「不對勁！我怎麼會這般衝動，竟然將毒神的本源交了出去。」

    下一刻，龜丞相面色鐵青，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無，咬牙切齒道：「大自在天子！！！」

    「你這老龜，當真是命長，從上古至今朝，多少神靈隕落，你卻依舊好好地活著」大自在天子身形慢慢自虛空中扭曲而出。

    「你果然是諸神的害群之馬，當年諸神唾棄你，叫你遲遲不能化形而出，果然是對的！」老龜面色陰沉，額頭青筋暴起。

    「你……」大自在天子聞言頓時急了，任誰被戳到痛腳，都會上火。身為先天神靈，卻被天地間所有的先天神靈敵視，甚至於眾神不惜篡改天道法則，阻止大自在天子出世，你說大自在天子能不惱火嗎？

    「呵呵！當年眾神施加給我的，我早晚要償還回去！千百倍的奉還！」大自在天子聲音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毒神本源

    大自在天子其實心中也滿是委屈，任誰被人壓制了無數年不得出世，心中沒有惱火才怪！

    他得罪誰了？

    還沒出世，就被眾神顛篡天道，強行延緩出世幾個量劫，寶寶心裡苦啊！

    老龜一雙眼睛看著大自在天子，腦海中的負面情緒瞬間被斬去，一雙眼睛深深的看著大自在天子：「你若是聰明人，就最好不要與大都督為敵，大都督可是要注定成仙的人物，我怕你日後最終隕落。」

    「呵呵，你這老龜先顧好你東海吧，東海深處那老東西怎麼還不死啊！你放心，終有一日我會找上門去的！」大自在天子的眼中滿是冷光。

    「你……」老龜一臉見鬼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呵呵，那老不死的蟄伏在東海深處，為什麼？那是因為其心中有恐懼！有恐懼，就會有心魔滋生，有心魔的地方就有我」大自在天子眼中滿是冷光：「等著吧，終有一日，我會叫其嘗到當年的惡果。」

    大自在天子走了，留下龜丞相站在海邊，一雙眼睛看向大自在天子飛走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陰沉：「該死！多了大自在天子這麼一根攪屎棍，日後大局不知要起多少變數，又不知會有多少隱秘被其竊取到。」

    話雖如此，但如今大自在天子既然已經出世，便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老龜不能，東海深處的那位亦不能。

    北邙山

    一襲紫色衣衫的張百仁緩緩登臨山峰，將整個北邙山山脈收之於眼底。

    尋了一塊青石盤坐下來，張百仁手掌緩緩伸出，誅仙陣圖被其拿在手中慢慢擦拭：「想要顛覆人道，還要看爾等有沒有那個本事。」

    在一剎那，天空中陰雲被張百仁的殺機震散，一道道恐怖的氣機在虛空中蔓延。

    張百仁溫養著誅仙陣圖，事到如今若情非得已，怕是只能以誅仙劍對敵了。至於說破開九州結界？總比人族亡族滅種了強。

    「小扉，你害怕嗎？」張百仁撫摸著懷中的兔子。

    小扉默不作聲，張百仁笑著道：「你莫要害怕，我若身死道消，水魔獸會護持著你逃走的。」

    「整日裡打打殺殺做什麼，大家和平共處不好嗎？」小扉的眼睛裡滿是鬱悶之色。

    張百仁聞言笑而不語，對於小扉天真的話只能笑笑。

    說著話的功夫，就見山下出現一道人影，李世民提著酒罈，拿著一個食盒，慢慢的登臨山路，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朝廷中能人無數，能發現人族的劫數，張百仁一點都不奇怪。

    「你怎麼來北邙山了？」張百仁詫異的道了一聲。

    「突厥起兵了，舉族百萬之兵，我李唐生死存亡就都在這一劫之中」李世民站在張百仁對面，手中食盒緩緩放下。

    「突厥？」張百仁聞言一愣：「原來劫數來自於突厥！」

    他之前還以為陰司會有什麼大動作，卻是不曾想到劫數竟然來自於突厥。

    「突厥的目標是北邙山，欲要摧毀北邙山的鬼門關，然後趁機席捲中土」李世民眼中滿是凝重：「我人族生死存亡，據都在這一劫。」

    百萬大軍，絕對不好對付，李唐與突厥之間的勝負五五開。

    不過李唐鐵甲優良，又佔據著守城地利，還有主場的優勢，佔據了不少便宜。

    酒菜緩緩擺開，八菜一湯，還有上好的陳年佳釀，李世民眼中滿是感慨：「難啊！這一次怕是我李唐挺不過去了！都督為我人族出力，朕理應代表天下萬民，為都督送行！」

    李世民端起酒杯，對著張百仁行了一禮。

    張百仁沒有動作，而是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李世民，盯得李世民有些毛骨悚然，強做鎮定道：「都督怎麼一直盯著朕？莫非朕有什麼不對勁嗎？」

    「不對勁！豈止是不對勁，陛下已經滋生了心魔，被大自在天子所趁！」話語落下，張百仁一掌伸出，迅若雷霆般拍在了李世民的頭上。

    慧劍之光劃過，只聽得一聲慘叫在冥冥之中響起，一道黑氣已經成為了雲煙，自李世民口鼻中散開。

    一剎那，李世民便已經恢復了清明，眼中那一名繚繞的煙霧散去，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眼前酒菜，隨即放下酒盞對張百仁道：「多謝都督，這大自在天魔果然是詭異的很，朕一不小心居然著了其道，若非都督搭救，只怕朕已經陷入了無盡深淵。」

    說著話李世民端起酒杯：「朕敬都督一杯，感謝都督替朕祛除了心魔，不然日後與突厥大戰起來，只怕會將我李唐、人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張百仁看著眼前酒盞，心中那股危機猶自不斷縈繞，但是細看李世民卻又察覺不出什麼不妥。

    「朕先乾為敬！」李世民見到張百仁猶豫，二話不說直接一飲而盡，然後看向張百仁：「都督怎麼不喝啊？難道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下毒？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李世民坦蕩的雙目，最終慢慢拿起了酒盞：「李世民能喝得，我未嘗喝不得！」

    端起茶盞，張百仁一飲而盡，然後雙目掃視著李世民：「好酒！」

    「三百年的好酒」李世民笑著再次給張百仁滿上，然後自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這美味佳餚可都是大內御廚烹飪，還請都督品嚐」李世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喝酒品的就是酒中三味，若吃菜反而壞了酒的醇香」張百仁搖搖頭，只是細細的酌著酒水。

    李世民見此放下筷子：「既然如此，朕也不好獨享，便與都督一道飲酒吧。」

    「眼下大劫都督可有對策？」李世民喝了一口酒水。

    「突厥百萬控弦之士，即便我李唐能勝，也必然是慘勝，到時候不知有多少漢家兒郎埋骨沙場」李世民的眼中滿是醉意。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大丈夫馬革裹尸，此乃我人道氣數之戰，不容有失。」

    聞言李世民陷入沉寂，過了一會才醉醺醺的站起身，一雙眼睛醉眼朦朧的看著張百仁：「都督酒水入腹，可否需要小憩一會？這剩下的美酒，朕就祭奠此方山神了。」

    說著話，李世民便要端起酒水撒入山中，卻被張百仁阻止：

    「如此美酒，豈能浪費？」張百仁攔住了李世民道：「自然是全部喝下才值當。此次大劫，生死未卜，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喝到這般美酒。」

    李世民聞言哈哈一笑，然後道：「也是！」

    鬆開酒壺，任由張百仁度過酒壺，貫入腹中，才見李世民慢慢站起身：「大劫之後再見！」

    李世民下山了！

    瞧著李世民遠去的背影，張百仁張開嘴，下一刻只見之前喝下去的酒水竟然盡數吐了出來，懸浮在空中。

    「這酒水也沒有問題啊？李世民也沒有問題啊？可是那危機來自於何處？佳餚？也不像有問題的樣子！」張百仁低頭俯視著身前的佳餚，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哐當」

    酒壺跌倒，殘餘的一滴酒水濺落在地，下一刻只見大地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深黑色，岩石在不斷融化，化作了黑色水流。

    「這……」張百仁勃然變色：「我明明已經驅逐了李世民體內的心魔，他為何還要殺我？」

    之前一開始張百仁便察覺到有問題，然後發覺了李世民眼中的魔氣，隨即出手清除其體內的心魔，但是張百仁不曾想到，祛除心魔之後，李世民竟然還想殺自己！

    為什麼？

    張百仁心中不解，李世民憑什麼有把握擋下突厥的百萬鐵騎？

    山下

    李世民轉身看向山巔，腹部雷鳴鼓動，猶若利劍一般的酒水瞬間攢射而出，不遠處大片山石化作了黑色水流，不斷腐蝕，眨眼間化作了一深不可測的鴻溝：「朕有天子龍氣，毒神的本源也是法界之力，被我克制！張百仁卻不然，其**凡胎，飲下這毒酒之後，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此毒初與**接觸並不發作，而是待其融入五臟六腑、周身血脈竅穴之後轟然發作，中者瞬息斃命毫無反抗的餘地，就算陽神也要被毒氣腐蝕，就此被天地間抹去！」李世民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山巔，然後止住了腳步。

    他在等張百仁毒發身亡！

    一時三刻後，張百仁化作濃水，他要親眼看著張百仁死亡才可安心。

    「張百仁，你雖然驅除了我的心魔，但你卻不知道，縱使是沒有心魔，我也要殺了你！不殺了你，朕的性命便一日不能保全！」李世民眼中殺機流轉：「你就乖乖的去死吧！若不能掌控自己性命，朕即便是一統天下又能如何？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李世民站在山下，等著山巔的動靜。

    張百仁此時瞧著那黑色的毒氣，忍不住輕輕一嘆：「好狠毒的心腸，若非我心有防備，只怕此時已經該毒發身亡了，只是不知李世民憑什麼擋住突厥鐵騎！」

    張百仁露出了一抹思索：「這毒藥非同尋常，不知哪來的。」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瘋狂的李世民

    毒藥，是沒有毒死張百仁，修行到了他這種境界，念動間氣機感應心血來潮，若能隨便被害死，那也不會修行到今朝這般地步。

    李世民會毒死自己，張百仁心中沒有太大的疑惑，但……張百仁卻是奇怪，如果自己死了，李世民憑什麼鎮封鬼門關，憑什麼去抵抗外族的力量。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李世民既然想著將鍋扛過去，我又豈能不叫其如意？而且……若能叫突厥不設防備，到時候給其一個驚喜……」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冷光，隨即手中誅仙陣圖一拋，只見那誅仙陣圖旋轉朦朧，剎那間一片模糊，竟然融入了地脈之中不見蹤跡。

    「噗~~~」

    一口黑血噴出，侵蝕了腳下的青石，張百仁的氣機正在迅速衰敗，奄奄一息的倒在青石上，腹部已經開始融化，黑色的毒液緩緩流出。

    山下

    李世民猛然抬起頭，眼中露出一抹驚喜：「成了！」

    確實是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啊張百仁，想不到你竟然也有今日！」李世民的眼中滿是狂喜之色，捲起一道颶風，向著山巔而去。

    「李世民！！！你為何害我！！！」張百仁吃力的抬起眼睛，雙目模糊的向來人看去。

    「嘖嘖嘖！嘖嘖嘖！威震天下的大都督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李世民站在張百仁十丈外，一雙眼睛掃視著張百仁，瞧著其腹部流出的黑水，侵蝕著其仙肌玉骨，五臟六腑已經盡數化作了一道道黑色水流，眼見著是活不成了。

    「我為何害你？我為何害你你自己心中沒數嗎？」李世民一雙眼睛狂躁的看著張百仁。

    「我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張百仁吃力的問了一句，口中黑色血液流出，雙目中兩行血淚在逐漸滑落。

    「哈哈哈！哈哈哈！」李世民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為好笑的話一般，眼中滿是嘲弄、痛苦的看著張百仁：「你應該說，你可有對得起我的地方！」李世民咬牙切齒的盯著張百仁：「你與無垢結合，朕也就忍了！！！甚至於承乾是你的孽種，此事我也忍氣吞聲，不想壞了顏面！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你偏偏不該在我體內種下魔種，妄圖想要將我變成你的化身，成為你的傀儡。」

    「呵呵……」張百仁一陣慘笑：「李世民，這都不過是小事而已，魔種根本就不能奪舍你，你有天子龍氣鎮壓，我如何可以操控你？我為李唐江山、人族保駕護航，大義上我可曾有虧欠過你之處？」

    聽聞此言，李世民咬牙切齒道：「呸，狗賊！虧你說得出口，你在大義上無愧關我何事？你我私人恩怨便是私人恩怨，今日你是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我若死了，你怕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不了多久你就要來陪我」張百仁氣喘吁吁道。

    「嗯？」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即嗤笑道：「斬了你，我便再無心中之患，日子好過得很，今日任憑你巧舌如簧，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嗤~~~」張百仁噴血狂笑：「我且問你，沒有我你如何抵抗陰司入侵？如何抵抗突厥百萬鐵騎？到時候突厥鐵騎南下，你便是死於非命的下場。李唐江山也要為我陪葬，到時候你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突厥鐵騎？我漢家高手無數，只要你死亡，朕便發兵涿郡，納了涿郡的天子龍氣，到時候區區東突厥不成氣候，天子龍氣的壓制下只是土雞瓦狗而已」李世民蹲下身子，瞧著身子不斷融化，面色淒慘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了刻骨銘心的恨意：「我李唐將士歷經千爭百戰，俱都是悍不畏死之輩，豈會在乎區區的蠻夷之輩？」

    「你且安心的去吧，七夕我會替你照顧的！」李世民的眼中滿是邪意：「岳父大人！」

    「噗~」

    張百仁一口老血噴出，差點忍不住拿起誅仙劍將李世民捅死，這廝居然敢打七夕的主意，簡直是不能忍啊！

    「禽獸！！！」張百仁暴躁猶若雷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面前李世民：「混賬，你敢動七夕一根手指頭，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做鬼？你怕想多了，縱使是大羅真神，中此奇毒也是永世無法超生的結果」李世民慢慢站起身，眼中滿是感慨：「你說你也真是心大，睡了人家老婆，竟然還敢和人家把酒言歡……嘖嘖嘖，我是說你傻，還是說你太過於自負。」

    張百仁聞言苦笑，他能說什麼？

    「李世民，我小瞧你了，枉我還以為你是一條真漢子，有天子的風姿，但卻不曾想你竟然是這種人！」張百仁周身開始出現腐爛：「想不到我張百仁英明一世，竟然會栽在你這卑鄙小人手中，你竟然膽敢施展毒術，妄為一國之君。」

    現在張百仁心中反而是情緒好了許多：「李世民啊李世民，這回可怪不得我算計你，我那三清法身轉世李唐，但是卻因為天子龍氣矇蔽，遲遲不曾覺醒胎中之謎，這回你可莫要怪我親自奪取了你李唐江山。」

    「我呸！」李世民一口老血噴出，對著張百仁就是一口唾液，本來想要上去爆錘張百仁一拳，但是看著那黑兮兮的毒液，頓時止住了動作，然後方才見李世民暴跳如雷道：「你特麼睡了我老婆，還叫我老婆給你生了娃，你還和我講什麼正人君子？為君之道？」

    「我呸！！！」李世民面色癲狂，眼中滿是恨意。

    這股火他壓制的太久、太久，在不發洩出來，怕是要瘋了。

    「哈哈哈，你以為我想睡？還不是你爹和你自己親自將無垢送到我床上的，不過無垢那身段、那聲音確實是美妙無比，我們二人在床榻上股肉交疊三日，能孕育出子嗣倒也是正常。」

    「我呸！我打死你個無恥淫賊！」李世民氣的怒火中燒，拿起身邊的棍子向著張百仁抽去。

    「嗤~」

    棍子與毒液接觸，剎那間熔融化作了液體，飛濺的到處都是，驚得李世民趕忙讓開道路。

    「李世民，我只是臨終前有一件事要問你，不然我死不瞑目！」張百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世民：「這究竟是何種毒藥，叫我陽神都無法走脫。」

    「哼，便叫你死個明白，此毒乃當年太古之時，有先天神靈執掌天下間的無數毒品，這便是那毒神的本源！莫說是你的陽神，就算先天神祇也同樣扛不住！」李世民的眼中滿是得意笑容。

    「毒神？難怪！」張百仁恍然，怪不得這毒自己都扛不住，若非有大道花，這次張百仁可真的是冒險了。

    大道花開，代表著毒之法則的花瓣正在飛速生長，此時張百仁對於毒神的本源已經免疫。

    「反正你即將魂飛魄散，我也不妨告訴你，這毒液乃東海龜丞相給我等，而且由龜丞相親自遮掩天機，矇蔽了你的心靈感應，不然如何叫你喝下毒液」李世民的眼中滿是嘲弄。

    「天機矇蔽？」張百仁心中一愣：「為什麼自己毫無感覺？自己已經受到了元神示警啊？」

    「那你如何抵抗那百萬突厥鐵騎」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凝重。

    「哈哈哈！突厥百萬鐵騎，一路南下不要吃喝？朕只要在其經過的大河中滴入一滴此毒液，足以叫那突厥百萬將士盡數喪命！這毒液乃是龜丞相出手，所有因果自然要算在龜丞相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眼中滿是狂傲：「縱使是奢比屍等人也絕不會想到，朕居然得到了上古毒神的本源，到時候管叫那突厥徹底死絕。」

    張百仁打了個冷顫，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這般心機、算計，簡直是天下少有。

    龜丞相只怕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世民給利用了，到時候百萬因果人命背負在身上，有他受的。

    「你且去吧，七夕、涿郡朕會替你照應的！」李世民眼中滿是嘲弄：「可惜了，你的幾位夫人皆已經慘死，不然……！」

    「禽獸不如！！！」張百仁咬牙切齒的掃過李世民：「你怕是未免太過於小瞧先天魔神了！」

    說著話的功夫，只見張百仁腦袋一歪，整個人徹底化作了黑色液體，融入了北邙山中。

    「唉！」

    瞧著張百仁消失的地方，李世民眼中忽然露出一抹感慨：「朕千萬事情皆能忍，但偏偏卻忍不得你對朕的靈魂做手腳，誰叫你觸及到朕的逆鱗。」

    「啪」

    「啪」

    「啪」

    一陣拍掌聲自遠處傳來，只見大自在天子一襲黑袍站在遠處，正笑看著場中的一切。

    「大自在天子！」李世民忽然面色一變：「你怎麼在這裡？」

    「倒是看了一場好戲，這張百仁未免死得太窩囊，枉我還將其當成平生最大敵手」沒有回答李世民的話，大自在天子感嘆了一聲，他感應虛空，確實是張百仁氣機被徹底抹去，整個人已經真的死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風波

    瞧著不遠處的大自在天子，李世民頓時勃然面色一變，眼中滿是驚怒之色：「你怎麼在這裡？」

    這般不可告人的事情居然被人發現了，這對於李世民來說絕對是個驚嚇！

    最關鍵的是，這驚嚇不是一般的嚴重，此事若傳出去，在人族面臨大劫的危難時刻自己竟然對人族『頂樑柱』級別高手下死手，只怕會失去人心。

    佛門禪宗、大乘佛教、道門，能饒的了自己？

    張百仁與世尊可是護道之誼，雙方一笑泯恩仇；大乘佛教的起源更是源自於張百仁的提議，張百仁寧願將匯聚信仰的機會讓給觀自在，可見雙方之間的情誼。至於說道門，一直與張百仁之間瓜葛不清不楚，李世民這些年對道門打壓的太厲害，只怕道門那一關也不好過。

    「本座種下的心魔被人滅了，我當然要看看人世間誰有這等本事」大自在天子嘴角微微翹起：「卻不曾想竟然看到了一齣好戲，枉我還將張百仁看成是最大對手，不曾想死的竟然這般窩囊」大自在天子背負雙手，慢慢悠悠的看著李世民：「你儘管繼續，本座絕不會多嘴多舌。」

    「哼！」李世民冷冷一哼，腰間軒轅劍剎那間出鞘，向著大自在天子斬去：「給朕死來！」

    陽世中李世民有天子龍氣加持，大自在天子當然不願意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隨即身形化作泡沫消散在虛空中，只聽得一聲巨響，李世民攻擊撞在了青石上，頓時只見青石地崩山摧，北邙山微微一抖。

    瞧著大自在天子遠去的背影，李世民持著軒轅劍站在那裡，眼中滿是凝重之色：「不妙啊！」

    確實是不妙！自己欲要毒死突厥百萬大軍的消息，怕是被大自在天子聽去了。

    「不過這是陽謀，沒有辦法化解的陽謀，即便被其聽去又能如何？」李世民陰沉著一張臉，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虛空：「吉利可汗，朕便在這陰山等你，只是卻不知你是否真的有本事走到這裡！」

    張百仁身死道消，自然是天現異象，一道七彩之光沖霄而起，伴隨著血紅色的印記，剎那間映照整個陽世。

    無數打坐中的高真、修士紛紛驚醒，一雙雙眼睛看向北邙山方向，眼中露出一抹駭然：「這不可能！」

    張百仁忽然死了？你確定不是開玩笑？想要殺死張百仁，那該是何等高手才能做到這種事情。

    但現在張百仁死了，那消散於天地間的氣機騙不了人。

    「開什麼玩笑！！！」鐘離權猛然自院子裡站起身，二話不說身形遠遁，向著北邙山而來：「張百仁修為天下少有，何人能將其一招秒殺，毫無反抗之力？」

    張百仁死的突然，不曾爆發出驚天動地大戰的氣息，那就是說張百仁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出招，便已經被對手給殺死了。

    能一招秒掉張百仁的高手？

    這世間有嗎？

    鐘離權不信，他要親自去北邙山看一看。

    道門眾位元神真人忽然只覺得心中一鬆，似乎壓在身上的大山剎那間被搬走，眼中露出了一抹輕鬆。

    「張百仁死了？真的假的？」

    各路元神真人紛紛駕馭著元神，向北邙山而來。

    東海

    龜丞相愕然的站在海面，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消散的絢麗極光：「不會吧？真死了？不可能吧！！！那小子如此本事，難道真的被毒神給毒死了？」

    說張百仁被李世民毒死，龜丞相自己都不相信，他之所以將毒液給李世民，不過是抱著千萬分希望試一試而已。

    誰曾想竟然成了！真的成了！

    「唉！」沒有喜悅，唯有一聲嘆息在海風中緩緩消散，龜丞相轉身走入深海：「可惜，又折了一路天驕，自上古至今朝天驕無數，但能順利成長起來的，唯有那寥寥幾人罷了。」

    龜丞相在感慨，突厥中此時眾位魔神匯聚一堂，正在商議著馬踏北邙的事情，忽然間只見北邙山上空極光沖霄而起，伴隨著那血紅色的道韻，張百仁陽神氣機竟然剎那間擴散開。

    「魂飛魄散？真的假的？」吉利可汗一雙眼睛看向北邙山，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怕是假的吧！普天之下誰能殺得死張百仁？這玩笑開得有點大！！！」蚩尤搖了搖頭，卻是不敢相信。

    「定然是張百仁這廝故意施展的詭計，想要麻痺大意我等，然後趁機偷襲！我早就看穿了這狗賊的心思！」奢比屍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可是魂飛魄散的異象，做不得假吧？」蓐收插了一句話。

    大帳內氣氛一片沉寂，奢比屍道：「可我就是不信張百仁竟然真的死了，他好歹也是天地間最為頂尖的高手，誰能叫其連反抗的餘地都做不到，將其一招秒殺？」

    與其說是不相信張百仁死亡，倒不如說不相信有人能一招秒掉張百仁這等大高手。

    能秒掉張百仁這等大高手，那就能秒掉蚩尤、奢比屍等人，難怪眾人不信。

    「可是，張百仁是真的死了，此事我親眼所見！」大自在天子自大帳外走進來，眼中露出一抹唏噓。

    「不會吧？」

    「真的假的？」

    「怎麼死的？」

    「……」

    眾人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大自在天子，眼中露出一抹驚愕、質疑。

    「李世民以天子龍氣攪亂了天機，龜丞相出手遮掩了張百仁心頭的靈光，然後張百仁被李世民騙著喝下了毒神的本源！」大自在天子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感慨。

    窩囊！

    張百仁死的太過於窩囊！

    大戰內群雄俱都是呆坐在哪裡，眼中露出了一抹愕然，過了一會才道：「真是怪哉！誰能想到縱橫無敵，叱咤風雲的張百仁竟然這麼死了？」

    「確實！沒有人能想到！」蚩尤嘆了一口氣。

    「張百仁身死，我等馬踏北邙山便憑空增添了五成希望，我等理應即刻出兵，蕩平北邙！」蚩尤的眼中滿是興奮：「橫掃中土，就在此役。」

    「不錯，死了張百仁，還有何人值得咱們忌憚？」玄冥的眼中寒潮翻滾，戰意湧動。

    「沒那麼簡單」大自在開口：「李世民手中有毒神的本源，他已經打算在各位過往的河流中投毒，毒死爾等百萬大軍……。」

    「什麼？」

    吉利可汗聞言毛骨悚然，張百仁都能毒死的毒藥，可見其霸道：「那條河流？」

    「不知！」大自在天子不緊不慢道：「百萬大軍，消耗的水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旦李世民真的下毒，只怕這百萬大軍俱都要留在南下的道路上。」

    一邊蓐收聞言不緊不慢道：「呵呵，這又算什麼事？若李世民忽然下狠手，在草原上下毒，咱們或許會中招。但如今咱們既然已經提前知曉，區區毒神本源罷了，咱們活著的先天神靈，難道還解不開一個死去神靈的本源？」

    「不錯，法師言之有理，我等這便點兵拜將，馬踏南山！」吉利可汗的眼中滿是興奮：「歷代祖宗不曾做到的事情，終究是叫我等做到了，本王定要成為橫掃中土的第一人。」

    「真的死了？」鐘離權看著那被腐蝕而出的坑洞，眼中露出了一抹茫然，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語。

    遠處圍觀的各位元神真人，此時亦面露凝重之色，其中一人道：「好霸道的毒性，不知這是何等毒藥。」

    「不知！」

    有人搖了搖頭。

    「既然連張百仁都能毒死，那豈不是說我等若中招……」說到這裡那人不寒而慄。

    「劫數！劫數啊！如今我人族大劫降臨，張百仁卻被人毒死，難道我人族的劫數到了嗎？」有道人在仰天悲呼。

    洛陽城

    陸雨眉頭皺起，感應著體內的魔種，心中暗自疑惑：「都督在搞什麼鬼？」

    張百仁死了嗎？

    陸雨體內有張百仁魔種，自然可以感知到張百仁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

    按理說李世民體內也有張百仁的魔種，他也應該能察覺到張百仁的氣機才對，但是李世民體內的魔種卻被張百仁切斷了感應，這也是李世民斷定張百仁身死道消的重要依憑之一。

    「現在怎麼辦？」左丘無忌自大堂外走了進來。

    「都督是想要將涿郡的數百萬人口散入天下……」陸雨苦笑著道。

    「我等苦心經營涿郡數十年，方才有今日輝煌，人人如龍、人間樂土，就這般便宜了李世民，想到此我便不甘心！」左丘無忌懊惱道。

    「大都督也說了，是他真的死亡，他現在不過詐死而已，你們在這裡議論什麼！！！」袁天罡躺在柳樹下的搖椅中，一雙眼睛看著藍藍的天空：「從出道至今朝，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那小子做過吃虧的事情？」

    吃虧？

    那是不存在的！

    「等著吧，後面有好戲看，就是不知誰被坑！」袁守城搖頭晃腦，眼中滿是感慨：「咱們現在應該先搬家，防止李世民找上門來，壞了都督算計。」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利慾熏心心漸黑

    袁守城不愧是老奸巨猾，這等存在念動間萬物皆明，諸般因果想的清清楚楚。

    張百仁詐死，短時間肯定不會出面，那麼七夕的安危就是重中之重。眾人要做的不是去探尋張百仁要做什麼，而是要保護好七夕的安全。

    保護好七夕的安全，才是眾人該做的事情！

    「咱們帶著七夕隱姓埋名，前往涿郡隱居，大都督的仇家可不少，等對方找上門來，這等麻煩咱們怕是應付不過來」袁天罡開始收拾東西，眾人聞言俱都是覺得言之有理，不斷收拾行囊家具。

    長安城

    李世民回到御書房，一雙眼睛裡滿是興奮之色：「召集滿朝文武議事！」

    不多時，群臣匯聚，御書房內眾位大臣按班位站好，行了大禮之後，才見李世民慢慢站起身，雙眼掃過滿朝文武，最後才面色悲痛道：「諸位愛卿，朕這裡有一條悲痛的消息要告訴諸位，就在前不久……大都督升天了！」

    「嗯？」

    滿朝文武齊齊一愣，心中尋思著升天是什麼意思，但瞧著李世民那副悲痛欲絕的表情，俱都是心中一顫。

    下方，長孫無忌身子顫抖，一雙眼睛駭然的看向李世民，急忙低下了頭顱：「大都督死了？不可能吧？大都督怎麼會死？憑當朝天子能殺得死大都督？」

    「不知陛下所言升天，指的是……」一位大臣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世民，眼中滿是疑惑、不敢置信。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大都督已經魂飛魄散了！」李世民眼中滿是悲痛：「如今我人族內憂外患，偏偏大都督又慘遭毒手，現如今突厥起百萬之兵欲要南下，我人族當真是多事之秋矣！！！」

    「啊？」

    群臣聞言俱都是駭然失色，張百仁的死訊對眾人來說是晴天霹靂，後面的突厥百萬大軍南下，對於眾人來說卻又是一次重擊。

    「怎麼會這樣！！！」群臣駭然失色。

    「諸位，李唐的國力諸位應該清楚，鎮壓酆都的鬼門關已經倍顯吃力，現如今突厥百萬大軍來襲，舉國之力欲要壞我中原大計……我李唐實在是難以支撐。但～此戰只能勝，不能敗！勝則海闊天空，敗我人族亡國滅種……」李世民話語哽咽、激動：「可突厥舉國而來，百萬鐵騎，朕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群臣聞言瑟瑟，一雙雙眼睛滿是惶恐之色，此時有人受到驚嚇，不由站出來道：「陛下，涿郡養精蓄銳、大都督幾十年經營，有百萬可戰之兵，若能收服涿郡，我李唐又何懼那區區突厥鐵騎？」

    李世民聞言眼睛一亮，繼續不動聲色道：「可涿郡被大都督經營的鐵通一箍，朕完全插不進手！涿郡高手如雲猛將如雨，又聽調不聽宣，朕又能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涿郡雖然畫地自治，裂土封王，但終究是我李唐國土，只要陛下親率大軍御駕親征，以正義之師感化涿郡，此事想來不難！」房玄齡站了出來，他與李世民共事幾十年，自然知曉李世民的心意，此時自然要站出來與李世民唱大戲：「陛下不如趁著突厥鐵騎尚未南下，先去收服涿郡，然後天下一統，再去迎戰突厥，也是不急！」

    「不錯，磨刀不誤砍柴工，陛下先收服涿郡，在與突厥做一了斷，可憑空增加五成勝算」杜如晦也站了出來，他雖然不知李世民的佈局，但卻也知道身為臣子，這個時候要順著李世民說，配合李世民將大戲演下去。

    「嗯？」李世民眼中流漏出一抹精光，然後瞬間收斂，一雙眼睛看向忙朝文武：「朕若出兵涿郡，豈不是叫人說我乘人之危？更何況大都督剛剛離去，朕若貿然起刀兵，怕是不好！」

    聽聞李世民的話，一邊徐世績道：「陛下，涿郡明面上有五大至道強者，魚俱羅跟隨大都督最早，二人交情最深，武道修為也最高，已經深不可測。其二乃張須駝，武道修為雖然及不上魚俱羅，但手中卻有上古神器射日弓，真的爭鬥起來，勝負難料。在是羅藝，羅藝乃涿郡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身後有本地的勢力支持。雖然涿郡這些年變法，門閥世傢俱都化作過往雲煙，但底蘊依舊不可小覷。舍此三大強者外，便是張百仁的死忠影子刺客荊家兄弟，簡直是防不勝防，常年跟在張百仁身邊耳濡目染，武道修為必然越加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其底細在哪裡。」

    聽了徐世績的話，李世民聞言點點頭，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話語，示意徐世績繼續說下去。

    「涿郡五大至道強者，豈會屈於他人之下？大家都是至道強者，必然心有不服，現如今只怕涿郡已經分裂為三分勢力」徐世績道。

    「那三分？」李世民聽的有趣，他還從未聽人這般細緻的分析過涿郡勢力。

    「其一是代表涿郡本土勢力的羅藝，其二是保持涿郡穩定的大將軍魚俱羅，其三就是張須駝了！擁護張家後人的荊家兄弟！」徐世績目光精光灼灼：「張須駝屢次被大都督逆轉生死救回性命，依照張須駝的性子，是絕不會背叛大都督的，大都督死了他自然會繼續擁護大都督的子嗣。至於說魚俱羅，與大都督之間更多的是合作，並非附庸關係，大都督死了，他在涿郡地位最高，取代大都督成為涿郡的主人理所應當。」

    李世民聞言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案几，一邊長孫無忌道：「陛下，其實不論張須駝也好、魚俱羅也罷，甚至於荊家兄弟，只要七夕登臨涿郡主人的位置，眾人必然是全心全力支持的，到時候羅藝代表的本土勢力，面對著大勢也只能妥協。」

    「說來說去，還是要落在七夕的身上，得七夕者得涿郡，七夕若死，涿郡必然陷入內亂。大都督沒有子嗣，眾將士誰會屈服誰？」李世民目光閃爍，一雙眼睛看向了尉遲敬德、秦瓊：「此事要勞煩二位親自前往洛陽走一遭了。」

    「陛下放心，末將定會將七夕請回來」尉遲敬德道。

    「注意，不可對七夕公主無禮！更不可傷到七夕半根汗毛，否則涿郡趁機對朕發難，只怕我李唐江山就真的完了！」李世民嘆息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想直接發兵攻打涿郡？

    但如今涿郡內部已經出現分裂趨勢，自己去了必然會促使涿郡聯合起來對付自己，這是純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滅掉突厥，自己有的是時間分裂涿郡，有的是時間去弄一些陰謀詭計。

    涿郡武力可不弱，再加上那些高手，李世民自忖就算強行拿下涿郡，李唐估計也要打殘了。

    動武力，是莽夫才會去幹的事情。

    七夕很重要，對於涿郡也好、李唐也罷，都很重要。

    下方

    長孫無忌心中驚疑不定：「張百仁死了？陛下是怎麼將張百仁殺死的？這根本不可能啊！」

    群臣猶若夢遊一般散去，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果然天有不測風雲，當年張百仁多麼霸道的一個人物，現在竟然死了。

    涿郡

    張須駝、魚俱羅、羅藝三人齊聚一堂，卻見魚俱羅與張須駝面色如常的喝著酒水，羅藝陰沉著臉道：「二位將軍，大都督當真死了？」

    「怕是死了吧！」張須駝滿不在乎的喝著酒水，吃著大骨頭。

    「誰知道呢」魚俱羅慢慢悠悠的剔著牙。

    羅藝聞言苦笑：「二位將軍，大都督出事的消息傳來，你們怎麼不著急呢？」

    「你相信大都督死了？」魚俱羅看向羅藝。

    「我雖然不相信，但……這畢竟是事實啊！！！」羅藝道。

    「嗯？」張須駝一雙眼睛看向羅藝：「偌大都督死了如何？」

    「自然是趕緊迎回七夕公主，現如今涿郡已經風流湧動，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羅藝苦笑。

    「你見好就收吧，最近涿郡的那些老鼠可不太安靜！」魚俱羅若有深意的看了羅藝一眼：「大都督若死亡，荊家兄弟早就回來了，不說荊家兄弟，袁天罡、袁守城這兩個神棍、水魔獸也早就反天了，但現在偏偏沒有任何動靜……。」

    羅藝聞言頓時一個激靈，背後湧現出冷汗，眼中露出一抹驚悚：「都督是在詐死？」

    「是不是詐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少陽老祖依舊坐在後山釣魚，那可是張百仁的親祖宗，張百仁若出事，那老道士能坐得住？」張須駝笑看著羅藝：「唯有那些被利益、心魔矇蔽了眼睛的人，才會真的以為大都督死了。」

    羅藝聞言苦笑，一邊魚俱羅道：「要不要本將軍替你出手，將那些暗中的老鼠清洗乾淨？」

    「不勞將軍動手，這些老鼠既然膽敢冒出來，我定然會給諸位一個交代」羅藝聞言站起身，對著二人抱拳一禮，方才轉身離去。

    瞧著羅藝遠去的背影，魚俱羅忽然一笑：「他被嚇到了！」

    「他是個聰明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須駝搖了搖頭，隨即目光凝重道：「你去親眼看過戰場，大都督真的死了？」

    「不知道！」魚俱羅面色凝重下來。

    「什麼！！！」張須駝悚然一驚。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蓄勢！！！

    不知道這個答案太要命，驚得張須駝手中茶盞抖了三抖，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魚俱羅：「這玩笑可開不得，你知道大都督對於涿郡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魚俱羅面色凝重：「所以事情才顯得大條了！我當時去看的時候，大都督是真的死了，但水魔獸卻不見蹤跡。」

    「水魔獸或許被人囚禁了起來」張須駝面色陰沉道。

    「不可能，除了大都督誰能囚禁先天神祇？奢比屍還是玄冥？」魚俱羅搖了搖頭：「大都督看似死了，但我卻有一種直覺，大都督並未死亡，而是在暗中窺視著天下間的一舉一動。」

    「洛陽還需勞煩閣下親自走一遭，七夕絕不能有半點閃失」魚俱羅看向了張須駝。

    張須駝聞言點點頭，然後方才慢慢站起身，雙眼看向遠方：「七夕不容有失，命在七夕在，我絕不會辜負了大都督的恩德！」

    說完話張須駝已經拿起射日弓，轉身向洛陽城而去。

    「門閥、世家」瞧著張須駝遠去的背影，魚俱羅冷然一笑：「涿郡人人如龍，自由之念已經身入人心，又豈是爾等土雞瓦狗能顛覆的？」

    「啪」一顆棋子落下，魚俱羅眼中滿是堅定：「涿郡是都督的基業，誰敢妄動我便斬了他的腦袋。」

    洛陽城

    鐘離權瞧著院子裡收拾行囊的眾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這些行囊值多少家當，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免得朝廷的人圍剿上來。一旦被堵上，再想走脫可是難了。」

    「我們是用不上這些東西，受得住風餐露宿，但七夕不行，七夕是公主，怎麼能和我等糙漢子學？」左丘無忌搖了搖頭，將七夕的嬰兒車裝在馬車上，反駁著鐘離權的話。

    鐘離權聞言無語，隨即湊到左丘無忌身邊，壓低嗓子道：「大都督真的沒有死？」

    「你這不是廢話嗎？」左丘無忌搖了搖頭，卻是不肯多言。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我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廝怎麼會那般容易死掉！」鐘離權嘀嘀咕咕，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你們走好，後面的追兵，我替你們拖著。吉利可汗的大軍最多七日便可邊，到時候勝負自然可見分曉。」

    聽了鐘離權的話，左丘無忌搖搖頭，招呼聲眾人，然後就見陸雨與龍母抱著七夕進入了馬車中，七夕懷抱小扉，一雙大眼睛眨巴著的看著眾人，露出了一抹天真之色。

    馬車走了，悄無聲息的出了長安城，左丘無忌化作車伕驅趕著馬車，風雷電三兄弟不知所蹤，誰也不知去了哪裡。

    陸雨一雙眼睛看著路邊景色，瞧著驅車的左丘無忌道：「咱們去哪裡？」

    「去大乘佛門尋找觀自在，將七夕放在觀自在哪裡，我才能安心！」左丘無忌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感慨：「也不知鐘離權哪裡能不能攔得住。」

    洛陽城外

    兩道人影緩緩出現，尉遲敬德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面，秦瓊根在了尉遲敬德身後。

    眼見著即將進入洛陽城，秦瓊忽然頓住腳步，站在那裡不語。

    「怎麼了？」尉遲敬德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秦瓊。

    「你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去為難一個幼童都不是的小孩子？」秦瓊眼中露出了一抹為難：「而且大都督行事雖然偏激，但卻不乏光明磊落，每次雖然嘴上硬氣，但卻為我人族出了不少力氣，咱們怎麼可以去為難大都督的遺孤。」

    尉遲敬德黝黑的臉上此時紅潮湧動，但卻被其膚色遮掩，看不出來：「此事關乎著我人族大局，關乎著我李唐江山，七夕身份不一般，你我也沒有辦法。」

    「而且陛下為你我封神，消耗了不小氣數，待你我不薄啊」尉遲敬德苦笑著道。

    秦瓊聞言低垂下腦袋，過了一會才看向洛陽城：「我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尉遲敬德聞言不語，只是站在秦瓊身邊，過一會才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咱們違抗陛下命令？還是說……叫我李唐無數大好男兒去與涿郡的武士死拼？」

    「涿郡也好，李唐也罷，那都是我漢家男兒，豈能火拚？」尉遲敬德道：「迎回七夕公主，便可天下止戈，兵不血刃的收服涿郡，咱們這是功德……。」

    「你說，大都督當真死了嗎？」沒有理會尉遲敬德的安慰，過了一會才聽秦瓊喃呢著開口，眼中滿是悚然之色：「大都督若詐死，你我兄弟膽敢觸及其逆鱗，這可是死罪啊！真真正正萬劫不復的死罪。」

    「你不要嚇我！！！」尉遲敬德聞言毛了：「大都督已經死了，天下各大勢力都確認過，不然陛下豈敢對涿郡動手。」

    「大都督死的太突然、太蹊蹺，到現在我還不敢置信，那個猶若神魔一般威壓天下數十年的男人就那般死了，死的太乾脆！」秦瓊的眼中滿是感慨。

    「你現在將我嚇住了！」尉遲敬德苦笑，眼中滿是無奈：「大都督本事太厲害，他若真的詐死，你我膽敢對七夕公主動手，日後清算起來，沒有人能保護你我！就算朝廷也不行！」

    「那你說咱們還要不要動手？」秦瓊看向尉遲敬德。

    「陛下聖旨，你敢違抗嗎？」尉遲敬德道。

    秦瓊無語，沉默一會方才道：「走吧！」

    只是二人才剛剛走了幾步，就見眼前虛空變換，已經來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一片虛無死寂的世界，放眼望去盡數是黃沙，沒有絲毫的生機。

    在沙漠的中央，坐著一個大肚挺胸，擺弄棋盤的男子。

    「這不是幻境！這是陽神修士的洞天！此人隨手在洛陽城外開闢洞天，修為怕是已經超乎了想像」秦瓊腳踩著鬆軟的黃沙上，眼中瞳孔緊縮。

    「過去看看」尉遲敬德縱身而起，突破音爆向著那老者而去。

    「見過道長」

    二人落在鐘離權身前，對著鐘離權恭敬一禮。

    「原來是二位來了，貧道等候二位多時了」鐘離權掃了二人一眼，繼續低頭擺弄著眼前的棋盤。

    「不知道長請我們兄弟來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尉遲敬德道。

    「我見二位面帶死氣，不忍二位英豪喪了性命，所以忍不住出手將二位攝取而來，救二位一救！」鐘離權將黑白棋子一一分開，方才抬起了頭道。

    「呵呵，我兄弟二人聯手，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能殺得死我們兄弟的卻沒有，道人休要妖言惑眾，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否則別怪咱們兄弟的拳頭不長眼」尉遲敬德嘲笑了一聲。

    「真的嗎？區區人道神祇罷了，真沒有人能殺得死你們？」鐘離權意味深長道。

    「當然沒……」尉遲敬德話語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一雙眼睛掃過眼前道人，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在這中域內，天子龍氣壓制下，能殺我兄弟二人的唯有當朝天子。」

    「呵呵，簡直夜郎自大」道人搖了搖頭：「不說涿郡不知深淺的魚俱羅，便是觀自在、世尊也並非你兄弟能抵抗的！那張須駝手中射日弓連神靈都可以射殺，更何況是你們二位。」

    「不如你們陪我在這裡下一盤棋如何？這算是我困住了你，也算給當朝天子一個交代」鐘離權不緊不慢道。

    聽著鐘離權的話，秦瓊與尉遲敬德面色不好看，過了一會才聽秦瓊道：「我兄弟二人已經踏入至道，道長這洞天世界未必能承受得住我兄弟的拳芒。」

    「我這洞天當然是困不住你們，但我卻足以在你們兄弟打破洞天之前，將爾等利用空間之力扔入突厥百萬軍中」鐘離權笑眯眯道。

    「你……」

    尉遲敬德與秦瓊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眼中滿是無語之色，點點怒火開始在不斷升騰。

    「來吧，陪我下一盤棋，贏了就放你們兄弟出去」鐘離權不緊不慢道。

    尉遲敬德黑著臉看向秦瓊，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秦瓊道了一句：「你會下棋嗎？」

    尉遲敬德黑著臉道：「不會！」

    秦瓊苦笑，只能坐在了鐘離權對面：「我來！」

    「秦兄果然文武雙全」尉遲敬德瞧著秦瓊，眼中露出了一抹訝然。

    琴棋書畫，可不是一般人能擺弄的。

    「我也不會，我只是懂一點規則而已！」秦瓊黑著臉道。

    聞言尉遲敬德一愣，隨即道：「能下棋就好，能下棋就好，總好過我這不會下棋的人。」

    聞言秦瓊面皮漲紅，卻是不再開口，拿起棋子落下。

    半刻鐘後

    尉遲敬德終於明白了秦瓊的棋藝，瞧著那棋盤上寥寥無幾的黑棋，尉遲敬德無語，你這也叫會下棋？

    這只是懂圍棋的規矩、套路而已。

    似乎察覺到了尉遲敬德眼中的那一抹怪異之色，秦瓊面色漲紅：「你要是覺得我棋藝差，你就來下。」

    「你來！你來！叫我殺人倒是在行，但下棋實在是非我所擅長！」尉遲敬德連連搖頭，恭維著秦瓊：「秦兄好棋藝！好棋藝！」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張須駝的箭

    對於尉遲敬德眼中的嘲弄，秦瓊確實是心中無語，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自己是臭棋簍子，但終究下過棋，而尉遲敬德這廝連圍棋都沒下過，此事自然不能指望他。

    「啪~」

    三局過後，瞧著棋盤上一片黑棋，不見半點白色的棋子，秦瓊眼中露出一抹惱羞，他即便心性再好，但這般當面被人殺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也面子上掛不住。更何況身邊還有尉遲敬德在戲虐的看著，你叫秦瓊如何下的來台？

    「前輩要為難我們兄弟，儘管出手便是，我兄弟絕無二話，必然誓死與道長分出一個高下生死，但道這般故意羞辱我，簡直太過分了！」秦瓊的眼中滿是惱火。

    對面鐘離權蒲扇拍著胸脯，瞧著秦瓊二人，此時心中一片舒坦，這些日子在張百仁手中那股悶氣終於抒發了出來，簡直是太開心了。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老道是為了你好，你若真踏入長安城去找七夕麻煩，日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涿郡的強者奈何不得當朝天子，難道還奈何不得你們兄弟？奈何不得你等家眷？」鐘離權笑著道：「老道只是不忍慘劇發生而已。」

    「我等高手相爭，豈能牽連到身後的家眷？涿郡若敢做了，必然天下討伐，群起而攻之」尉遲敬德聞言不由得心中一驚。

    「呵呵！」鐘離權冷然一笑：「你們兄弟現在做的，不就是牽連人家家眷嗎？難道只許你們做初一，不許人家做十五？」

    話語落下，二人俱都是沉默下來，過一會才聽秦瓊道：「七夕不一樣，她的身上關乎著天下大勢，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

    聽了這話，鐘離權嗤笑一聲：「那只是外部光環，不是你們對一個孩子動手的理由。」

    「砰」

    洞天崩塌，三人出現在洛陽城外，鐘離權看也不看二人，徑直轉身離去：「去還是不去，由得你們自己選擇。」

    鐘離權走了，留下尉遲敬德與秦瓊站在叢林中，遙遙的看著洛陽城大門無語。

    「怎麼辦？」尉遲敬德看向秦瓊。

    秦瓊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一邊是數十萬兒郎的生死，一邊是無辜幼童，這個難題太難選擇。」

    聽聞此言，尉遲敬德道：「涿郡民風開放，人人習武修行，絕非我李唐大軍能抵抗，若雙方爭鬥起來，只怕我李唐敗多勝少。」

    「你的意思是？」秦瓊面色難看起來。

    「為了我李唐無數兒郎，咱們只能做一回小人，大不了將七夕請入長安後，你我兄弟拼盡全力去護持其安危」尉遲敬德道。

    秦瓊苦笑，數十萬人的生死，卻實不是一個玩笑話。

    「走，入城！」

    二人進入洛陽城，一路徑直向著張百仁隱居的院落走去，然後瞧著那空蕩蕩的府邸，秦瓊鬆了一口氣：「搬走了，大都督早有準備。」

    「我現在越加不寒而慄，若這一切當真都是大都督算計的，那你說大都督究竟死了沒有？」尉遲敬德苦笑著道。

    二人默然不語，轉身向洛陽城外追了過處，之前那道人攔路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只是才出了洛陽城十里，便見一氣勢昂揚，威武雄壯的漢子站在大路邊的一塊山石上，眼中閃爍著點點神光，背負一張大弓，長弓被灰色的布匹包裹著，看不出深淺。

    「二位將軍止步」張須駝開口，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大將軍！」瞧著來人，秦瓊苦笑一聲，對著張須駝畢恭畢敬一禮。

    當年秦瓊也是張須駝手下的大將先鋒官，對於張須駝頗為敬重，不敢失禮。

    「此是何人？」瞧著秦瓊畢恭畢敬的態度，尉遲敬德詫異的問道。

    「大隋定海神針張須駝」秦瓊壓低了嗓子道。

    尉遲敬德聞言頓時面色嚴肅起來，隨著張須陀拜了一拜，當年張須駝縱橫天下迎戰八方之時，他們這些人還沒有成長起來呢。

    大家都是聽著張須駝神話長大的，此時見到張須駝本人，俱都是面色嚴肅起來。

    「大將軍來此是為了攔我兄弟去路？」尉遲敬德道。

    「受我一箭，讓你去追！」張須駝話語簡潔，緩緩拿下了背後的大弓。

    「大將軍未免太過於小瞧我等」尉遲敬德面色難看，眼中的敬佩也在迅速消失：「我兄弟好歹也是至道武者，又人道封神，難道連大將軍的一箭都接不下？大將軍太小瞧人了。」

    「接下我一箭，再來與我說話」對於尉遲敬德的惱怒，張須駝視若不見，只是自顧自的從背後箭囊中抽出了兩根箭矢。

    「下屬承蒙大將軍恩德，豈敢與大將軍動手？」秦瓊聞言立即退開，跳出了戰場。

    「哦？」張須駝看了秦瓊一眼，沒有多說而是將一根箭矢收回箭囊，轉頭看向了尉遲敬德：「準備好了嗎？」

    尉遲敬德黑著臉，不再開口說話：「閣下雖是天下聞名的強者，但若想憑藉一把弓箭就射傷我等，卻未免不將人道神祇看在眼中。我等至道強者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這區區箭矢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崩~」

    弓如霹靂弦驚，剎那間一道雷霆響徹方圓十里，只見一道光穿梭虛空，還不待尉遲敬德反應，那箭矢已經洞穿其胸口，自其背後透體而出，射入大地不知所蹤。

    「噗~」

    帶著冰碴的鮮血噴出，尉遲敬德周身寒氣湧動，寒霜在其周身凝結，似乎要將其冰封凍結。

    「好箭！！！」尉遲敬德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張須駝。

    「你應該慶幸，老夫沒有射你的心臟，不曾施展射日真經的口訣，不然你現在就是一地冰碴了！」張須駝面帶冷色：「你連本將射日弓一箭都接不下，竟然還敢去打七夕公主的主意，簡直是自不量力。」

    說完話張須駝將射日弓跨在後背，掃了二人一眼轉身離去：「今日暫且先饒過你等，日後自然會有人取你兄弟二人性命！」

    這二人膽敢打七夕的主意，自然有大都督審判，輪不到自己做主。

    「你怎麼樣？」秦瓊一雙眼睛看著毛髮浸染了一層寒霜的尉遲敬德，眼中露出一抹關切。

    「我沒事！只是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股寒氣欲要冰封了我體內的氣血，要將這股寒氣消磨掉才行！」說著話尉遲敬德周身筋骨齊鳴，周身不斷有熱氣蒸騰，一道道帶著冰碴的血液自傷口處流出來。

    「你這是何必呢！」秦瓊嘆了一口，掃視著雲霧升騰的尉遲敬德：「那可是射日弓，先天神靈都能射殺，后羿射日的故事你沒聽過？」

    「我就是不服，想要見識一番后羿射日真經的力量！」尉遲敬德眼中滿是無奈。

    「然後呢？現在見識到了？」秦瓊無語的搖了搖頭。

    「太恐怖！人道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阻擋，面對著射日弓就像是一張薄紙！」尉遲敬德雙目緊閉：「虧得他沒有射我心臟！」

    「我倒是希望他射你心臟」秦瓊忽然嘆一口氣。

    「什麼意思？」尉遲敬德聞言一愣。

    秦瓊苦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解釋。

    張須駝放過二人，是日後有人和其秋後算賬。那麼問題來了，誰會和他們秋後算賬？

    想想就不寒而慄。

    「還去追嗎？」秦瓊瞧著張須駝遠去的背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話。

    尉遲敬德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去送死嗎？」

    「那就回去稟告陛下，並非咱們不努力，而是涿郡高手早有準備」秦瓊嘆息一聲。

    二人一路回轉長安城

    御書房

    李世民瞧著面色狼狽的尉遲敬德，眼中露出一抹難看：「怎麼搞的，竟然這般狼狽？」

    尉遲敬德苦笑：「陛下，張須駝出手了，射日弓實在是厲害，末將非其一合之敵，若非張須駝手下留情，末將已經成神了。」

    李世民聞言無語，手中無意識的敲擊著案几：「射日弓！射日弓！」

    「陛下，現在怎麼辦？」尉遲敬德低聲道。

    「還能怎麼辦？只能發兵涿郡，必須要在突厥南下之前收服了涿郡，然後天下一統，朕才有一戰之力！」李世民手指敲擊著案几道。

    「收服涿郡？發兵？」秦瓊聞言一愣，這天子怕不是瘋了。

    「陛下，不可輕易擅動，下官懷疑大都督還活著！只是詐死而已」秦瓊連忙上前一步。

    「不可能，朕親眼看著張百仁死了！而且是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處。」

    李世民斷然否決了秦瓊的話，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斷。

    「傳令下去，大軍開撥，前往涿郡！」李世民道。

    「陛下，涿郡可是一塊硬骨頭，還需從長計議才是」尉遲敬德也覺得發兵不妥。

    「怕什麼？我李唐有天子龍氣加持，涿郡一盤散沙氣數難以凝聚，根本就不堪一擊！天子龍氣之下，那些高手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李世民眼中堅毅之色流轉：「莫要多說，朕心中自有斷絕。」

    「傳令下去，朕要御駕親征！」李世民話語激昂。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御駕親征，兵臨城下

    御駕親征？

    不知為何，聽聞這個詞，尉遲敬德與秦瓊二人俱都是心中氣血湧動，心中念頭隨之變動，一雙眼睛駭然失色：「似乎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陛下」

    二人對視一眼，俱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抹悸動，秦瓊快步走上前，眼中滿是悚然：「陛下御駕親征，那突厥大軍隨時都可南下打入中原腹部，長安城沒有陛下鎮守，天下龍氣不能調和如意，若被突厥有機可乘，我等皆是人族罪人！此等大事還望陛下在做斷決，三思而後行。涿郡雖然重要，但突厥才是心腹大患。」

    「非也，你二人恰恰說反了，突厥不足為慮，朕已經做好了算計，不待突厥踏入中土，朕便叫其葬身於無盡草原！反倒是涿郡，朕若真與草原拼得兩敗俱傷，到時候涿郡趁機而下一路徑直將朕、突厥滅亡，一統天下，朕找誰說理去？」

    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

    對於李世民來說，涿郡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整個人已經魔障了，非要將其毀滅不可。

    唯有集合天下龍氣，他才有希望拔出張百仁融入其魂魄中的魔種，才會有機會證就無上仙道，成就無上偉業。

    「陛下，臣總覺得大都督沒死，此次貿然出兵涿郡，是不是太倉促了？」尉遲敬德面露遲疑之色。

    「無妨，張百仁肯定死了！而且還是魂飛魄散，朕親眼所見！至於說突厥，呵呵……不足為慮。朕眼下唯一擔憂的便是涿郡，現如今佛、道皆已經進入陰司征戰，乃是朕最好的機會，朕絕不會錯過！」李世民揮揮手制止了二人的對話：「朕心中念頭已定，絕不會悔改，二位愛卿下去傳旨吧。」

    瞧著李世民毅然決然的表情，秦瓊與尉遲敬德俱都是無奈一嘆，知曉李世民已經聽不進二人的勸說，隨即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見到二人退出去，李世民眉頭皺起：「射日弓，倒是麻煩！不過好在朕有軒轅劍在手。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果然是大好人，知曉朕心中的憂慮，特意留下軒轅劍助我一臂之力。」

    李世民的狂笑，沒有人能聽到，此時草原上已經風起雲湧，黑壓壓的百萬大軍一眼望去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大軍成萬便已經漫山遍野，更何況是百萬？

    「大人」一黑衣武者來到了李神通身邊，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突厥大軍來了！」

    李神通聞言不語，他又不是瞎子，那百萬大軍猶若潮水一般湧來，豈會看不見？

    此次毒死草原百萬大軍事關重大，李世民當然不會交託給外人，而是交託給了自己的叔叔李神通。

    江山是李家的，突厥百萬大軍絕非玩笑，縱使是李神通對自己奪取皇位有意見，但絕不敢拿李家的江山開玩笑。

    這等劇毒之物，唯有交託在李神通手中，他才會放心。

    「不遠處便是霍林河，突厥百萬大軍千里迢迢南下，路經霍林河必然全軍修整埋鍋造飯，百萬人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李神通慢慢轉過身，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手掌在輕輕顫抖。

    百萬大軍，百萬活生生的人命，你叫李神通心中如何沉穩的下來？

    「罪孽！為了我李唐江山，漢家兒郎，你等只能去送死了！」李神通面色難看，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機：「為了我李家大業，即便是背負百萬業力又能如何？」

    李神通眼中滿是凝重：「為了我李家，為了我人道大業！」

    做大事，總是要有人出來犧牲的！李唐存在，李神通才能享受這一切帶來的紅利，李唐若不存在，則一切皆休。

    浩浩蕩蕩的百萬大軍南下，吉利可汗端坐在戰馬上，意氣風發的掃視著遠處大軍，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這是他的班底！他統治草原的憑證！

    「大王，前面便是霍林河！」有突厥探馬快速來報。

    「霍林河？正好叫百萬將士修整一番，只是之前大自在天子所言，不知有幾分准信，畢竟想要毒死百萬大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吉利可汗看向了僕骨懷恩。

    僕骨懷恩聞言眉頭皺起，一雙眼睛掃視著遠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般奇毒一旦落下，必然會有異象，大王不必擔憂，只需百萬大軍分批駐紮，分批飲用河水，然後我等在出手探尋一番，保證大王的百萬大軍安然無憂度過霍林河。」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吉利可汗聞言點了點頭：「傳令下去，未得本王允許，任何人不許飲用霍林河的水源。」

    突厥百萬大軍南下，此時李世民調動三軍，已經站在拜將台上。

    程咬金、秦瓊、尉遲敬德、等一眾武將此時面色嚴肅的站在拜將台下。

    李世民身前侍衛端著一個個托盤，其內是一道道印璽、虎符。

    「程咬金！」

    「臣在」程咬金上前恭敬一禮。

    「朕赦封你為先鋒將，統帥十萬大軍在前開路」李世民話語威嚴。

    「遵旨！拜見主將！」程咬金恭敬一禮。

    「尉遲敬德」

    「臣在！」尉遲敬德上前。

    「朕封你為右將軍，負責右翼之事。」

    「臣遵旨」

    尉遲敬德恭敬的接過印璽。

    「秦瓊」

    「……」

    一連串的赦封完畢，才見李世民停下動作，周身龍氣翻滾叫人不敢正視：「諸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當年大都督在時裂土封王，憑藉大都督的資歷、本事，朕無話可說。但……現如今大都督魂飛魄散，突厥百萬大軍兵臨城下，我漢家唯一的希望便是天下一統，然後朕以天子龍氣壓服突厥！」

    「一統！」

    「一統！」

    「一統！」

    三軍在有心人的調動下齊齊呼喝起來。

    「李唐必勝！」李世民聲如雷霆。

    「必勝！」

    「必勝！」

    「必勝！」

    此時三軍齊齊呼喝。

    「出征！」李世民率先登臨戰馬，當先向著遠處奔馳而去。

    涿郡

    李世民才有風吹草動，便已經被涿郡探子知曉，將消息傳遞了回來。

    「李世民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主動進攻我涿郡」魚俱羅瞧著手中信報，面色凝重下來。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只是我有些不解，李世民莫非瘋了不成？突厥百萬鐵騎南下，他不去應敵也就罷了，反而來咱們這裡攪合，憑空消耗內部實力」羅藝不解。

    聽著羅藝的話，魚俱羅搖了搖頭：「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只是這涿郡卻不能白白便宜了他，能不能將涿郡拿下來，還要看其本事如何！」

    「百萬突厥鐵騎南下，到時候……只怕血流成河，生靈塗炭，李世民當真對突厥鐵騎不管不問？」羅藝不解。

    「聽說你手下有一支隊伍喚作：燕雲十八騎？這些年在草原殺的血流成河，韋室望風而逃，就連高麗也是退避三舍」魚俱羅看向羅藝。

    「待李唐那百萬大軍來了，將軍便可見燕雲十八騎的威力」羅藝此時眼中滿是傲然，雖然武道修為及不上你們，但論練兵手段，你們就算拍馬也及不上我啊！

    半個月的急行軍，李唐大軍終於到了，鋪天蓋地的大軍旗幟在涿郡插開。

    此時涿郡內一片沸騰，涿郡內百姓好武，就算尋常婦人也能拉伸筋脈，煉一些把式，更何況是那些滿腦子行俠仗義的小青年？

    涿郡尚武已久，聽聞到李唐大軍到來，不但沒有畏懼，反而各各磨拳擦腳，眼中戰意盎然。

    涿郡乃自由之城，不禁刀兵，城中有張百仁的神像在，也不敢有犯奸做科之人。

    此時無數百姓紛紛拿出刀槍棍棒，行走在大街上欲要參加軍伍，與李唐大軍做一了斷。

    涿郡是什麼地方？

    人間天堂，在這裡人人平等，沒有貴族、官僚大老爺壓迫，人人有田地，人人能吃飽肚子，沒有繁重的賦稅，對於那些逃難過來的人來說，這裡就是聖地、是自己的庇佑港灣。

    但現在發生了什麼？竟然有人敢來侵襲自己的家園，簡直是不能忍！

    那些青年縱使是沒有去過中土長安，但卻也聽聞自己父親、爺爺一輩講述長安的壓迫，也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涿郡被攻破，等候自己的該是何等淒慘下場。

    「大人，我等要參軍，我等要誅殺李唐的那些賊子！」

    此時涿郡城中浩浩蕩蕩的人群遊走，來到了城門下，眼中滿是殺機。

    城頭

    魚俱羅轉過身，瞧著那一張張面孔，忽然笑了，他覺得張百仁不對！張百仁行事太過於自我，他總是為了天下大勢考慮，但卻從未考慮過眼下百姓的意志。

    大家在涿郡過得好好的，誰願意去中土那等地方遭受磨難？

    「我不應該將其推入火坑！」魚俱羅攥緊了袖子裡的雙拳：「涿郡是自由之地，守護之地，沒有人能破滅涿郡，決定涿郡的未來，就算大都督這個涿郡的建造者也不可以！絕對不行！」

    「哈哈哈，區區李唐大軍罷了，諸位請回吧，爾等心意，本將軍心領了！」魚俱羅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