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李神通之死

    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霍林河岸邊，瞧著霍林河水浩浩蕩蕩，那不斷翻滾的波濤，吉利可汗下馬站在岸邊，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此時突厥大軍匯聚，百萬人口長途跋涉至此，早就飢渴難耐渾身汗漿，恨不能清洗一番，只可惜始畢可汗下了命令，此時大軍縱使是心中焦急，卻也不敢隨意違背始畢可汗的命令。

    日頭在點點高懸，氣候越加炎熱，吉利可汗看向了身邊的奢比屍：「可有動靜？」

    奢比屍面色陰沉：「果然，李世民不是傻子，大軍不動，他是不會下毒的！」

    說到這裡，吉利可汗道：「那該如何是好？難道叫咱們兄弟忍受著飢渴？要不了多久，只怕……只怕是人心躁動，再難壓制。」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大王不妨派遣一部分人做誘餌，佯裝咱們開始飲用河水，必然可以誘惑對方出手。只要對方動手，便瞞不過咱們，定將對方的腦袋為汗王取來」奢比屍道。

    始畢可汗聞言點點頭，轉身對著身後的人道：「下馬歇息，升起篝火。」

    「將軍，對方開始取用河水了？」上游，有士兵眼尖，瞧著取用河水的突厥大軍，眼中露出了一抹歡喜之色。

    「噓~~~」李神通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仔細打量著下方的突厥大軍，見到對方果然開始喂飲戰馬，不斷給戰馬添加水料，頓時目光中露出了一抹精芒，小心翼翼的自懷中掏出一隻奇特瓶子。

    這瓶子也不知是何物製造，非金非玉古樸奇特，顯得頗為玄妙。

    只見李神通小心翼翼的拔開塞子，然後將那瓶子緩緩傾斜。

    「嘀嗒~」

    一滴無形無相的水滴滴落，剎那間落入了河水中，然後李神通收了瓶子，一雙眼睛看向下游。

    這毒液當真奇特，若在尋常時候，並不會爆發出來，河水中的游魚活得好好的，但是一旦不小心將這毒液吞入腹中，與體內氣機反應，便會形成劇毒無比的毒藥，所過之處毒死萬物，就連河水也會被污濁。

    河水中的魚蝦吞吐水液，紛紛中招，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水流，消散在河水中向著下游而去。

    只見那毒液水流過處，河水中魚蝦竟然詭異消融，融入水中不見了蹤跡。

    下方

    有突厥士兵正在河水中飲水，玄冥忽然開口：「這河水不對，有先天神祇的氣機，對方出手了！」

    「快！上岸！上岸！」吉利可汗聞言連忙招呼一聲。

    可惜遲了

    那魚蝦融化的黑色液體與河水中士兵一接觸，剎那間河水中數千士兵紛紛融化坐蠟，化作了黑色水流的一部分。

    「冰封！」玄冥猛然出手，一道極寒之氣向冰面上湧去：「造孽啊！若叫這河水繼續流下去，怕不是整條河流下游所有生機俱都會盡數喪盡。」

    「我去走一遭，會一會這李唐高手！」蓐收眼中露出一抹金光，剎那間身形扭曲消散，不見了蹤跡。

    河水被冰封，玄冥看向了奢比屍：「怎麼辦？」

    這是一個麻煩，這一段被冰封的河水不論是將其提取到岸上，還是任憑其繼續向著下游流動，到時候都會死傷無數。

    「呵呵，正好送入我的死亡世界，死亡軍團若融入毒素，威能必然更上一層樓」奢比屍嘿嘿一笑，劃開虛空將那一大段寒冰拉扯了進去。

    上游

    李神通瞧著玄冥出手冰封了河流，頓時面色狂變：「該死的，被人發現了！」

    按照常理說，突厥百萬大軍沒有提前預知，必然是百萬大軍皆要進入水中，然後喂飲戰馬，到時候這百萬大軍至少有三十萬埋骨此地，後面只要隨便出手，這百萬大軍總有玩完的時候，但誰能想到……

    突厥事先已經有所防備，故意誘惑李神通，做局要對方上鉤。

    「快走！」

    李神通已經察覺到不妙，二話不說縱身而起，向著遠方射去。李神通身邊的武士也察覺到不妙，二話不說向四周鳥散。

    「呵呵，倒是警覺」蓐收眼中滿是冷芒，瞧著消散的眾侍衛，並沒有心思理會這群螻蟻，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李神通身上。

    「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匆匆離去？」蓐收念動間在李神通不遠處身形凝聚，擋住了去路，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李神通。

    「僕骨懷恩！」

    李神通腳步戛然而止，瞧著眼前人影，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之色：「你們怎麼知道我李唐要故意下毒？」

    蓐收聞言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李神通一會，方才輕輕一笑：「有趣！當真是有趣！不曾想你居然也邁入了至道境界。」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李神通一雙眼睛看著蓐收，這個問題他若不弄清楚，必然死不瞑目。

    「有什麼好問的，事情不明擺著嗎？你人族出了叛徒！」蓐收胡扯，他絕不會說這一切都是大自在天子的功勞。

    大自在天子的玄妙，已經超乎了人世間的各種想像。

    聽聞此言，李神通面色難看，一雙眼盯著蓐收：「閣下莫非想要將我留下？」

    「然也，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蓐收笑著道。

    「你雖為先天神祇化身，但卻也不超出至道境界。我亦是至道境界，你如何留下我？」李神通搖了搖頭，猛然突破音爆，繼續向著遠方跑去。

    他不突破音爆，李世民豈敢交託大任？

    「呵呵，你卻不知至道強者之間，也是天地之別！」

    蓐收一雙眼睛看著破空而去的李神通，並不追趕，而是眉心處一道金光流轉，化作一拳頭大小的嬰孩，剎那間無視了時空，圍繞著逃跑的李神通脖頸繞了一圈，回歸體內。

    「這斬仙飛刀總算是有了幾分樣子！」蓐收一雙眼睛看向遠處的李神通，只見奔跑的李神通竄出百丈之後，忽然腦袋沖霄而起，鮮血狂亂噴出。

    「怎麼樣？」蓐收緩步來到了李神通身邊。

    至道強者生機強悍，此時縱使是腦袋被割下，李神通猶自未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蓐收：「好厲害的神通，這就是先天神祇的神通嗎？」

    「不，這不是先天神祇的神通，這是法則的力量」蓐收輕輕一嘆，指尖鋒芒流轉，剎那間將李神通五馬分屍：「聽人說李世民帶領百萬大軍去了涿郡？不知我突厥這百萬大軍打入中原，李世民來不來及回防。」

    李神通聞言眼中血淚滑落：「劫數！劫數啊！我人族大地自此便徹底淪陷，日後再無漢家血脈矣！世民小兒誤我漢家血脈。」

    話語落下，李神通氣絕而亡，留下奢蓐收慢慢的站在那裡，瞧著李神通的腦袋，輕輕嘆一口氣，手指一鉤，便將其懷中的毒液取了出來：「這是毒神本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將毒神本源下入李世民軍中，那可就好玩了」蓐收掃過李神通的身子，然後轉身離去。

    「唉！」

    一聲幽幽嘆息響起，一到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李神通身邊，掃過李神通的屍體，然後遠去：「李世民太自大了，當真以為憑藉毒神本源，便可高枕無憂了嗎？簡直是白日做夢。」

    確實是白日做夢。

    「事情辦妥了？」奢比屍看著歸來的蓐收，問了一句。

    「辦妥了，只怕消息已經走脫，李世民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蓐收道。

    「來不及了！北邙山必破無疑！」蚩尤笑著道：「正要李世民得到消息疲於奔命，咱們暗中設伏以逸待勞，徹底將李世民那百萬大軍絞殺，方才可安心享受中土盛宴。」

    「可惜了，本來還想著將這毒液給李世民的大軍享用一番……」蓐收砸著嘴。

    「埋鍋造飯！」吉利可汗在一邊高呼。

    涿郡

    此時李世民兵臨城下，騎在馬上週身氣機流轉，在李世民身後是陣型整齊的大軍。

    「涿郡主事何在？」李世民高呼一聲。

    「李二，你不在長安城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來我涿郡所為何事？」魚俱羅站在城頭，不緊不慢的嗑著瓜子。

    「放肆！陛下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程咬金呵斥了一句。

    李世民揮手制止了程咬金的話，一雙眼睛看向魚俱羅：「大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朕如今已經兵臨城下，天子龍氣下你等絕非朕的對手。朕不願多起刀兵，你等還是速速開門納降吧。」

    「開門納降？不知陛下有沒有那個本事！」魚俱羅放下了瓜子，慢慢整理一番盔甲：「來人，取我大刀來。本將軍幾十年不曾動手，世上的人已經忘記了本將軍的威名。」

    「大將軍，不可！」張須駝制止了魚俱羅：「將軍指揮大局，豈能輕易涉險？不如由我下去會一會那李唐高手如何？」

    魚俱羅聞言一愣，隨即拍了拍張須駝肩膀：「無妨，你在城頭為我掠陣，李唐天子龍氣，不是尋常手段能鎮壓的，你有射日弓，遠程才能發揮出威能。」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魚俱羅的武道

    李神通死了，死的到很正常，他太過於小瞧先天魔神的強悍，將先天魔神當成是普通至道武者看，你不死誰死？

    你以為你是張百仁嗎？

    別看張百仁誅仙四劍將蚩尤等先天魔神攆得雞飛狗跳，但先天魔神當真那般不堪一擊嗎？

    先不說眾位魔神不在巔峰狀態，誅仙四劍更是專門克制天下萬物的殺劫之劍，就說張百仁的修為、大道花，那也是一等一的頂尖殺伐手段，更有太陽神體太陽意志本源加持，那可是天帝的神通。

    李神通死了，手下殘餘的士兵沒了命般向長安城逃去，一定要將李神通死亡、下毒失敗的消息傳回去。

    下毒失敗，李世民的算計已經開始變得被動，如今距離萬劫不復只剩下一步之遙。

    涿郡

    魚俱羅拿著大刀，並不曾騎馬，尋常馬匹已經難以承受至道武者的衝擊，更不能滿足至道武者的突破速度。

    「本將魚俱羅，何人敢與我一戰？」魚俱羅拖著金刀，緩步在地上行走，面對李唐百萬大軍毫不畏懼。

    「在下早就聽聞大將軍威名，乃是從小聽著老將軍神話傳說長大的，今日欲要請老將軍指點一下後學末盡的晚輩，請老將軍不吝賜教！」只見程咬金已經拿著長槊走了出來，來到兩軍陣前，對著魚俱羅恭敬一禮。

    魚俱羅叱咤風雲，指點江山之時，程咬金等人不過是一個娃娃罷了。

    「指點不敢當，你且吃我一刀試試！」魚俱羅眼中精光匯聚，到了他這般年紀，見識過無數大風大浪，可謂稱得上是身經百戰，自然不會小瞧任何對手。

    這世上陰溝裡翻船的太多，不知多少強者因為疏忽大意、傲慢自大被人翻盤逆轉局勢，這種事情魚俱羅當然不會叫其發生在自己身上。

    虛空破碎，彷彿玻璃一般，成片的空氣向著四周攢射，露出了一片真空。

    「鐺~」

    程咬金手中馬槊震動，猛然向後退了二十步，雙手青筋暴起彷彿虯龍一般扭曲，化解著魚俱羅帶來的震動後遺症。

    「好強！」程咬金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駭然：「你我同為至道，老將軍為何實力高我這麼多！」

    「你用何物開啟體內潛力？」魚俱羅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傲然。

    「我用的乃大荒三百年虎妖喉骨，此骨天下少有，乃是一等一的神物！」程咬金面色傲然。

    「呵」

    魚俱羅聞言笑了：「我用的卻是開天闢地龍族之祖祖龍的骨頭。」

    「什麼！！！」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驚，群雄齊刷刷的看向魚俱羅，眼中滿是駭然。

    「不可能，祖龍乃神話傳說中的生物，距離今朝怕不是千萬載，怎麼會有骨骼留存於世間？」程咬金的眼中滿是駭然、熱切、渴求，他家裡崽子尚未找到開啟潛力的骨骼，若能得祖龍骨，當真可稱得上是前途無量。

    「不知老將軍何處求得祖龍骨？」程咬金的眼中滿是熱切。

    「這事你應該去問大都督，此骨乃大都督賜予，我亦不知！」魚俱羅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程咬金：「你不過區區南山虎骨，並非我對手，還是速速退下吧，免得耽擱時間。」

    「在下好歹也是至道強者，若就這般退下，如何與天子交差？」程咬金手中長槊捲起了道道音爆，空氣不斷化作液態炸開，捲起了場中的飛沙碎石，然後再次向魚俱羅刺來：「正要領教一番祖龍骨的威能！」

    「砰！」

    二人交鋒氣機不斷迸射，空氣化作液態爆開，捲起了飛沙碎石，吹得人睜不開眼。

    眾人只聽那沙塵中空氣爆裂之音，但卻遲遲不見交鋒的人影。

    「砰！」

    五十個呼吸過後，只見程咬金踉蹌著倒飛而出，腳下大地不斷裂開，形成一個個米許大小的坑洞，直至退了三十步，方才面色狼狽的止住身形，一雙眼睛看向身後李唐大軍：「秦瓊，你趕緊過來，老將軍太厲害，咱們並挑子上！」

    憑藉這幾十個呼吸的交手，程咬金不得不歎服，魚俱羅不是一般的強，而是非常強！強的有些可怕！

    五十個呼吸都撐不過去，這有些超乎了程咬金預料，他知道魚俱羅強，但沒想到強這般地步，他以為雙方交手沒有千招難分勝負，但誰曾想到不過百招，自己就已經敗了！

    並挑子上！現在兩軍陣前，可顧不得那麼多。

    眼見著程咬金頂不住，秦瓊猛然縱身而起，突破音爆，手中寶刀剎那間出鞘，在天地間劃過一片雪亮白光，然後猛然向著魚俱羅斬了過去。

    煙塵消散，魚俱羅始終如初，似乎並不曾經歷大戰，與之前程咬金的狼狽相反，魚俱羅並未曾出全力。

    「殺！」

    「殺！」

    「殺！」

    秦瓊已經人道封神，實力超乎了尋常至道強者，一身本事深不可測，已經有了先天神祇的神異。

    「轟！」

    虛空震動，面對著秦瓊的一刀，魚俱羅瞳孔一縮，雙瞳在不斷翻轉，剎那間道道電光在眼中不斷震動。電光火石之間，虛空中一片白光照亮了虛無，那明晃晃的刀光籠罩方圓丈許，向著魚俱羅的周身百竅斬了過來。

    「鐺！」

    魚俱羅手中長刀縱橫，任憑你刀光滿天，我只是一刀破之。

    長刀劃破虛空，剎那間斬碎了無盡刀光，直取秦瓊面門。

    「小心，魚俱羅的刀法已經出神入化，妙妙莫測不可估量」程咬金此時甩了甩髮麻的手臂，二話不說直接衝了上去，手中長槊寒光縱橫，攻向了魚俱羅下盤。

    「砰」

    秦瓊身子在空中一個觔斗翻滾了一下，然後手中長刀繼續向著魚俱羅斬去。

    面對著程咬金與秦瓊的圍攻，魚俱羅分毫不懼，只是手中長刀直來直往，不耍任何花架子，逼著對方與自己硬拚。

    魚俱羅祖龍骨洗髓換骨，比之秦瓊、程咬金底子深厚了不知多少，程咬金與秦瓊每次與魚俱羅碰撞，都會覺得身子骨發麻，氣血運轉凝滯，長此以往要不了多久整個人就會被對方拿下。

    而且最關鍵的是，魚俱羅根本就不耍花架子，他的刀速極快，直來直往直擊破綻，逼得秦瓊與程咬金二人此時也面色狼狽，但終究是將魚俱羅的攻勢擋下來了，至於說能堅持多久，卻不好說。

    「好！好！好！大將軍果然武道高深莫測，在下看的手癢，欲要領教大將軍高招，還望大將軍不吝賜教！」一邊尉遲敬德變色，二話不說拎著兵器便衝了出去。

    兩軍陣前，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現在朝廷要拿下涿郡，自然是不能輸！

    「鐺！」

    面對著尉遲敬德的鐧，魚俱羅身子一顫，終於後退了一步。

    魚俱羅終究是人，就算先天神祇也不能無敵於天下，更何況是人類？

    秦瓊也好、程咬金、尉遲敬德也罷，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好手，已經站在了金字塔頂端身經百戰，一身本事高深莫測，近乎於不可思議，魚俱羅能力戰三人而不落下風，已經是難得。

    「混賬，爾等莫非欺負我涿郡無人乎？」城頭的左丘無忌怒喝，瞧著那圍攻魚俱羅的三人，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怒，轉頭看向了張須駝：「大將軍還不出手？」。

    「呵呵！」張須駝撫摸著下巴：「莫急！莫急！這三人雖然有些本事道行，但卻拿不下大將軍。你應該知道，大將軍天生重瞳，異象不凡！」

    「不錯，你去細看大將軍的眼睛，什麼時候大將軍重瞳合二為一，那就說明大將軍認真了！」羅藝笑著道：「眼下大將軍雖然略微被壓制，但眼中瞳孔毫無波動，說明大將軍還不曾認真。畢竟大將軍比三人早成道幾十年，而且還以祖龍骨頭洗毛伐髓用做突破，幾十年的時光那就是差距，不可彌補的差距。」

    正說著，此時下方李世民策馬上前，扶著腰間的軒轅劍：「張須駝、羅藝，你二人都是英雄人物，當年曾經笑傲風雲，現如今人族一統乃大勢所趨，你二人為何不識天數？」

    「道不同不相為謀，涿郡與李唐不一樣，我等沒有奴性，嚮往的是自由，強扭的瓜不甜，陛下坐擁無限江山，又何必呢？」張須駝不緊不慢道。

    「若在往日，你我同為人族，朕自然不會妄動刀兵，但現如今突厥百萬大軍南下邊，朕也是無奈，若不能天下一統，朕如何應付突厥？」李世民話語裡滿是無奈：「你我合則兩利，不然突厥鐵騎之下，中土將要化作煉獄，那突厥大軍最不能饒過的便是爾等涿郡！」

    「為了我人族大義，我人族的安危，老將軍切莫冥頑不靈，你要為天下蒼生考慮一番啊！」李世民的眼中滿是情深意切。

    聽了這話，張須駝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後道：「陛下如此說，那就更不應該起刀兵了，現如今突厥大軍兵臨城下，你我兩方若善起刀兵，到時候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突厥？」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背祖割地

    李世民是一個聰明人，一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該什麼時候幹什麼，該怎麼幹！他雖然覬覦涿郡的勢力、氣數，但卻絕不會傻傻的衝上來直接動手，要以人族大勢逼迫其心，壓服其氣勢，如此方才是大道。

    天下事大，個人是小。

    「陛下既然知曉突厥兵臨城下，為何還要妄自擅動刀兵，涿郡與李唐若動了兵戈，不會有勝者，反而會被突厥有機可乘，陛下乃天下之主，莫非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嗎？」張須駝也不是好惹的，你既然拿大勢壓我，那我就只能出手同樣反手壓制你、逼問你，就問你怕不怕。

    「非也，大家都是我漢家兄弟，朕也不願妄自起刀兵，但是……如今突厥百萬鐵騎南下，朕對於那百萬鐵騎全無把握，唯一的希望便是收服涿郡天下一統，然後在以天子龍氣壓制住對方，我李唐方可獲得勝利，中土百姓免於塗炭，大將軍是明白人，當知朕的良苦用心」李世民不斷苦口婆心的勸慰。

    「哦？」張須駝笑了笑：「想要抵禦突厥，何必天下一統，我涿郡可以與李唐歃血為盟，共同出兵，合李唐與涿郡的力量，縱使是突厥鐵騎百萬，也要葬身埋骨於此，陛下以為如何？」

    聽了這話，李世民頓時一張臉陰沉了下來：「閣下莫非當真要冥頑不靈到底？」

    「老夫看不到陛下的誠意」張須駝搖了搖頭。

    「那就只能戰了！朕縱使是心有不忍，但為了天下的百姓，卻也只能如此選擇，朕願意背負一切罵名！」李世民的一雙眼睛看著城頭，眼中殺機在開始醞釀。

    「敲鼓，聚將！」李世民傳令。

    「陛下，當真要動手？」尉遲敬德聞言有些猶豫。

    「不然呢？百萬大軍調度可不是玩笑，既然已經來了，朕豈能輕易撤回？」李世民道：「敲鼓！」

    「咚！」

    「咚！」

    「咚！」

    戰鼓聲響，此時李唐百萬大軍氣勢恢宏，齊刷刷的向涿郡壓來。

    張須駝面色不變，一邊的羅藝道：「將軍不是一直想要看本將麾下的燕雲十八騎嗎？現在倒是個機會。」

    「百萬大軍，可有把握？那李世民身上天子龍氣加持，不好對付！」張須駝語重心長道。

    「羅士信」羅藝喊了一聲。

    「末將在」卻見羅士信站出來恭敬一禮。

    「持我手令，調取燕雲十八騎來此，本將軍要親自上陣！」羅藝眼中滿是戰意：「好些年沒有大展身手了，還要勞煩將軍為我掠陣。」

    羅藝不是傻子，百萬軍中縱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若非張須駝有射日弓壓陣，他絕不敢闖陣受死。

    「將軍放心，若是李唐高手不知死活圍攻與你，本將定不會坐視不理！」張須駝點點頭：「大都督始終，涿郡是大都督的心血，決不可有半點閃失。」

    「哈哈哈，我們兄妹這些年跟隨在大都督身邊，修行了上古風婆雨師的功法，縱使是天子龍氣也不畏懼，可以相助將軍一臂之力」虛空扭曲，風雨雷電四兄妹此時腳踏風雲而來，落在了城頭上。

    「有勞了！」見到風雨雷電四兄妹，羅藝抱拳一禮，走下了城頭。

    「風來！」

    陸風周身衣袍鼓蕩，與天地間某一種玄妙氣機感應。

    狂風，鋪天蓋地的狂風捲起了滿天黃沙，十丈外不見人影，百萬大軍信號傳遞已經收到阻礙。

    「雨落」

    陸雨嘴角翹起，鋪天蓋地的大雨仿若瓢潑，叫人睜不開眼。

    剎那間李唐氣勢便已經被打破。

    「在朕面前做法，爾等簡直不想活了！」感受著猶若刀鋒般的雨水打在臉上，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天子龍氣破滅萬法！」

    嗚嗷~

    天子龍氣捲起，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天空中風雨依舊，並不曾受到風雨雷電的影響。

    「這怎麼可能！」李世民勃然變色，一邊的滿朝文武俱都是變了顏色。

    李世民卻不知道，二人修煉的乃上古風婆雨師的神通，當年軒轅黃帝身為人族共主尚且不能以天子龍氣克制，更何況是他？

    「陛下，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若強行攻城一意孤行，只怕是……只怕是……」魏徵眼中露出了一抹猶豫。

    「可是朕沒有時間了！難道那城中做法的修士不除，朕要在這裡等候一輩子不成？」李世民面帶惱怒之色，揮揮手打斷了魏徵的話：「愛卿不必多說，朕心意已決。至於說這滿天**，朕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話語落下李世民自懷中掏出一隻水晶海螺，放在口中用力一吹，一股音波飄飄蕩蕩向著東海方向而去。

    東海龍宮

    龜丞相與新任龍王正在處理龍宮的事情，此時忽然海螺聲響起，那新龍王道：「丞相，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召喚。」

    「不錯，這是上代龍王與李家結下的契約，看來李家遇到了麻煩事，欲要請陛下前去助戰！」龜丞相法眼通天徹地，涿郡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這是一次機會！我龍族的手腳自內陸全部撤回，大王若能相助李世民度過劫數，並且以此許下承諾，此事便成了。」

    東海龍王聞言心動：「朕初登王位，尚無寸功，下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若能辦妥此事，叫我水族重回中土神州，這便是一件大功，本王的龍位也就此穩固。」

    說完話只見東海龍王縱身而起，剎那間飛躍萬水千山，轉眼間已經消失在青冥之中。

    「嗚嗷~」

    一聲響亮的龍吟在涿郡上空響起，攪得涿郡那風雨不由得一頓，然後就見一龍頭自雲中彈出，俯視著下方的李唐大軍：「不知人王天子召喚本王前來，有何要事？」

    「大王有禮」李世民起了一個手，然後方才道：「朕要討伐涿郡逆黨，但誰曾想城中竟然有善弄風雨之士，現如今請大王蒞臨，還需閣下助朕一臂之力。」

    東海龍王聞言一笑：「助陣好說，但陛下須知，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哈哈哈！哈哈哈！朕早有考慮，龍王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朕一併應下」李世民爽快一笑。

    「我龍族欲要重回人族河道，陛下以為如何？」東海龍王道。

    「這……」李世民聞言面色猶豫。

    「陛下不可，咱們好不容易將龍族趕出中土，陛下豈能引狼入室？」一邊門閥世家之人聞言豁然變色，現如今人族河道空缺出來的神位，可都是門閥世家的利益。

    李世民沉吟不定，一邊群臣頓時急眼了，有半數大臣紛紛跪倒在地勸諫：

    「陛下，那可是祖宗基業，我等為清除龍族，花費了多大代價？付出了多少心血？陛下豈能在次重蹈覆轍，將龍族引入此中！」

    「陛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是極！是極！李大人說得對，陛下三思啊！」

    「……」

    瞧著那呼啦啦跪倒一地的文武大臣，李世民眉頭皺起，手指下意識的敲擊著案几，心中一股陰霾升起。

    這是他李世民的江山，但現在看去大半臣子竟然都是門閥世家的人，此時帝王權術瘋狂的在李世民心中流轉：「門閥世家權力太大，若再不加以遏制，日後我李家帝國恐怕不保。若能利用龍族牽制一番門閥世家……。」

    「此事，朕許了！只要龍王能助朕平定風雨，將河道劃分給龍族又有何不可？」李世民聲震乾坤。

    「陛下！！！」

    群臣齊齊失聲一陣驚呼，面露駭然之色，不曾想李世民竟然在兩軍陣前出了一個大昏招。

    「歃血為盟，簽訂神之契約！」上方東海龍族面露狂喜之色。

    「陛下！！！」有老臣站出來，立在了李世民腳下：「陛下萬萬不可答應此事，不然老臣便撞死在陛下車攆下。」

    「王大人，你又何必想不開？朕若能取了涿郡，便是十倍的損失都能彌補回來！涿郡的價值你不會不知道吧！」李世民不緊不慢道，一邊說著李世民與東海龍王簽訂了契約。

    群臣聞言無語，你也說了，那是要在攻打下涿郡之後才能收回損失，但現在涿郡還沒打下來，八字還沒一撇呢。

    眼見著李世民簽訂了契約，那王大人面色悲憤：「我輩人族先祖披荊斬棘，才打下生存之地，佔據了富饒的中土，我等後輩子孫不孝，竟然將祖宗基業拱手讓人，我等無顏面對先祖，只能以死明志！」

    話語落下，那王家老祖竟然一頭撞的腦漿迸裂，瞧得周圍大臣俱都是眼中露出了一抹悲哀，如今事情既然已經成為定局，卻是沒了反悔的餘地。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果然是爽快人！」卻聽東海龍王一聲暢快的大笑，與下方雲層中眾位大臣的眼中悲哀比起來，更是刺目。

    「混賬！」李世民忽然一聲驚怒般呵斥：「諸位，是張百仁那廝竟然操控了朕的身軀，這一切都不是朕的本意！」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燕雲十八騎

    這口鍋扣得可真是不清，畢竟張百仁當年有前科在，此事說不住還真是張百仁做下的。

    五神御鬼**已經天下皆知，但卻操控不了陽神、至道。魔種之事雖然隱秘，但對於諸位頂尖大能來說，並不是秘密。

    以眾位大能的手段，總歸是能將消息傳遞出去，張百仁魔種已經惹得群雄人人談虎變色，基本上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一旦中了魔種，便終身不得擺脫，眾人豈能不畏懼？

    這口大鍋扣下來，當真叫眾人摸不著頭腦，不知是李世民的意思，還是張百仁的意志。

    魔種究竟能不能操控天子，怕是除了天子之外誰也不知道。

    「這是張百仁操控朕的身軀，他要將這一切嫁禍給朕！朕心中不服，這一切皆非朕的本意！皆非朕的本意！」李世民眼中滿是癲狂、怒火，表演的惟妙惟肖，將那股被人操控的驚怒演繹的淋漓盡致。

    瞧著李世民的表情，眾將士、文武俱都面色愕然，一雙雙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李世民，注意著李世民的反應，以期盼找出破綻。

    大家都沒有被種過魔種，也不是天子，不曾有天子龍氣來鎮壓魔種，當然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真偽。

    「陛下，您不是說張百仁已經魂飛魄散了嗎？怎麼還會出來操控您的身軀？」魏徵乃儒家的人，修煉出了儒家浩然正氣的大儒，此時想到破綻之處，忍不住走出來問了一句。

    李世民聞言面色一滯，恨不能將魏徵一掌拍死，滿朝文武這麼多人都在看著，順著天子的心思，縱使心有疑惑也不層表現出來，就你多事！

    「大都督是何等人物，縱使是死，也有殘魂存在於天地間，欲要借助魔種而復生。好在朕有天子龍氣防護住了命魂，不然此時怕是已經被張百仁鳩佔鵲巢，奪舍了身軀！」李世民眼中滿是驚怒，拔出了腰間的軒轅劍，周身龍氣縱橫：「諸位愛卿，張百仁與涿郡如此欺凌朕，朕絕不與此善罷甘休，今日必破涿郡城！」

    李世民此時氣勢激昂的站起身，一雙眼睛掃過群臣，眾武將心中清楚，李世民今日是趁機發作，不管張百仁「殘魂」有沒有對其出手，這都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當年侵華戰爭，就連不要臉的小日本尚且需要找一個藉口，裝作正義之師，更何況是老謀深算的李世民？

    藉口，不過激起士氣的一種藉口而已，李世民此舉可謂是一舉兩得。

    既將出賣祖宗土地的黑鍋扣在了張百仁身上，又激起了軍伍的士氣！

    至於說張百仁有沒有出手，怕是除了李世民與張百仁這兩個當事人外，誰都不知道。

    張百仁已死，那剩下的事情還不是任由他李世民怎麼說？到時候眾口鑠金，張百仁豈還有翻身的餘地？

    「戰！」

    狂風暴雨，澆不滅心中的鬥志。無數將士在風雨中飄搖，但卻齊齊一聲怒吼，聲震虛空雲頭，雨水為之頓了一頓。

    天空中

    東海龍王仰天咆哮，一聲響亮的龍吟橫貫虛空，剎那間傳遍方圓百里，只見東海龍王一張口，便要吞雲吐霧將那無數的雲霧盡數吞噬。

    可惜了！確實是可惜了！這不是普通雲霧，而是上古雨師施展而出的神通。

    上古應龍尚且奈何不得雨師，更何況是龍族後輩？

    當年軒轅大帝戰勝蚩尤，還是多虧人家尋來了指南車，不然只怕逐鹿戰場將要再次改寫。

    「嗯？」

    東海龍王長大了嘴，但見天便雲霧翻滾，卻不見絲毫動靜。

    「蠢貨！」陸電冷然一笑，手中一道電光劃過虛空，剎那間穿梭在雲層中，惹得雲層中起了連鎖反應一般，不過呼吸間已經洞穿虛空，化作了接天連地的雷龍，劈打在東海龍王的身上。

    「砰」

    作為新晉龍王，而且又擅自離開自己的領域東海，東海龍王的實力在陸地上大打折扣。

    一道雷電，便已經將東海龍王劈飛，墜入遠處群山不知生死。

    翻滾的雷霆在天地間瀰漫呼嘯，耳邊不斷炸響，唬得人心中惶恐，大軍、馬匹癱軟，徑直跪倒在地。

    滋啦~

    電光在剎那間迸射飛散，有殘餘雷光不小心墜入凡間，縱使是李唐大軍有軍陣阻隔，但卻也電得人仰馬翻，無數士兵癱倒在地。

    「廢物！」瞧著東海龍王竟然一個回合不到便被人拿下，李世民頓時怒喝一聲，然後手中天子劍神光縱橫，當先向著場中魚俱羅斬去：「攻城！」

    戰鼓響！

    劍光劈開了雨幕，面對著李世民挾持命運的一劍，魚俱羅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有天子龍氣加持的李世民，根本就不是魚俱羅可以抗衡的。

    「崩」

    霹靂炸響，弓如驚雷，只見那一道亮光在雨幕中升起，然後剎那間冰封了空中的雨幕，所過之處雨珠、雲頭俱都化作了寒冰，天地萬物在那一刻被冰封。

    天上掉冰刀子見過嗎？

    沒見過冰刀，那見過冰雹嗎？

    鋪天蓋地的冰雹墜落，化作了天地間的主流，砸的李唐大軍抱頭鼠竄，幾十萬將士剎那間亂了陣腳，到處尋找躲避冰雹的場所。

    雖然身有鐵甲，但君不見那冰雹噼裡啪啦四處無規律的墜落，而且並不是這幾十萬將士都有鐵甲。

    可以想一想，幾十萬鐵甲，以李唐生產力根本就不可能。唯有李唐最精銳的部隊，才可以配備最好的鐵甲。

    而且天空中驚雷陣陣，身穿鐵甲你是在找劈嗎？

    死亡的恐懼下，有的將士已經將鐵甲脫了下來，卻正好被那滿天的冰雹砸中。

    李唐大軍亂起，但是那真正的殺機卻徑直向著李世民奔去，只見虛空扭曲，那箭矢穿越虛空，竟然剎那間扭曲了空間，出現在李世民身前。

    李世民本來正想要趁機下殺手，合程咬金、秦瓊的力量將魚俱羅留在這裡，但誰曾想到一股致命危機傳來。

    射日弓，那可是連大荒時期天帝都能創傷的無上神器，豈會畏懼李世民的天子龍氣？

    「鐺！」

    關鍵時刻軒轅劍回護身前，擋住了箭矢的去路，剎那間釘在李世民的心口。

    「砰！」

    李世民被箭矢猛烈的勁道撞得倒退五步，一雙眼睛駭然的看向張須駝：「好神器！」

    「確實是好神器，可惜我這個神器的主人卻不怎麼給力，發揮不出神器百分之一的威能，不然之前這一箭可不是將陛下逼退那麼簡單！」張須駝的眼中滿是感慨。

    城中

    羅藝頭戴黑色盔甲，身後十八位一襲黑色盔甲的武者，周身氣血升騰，雨珠不能侵蝕其身軀分毫。

    「涿郡是我等家園，豈容李唐賊子染指？」羅藝緩緩抽出了腰間造型奇特的彎刀。

    不錯，確實是造型奇特的彎刀，這絕不是中土的武器，看起來到更像胡刀。

    整個刀身彎曲成一尊月牙，上面雕刻著道道玄妙莫測的紋路，然後一群人突破音爆，剎那間出了城門，殺入李唐的幾十萬大軍中。

    十八人在幾十萬大軍中就是一滴水落入海中，滴落進去毫不起眼！

    十八人能做什麼？

    血雨翻飛，十八位見神武者，在一位至道武者的帶領下，造成傷害簡直是致命的。

    鐵甲在彎刀面前猶若是薄紙，只見那彎刀出鞘，在虛空中劃過一道道詭異的弧度，彷彿庖丁解牛一般，順著那鐵甲縫隙，劃了進去。

    『噗嗤』

    血液噴濺，鐵甲中的武士死無葬身之地，瞬間倒地斃命。

    十八個人，組成了一個陣勢，密不可破的陣勢，層層疊疊的彎刀劃過虛空，剎那間已經揮舞出十幾次，所有湊過來的鐵騎尚未反應，便已經盡數斃命。

    刀光太快，在見神武者面前，尋常武者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候宰殺。

    就像是一個成年人在屠宰一群處於襁褓中的嬰孩，根本擠不存在任何難題，一刀一個徹底斃命。

    不過幾個呼吸間，李唐幾十萬大軍便已經被鑿穿，留下了一地死屍。

    燕雲十八騎殺的人相對於幾十萬大軍來說或許微不足道，但那種來回縱橫的屠殺，所造成的惶恐，絕對是致命的影響力。

    不過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大軍已經被鑿穿，然後燕雲十八騎調轉身形，再次來了一個回馬槍。

    「敢！」李世民呲目欲裂，這次燕雲十八騎竟然欲要斬首李唐朝臣，竟然向著李唐滿朝文武的大營而來。

    「敢！」

    李世民駭然驚呼出聲，滿朝文武亦是面色蒼白面色駭然，眼睛裡滿是凝重之色，不由得身形發抖露出了驚懼。

    面對著足以奪取自家性命的存在，沒有人可以保持平靜，臨泰山崩而不變色，那是因為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泰山給砸死了。

    「不可！」

    尉遲敬德與程咬金連忙抽身而回，突破音爆向燕雲十八騎圍殺了過去。

    「先誅殺燕雲十八騎，魚俱羅交給朕來對付！」李世民的眼中滿是凝重。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焦灼

    想要進攻涿郡，那就要對涿郡有著完足充分的準備、瞭解，這些年燕雲十八騎雖然在中土名聲不顯，但在塞外只要是出過關的人都知道，燕雲十八騎凶名在塞外簡直到了小兒夜啼的地步。

    可以這麼說，燕雲十八騎的成長，是用無數草原鮮血澆灌出來的。據說燕雲十八騎易筋之境就開始在草原廝殺，然後浸泡草原人的鮮血，以草原人的血液精華為養料，來不斷促進自家的根基。

    燕雲十八騎修煉的功夫詭異莫測，可以吸收對手的氣血來壯大己身，乃是殺身成仁的道路，這幾十年在草原殺戮的部眾精銳最少有二十萬。

    十八人屠殺二十萬，簡直就是殺戮機器，自殺戮而來的殺人機器。

    這是一群專門為殺戮而生，以殺戮而生的瘋子，燕雲十八騎歷經無數次血戰，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可以說十八人就是一個整體。

    對於大名鼎鼎的燕雲十八騎，李世民這位心懷天下的武者，豈能不關注？

    「轟！」

    十八人過處，只見只見虛空開始不斷崩塌扭曲，被斬殺之人竟然化作了詭異的乾屍，一身血肉精華不知所蹤。

    「羅藝，休得放肆，我來會你！」程咬金一聲怒喝，手中長槊裹挾著寒光，瞬間向羅藝刺來。

    「哈哈哈！哈哈哈！來得好！」羅藝雖然身處戰陣，但是卻周身不見半點血漬，衣衫依舊完整無缺，甚至於連褶皺都沒有。

    所有武士不及靠近其周身三丈，已經盡數被震碎，化作了齏粉，成為了殘肢四處飛濺。

    「鐺！」

    長槍與長槊交接，羅藝冷然一笑，他這些年在涿郡，日夜有魚俱羅、張須駝指點，武道修為不弱於任何人。

    程咬金面對著羅藝，雙方半斤八兩，一時間難分高下。

    「殺！」

    羅藝不想在萬軍中與程咬金糾纏，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萬軍中被圍住是何等的危險，而且天子龍氣之力再加上兵家大陣就像是層層疊疊的鎖鏈，亦或者說像是蜘蛛網，初始之時只是一根，但若時間長了層層疊疊的糾纏上來，絕對不會太過於好受。

    「殺！」

    羅藝一馬當先，率領燕雲十八騎欲要殺將出去，可惜此時虛空層層疊疊鋪開，不斷有殺機在虛空中醞釀，鋪天蓋地般向著燕雲十八騎圍剿而來。

    終究是中土軍隊，不是塞外那些蠻夷可比。

    「哪裡走！」程咬金立即糾纏上來，至道與尋常將士乃生命本質上的差別，縱使是陣法在精妙，龍氣壓制得再厲害，若沒有高手出去牽制，不會有半點效果。

    「羅藝，你膽敢屠殺我李唐子民還不速速下馬受伏！」秦瓊與尉遲敬德此時也踏破虛空，向著羅藝圍堵而來。

    「哼！」對於眾人的圍堵，羅藝並不見半點驚慌，只是冷冷一哼：「諸位未免太過於小瞧我燕雲十八騎！燕雲十八騎是一個整體陣法，而不是單兵作戰的個體！」

    「殺！」隨著羅藝一聲呵斥，只見燕雲十八騎身形變換重重疊疊，竟然演化出一座陣法，化作了一道道玄妙莫測的氣機，向著四面八方網羅而去。

    「砰」

    尉遲敬德與秦瓊來到燕雲十八騎面前欲要將其沖散，卻不曾想這燕雲十八騎果然是有些門道，竟然擋住了尉遲敬德與秦瓊的根基，一時間難分勝負。

    十八位見神大圓滿，與兩位至道強者，差距雖然有，但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十八人組成陣法不說，平日裡羅藝自己不斷喂招大陣，雙方之間不斷碰撞交接，十八人也熟悉了至道的力量。最關鍵的是，尉遲敬德被張須駝的一箭創傷，留有後遺症，射日弓力量可不是那麼容易祛除的。

    城頭

    張須駝撫摸著手中射日弓，掃過下方的爭鬥，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好一個燕雲十八騎！好一個燕雲十八騎！」

    「燕雲十八騎雖然厲害，但面對著兩位至道強者，早晚要被拖垮！」一道模糊的影子來到了城頭，掃過場中一笑：「我去會會程咬金，莫要叫李唐覺得我涿郡無人！」

    一聲音爆捲起，所過之處李唐大軍人仰馬翻，剎那間不知多少李唐士卒盡數化作了齏粉，那人影裹挾著音爆，向程咬金抓了過去：「程咬金，素聞閣下大名，我來會你一會。」

    「你是何人！」程咬金瞳孔一縮，瞧著那似乎籠罩一方虛空的手掌，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哈哈哈！天下大勢在變，人族高手層出不窮，我涿郡作為人族的新興勢力，大都督不吝秘典、靈藥賜予，怎麼會沒有至道強者誕生？只是爾等不知而已！」

    來人一聲狂笑，竟然立在了程咬金的長槊之上，猶若翩翩起舞的精靈，任憑程咬金長槊如何翻滾，攪出何許浪花，但就是甩不掉那人影。

    此時羅藝抽身而出，一槍向著尉遲敬德刺去，逼得尉遲敬德不得不退出燕雲十八騎大陣，與秦瓊回合在一處。

    「殺！」羅藝長槍一抖，率領著燕雲十八騎向李唐大軍深處殺去，欲要將李唐大軍再次鑿穿。

    「混賬，莫非將咱們兄弟視作無物不成？」瞧見羅藝這般氣勢，秦瓊頓時火了，猛然縱身追趕上去，與燕雲十八騎戰在一處。

    虛空不斷崩塌，李唐大軍拋飛而起，一時間死傷無數。

    「我來拖住羅藝」秦瓊出手，手中兵器不是何時換做了雙鐧，幻化出道道虛影，打破虛空向羅藝的長槍鎖去。

    「混賬！若非因為之前被張須駝創傷，區區燕雲十八騎豈會被我放在眼中？」尉遲敬德的眼中滿是憋屈。

    打不過！

    他竟然打不過燕雲十八騎，頂多拖延一番燕雲十八騎的腳步，僅此而已！

    憋屈！

    什麼時候見神武者也這麼厲害了？

    「不知死活，燕雲十八騎的陣法乃大都督親自推演傳授，專門吸納天地間的殺伐、血氣，只要源源不斷的殺戮，便可永不知疲憊，在重的傷勢也會復原」魚俱羅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看向李世民：「陛下，你拿不下涿郡，又何必妄動刀兵，給突厥可乘之機。一旦突厥南下，長安防守空虛，陛下可知道後果？」

    「哈哈哈，後果？朕當然知道，但是突厥永遠都沒有機會南下了！只要殺了你，朕便可一統天下！」李世民的眼中滿是精光，剎那間天子劍斬出，命運法則自冥冥之中加持，化作了一把長劍虛影，附著於軒轅劍上。

    「無人逃得過宿命！」李世民手中的軒轅劍似乎化作了宿命的化身，遮天蔽日般向著魚俱羅斬落。

    危機！

    前所未有的危機在魚俱羅心中升起！

    重瞳

    在那一刻，魚俱羅體內重瞳竟然合二為一，化作了一體，然後手中長刀倒捲，向著虛空中李世民的一劍迎了過去：「我涿郡萬類霜天競自由，不敬鬼神不遵王法，爾等凡俗天子也想審判我！！！」

    咔嚓

    咔嚓

    虛空裂開，一道道黑色裂痕不斷流轉，吸扯著場中的一切物質力量。

    虛空！

    二人的力量竟然打破虛空，得見真空黑洞！

    這一刻二人力量竟然已經超越了極限，達到一種玄妙之境。

    憑藉二人一人之力，是無法打破虛空的，但此時二人爆發出力場，竟然將虛空打破了。

    「呼~」魚俱羅面色潮紅，周身氣血蒸騰，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天子龍氣加持之下，我不是李世民的對手，最多十招我便會敗給他。」

    「還好！我有軒轅劍在手，不然今日說不準真的被此人翻船。不愧是前朝有數高手，這般本事我卻是不及！我若有如此武道修為，再加上天子龍氣，斬殺張百仁又有何難？又何必苦心去算計籌謀？」李世民手掌顫抖，眼中滿是僥倖。

    「崩！」

    就在此時，一道寒光劃過虛空，向著李世民射來。

    張須駝

    張須駝在關鍵時刻出手了，現如今是兩軍戰場，關乎著天下間無數百姓的生死存亡，豈是講什麼仁義道德、光明磊落之時？

    「鐺！」

    李世民與張須駝碰撞，本身便氣血翻滾，此時勉強提聚力道，手中軒轅神劍擋在了身前。

    「鐺！」

    倉促之下，李世民被一箭射飛，墜落在泥土裡，周身一層寒霜在飛快衍生。

    「卑鄙！大將軍也用這般下作手段算計朕？」李世民的眼中滿是殺機。

    「陛下還是退兵吧，我涿郡不缺高手，陛下繼續下去討不到好處」張須駝輕輕一嘆。

    「做夢！」李世民咬著牙齒：「你以為憑你二人便能逼退我？朕有天子龍氣加持，有萬法之力在身，朕是無敵的！」

    說完話只見李世民背後一隻火紅色鳳凰沖霄而起，在火焰中浴火涅：「浴火磐盤！」

    剎那間李世民竟然開掛了一般，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這一仗怎麼打？

    簡直是太逆天了！

    「你……」張須駝持著射日弓說不出話。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陛下，不好了！

    武王不愧是武王，當年武王伐紂封神大戰捲起了天地間最大的浩劫，乃是時代的領軍人物，雖然不曾親眼看到其絕世風采，但從其遺留下的武學來看，便可管中窺豹。

    強！

    不是一般的強！

    簡直強的得離譜！

    瞬間原地滿血復活，就連射日弓的力量都被鳳凰灼熱的本源驅逐了出去，這仗還怎麼打？

    根本就沒法打！

    不管受到多重的傷勢，在命運之力的加持下都會原地滿血復活，你叫張須駝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魚俱羅在沉默，他縱使是能暫時與李世民抗衡，但還能使出幾搶？

    十招？

    亦或者是八招？九招？有區別嗎？早晚都要被擊敗，不過是早晚幾個呼吸而已。

    「涿郡城，怕真的守不住了，除了大都督沒有人能擊敗不死不滅的李世民，武王傳承實在是太強了！」魚俱羅握住長刀，眼中露出了一抹傷感。

    涿郡是他的心血，是大隋的延續，涿郡若滅亡，大隋那可就是真的徹底消散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當年鳳血出世，得利者是誰？

    得利最大的毫無疑問是李世民，本身有武王傳承再加上鳳血，簡直是如虎添翼，徹底彌補了武王傳承的不足。

    武王的道雖然並不是李世民的道，但卻並不妨礙李世民用之對敵！

    「大都督，你在哪裡？你若是再不回來，涿郡就要滅了！你當真忍心看到涿郡數百萬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嗎？」張須駝在喃呢，看著面帶得意之色的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絕望。

    李世民的實力說實話並不被有射日弓在手的張須駝放在眼中，一箭殺不死你，但將你創傷逼退總歸沒有問題的，但現在呢？

    面對著一個開掛的李世民，張須駝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場中一片寂靜，雙方都沒有出手，顯然眾人皆已經認清了場中局勢。

    「武王傳承確實是玄妙，除非能一箭射死他，否則生生不息必會涅，沒有人能殺得死他！」一道聲音在張須駝耳邊響起，驚得張須駝一個激靈，正要開口喊出『都督』二字，卻聽張百仁道：「你不要出聲，本座謀算尚未達成，李世民在塞外算計失利，李神通已經戰死，突厥百萬鐵騎已經南下，李世民的麻煩大了！你只要在堅持一炷香的時間，想來那信報就會傳來。」

    話語落下，張百仁聲音消失，魚俱羅卻是精神一震，恢復了巔峰氣勢，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張須駝氣機變換，當然逃不過李世民的眼中，瞧著氣勢恢復巔峰狀態的張須駝，李世民抖了抖手中軒轅劍：「二位還要做無謂抵抗嗎？今日涿郡滅亡已成定局，除非你們能將死去的張百仁復活，從泥土裡鑽出來！」

    「李世民，休要逞口舌之利，咱們兄弟受到大都督託付，絕不會丟失了涿郡城！你能戰勝我們兄弟，難道你還能戰勝涿郡千萬武者？你還能戰勝涿郡的無數百姓？自由民主已經刻在了涿郡百姓的骨子裡、血液裡，你如何改變？」張須駝慢慢拉起了射日弓：「今日我縱使是戰死，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好！好！好！」李世民拊掌稱讚，連連道了三個好字：「果然好得很！好得很！不愧是前朝忠肝義膽的老將軍，朕心中佩服之至。」

    李世民的眼中不但沒有怒火，反而全然是笑意，為君者最在乎的是什麼？最看重的是什麼？

    就是那種忠君愛國之輩。

    當皇帝沒有不希望自己下屬忠心耿耿的，這種忠肝義膽的臣子，沒有一個帝王會不喜歡。

    「若閣下肯入我李唐，朕必赦封將軍為上將，入凌煙閣功垂不朽！朕定以棟樑、國柱待之！」李世民不得不說，心胸還是有的，此時竟然開始招攬二人。

    魚俱羅也好，張須駝也罷，都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強者，李世民自忖若能將其收入賬下，自己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哈哈哈，哈哈哈！有勞陛下美意，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人人得大自由，在涿郡無有君臣人人平等，只需遵規守紀便可，再叫我兄弟為人下臣，卑躬屈膝侍權貴，卻是做不到！」張須駝話語斬釘截鐵。

    李世民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張百仁害人不淺，他在涿郡宣傳什麼人人平等的謬論，簡直是自絕天下，難容天下門閥世家。」

    「將軍既然不肯降服，那朕也不會強求」李世民話語一轉，看向了身前魚俱羅：「將軍如何？」

    魚俱羅此時驚疑張須駝的強硬，但他這等強者已經超乎世俗王法，怎麼會為人下臣？

    「勞煩陛下好意，老夫心領了，至於說為人效命……」魚俱羅搖了搖頭：「老夫的腦袋很值錢，普天之下能值得我效命的，卻是沒有。」

    二人拒絕的斬釘截鐵，叫李世民面色難過，手中軒轅劍緩緩抬起，指向了魚俱羅：「將軍能擋我幾招？」

    「十招不到」魚俱羅嘆一口氣。

    「十招過後，便是將軍身死道消之時，只要將軍肯臣服於朕，朕便留下將軍性命，不然……朕是絕不會對涿郡餘孽手下留情的！」李世民話語冷厲。

    「毋寧死，決不妥協！」魚俱羅撫摸著手中的刀柄，眼中滿是凝重：「若沒有大都督，我魚俱羅早在幾十年前就是一個死人，現如今骨頭渣子怕是都爛沒了！涿郡是大都督幾十年的苦心經營，我這條命也該還給大都督，縱使是死，也絕不能叫涿郡淪陷！」

    李世民聞言面色動容，過了一會才嘆息一聲：「那便只能手上見真章了！」

    確實是只能手上見真章了，至道強者意志堅硬若鐵，一旦念頭定下，無可更改。

    「可惜，今日二位英豪要喪命於朕的手中，朕為了以示尊敬，絕不會手下留情的！」李世民話語裡滿是殺機。

    一邊張須駝差點噴血，你他娘的都要殺人了，還要尊敬有什麼用？

    「陛下想要在我涿郡殺人，未免太過於瞧不起我等！」一道清脆的話語響起，只見陸雨捧著一個檀木盒子，緩步來到場中，站在了張須駝身邊。

    「原來是陸雨姑娘，你只要將七夕交給朕，與朕的皇子定下親事，朕這便退兵絕不在叨擾分毫！」李世民眼中滿是精光的看著陸雨。

    說到底縱使是真的拿下涿郡，李世民也絕不好受，手下損兵折將損失不少。

    涿郡幾百萬人，民風彪悍人人尚武，俗話說得好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真的打下涿郡城，李世民手下將士還不知能剩下多少。

    「呵呵！」陸雨只是輕輕一笑，打開了懷中盒子，眼中露出一抹嘲弄之光看著李世民：「李二，天子龍氣並不是萬能的！」

    「大都督江山社稷圖在此，恰巧克制你的天子龍氣，只怕今日陛下只能無功而返了」陸雨『啪嗒』一聲打開盒子，然後下一刻就見那盒子內神光迸射，一道龍氣沖霄而起，竟然將李世民衝撞過來的龍氣吸收掉。

    「江山社稷圖！！！」李世民驚呼一聲，瞬間眼睛都紅了：「給我江山社稷圖，朕這就撤兵，永世不在騷擾涿郡。」

    「呵呵！」回應李世民的唯有陸雨呵呵笑聲，只見陸雨纖纖玉指拿起江山社稷圖對著虛空拋起，然後下一刻只見虛空震動，天地間捲起了一道道霧氣，金黃色的霧氣在與李世民對抗著。

    此時那江山社稷圖上有一股力量加持於魚俱羅身上，竟然叫其抵消了李世民帶來的壓力。

    「陛下，這次恐怕要叫你失望了！」魚俱羅露出一張燦爛的笑容，看著對面李世民鐵青的面孔。

    「未必！別高興的太早，江山社稷圖唯有天子龍氣才能發揮出十成威力，你等身無龍氣，憑什麼催動江山社稷圖？朕當真是時運來了，不但即將攻克涿郡城，完成江山一統，更能獲得皇道至寶江山社稷圖，自此之後天上地下唯朕獨尊，普天之下誰還是我對手？什麼突厥、魔神，都不過土雞瓦狗而已！」李世民仰天狂笑，手中天子劍瞬間斬出，向著魚俱羅殺了過去。

    「鐺！」

    一聲撞擊，二人竟然平分秋色，難分軒輊。

    「失去了天子龍氣壓制，陛下雖有無上神劍，更有命運垂青，但卻依舊不是我的對手！」魚俱羅話語沉穩，眼中滿是平和：「陛下還是撤兵吧，這涿郡城你攻不破，江山社稷你奪不走。」

    「怎麼可能！沒有天子龍氣，也能催動江山社稷圖？」李世民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虛空在不斷震盪，天地間捲起了道道風雷，李世民與魚俱羅打的難分難解。

    就在此時，天邊一道道馬蹄聲響起，突破音爆的聲音傳來。

    哀嚎聲遠遠傳來，伴隨著武士的驚惶，烈馬癱倒在了李世民腳下，那馬背上士卒瞬間跌落在地：「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發生了什麼？」瞧著那傳令兵，李世民忽然心中一突，這人他認識，是李神通的絕對心腹。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李世民的淚

    自己不是派遣李神通的前往北地暗中算計突厥了嗎？怎麼現在李神通的侍衛獨自一個人面帶絕望的跑回來？

    「咯噔~」

    李世民的心忽然懸在了半空，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一把攥住了撲倒在地武士的衣領，貼近對方面孔，聲音急切道：「怎麼回事？」

    「陛下，王爺賓天了！王爺被那僕骨懷恩殺死了！」侍衛哭嚎著道。

    「什麼？」李世民只覺得氣血沖頭，剎那間天旋地轉：「你說什麼！！！」

    暴怒中夾雜著不敢置信，李世民只期盼自己聽到的一切皆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假的！

    「下毒可曾成功？吉利可汗的百萬大軍可曾被毒死？」沒有去問李神通怎麼死，李世民先問的是突厥大軍如何。

    「陛下，不知為何，那突厥似乎早有準備，已經先一步知道咱們下毒了！王爺尚未來得及遁逃，便已經被那僕骨懷恩盯上！」武士連忙道。

    『轟隆~~~』

    彷彿晴天霹靂，瞬間炸響於李世民腦袋上，打的李世民眼中冒著金星，失魂落魄的站在風雨中，眼睛裡全是茫然。

    過了一會，才見李世民收回目光，然後看向了地上武士，猶若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猛然間將那武士抓起來，一雙眼睛猩紅的看著那武士：「你可曾親眼看到王爺身死？」

    若這武士沒有看到李神通身死，李神通沒有死呢？那一切還有希望。

    瞧著李世民眼中的希翼、期盼，武士嚥了一口口水，只覺得話語艱難，喉嚨重若千斤。他很懷疑自己若說一個『是』字，李世民會不會將他給撕了！

    李世民會不會將他給撕了，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欺君之罪絕不是鬧著玩的。

    儘管心中不願意，但士卒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答案：

    「小人親眼所見，那僕骨懷恩眉心處飛出一道金光，王爺面對著那金光毫無反抗之力，剎那間已經被斬首！」

    「砰！」

    李世民雙手無力，鬆開士卒的衣領，任由那士卒墜落在地，對於砸在頭上的冰雹視若不見。

    「完了！一切全完了！怎麼會，朕的計畫天衣無縫，怎麼會洩露出去！」李世民喃呢自語，眼中滿是不解。

    天空中雷音陣陣，李世民只覺得天旋地轉，強自穩定心神，低下頭道：「毒藥呢？王爺身上的毒藥呢？」

    「被那僕骨懷恩搶走了！」侍衛的眼中滿是無辜、畏懼。

    「該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李世民強行打起精神，將軒轅劍插入劍鞘內。

    「七日之前」侍衛道。

    李世民默然，過了一會才道：「雁門關怕是完了！不知突厥百萬大軍直襲長安還是進攻陰山；他若進攻陰山，朕還有一線機會。他若進攻中土，馬踏長安，我李家江山覆滅就在今朝！」

    城頭

    張須駝瞧著失魂落魄的李世民，轉身對親信道：「傳信羅藝，收兵吧！」

    「鐺」

    「鐺」

    「鐺」

    一聲鐘聲響起，正在衝陣的羅藝自殺戮中抬起頭，眼中露出一抹詫異：「收兵？」

    羅藝退走，程咬金、尉遲敬德等人沒有阻攔，想要留住兩位至道強者，十八位見神強者太難。

    風停雨歇

    群臣目光俱都匯聚在了李世民身上，瞧著失魂落魄彷彿落湯雞一般站在那裡的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不知是什麼事情，竟然叫李世民這幅樣子。

    「陛下」魏徵試探著走上前來。

    「完了！完了！李唐亡國了！李唐亡國了！」李世民眼角兩行血淚滑落：「是朕鬼迷心竅，對不住中原那些鄉親父老！」

    「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尉遲敬德走上前來，眼中露出一抹沉穩。

    「朕阻止突厥南下的手段失效了，只怕此時突厥百萬鐵騎已經屠了雁門關，中土、江南淪為人間煉獄，是朕的錯！朕對不起天下蒼生，對不住黎民百姓！」說完話李世民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對著長安方向不斷叩首。

    「陛下！」

    聽了李世民的話，群臣頓時一片哀嚎，紛紛跟著跪倒在地，不斷向長安方向叩首。

    一邊杜如晦聞言睜開法眼，看向了長安城方向，然後對著李世民道：「陛下何必如此驚慌，事情或許沒有陛下想的那般遭。」

    「嗯？」李世民聞言哭聲頓時戛然而止，腦袋自泥土裡鑽出來，一雙眼睛猩紅的看向杜如晦：「怎麼說？」

    「陛下，雁門關血光衝天，說明突厥確實是打入了雁門關，在雁門關造下殺虐。但是如今七日過去，陛下天子龍氣尚未有任何波動，這說明什麼？」房玄齡在一邊插話。

    「長安若滅，中土若遭受屠戮，陛下天子龍氣必然會遭受重創，豈會依舊如此鼎盛？」長孫無忌不緊不慢道。

    「愛卿的意思是說？」李世民頓時來了精神，猛然站起身，雙目精光灼灼的盯著長孫無忌與房玄齡、杜如晦。

    「只怕發生的並非是陛下想像的那般最壞情況，現如今陛下有八十萬大軍再此，亡羊補牢猶自未晚，有這八十萬大軍在，一切皆有希望！」長孫無忌笑眯眯道。

    此言一出，群臣俱都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之前聽李世民說滅國，群臣可都是鬆了一口氣，那股悲愴並非虛假，而是真真切切的悲愴，群臣妻兒老小皆在長安城中，若長安城破只怕自家老小性命不保，想到此處群臣豈能不悲從中來？

    此時聽聞長孫無忌等人的話，俱都是紛紛鬆一口氣，跌坐在地喘著粗氣。

    「咕嚕」

    卻見李世民猛然翻身上馬：「來人，調撥大軍，返回中土，朕要前往陰山與那突厥做一了斷。」

    至於說眼下涿郡城，還是算了吧，有江山社稷圖在，自己想要憑實力壓制住涿郡高手不太現實。

    既然壓制不住，一時半刻又攻打不下，李世民之前受到驚嚇，此時眼中滿是慶幸，劫後餘生的喜悅、興奮：「天不亡我！朕這次定要與突厥做一了斷。」

    李唐大軍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離去，除了賠上人族河道之外，什麼便宜都沒有撈到，簡直是虧得褲衩都要沒了。

    雁門關

    血流成河，浮屍遍地，烏鴉在天空中嘰裡呱啦的不斷鳴叫。

    突厥南下，必取雁門關，在突厥百萬大軍的鐵蹄下，即便是雁門關天險，此時也不值一提，成為了一片廢墟。

    雁門關內在無聲息，唯有冤魂在風中哭啼。

    一襲紫色衣袍的人影站在雁門關城頭，掃視著戰死諸將士，臨死前也不肯退後一步的堅毅猶自寫在臉上。

    沒有怨恨，有的只是不甘、愧疚，擋不住突厥鐵騎，身後雁門內的百姓如何？自己如何去面對雁門關內的家鄉父老？如何面對雁門關內的妻兒、父母？

    張百仁想到了幾十年前的慘案，當年突厥圍困雁門關，當著朝廷的面屠盡雁門關幾十座城池，今日一幕與當年何其相似？

    都是決策者的失誤，僅此而已！

    「李世民！」張百仁恨得咬牙切齒，他親眼看著雁門關被屠戮，親眼看著漢家女子被侮辱，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風中絕望的哀嚎在耳邊響起，他未嘗沒有想過將誅仙劍陣在雁門關內鋪開，但是雁門關內的十幾萬百姓怎麼辦？

    誅仙陣圖鋪開，百姓必死無疑！若單純面對著突厥鐵騎，或許還有機會逃得性命。

    張百仁能怎麼辦？

    一個人去單挑突厥百萬大軍？別天真了好不好！

    除了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老幼被屠殺，女子在絕望中被一群突厥士兵拖走，就像是一個普通凡人一般，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刻張百仁終於知道，自己不是神！一直以來他自詡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可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不是你的錯，人道壓制了你的修為，你衝出去只是送死而已」少陽老祖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張百仁一言不發走下城池，瞧著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睛，女子紫青的肌膚上上滿是污穢，一雙眼睛瞪著天空中的白雲，似乎在質問著張百仁，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這是無解的因果，人道壓制你，你無法出手！若百姓對你感恩戴德，你可以施展道法神通，或許有機會逆改局勢！」少陽老祖不斷勸慰著張百仁。

    「有的時候，我寧願自己是一個瞎子、啞巴，看不到這人世間的疾苦！」張百仁緩緩將那女子破爛的衣衫整理好，然後拿起火把緩緩點燃兩側的街道：「可惜我不是！」

    「因果而已！種善因德善果，種惡因得惡果，百姓自己的抉擇，自己種下的因果！」少陽老祖周身太陽神火飛出，整個城池在悄無聲息中化作了灰灰。

    「他們去了哪裡？」張百仁瞧著那火苗，呆呆的問了一句。

    「果如你所料，他們去了陰山！」少陽老祖道。

    「還好，他們沒有去中土，不然只怕人族就要滅族了！」張百仁幽幽一嘆。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魔神回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弱者有弱者的可憐，但卻也有叫人恨得髮指的痛恨之處。

    瞧著埋葬在大火中的雁門關，那無數罪孽的痕跡被火焰淨化，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唉……」少陽老祖輕輕一嘆，站在張百仁身邊沒有說話。

    他見識到的太多，活得歲月太久遠，比這更慘烈的滅族事件他都經歷過，更何況是現在？

    其實在少陽老祖看來，張百仁就是有些蛋疼，不是你的罪責，你又何必非往自己身上攬？

    百姓若非厭惡你，致使人道壓制你，豈會有今日慘禍？

    更何況眼下其實只是突厥的一次試探而已，突厥屠了雁門關十幾萬無辜百姓，張百仁沒有站出來，那說明什麼？說明張百仁真的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到那時突厥強者方才可以放心大膽的長驅直入。此次雁門關十幾萬百姓慘死，只是突厥的一次試探而已，但凡有絲毫風吹草動，只怕突厥那幾個人精都會萬分小心，往後的事情怎麼辦難說，如何叫對方放心大膽長驅直入進入北邙山？

    「去北邙，他們既然想要確定我是否真的死了，那我就給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張百仁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虛空中，留下少陽老祖輕輕一嘆。

    「有點意思！」突厥大部隊，此時突厥大軍氣勢高昂，屠殺了漢家十幾萬人口，糟蹋了無數白嫩嫩的漢家女子，突厥武士那是說不出的舒坦。

    「諸位怎麼看？」吉利可汗一雙眼睛掃視著眼前的眾位高手。

    「我總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奢比屍慢慢睜開眼，一雙眼睛看向北邙山方向：「從我踏入中土的那一刻，便開始心神湧動，體內氣血不斷翻滾，冥冥之中一股強烈的意志在催促我離去。」

    「我也是這般感覺！」蚩尤也轉過頭，看向了奢比屍。

    「是嗎？我倒沒什麼感覺！」一邊蓐收愣了愣神，然後才道：「危機？中土能有什麼危機威脅到你我？張百仁已經死了，我等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確實

    中土能夠叫人忌憚的，唯有張百仁一人而已，餘者皆不過爾爾。

    「張百仁若沒死，雁門關的屠戮他豈能不站出來阻止？」吉利可汗道了一聲：「諸位是自己嚇自己，中土除了那張百仁，誰還被咱們放在眼中？」

    「只要確定張百仁已經死掉，那就足夠了！至於說危機……咱們去毀滅北邙山鬼門關，到時候道門的老古董勢必會阻止，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蹦出幾個可以威脅到咱們的老怪物很正常，爾等千萬不可小覷人族」句芒不急不慢道：「人族叫人忌憚的唯有張百仁一人，他一死餘者不成氣候！」

    此言一出，群雄無語，一邊蓐收道：「要我說，咱們不如策馬長驅，直接搗毀了李唐長安城，壞了李唐的根基。只要人族根基沒了，那鬼門關還不是給咱們做嫁衣？」

    「不可！現在陰司大戰吃緊，怎可擅自更改計畫？中土神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我想要橫掃神州，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是休想。更何況李世民雖然不在長安，但人族可戰之師仍在，到時候便是大麻煩。只怕咱們即便一統人間，銀山之戰也已經塵埃落定，到時候地府中的秦始皇重回陽世，咱們怎麼辦？陽世中誰是始皇十二金人的對手？」蚩尤搖頭，打斷了蓐收的計畫：「咱們是去破壞鬼門關的，而非去享受中土好處，掠奪中土底盤的。摧毀兩界通道之後，咱們在大肆劫掠一番也不遲，這次定要屠盡中土生靈，助你我重聚魔軀。」

    蚩尤的話，眾人紛紛點頭，一邊始吉利汗道：「蚩尤大聖說得不錯，咱們只需攻破北邙山便可，李世民大軍驚聞消息，必然晝夜奔馳而來援救，與我等做一了斷。可是本王已經將人手派出去，責令修士在李唐大軍過處下毒，管叫那李唐幾十萬精銳盡數化作死屍。這幾十萬精銳一死，天下不依舊是咱們的？」

    聽了這話，眾位魔神瞬間毛骨悚然的看向吉利可汗，眼中露出一抹忌憚。敢毒殺百萬眾生的狠人，在這世間確實不多。魔神雖然強大，視眾生為螻蟻，但卻也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吉利可汗算的倒是好，進入中土先毀滅北邙山，斷絕了地府中人族支援。然後在趁機將李唐精銳毒死，到時候失去地府的支援，人族大能皆在地府，人間界豈不是任由其縱橫？

    這般想法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錯誤！

    「這計畫堪稱完美，咱們理應慶賀一番！」蚩尤舉起了酒杯。

    至於說心中的那股危機，眾位強者雖然心中起了心思，但卻不漏分毫，只是暗中警惕而已。

    百萬突厥鐵騎呼呼啦啦浩浩蕩蕩的南下，鋪天蓋地的向著北邙山而去。有機靈的漢家子民，早就趁機遁入了深山老林不知所蹤，根本就不給突厥動手的機會。

    北邙山

    隨著越靠近北邙山，眾位絕頂強者的心中便越加不安。

    「停下！」奢比屍忽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吉利可汗勒馬，轉身看向了奢比屍。

    「不能再往前走了」蓐收也是面色陰沉道。

    「什麼？」吉利可汗聞言一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北邙山已經近在眼前，你卻說不能往前走了？開什麼玩笑！！！

    「危機越來越強了，甚至於到了毛骨悚然，叫我忍不住轉身掉頭離去的地步！」蚩尤的手臂在輕輕顫抖，這是源自於身軀的本能恐懼，對於蚩尤這等魔神來說，天崩地裂不能叫其動容分毫，但現在其手臂竟然開始抖動，這是何等聳人聽聞的事情？

    「不可能！」吉利可汗深吸一口氣：「諸位，草原雖然一統，但卻並不是我一人說的算，咱們千里奔襲來到北邙山，但現在眼見著即將到北邙山，忽然撤回去，本王如何與滿朝文武交代？」

    群雄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本尊是不能繼續前往了，但是我的分身，卻可以隨大王走一遭。」

    一邊說著，只見蚩尤手臂脫落，化作了蚩尤的模樣，取代蚩尤騎在了馬上。

    一邊奢比屍與蓐收俱都是眉頭一皺，一隻隻手掌脫落，化作了分身。身為先天魔神，他們對自己直覺還是非常相信的。

    「呵呵，真不知是何等危機，竟然將諸位堂堂先天魔神嚇成這幅樣子！若以前張百仁活著也就罷了，但現在張百仁已經死了，諸位身為先天魔神卻膽小如鼠，當時諸位攛掇本王南下，如今即將踏上北邙山，諸位竟然臨時退出……」吉利可汗眼中冷光流轉：「諸位莫非耍我乎？」

    「大王，北邙山只是有幾位道人鎮守，大王有百萬大軍護持，天子龍氣加持，區區道人不足為懼。我兄弟願前往中土，替陛下解決了那李唐百萬大軍算作賠罪如何？」蚩尤忽然開口，眼中滿是真誠：「北邙山雖有高手，但在天子龍氣面前不堪一擊。李唐大軍卻不然，那可是近乎百萬大軍的有生力量，不知大王對我等兄弟的賠罪可還滿意？」

    現如今先天魔神有求於人，卻也不得不拉攏住吉利可汗。

    「當真？」吉利可汗聞言果然大喜，眼中露出一抹歡快之色。

    「自然做不得假！」蓐收笑眯眯道。

    「那便成交，本王到要去看看，北邙山有什麼恐懼的東西，竟然叫幾位這般畏懼！」吉利可汗話語落下，二話不說徑直策馬奔騰，率領大軍向北邙山中奔去。

    眾位魔神退去，吉利可汗能怎麼辦？與魔神翻臉？還是說與魔神一道退回去？

    別開玩笑，百萬大軍行軍，糧草消耗各種複雜問題堆積到一起，難道就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直覺便放棄前行？

    吉利可汗信魔神的靈覺，但各大部落首領會信嗎？

    眼下突厥局勢大好，吉利可汗若是敢說撤兵，信不信各大部落首領分分鐘造反？

    簡直不能忍！

    最關鍵的是，他有百萬大軍，天子龍氣，在陽世就是無敵的存在。

    天子龍氣就是一個無解的buff，在陽世代表的就是無敵。

    就算李世民的百萬大軍他也敢硬剛，他怕什麼？

    瞧著那浩浩蕩蕩遠去的百萬大軍，蓐收道：「怪哉，按理說陽世根本就不可能有威脅到咱們性命的東西，但是我為何心中會這般驚慌？」

    「確實是不太尋常，簡直怪異到了極點！」奢比屍面色陰沉道：「細數人族強者，就算張道陵等人復活，遇見咱們也不過五五開，縱使是咱們不在巔峰，也留不下咱們的性命，但現在竟然有人能威脅到咱們的性命！當年女媧娘娘也不曾給我這般緊迫的壓迫感。」

    「這種危機，我只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過！」蚩尤咬著牙齒，眼中滿是回憶。

    軒轅！

    當年逐鹿之戰後崑崙山大戰，給過蚩尤這般感覺。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突厥入北邙，張百仁三問可汗

    當年逐鹿大戰之時，蚩尤便已經察覺到了軒轅的不對勁，其體內孕育的無匹殺機，叫蚩尤打起來束手束腳心有顧忌，方才被軒轅黃帝的三墳鎮壓。

    然而事後果然不出蚩尤感應，出大事情了！整個崑崙都在忽然間被人屠了，眾神祇紛紛隕落，一縷縷本源回歸天地間。那股慘烈的殺機，即便是被封印中的蚩尤都有所感應，那一年是諸神的黃昏，神祇的末日。無數神祇遠走莽荒，再也不敢與軒轅大帝爭鋒，遠遁虛空外躲避鋒芒。

    那一年是人道強勢崛起之日，再也不敢修士敢略人族鋒芒，無數大妖、魔神遠走，給了人族足夠的發展時間。

    但現在，時隔數千年之後，那股感覺竟然再次出現在了蚩尤的心頭。

    惶恐，無盡的惶恐在蚩尤心中蔓延，一股驚懼在不斷擴散：「莫非軒轅那廝復活了？可不是說軒轅已經破碎虛空乘龍飛昇了嗎？怎麼現如今竟然發生這般事情？」

    蚩尤不懂，但趨吉避凶乃天地間萬物的本能，察覺到不對勁後，蚩尤便毫不遲疑立即遠遁，沒有半分的耽擱。

    「走，咱們去會會李唐大軍」蓐收眼中露出一抹感興趣之色。

    「那可是百萬大軍，真的盡數毒殺，咱們身上背負的因果可不小……」句芒眼中露出了一抹遲疑。

    「地府已經開始反攻神州，人族便是最大的阻礙，唯有毀滅人族，才能破了始皇的兵馬俑，斷了始皇的根基，咱們才能贏得最終勝利！當年太古之時葬送在我等手中的生靈何止千萬、億萬，不也沒什麼事嗎？」奢比屍滿不在乎道。

    「可現在世道不同了啊」句芒感慨一聲，他跟在李世民身邊時間不斷，對於人族最為瞭解，可以說人族許多事情都有他的影子，現在與當年真的不一樣了。

    「人道之力前所未有的強盛，咱們未必能討得好處」雖然嘀嘀咕咕的跟上去，但句芒卻留了心眼，打定主意下毒之事決不能自己來做。

    北邙山

    山巔

    一襲紫衣的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在哪裡坐著，面對大樹背對大山下坐著，似乎眼前的松樹上有什麼玄妙大道一般，吸引人的全部心神。

    少陽老祖搖了搖頭，晃晃悠悠的拿著酒水，翹起二郎腿道：「很久沒見到你這般生氣了！」

    雖然張百仁表情淡漠，眸子古井無波，但少陽老祖就是知道，張百仁生氣了。

    這幾十年過去，越來越難以見到張百仁生氣的模樣，唯有其生氣之時，才會叫人覺得眼前的張百仁像一個人，有了一個人的煙火氣息。

    「十幾萬百姓的性命，換取突厥百萬大軍、青壯覆滅，你說值不值得？」張百仁低聲道。

    「自然是值得，百萬老弱病殘，換取百萬青壯，簡直賺大了！」少陽老祖點點頭，理所當然道。

    「可是沒有人能決定別人的命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自主的，沒有人能對他們的未來做下審判！」張百仁緩緩閉上眼睛：「縱使是值得，也不該死的這般痛苦。」

    少陽老祖搖了搖頭，沒有回應張百仁的話，人道從太古至今朝，從最卑微的螻蟻崛起成為今朝霸主，有太多的人犧牲了自己的利益、性命，人族能有今日鼎盛很不容易。

    這都是用無數鮮血澆灌出來的！

    百萬鐵騎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北邙山上青石在顫抖，地上的石塊被顛簸起來，樹葉簌簌作響。

    來了！

    百萬鐵騎遮天蔽日，鎮守鬼門關的陽神高真尚未來的及反應，便已經被天空中那鋪天蓋地的天子龍氣鎮壓，跌落塵埃不知所蹤。

    「這便是北邙山？」遙遙的看著北邙山山脈，吉利可汗問了一句。

    「不錯，回稟大王，這裡便是北邙山！陰司通道就在北邙山中！」蓐收的分身站出來道。

    北邙山脈層層疊疊，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吉利可汗眉頭微微皺起：「那鬼門關離此地多遠？」

    「三十里！」蓐收道。

    「三十里，對於武者來說自然是彈指之間，但對於草原部落大軍來說，卻是千難萬難！」吉利可汗犯難了，百萬大軍不入山，沒有天子龍氣相助，吉利可汗豈敢犯險？

    但百萬大軍入山，此地崇山峻嶺層層疊疊的山川，卻是難以攀登。

    「哈哈哈，陛下無須擔心，咱們兄弟自然有手段叫陛下的百萬大軍進入北邙山」句芒此時上前一步，眼中滿是神光的掃視著北邙山中草木，周身先天神祇法則流轉：「草木眾生，聽吾號令！長！」

    句芒乃天下草木之神，念動間只見群山中草木瘋狂生長，搭建出一座座橫跨山川的橋樑，瀰漫了群山間的溝壑。

    是真的生長，而非法界力量。

    「好！好！好！法師果然好本事！」吉利可汗見此大喜過望，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後彈指間沖霄而起，掃視著『蠕動』的綠色群山，眼中露出一抹狂笑：「走！」

    百萬大軍入北邙，吉利可汗意氣風發，但一邊奢比屍等人分身不知何時一滴汗珠已經自鬢角處流下。

    這就是先天神祇，對於天地間的危機感應，已經到了妙妙莫測的境界。

    「走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風險，竟然叫咱們兄弟這般畏懼！」蓐收擦了擦鬢角的冷汗，眼中露出一抹鋒芒之氣，然後縱身而起剎那間消失無蹤。

    北邙深處

    瞧著那浩浩蕩蕩的百萬大軍，少陽老祖眯起眼睛：「來了！」

    確實是來了！這般大動靜，北邙山鳥雀驚飛，鬼怪雌伏，就連道門的酆都法界面對著浩浩蕩蕩的大軍，也要徹底關閉不敢觸及鋒芒。

    「籲~」

    吉利可汗忽然懸崖勒馬，一雙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的那一襲紫衣人影，看起來有些熟悉：「何人在前方攔路？」

    「小子，我家大王在問你話！」兩騎士快速從隊伍中衝出來，手中長鞭帶著虎嘯風生，向張百仁背影捲來。

    這一鞭子落下，尋常人少不得筋斷骨折的下場，更嚴重些便是一命嗚呼。

    「砰」

    兩匹快馬才靠近張百仁十丈，便無聲無息的分解，化作了血霧在空中飄散。

    死的無聲無息，死的詭異！

    來者不善！

    所有突厥強者都知道，眼前之人怕是來者不善！

    「張百仁！！！你不是死了嗎？」一邊奢比屍已經解開了吉利可汗的疑惑，瞧著張百仁的背影，奢比屍終於知道自己為何這般毛骨悚然了，普天之下能帶給自己這種感覺的，唯有眼前這一位。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大自在天子，大自在天子聳了聳肩膀：「你們別看我，我當時確實是親眼看到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誰知道這小子怎麼活過來的。」

    大自在天子也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當時自己親眼看著對方魂飛魄散被李世民毒死，但現在怎麼活過來了？

    「莫非這就是你與李世民設下的詭計，故意演戲給我等看，你究竟要耍什麼陰謀？」吉利可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不可能是與李世民合謀，當時李世民心魔被我操控，李世民的想法我最清楚不過，唸唸都逃不脫我的掌控，他怎麼可能會瞞過我的感知？」大自在天子打斷了吉利可汗的話。

    群雄聞言你看我我看你，奢比屍一步上前：「現如今事情已經這般模樣，在討論那些有什麼用？眼下張百仁究竟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才最要緊。」

    聽聞這話，群雄你看我我看你，掃視著遠處群山，天空中鷹隼掃視方圓百里，不見任何埋伏。

    「張百仁，你故意引我們來來此，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吉利可汗冷冷一笑。

    百萬大軍在此，他豈會懼怕張百仁？

    管你什麼強者、高手，面對著百萬鐵騎匯聚起來的天子龍氣，都要化作灰灰。

    「你倒是好狠毒的心腸，為了將我等引入北邙山，竟然放棄了雁門關的十萬百姓」蓐收冷然一笑：「人族不都是假仁假義嗎？你這般做法若傳出去，只怕少不得要被人口誅筆伐天誅地滅。」

    「雁門關是李世民的！」張百仁冷冷的道了一聲：「我有什麼義務去替李世民守江山？」

    「這不重要，漢人內部的勾心鬥角，我等一點也不在乎，我等在乎的是你引我等來此目的！」蓐收掃視著張百仁，似乎在尋找那股叫自己恐懼的來源所在。

    「呵呵！」張百仁輕輕一笑，眼中滿是戲虐之色：「不要著急，爾等很快就知道了，只是在送爾等上路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問爾等。」

    「休要嗦，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問吧」吉利可汗道。

    「汝有子嗣否？」張百仁聲音平靜。

    「子嗣成群」吉利可汗道。

    「汝有父母否？」張百仁目光淡漠。

    「高堂早已逝去，而且還是死於你之手！不過本王母親依舊健在！」吉利可汗咬牙切齒道。

    「汝有妻兒否？」張百仁又問了一句。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陣圖起

    「本王妻妾成群，子孫滿堂，乃是人間的大富貴！」吉利可汗冷然你一笑：「怎麼，你問本王這些，莫非是想要探清本王家底，將你那寶貝女兒下嫁給本王？你那女兒雖然年幼，但養成個十五六年，再去親自開包，本王還是很有興趣的。」

    吉利可汗話語落下，張百仁眼中剎那間驚天動地的殺機傾瀉而出，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吉利可汗，虛空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群山為之一片寂靜。

    「這廝死定了，沒有人能救他！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始畢可汗是自己在作死！」少陽老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感慨之色。

    張百仁嘴角扯出一笑容，雙眼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有趣！有趣！想死的人有很多，但像你這般迫切想死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你既然有父母妻兒，那為何***女？殺人父母？難道不怕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嗎？」張百仁話語平淡，但其中蘊藏的殺機，卻叫人心神顫慄，腿腳發軟。

    「呵呵！」吉利可汗冷然一笑：「你若不服，儘管對我出手便是了！我有百萬大軍在此，你能殺幾人？今日本王馬踏北邙，毀掉酆都聖地就在今朝！」

    「中土之人，在本王眼中與禽獸無異！人獵殺禽獸，乃天經地義的事情，誰又能指責本王什麼？」吉利可汗仰頭大笑：「不過是一群兩腳羊罷了！」

    「兩腳羊？」張百仁聞言一愣，過一會才道：「好一個兩腳羊！好一個『彼之人類，吾之禽獸、羔羊』，若如你所說，本座屠了你這百萬大軍，豈不也是屠殺禽獸嗎？」

    張百仁話語喃呢，但偏偏在場百萬大軍俱都是聽得清清楚楚，叫人忍不住心中生寒：「既然是禽獸，那本座便沒有什麼負擔了！」

    「你要幹什麼！」聽著張百仁喃呢的話語，始畢可汗驚覺，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我要幹什麼？自然是要屠殺禽獸！」張百仁手掌一招，只見忽然虛空變色，北邙山地底捲起一卷陣圖，原來吉利可汗這百萬大軍竟然俱都踏在了陣圖上。

    「百萬突厥精壯血祭，今日便是我陣圖大成之日！」張百仁的話語裡滿是寒意，伴隨著那捲軸的捲起，突厥百萬大軍就像是畫捲上的丹青一般，烙印在誅仙陣圖上，然後被張百仁拿在手中，輕輕閉合一笑：「有趣！」

    捲軸緩緩碾壓而來，眾位魔神分身已經察覺到不妙，誰能想到張百仁竟然這般喪心病狂，當真敢屠戮百萬生靈？

    可惜，虛空已經被誅仙劍圖封鎖，誅仙陣圖若能打破飛出，那便不是誅仙陣圖。

    根本就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已經被誅仙陣圖捲了進去，然後剎那間被封印住。

    「你休想！」吉利可汗眼睛都紅了，周身天子龍氣咆哮匯聚，剎那間捲起道道沖霄殺機，一聲咆哮便要撕裂誅仙陣圖，將那百萬大軍救出去。

    「呵呵，在我陣圖中還想放肆？」張百仁指尖先天神雷流轉，對著那陣圖輕輕一彈，只見懸掛於東方的誅仙劍輕輕一聲鳴叫，剎那間一道劍光自誅仙劍中升起，劍光恢宏璀璨照亮無盡寰宇，斬斷無窮時空法則，已經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

    嗚嗷~

    突厥的天子龍氣一聲嗚咽，剎那間被誅仙劍氣斬滅，化作雲煙消散開。

    足以媲美李唐的天子龍氣，在誅仙劍圖內成為了一隻螻蟻，連一道劍光都承受不住，傳出去不知要驚駭多少大能。

    一邊少陽老祖也是目瞪口呆，周身不斷顫慄，汗毛豎起，眼中滿是驚悚：「好可怕的劍！好可怕的大陣！」

    彈指間百萬大軍成為張百仁甕中之鱉，唯有吉利可汗滿面驚悚的站在原地，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張百仁：「張百仁，你乃修道之人當上體天心，怎敢造下如此大殺孽？」

    「啪嗒！」誅仙陣圖化作捲軸，縮小至尋常畫卷大小，被張百仁拿在手中：「爾等若在突厥，亦或者說不主動進入我這誅仙大陣，我若想降服爾等還要花費一番手腳，但如今你等既然主動送死，我若不把握機會，豈非平白枉費機緣？」

    確實，對方若不主動進入陣圖，張百仁能怎麼辦？他能將人家攝取進來嗎？若是全力催動誅仙陣圖，自然可以主動拿人、困人，但現如今神州大地有禹王結界，張百仁可不敢催動誅仙大陣，他只是催動誅仙陣圖而已。

    吉利可汗依仗神通，自持修為強行闖陣，倒叫張百仁省去了無數麻煩。

    「百仁，三思而後行！」一邊少陽老祖面色凝重道：「百萬殺伐，因果業力太大，你一個人怕承擔不起。」

    沒有理會少陽老祖，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吉利可汗：「你說，本座該怎麼炮製你？」

    張百仁的眼睛裡滿是神光，對面吉利可汗身子顫抖，哆哆嗦嗦的看著張百仁：「你不能……你不能……你速速放了本王子民！本王的百萬大軍！」

    吉利可汗眼中滿是驚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放了？我要叫你親眼看著自己的百萬部眾如何喪命！」張百仁抖開陣圖，上面顯露著突厥的百萬大軍在陣圖中掙扎、哀嚎，彷彿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串、踐踏。

    「彼眼中之人類，吾眼中之禽獸！」張百仁冷然一笑，輕輕一抖誅仙陣圖，只見剎那間誅仙陣圖內劍氣爆發，屠戮著那百萬眾生。

    畫卷染紅，殷紅色血漬在畫捲上不斷擴散，吉利可汗身子顫抖，腦海不斷轟鳴。

    「砰！」

    山石飛裂，吉利可汗竟然徑直跪倒在地，膝蓋模糊不成形狀。

    「砰」

    又是一聲響，額頭觸地血肉紛飛，吉利可汗聲音哀嚎：「大都督，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的錯！是本王下令百萬大軍侵襲人族，一切皆與我族百萬兒郎無關，他們也是聽令行事，你要殺就殺我一人，萬萬莫要為難我那手無寸鐵的子民。」

    「噗嗤」張百仁忽然笑了，被吉利可汗話語逗笑的：「手無寸鐵？殺我漢家子民、糟蹋我漢家女子之時，一個個可都是爭先恐後歡快的很！」

    「閣下不是說我漢家之人是兩腳羊嗎？現今如何？」張百仁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吉利可汗。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督乃有道高真神通大德之輩，豈能與我等螻蟻計較？我等乃塞外蠻夷，不識禮數不知天機，都督與我等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折損了威名？」吉利可汗不斷磕頭討饒，一時間山石上血肉紛飛，吉利可汗面部已經不成形狀，森森白骨顯露出來，頗為恐怖。

    但即便是如此，吉利可汗依舊不敢有半點鬆弛，不斷的磕著頭，對於自家的傷勢、痛苦視若不見。

    那可是突厥的所有精銳、青壯，一旦盡數身死，草原部落的老幼婦孺如何生存下去？那虎視眈眈的外族之人，豈會放過草原這塊膏腴之地？

    等候突厥部落的下場必然淒慘無比，老幼被屠殺，婦女被糟蹋，突厥滅族之危頃刻便會降臨。

    「哦？」張百仁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掃視著吉利可汗：「你之前不是說我漢家子民便是兩腳羊嗎？你不是硬氣的很嗎？現如今竟然向我討饒，未免有**份。」

    「我……」吉利可汗語塞，隨即連忙道：「都是那些魔神蠱惑我，不然我草原部落如何敢侵襲漢家土地？小王就是長了十個膽子，也絕不敢邁入中土神州半步。但那些魔神挾持、操控了小王的心神，我若敢不從，那些魔神便要取我性命，小王也是無奈啊！」

    吉利可汗此時干脆將所有責任都推卸到了魔神的身上，反正眾位魔神又不在，簡直是死無對證。

    百萬突厥青壯、勇士，吉利可汗不想成為突厥的罪人。

    張百仁冷冷的看著吉利可汗，彷彿在看一條可憐的惡狗，眼中滿是戲虐：「嘖嘖嘖，你倒是推得乾淨，一推四五六。」

    「都督，小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言誆騙，必然天打雷劈，當真是那魔神脅迫我，小王雖然有些道行，但如何敢與魔神相提並論？那些魔神的手段都督理應最瞭解才是。那蓐收奪取了僕骨懷恩的肉身，日日夜夜就在本王身邊監視，小王也無奈啊！」

    「不南下便是死，南下尚且有一條活路，還望都督開恩，我突厥百萬兒郎是無辜的啊！」吉利可汗聲情並茂，淚水不斷滑落。

    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簡直肝膽俱裂，生怕張百仁不小心手一抖，將那無數兒郎卷死。

    「呵呵！」張百仁只是冷然一笑，瞧著跪倒在地的吉利可汗，心中無比解氣，當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哼，我卻是看不到你悔過誠意，這樣吧，你且將自己千刀萬剮，用你自己的性命來換取百萬突厥兒郎的性命，如何？」張百仁俯視著吉利可汗，眼中滿是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