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603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4:59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天下鏢局

    現如今天下靖平,當然了所謂的靖平也是相對來說,西突厥損失百萬青壯,滅族已經成為定局,李世民率領幾十萬大軍前往草原,就是去秋遊了。

    當然,也不乏有規避佛法東傳之用意,隨著現如今與張百仁真的撕破面皮,李世民對於佛法也越加厭惡起來。但怎奈有盟約在前,李世民也不好阻攔佛法東傳之事,只能轉戰塞外,避開佛法入主長安的時間,從而挫敗佛門鼎盛的氣數。

    張百仁不缺時間,至少現在來說,並不缺少時間。

    此去不周,前途未卜,再出來不知要多久,能多看看中原大地的繁華景色,也是不錯的。

    新年剛過,路上一片枯黃,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鵝毛大雪。

    張百仁身披著虎皮大氅,頭上戴著兔絨的帽子,整張面孔都縮在了皮帽子內,腳掌踩在吱呀~吱呀~的雪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足跡。

    踏雪無痕?不存在的!張百仁沒有運轉道功,只是憑藉肉身的力量在行走,人生在世何處不是修行?

    行也修行,坐也修行。

    至少眼下來說,張百仁的步伐看起來很穩,腳印很清晰,在這蒼茫的大雪中,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足跡。

    在其身邊,張須駝背著由麻布纏起來的射日弓,身上一件熊皮緊緊的裹住身子,頭上戴著一件斗笠,將整個腦袋都遮掩了起來。

    斗笠是上好的蛟龍皮製作,可以御風避寒,所有寒風靠近斗笠寸許,便會剎那間消散無蹤。

    「有點意思!」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怪笑,忽然抬起頭看向了遠方:「想不到這大過年的還有人出門。」

    馬蹄聲在雪地裡奔走飛濺,惹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道道怪異之色。

    「大都督道法已經融入了骨子裡,那一夥人至少在五十里外,馬蹄聲這般急促,想來是有要緊的事辦」張須駝道:「大都督,你若想磨練心性,便要克制住不能施展道法,將自己看成是一個普通人。」

    「可我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了,再想將自己的心境化作普通人,談何容易?」張百仁搖了搖頭,二人繼續在寒冷的北風中走著。

    沒有溫室效應,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古時候的天氣究竟有多麼寒冷。

    雙手插在袖子裡,但袖子卻只能給張百仁帶來一點點溫暖,怪不得古時候人們大冬天的都不會出門去玩,這般寒冷的天氣,想想衣不蔽體的百姓,張百仁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慈悲。

    就連周身殺機都散去不少。

    「都督,這裡有凍死的人」張須駝大步上前,看到了七八個臥倒在雪地裡的人影。

    張百仁面色凝重,眼中露出一抹嚴肅,過了一會才道:「可惜了!他們若去涿郡,絕不會被凍死,縱使是在飢餓、寒冷,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雪地裡的人影周身只是裹著一層薄薄的單衣,骨瘦如柴的臉上滿是鐵青之色,只是嘴角卻露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們死的倒安詳,再也看不到痛苦磨難,只希望來生能投胎到好人家」感慨了一聲,張百仁繼續向前走。

    他能說什麼?

    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竭盡所能,在涿郡開闢出了一方淨土,可那又如何?

    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他們不去涿郡,難道要自己求爺爺告奶奶的請他們過去?

    沒有這個道理啊!

    走了半個時辰,馬蹄聲在逐漸逼近,張百仁與張須駝此時亦已經看到了前方一道道影影綽綽的人影。

    「那旗幟是什麼?」張百仁瞧著前面的那一輛輛馬車,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與小說中的一般無二,馬車上插著一桿桿旗幟,旗幟上繡著幾個大字,只是在暴雪中看不真切。

    「是鏢局!是天下鏢局的隊伍,大過年的不在家歇息,反而外出走鏢,想來這一遭貨物很重要、很急」張須駝目光好,而且長與江湖中人接觸,只是看了個模糊,便已經瞧出對方的底細。

    「天下鏢局?好大的口氣,想來是很有名了!」張百仁詫異道。

    敢以天下為名,想來不是尋常之輩。

    「閣下如此孤陋寡聞,怕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哪裡有不知我天下鏢局的大名」一道濃厚的聲音刺穿風雪,傳入了張百仁耳中。

    瞧著空氣中被話語震碎的雪花,張百仁露出一點點好奇之色:「有點意思。」

    「確實是有點意思!」張須駝眼中滿是讚許:「在見神中,此人堪稱是頂尖人物。」

    這兩句話二人傳音入密,是以那鏢局中的高手並不曾聽到。

    破空聲響起,卻見兩道人影撞碎了滿天雪花,來到二人身前立定,然後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天下鏢局,鏢行天下!在下鏢師王五,見過二位。」

    王五是易骨境界修士,便已經能突破音爆,想來也是天下鏢局中的種子選手。

    「王五?」

    張百仁打量著眼前的鏢師,面容英俊英氣勃勃,即便是在寒冷的北風中也依舊是一襲單衣,青色的單衣在北風中獵獵作響。

    王五身邊的是一個女子,一個苗條纖細的女子,縱使是隔著風雪,張百仁也能窺視出那厚厚袍子裡充滿彈性的身軀。

    儘管這女子的面孔被一個毛茸茸的兔子面具遮住,但透漏出那完美的紅唇,豐潤的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嬌豔欲滴!

    張百仁覺得嬌豔欲滴,便是形容這一雙紅唇的。

    袍子有些臃腫,但女子露出纖細圓潤的手指,卻顯露出骨肉勻稱,出賣了女主人。

    尤其是剪水一般的眸子,倒映著滿天的冰雪,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比那冰雪更純淨三分。只是那純白的眼睛裡一絲絲血絲浮現,縱使是極力掩飾,卻也難掩女子的疲憊。

    「有些意思!」沒有理會王五的話,張百仁轉身看向張須駝:「一個正常的普通男人,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該怎麼辦?」

    「自然是撲上去,就像蜜蜂遇到了花朵一般粘上去!」張須駝不緊不慢道。

    聽了張須駝的話,張百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去理會王五,而是上前對著那姑娘行了一禮:「這位姑娘,小生張百仁,這廂有禮了!」

    他竟然如真凡夫俗子,狂花浪蝶一般粘上了那女子。

    「噗嗤」

    瞧著張百仁兔皮帽子裡的眼睛,不斷哈氣而出的寒霜已經在帽子周邊凝結了一層,女子忽然笑了,疲憊的眼中露出一抹輕鬆:「你說你叫什麼?」

    「小生張百仁」張百仁抱手說了一遍,只是似乎空氣裡的風太冷,報完之後便火燒火燎的塞入了袖子裡。

    「看你文文弱弱,不像是武林中人,莫非你爹娘是武林中人?而且還是大都督的粉絲不成!」女子輕輕一笑,一邊的王五也眼中露出一抹輕鬆。

    真正的武林中人,亦或者說只要是與江湖沾染上關係的,就萬萬不敢褻瀆那三個字。

    誰要是敢給自己隨便取一個『張百仁』,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保證你今日名字傳出去,明日便會有無數人來找你麻煩。

    對於有的人來說,雖然對那個名字恨之入骨,恨不能寢皮飲血,但對於那人的實力,對於人族做下的貢獻,還是十分認同的。

    那三個字不容褻瀆,除了涿郡的那個人,沒有人能配得上那三個字。

    「他們不是江湖中人」瞧著張百仁兔皮帽子上的哈氣、冰碴,王五對著女子道。

    女子點點頭,清脆聲音彷彿是這山間的清泉、白雪:「你還是改個名字吧。」

    「為什麼?」張百仁一愣。

    「會死人的」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瞪了張百仁一眼,然後轉身向馬車走去。

    「哎哎哎,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張百仁花痴一般的追了上去。

    「去去去,哪裡來的狂風浪碟,聖姑也是你這凡夫俗子能覬覦的!」王五一步上前,擋住張百仁的路,扯住了張百仁的衣袖,張百仁受力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感受著張百仁身上的勁道,王五將張百仁扶好:「確實不是練家子。」

    「你們走吧,不要跟在咱們後面」王五虎著臉,舉起了砂玻大小的拳頭:「小心將你揍成豬頭。」

    「你們這鏢局也太小氣,這冰天雪地大家相遇也是緣分,咱們跟著你也能多幾分安全不是?」張須駝嘀嘀咕咕面帶不滿道。

    「你這話可是錯了,你若跟著我等,不但不安全,反而會極有可能平白喪了性命」那女子轉過頭道了一句。

    「王五,走了!」女子喊了一聲。

    王五點點頭,然後對著張百仁與張須駝道:「喏,你們看到了嗎?前面有一條岔路,你們趕緊從哪裡穿過去,走的越遠越好。」

    說完話王五轉身離去。

    「人還不錯!」瞧著繼續前行的鏢局,張百仁嘀咕了一聲。

    「確實是不錯,天下鏢局的名聲還是很好的!」張須駝道了一句。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01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聖姑

    古時候講究的是什麼?

    口碑!

    這個時代可不像前世一般,有各種鋪天蓋地的媒體轟炸,而是講究的口碑效應。

    信義,確實是現代人無法體會到的一種契約精神。

    中國在改革初期,也就是一九九幾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依舊是信義行天下。你無法想像,那些行走在農村的商人,大家互不相識甚至於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便可以賒東西。

    比如說一個村子裡來了商販,村子裡的人與商販互不相識,但只要記一個名字便可以將東西帶走。

    若換成現在你試試,誰敢那麼幹!

    開鏢局,要的就是口碑!口碑傳天下,吃的是天下人的飯。

    鏢局繼續在前面走,張百仁與張須駝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裡跟著,過了一會那王五回頭,瞧著二人有些氣急道:「你們怎麼還跟著,不要命了?」

    若在平日裡,鏢局倒也不介意捎帶上兩個普通人,但眼下事到關鍵時刻,鏢局並不想將無辜的人牽扯進去。

    瞧著依舊跟在車隊後面的兩個人,王五有些氣急,聲音都大了幾分。

    「我說這位兄弟,冰天雪地茫茫不見人煙,說不定什麼時候鑽出來一隻狼蟲虎豹亦或者是吃人的妖精,不小心便要命喪黃泉,成為腹中餐,反倒是不如跟著各位有幾分希望、活路。再說了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規定這條路只許你們走,卻不許我們走的道理?你說我們跟著你,我們還說你擋我們的路了呢!」張百仁開啟了蠻不講理模式,此時換了角色,帶入一個普通人,反倒是很有意思,張百仁前所未有的體驗充斥於心頭。

    「你……」王五氣的指著張百仁說不出話:「好心不識驢肝肺,稍後若被波及喪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五氣急敗壞,口氣雖然不好,但卻是情真意切,叫張百仁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只見人惡,不見人善,我以前接觸的都是什麼世界」張百仁暗自嘀咕一聲。

    「不是你接觸的世界不一樣,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都督的心、眼光不一樣了!」張須駝似乎看懂了張百仁話語裡的意思,眼中滿是感慨,他有些同情張百仁。

    世人都只看到了其風光,威壓天下不可一世,但是誰又知道張百仁背後的辛酸?

    五歲之前在塞北飢一頓飽一頓,還要擔心受怕,唯恐突厥鐵騎忽然南下自己小命不保。

    然後以五歲幼齡,一個人提著一把劍自荒蕪的漠北走出,為了護持自家村莊開始了殺戮之路。

    一個五歲孩童闖蕩天下,在險惡的世道活下去,誰能想像到他經歷了什麼?

    父親不要、母親遠走,幾任妻子相繼撒手人寰,自己守護的朝天國破家亡,他心中承受的痛苦,絕對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平靜。

    撥開那一層鮮亮的外表,是一顆血肉淋漓的心,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張百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聖姑,心中氣機不斷湧動流轉,竟然湧現出一股迫切、衝動的**,就像是一個正常男子看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恨不能得之而後快。

    「王五,你莫要吵了!」此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在車隊前方響起,便見一壯漢緩步在雪中走來:「此去已經沒有岔路,他們想退回去也難了,倒不如與咱們一道上路,也好照應一番。」

    來人一襲古樸的胡人騎射服裝,顯得幹練精明,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見到了略帶花白的鬍子茬。

    踏雪無痕!

    這男子腳踩在大雪上,卻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確實是踏雪無痕!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來人,心中讚了一聲:「此人勁道已經入了妙境,周身氣勁如意如一,只差一個機緣便可得見至道。可惜,現如今李唐繁華鼎盛,此人此生不知還有沒有突破的希望。」

    「大鏢頭!」王五對著男子恭敬一禮。

    大鏢頭點點頭,然後抱起雙手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在下李鐵,大家相逢便是緣分,可惜二位不聽勸告,之前二位若岔道而走,便是一路平安。如今與我等一道行走,卻是麻煩上身,殊為不值當!或許有生死殺身之憂,可惜了!」

    張須駝聞言接過話:「鏢頭說的哪裡話,咱們也是沒辦法,這大雪封路,山中狼豺虎豹皆出來覓食,更有那妖精暗中害人,我等也是沒有辦法。若自己岔路而走,或許死得更快。」

    「大鏢頭不必擔憂,我們兄弟洪福齊天,都不是短命的人,這不出門就遇見了貴人?」張百仁笑眯眯道。

    李鐵聞言嘆一口氣,然後道:「也不知將你們帶上是對是錯,若抗不過劫數,反而會害了你們。」

    「上路吧!」

    多說無益,李鐵也不想多說,徑直一擺手一群人繼續前行。

    此時張須駝與張百仁跟上隊伍,瞧著在大雪中行走的聖姑,張百仁彷彿真的如凡俗花痴一般湊了上去,舔著臉道:「姑娘,有禮了。」

    「原來是你這書呆子」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百仁,一雙眼睛彷彿扇子一般,彎曲成了月牙狀。

    「呵呵!」張百仁輕輕一笑:「尚未請教姑娘芳名。」

    「你這登徒子,哪裡上來便有請教人家姑娘芳名的!」女子一雙眼睛瞪著張百仁。

    「我聽人家喚你:聖姑;那我日後也喚你聖姑吧!」張百仁似乎第一次知道了被人拒絕的滋味。

    女子聞言不置可否:「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閒著想要和姑娘聊聊!」張百仁不緊不慢的跟在聖姑身邊。

    聖姑眼中波光流轉,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這……不知豬蹄子怎麼講?」張百仁愕然。

    「只想佔女生便宜唄」聖姑道。

    張百仁撓了撓頭,不知這大豬蹄子與佔女生便宜有什麼關係。

    不過聖姑既然那麼說,張百仁也不會去大煞風趣的反駁,反而是點點頭:「姑娘真是風趣。」

    「你這書呆子離我遠一些,我可不是你們那些漢家女子,沾惹了我們苗疆的姑娘,只怕你死字不知道怎麼寫的」聖姑呵斥了張百仁一身。

    一邊王五此時也大步走過來道:「就是!你這書呆子,一輩子最大出息也不過是帝王的走狗,聖姑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覬覦的?」

    「走開!走開!」王五一把將張百仁推開,叫張百仁自討沒趣,只能苦笑一聲,對著聖姑抱了抱拳,然後登上了鏢局的馬車。

    「可真冷啊!」張百仁哈了一口熱氣,對著那鏢頭道:「有酒嗎?」

    「我等行走江湖,是不許喝酒的,不過如今天冷,你又不是我鏢局的人,到可以破例」李鐵笑著拿出了一隻泥封的探子,放在了張百仁身前。

    「承情!」張百仁抱著罈子,打量了一會才訝然道:「這酒有些年頭了。」

    「那是當然,這酒可是聖姑親手釀的,十年的梨花彫!」王五在一邊憤憤不平,雙眼看著酒罈子眼熱。

    「原來是聖姑親手釀的酒,那我可要親自嘗嘗」張百仁撕開泥巴封印,剎那間一股酒香撲鼻,飄出十里。

    「不錯,好酒!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酒,想不到聖姑當真心靈手巧!」張百仁笑眯眯的喝了一口。

    「你這書生語氣忒狂,這酒便是極品,就算大內御酒也比不過,什麼叫就算是!」鐵軍卻是不忿,他是聖姑的粉絲死黨,此時聞言不開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放聲大笑:「一等美酒,需貯存億萬年,以天地間的各種先天靈物為釀造,釀成之後貯存億萬年時光,待到其內美酒盡數成為膏腴,便是極品美酒。」

    「你書生語氣忒狂,億萬年美酒,天才地寶釀造,怕是三皇五帝都不曾喝過」大鏢頭李鐵感覺有趣,打趣了一聲。

    「三皇五帝沒有喝過,但我喝過啊!」張百仁下意識道了一句。

    「哈哈哈!」

    「哈哈哈!」

    眾人已經笑的是前仰後合說不出話,聖姑捂著肚子道:「那你且說說,億萬年美酒是何等滋味?」

    回憶起東華帝君留下的美酒,張百仁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口中美酒猶若泔餿,卻是道了一聲:「妙不可言。」

    「你說了極品美酒,那一等美酒呢?」聖姑看不出喜怒。

    「這梨花酒埋葬千年,便是極品美酒」張百仁道了一聲。

    「到時候我等骨頭渣子都爛沒了」李鐵笑著道。

    「你若不想喝,儘管放下就是,我等凡夫俗子,最愛喝這等酒水!」王五瞪了張百仁一眼:「能喝到聖姑釀下的酒水,是你的福分,你竟然還挑三揀四。」

    「是是是,確實是我等的福分」張百仁也不爭辯,笑眯眯的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哈了一口熱氣:「好酒!」

    確實是好酒!

    當得上是美酒二字。

    「確實是美酒,隔著十里,我等便已經聞到了酒味!」遠方鐵蹄聲響,大地在不斷震動。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03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女媧聖物

    馬蹄聲震動著地上泥土、雪花在不斷混合顫抖,變成了白黃之色,然後只見一道道狂笑聲自遠方傳來,只聽得那聲音震動的空中雪花不斷按照某種頻率齊齊飛舞:

    「諸位,可讓咱們兄弟好一番追趕,緊趕慢趕總算是找上了。」

    馬蹄聲滾滾,卻見五十多位身穿黑袍,頭戴鐵面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馬蹄聲滾滾,似乎有千軍萬在衝鋒,冰冷的雪花吹打在黝黑猙獰的鐵面之上,顯得更加陰冷滲人,與慘白的雪花交相呼應。

    「籲~」

    馬蹄勒緊,人立而起,卻見馬匹上的騎士縱身越下,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掃視著場中眾人,然後目光落在了聖姑的身上:「姑娘,別來無恙啊!教主他老人家對你可是想念的緊,你還是乖乖隨我回去吧。」

    聖姑此時兔子面具下的雙眸古井無波,一片死寂,看不出絲毫表情,唯有紅唇微微張開:「有什麼本事儘管招呼,咱們大家也不是泥捏的,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聽著聖姑的話,那領頭大漢看向李鐵:「李鐵,這遭爛事你天下鏢局不該管。」

    「可我天下鏢局已經管了!」李鐵此時撫摸著手中鋼刀,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話不必多說,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招呼就是了,我天下鏢局吃的就是信譽這一碗飯,若將信譽丟了,我等還混什麼啊!」

    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若是將這一遭貨物弄丟了,天下鏢局也就不必在混了!

    一個弄丟貨物的鏢師,就像是一個狙擊手打錯人一般,後果是致命的。

    確實是致命的!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標車上的大箱子,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場中局勢,似乎有些像是小說中的劫鏢,倒也有趣。

    「呵呵!」那頭領冷然一笑:「自己尋死,怪得了誰?」

    話語說罷,看向了聖姑:「聖姑一向慈悲為懷,憐愛眾生,豈能坐視鏢局之人慘死?」

    聖姑周身氣機已經不斷提聚:「不論如何,寶物都不能落在你的手中,我苗疆絕不會受任何人掌控。」

    苗女!

    誰能想到,聖姑竟然是苗女?

    「真不知道什麼是大事,竟然會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聖姑:「要我說,還是小命要緊,那勞什子寶物給他就是了,反正生帶不來死帶不去,憑白搭上自己小命,未免忒不值當。」

    聽著張百仁的話,聖姑瞪了張百仁一眼:「你這書生,難道聖人沒有說過捨生取義的說法?這件寶物若被那群傢伙奪了去,怕是不知要有多少人的死傷。」

    「哦?不知是什麼寶物,竟然能扯上眾生的生死劫數」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你且與我說說,魔神尚且不能在人族大地翻起風浪,難道僅僅憑藉一件寶物,便可掀翻人道的統治?」

    聽著張百仁的話,聖姑翻了翻白眼:「若是魔神盡數恢復到巔峰時期,你說能不能掀翻人族大地。」

    「什麼!!!」張百仁聞言一驚:「魔神已經半死不活,哪裡有什麼寶物能夠叫其恢復巔峰狀態?」

    「你這書生孤陋寡聞,卻不知此寶的玄妙」那黑衣頭領淡然一笑:「你天下鏢局押鏢,怕是還不知道這其中是何寶物。」

    「是何寶物?」李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也罷,我便告訴你,也好叫你知難而退」黑衣頭領不緊不慢道:「此物乃是上古大神女媧娘娘的遺物,你若識相便乖乖退去,若不然只怕黃天老子都保不下你。普天之下,除了那寥寥幾人能將此事壓下外,沒有人能壓得住此事。你等已經深陷重圍而不自知,三省綠林皆已經聞風而動,欲要截殺此物。」

    女媧娘娘的遺物?

    張百仁聞言頓時一愣,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訝異,心中暗自嘀咕:「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氣機浮動,原來是應在了這件寶物上。誰能想到,堂堂女媧大神的遺物,竟然在幾個見神境界的武者之間廝殺爭奪。」

    上層的高手目光永遠都不會注視到這等螻蟻的身上,若非自己冥冥之中心血來潮,怕也不會察覺到女媧娘娘的聖物出世。

    「三省綠林!你們就不怕動靜鬧大,被上層的那些大人物察覺?」聖姑面色一變。

    「哈哈哈,殺了你們奪取完聖物,我等便要啟程趕往苗疆,中土那些大老爺即便是收到消息又能如何?苗疆隱匿在十萬大山深處,其內妖獸、蠱蟲數不盡數,縱使是那些大神通者又豈能尋覓到我等蹤跡?」領頭人慢慢抽出了腰間佩刀,冰冷的鋒芒在雪花中露出了點點嶄然:「更何況,你等以為眾位魔神、大長老不會庇佑我等嗎?奪得了女媧娘娘的聖物,我等便是大功一件,到那時……。」

    沒有多說,也不會繼續多說,那馬匪首領已經當先突破音爆,手中長刀劃破空氣,留下了道道氣浪,向著鏢局的人斬來。

    現如今三省綠林聞風而動,留給自己等人的時間不多了。

    見神者武者出手,空氣不斷片片破碎爆開,吹蕩得天地間雪花化作齏粉,刮的人眼睛睜不開。

    對於這等修為,張百仁看都懶得看,他彈彈手指都比這威力大。

    是以此時張百仁依舊懶洋洋的坐在馬車上,頗有『臨泰山崩而不變色』的氣象,叫人忍不住為之心中讚歎。

    「想不到你這書生倒還有幾分膽色」聖姑掃了張百仁一眼,眼中露出一抹讚許,然後遠遠的退避開來,站在了張百仁身邊。

    「你不出手?」張百仁好奇的看著聖姑。

    此時天下鏢局與那劫匪廝殺在一處,雙方直接展開了最為慘烈的交鋒。

    一方是為了奪寶,一方是為了保護飯碗、名譽,誰都不肯後退半步。

    「你知道我付給了天下鏢局多少金子,才能請動見神強者押鏢?」聖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戰場。

    「多少兩?」張百仁對於見神的價格比較好奇。

    「十萬兩黃金」聖姑淡淡道。

    「嘶~~~」張百仁倒吸一口涼氣:「那豈不是說,至道境界要白萬兩黃金?」

    「呵呵!」聖姑彷彿看白痴一般盯著張百仁:「至道境界超凡脫俗,已經凌駕於王權帝國之上,會缺錢?你有再多的錢,也請不動至道強者。」

    「哦?」張百仁聞言面露好奇之色:「你這種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淡淡的看了張百仁一眼,聖姑輕輕一嘆:「我如今才不過進退火候,陽神尚未修成,便是易骨境界的強者,也非我能敵,上去也不過送死而已。」

    下一刻張百仁只覺得手掌溫潤軟膩,然後就見一白嫩的玉手插入了自己的手中,然後袖子便是一沉,而只聽耳邊聖姑吐氣如蘭,聲若蚊蠅:「莫要聲張,我是這群人的主要目標,此物暫且先寄存在你身上。我若能挺過此劫,日後自然會尋你討回寶物。我若身死道消,你便拜入道門,待你證就陽神之後,在打開盒子。」

    聖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紅唇細膩有光澤:「至少你的生存機會比我大了百倍!你日後若成道,切莫忘記將我復活,這寶物內蘊含著女媧娘娘成仙的秘密。」

    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感慨一聲:「你覺得這群盜匪會放過我?」

    「你的逃生機會比我更大」聖姑只是道了一句,然後便不再開口,離開了張百仁。

    張百仁撫摸著袖子,察覺到其中是一隻盒子,隨即眼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說著話張百仁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張須駝:「我的目標是達成了。」

    「可都督該怎麼收尾才是難題,如今三省綠林皆已經盯上了天下鏢局,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滅的場面」張須駝感慨道。

    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尋個時機,我只管打開盒子,然後叫天下人都知道這寶物落在了我的手中,誰敢來我這裡尋晦氣?」

    張百仁說著看向戰場,此時雙方交鋒,各有損傷,但卻不到見血的時候。

    「閣下可敢報上名號?」李鐵遲遲拿不下眼前的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火氣。

    盯上自己一行人的可不單單是這一夥黑衣人,而是三省綠林不知多少高手。

    「你當我傻啊!」黑衣首領翻了翻白眼:「天下鏢局不管咋麼說,也是天下間有數的大勢力之一,我若被你知道身份,日後豈不是整日裡要面臨著天下鏢局的追殺?」

    黑衣首領才不傻,這種事情怎麼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尤其殺人奪寶,更是要不得!

    「混賬玩意,藏頭露尾的鼠輩,今日只要我李鐵在,就絕不會叫你砸了招牌」李鐵眼中冷光越來越濃,這十萬兩黃金的鏢,確實不是那麼容易接下的。

    不過自己答應了別人,那就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他李鐵縱使是死,也絕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更何況,自己未必沒有勝算。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06
敵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虎頭太保

    李鐵師出名門,其師傅乃是赫赫有名的山西大俠楊任,一手五虎斷門刀使的是出神入化,可以劈山斷河,斬盡世間一切道法。

    五虎斷門使出來,就算陽神真人也要退避三舍。

    千萬不要以為五虎斷門刀是大路貨色,五虎斷門刀中的門乃是法門的意思,鍛鍊自己周身氣血,使得自己有五虎之力,練就虎威神通,可以禁斷一切法門,萬法不加身。

    「藏頭露尾之輩,待我揭開你的面紗,取下你的狗頭,來證就我李鐵的威名!」李鐵此時腰間長刀出鞘,剎那間五虎斷門刀施展了出來。

    「咦~」

    張百仁驚疑了一聲,只見隨著李鐵施展五虎斷門刀,一股奇怪的力場在其周身迸射而出,然後向著周邊的乾坤輻射,那股力場竟然干涉到了法界的運轉,鎮壓了法界的力量,不斷的向著對面黑衣人幹擾映射,甚至於影響到了黑衣人的氣血運轉。

    「有點像番天印法,只是這印訣太簡陋,連番天印法的一點皮毛都不及」張百仁一眼便看出了五虎斷門的神異,隨即撇撇嘴嗤笑了一聲。

    「這是李鐵的五虎斷門刀,乃天地間一等一的絕學,有無匹偉力在其中孕育,在江湖中也是威震一方一等一的絕學!大名鼎鼎威震天下!」王五此時站在聖姑身邊護持著聖姑,卻沒有加入戰場。

    張百仁聞言眼露星星:「果然有那般厲害?」

    「你這書呆子不知江湖中事,和你說了也是白說!」王五搖了搖頭,感覺和張百仁說話有些對牛彈琴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五虎斷門刀,不過如此!」對面的黑衣首領似乎對於李鐵的五虎斷門刀熟悉之至,此時手中殺招變換,竟然步步直逼李鐵破綻,打的李鐵手忙腳亂,防不勝防。

    「這便是那威震江湖的五虎斷門刀?李鏢頭是不是要勝了?」張百仁裝作不懂,故意去問王五。

    此時王五臉紅脖子粗,狠狠的瞪了張百仁一眼,但卻說不出話,只是一雙眼睛緊張的看著戰場。

    「對方似乎對於李鏢頭的路數瞭若指掌,提前攔斷了李鏢頭的招式,逼得李鏢頭不得不回防,縱使是有天大本事也施展不開!」聖姑說了一句中肯的話,解了王五的窘迫。

    「不妙啊!」

    瞧著鏢局與那黑衣人拚殺,此時已經逐漸落入下風,手下兄弟各各掛綵,李鐵的眼中滿是凝重,露出了一抹焦急:「對方究竟是什麼人?莫非是至道強者?竟然將我的招數套路看的一清二楚,簡直比我自己還熟悉。」

    面對著一個知道你全部套路的高手,這一仗還怎麼打?

    「嗖~」

    破空聲響起,李鐵又一次被對方逼退,此時對方手中長刀徑直向李鐵的左臂削去,剎那間血肉噴濺,李鐵的左臂橫飛而起。

    「你究竟是誰!」李鐵單膝跪倒在地,右手中長刀插在地上,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此時受到重創,李鐵的心反而冷靜了下來,那斷掉手臂就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是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黑衣男子。

    「你若識趣退去,饒你一命,若不然下一刀斬的便是你腦袋!」黑衣首領沒有回應李鐵的話,而是聲音冰冷的勸了一句。

    「哼!」李鐵冷冷一哼,再次突破音爆,手中彎刀向對面的黑衣首領『撩』了過去,那黑衣首領卻是眼中露出一抹輕蔑,漫不經心道:「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上路!」

    只是話語落下,下一刻卻見黑衣人瞳孔緊急收縮,聲音駭然道:「你這不是撩!」

    當然不是撩!

    對方既然已經看破自己的路數,李鐵怎麼還會去犯同樣的錯誤?

    然後下一刻只見李鐵手中的撩變成了挑,那黑衣首領來不及退避,臉上的面具剎那間被挑飛。

    「師傅!」李鐵駭然失聲,手中長刀墜落在地:「怎麼是你!」

    虎頭太保楊任!

    「哼!」楊任冷冷一哼,面色鐵青的看著李鐵,眼中露出了一抹難看之色:「行啊,你倒是長本事了,竟然學會耍詐了!」

    楊任絕不會想到,往日裡那死心眼的徒弟,竟然也有耍心思的一天。更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翻車,不由得眼中露出了一抹尷尬。難堪。

    「師傅,怎麼是你!」瞧著楊任那蒼老的面孔,李鐵如遭雷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怎麼不能是我!」楊任冷聲道:「江湖路遠,利益之爭乃是常事,縱使你我是師徒,但我想要女媧娘娘的聖物突破更高境界,自然要劫鏢。」

    「你我利益各有不同,各為其主倒是不必再說!」楊任一雙眼睛看著李鐵:「念在你我師徒之情的份上,為師網開一面,將聖物留下,你走吧!」

    此時場中殺戮停止,雙方對峙站好。

    「師傅」李鐵痛苦的呼喚了一聲:「您往日裡不是經常教育我說為人要正直,要言而有信,要顧大義不貪圖不義之財……。」

    李鐵瞧著哪一張熟悉的面孔,只覺得自己世界都要坍塌了。

    「我能怎麼辦?為師已經到了暮年,氣血開始走下坡路,再不突破至道,日後只能是死路一條,活活的卡死在這條路上!這種明明境界就在眼前,但卻不得突破的痛苦,你應該清楚才對,不用為師贅述!」楊任的眼中滿是狂熱:「女媧娘娘的聖物,於我來說便是一場機緣,我豈能錯過?」

    「可是……可是……」李鐵此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哈哈!」楊任仰天大笑:「為了突破境界,老夫可是一切都豁出去了。你本來便不是為師的對手,現如今斷了一臂,便更不是為師的對手,你若乖乖退去也就罷了,不然……休怪為師不講師徒之義。」

    「師傅!!!」李鐵慘然一笑,口中噴血。

    「你退去吧!」楊任嘆一口氣。

    「師傅是叫弟子失信於人嗎?」李鐵面色倔強的站起身:「這趟鏢是弟子的鏢,弟子豈能砸了招牌?師傅若想劫鏢,那便要先從我的身上跨過去。」

    「冥頑不靈,難道你的招牌、信義,及不上為師對你幾十年的養育?教導?」楊任嘆一口氣,眼中滿是無奈。

    「噗通」李鐵跪倒在地,對著楊任叩拜行禮:「師傅養育之恩,弟子自然不敢忘懷。但師傅教導徒弟幾十年的信義,弟子更不敢違背。今日還請師傅退回去,來日弟子自然會向師傅親自請罪。」

    「你莫非要阻我成道嗎?」楊任眼中露出一抹難看之色:「再出手,為師絕不會手下留情。」

    「師傅不必手下留情,直接一刀劈殺了弟子便是,這是弟子的信念,決不可動搖!」李鐵扣頭完畢,猛然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向了對面的楊任。

    「可惜,你是為師最疼愛的關門弟子,對你為師毫無保留,各種秘技盡數傳授與你,甚至於打破家族規矩,傳了你五虎斷門刀……」楊任嘆一口氣:「阻我成道,你便是這般報答我的!既然如此,你我日後恩斷義絕,不必再手下留情。」

    說完話楊任突破音爆,手中長刀剎那間斬出,向著李鐵殺來。

    「鐺!鐺!鐺!」

    雙方大開大合,一時間李鐵不顧性命,徑直直來直往,雙方之間殺的火熱。

    「砰!」

    「李鐵敗了,真正的高手對決,不是單憑信念便能彌補不足的!」張百仁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你這個書呆子懂什麼,我家鏢頭……」話未說完,王五話語頓時頓住,一雙眼睛駭然的看向場中:「敗了?真的敗了?」

    王五的手在哆嗦。

    瞧著被一刀劈飛的李鐵,楊任雙目看向了聖姑,然後大步流星走來:「聖姑,交出那寶物,老夫不在與爾等為難,你們最好別逼我……」

    話未說完,楊任話語頓住,瞧著掙扎站起來的李鐵,眼中瞳孔緊縮:「你當真要如此?」

    李鐵身形搖搖欲墜,但是眼中那一股堅定的信念,卻毫無遮掩的表現了出來。

    「哼!」楊任冷冷一哼:「你能攔得住我,你能攔得住各路綠林好漢嗎?我肯放過你,在之後不知還會有多少高手聞風而來,你攔得住嗎?」

    「攔不住也要攔,這是我的道!我存在的意義!」李鐵眼中滿是堅毅。

    「哼!好自為之吧!待你死了,為師再來為你收屍!」李鐵冷冷一哼轉身離去,眼中滿是嘲諷的味道。

    楊任走了,明明馬上就要取勝,但是他偏偏走了。

    「呼!」李鐵地坐在地,身子發軟。

    此時鏢局的眾人連忙迎上了,關切的看著李鐵。

    「諸位!諸位!本公子略通岐黃之道,諸位還請讓開路,待我出手後,他這條手臂或許還有救!」張百仁此時晃晃悠悠的在北風中走過來。

    「當真?」王五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歡喜之色,如遇救星般:「快,還請張公子施以援手。」 本帖最後由 V123210 於 2019-5-5 15:10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10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三省綠林

    易骨武者的生命力便已經超凡脫俗,更何況是見神武者?

    續接手臂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近乎於無望,但對於見神強者來說,拼合在一處,只要能處理妥當,便還可以繼續用。

    笑著推開眾人,張百仁將李鐵的手臂續接上,眼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大俠倒是命大,可以在那楊任手中討得一命。」

    「我與師傅情同父子,他怎麼會真的殺我?」楊任苦笑一聲:「雖然咱們避開了一劫,但想來更多的綠林強者會聞風而來,到時候更大麻煩才剛剛開始。」

    隨著李鐵的話語落下,場中本來有些放鬆的氣氛,再次開始凝滯起來,一時間場中滿是凝重之色,本來舒緩的氣氛此時開始變得緊張。

    「我說書生,你倒很有膽色,面對著殺人劫道,竟然半點也不怕」王五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遠方,手指敲擊著箱子,過了一會才輕輕笑道:「那是因為我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到的事情太多了,這些只能算小場面。」

    「嗨,我就受不了你這胡吹亂扯,小暴脾氣就忍不住!我且問你,這都算小場面,那大場面什麼樣?」王五擼起袖子,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滿。

    張百仁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好了王五,你和一個書生教什麼勁!趕緊招呼大家包紮好傷口上路」那李鐵受傷的手臂上肉芽不斷蠕動,轉眼間便凝結出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疤痕,再過幾個呼吸已經續接得完好如初。

    見神武者的生命力,已經不可思議,近乎於不死之身。

    只要不是被人一刀斬斷腦袋、刺破心臟,對於他們來說復活其實並不難,再嚴重的傷勢,只要有足夠的氣血,都可以迅速的恢復過來。

    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與張須駝坐在馬車上,背著寒風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不語。

    「都督想好怎麼善後了嗎?」

    張須駝道。

    李鐵是個好人,張須駝不想看著他就這麼被人給禍害死!

    「我自己的鍋,當然早就想好了善後手段。要不了多久,各地綠林盜匪便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我顯露出身份,他們若識趣也就罷了……」張百仁陰冷一笑,那股恐怖的殺機叫山林間飛鳥為之一頓。

    「你可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聖姑不知何時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那我像什麼?」張百仁抱著酒罈,一雙眼睛看向聖姑,眼中露出了一抹醉意。

    「像是一個貪花好色的大色狼」聖姑眼中露出一抹怪異:「你若現在入山,或許還有一條生機。」

    「入山?這大雪茫茫,山中妖獸、虎豹橫行,你叫我去送死嗎?」張百仁連忙搖了搖頭:「不去!不去!」

    「你這書呆子,真是不識好人心,前面的綠林盜匪可比山中狼豺虎豹凶惡的多,你若是不去,只怕十死無生」聖姑惱怒的瞪了張百仁一眼。

    「都和你說了,書生我有大運道在身,必然會遇難逢凶化吉!」張百仁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安啦!安啦!」

    聖姑聞言無語,過了一會才道:「果然每個人的生死皆是定數,此事強求不得。」

    「砰!」

    下一刻張百仁只覺得耳邊生風,然後便覺得後腦一響,強忍著反擊的本能,張百仁順勢昏了過去。

    一邊張須駝倒也乾脆,順著那風聲,直接砸在了張百仁身上,將張百仁當成肉墊。

    「聖姑,你……」王五愕然,不知聖姑為何動手。

    「去取毯子來」聖姑吩咐一聲,不多時便見王五取來了毯子,然後道:「怎麼弄?」

    「將他們包裹住不要凍死了,然後扔在山溝中,能不能逃過一劫,還要看其造化!」聖姑眼中露出了一抹慈悲:「總不能叫幾個無辜的人陪我送命。」

    「姑娘,這事交給我辦就是了」王五扛起張百仁與張須駝,向著遠處山林中奔去,大概走了盞茶時間,來到一處背風、樹葉枯黃堆積之處,用毯子將二人包裹住,扔進了樹葉中,然後嘆一口氣,給了張百仁一腳:「叫你小子心懷不軌,總是想著佔聖姑的便宜,這一腳算我解氣的!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再見到你們,你們多多保重。」

    說完話王五轉身離去,只是走了幾步又停住身子,自懷中掏出了乾糧:「前面不遠處必然有一場惡戰,我一個死人是用不到乾糧了,你們中了聖姑的術法,醒來後必然是需要糧食的。可別沒凍死,反而被餓死了。」

    將乾糧盡數塞入張百仁的毯子中,王五沉默的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家中小妹、爹娘如何熬過這個冬天,自從踏上鏢師這個行當,我便對這一天早有準備。死便死,但是鏢在人在,鏢亡人亡,決不能失信於人。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你們這種富貴家公子的生活,是我幾輩子都羨慕不來的。」

    王五說完話對著家鄉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爹、娘、小妹,你們多保重,孩兒不孝,怕是日後再難伺候二老膝下了。」

    說完話王五站起身,用樹葉將張百仁與張須駝掩藏起來,抹去了一切痕跡,方才破空而去。

    過了半刻鐘,確定王五真的走了,只見枯葉紛飛,兩道人影自樹葉中飛了出來。

    張百仁看著屁股上的腳印,散落一地的乾糧,皺了皺眉:「幾十年來,與我做對的人有很多,但敢踹我屁股的,他是第一個。」

    「這小子人不錯,很對我胃口」張須駝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將地上的窩窩頭撿起來塞入口中:「味道不錯。」

    「看在這小子窩窩頭的份上,我便饒了他一條性命」張百仁將身上的雜草印記清除,然後道:「走吧,咱們還要去善後。」

    這一來一回的耽擱,卻已經有半個時辰。

    才剛剛出現在大路上,便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然後就見十幾騎馬匹飛奔而來,其中一人道:「這裡有兩個人,形跡可疑也不知是不是天下鏢局的。」

    「抓起來逼問一番不久知道了」

    馬蹄聲急促,向著張百仁衝刺而來,一邊張須駝感慨一聲:「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做什麼不好,偏偏撞在了大都督手中,豈會有你好果子吃?」

    空氣爆開,張須駝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不見任何動作。也不待眾人反應,只見馬匹上的人影紛紛爆開,化作血霧飄散,染紅了地上的雪花。

    張須駝的動作太快,快到眾人根本就來不及轉動念頭,便已經死了。

    「走吧,前面這回可真是熱鬧了,好多人啊!」張須駝耳朵一抖,便聽到了風中的動靜。

    「走吧,好久沒有熱鬧過了」張百仁搖頭晃腦。

    且說天下鏢局走了大概五十里,路經一個峽谷的時候,鐵軍忽然一揮手,整支隊伍停下了動作,一雙眼睛戒備的看著峽谷兩側。

    「呵呵,三省綠林還真是看得起我等,竟然擺下這麼大陣仗在這裡等著我」李鐵忽然笑了,一雙眼睛裡透漏著點點悲壯。

    鏢在人在,鏢失人亡!

    林間那細密的呼吸,瞞不過他的耳朵,縱使是有風雪遮掩,但是見神武者超凡脫俗,探查到動靜也不過輕而易舉而已。

    「李鏢頭果然不凡,咱們竟然小瞧了李鏢頭的修為」山林間響起一道笑聲,然後便聽到破空聲鋪天蓋地,一道道人影自山林間衝了出來。

    這附近三省綠林,但凡手中有幾把刷子的,都可以在此找到其身影。

    「不知三省綠林總瓢把子可在?」李鐵抱拳一禮。

    「李鏢頭,不是咱們不給面子,而是那鏢物實在是心動」卻見一四十多歲,粗布麻衣滿臉富態的男子自山林中竄出,落在了鏢局的前方。

    此男子一臉橫肉,周身富態圓滿,說不盡的氣機在其周身流轉,夾雜著一股玄妙莫測的氣質。

    「原來是彌勒尊者,李鐵有禮了」李鐵行了一禮。

    又有一道身影自山林間竄出,手中持著鐵劍,周身衣衫襤褸彷彿難民一般,面黃肌肉骨瘦如柴。

    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的很,彷彿是兩把利劍,能夠刺穿人心。

    「混元劍!」瞧著那來人,李鐵的心中又沉重了幾分。

    「苗疆那邊給出了大價格,咱們兄弟推拒不得,只好這般了」混元劍低垂眼簾。

    「就是,只要李鏢頭將貨物與聖姑交出來,日後天下鏢局在我三省進走再無絲毫罣礙,誰若是敢與天下鏢局為難,便是打我們兄弟的臉!」又是一尊聲音突破音爆,落在了李鐵身前,細看此人竟然是一個書生,一個年輕的書生,修煉的是道家功夫,此時做儒生打扮,面色溫文爾雅的站在那裡,即便是殺人越貨,也絲毫不改其風度。

    「我說李鐵,咱們都卡在這個境界十幾年,這一次機會絕不會錯過,你天下鏢局退出吧!」書生開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12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取捨

    書生氣質溫潤如玉,看起來彷彿是弱不禁風的士子,頭上戴著一頂花花帽,溫文爾雅氣質清馨,再加上那白皙的皮膚,細膩修長的手指,不知會迷倒多少大家閨秀。

    任誰看了眼前之人,都只會以為他真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子,豈會與江洋大盜聯繫在一起?

    書生的氣質很柔弱,溫文爾雅毫無危害,但他的名聲卻叫人聞之變色。奪命書生乃是用無數人頭奠定出來的,不知多少人死在那一雙溫潤的手中,能夠壓服一省綠林,豈是書生能做到的?

    「李鐵,咱們兄弟本來與天下鏢局有幾分交情,往日裡天下鏢局行走八方,歷經我三省,我三省綠林的兄弟可有對不住之處?」奪命書生面色溫潤,毫無火氣:「但是你也要叫兄弟們過得去啊,女媧娘娘的聖物就在聖姑身上,只要得了聖姑身上的聖物,到時候咱們兄弟皆可突破至道,成為絕頂下棋的棋手之一,而不是任憑命運擺弄的棋子。」

    「你這麼做,是在斷兄弟們的路,兄弟們豈能不和你拚命?」奪命書生一雙眼睛看向了李鐵:「此地三省綠林高手盡數匯聚,八位見神,百位易骨境界的好手,你今日不論如何都走不出去,又何必因為這貨物丟了兄弟們的性命?」

    李鐵聞言面色陰沉,一顆心卻是沉入了谷底,他已經知曉這群人是不論如何都不會放行的。

    突破希望就在眼前,眾人豈會放行?

    「李鐵,書生說的不錯,寶物重要還是你這群兄弟的命重要?咱們也不是那種殺人奪寶之輩,只要你將寶物留下,咱們絕不與你為難!」混元劍開口了,話語裡聲音嘶啞,彷彿鐵石撞擊一般,叫人忍不住一身雞皮疙瘩。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那群兄弟可都是在看著你,你難道當真要將這群兄弟帶上絕路?你的信義與你的兄弟比起來,難道真有那麼重要嗎?」大肚彌勒撫摸著碩大的肚皮,眼中滿是怪異之色。

    攻心之策,天下鏢局的趟子手可都是好手,若能叫其與李鐵離心離德,此事便成了一大半。

    李鐵聞言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然後轉身看向了天下鏢局的眾位鏢師、趟子手,竟然『噗通』一聲屈膝跪下:「諸位,我李鐵對不住你們,諸位兄弟皆有家中老小,我李鐵豈能叫諸位陪我赴死?若就此返回鏢局,我李鐵絕不怨恨諸位。只是希望返回的人能夠待我照顧家中老小,在我父母面前盡孝,如此李鐵感激涕零。」

    「鏢頭!!!」

    天下鏢局眾位鏢師皆是面色動容,瞧著跪倒在地的李鐵,紛紛上前攙扶,其中一胸口纏著紗布,殷紅色血液在不斷流出,此時來到李鐵身前,將其扶住:「鏢頭,你莫要說了,更不要被眼前幾人迷了心智,咱們豈會中了他的離間計?」

    「不錯,我等吃的這碗飯,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怕死誰還做鏢師?」又有人面色不屑的道。

    「就是,有些人未免太過於小瞧咱們!大家刀頭吃飯,何惜區區性命?只是唯有家中妻兒、父母放不下。大鏢頭乃見神強者,若一心想要突圍,這群人攔不住你,只希望日後大鏢頭能照顧我等家中老少,我等感激不盡!」有趟子手氣血沸騰,戰意沖霄。

    「不錯,鏢在人在,鏢亡人亡,乃是我天下鏢局的招牌,豈能砸在咱們的手中?」有鏢師怒喝一聲:「你等三省綠林想要劫咱們的鏢,卻也要看牙口夠不夠硬,承不承受得住咱們的力量,會不會繃下一口大牙。」

    眾人此時議論紛紛,俱都是衝著三省綠林咆哮怒喝,一時間場中氣氛火爆了起來。

    三省綠林沉默,天下鏢局確實不是好惹的,天下鏢局中的高手他們倒是不怕,但就怕天下鏢局背後的官家人物。此事一旦驚動了那些廟堂中的大人物,誰都別想好過,女媧聖物眾人保不住。

    「突破希望就在眼前,我等絕不會放棄,你等既然不識趣,那可就怪不得咱們心狠手辣了」大肚彌勒雖然是在笑,但其中的殺機叫人膽寒。

    「呵呵,就是!就是!咱們苦等幾十年的機緣,豈能就這般放棄?今日不得寶物,決不罷休!」奪命書生不緊不慢的笑著:「李鐵,你可要想好了,你這些兄弟雖然有幾把刷子,但面對著見神強者也就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三十個呼吸,咱們便能將其盡數殺光,你自己掂量好了。」

    李鐵變色,鏢局中的眾人變色,喊殺的氣勢頓時弱了不少。

    「罷了!」

    就在此時一聲冷清的嘆息響起:「諸位回去吧,此次行鏢就此結束,天下鏢局的任務結束了。」

    聖姑開口了,兔子面具後的眼睛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哀樂。天下鏢局大勢已去,面對著三位見神武者,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將那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能少一些人陪葬,總歸是好的。

    聖姑輕輕一嘆,好在自己已經提前將寶物交了出去,不然這回麻煩可真是大了。苗疆的人瘋了,竟然敢將信物的消息流傳出去,也不怕被中土大能察覺到。

    「不可!我天下鏢局行鏢,豈能言而無信?說將姑娘送入安全之地便將姑娘送到安全之地,絕不會退縮半步」李鐵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聖姑的話。

    「可我是僱主,你們要聽我的!」聖姑一雙眼睛掃過眼前眾位鏢師、趟子手,將眾人眼中的掙扎看在眼中。有恐懼、有渴望、還有怒火沖霄的死志。

    不管如何,他們都沒有退縮!

    「真是一群可愛的人!」聖姑暗自嘆息一聲。

    正說著話的功夫,只聽遠方一道音爆響起,王五提著長刀衝入場中,聲音高昂震動著空氣中的鵝毛大雪:「聖姑說的哪裡話,我天下鏢局可沒有一個是孬種,咱們雖然畏懼死亡,但卻並不逃避。我等當年加入鏢局,便已經預感到了這一日,現如今死亡來臨,我等理應從容赴死,豈有退縮的道理?」

    確實是沒有退縮的道理!

    「你們只是鏢師而已,我是僱主我說的算,現在你們必須回去,接下來是我的個人恩怨,與你等無關」聖姑話語冰冷,眼中透漏著倔強。

    一邊三省綠林看的津津有味,並不曾出言打擾。

    這種生離死別的鬧劇,確實是挺好看的。

    「聖姑,現在……」李鐵要辯駁。

    「不必說了!」聖姑打斷了李鐵的話:「你要為你自己手下的兄弟考慮。」

    李鐵聞言面色凝重的轉過身,然後高聲道:「我留下,你們所有人都回去吧!」

    李鐵看向了眾位鏢師、趟子手:「這是我天下鏢局的事情,我天下鏢局總歸要給李姑娘留下一個交代。我一人足矣,你等戰力低微,留下來也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鏢頭!!!」

    眾人齊齊一聲驚呼。

    「我等豈能獨自苟且,留下鏢頭血戰?」一位趟子手眼中充血,顯然是殺紅了眼:「必與鏢頭共存亡!」

    「不錯,我等必與鏢頭共進退,不然回去如何面對鏢局中的兄弟?以後在鏢局中如何抬得起頭來?」

    「就是,我等寧可死,也絕不願面對鏢局內弟兄的眼光。」

    「……」

    一群人議論紛紛,此時王五猛然一喝:「都住嘴,爾等修為低微,留下來有何用?不過是一群累贅而已,幫得上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會叫大鏢頭分心。我王五代表眾位兄弟留下來,諸位請回吧!想想你們家中的父母、妻兒,留在這裡不過是白白喪了性命,反而全無用處。」

    聽聞此言,場中一片安靜,李鐵嘆了一口氣:「回去吧,諸位兄弟若有心,便多代我照顧家中父老妻兒,李鐵感激不盡。」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位鏢師面色難看,然後道:「走吧,咱們修為低微,不要給總鏢頭添亂了。」

    說完話對著李鐵一拜:「鏢頭,你保重!」

    「走!」一聲悲憤的怒喝,天下鏢局眾位鏢師便要向著原路返回。

    「呵呵,還真是感人肺腑,可惜……」大肚彌勒冷冷一笑:「爾等想走,還要問問咱們兄弟的意見,諸位莫非將咱們視作無物不成?」

    伴隨著大肚彌勒的話語落下,此時兩側山中鋪天蓋地的盜匪湧出,將天下鏢局的眾人團團圍住。

    「你等這是什麼意思!」瞧著眼前一幕,李鐵勃然變色,眼中滿是怒火的瞪著眾人。

    「呵呵,什麼意思?咱們怎麼知道是不是那聖物被你這群兄弟夾雜著帶走?留住你李鐵聖姑有什麼用?我等要的是聖物!既然你們不想走,那便都不要走,全部留下來好了!」奪命書生笑容怪異:「黃泉路上一起做個伴,豈不是美哉?也不寂寞不是?」

    「你……」李鐵氣急:「可他們是無辜的啊!」

    「我不知道啊!」混元劍慢吞吞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14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勸君孽海且回頭

    他們是不是無辜的,我又和你不是一夥的,我怎麼會知道?

    「是不是無辜的,留下來再說!死人總歸不會帶走聖物,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奪命書生風輕雲淡,眼中滿是笑容,任誰也不會想到那毛骨悚然的話,竟然是從此人口中說出來的。

    「多說無益,既然決定動手,那便撕破面皮,直接下殺手吧!諸位以為這聖物的消息還能隱瞞多久?到時候這三省綠林的基業是不能要了,只能亡命天涯覓地修煉突破境界!」大肚彌勒撫摸著自家的肚皮:「若咱們能突破境界,區區天下鏢局,自然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又有何懼哉?」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諸位動手吧!儘管下殺手,不必留活口!」混元劍撫摸著手中的寶劍。

    就在此時卻聽聖姑一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當真以為姑奶奶不會防備著一手?爾等以為我會將聖物帶在身上?」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是面色不由得一變,奪命書生卻是風輕雲淡道:「諸位,不必聽這女子咋呼,此女孤身一人進入中原避難,卻是沒有一個可以託付的信人,聖物那等寶物豈會交託陌生人照看?那聖物就在她的身上,大家若有顧慮,留一個活口就是了,到時候縱使是不在其身上,咱們不愁沒有逼問手段。」

    「呵呵,你們若敢對天下鏢局動手,我敢保證你們永遠都得不到那件聖物!」聖姑的眼中滿是冰寒,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十個活生生的漢子就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們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兒、家人,聖姑豈能坐視不理?

    「呵呵,拿住你不愁沒手段叫你說出來!」混元劍冷然一笑:「諸位,儘管動手,天下鏢局一個不留。」

    「殺!」

    奪命書一擺手,剎那間弓弩聲響起,誰能想到區區山林盜匪,竟然有弓弩在手?

    「混賬!」聖姑氣的眼冒金星,卻是無可奈何,猛然抽出了一邊的彎刀:「你們若敢繼續出手,我這便自盡於此。」

    「你儘管死好了,抽魂煉魄咱們又不是沒有做過」奪命書生不緊不慢,不陰不陽道。

    「你……」這回聖姑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眼見著千鈞一髮,一場殺戮、大戰一觸即發,下一刻卻聽遠方傳來一道道悠然的聲響:「諸位,我們兄弟可以作證,這姑娘確實是沒有說假話,那聖物也確實不在其手中,更不在鏢局之內。」

    眾人聞言循聲看去,只見遠方風雪朦朧中,兩道人影彷彿散步一般緩緩的走了過來。

    「怎麼是他們?」聖姑頓時面色一白,狠狠的瞪了身邊王五一眼:「我是怎麼吩咐你的?他們怎麼甦醒過來了?」

    「我……我……我怎麼知道啊!」王五撞天屈,眼中滿是無辜之色:「我就是按照聖姑吩咐去辦的,誰曾想到這兩個蠢貨不逃跑也就算了,竟然還主動自投羅網。」

    就在二人議論紛紛之時,那奪命書生笑看著風雪中的來人:「不知閣下高姓大名?你既然說聖物不在聖姑的身上,那閣下肯定知道聖物的去處,勞煩閣下說出來吧。」

    「你這蠢貨,哪個叫你回來了?還不快滾開!」聖姑怒視著張百仁與張須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名號?按理說你等鼠輩是不配知道本座名號的,但畢竟這麻煩與我有關,告知爾等名號也是無妨!」沒有理會聖姑的話,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話語落下,場中眾人一臉懵逼,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不知所云。

    「你聽過嗎?」奪命書生看向了一邊的大肚彌勒與混元劍。

    大肚彌勒面帶怒容:「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的,咱們都知道,這小子是在耍咱們!」

    「就是,詩號不錯,可惜……沒聽過!」混元劍面帶怒容。

    確實是沒聽過,這卻不是騙人的話。

    張百仁的詩號還是幾十年前剛剛從塞北走出,那個時候當真是鋒芒畢露,為大隋立下了汗馬功勞,無生劍的名號也隨之傳遍天下。

    但隨著張百仁在公眾視野裡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無生劍的名號也逐漸沉入了湖底,唯有少數真正的頂尖高手,老一輩真人才聽聞過張百仁的號。

    「小子,你既然知道那聖物所在,便趕緊說出來吧」大肚彌勒不緊不慢的看著張百仁,手指輕輕敲擊著肚皮,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

    張百仁此時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看著張須駝,張須駝卻是噗嗤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

    時隔幾十年,能看到張百仁吃癟的次數可謂越來越少。

    「你笑什麼!」張百仁有些惱羞成怒的道。

    「都督,你莫要扶我起來,我覺得我還能在笑一會」張須駝乾脆直接蹲在地上笑。

    「來人,將他們拿下!」奪命書生呼喝了一句。

    有小嘍聞聲上前,便要拿下二人,此時張百仁低聲道:「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不待魚俱羅回話,張百仁嘆息一聲:「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對方既然不肯回頭,那就只能強行將其頭擰過去了。」

    張百仁拔出腦後的一根青絲,吹了一口氣,然後只見那蜿蜒劍光過處,斬斷一切生機。

    沒有絲毫的血腥,那劍絲擊穿幾人的眉心,剎那間將其生機盡數斬盡殺絕。

    「現如今天下靖平,爾等不去好好的做良民,卻偏偏跑去做盜匪,打家劫舍禍害百姓,該殺!該殺!」張百仁背負雙手,縮在衣袍內的腦袋,看不清其面容。

    劍絲的速度太快,剎那間山林間上百易骨修士已經盡數斃命,唯有眉心處一道米粒大小的血珠凝聚。

    群山寂靜

    「愣著幹什麼,你們倒是上啊!」那首領的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呵呵!」

    張百仁的一陣冷笑,北方風呼嘯吹蕩,伴隨著那滿天雪花,剎那間在天地間散開,然後落餃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轉眼間一堆屍體倒在了血泊中。

    奪命書生的話語戛然而止,身子一陣僵硬,雙目瞳孔緊縮,駭然的看著張百仁。

    這幾十個人怎麼死的,身為見神強者竟然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痕跡。

    「都督,不可!」張須駝知道張百仁正在收斂殺機,輕易不得動手,卻不曾想此時張百仁竟然悍然出手,電光火石間大小盜匪上百人已經盡數斃命,地上堆了一地的屍體。

    大肚彌勒的手掌停在了肌膚上,臉上笑容凝固住,雙眼滿是苦澀:「至道強者?」

    「沒想到這麼快便找上門來了」混元劍的手掌死死攥住自家寶劍,即便是寒冬臘月,但是周身的汗滴卻猶若瀑布一般浸染了衣衫。

    天下鏢局的人愣住了,一雙雙眼睛看著那黑袍內仿若普通書生的青年,眼中滿是愕然。

    這當真是之前與自己一道趕路混酒喝的青年?

    「你練劍」張百仁看向了混元劍,那是一把上好的寶劍,吹毛短髮不為過。

    「比不得閣下萬一」混元劍嗓子發緊,周身肌膚緊繃。

    「唉,道路走錯了,一生難有大成就」張百仁搖了搖頭:「你們走吧,告訴天下的人,就說那聖物落在了我的手中,若有不服儘管來找我。」

    「閣下肯放我們走?」三個綠林首領聞言一愣。

    「莫非你們不想走?」張百仁吧嗒了一下嘴。

    「走!走!走!我們這就走!」三人二話不說,拔起腿便要離去。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江湖中人如何尋找閣下?」混元劍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頓住腳步轉身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張百仁又重複了一遍。

    三人記住,然後二話不說拔腿便走。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可是一百多位易骨強者,連口氣都沒喘出來,便已經死的不能在死。

    張百仁轉身看向了天下鏢局眾人,然後手掌一招,木箱破裂形成了一個模板,卻見張百仁在其中龍飛鳳舞的雕刻了自家的名號,然後甩給了李鐵:「這件事到此為止,寶物在我身上,日後若有至道強者降臨,你儘管報上我的名號便可。」

    「小子,你很不錯!」張須駝看著李鐵:「可惜了,你已經有了師承。」

    張百仁擺擺手:「江湖路遠,諸位有緣再見了。」

    「喂,那寶物是我的!關乎著我苗疆無數百姓的性命,你快還給我啊!」眼見著張百仁身形在不斷變淡,一邊聖姑坐不住了。

    可惜

    她的話說晚了,張百仁與魚俱羅已經消失在了寒風中。

    「追,一定要將那寶物奪回來,不然我苗疆必然就此毀滅!」瞧著張百仁消失的方向,聖姑眼中滿是焦躁。

    瞧著那滿地屍體,李鐵咬了咬牙,然後猛然道:「寶物是咱們的,鏢在人在,咱們必須將寶物追回來。」

    這就是李鐵的道!一諾千金!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16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女媧玄珠

    「你個蠢貨,不要去追了!」風雪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見山西大俠楊任身子顫抖,面色蒼白的自遠處走了出來。

    之前那劍絲就在其耳邊擦過,斬斷了其一縷髮絲,在那一刻楊任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甚至於在那一刻,他已經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然而並沒有!

    「師傅」李鐵面色激動的喊了一聲。

    楊任面色沉重的走上前來,一雙眼睛看著腳下的一具具屍體,那眉心處一個個紅點,目光凝重道:「煉劍成絲!」

    煉劍成絲,乃是每一位劍手至高無上的追求。煉劍成絲,可以殺敵於千百里之外,將人斬首。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楊任面色凝重的掃視著場中的那一具具屍體:「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是誰?師傅認識那人?」李鐵的眼中滿是火光。

    「一個比魔神還要可怕的人物,堪稱天下第一人!」楊任的眼中滿是敬畏。

    「到底是誰啊?你這老頭也忒不爽快!」一邊聖姑急了,好不容易知曉那盜取自家寶物男子的下落,現如今既然知道線索,又豈會錯過?

    「大都督張百仁!」楊任覺得自己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彷彿塞了棉花一般困難。

    「誰!」

    「誰!」

    場中眾人齊齊一驚,眼中滿是駭然,如遭雷擊一般,懷疑自己的耳朵。

    「大都督張百仁!」楊任目光凝重的:「五十年前『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便是他的名號,如今時過境遷,記得的人已經不多了。」

    張百仁?

    那個彷彿文弱書生的青年,就像是鄰家發小的溫潤男子便是傳說中名震天下、無惡不作的天下第一高手張百仁?

    殺的魔神低頭,蠻夷惶恐的張百仁?

    「當真?」李鐵的目光變了,眼中滿是驚慌之色,一張臉變成了五顏六色,彷彿開了染坊一般。

    「大都督???」聖姑的身子一個哆嗦:「我之前敲了他腦袋,我竟然敲了大都督的腦袋???」

    聖姑有些做夢一般,男人頭女人腰,敲了大都督腦袋而不死,她是第一人!

    「你敲他腦袋算什麼……」一邊王五都快哭了:「我之前還踹了他屁股,你說大都督會不會念動間取了我的腦袋啊?」

    王五身子顫抖,牙齒在打顫。

    本能!

    這是本能!源自於身子骨本能的恐懼。

    聽著王五的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楊任撇撇嘴:「你這等螻蟻,大都督豈會與你計較?」

    「是極!是極!我這等螻蟻,大都督是斷然不會和我計較的!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踹了大都督的屁股,日後老子混跡江湖的時候,都有了與人吹噓的資本」王五恐懼過後便是無盡的狂喜。

    踹了大都督屁股,這件事怎麼也算得上是無上榮耀了吧?

    「寶物落在了大都督手中,只怕是……只怕是……」李鐵面色難看的瞧著聖姑。

    「去涿郡!」聖姑咬了咬牙齒,想想苗疆即將爆發的災難,她沒的選擇。

    虛空氣機在波動,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膝蓋,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盒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你說這盒子如何打開?早知道就不裝逼了,直接問那聖姑不就得了!」張百仁嘆一口氣。

    「都督莫要問我,我老張是一個粗人,這其中玄妙我卻是想不透」張須駝搖了搖頭。

    「這既然是女媧娘娘的寶物,那我且用女媧娘娘傳下來的法訣試試」張百仁腦袋裡閃現出一抹靈光,隨即一拍大腿道。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江湖沸騰

    伴隨著這詩號,大都督張百仁重出江湖的消息,剎那間傳遍了大江南北。無數的版本、故事在不斷擴散開來。女媧聖物的消息,更是惹得無數人心動,只是想到此事與涿郡牽扯上了瓜葛,無數人便頓時一陣膽寒,縱使是心中在眼熱,也絕不敢去找那煞星的麻煩。

    苗疆大地

    一座大山中

    此時蚩尤、奢比屍等人圍坐在一處,看著手中的情報,蚩尤悶然將身邊的青石錘爆:「他媽的,怎麼事情那麼巧,偏偏被張百仁給撞到了!」

    縱使是以蚩尤的休養,此時也忍不住爆粗口,眼中滿是晦氣之色。

    確實如此,自從遇見張百仁之後,眾魔神就沒順心過,什麼時候、事情都偏偏撞在張百仁手中。

    「張百仁?」奢比屍聞言目光一動,接過那情報看了一會,方才面帶責怪的看向玄冥:「都怪你,若不是說將消息傳遞給那三省綠林,也不會恰巧被張百仁撞到。」

    玄冥撞天屈:「這事不能怪我,還不是大夥都同意了的?」

    「再說了,按理說憑藉三省綠林足以截住聖姑,奪取了女媧娘娘的玄珠,然後足以在李唐上層察覺到蛛絲馬跡之前咱們得手,但是誰能想到事情偏偏那麼巧!」玄冥忍不住道:「簡直是撞邪了,偏偏恰巧撞在了張百仁手中,要不要這麼巧?」

    一直冷的猶若冰坨一般的玄冥,此時有一種破口大罵的衝動。

    「乾坤圖!是女媧娘娘乾坤圖因果的牽引!」過了一會才聽奢比屍嘆一口氣:「失算了!」

    「現在怎麼辦?」句芒苦笑一聲。

    「只能兵行險招,抽取地魔獸的力量來恢復咱們的本源」蓐收面露金光:「驚瑞快到了,咱們等不起。」

    確實是等不起!

    「地魔獸可不是水魔獸,地魔獸被封印在大地中,時刻汲取著大地的本源,這麼些年過去地魔獸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卻不好說……萬一……我說萬一翻船,咱們控制不住地魔獸……」玄冥面色難看起來。

    「還有的選擇嗎?縱使是控制不住地魔獸,大可以將地魔獸引入中土,管咱們什麼事?」奢比屍冷然一笑:「咱們只要能抽取地魔獸的本源恢復力量,其餘的事情愛怎麼著怎麼著,我到巴不得地魔獸重創陽世,給咱們機會。」

    山間冷風流轉,張百仁手中造化法訣運轉,只見隨著其法訣調動,手中的盒子竟然『啪嗒』一聲打開,然後張百仁愣住了。

    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機環繞其周身三尺,然後只見那一顆珠子內似乎蘊含著無窮生機,周邊的草木瘋狂生長,岩石在剎那化作了沃土。

    珠子晶瑩剔透,其內似乎有無窮眾生,無窮造化在流轉,然後不斷交相呼應,變得更加妙妙莫測起來。

    縱使是以張百仁的目力,也看不穿那水藍色珠子的底蘊。在其中似乎蘊含著一條法則,造化的法則!

    袖子內乾坤圖一陣躁動,竟然與此珠子交相應和,散發出來一股共振。

    沒有阻止,任憑那珠子沒入乾坤圖內,張百仁將乾坤圖拿在手中,眼中露出了一抹震驚。

    一道意志似乎跨越千古時空,伴隨著一聲幽幽嘆息而來:「今夕何年?」

    張百仁沒有回答,他不確定這是女媧娘娘的意志,還是這顆寶珠自帶的影響。

    大慈大悲的氣機將張百仁包裹住,那屠戮百萬眾生的殺機,誅仙四劍圖所帶來的殺機,竟然在一剎那紛紛消融瓦解,化作了灰灰被淨化的一乾二淨。

    「有緣人,你既得我乾坤圖,又得我玄珠,卻是將承擔著未來的無盡使命,拯救大千的無盡生靈!」那意志在乾坤圖內顯化,變成了一道模糊矇矓的影子,亦或者說是一道光,顯化於乾坤圖內。

    「乾坤圖已經變成這幅樣子了嗎?」那一道朦朧的法則之光眼中滿是感慨、追憶,然後屈指一彈,只見此乾坤圖內本來破裂的時空竟然開始不斷逆轉流逝,按照某一種玄妙莫測的規律排布組合,幾個呼吸間已經完成了一種玄妙的蛻變。

    剎那間,還不待張百仁回過神來,本來殘破的乾坤世界骨架已經搭建好,重新化作一方簡陋的世界。

    張百仁此時目瞪口呆,已經沉浸在那一股大慈悲之中,就在此時陽神深處的太陽法體真靈微微一震,那無盡慈悲之意被點燃,然後剎那間被驅逐出了體內。

    「該死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僅僅只是女媧娘娘的一道意志便已經差點叫我迷失,若非太陽法體,只怕是已經迷失了自我。」

    投影被剎那間點燃,然後一道信息流入張百仁腦海,剎那間張百仁眼中滿是震撼之色,露出了一抹駭然。

    確實是駭然,你倒這可寶珠是何來歷?

    這一顆珠子乃女媧娘娘身為先天神祇的無盡造化,當年女媧娘娘欲要證就大道,登仙而去,便要擺脫天地束縛,於是以大毅力借助補天之際,脫去了神體,化作先天之軀。

    這一顆珠子,便是女媧娘娘補天之前的全部道果、神祇本源,誰若能吞噬了這顆珠子,便可直接繼承女媧娘娘的造化,成為新一代的造物主。

    「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張百仁舔了舔嘴唇,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代價簡直是太大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18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生命之泉,陰司之謀

    此時張百仁仰頭望天,內牛滿面眼中滿是悲憤之色。

    寶寶心裡苦,但寶寶卻不能說。

    女媧娘娘的乾坤圖,並非張百仁必須的寶物,可以說有也行沒有也可以,這畢竟不是自己親手祭煉出來的寶物,用起來不可能應心得手,更不能真的與自己神形合一寄託陽神,化作本命寶物。

    這寶物即便是再好,但也畢竟不屬於自己的本命寶物。

    而自己從聖姑手中奪走了女媧娘娘的玄珠,壞了聖姑成就造物主的機緣,這因果太大,大到張百仁已經要背負不起。

    女媧娘娘是誰?

    那可是隻手補天裂的無上存在,有無窮偉力加持起身,無盡玄妙在其周身演化,其先天魔神的全部道果盡數蛻化下來,這是何等造化?

    傳出去只怕天下修士都要為之瘋狂。

    「虧大了!虧大了!我張百仁做生意、行事,從來都只有我佔別人便宜的,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佔我便宜來著?」張百仁苦笑。

    最關鍵的是,這女媧玄珠沒有融入自己的神性世界,而是融入了眼前的乾坤圖內,你叫張百仁如何不驚怒?

    「手賤!非要貪圖上古大神的遺物,這回倒是好,被人家給算計了吧!」張百仁拖著手中的乾坤圖,現如今乾坤圖已經修復好,經過女媧娘娘的那一道意志,再加上女媧娘娘的全部道功演化,若修復不好乾坤圖,真當女媧娘娘的大名浪得虛名?

    世界完善,五行循環,此時乾坤不同了。

    確實是不同了,張百仁覺得乾坤圖在呼吸,一點一點的呼吸,不斷呼吸著天地間玄妙莫測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世界內有生機在演化,不斷以奇怪的力量進行造物,有微生物在不斷進化。

    這是一方真實的世界,只是似乎好像還差了一點什麼。

    「都督,怎麼樣?」張須駝見到張百仁睜開眼,眼中露出了一抹關切之色。

    「唉!」張百仁深沉一嘆,淡淡的憂傷在臉上劃過:「此物乃女媧玄珠。」

    「果然是女媧娘娘留下來的遺寶,大都督好福澤!此行既然得了這般大造化,又何必去不周山冒險?」張須駝話語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張百仁,失聲道:「大都督,你的殺機……?」

    張百仁周身所有殺機已經盡數不見,此時就彷彿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鄰家大哥哥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哪裡還有往日的殺機、戾氣?

    「你知道這顆珠子是什麼嗎?」沒有回答張須駝的話,張百仁轉身反問了一句。

    「什麼?」張須駝聞言一愣。

    「這是女媧娘娘的遺褪,當年女媧娘娘補天裂,趁機褪下先天魔神的全部道果,然後重鑄先天神體!」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須駝:「也就是說,這顆珠子是女媧娘娘先天魔神的道果,全部修行、感悟。」

    「咕嚕」張須駝嚥了一口口水,嘴角泛起一絲絲苦笑:「大都督,你不要說了,再繼續說下去,我都要忍不住殺人奪寶了。」

    確實如此!

    任誰面對著女媧娘娘的傳承能忍得住?

    縱使是以張須駝此時的修為,也不由得雜念叢生,各種貪念冒了出來,心猿意馬不斷爭執蠢蠢欲動。

    張百仁嘴角微微抿起,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可惜,你縱使是動了貪念也沒有用,因為那顆玄珠已經融入了乾坤圖內。可惜了我的寶物啊,什麼好處沒有撈到,反而平白沾染了這麼大因果,日後我該去如何償還聖姑的因果?難道要助她成仙不成?」

    能與女媧娘娘道果媲美的寶物,怕是只有成仙得道了吧?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我這便要啟程趕往上古不周,七夕哪裡你幫我多照看一番。」

    頓了頓,又接著道:「還有,聖姑哪裡若有什麼麻煩,你記得代我照看一番,真是麻煩了!」

    確實是麻煩了!

    不是一般小麻煩,而是天大的麻煩。

    張百仁走了,留下張須駝站在原地苦笑,過了一會才道:「女媧娘娘的全部道功,大都督果然洪福齊天,這等機緣我輩求之不得,他卻怕麻煩。」

    張須駝轉身離去,留下張百仁一個人繼續在冰天雪地裡行走,雙眼看向遠方虛空,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沉著,過了好一會才道:「有趣!」

    確實是有趣,他已經煉化了女媧娘娘的乾坤圖,乾坤圖內一切變化皆盡瞞不過其感官。

    此時乾坤圖內法則變換,竟然借助女媧玄珠的法體,天地間法則之力流動,凝聚出了一口泉眼。

    女媧娘娘的玄珠就沉浮在那一口泉眼之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生機在其中不斷沉浮流動。

    一點點生機傾瀉而出,不斷滋潤著天地間的萬物。

    生命之泉!

    世界生機的起源,蘊含著整個世界的全部生機。

    在天地法則之力的作用下,眾生生死輪迴幻滅,死後生機歸於生命之泉,然後生命之泉在誕生生命力,衍生新的生命。

    這方世界沒有輪迴,但卻能生生不息,是因為生命之泉取代了輪迴的角色。

    草木眾生身死燈滅,不存在什麼三魂七魄。平日裡走獸眾生不斷消耗自己的生命力,那自體內逸散而出的生命力被天地法則重新吸收循環利用,歸入了生命之泉內。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手指輕輕敲擊著乾坤圖,雙目看向遠方:「不可思議!」

    確實是不可思議!

    這其實就是一個輪迴,有別於大世界的輪迴法則。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張百仁此時腦海中智慧之光不斷迸射,似乎欲要參悟想通了什麼關竅一般,隨即猛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天地間所有法則都是**不離十的,女媧娘娘的乾坤是仿造大世界創造,也就是說大世界的輪迴也是這般。眾生生死如燈滅,所有生機被天地法則吸收,歸於虛空這個『生命之泉』,但上古眾位先天魔神卻要掠奪天地間的生機造化,掠奪眾生的生機,所以開闢了輪迴陰曹地府。

    「這才是事情的真相,眾位魔神掠奪眾生的生機,只會叫天地間的『生命之泉』輪迴打破,所有生機歸於地府……然後藉以復活死去的諸神!!!」張百仁一雙眼睛裡滿是神光,他終於知道地府的存在目的了,就是為了復活那些在遠古死去的諸神。

    掠奪天地眾生的造化,這才是陰司地府的本質。

    「難怪始皇會拼盡一切去討伐陰司,他不單單為了眾生,更是為了自己。因為自己也是被掠奪的哪一個,若不做反抗,早晚要被魔神收割掉!」張百仁猛然站起身:「陰司地府果然是眾生的毒瘤!」

    張百仁面色陰沉了起來,眼中滿是凝重的看向遠方:「陰司地府必須要毀滅,決不可再叫其繼續下去了。」

    「若按照我的推理,從上古至今朝,陰曹地府不知匯聚了多少生機,甚至於不知有多少魔神已經復活……」張百仁此時汗毛都炸了起來,越來越覺得事情恐怖的沒邊,已經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此事急不得,溫水煮青蛙,千萬不可操之過急,逼著陰曹地府翻臉!」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過了一會才道:「現在想那些還為時過早,我還是先得了不周山的機緣再說吧。」

    張百仁慢慢的在風雪中走著,仔細的觀察著乾坤圖內的演化。

    只見生命之泉的泉水汨汨流淌,所過之處捲起了道道小型風波龍卷,化作了生命之雨灑遍整個世界。

    微生物的氣息,造物主的玄妙盡在此時演化的淋漓盡致。

    張百仁有些入迷,直至來到了祖脈山下,方才驚醒過來。

    一道人影已經在哪裡等著自己了。

    「咦~」瞧著眼前人影,張百仁面露感慨之色:「難得!你的道功竟然又進步了。」

    此時的齊桓公不再是之前的**氣機,滿臉的紅毛腐爛,而是化作了一個面如冠玉,周身英武之氣不斷煥發的中年男子。

    即便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但卻是自有風度,有無窮威儀顯露而出。

    「沒想到你也放心不下中土祖脈」齊桓公打量了張百仁一眼,然後道:「你現在道功也精進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般鋒芒畢露。」

    「呵呵!」張百仁一雙眼睛裡露出淡然的笑容:「我不過是得了機緣而已,卻不曾想到閣下死了這麼多年,竟然對祖脈這般上心。」

    齊桓公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中土祖脈自從禹王鎮封九州之後,便一直是屬於人族的,也只屬於人族的。」

    「後輩子孫不孝,窩裡鬥鬧了笑話,卻給魔神、海族可乘之機」張百仁苦笑了一聲。

    「龍族啊!」齊桓公沉默一會,然後才道:「你儘量不要去招惹龍族的好,龍族並不簡單。」

    「這種事情,不是我能說得算的!」張百仁氣質溫潤如玉,叫人如沐春風。
V123210 發表於 2019-5-5 15:21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大道花開,黑洞法則

    從始至終,自己都從未招惹過龍族,是龍族先招惹自家的。

    當年若非李建成與龍族算計自己,自己也不必與李家、龍族結仇,現如今雙方已經結下了死仇,想要化解除非有一方敗亡,不然無解。

    「唉!」齊桓公掃了一眼祖脈,然後悶聲道:「祖脈如今尚且在形成時期,未能定型演化,你我來早了。」

    張百仁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去:「人族的事情,我已經盡力了!我該為自己考慮一番,早日擊破虛空進入不周山,尋找太古時期的造化。」

    齊桓公跟在張百仁身邊:「不周山在哪裡?」

    「不周山無處不在」張百仁手指不斷掐算:「還需尋一關鍵之處,擊破兩界節點。」

    張百仁扭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桓公:「你該不會以為不周山就在中土吧?」

    中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真有那麼神異,早就被各路高手翻遍了,那裡還輪得到自己。

    從軒轅大帝逐鹿天下到如今幾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與太古神靈億萬年的壽命相比,上古編年億萬年的時光比起來,連一滴水花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一路飛馳竟然徑直進入了北極之地,瞧著那滿天茫茫的冰天雪源,過了一會才道:「就在這裡吧。」

    「不周山在這裡?」踩在皚皚的白雪山,齊桓公面露疑惑之色。

    「當然不在這裡,不周山身處異度虛空,其內有無窮氣機不斷迸射流轉,怎麼會在中土神州!」張百仁慢慢悠悠道:「當年上古之時不周山斷裂,擎天之柱倒塌,時空為之斷裂,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另外一方小世界,與整個大千世界分割開來。」

    隨著女媧玄珠融入乾坤圖,張百仁竟然也可以捕尋到冥冥之中的一道道印記,那是屬於女媧娘娘的記憶片段。

    冰雪的世界,不見半點生機,但是張百仁卻能清楚的感知到,腳下不知堆積了多厚的冰原內有無窮生機在匯聚。

    在冰層下有另外一方天地,有著屬於北極自己的生活方式。

    張百仁也並不想打擾對方,瞧著上空層層疊疊交疊不斷的奇異力場,一股冰雪極寒之力籠罩整個北極,張百仁露出一個笑容,手中無窮花瓣在流轉,然後屈指一彈只見北極上空風雲變幻虛空扭曲,一個浩蕩的漩渦籠罩方圓十里之地。

    漩渦在旋轉,剎那間被抽成真空,方圓百里的寒潮在湧動。

    「破碎虛空!」張百仁看向了眼前的齊桓公,若非需要此人擊碎兩界屏障,這等好處他才不會帶著對方呢。

    虛空已經被抽成了真空,想要破碎形成兩界通道,還要齊桓公出力。

    「砰!」

    齊桓公聞言二話不說,一拳匯聚全身力道,猛然向著身前的虛空轟擊而去,剎那間身前虛空片片崩碎,然後就見那一拳彷彿太陽降臨,冰封了萬古的北極冰雪竟然開始慢慢融化。

    旱魃出手,自然是驚天動地異象驚人。

    說實話,齊桓公不喜歡北極,就像是魚兒不會喜歡陸地一樣。

    「砰!」

    真空片片破碎,只見張百仁面色凝重的一指點出,法則之力在其指尖環繞,一個黑兮兮,吞噬萬物的黑洞剎那間出現。

    黑洞一出現,便開始吞噬天地間的所有物質,北極捲起了一股恐怖的浪潮,無數冰雪剎那間被吸入黑洞吞噬掉。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撼,下一刻二話不說直接身形化作虛無鑽了進去。

    虛空扭曲,張百仁身形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小子倒會鑽空子!」齊桓公暗自嘀咕了一聲,瞧著被物質界不斷修復的黑洞,二話不說也緊跟著鑽了進去。

    黑洞之中是什麼?

    張百仁的形體剎那間消融,唯有一株花朵,散發著無窮光澤的花瓣在天地間不斷飄蕩。

    淡淡的馨香在黑洞中飄蕩,沒有人能看得清那花朵有多少種顏色,更不會知道那花朵有多少花瓣,你能想像到的顏色,你能看得到的花瓣,皆盡在你眼前展露。

    花瓣無定相,一個呼吸變換一次形體,觀看之人念動間便會覺得那花瓣是另外一種模樣,根本就沒有定相,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變幻無窮的。

    張百仁的陽神寄託在花瓣中,眼中滿是駭然,進入黑洞的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都要身死道消了。他從未想過,黑洞竟然如此恐怖,消融萬物之力。

    所有的一切進入黑洞之後都在剎那間分解。

    張百仁回頭看向了來處,只見齊桓公撐開黑洞,很費勁的鑽了進來,然後黑洞徹底消弭,外界不見半點異狀。

    黑洞消失不久,一道道陽神自四面八方巡視而來,掃視著被黑洞摧殘吞噬的氣機,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吼~」

    黑洞中,齊桓公周身開始長出紅色毛髮,猛然一聲尖叫沖霄而起,剎那間震散了周身衣衫,顯出了真身。

    黑洞在吞噬著齊桓公的身軀,欲要將齊桓公分解,化作養料融化掉。

    此時齊桓公周身火焰繚繞,彷彿自遠古而來的火神一般,縱橫於虛空之中,對抗著黑洞的力量。

    「我為不朽,沒有人什麼能殺得死我!」齊桓公周身不朽意境在流轉,努力的對抗著黑洞的碾壓之力。

    「我說小子,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進入不周山,你莫非搞錯了?」齊桓公側頭看向張百仁,然後剎那間目光被那大道花吸引,心臟在剎那間不斷急速跳動。

    致命的吸引力!

    在那一刻,齊桓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無盡仙人大道距離自己觸手可及。

    焚山蒸海,念動間毀天滅地,碾碎日月星辰。

    一股莫名的呼喚、莫名的召喚自血脈深處湧起,似乎在不斷對齊桓公說:「吞了它!吞了它你便可以成仙。」

    那來自於血脈深處的本能告訴自己,只要自己吞了那一朵花瓣,自己便可飛昇而去。

    什麼不周山,什麼上古大神的本源,在這一道花瓣的面前皆是浮雲。

    神馬都是浮雲,花瓣才是王道。

    「這是什麼東西?」齊桓公嚥了咽喉嚨,眼中滿是凝重的看向張百仁。

    若非此時對抗黑洞吞噬便已經捉襟見肘,只怕他已經出手了!

    只要吞了這花瓣,還去不周山幹什麼?

    與進入不周山的重重險境相比,還是吞了這花瓣簡單一些。

    似乎沒有看到齊桓公眼中的火熱,張百仁慢慢悠悠道:「我喚它作:大道花。」

    「好名字!好名字!」齊桓公不愧是齊桓公,強行忍住心中本能的躁動,轉移話題道:「你小子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是無墾黑洞,哪裡有不周山的蹤跡?」

    張百仁就在身邊,以後有的是機會吞噬,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自黑洞中逃出去。

    沒有張百仁,自己能不能找到不周山不說,出去的路肯定是找不到的。

    「不會有錯,我已經鎖定了坐標」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在黑洞中遊走,與極力支撐的齊桓公比起來,張百仁就彷彿是到家了一般,只見其大道花一陣旋轉,一道花瓣竟然在吞噬著黑洞之力,迅速的從嫩芽衍生出了完整的花瓣。

    無窮無盡的黑洞之力作為供給,張百仁那一道花瓣在迅速形成。

    沒有人能形容那一道花瓣的形狀、顏色,因為所有投注來的目光、因果,皆已經被那一片花瓣吞噬。

    吞噬法則!黑洞法則!

    可以吞噬天下間的萬物,宇宙間的一切能量。

    此時憑藉著這一片剛剛生長出來的花瓣,張百仁發現自己竟然彷彿回家了一般,對於黑洞之力指揮如臂。

    那可以吞噬分解萬物的黑洞之力不再可怕,反而成為了其腳下之臣,不斷圍繞在其周身滋潤著大道花的本源。

    「塑體!」

    念動間張百仁肉身重新長出,大道花被其收入了體內,隔絕了齊桓公灼熱的視線。

    黑洞之力從張百仁的周身劃過,彷彿水波一般沖刷著張百仁的身軀,卻不見半點傷害。

    「有趣!有趣!」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怎麼可能!黑洞之力怎麼對你沒有侵蝕!」齊桓公驚得眼晶都差點墜落在地上,話語裡滿是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我魅力大,就連這黑洞也賣我面子」此時解決了暫時的危機,張百仁卻是已經起了心思:「要不要趁機將齊桓公坑死?這廝看到了我的大道花本體,卻是已經起了心思,今日若放過此禍胎,日後必然遺患無窮。」

    「不過稍後進入不周山,單憑我一人卻難以轟開兩界壁壘,真是麻煩!縱使是不能趁機將其磨滅,卻也要將其重創,免得給我找麻煩!」張百仁眼中滿是算計。

    齊桓公的目標是祝融本源,自己的目標也是兩位魔神本源,此時有削弱對手的機會,張百仁當然不會留情面。

    更何況,齊桓公之前的殺機,他可是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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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