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吐槽] 放開那座蜀山 作者：袁長纓 (太監中)

第七十章 別有洞天

　　「林先生過獎了，才俊什麼的不敢當。」眼看時機成熟，方羽決定把話題往文物方面引：「林先生這麼想見我，該不會就是為了說幾句客套話吧？」

　　「當然不是。」林榮寄略一沉吟，緩緩說道：「其實我找方小友是想請你幫個忙，當然，不會讓你白幫，我知道你可能不缺錢，但是我這兒好東西也不少，總不至於讓你吃虧。」

　　「林先生，還是先說清楚是什麼事吧。」

　　「是這樣的，我是個商人，主要經營些古董玉石啥的，你也知道，幹這一行呢就得靠個眼力。」林榮寄一邊說，一邊吹了吹茶杯裡漂浮著的茶葉，又抿了一口。

　　「元海跟了我很久，我從沒見他對誰這麼推崇過，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驗一批貨，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驗貨？」方羽暗中和米莉對視了一眼，隨即問道：「驗什麼貨？」

　　「我想先請問，方小友除了翡翠之外，還擅長哪方面的古文物鑒賞？」

　　「都有所涉獵，但要說最擅長的，那應該是青銅器類，包括金銀鐵器。」

　　「如此甚好，方小友請跟我來，我帶你看一些東西。」

　　在林榮寄的帶領下，方羽和米莉跟隨他來到一間倉庫，拉開了鐵鎖封閉的大門後，上百件造型各異的青銅器皿就散落的擺放在數百平米的車間裡。

　　「方小友，元海和我說過你的本事，但我畢竟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在咱們合作之前，還希望你能展示一下。」

　　林榮寄指著這一倉庫的青銅器說道：「這些是我手下從全國各地手來的東西，我這些手下經常有走眼的時候，所以這批東西裡面有真貨，也有仿製品，就請方小友隨便給我展示一下，如何？」

　　這個林榮寄顯然是個謹慎的傢伙，雖然嘴上客氣得很，但是再談合作之前還是沒忘記親眼驗證一下。

　　如果是別的類型的古董，方羽或許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但是對於這些青銅器，他可是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沒問題。」方羽很乾脆地答道，然後直接走進倉庫，就從離自己最近的哪一件青銅馬開始看起。

　　對於古董行家而言，判斷青銅器的真偽主要可以從五個方面考慮，一是看鑄造工藝，二是看器型，三是看銘文，四是看紋飾，五是看材質。

　　然而方羽的看法卻和絕大多數專家不同，就見他捧著那件青銅馬，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掌貼在上面，就好像一些氣功大師在發功一樣。

　　過了十餘秒後，他把那件青銅馬往地上一放，說道：「這件東西是個現代仿品，做得很精致，但是不值什麼錢。」

　　聽到他的話，林榮寄的眉頭皺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方羽說的是正確的，可關鍵是方羽這判斷青銅器的方法，簡直讓他聞所未聞。

　　這件青銅馬仿製得很逼真，林榮寄自己當時看了足有十分鍾，這才敢確定說它是贗品，而方羽一共只用了半分鍾不到，這速度簡直非人類。

　　如果不是自己剛才是臨時起意要考考方羽，而且也是全程陪同觀看，林榮寄簡直要懷疑自己手下是不是出了叛徒，提前走漏了消息了。

　　看完了青銅馬，方羽又向第二件青銅器走去，那是一隻青銅酒爵，表面有一層斑駁銅綠，顯得很有滄桑感。

　　他還是用剛才那種方式，感應了十幾秒後將酒爵放下，說道：「酒爵是商周時期的貴族用來飲酒的禮器，後代有許多仿製，這件酒爵應該是明代仿的，也算難得。」

　　這番話說的頗有些專業的味道，其實都是他在書上背下來的，真正讓他做出判斷的，還是對其中金屬原子的感應。

　　接著是第三件，第四件，方羽就這麼一件件地看下去，以平均三十秒一件的速度給出自己的判斷。

　　而林榮寄就這麼跟在他身邊，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驚喜之色已經越來越深了。

　　這兒的東西被手下收回來後，他又親自經過細致的檢測，甚至還找專人來驗過C14半衰期，哪件東西是真品哪件是贗品，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而方羽剛才做出的判斷，居然每一件都對，沒出一絲一毫的差錯，簡直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咦。」方羽突然輕哼了一聲：「這件東西有點奇怪啊。」

　　他的話立刻引來了林榮寄的關注：「怎麼了？」

　　「這件漢代時期的青銅圓腹三足鼎我有點看不準，林先生能不能教教我？」方羽的表情有一絲困惑。

　　聽到他的話，林榮寄心中不僅不感到遺憾，反而有一絲竊喜，原來這年輕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

　　「這件青銅圓腹三足鼎是我一個手下上個月從農村收上來的，無論是工藝還是造型，都非常符合那個年代的特徵，上面的銘文和紋飾顯示它可能是皇室用品，所以當時我們一度以為撿了個大漏。」

　　「只可惜後來我們用C14檢測其半衰期，發現材質的年代不到漢代，隻到清代，所以應該是清朝時期的一件高仿作品，又被人故意做舊所致。」

　　說到這裡，林榮寄歎了口氣：「雖然是老物件，但畢竟沒到那個年代，終究是我們當時眼光還不夠準，這件東西當時收的價格挺高，所以可能要小賠一點。」

　　方羽一直沒有說話，安靜地聽他講完，然後才搖了搖頭：「林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知道這件青銅圓腹三足鼎是人為做舊的，我只是覺得這鼎腹的厚度有些大了，不太符合常理。」

　　「嗯？」林榮寄的眉毛罕見的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想這東西內部可能別有洞天。」

　　「你確定？」

　　「確定。」方羽點了點頭，剛才他在感應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這鼎腹中空了一塊，然後裡面有和鼎腹完全不同的金屬原子。

　　「不過……」他話音一轉：「要想看到這鼎腹中的秘密，恐怕要毀了這鼎，這鼎雖然不是漢代的，但也算個老物件，還是值點錢的。」

　　「這點錢我還是賠得起的。」林榮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身後的吳元海說道：「還愣著幹什麼？找人把這鼎腹打開，小心些。」

　　「是！」吳元海帶著幾個手下立刻搬著鼎出去了。

第七十一章 怕危險怎麼當警察

　　十幾分鍾後，吳元海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臉上滿是喜色：「老板，果然有發現。」

　　「什麼發現？」

　　「您自己看吧。」

　　說話間，那幾個手下又抬著鼎進來了，只見鼎腹已經被破開，露出了長約20厘米，寬五厘米，高三厘米的一個中空層。

　　林榮寄的眉頭皺了皺，而吳元海主動湊上來，遞過來兩件造型古拙的物件：「老板，在這裡面發現了這個。」

　　「這是……金虎符？」林榮寄接過那兩個物件，嘴巴立刻驚訝得合不攏了。

　　眾所周知，虎符是古代皇帝調兵遣將用的兵符，用青銅或者黃金做成伏虎形狀的令牌，劈為兩半，其中一半交給將帥，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兩個虎符同時使用，才可以調兵遣將。

　　這件虎符造型古拙，保存完好，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其主人的身份，但是竟然被這樣秘密地保存，不用說肯定是大有來頭的。

　　原本以為是一筆賠錢的買賣，沒想到被方羽過了一眼後，居然別有洞天，這一下可就由小虧變成大賺了。

　　到了這時，林榮寄已經完全服氣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啊，我這把老骨頭看來是不中用了，方小友，我真是服了你了。」

　　而方羽還是表現得很謙虛：「只是運氣好而已。」

　　「方小友不必過謙，我想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情了。」林榮寄終於做了決定：「不瞞你說，我有一批貨要運到國外，這批貨全是我用各種方式收來的精品，需要有人幫我最後掌掌眼，不知道方小友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什麼貨？」

　　「當然是文物古玩。」

　　「來路呢？」

　　「哈哈，方小友何必明知故問？」林榮寄露出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這些東西見不得光，所以還請方小友幫我保密，東西晚上就運來，明天就出境，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

　　說話間，林榮寄豎起了一根手指頭。「事成之後我願意給方小友這個酬勞，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一千萬？」

　　「一個億。」

　　「好傢伙，還真是大手筆，看來這傢伙這些年撈了不少。」方羽在心中想到，不過嘴上卻表現得有些無奈：「林先生把這麼大的秘密都告訴我了，我要是不答應，您恐怕也不會放我走吧？」

　　「哈哈哈哈，方小友是聰明人，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當然，舉手之勞而已，我幹嘛要跟錢過不去？」

　　「哈哈哈哈，說的是，那就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林榮寄開心地大笑道。

　　而在同一時間，方羽和米莉也用眼神彼此交流了一下。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林榮寄就是這個跨境文物盜竊集團的首腦，而他們今晚上又會有一批贓物到來，明天就會運出境，所以這正是人贓並獲的好機會。

　　現在要做的，就是先穩住這批人，然後找機會把消息送出去。

　　「林先生，你的那批貨要晚上才能到，是嗎？」方羽不動聲色地說道。

　　「沒錯。」

　　「那現在我能否去休息休息？」

　　「當然可以。」林榮寄扭頭對吳元海說道：「元海，帶我的貴客去休息，有什麼需要都必須滿足，千萬不可怠慢了。」

　　「好的，老板。」

　　……

　　吳元海把方羽和米莉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這個房間看上去原本是辦公室，不過經過了改造，裡面裝修得很豪華，就跟五星級酒店的客房差不多。

　　「方先生，我安排連個人在門口保護你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他們說，一定盡量滿足。」

　　說的是保護，但方羽和米莉都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的監視而已。

　　「好的，有需要我會說的。」

　　「那二位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吃晚飯的時候我來叫你們。」

　　「好的，謝謝。」

　　吳元海笑著離開，臨走時帶上了門，於是房間裡就只剩下方羽和米莉兩人。

　　「我們……」方羽剛說了兩個字，就被米莉打斷了，後者把手指豎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噓……」

　　隨後她開始在屋子裡「掃蕩」，床底下、櫃子裡，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拉下。

　　忙活了十分鍾後，她終於把整個房間徹底的檢查了一遍，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應該沒有竊聽裝置，但是咱們還是盡量小聲一點。」

　　「說得是。」方羽點點頭，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當然是聯繫局裡，讓他們派人來一網打盡！」

　　米莉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然而手機上卻顯示沒信號。

　　她嘗試了兩次都不行，又把方羽的手機拿過來，一樣是沒信號，看來這房間周圍應該是裝了極強的信號屏蔽設備，所有的電子設備都無法和外界聯繫。

　　「看來他們很警惕。」米莉皺著眉說道：「消息必須盡快送出去，不然明天這批文物就會出境，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方羽在一旁出主意：「要不我去跟他們要求，就說要跟家裡通電話，然後……」

　　「不行，這個太容易惹人懷疑，號碼都能查得到，而且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們也一定派人在旁邊聽著。」

　　「那我說要陪妳出去逛逛？」

　　「沒用，這種時候他們不可能放你離開的。」米莉搖搖頭：「如果我一個人出去或許還有一絲可能。」

　　「這樣太危險了。」

　　「他們想求你辦事，所以多少應該會賣你個面子，而且難道你還有什麼好主意？」

　　「我……沒有。」方羽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他雖然有一定的異能，但是對方人數眾多，而且還有槍，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搞定的。

　　「好了，別墨跡了，怕危險怎麼當警察？」米莉咬了咬牙，說道：「如果我兩個小時之內不回來，你就自己找機會逃跑。」

　　說完她直接拉開了門，門外兩個壯漢立刻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笑著問道：「米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嗎？」

　　「這兒太無聊了，我想出去做個SPA。」米莉直接說道。

　　「不好意思，老板交代過，方先生暫時不能離開這裡。」

第七十二章 聰明人一般死得早

　　米莉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沒長耳朵嗎？我說的是我想去做個SPA，又不要他陪我一起去！」

　　「這……」那個壯漢猶豫了一下：「米小姐，妳也不能離開！」

　　「什麼？你們這是想囚禁我嗎？」米莉頓時發了飆，把手中的包包砸在地上：「你們這什麼破地方，手機信號沒有，也沒什麼玩的，又不讓我離開，想憋死我啊！」

　　她這一發火，方羽也從後面走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善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林老板為人謹慎，不過我人在你們這兒，讓我女朋友出去散散心，你們怕什麼？」

　　「方先生，我們這也是奉命行事，請您別為難我們。」

　　「為難？好像是你們在為難我吧？」方羽冷哼了一聲：「給你們老板打電話，最好不要限制我女朋友的自由，否則就別想我幫忙了。」

　　「這……」那壯漢顯然知道方羽的重要性，唯唯諾諾道：「方先生您稍等，容我打個電話。」

　　「快打。」

　　……

　　林榮寄正在房間裡喝茶，吳元海坐在他左側，突然手機響了。

　　林榮寄看了一眼號碼，把手機接起來，安靜地聽手機那邊把事情說了一遍。

　　「既然方先生都這麼說了，就讓他女朋友離開吧。」林榮寄思考了兩秒鍾，淡淡的說道：「記住，千萬要照顧好方先生的情緒，不許傷了和氣。」

　　之後他掛斷了電話。

　　「老大，怎麼回事？」吳元海看老大神色有異，忍不住在一旁問道。

　　「方羽那個女人不省事，非要出去做SPA，方羽說要是我們限制她自由，就拒絕跟我們合作。」林榮寄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女人真是麻煩，我早就看她不順眼！」吳元海有些不爽地說道：「還有這個方羽也是的，有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對那個女人這麼上心。」

　　「你覺得只是這樣嗎？」

　　「那還能怎樣？」

　　「在這種時候非要外出，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古怪。」

　　「老大，你是說……？」

　　「我也不確定，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說到這裡，林榮寄扭頭對吳元海說：「你帶兩個兄弟跟著她，帶上傢伙，要是一切正常也就罷了，她要是敢鬧什麼么蛾子，直接處理掉。」

　　「是！」吳元海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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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莉走後，方羽在房間裡有些坐立難安，一直覺得心懸在半空。

　　這幫文物盜竊分子都是窮凶極惡的傢伙，手上有槍，害過好幾條人命，萬一米莉不小心露出馬腳，她和自己都會相當危險。

　　他坐在椅子上，渾身肌肉繃緊，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耳朵上，聽著四周的動靜。

　　同時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然後有人在門上敲了兩下：「方先生，我們老板想見你。」

　　本以為會是米莉回來，沒想到卻另有其人，這讓方羽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隔著門問道：「你們老板找我什麼事？」

　　「這我不清楚，還是您自己當面問吧。」

　　方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好吧，等我換件衣服就來。」

　　他考慮過了，米莉和他約定的時間是兩個小時，現在時間還沒到，自己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穩住。

　　……

　　一路上，那個領路的人一句話也沒說，方羽感受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暗暗警惕，路過一座廢倉庫時看見窗台上有一根鐵釘，他順手藏進了袖子裡。

　　那人把他帶到一個倉庫的門前，跟他說老板就在裡面，推開門讓方羽進去。

　　到了這種時候，不進去反而惹人懷疑，所以方羽咬了咬牙，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林榮寄正坐在一張有些老舊的沙發上，周圍站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每個人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方羽甚至注意到林榮寄沙發旁邊的茶几上，居然放著一把手槍，黑黝黝的槍口似有意似無意地對著自己。

　　強壓住內心的緊張，方羽故作輕鬆地問道：「林老板，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

　　「你馬上就知道了。」

　　林榮寄拍了兩下手，就見吳元海推著一個女人進來，看到方羽後發出了一聲冷笑，然後將那女人推倒在地上。

　　方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雖然被毛巾堵住嘴，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女人正是米莉。

　　而米莉的手腳，此刻還都被手銬銬住，臉上也有明顯的瘀傷，看到他之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媽的，方羽，虧老子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是條子，差點兒給你騙了！」吳元海罵罵咧咧地說到：「這小妞偷偷打電話，想招人過來，給我當場抓住，哼，沒想到她身手還不錯，傷了兩個弟兄才抓回來。」

　　聽他們兩的話，方羽一顆心漸漸沉入冰水中，他暗中握緊了手中那根鐵釘，然而卻不敢出手。

　　對方人太多，而且還有槍，更何況米莉還在他們手上，自己難免投鼠忌器。

　　「你還有什麼話說？」林榮寄淡淡地說道。

　　他一直在漫不經心地品著香茗，然而從他眼角時不時流露的凶光可以看出，這傢伙絕不是什麼善茬。

　　「要殺我們你早就可以動手了，現在你想怎麼樣？」

　　「呵呵，我說過，你是聰明人。」林榮寄陰陰地笑了兩聲：「你幫我做完今天的事情，陪我們一起帶著古董離開，等我的人和貨全部離境之後，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真要那樣的話，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恐怕你會立刻殺了我們吧。」方羽搖頭說道：「我沒那麼笨！」

　　「呵呵，那太遺憾了，聰明人一般都死得早。」林榮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手槍塞到吳元海的手裡：「元海，這兩個人我交給你了，務必好好招待一下。」

　　「好的，老板。」吳元海咧嘴一笑，那笑容中有顯得有一絲殘忍。

　　「方小友，再見了。」林榮寄最後衝方羽揮了揮手，從容地從後門離開。

　　他走路的樣子，很像一個風度翩翩的學者，而不像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文物販子……

第七十三章 大哥，饒命

　　整個倉庫中只剩下方羽、米莉和以吳元海為首的七八個打手，米莉手腳都被銬住，無法行動，而吳元海手裡還有槍。

　　「說吧，小子，你想怎麼個死法？」吳元海把手槍的槍口衝方羽揚了揚。

　　而他身後一個小個子突然說道：「海哥，這姑娘挺水靈，反正也要殺了她，死前不如讓兄弟們爽爽。」

　　這話似乎提醒了吳元海，後者看了米莉一眼，頓時露出了一絲淫笑：「嘿嘿，你倒提醒我了，這麼水靈的妞，直接殺了確實是太可惜了。」

　　說完，他踹了那小個子的屁股一腳：「愣著幹什麼，把她衣服給扒了。」

　　「好嘞。」那小個子搓了搓手，雙眼放光地向米莉走去。

　　看到這一幕，米莉眼中露出驚恐的淚光，只可惜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住，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方羽自然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米莉受辱，這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多想，眼看那個小個子向米莉撲去，他一咬牙，將袖子裡藏著的那根鐵釘脫手射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所有人的行動都仿佛放慢了無數倍，變成了詭異的慢動作。

　　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那一根鐵釘，方羽覺得好像有一根線從自己的腦袋裡生長出去，然後就纏繞在那根鐵釘上。

　　在這根線的操縱下，鐵釘仿佛變成了他手臂的延伸，用盡快的速度向那個小個子射去，發出「嗖」的一聲破空聲。

　　「啊！」那個小個子突然一聲慘叫，身體如遭電擊，他伸出的右手手掌被鐵釘直接穿透，然後鐵釘去勢不止，直接把他的手釘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巨大的力道把他的掌骨都震碎了，傷口皮肉翻卷的樣子顯得有些可怕。

　　看到這一幕，吳元海被嚇了一跳，飛快的將手中的槍口對準方羽，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好像被一隻猛獸盯住，方羽後背上突然起了一身冷汗，一種巨大的危機感瞬間將其籠罩，讓他有些呼吸不暢。

　　這已是最危急的時刻，也許下一刻就會送命，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突然遍布方羽的全身，從他的每個細胞中散發出來，然後如同火山噴發般衝向他的腦部。

　　「噗！」方羽仿佛聽見自己腦子裡發出一聲輕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捅破了。

　　下一刻，他把所有靈氣都彙聚到了自己的右手上，對著吳元海手中的槍虛抓了一下。

　　而與此同時，吳元海面帶獰笑地扣動了扳機。

　　然而意想之中的槍響並沒有發生，手中那支槍好像卡殼了，發出「咔噠」一聲。

　　吳元海只愣了0.5秒，然後又不信邪地再扣了一次扳機，而情況還是一樣——槍沒響，子彈也沒有飛出。

　　吳元海有些不知所措，而方羽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如同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全都汗濕了。

　　原本他需要接觸之後才能掌控金屬原子，而剛才危機之下，他居然臨時突破，隔空用自己的異能改變了槍膛裡撞針的角度，因此才造成了子彈的卡殼。

　　然而這種臨時突破帶來的副作用也很明顯，方羽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好像有一柄刀在攪動，疼得厲害。

　　與此同時，一股暴虐的情緒開始充斥於他的腦海，心中仿佛升起了一種殺戮的渴望。

　　方羽的眼睛紅了。

　　而另一邊，吳元海狠狠地把手中的槍扔了出去，口中高喊道：「媽的，兄弟們上，幹掉他！」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飛出的手槍正好砸在米莉的太陽穴上，後者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逐漸黑了下去。

　　最後一眼，她看見方羽仰天怒吼，那樣子好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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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有點暈，眼睛上仿佛覆蓋著一層血幕，看什麼東西都是紅色的，耳朵裡也傳來陣陣轟鳴，好像是瀕死時的喊叫，又好像是煎熬中的哀鳴。

　　方羽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支配了，完全憑借本能行動，而那幾個手持凶器向自己撲來的傢伙，成了點燃他胸中嗜血渴望的導火索。

　　「去死！」方羽怒吼道，一拳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傢伙打了過去，速度快到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那個傢伙手裡原本拿著一根鐵棍，看方羽這一拳來得凶猛，下意識地把鐵棍放在胸前一擋。

　　就聽「咣」的一聲，那傢伙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三米外的牆上，然後慢慢坐倒，臉朝下撲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身下逐漸溢出一灘血跡。

　　而那根鐵棍掉在了地上，從中間彎曲到接近九十度，幾乎要形成一個直角。

　　所有混混都呆住了，傻傻地看著那根鐵棍，說不出話來。

　　這鐵棍是倉庫裡做千斤頂用的，沉重堅硬，結果就因為擋了方羽一拳就變成這樣，這是開玩笑吧？

　　他們又看向方羽的拳頭，和這根鐵棍正面相撞，鐵棍被打彎成九十度，而方羽的拳頭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只是隱隱有點發紅，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出來。

　　這還是人嗎？

　　「大家別怕，他只有一個人，咱們一起上，一人一刀也弄死他了，到時候老大不會虧待咱們的。」吳元海在後面大聲叫囂，給大家鼓勁。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被這麼一刺激，頓時眼睛又紅了！

　　而方羽仿佛對他們視若無睹，只是慢慢俯下身子，把那根彎曲成九十度的鐵棒撿到了手上。

　　他的手在鐵棒上緩緩拂過，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那根鐵棒竟然慢慢伸直，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握住了鐵棒兩頭，努力將其扳回來。

　　「吱……吱……」那根鐵棒發出了兩聲讓人牙酸的聲音，慢慢又重新變得筆直，就好像前面根本沒有彎過一樣。

　　「我去，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一個混混忍不住揉了揉揉眼睛：「那根棍子……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

　　「管那麼多幹嘛？」吳元海在後面踹了那混混的屁股一腳：「老大要我們解決他，老大的手段你們不是沒見過，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咱們誰也活不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些傢伙幹的是刀口舔血的行當，也見識過自己人被「處理」的慘狀，頓時嗷嗷叫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撲了過來。

　　「砰」——方羽的鐵棒敲中第一個傢伙的小腿，然後隨手一拖，那人慘叫一聲，抱著腿撲倒在地，小腿已經扭成了麻花型。

　　「當」——他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鐵棍反撩，正好擋住從身後砍向他腦袋的一刀，巨大的反震裡讓那人手一鬆，刀直接飛上半空，直接倒插進天花板中。

　　而方羽趁機一腳，正踹中那人的下巴，那傢伙整個人都仰了過去，半空中飛出十幾顆焦黃的牙齒，然後後腦著地，立刻陷入昏迷。

　　「兄弟們，幹掉他！」一個穿著鼻環的混混揮刀直刺方羽的腹部，而另一側有另一個混混衝過來，手中的扳手敲向方羽的太陽穴。

　　面對這樣的兩面夾擊，方羽只是小退了半步，他手中的鐵棍劃過一個美妙的弧線，在左邊那人的刀上帶了一下，後者頓時腳步踉蹌，插向方羽腹部的刀也頓時轉向，插向右側那個混混的大腿。

　　而方羽趁機又在右側那個混混的肩膀上推了一下，那傢伙只覺得手臂一麻，手中的扳手也頓時飛了出去，砸向左邊那個混混的腦袋。

　　「哎呦！」，「啊！」

　　兩聲慘叫響起，左邊的混混捂著腦袋癱倒在地，口吐白沫顯然是陷入了昏迷。

　　右邊那個混混則捂著自己的大腿緩緩坐到，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鮮血從他的指縫中冒出來，染紅了身下一大片。

　　「來啊，你們這幫渣滓，很喜歡打架嗎？」

　　方羽冷聲地說道，雖然身體在打鬥中，但是他的聲音卻很平穩，喘氣也很均勻。

　　他仿佛回到了闖通天塔的過程中，手中的鐵棍仿佛變成了劍，而這些混混則變成了幻境中的靈獸，讓他將劍法一一施展。

　　「社會的蛆蟲，把自己國家的文物倒賣到異國，不覺得愧對祖先嗎？」

　　說話聲中，他讓過刺向他胸口的一柄改錐，然後抓住那個混混的手腕一扭，就聽幾聲脆響，那個混混的五根手指全部變了形，疼的口水鼻涕全都留下來了。

　　「人多了不起？有刀有槍就了不起？」

　　方羽對著迎面的一個胖子一拳揮出，他的拳頭上閃過一絲金屬光芒，那胖子手裡原本舉著一把實木椅準備砸過來，看到這一幕立刻把實木椅舉到胸口。

　　下一秒就聽「嘩啦」一聲，方羽的拳頭穿過實木椅，掀起木屑紛飛，然後打在那胖子的胸口上。

　　後者渾身的肥肉一陣亂晃，兩百多斤的身體直接飛到了兩米多高，砸在身後的一張八仙桌上，厚實的紅木桌直接被壓了個四分五裂。

　　「我今天打的就是你們！」

　　看到這一幕，吳元海只覺得膀胱一陣緊縮，尿都要嚇出來了。

　　那胖子是他們這群人中最能打的，以前是職業的搏擊選手，身高一米九，體重兩百四十斤，結果居然連人家一拳都撐不住，居然被打飛了出去。

　　把一個兩百多斤的大活人打飛到兩米多高，這是什麼概念？

　　遊戲開掛的吧？

　　看到這裡，吳元海只覺得腿發軟，再也沒有在戰鬥的勇氣，轉身想跑。

　　然而他剛有動作，方羽手中的鐵棒就脫手飛出，穿過十餘米的距離，從他的鼻尖劃了過去，狠狠地插入到靠近門的那堵磚牆中，沒進去至少30厘米。

　　一圈蛛網狀的裂紋以鐵棍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去，「啪嗒啪嗒」——幾塊破碎了的石灰牆面掉落在地上，數秒鍾後，整面牆突然轟然倒塌，掀起一片灰塵。

　　而直到這時，吳元海才覺得鼻尖有些疼，伸手一摸全是血，顯然是被鐵棒帶來的風刃給割破了個大口子。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衝方羽聲淚俱下地喊道：「大哥，饒命！」

第七十四章 疼啊

　　方羽一步步地走到吳元海面前，他的腳步聲落在吳元海的耳中，宛若死神的歎息，讓後者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林榮寄去了哪裡。」他冷聲問道，聲音如同夜裡吹過荒原的風，讓吳元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我不知道。」吳元海目光有些躲閃。

　　「你不說，就是死。」

　　方羽用腳尖踩住了吳元海的一根手指，稍一用力，後者頓時慘叫了起來：「我說，我說，老大他們去了海邊，準備帶著貨從水路離境。」

　　「他們有多少人，有哪些貨？」

　　「大概二十幾個人，貨都是老大從各地弄來的，這個我真記不清楚。」

　　「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我手機裡都有。」

　　吳元海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方羽一把搶過來，然後順手在他的脖子上劈了一手刀，後者頓時兩眼一翻，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有了林榮寄的手機號碼，就可以採用衛星定位的方式，找到對方的位置，當然前提是要把這個消息傳回警局。

　　這裡信號屏蔽，必須先離開才行。

　　一念及此，方羽走到米莉旁邊，在她手腳上的手銬上捏了幾下。

　　精鋼打造的手銬，在方羽手上軟得就像麵條，隨便一揉就斷了。

　　接著方羽俯身將米莉抱起，抗在肩膀上，又從那面斷牆邊撿起原先那根鐵棍，這才轉身離開。

　　走出十餘米後，他驟然回身，鼓足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那根鐵棍甩了出去。

　　就見那根鐵棍化作一道黑光，「轟」的一聲插入倉庫的承重柱，又從另一端穿出，再撞在對面的承重牆上，插進去二十厘米。

　　兩圈蛛網狀的裂紋在承重柱和承重牆上蔓延開來，倉庫頂端有石灰和碎石簌簌落下，整個房子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搖晃了兩下後轟然塌陷，將那幾個重傷的小混混埋在了底下。

　　在蒸騰而起的煙塵中，方羽背著米莉轉身離去，而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胸中的嗜血殺戮慾望逐漸減退，意識也逐漸恢復清醒。

　　……

　　「啊！」米莉突然從床上蹦起來，第一時間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然而他看見的不是那幾個流氓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警局裡面幾位同事和劉局長。

　　「我……這是在哪裡？」米莉有些茫然。

　　「醫院。」劉局長笑著說道：「妳的腦部受了撞擊，昏迷了三四個小時了。」

　　「那……那些文物盜竊犯……」

　　「放心吧，所有嫌犯都落網了，走私的三百多件文物也全部追回，其中有不少都是罕見的珍品，價值連城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米莉越聽越糊塗了：「我記得我出來想打電話回警局，結果暴露了，然後被他們抓回去……對了，他們還有槍……」

　　「是啊，不過那槍卡殼了，真是萬幸。」

　　見米莉有些回不過神來，劉局長乾脆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方羽一個人解決了六七個走私犯，然後打電話回警局，提供了林榮寄的手機號碼以供定位，然後還順便救了我？」

　　「沒錯，就是這樣？」

　　「這是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方羽自己說的啊。」

　　「這麼誇張的話你也信？」

　　「不然妳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我……我當時昏過去了，什麼都沒看到。」

　　「那不就行了。」劉局長笑眯眯地說道：「這一次能夠破獲這一起大型的文物盜竊案，你立了大功，局裡會論功行賞的，現在你就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再做一次細致的檢查，確定完全沒事了才許出院。」

　　「等一下。」米莉忍不住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方羽呢。」

　　「哦，做完任務他已經回學校了。」

　　「什麼？走了？」米莉有短暫的失神，隨即又追問道：「哪所學校？」

　　「不清楚，他是上面派下來的，身份是保密的。」

　　「那……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我也沒有。」

　　「那……難道就聯繫不到他了？」米莉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對方救了她的命，而自己甚至連對他說一句感謝的機會都沒有。

　　「目前是沒法聯繫上，不過你也不必多想，說不定哪天你們倆在大街上就遇到了呢？」劉局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一件事。」

　　……

　　同一時間，在蜀山學院裡，張尚和肖瀟正在對方羽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原本說得好好的，咱們三個一起行動，你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單飛，有沒有義氣？有沒有誠信？有沒有責任心？」張尚吐沫四濺，對著方羽狂噴口水。

　　方羽一攤手：「我這也是沒辦法，當時是臨時被馬子恒老師拽了過去，推都推不掉！」

　　「那事先打個招呼總行吧？搞得我們還很擔心你。」

　　「我也想啊，不過馬老師再三叮囑，這個任務要保密，所以……」

　　「呸，你騙誰呢！」肖瀟突然衝了過來，伸出兩個手指捏住了方羽的臉巴子。

　　她的手指上跳動著青紫色的電光，方羽頓時覺得整張臉都麻了，嘴角漏風，舌頭也大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木有，木有，瓦哪敢呐？」

　　「聽說這次你得了一大筆學分獎勵，快說，是什麼任務？」

　　「快撒手，瓦疼……疼……」方羽眼淚的快流出來了：「瓦就肆幫警方做嘍一次臥底，破了個文物盜竊案。」

　　「警方幹嘛找你做臥底？」

　　「可能肆因為瓦長滴帥……嗷嗷嗷，疼，妳輕一點。瓦……瓦交代，肆因為瓦的金屬感應力。」

　　「你好像在騙我。」

　　「木有，木有，肖瀟妳溫嘍一點撒。」

　　「好啊，居然敢嫌棄我了？你說我哪裡不夠溫柔了？」肖瀟一邊說一邊加強了手指的力量，扭著方羽的臉巴子肉轉了一圈，後者疼得眼淚嘩嘩淌。

　　連張尚都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感歎了一句：「真是太暴力了。」

　　「怎麼，你有意見？」肖瀟瞥了他一眼，另一隻手閃電般地伸出，捏住了張尚的臉巴子肉：「你個叛徒，到底站在哪一邊？」

　　「哇，疼疼疼。」張尚頓時也體會到了方羽的感受：「瓦就肆隨口一說，瓦沒別的意思。」

　　「那你也覺得我不夠溫柔？」

　　「木有，瓦覺得妳就肆男黑子。」

　　「靠，說我是男孩子，你想死啊！」肖瀟一邊罵，一邊再次加強了手上的力量。

　　張尚：「疼啊，瓦要退鞋，這個鞋校瓦待不下去啦！」

　　方羽：「哇哇哇，肖瀟妳捏他就好，瓦肆無辜的哇。」

　　肖瀟：「哼，要你多嘴，我捏死你！」

　　她手上再次發力，引來方羽和張尚一起慘叫：「疼啊……」

第七十五章 配不上你

　　總體來說，這次任務算是有驚無險，而且的確如馬子恒所說，很適合方羽。

　　完成任務回來後，他得到的獎勵也很豐厚，除了應有的學分之外，學校還獎勵給他一塊極光隕鐵。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金屬，主要被發現於地球的一些高磁緯地區的凍土層，沐浴極光，吸收太陽發射的光束，擁有特殊的磁性，是良好的電磁系法術、火系和冰系法術的載體。

　　對於方羽這樣的金屬性異能者，從特殊的金屬中吸收能量並增益自身一直是非常有用的修行手段，只不過特殊金屬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而普通的金屬有沒有太大作用，所以許多金屬性異能者也只能努力積攢靈幣，然後兌換一兩塊心儀的金屬吸收。

　　就算這樣，一些稀有的特殊金屬依然是有價無市，很難買到。

　　應該說學校能獎勵給他這塊極光隕鐵，算是很照顧他了。

　　而有了這塊極光隕鐵之後，方羽心思就活泛了起來，不久前在倉庫中那一戰，為了阻止那個吳元海開槍，他一時情急使體內所有靈氣都倒衝入腦，再次陷入了那種瘋狂的狀態。

　　事後他自己檢測了一番，沒想到反而因禍得福，衝開了頭部九宮之中的第二宮——神庭宮。

　　此刻他腦部的神庭穴中，隱約也有了一團小氣旋，和風府宮交相呼應。

　　甚至如果仔細感受的話，腦海中似乎還有一根線，把神庭宮和風府宮勾連了起來，這也讓他體內的靈氣流動更加的順暢。

　　而既然開啟了第二宮神庭宮，方羽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風府宮中容納的那截諦聽之角了，自從容納了諦聽之角後，方羽不僅聽力有了極大地提升，而且反應速度和對金屬性功法的理解能力也都得到了增強，這才能那麼快的體悟到劍法的奧妙。

　　當初陸天前輩說過，如果能找到金屬性的天材地寶，並容納入九宮之中，會給他帶來脫胎換骨的變化，而方羽手頭上目前就有兩塊非常獨特的金屬。

　　一塊是剛才得到的極光隕鐵，另一塊是當初從魔靈罐中提煉出來的彩虹金精，尤其是後者，屬於整個異能界都極其罕見的孤品。

　　如果能把這兩塊金屬中的任意一塊容納入神庭宮中……

　　想到這裡，方羽忍不住一個人偷笑起來，不過他並沒有冒失的行動，而是趁張尚不在宿舍的時候，再次打開了《封魔榜》，準備去聽聽陸天前輩的意見。

　　將自己的血液滴入解封魔水中，然後在均勻的塗在書頁上，接著就見陣陣黑霧湧起，那本《封魔榜》上突然閃爍起紅光，空氣中突然多了幾分血腥氣。

　　耳邊仿佛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聲，下一秒，方羽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隨即閃過許多日月星辰的虛像，然後突然大放光明。

　　他看見陸天正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

　　「前輩，我又來了。」方羽笑了笑，看到陸天讓他覺得特別親切：「前段時間出去做了個任務，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不礙事。」陸天擺了擺手，隨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次見你，好像和之前有點不太一樣啊。」

　　「是。」說到這裡，方羽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做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刺激，結果沒想到因禍得福，把神庭宮給開啟了。」

　　「原來是這樣，你真的讓我有些刮目相看。」陸天眼中也露出一絲驚喜：「具體的過程跟我說說。」

　　於是方羽便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陸天聽得很認真，一會兒面帶微笑，一會兒又鼓掌叫好。

　　「《靈神訣》這門功法博大精深，一般人修煉幾年才能開啟第二宮，你居然幾個月就做到了，天賦真的不錯。」

　　「可是我上次衝開神庭宮的時候，再次陷入那種瘋狂的狀態中，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只想殺戮……」

　　方羽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總覺得好像一根刺一樣橫亙在自己心中，不吐不快。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副作用而已，不必放在心上。」陸天打斷了方羽的話，直接岔開了話題：「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方羽瞬間就忘記了自己先前的顧慮，直接說道：「前輩，我這裡有兩塊品質不俗的金屬，想要融入我的神庭宮中，希望您能給我一些建議。」

　　「哦？什麼金屬？」

　　「您看。」方羽從乾坤戒中將那塊彩虹金精和那塊極光隕鐵取了出來，放在左右手心。

　　就見那塊彩虹金精上不斷變化著七彩的光芒，真的像彩虹一樣，而那塊極光隕鐵則包裹著一層薄薄的青霧，忽明忽暗。

　　陸天笑了：「這兩塊金屬的確都不錯，你才入學這麼一點時間，就能搞到這樣兩塊極品金屬，運氣也算是夠好了。」

　　「那您覺得我選哪塊好？」

　　「這兩塊金屬一塊有極強的魔法兼容性，能夠自動吸納四周的靈氣，另一塊則擁有特殊的磁性，是良好的電磁系法術、火系和冰系法術的載體，應該說都很不錯。但是……」

　　陸天話鋒一轉：「這兩塊金屬都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

　　「準確說應該是配不上你。」陸天笑了：「你的風府宮中容納的諦聽之角可是天地至寶，這神庭宮中所容納的金屬，怎麼也得是跟諦聽之角一個級別的吧。」

　　「可是……那種級別的寶物我沒有。」

　　「我有啊。」陸天突然笑了。

　　就見他用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劃，就像用小刀把空氣割出了一個口子，一條十餘厘米寬的裂縫就此展開，裡面隱隱有黑霧湧動。

　　陸天嘴唇輕輕顫動，好像在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複雜咒語，然後他慢慢地將手伸進了那條裂縫中。

　　黑霧突然瘋狂湧動起來，順著他的胳膊逸散到房間裡，三秒後，一切突然歸於平靜。

　　陸天慢慢把胳膊抽出來，那條裂縫隨即合攏，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個送給你。」陸天淡淡地說道，他攤開手，掌心中安靜地躺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淡金色珠子，上面似乎還有未乾涸的血跡。

第七十六章 火眼金睛

　　「這是什麼？」方羽有些遲疑，從那顆珠子上，他感到一股讓人心悸的血腥氣。

　　陸天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聳了聳肩，笑道：「你聽說過火眼金睛嗎？」

　　「當然聽說過啊。」方羽毫不猶豫地答道。

　　畢竟西遊記的故事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故事上說的是孫悟空被太上老君關在八卦爐裡，燒了七七四十九天，結果煙燻火燎之下，不僅沒有被燒死，反而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可以識破妖魔鬼怪。

　　「這就是火眼金睛。」

　　陸天把那顆淡金色珠子轉了一圈，方羽果然發現在這個珠子的另一側中心，有一圈呈灰綠色的圓形痕跡，一環套一環，就好像人的瞳孔一樣。

　　「其實擁有火眼金睛的可不止孫悟空一個。」陸天嘴角上揚，淡淡的說道：「你應該聽說過白澤這種神獸吧？」

　　方羽點了點頭：「聽說過。」

　　他一直很喜歡看網路小說，尤其是玄幻仙俠類別的，因此對中國古代的一些神獸很是了解。

　　傳說中，白澤形如獅子，渾身雪白，長著翅膀，通曉萬物之情，明辨天下之事，是趨吉化凶的瑞獸。

　　「白澤這種神獸之所以能夠明辨萬物，通曉世情，和他擁有這火眼金睛有很大的關係。」陸天將手掌攤開，那顆淡金色珠子慢慢地漂浮了起來，懸停在距離他手掌三十厘米的半空中。

　　白澤有些訝然：「難道這就是……」

　　「沒錯，這就是白澤神獸身上的火眼金睛。」陸天對著那顆淡金色的珠子吹了口氣，就好像在瓶頸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一道道如同金汁般的波紋就以其為圓心向四周蕩漾而出。

　　「這是可以和諦聽之角媲美的真正的天材地寶，這才能配得上你。」

　　方羽下意識的伸出手指，觸摸了一下那顆珠子，感覺到上面還有一絲溫熱，甚至還有幾絲未曾乾涸的血跡，讓他心裡一陣彆扭。

　　難道這顆眼珠是剛剛挖下來的？那那隻白澤神獸……

　　然而沒等他把自己的疑惑說出口，陸天已經催促道：「平心靜氣，屏息凝神，我要動手了。」

　　下一刻，不等方羽答應，他已經手掌一翻，十指紛飛彈出數個法訣。

　　就見那顆淡金色的珠子突然急射而出，帶著一溜金光，直接撞向方羽的腦門。

　　方羽下意識的想躲，然而卻發現身體好像被繩子捆住一樣，突然不能動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顆珠子接觸到自己的皮膚，然後瞬間化作一灘金水，從自己的毛孔中滲透進去。

　　整個過程並不算疼痛，只是覺得涼涼的，就好像去醫院掛水，護士小姐姐用酒精棉球擦在皮膚上的感覺。

　　緊接著，方羽的腦海裡突然幻象叢生，一會兒是仰天怒吼的凶獸肆虐，一會兒是天崩地裂的末日危城，一會兒是紅香軟玉的旖旎畫面，一會兒是白骨孤墳的淒涼晚景。

　　然後畫面的主角逐漸變成方羽自己，從他記事的時候開始起，先是他坐在一堆孩童中間，別的孩子打鬧嬉戲，他卻只是在一旁看著，顯得有些另類。

　　然後畫面跳轉到他第一天被這書包去上學，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接送，只有他是一個人，有個孩子嘲笑他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他卻只能假裝沒聽見。

　　年齡再大一點後，他開始喜歡班上的一個女孩子，喜歡默默地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卻從不敢將心事告訴她，直到有一天，那個女孩投入了班上那個小混混的懷抱。

　　好像放電影一般，方羽之前十八年的記憶就這麼一幀一幀地流淌出來，被濃縮成長度只有十幾秒鍾的片段。

　　再然後，一切歸於沉寂，當方羽緩緩地睜開眼後，他的目光變得無比清澈，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井。

　　好多久遠的記憶重新浮現在腦海裡，變得無比清晰，就連小時候無心說過的一句話，看過的一本閒書上的一段文字，亦或是偶爾在廣播上聽到的一段音樂旋律，此刻都變得一清二楚，仿佛刻在腦子裡一樣。

　　「感覺如何？」陸天在一旁問道，眼神中有些期待。

　　「很奇妙。」方羽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感覺和盤托出。

　　「這就對了，這顆火眼金睛取自於白澤，自然帶有白澤的威能，今後你就可以明了世事，過目不忘，智商超群。」

　　「謝謝前輩。」方羽由衷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陸天時，他都打心底裡對其有一種信任感和膜拜感，就好像對方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他尊敬和信賴的人。

　　「不用謝我，我希望你能盡快地成長，到時候我還有事要拜托你做。」陸天的話中似有深意。

　　而下一秒鍾，整個房間開始搖晃起來，又到了方羽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

　　「前輩，我十天後再來看您。」

　　「好，你去吧。」

　　當方羽的身影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之後，四周的光線開始暗淡下來。

　　原本富麗堂皇的房間中開始彌漫起灰塵，家具上的漆逐漸變色脫落，蜘蛛網布滿了每一個角落。

　　華美的房間再次變成了冰冷的囚室，而陸天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任憑身上的衣服腐爛成襤褸的碎布條。

　　四下裡很安靜，只有角落裡傳來粗重的喘息聲，那隻肥碩灰老鼠縮在牆角，身體似乎在簌簌抖動。

　　「南冥，委屈你了。」陸天淡淡地開口說道。

　　「屬下願為大人效死，不敢委屈。」那隻灰老鼠咬著牙說道，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不敢委屈什麼的，都是屁話。」陸天搖了搖頭：「但是你要明白，我們脫困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為了能讓他成長到可以為我們所用的地步，我們需要不擇手段。」

　　「是，大人您說的對。」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承諾，一旦我們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我會百倍千倍地補償你，你的眼睛我也會負責治好。」

　　「屬下謝過大人。」

　　那隻灰老鼠一邊說，一邊用兩隻前爪作揖，好像在磕頭一般。

　　當他抬起頭時，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的左眼赫然只剩下了一個血窟窿。

第七十七章 硬不起來怎麼辦？

　　第二天，方羽先是在化學系上完課，然後眼看時間還早，他決定去其他學科旁聽一下。

　　這種行為是被蜀山學院鼓勵的，在完成自己主科的學習後，去嘗試一些其他課程，不僅有助於綜合能力的提升，更是開闊眼界，發掘潛能的一種方式。

　　這一次，方羽選擇去地理系，旁聽《陣法研究課》，而張尚知道消息後，死皮賴臉地非要跟過來。

　　這傢伙上自己的《死靈生物研究學》課的時候，那是能逃就逃，反倒是上別的科目比較積極，尤其是喜歡跟著方羽湊熱鬧。

　　他非要去，方羽也攔不住，只能隨他了。

　　關於陣法的傳說，在中國古代的歷史上源遠流長，比較被人熟知的包括《封神演義》中，通天教主以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四劍連同誅仙陣圖，組成了鴻蒙開辟以來第一殺陣——誅仙陣。

　　這陣法變化多端，威力無窮，最終靠老子、元始、接引、準提四位混元大羅金仙聯手，才將其破掉。

　　再比如《三國演義》之中，諸葛亮以亂石堆成石陣，按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擋十萬精兵。

　　當年火燒連營之後，東吳大將陸遜率領精兵追擊，誤闖入八陣圖中，差點全軍覆沒在裡面，最終還是因為諸葛亮的岳父慈悲為懷，才領他們從生門走出來。

　　由此可見，人們很早就認識到了陣法的威力，並將其運用到戰鬥之中。

　　教授《陣法研究課》的老師名叫陶紅橙，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老師，不過保養得挺好，臉上沒有任何皺紋，身材也很纖細。

　　「各位同學，陣法的應用在我們異能界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情，比如靈能機械學中，利用法陣進行充能和操控，時空系法術中利用陣法進行長距離的傳送，元素系法術中利用陣法完成大型法術的瞬發釋放，召喚系法術中利用陣法構建穩定的異界之門，諸如此類，都是我們這門學科研究的內容。」

　　「不同的法陣因為功效的不同，所以構建原理和方式也有區別，今天我們學習基礎的元素聚能法陣的構建。」

　　陶紅橙說著揮了一下手，每個人的座位上都出現了一份講義、一張紙、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藍色珠子和一杆水筆。

　　「大家把講義翻到第一頁，水箭術法陣的構造原理。」陶紅橙一邊說，一邊翻開了自己的課本。

　　「水箭術屬於低級的水系法術，殺傷力有限，很多時候可以作為生活技能，比如在乾旱的環境中靠這個法術凝聚空氣中的水分子，算是一種適用範圍比較廣的法術。」

　　「釋放水箭術的最低靈能強度是57哥斯拉，在座的各位顯然都達到了，如果是擁有水系法術親和力的同學，甚至無需構建法陣，隨手就能釋放出來。」

　　說話時，陶紅橙豎起了一根食指，就見空氣中有絲絲縷縷的水汽向她的指尖彙聚，最終彙聚成一顆水滴。

　　陶紅橙隨手一彈，水滴便射了出去，撞擊在教室的牆壁上。

　　「但是，如果學會並熟練使用這個法陣，可以使該法術的靈氣消耗降低50%到70%，威力增加60%到80%，兩項相加，差不多可以讓人用相同的靈氣值爆發出雙倍的傷害。」

　　「老師，照妳這麼說，這個陣法就沒有缺點了？」一個學生站起來提問。

　　「當然有。」陶紅橙揮手示意他坐下：「這個陣法的主要缺點主要有兩點，第一是構建起來需要時間，所以在緊張的戰鬥中往往無暇釋放，第二是往往需要一些特殊材料，而且需要學習專門的繪製和構建技巧。」

　　「大家可以看一下桌子上的幾件東西，講義上詳細地描述了水箭術法陣的構建注意事項，那張白紙是用風雨婆娑樹的樹脂煉製的，具有很好的魔法兼容性，是學習符篆類學術最常用的紙張。」

　　「那顆藍色的珠子是北極飲冰魚的魚卵，其中蘊含有大量的水元素，是構建法陣的基本材料。」

　　「還有那支筆，也是特殊的水系繪陣筆，筆尖劃過的地方可以自動吸納水元素，有助於初學者刻畫水系法陣。」

　　說到這裡，陶紅橙在講台上拍了兩下手：「好，各位同學，給大家20分鍾的時間，仔細閱讀講義上前三頁的內容，然後我們來演示一下。」

　　聽到陶老師這麼說，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開始閱讀講義上的內容。

　　方羽自然也不例外，構建法陣這麼功課對他而言是全新的，沒有任何基礎，所以方羽已經做好了一頭霧水的準備。

　　然而當他真正地看下去之後，他卻發現上面的內容似乎沒什麼難的。

　　一些複雜的圖案和旁邊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紹，如果是以前讓他看，恐怕他要看很久，然而這一次看到時，卻覺得所有的文字和圖像就像水一樣自動流進了腦子裡，然後就存儲了下來，沒有任何難度。

　　方羽心裡有些奇怪，不過他隨即想到陸天前輩的話——我將這顆火眼金睛容納入你的神庭宮中，這火眼金睛取自於白澤，自然帶有白澤的威能，今後你就可以明了世事，過目不忘，智商超群。

　　難道就是因為這顆火眼金睛的緣故，所以讓自己變成天才了？

　　方羽有些興奮，連帶著看書也看得起勁了，陶老師讓大家看前三頁，然而他只花了兩分鍾不到，就把前三頁看完了，然後很自然就往後翻過去。

　　陶紅橙在講台上，看著底下的學生們認真地看講義，心裡有一絲欣慰。

　　在蜀山學院，地理系是一個小系，人數本就不多，來上陣法課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沒想到今天居然來了兩個旁聽生，而且還是今年新生中的風雲人物，這讓陶紅橙多少有些欣慰。

　　然而當他把目光看向方羽和張尚時，她的眉頭不自覺得皺了起來。

　　「方羽同學，只看前三頁就好了，後面的內容對你來說太深奧，現在看不懂的。」陶紅橙好言勸慰道。

　　「哦，不好意思，我看前三頁有點簡單了，所以就自作主張看下去了。」方羽道歉道。

　　他的回答讓陶紅橙心裡有些不高興，一個第一次接觸陣法課的新人，說自己的講義簡單，這是不是太狂妄了？

　　陶紅橙決定待會兒要好好考考他，而她的眼光又瞄到坐在方羽旁邊的張尚，後者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把講義都弄濕了。

　　「張尚同學，別睡了！」陶紅橙走到張尚旁邊，用力敲了一下桌子。

　　「啊！」張尚嚇了一跳，猛地從桌子上抬起頭來：「沒睡，沒睡……」

　　「還敢狡辯？」陶紅橙的臉色黑了下去：「讓你看書為什麼不看？」

　　「這個……」張尚有些愁眉苦臉：「看不下去怎麼辦？」

　　「看不下去硬看！」

　　「硬不起來怎麼辦？」

　　「你……」陶紅橙愣了足足三秒，臉上隨後騰起一朵紅雲，一指教室的門：「你給我滾出去。」

第七十八章 這就是你的作品？

　　20分鍾很快就過去了，大多數人都看完了講義的前三頁，上面有構建水箭術的基本原理，同時有詳細的畫法流程解析。

　　這個法陣一共由三十二段線條構成，其中有二十一條直線和十一條曲線，法陣的核心是一個聚能陣和一個噴射動力核心，兩相疊加而成。

　　然而看完和會畫還是有很大距離的，刻畫法陣是一項非常嚴謹的工作，有時候僅僅一毫米的誤差，就有可能導致整個法陣失效。

　　刻畫法陣時，不僅僅要注意線段的長短粗細，還要注意線段之間的角度、筆畫的深淺以及水元素覆蓋的均勻和穩定性，是一個特別考驗細節的工作。

　　而每一位陣法大師，在其成功之前都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紙張。

　　「好，各位，現在就開始構建水箭術法陣吧。」陶紅橙見大家看得都差不多了，於是宣布道。

　　她並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反正水箭術的殺傷力也很有限，再加上每個人只有一顆北極飲冰魚的魚卵，裡面的水元素充其量把人全身弄濕，不至於造成更大的傷害。

　　正因為如此，陶紅橙索性放手讓大家嘗試，自己則在教室裡轉悠起來，開始觀察每個學生的構建過程。

　　在這個教室裡坐著的學生，除了方羽外，大多都有一些基礎了，所以也不需要陶紅橙再說什麼，大家就紛紛擠破那顆北極飲冰魚的魚卵，將其中的藍色冰汁吸到水筆中，然後拿出專門的尺子、圓規、三角板等作圖工具，開始在紙上作圖。

　　方羽就有點傻眼了，他是臨時決定過來旁聽《陣法研究課》，事先也不知道要帶尺子、圓規之類的作圖工具，眼看大家都是人手一套，只有他沒有。

　　「好吧，沒有的話也沒關係，重在嘗試嘛。」他苦笑了一下，不借助工具直接開始在紙上畫線，心裡也沒抱太大期望。

　　沙沙沙——教室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筆尖在紙上的摩擦聲，而陶紅橙則背著手從每位學生身旁走過，不時的指點一下他們的作品。

　　「聚靈線長度不夠，這會導致靈力回流的強度不足，阻礙水箭噴射。」

　　「你這道螺旋加速線畫反了，會爆炸的。」

　　「說多少次了，十三邊形的構圖方式還是記不住？」

　　「你這個畫得不錯，如果雙曲線的角度再減小2度，那就更好了。」

　　陶紅橙一邊走，一邊看，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這幫孩子剛進學校時底子都比較一般，不過大家學習態度都很端正，這段時間都有了不小的進步。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方羽那邊，就看方羽手上沒有任何尺子、圓規之類的工具，就拿著筆在紙上亂畫一氣。

　　因為隔得比較遠的緣故，所以她並沒有看清方羽紙上的具體圖案，不過遠遠一望看上去亂糟糟一片，怎麼也不像水箭術法陣的樣子。

　　陶紅橙在心裡歎了口氣，原本她覺得方羽是今年最有天賦的新生之一，所以看見方羽來上自己的《陣法研究課》她還是很高興的。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學生的學習態度好像不怎麼端正啊，來上課之前不預習的嗎？連基本的作圖工具都不帶，這能畫得出來？

　　想到這裡，陶紅橙甚至都不想去看方羽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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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在場的學生大多數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每完成一副，陶紅橙就讓那位學生到講台上來展示。

　　講台上掛了一個靶子，每位學生用靈力觸動自己的作品，然後用水箭攻擊那個靶子，根據水箭的速度、力道和響應時間，來判斷法陣製作的優良程度。

　　大多數同學製作的水箭術都能夠成功的釋放出一道水箭來，強度就跟一個超大號的水槍在發射差不多，持續時間一般在三秒鍾左右。

　　如果指望這樣的法陣用於戰鬥，那顯然是不現實的，但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大家剛開始學習繪製法陣，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所有人一個個的上來演示，很快只剩下一個人還在座位上埋頭苦畫了。

　　「方羽同學，你還沒畫好嗎？」陶紅橙忍不住問了一句。

　　「快了快了，馬上就好。」方羽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可以看到他的額頭上溢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畫得很認真，嘴裡甚至還在嘀嘀咕咕什麼。

　　看到這一幕，陶紅橙也不好再催促他了，不過心裡卻有點惋惜。

　　這個新生據說擁有龍之血脈，是今年新生中的佼佼者，但顯然他在陣法一道上並沒有多少天賦，畫得又慢又差。

　　「也許他以後不會再來上這門課了吧。」陶紅橙在心裡這樣想著。

　　「老師，我畫好了。」就見方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珠。

　　雖然心裡不覺得他能成功，但是陶紅橙也不好太傷學生的自尊心，於是她只能說道：「那就請你把你的作品拿到講台上來演示一下吧。」

　　「好的。」方羽點了點頭，拿著作品往講台上走去。

　　隨著他逐漸走進，陶紅橙也慢慢看清楚了他紙上畫的作品，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方羽正要向自己的作品中輸入靈力，就聽陶紅橙在身後說道：「等一下，把你的作品給我看一下。」

　　「哦。」方羽也沒多想，把手上的紙遞了過去。

　　「這就是你的作品？」陶紅橙把那張紙接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先是失望，接著逐漸變成憤怒，最後變成譏諷：「你在那邊畫了這麼久，就畫出這麼個東西？」

　　「是啊，我這是……」

　　然而他這句話沒有說完就被陶紅橙打斷了：「我覺得你不應該來上陣法研究課，我這門課不適合你，我推薦你去美術系，他們那邊應該比較對你的胃口。」

　　一邊說，陶紅橙一邊將方羽的作品豎了起來，展示給大家看。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笑聲，只見他那張紙上，赫然畫著一個喜羊羊的頭像。

第七十九章 喜羊羊噴水了

　　陶紅橙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動，她冷冷地看著方羽：「這就是你的作品？」

　　「嗯。」方羽點點頭：「我是這麼想的……」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陶紅橙打斷了他：「水箭術的法陣是這麼畫的？」

　　「那個，其實我……」

　　「你剛才說前三頁太簡單了，結果就畫出這個？」

　　「我可以解釋，這個……」

　　「上陣法課，不帶作圖工具，也是你故意的咯？」

　　「不是，我只是……」

　　「所有人都認真完成了，你一個人磨磨蹭蹭這麼久，就是想以這種方式吸引大家的目光？」

　　「老師妳誤會了，我剛才……」

　　「好了，別說了！」陶紅橙狠狠地一揮手，打斷了方羽的解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就想問你一句，你能靠這個喜羊羊發射出水箭來嗎？」

　　「這個……理論上應該可以，但我畢竟沒有試過，所以……」

　　「你還想試一試？」

　　「是的，反正都已經畫出來了，不試一下有點可惜啊。」方羽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想要把自己那副作品接過來。

　　「不必了，你沒有經驗，還是我幫你試吧。」陶紅橙並沒有把那副喜羊羊遞給方羽，而是冷笑著將其對著所有學生揚了揚：「大家都注意了，咱們來看看這喜羊羊是怎麼噴水的。」

　　話音未落，她已經冷笑著向其中輸入了一道靈力。

　　這是引動法陣的基本方法，陶紅橙這麼做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喜羊羊也能噴出水箭來，只是想當著大家的面，讓方羽接受一點教訓。

　　有天賦固然重要，但是踏實的學習態度才是進步的關鍵所在。

　　然而當她那道靈氣沒入喜羊羊中後，整張紙突然泛起一道藍光，然後就像一顆魚雷在淺海裡突然爆炸了。

　　就聽「轟」的一聲，激蕩的水流突然從喜羊羊的嘴巴裡噴了出來，一直衝起到十餘米高，撞擊在屋頂的天花板上，然後像瀑布一樣「嘩」的一下砸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有任何預兆，也來不及反應，而陶紅橙手拿著喜羊羊，就站在瀑布正底下，被結結實實澆了個通透。

　　別人的水箭術，充其量是一個大號的水槍，而方羽這個喜羊羊，噴出來的水流至少是其他人的十倍。

　　被別人的水箭術沖到，最多就是衣服潮一塊，沒什麼大礙，但是被方羽這個喜羊羊的水柱沖到，就好像穿著衣服在水裡游了個泳，連內褲都濕透了。

　　而最關鍵的是，水中居然還夾雜著零零碎碎的冰塊，溫度接近零度，被這麼一澆那真是透心涼，陶紅橙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皮膚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所有人都傻了，眼睜睜地看著陶紅橙在講台上變成了落湯雞，然後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這是怎麼回事？

　　喜羊羊居然噴水了？

　　Are you kidding me？

　　It is so crazy！

　　陶紅橙全身上下都在滴水，頭髮變成了一縷一縷的，緊緊貼在頭上，臉上的妝也花了。

　　她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方羽，被她殺人的目光盯著，方羽只覺得後背上全是冷汗。

　　「那個……陶老師，實在是對不起，這些我可以解釋的。」方羽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到。

　　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陶紅橙並沒有興師問罪，只是靜靜地站了幾秒鍾，然後開口問道：「為什麼你的水箭術法陣畫得像喜羊羊？」

　　「這是講義第八頁上寫的，為了防止法陣被別人看出來然後破壞，可以在不影響法陣運行的前提下，採用偽裝的方式，把法陣藏於其它圖案中。」

　　聽方羽這麼說，陶紅橙再一次舉起了手上那張喜羊羊，這張紙已經完全濕透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上面少了幾段線條，這正是一次性法陣使用過後就會消失的表征。

　　「原來是這樣。」陶紅橙點了點頭：「為什麼你的水箭術含水量這麼大？」

　　「那個……講義上第十四頁有複合法陣疊加原理，所以我就把五個水箭術法陣疊加在了一起。」

　　「為什麼你的水箭術中夾雜冰塊？」

　　「講義上第十七頁有水系法術向冰系法術轉化的原理，我就嘗試著做了一下。」

　　「你哪來這麼多的材料。」

　　「就是那個北極飲冰魚的魚卵啊，我用得比較節省，多加了一個能量回溯陣。」

　　「誰教你的能量回溯陣？」

　　「那個講義的最後一頁上有啊。」

　　「也就是說，剛才20分鍾的時間，你把這一整份講義都看完了，而且還記住了？」

　　「這個……」方羽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腦袋：「好像是這樣。」

　　他自己也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那份講義一共有22頁，每一頁上都有完全不同的知識，一般人想要在二十分鍾之內全部讀一遍都緊巴巴的，更別說全部記住了。

　　難道這就是白澤的火眼金睛給自己帶來的好處？那這種能力太變態了，也太實用了，這明顯是讓自己當學霸的節奏啊。

　　方羽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卻沒有注意到陶紅橙看他的目光，已經從想吃人的憤怒逐漸柔和，再到後來漸漸變成了一種欣賞。

　　「那你沒有用作圖工具，也是有意而為之的咯？」

　　「那個……真不是，我其實不知道上陣法課要帶作圖工具。」方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承認道：「對不起，陶老師，我下節課一定會帶的。」

　　陶紅橙沒有再說話，其他同學也沒有人敢發出聲音，整個教室陷入了一種古怪的七分鍾。

　　足足過了十幾秒，陶紅橙長長地歎了口氣：「我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學習陣法的天才，我希望你以後能經常來上我的課，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也可以去圖書館借閱一些有關陣法的資料，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我願意無償對你進行輔導。」

　　「好……好的。」陶紅橙的態度變化讓方羽有些始料未及，他只能有些尷尬地說道：「謝謝老師。」

　　「距離下課還有一點時間，大家自習吧，我去換件衣服。」

　　陶紅橙最後看了方羽一眼，轉身離去，在她身後留下了一排水淋淋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