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 作者:爛衣奸少 (連載中)

 
PaulGustav 2017-7-22 20:22:2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6 15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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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爛衣奸少,男,江蘇 - 南京,起點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二次元 > 衍生同人

【內容簡介】:

  昏暗的地下室,陰濕的牆壁,異樣的近乎噁心的環境。

  乾瘦的老者在獰笑,幼小的女孩在哭嚎。

  蟲子,無數的蟲子如潮水般湧向女孩,彷彿想要將她徹底啃食殆盡。

  女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最後發出一聲絕望地哀鳴。

  「誰來...救救我。」

  驚心動魄地鋒芒割開了昏暗地燈光,割開了女孩地恐懼,割開了充斥視野的蟲群。

  「沒事的,哥哥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

  藍髮藍眸的男孩手持一柄鐮刃攔在女孩的身前,對著老者發出告死的宣言。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瑪奇里·佐爾根。」

  這是一個重生為間桐慎二的故事,型月作品大部分涉獵。開頭的四戰屬於資本積累階段,到群毆大海魔基本照著原著走,然後開始魔改,覺得不喜歡或者審美疲勞的可以跳著看。

【其他作品】: 《黎爺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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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0:38
第一卷 四戰前夜 第一章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是瑪奇里·佐爾根

  昏暗的地下室,陰濕的牆壁,異樣的近乎噁心的環境。

  異形般的乾瘦老者在笑,蘊藏著黑暗的喜悅,愉悅的,令人胃部感到不適的笑容。

  蟲子,蟲子,蟲子,蟲子,蟲子,蟲子......

  到處都是蟲子。

  蟲卵,幼體,蟲蛹,成體。

  蠕動的,爬動的,飛動的。

  密密麻麻,比老人的笑容更加令人作嘔的蟲群充斥著這間陰森的地下室,潮水般湧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孩。

  這是一個還在上幼稚園的女孩子,黑色的齊耳短髮,寶石般的大眼睛,是一個讓絕大多數人心生憐惜的女孩子,但這個絕大多數人中不包括地下室的主人,與女孩同處一室的老人。

  老人無視女孩的哭喊,女孩的哀求,狂笑著驅使著蟲群靠近女孩。

  「來吧,小櫻,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間桐家的一員,成為老朽真正的孫女。」

  此時的女孩早已聽不見老人在說什麼,她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充滿,身體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翕動的嘴唇中不時溢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呢喃。

  「爸爸...」

  「媽媽...」

  「姐姐...」

  「救救我...」

  可是,她的聲音連狂笑不止的老者都聽不清,更不要說傳達到她所呼喚的人那裡。

  「誰來...」

  蟲群臨近,離女孩嬌嫩的皮膚只差一絲,近得女孩黯淡的眼眸中都能倒映出蟲子還帶著液體的口器與竹節狀的複足。

  女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最後發出一聲絕望地哀鳴。

  「誰來...救救我。」

  或許是蓋亞不希望看到女孩剛起步的人生就此失去光彩,或許是阿賴耶識無意識地動了惻隱之心,又或許是在世界在量子固定帶前發生了一絲絲偏移。

  這間密封的,沒有任何人想,也沒有任何人敢靠近的地下室的大門被人用力踹開,一道驚心動魄地光芒割開了昏暗的燈光,割開了女孩的恐懼,割開了充斥視野的蟲群。

  一個稚嫩卻蘊含著陽光氣息的聲音在女孩耳邊響起。

  「沒事的,哥哥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

  女孩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朦朦朧朧地看見身前多了一個比她稍長些許的男孩,紫色帶著天然卷的短髮,不高卻站得筆直的身體,還有那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地氣質。

  女孩認得男孩,那個跟在應該被叫做「父親」的名為「間桐鶴野」的男人身後,她應該叫「哥哥」的人。

  女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幾小時前,兩人初次見面的那一幕。

  「我叫間桐慎二,你就是小櫻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哥...哥哥。」怕生的女孩低著頭,弱弱地叫出這個從來沒有叫過的稱呼,像一頭柔弱地小鹿。

  男孩蹲在地上,用燦爛的笑臉迎向女孩的躲閃地目光:「嗯,以後就由哥哥來保護你。」

  那個時候,女孩沒有往心裡去,但現在她相信了。

  離開原來的溫暖的家庭,離開爸爸,媽媽,姐姐,來到陌生的環境,將姓氏從「遠坂」改為「間桐」,女孩的純淨的心靈中一片茫然。

  就在女孩吃完晚飯,坐在全新的,屬於自己的房間裡發呆的時候,間桐家的家主間桐臟硯,那個自己應該稱呼「爺爺」把自己帶到了這間讓人很不舒服的地下室。

  很快,噩夢開始了。

  打碎噩夢的,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說要保護她的哥哥。

  站在哥哥的對面,立於蟲海之中的間桐臟硯又是憤怒,又是驚奇。

  憤怒於儀式還未開始就被打斷,驚奇於打斷儀式的居然是那個平凡的,普通的,毫無才能的,和廢物無異的孫子。

  「慎二,你來幹什麼?我應該說過,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老人本就細小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像蟲眼多過人眼的瞳孔聚焦向被慎二踹開的大門,那個本該守在門前的男人沒了蹤影。

  「別找了,父親已經被叔叔放倒了。」慎二好整以暇道。

  「叔叔?」臟硯的臉皺成一團,心中浮現出一抹不詳的陰影,「雁夜?那個捨棄家族的廢物?他怎麼會?」

  「叔叔已經回來了,就在剛才——」慎二語帶譏諷,「——被我請回來的,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呢?」

  「你?」臟硯瞳孔一縮,生平第二次正眼打量這個被自己視為廢物的孫子,「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打掃一下這個骯髒的家。」慎二的臉色越來越冷,與安慰妹妹時截然不同,「我好不容易有一個可愛妹妹,怎麼能讓她被噁心的蟲子嚇到?尤其是一條苟延殘喘了五百年的老臭蟲,那股腐朽的味道,光是聞到就令人作嘔啊。」

  是的,正如間桐慎二所說的那樣,他的爺爺,正確的說是戶籍上的爺爺間桐臟硯是一個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而這個老怪物的反應也對得起他的年歲,在起始的驚訝與憤怒後,他已經徹底鎮定下來。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平靜地語氣背後殺機暗藏,他潛心準備多年的計劃不容出現任何閃失。

  「你猜?」慎二呵呵一聲,臉上卻無笑意。

  臟硯僅存的一點說話的耐心都被磨滅,有什麼想知道的先把這個小子抓住,再慢慢問,身為一個魔術師,一個大魔術師,想要從一個人的嘴裡知道東西太容易了。

  與老人自身相反,散發著木香的拐杖輕輕點地,蓄積多時的蟲潮再度爆發。

  「雖然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見實物還是覺得噁心啊。」慎二面色鐵青,強忍胃部的不適,「小櫻,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很快就結束了。」

  說完,慎二抬起左手,掌心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幽深的瞳孔拉長成橢圓,散發著詭異的金黃,就像是傳說中的有翼之蛇的眼睛。

  被這雙眼睛所捕捉到的事物,無論是生命體還是非生命體皆被鍍上了一層灰白,禁止不動。

  地面上的爬蟲當場凝固,宛如雕像。空中的蟲子簌簌掉落,碎成石渣。

  「石化...魔眼!」隱藏於蟲潮之後,逃過一劫的臟硯臉色大變,「你...怎麼可能。」

  一抹妖冶的寒光劃過,乾瘦的老人一分為二。

  老人身前,慎二手持一柄若隱若現的長柄鐮刃,發出告死宣言: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瑪奇里·佐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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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0:52
第二章 穿越

  魔術,即超脫常識的現象。

  將在常識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種非常識的方式使其發生。人為的奇蹟,再現奇蹟的行為的總稱。這裡的神秘指的是違背常識的現象,如果不限制時間跟金錢那麼用現代的技術也能再現。

  因此,魔術不包含「人類無法達成的事」,能做到這類事情的能力,稱為「魔法」。

  在人類的文明尚處於幼年的時期,所有的魔術都是魔法。不過伴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以人類之手所「能做到的事」增多了,而相對的魔法就減少了。殘留在現代的「魔法」的數量非常稀少,變成只有僅僅的五個。已知的,確定名稱的魔法有二個,分別是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以及第三魔法「天之杯」,本質是「靈魂物質化」。

  使用魔術需要有魔術回路,那時用來把生命力變換成魔力的器官。像是內臟或神經般的東西,沒有它就用不了魔術。

  持有魔術回路、可以行使魔術的人被稱為魔術師。普通人也有魔術回路,雖可學習魔術,但通常回路數量較稀少所以相當困難。

  魔術師基本上以一子相傳的方式繼承自己的魔術和研究。這樣子的家庭稱為「魔術師家系」。

  魔術師家系傳承的並不單純地局限於血脈,而是更深一層的「魔術刻印」。

  魔術刻印是將魔術師花費一生來鍛煉並固定化的神秘,刻印化而成的東西,亦可說是讓魔術師家系成為魔術師家系的,魔術性的遺產。即使生物學上的血緣斷絕了,只要魔術刻印被他人的肉體繼承了,那個魔術師家系就算是延續下去了。即使持有魔術回路的子孫仍然繼續存在,但要是失去了魔術刻印的話,那個家系也等同於在魔術上斷絕了。

  話雖如此,通常魔術師會從自己的血族當中選擇擁有優秀資質的繼承者,連綿不斷地繼承魔術刻印,只有在遇到斷子絕孫或者子孫不足以集成魔術刻印時才會以其他方式另選刻印也就是家系繼承人。

  間桐臟硯,間桐慎二所在的間桐家就是這樣一支魔術師家系。

  間桐家本是歐洲的魔術師家系,舊姓佐爾根,兩百年前移居日本冬木市,取日語諧音改姓間桐。從臟硯一代起,佐爾根的子孫就開始漸漸失去魔術回路,到間桐慎二這代則是完全衰落的狀態。為讓間桐家能作為魔術師家系延續下去,間桐臟硯選擇將同為魔術家系的,遠阪家的次女,魔術師資質出眾的遠坂櫻過繼入間桐家,改名間桐櫻。

  但是,櫻的屬性——魔術師跟怎樣的魔術相性較好,屬於魔術師本人的要素——是架空元素「虛」,與間桐家的「水」屬性並不相合,因此在櫻五歲時過繼給間桐家的第一天開始,間桐臟硯就強行對櫻的身體進行改造。改造的方式是在櫻的身體裡植入大量的刻印蟲,正是上一章提到的無數的蟲子,那是臟硯以魔術製造並使役的下僕——使魔。

  那是地獄一般的痛苦,遠不是一個隻有五歲的女孩所能承受。

  更恐怖的是,所謂的刻印繼承不過是個幌子。臟硯為了自己的野望,在其中添加了更多應該人道毀滅的東西。一旦改造開始,櫻還未開始的人生就會蒙上巨大的陰影,淪為臟硯的傀儡。屆時她的確有了繼承魔術刻印的資格,卻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尊嚴。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間桐慎二才會打斷臟硯的儀式,才會對著臟硯發出告死的宣言。

  身體被鐮刃一分為二,腥臭中帶著點點腐敗的獻血四散飛濺,但臟硯的臉上卻看不見絲毫的痛苦。

  「真是漂亮的一擊啊,慎二——暫且這麼稱呼你吧,至少這具身體的名字叫慎二,而你應該是用了什麼方法操縱了他的身體。」

  「真的是這樣嗎?身為一名大魔術師,你不會連我有沒有受到操縱都看不出來吧。變成了蟲子的爺爺,簡稱蟲爺。」

  慎二一邊說,一邊用鐮刃分隔著臟硯的身體,又用石化魔眼將碎塊石化並打碎,只剩下頭顱。

  臟硯仔細打量著慎二,發現他的身上確實沒有被施加過魔術的痕跡:「不是操縱的,難道...是被人直接占據了身體?不,不可能,如果說這樣,你為何還能保持慎二的樣子,難道你找到了打破記憶限制的方法?」

  肉體的情報可以作假,靈魂卻不能,如若不然,臟硯也不會換了這麼年都一直保持著乾巴巴的老頭形象,這都是受到了記憶的限制。如今有人突破了這個限制,也難怪臟硯會如此激動。

  「誰知道呢。」慎二聳了聳肩,鐮刃揮落,「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慎二說的沒有半點虛假。

  如臟硯所說,他身體中的靈魂確實不是原來的間桐慎二,原來的間桐慎二是個沒有魔術師資質的普通男孩,心智也和普通的六歲孩子沒有區別,沒有能力,更不會有殺死祝福的想法。有能力策劃殺死間桐臟硯,並付諸實施的是占據慎二身體的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至於如何占據慎二的身體,原裝的靈魂又如何,新生的「慎二」並不知道。他原來的身體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歐洲人,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換了個身體,換了個身份,連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通過對大腦中殘留記憶的分析,他很快確定了狀況——雖然難以置信,雖然幾次懷疑是在做夢,但他確實是來到了一個並不陌生的異世界,以傳說中「奪舍」的方式。

  一個一度以為是虛擬的,由某菌類所領導的型月創造出的奇幻世界。

  一個擁有著各種精彩,無數分支與世界線的璀璨世界。

  這裡可能有Fate系列,有月姬,有魔法使之夜,有空之境界,這是一個讓無數二次元迷,心嚮往之的世界。

  現在,他就在這裡,以間桐慎二的身份展開屬於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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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1:15
第三章 蟲爺之死

  平心而論,穿越到間桐慎二身上不算是個好的開始。

  間桐慎二,人送綽號二爺。魔術師家系間桐家的長男,卻是個沒有魔術師資質的廢物。因為家庭環境的影響,成長充滿扭曲自尊與虛榮心的冒牌魔術師。性格自我為中心,經常蔑視他人,在菌類筆下的《Fate/stay night》中都沒落得什麼好下場,兩條世界線身死,一條世界線受傷,是個典型的可憐、可恨又可悲的角色。

  毫無疑問,慎二會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但導致他變成這個性格的罪魁禍首卻是他的爺爺,間桐臟硯。

  間桐臟硯,人送綽號蟲爺。一個把自己變成了蟲子,依靠不斷吞噬他人的身體當作續命的苗床活了500年的扭曲的老怪物。

  年輕時也有著宏大的夢想,並為之孜孜不倦地奮鬥,但是越到後來越發現,這個夢想需要大量的時間,而自己,卻已經快油盡燈枯了。為了親眼目睹其將來,不惜把自己的身體變成蟲子以謀求延命。

  可悲的是悠久的歲月侵蝕了他的靈魂,最終,他遺忘了最初的夢想,成為了為求永生,不擇手段的怪物,也成為了籠罩間桐家長達200年的陰影,間桐家所在的冬木市最大的幕後黑手。

  身為穿越者,身為型月廚的慎二很清楚,只要臟硯還在一天,間桐家就不會有未來,世界線最終會變成菌類筆下的三條之一,所有的人都將被他五百年的執妄所束縛,在黑暗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想要獲得一個光明的未來,蟲爺必須死!必須真真切切,完完全全,連渣都不剩地從這個世界上抹消。

  然而,一個大魔術師,還是以活得久著稱,擅長續命的大魔術師,一個六歲的孩子加上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如何能殺得掉?如果慎二還和原著中一樣是個普通人,那麼新生的慎二只有一個選擇,像叔叔間桐雁夜那樣離家出走,隱姓埋名,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幸好有失必有得,命運給了他一個糟糕的開局,卻也給了他破局的可能性,正是這個可能性讓慎二最終站在了臟硯面前,揮下了切開黑暗,通往未來的一擊。

  臟硯的頭顱一分為二,又迅速化為石雕,最終變為齏粉。

  茫茫的,陰冷的霧氣從臟硯屍體碎片上析出,飄飄蕩蕩,往地下室外飛去。人類的身體不過是隨時可以更換的外殼,這股由靈魂形成的霧氣才是關鍵。

  就在靈霧飄出地下室的前一刻,慎二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布袋,並解開了布袋口上繫扣。

  「獵蛇之鐮對靈體沒什麼效果嗎?那就——」

  布袋張口,無形的力量席卷了這間已經被石化的地下室,靈霧被這股力量牽引,毫無抵抗力地被吸入布袋。

  「——只能用這個了,用來盛放魔物頭顱的袋子封禁你這個異型的靈魂也算是物盡其用。」

  慎二重新繫好繫扣,小心翼翼地收起袋子,這才輕輕拍了拍櫻的肩膀。

  櫻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睜開寶石般的大眼睛。

  慎二的笑容一如兩人初見:「結束了,我們上去吧,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

  櫻沒有回答,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了嗎?」慎二柔聲道。

  「哥哥的臉上沾到血了。」櫻伸出手,想要擦去慎二臉上的汙跡。

  慎二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別碰,髒。」

  「不髒,哥哥一點都不髒。」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上前一步,用力擦去了慎二臉上的血跡,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因此沾染鮮血。

  「小傻瓜。」慎二揉了揉櫻的腦袋,「走吧,哥哥送你回房間。」

  「嗯。」櫻抓著慎二的衣角,和她一起離開了這個給她帶來噩夢般回憶,卻又不那麼害怕的地下室。

  腳步聲遠去,一條毫不起眼的褐色飛蟲從櫻躲藏的角落裡飛出,兩對複眼望著一對兄妹離開的方向,蟲眼中流露出一絲慶幸與嘲弄。

  沙啞,低沉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還是太嫩了呢,老朽的孫子喲,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老家夥的生存能力。呵呵,你與老朽類似的存在方式比起那個廢物更適合當老朽的子孫啊。」

  那是臟硯的聲音,應該被慎二以雷霆之勢滅殺的老魔術師仍然健在。

  那也是當然的。

  剛才被擊潰的間桐臟硯,只不過是蟲子的集合體罷了。

  臟硯的真正身體、讓魂魄留在世上的附身,正在這間宅邸最深處,人類無法到達的蟲巢中沉睡。

  即便是可以殺死不死者鐮刃,用以封印魔物的魔袋,若不將身為正體的蟲子擊潰的話,就無法消滅臟硯。

  「手腳全被擊潰了,現在的老朽連魔力都生成不了,還是先到外面去尋找一個合適的肉體吧。」

  飛蟲沿著陰影飛到門邊,準備貼著門框飛出地下室。

  就在這時,一隻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手從空氣中伸出,準確地握住了承載著臟硯最後靈魂的飛蟲。

  「真是可悲。」空靈的聲音響起,似是天籟,又似是死神的耳語。

  「什,麼?」

  視線抬了起來。

  在搖晃的視線中。

  有位女性的身姿。

  銀色地不含一絲雜色的長髮,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精致的不似人類的容貌,還有那身純白色的華麗禮服。

  臟硯著迷地抬起頭,望向這位女性,存在於久遠記憶,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長存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二百年前,與他一同追求偉大理想把自己當做活祭品的同胞。

  從那一天起,從未衰老,有著他所無比嚮往的眼神。

  「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

  「200年過去了,遠阪永人死了,我也只剩下這點殘渣,你又為何不願死去。不惜讓自己變為異形,與當初的願望背道而馳,也不願死去。」再一次響起的,無比懷念的聲音,「回答我,瑪奇里·佐爾根。」

  為何?

  為何?

  為何?

  為何不想死呢?

  每日承受著痛苦,不能照射太陽,以這種非人的方式活著,比死更痛苦的活著。

  明明只要結束的話,就可以從痛苦中解放出來,但還是不停地抱著所有痛苦,緊抓著生命不放,又是為何呢?

  想起來了。

  沒錯。最初,是為了崇高的目的。

  將萬物掌握至手中。明白所有的真理,到達未曾有人到過的境地。超越有限的肉體、到達魂魄的無限。

  名為人類的物種。被預先製定的界限定住,想要脫離腦髓這永無止盡旋轉的螺旋之外。所有的憎恨、痛苦,全都是為了痊癒與消去。

  ——回想起來了。

  當得知沒有樂園的悲嘆之後。若此世為空無的話,若連創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許的話,那就奮起朝向能夠被許可的場所而去。

  並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將自己、將人類的性命轉變成嶄新之物。

  對了。

  只要抬起頭來,就能到達那片宇宙,那個盡頭,再度嶄新出生,沒有人想像過的地平處,到達吾等描繪不出來的理想鄉。

  ——為此。

  為此而尋求聖杯。

  尋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蹟。

  在達成之前,沒有消失的理由。

  不論被打敗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領悟到以肉身是到達不了的,只要還存活著,就永不放棄。

  ——沒錯,夢想之物只有一個。

  為了廢除此世全部的罪惡。

  吾等,為了無法實現的理想,賭上性命。

  所以,要殘活下去。

  即使在所有的仇敵都消失了之後,明明知道毫無意義,還是只能不停尋求著。

  相信著存在有其意義,只要存在,總有一天,或許能夠培育出繼承自身意志之人。

  所以要繼續生存下去。

  即使明白痛苦不已,也沒有死去的理由。

  即使要改變自身,也想推翻掉年輕時候不成熟的悲嘆。

  此即為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自己答不出來的答案

  沒錯。

  即便在前方的未來,沒有任何報償也是一樣。

  這就是最初的願望。

  這種苦痛。

  和不停挑戰無法實現的願望相比,不想死去這個願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對了,就是如此啊,愛因茲貝倫。」臟硯低語著,對自己多過對黃金聖女。

  「想起來了,是嗎。」

  很多話,臟硯沒有說出口,但羽斯緹薩心中明白,因為他們是最初的同伴,為了救濟世人的捨棄己身的同伴,然而——

  「過於漫長的時間已經侵蝕了你的靈魂,連最初的願望也一並忘卻,所以,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吾等的願望、苦痛、瑪奇里的使命——全都將在這裡結束了吧。」

  在那雙眸子的注視下,臟硯變得無比的平靜,這場永無止境的,因她而起的旅程由她終結也沒什麼不好。

  「你會繼續完成我等的願望嗎?」

  「會。」羽斯緹薩鄭重點頭。

  「是嘛,那麼祝你成功,愛因茲貝倫。」蟲眼合上,等候自己的終末。

  「永別了,瑪奇里·佐爾根。」素手握緊,飛蟲變為一灘肉泥,憑藉執念留存於世的靈魂失去憑依,離開人世。

  籠罩在冬木市上空長達二百年的陰影終於煙消雲散。

  黃金的聖女步出地下室,步出漸漸間桐家最大禁忌的回廊。

  在光與影的交界處,與年輕時的瑪奇里·佐爾根有著幾分神似的孩子靠著牆等候。

  「結束了?」

  「結束了,我完成了和你的約定,接下來該你了。」羽斯緹薩看著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

  「放心,我會遵守約定。」男孩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語氣卻是堅定無比,「但是,即便真的完成了大聖杯,我也不認為能達成救濟人類的願望...況且,人類真的需要救濟嗎?」

  「能或者不能,總要試一試,那是『我』所殘存下來唯一的執念。」羽斯緹薩合上眼睛,不再說話。

  「如您所願,『冬之聖女』殿下。」

  說完這句,男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倒在地。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8-7 17:46 編輯

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1:30
第四章 來龍去脈

  聖杯,源於基督教傳說的奇蹟之物。

  但在魔術的世界中,它有著特別的定義,那即是奇蹟的代名詞,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的產物,被認知為萬能的許願機的通往「根源」的嘗試。

  根源又作「根源之渦」,一切的起點,包含著一切的「因」,有因即有果,因此以存在來說,這即是「究極的知識」。那是所有魔術師都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也是人類一生都無法達到了的夢幻之地。

  傳說,人類前往根源之渦會因此掌握世界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果與法則,可以修改世界的格局和秩序,換言之就是創造新世界以及毀滅舊世界。

  正因如此,才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正因如此,才衍生出這個冬木市的一切。

  大約180年前,櫻的祖先遠坂永人,間桐家的創始人瑪奇里·佐爾根(間桐臟硯),以及有「冬之聖女」稱號的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在冬木市秘密構築了聖杯系統。

  遠坂永人提供儲存有強大魔力的靈地,即冬木市。

  瑪奇里·佐爾根構建了七名御主與從者互相廝殺,以此收集魔力,召喚「聖杯」的儀式——「聖杯戰爭」。

  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則將自身獻出,成為了整個系統的核心。

  「聖杯戰爭」以60年為週期,時至今日已經歷了三次,每一次都因為不同的原因功虧一簣。

  最初的三人,遠坂永人將「通往根源」的夢想傳承給了後人,自然逝世。

  瑪奇里·佐爾根為了自身的野望,不擇手段地延長壽命,直至忘記了初心。只剩下如果沒有慎二橫插一腳,他會一直在執念驅動下續命,布局,導致一系列的悲劇。

  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至今坐鎮聖杯系統的中樞,但是人格早已消失。

  這是慎二腦中關於冬木市聖杯系統的認知,大部分都沒有謬誤,唯有最後出現了些微的偏差。

  身為系統核心的「冬之聖女」的人格並未完全消失,而是以殘渣的形式被保存在了系統內部,並且因為機緣巧合與穿越後的慎二產生了聯繫,最終得以類似亡靈、幽靈的方式現世。

  聽上去很扯淡對不對?慎二自己也認為很扯淡,第一反應是自己中了某種不知名的「魔術」,畢竟型月神秘度不低,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但是,隨著接觸的深入,慎二基本確定這的確是羽斯緹薩人格,正確的說是部分的人格,承載有羽斯緹薩的記憶,卻沒有本人那麼理性到極致的冷酷。

  據羽斯緹薩本人說是聖杯系統一端的從者的影響。

  與遠坂家也間桐家不同,愛因茲貝倫家是人造人家族,羽斯緹薩本人也是人造人。自出生起到前往日本構築聖杯系統前,她一直待在愛因茲貝倫城堡中,沒有與人類接觸過,因此幾乎沒有作為人類的情感。

  在聖杯系統構建完成時,羽斯緹薩的身體死了,靈魂與人格並沒有直接消散。當然,如果沒有外力介入,本就淡漠的人格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個時候,第一次聖杯戰爭開始了,不斷有從者死亡,其存在注入聖杯系統。

  從者是英靈的分身,英靈即是其豐功偉績在死後留為傳說,已成信仰對象的英雄所變成的存在。成為英靈的存在將從時間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移動到位於世界外側的英靈之座。英靈超脫於時間軸,他們會在所有的時代被召喚,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

  不過能夠召喚英靈本體的只有「世界」而已,可惜地人類無法召喚英靈本體,只能召喚作為分身的從者。

  即便是分身,他們的存在依舊是無比的強大與耀眼,他們的情感影響了羽斯緹薩逐漸消散的人格,使其越來越人性化,並衍生出想要見證到最後的執念,最終這份執念依靠第三法的奇蹟延續下來,變為了現在的羽斯緹薩。

  如果一切正常,羽斯緹薩的人格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靜靜地見證就好。

  然而,意料外的變故發生了。在距今59年前的第三次聖杯戰爭中,愛因茲貝倫家族違規召喚第八名從者,導致聖杯被汙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乃至於羽斯緹薩人格的存在都因為異物的存在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照此發展下去,第四次聖杯戰爭開始之時,就是羽斯緹薩的人格消失之時。

  命運就是這麼的奇妙,兩個想要生存下去的意志在同一刻打破了生與死的局限,彼此遇見,並定下了互相幫助的契約。

  慎二在羽斯緹薩的幫助下獲取力量,殺掉臟硯,開闢未來。

  羽斯緹薩憑藉與慎二的契約,以類似從者的靈體形式顯現,並借助慎二之手驅逐汙染聖杯之物,還原聖杯本來面貌。

  羽斯緹薩的身體是聖杯系統的核心,其人格自然掌握著一小部分聖杯系統的魔力。雖然和整個聖杯相比,這部分魔力細微到忽略不計,對於人類來說卻依舊強大,強大到足以打通慎二渾身的經脈,咳咳,是因為家族衰退而封閉的魔術回路。

  在魔力的灌注下,慎二成功打通了魔術回路,得到了一名與古老魔術師家系成員匹配的資質,並在這一過程中意外地接觸到血脈的起源,引發了短暫的,類似於「神降」的現象。

  間桐家,發源於歐洲的佐爾根家族,源頭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的大英雄,即便在英靈中也屬於一流的珀爾修斯,或許是被稱為「神代二爺」的原因,珀爾修斯的本質與慎二極為相似,兩人相性極好。

  在「神降」結束後,慎二漠然發覺自己得到了一張強大無比的底牌——珀爾修斯的「寶具」。

  寶具,作為從者的最終武裝,物質化的奇蹟,從者持有的英雄之證,人類祈求奇蹟的思念的結晶,被稱為「尊貴的幻想」的最強武器,是從者本身的象徵。

  這正是慎二能夠以六歲孩童之身弑殺臟硯,獲取未來的最大依仗。

  只可惜,珀爾修斯的寶具非常強大,慎二的自身又過於弱小,以他的魔力只能支持單一寶具幾分鐘,同時使用多件消耗還會進一步增大。

  這一現狀決定了擊殺臟硯一事必須用最快速度解決,如果不能在身體撐不住前結束,一切就都完了。

  因此在動手前,慎二思考過無數次,模擬過無數次,最終選定了在臟硯對櫻出手時發動突襲。

  只有在那個時候,臟硯的防備最弱,只有在那個時候才會有同時毀滅臟硯身體和靈魂,真正殺死臟硯不留後患的機會。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慎二提前幾個月就在準備,包括但不僅限於趁著臟硯出差時在家動手腳,人為製造出臟硯的地下魔術工房的漏洞;特地聯絡上離家多年的雁夜,請他擺平鶴野以及有可能出現的傭人。

  先前的襲殺行動看似輕鬆自如,一氣呵成,實則驚險無比,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送櫻回房間時,慎二已是強弩之末,腦力、心力、魔力、體力,盡皆耗盡,全憑一口氣強撐。

  等到結果分明,那口氣也就散了,隨後當場暈厥。

  暈過去的時候,慎二依舊在笑。

  為了沒有陰霾的家,為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

  即便要背負著沉重的負擔,他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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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UBW線,凜說過:「雖說這一族已經枯竭,但是間桐的血族還有著遺傳性質的魔術回路痕跡。伊莉亞絲菲爾的心臟,這種像核熔爐般的東西被塞到體內,封閉的回路也會被強制打開吧。」羽斯緹薩用的是類似的方法,且相對溫和。

  PS2:慎二不是擬似從者,得到的只有寶具。

  PS3:蟲爺經常到各地出差,這給慎二的瞞天過海提供了有利條件。

  PS4:該交待的交待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正式開始屬於二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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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1:39
第五章 條件

  等到慎二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溫暖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穿過透明的玻璃,灑落在那位精致地不像人類的女性身上,為純白的女性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宛若傳說中代行神的意志的聖女。

  這就是慎二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面,那份直達心底的驚豔與震撼瞬間驅散了意識的朦朧,身體的僵硬。

  「早上,不,下午好,羽斯緹薩。」慎二翻身下床,迎著太陽伸了個懶腰。

  「下午好,慎二。」

  羽斯緹薩合上手中的書籍,不是與魔術相關的藏書,也不是什麼厚重的典籍,只是一本很普通的雜誌。離開聖杯系統後,遺世獨立多年的「冬之聖女」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了解這個世界,讀書、看報成了她的愛好。

  「家裡的情況如何?」慎二走進洗手間,一邊擠著牙膏,一邊問。

  「與先前相比沒什麼變化。」羽斯緹薩順手推開窗戶,清風拂過,帶走了十幾個小時積澱的渾濁,帶來了清新的空氣,「就像你事先計劃好的那樣,櫻那邊我已經用暗示把她昨夜的記憶模糊化了,臟硯的死除了你、你的父親以及你的叔叔外,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謝謝,辛苦了。」慎二咬著牙刷,含糊說道。

  「不必道謝,這也是契約的一部分。」即便擁有了感情與人性,羽斯緹薩的風格依舊偏向於冷淡。

  「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依然要感謝你,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情了。」慎二與羽斯緹薩定下契約已經過了相當的一段時間,早已習慣她的冷淡,對此並不在意。

  羽斯緹薩也不在意慎二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休息的時候,你的父親和叔叔過來看過你兩次,他們對於臟硯的死亡依舊抱有疑慮,希望你給他們一個交待。」

  「意料之中,畢竟是從出生起就籠罩間桐家的陰影,誰都會怕。如果沒有你幫我,就算我得到了珀爾修斯的寶具,成功毀滅了臟硯的身體和靈魂,我的心裡也會忐忑不安。即使是到現在,我也想再向你確認一次——臟硯,真的死了嗎?」

  話雖如此,慎二的臉上卻是毫無波動,淡定得可怕。

  從發現自己穿越成為慎二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演戲。前期是為了自保,不讓臟硯看出自己的秘密,遇到羽斯緹薩後,是為了準備殺死臟硯。

  幾個月下來,他逼著自己處變不驚,逼著自己保持冷靜,漸漸地形成了本能。

  「死了。」羽斯緹薩確認,「瑪奇里·佐爾根,也就是間桐臟硯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是嘛,那就好。」

  慎二抬起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以及鏡子中的羽斯緹薩。

  「他死了,由他創立的間桐家還要繼續發展下去,接下來要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類似的話,慎二在十分鐘後又說了一遍,對著他的父親間桐鶴野和叔叔間桐雁夜。

  間桐鶴野,間桐家名義上的家主,和原來的慎二一樣,沒有任何魔術師的資質,也沒有得到過臟硯的培養,只是個有名無實的首領,平時負責助手程度的事務性工作,大權依舊掌握在臟硯手裡。

  不過這對於鶴野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管是有名無實的首領,或是對魔道的嫌惡,只要想做是得到間桐家的資產和無憂無慮生活的代價的話也是不壞的交易。就是有時候壓力會有點大,經常醉生夢死。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從慎二的記憶中,還是鶴野的生活中,都沒有留下關於慎二母親的訊息,或許那位女性早已經死了,或許慎二本身就是個意外的產物——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會冒出來一位女性讓你叫媽。

  間桐雁夜,慎二叔叔輩唯一一個還算有魔術師素養的成員,本是臟硯屬意的間桐家當代家督,不料十一年前雁夜卻因為無法認同醜陋的蟲術與不想成為臟硯的傀儡而毅然掙脫家族的束縛,離開對他來說猶如煉獄的家。

  當然,雁夜能夠成功離家也和臟硯的放任有關。就臟硯看來,雖然雁夜的魔術回路比起鶴野要好上一點,但也沒有到必須花上奪取他的自由意志讓他成為次代家主的那種程度,而這件事也成了櫻被過繼入間桐家的原因之一。

  諷刺的是,按照原來的世界線繼續發展,雁夜會因為櫻進入間桐家而重回這個已經離開很多年的家,並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希望拯救落入蟲窟的櫻——畢竟,櫻是雁夜這一生唯一愛著的女人的孩子,愛屋及烏。

  然而,這份犧牲最終缺什麼都沒有換到,雁夜身死,櫻淪為臟硯的傀儡,迎來了十年的悲慘人生。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最大元凶,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

  蟲巢內所有刻印蟲的自滅,由臟硯建立的魔術師工房逐漸失效,籠罩在家裡那種怎麼去也去不掉的腐朽氣息的消失都說明了臟硯死亡這一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實。

  慎二看著父親發呆,叔叔發瘋好一會兒,才拍了拍手,平復兩人的心情。

  「不管你們有何感想,臟硯已經死了,而我們還要繼續活下去。感謝臟硯的積累,讓間桐家擁有了一個極好的平台,我們要想活得好,間桐家這個平台不能浪費,所以——父親,叔叔,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慎二)——?」直到這個時候,兄弟倆才將目光聚焦到了慎二以及慎二身後那個突然出現在間桐家的女人身上。

  兄弟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些年,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付出什麼就要得到什麼的道理。

  能夠殺掉臟硯,說明慎二,不,應該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擁有著與臟硯同等甚至淩駕於臟硯的強大,這樣的人想從間桐家得到什麼?失去了臟硯的間桐家能不能夠給得起?會不會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這一刻,久不見面的兄弟忘記了生疏,忘記了昨晚與今早的不愉快(畢竟鶴野之前被雁夜放翻了),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問:

  「需要我們做什麼?」

  PS:慎二的母親出自傳承保菌者家族,沒有過多的訊息。

  PS2:傳承保菌者——從神話時代開始留傳到現在,與魔術迴路有差異的魔術特性。與其說是血統遺傳,不如說是世世代代以病原體為傳播方式刻劃在自家的血中。某位考據黨的解釋比較靠譜——能將某種具有神秘性的血統通過寄生病菌的形式保留下來的家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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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1:52
第六章 雁夜的決意

  對於父親和叔叔的忐忑,慎二心知肚明。

  在他下決心殺死臟硯之時,他就知道此後鶴野和雁夜看他的眼光就會變得不同,很難再有長輩看晚輩的那份純粹。

  靈魂和肉體會相互影響,屬於慎二的記憶影響到了穿越者的靈魂,讓他無法再以一個陌生人的態度去面對鶴野與雁夜,看到兩人眼中的不安也會有一份夾雜著嘆息的愧疚。

  羽斯緹薩輕輕咳嗽一聲,催促慎二繼續說。

  慎二收拾心情,說道:「與羽斯緹薩定下契約的是我,代價也是由我來付,並不需要父親和叔叔以及間桐家直接付出什麼。」

  「不是直接,也就是間接了?」雁夜的眉頭不僅沒有因為慎二的話而放鬆,反而越收越緊。

  雁夜離開冬木市多年,與家族毫無聯繫,也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鶴野有他的一個信箱地址。在十多天前,信箱裡多了一封信,信上沒有署名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句話:

  「禪城葵的女兒遠坂櫻即將成為間桐家的養女。」

  與禪城葵青梅竹馬,縱然嫁做人婦也打定主意要守護她的幸福的絕世好備胎雁夜急了,第一時間撥通了匿名信上的號碼,並按照電話中那個女聲的要求幾經周折,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大樓裡。

  在那裡,他見到了接他電話的女人羽斯緹薩以及他的侄子間桐慎二。

  在那裡,他知道了兩人要趁臟硯對櫻出手時擊殺臟硯的計劃。

  盡管不想讓櫻受到驚嚇,但為了櫻的未來雁夜還是答應配合,並在當天想辦法擺平家裡的其他人,為慎二保存體力,以萬全狀態出手。

  從那一刻起雁夜就知道慎二不簡單,絕非羽斯緹薩的傀儡。更何況自臟硯死後至今,一直都是慎二在說話,羽斯緹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還是在慎二休息時被人直接詢問時做的簡短回答。

  面對雁夜的疑問,慎二坦然點頭:「叔叔雖然放棄了魔道,但畢竟接受過幾年魔術的培養,應該知道培養一名合格的魔術師需要花費多少資源,我和小櫻成為魔術師的資源需要由間桐家來提供。」

  鶴野驚訝地看了眼慎二,他不是和自己一樣沒有魔術資質嗎?

  「小櫻!你就算了,為什麼她也要。」雁夜臉色微變,聲音也透露出急躁,他願意回來就是為了櫻,櫻是他不能觸碰的逆鱗。

  「不要激動,叔叔。」慎二平靜地看著雁夜,「你想過沒有,遠坂家為什麼會同意把櫻過繼給間桐家?」

  「這...」雁夜一愣,此前他的注意力都在櫻要進入間桐家這個事實上,並沒有去事實背後的原因。

  不等雁夜想明白,慎二繼續說道:「遠坂家是正統的魔術師家系,家主遠坂時臣是一個傳統的魔術師,這樣的人又能看得上家系面臨斷絕的間桐家什麼呢?答案很簡單,是間桐家的傳承的魔術以及魔術刻印。」

  「稍微說點上一代的八卦吧,櫻的母親遠坂葵,出自祖上出過魔術師的禪城家,雖然自身不是魔術師,卻和父親類似,血脈中流傳著魔術的因子,對於魔術師家系而言是非常合適的母體。遠坂時臣正是看上了這點,才會向禪城葵求婚,叔叔你會和她成為青梅竹馬也是因為這一點。」

  「這我都知道。」雁夜粗暴地打斷。

  「之後呢?」鶴野倒是覺得挺有趣。

  「如遠坂時臣所想,如臟硯所判斷的那樣,遠坂——」注意到叔叔不滿的眼光,慎二改了口,「——禪城葵生下了兩個具有優秀魔術師資質的女兒。一般來說獲得其中之一,對於傳統魔術師家系就是無與倫比的珍寶,可同時獲得了兩位就是個奢侈的煩惱,用中國的古話說就是魚和熊掌的關係。魔術傳承的核心魔術刻印只有一個,無論傳給了哪一個,另一個女兒就會淪為平庸。」

  「如果你是遠坂時臣,你發現一個同樣悠久的魔術師家系後繼無人,而這個家系的家主還向你提出要過繼一個女兒給她傳承家系的時候,你會作何選擇?」

  「我...」雁夜張了張嘴,缺發不出下一個音節。

  「我會很高興地同意。」鶴野替弟弟做了回答。

  「正如父親所說,這就是遠坂時臣的想法,也是一個傳統魔術師常有的想法。」慎二的臉上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重,「櫻進入了間桐家不代表遠坂時臣會不聞不問,刻印的傳承需要悠久的時間,暫且不論。如果櫻沒有魔術上的成長,遠坂時臣會怎麼做呢?會不會把櫻要回去呢?說句不好聽的,只憑現在的叔叔沒有辦法保護櫻,結果只會是櫻被遠坂時臣帶走。」

  聽到這裡,雁夜的拳頭不自覺握緊,指甲扣入肉中也不自知。

  慎二沒有停頓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情可以想見,為了不浪費女兒的資質,遠坂時臣很有可能會把櫻送到別的家系,可能是還不錯的家系,也有可能是間桐家更糟的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樣的家系中很難有親情,畢竟魔術師都是沒什麼節操,理性大於感性的生物。」

  「我,我不會讓時臣帶走櫻,我不會讓櫻去那樣的地方......」雁夜雙目充血。

  「可你沒有保護櫻的能力。」慎二用平和的語氣揭露冰冷的現實,「這麼說吧,整個間桐家都擋不住遠坂時臣一人,即便是遠走高飛,也未必躲得過遠坂家的觸角。」

  雁夜沉默,他知道慎二說的都是事實,他同樣知道慎二為什麼要這麼說。

  「說吧,要我做什麼才能保護好櫻,才能讓櫻不沾染魔術。」

  慎二搖頭道:「不讓櫻沾染魔術是不可能的,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便決定了她的命運,這也是櫻能留在間桐家的先決條件。不過學習魔術和健康成長並不衝突,說到底魔術就像是數學,英語這樣的東西,單純的學習不是壞事,關鍵是櫻的學習環境。叔叔,你認為是在你的注視下學習生活好呢?還是——」

  「不要說了。」雁夜又一次打斷慎二的話,「就按照你說的辦!櫻學習魔術,我也跟著一起學,你要的就是我這句話吧。」

  慎二笑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撐起間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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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2:00
第七章 嶄新的間桐家

  「我只是希望你能撐起間桐家。」

  這就是慎二以禪城葵的秘聞與櫻的未來激起雁夜鬥志的目的。

  雖然Fate系列裡提到的次數不多,但魔術師確實是一個無比燒錢的職業,每一個魔術師家系的維繫都是建立在巨大的金錢支持上,位於日本冬木市的間桐家也不例外。

  間桐家的收入最主要的來源就是蘊含有豐沛魔力的土地「靈地」的出租,管理「靈地」只能有魔術師來進行,在臟硯死去的現在,如果間桐家沒有新的魔術師出面管理,那麼間桐家的資金來源就會大幅下降。

  雖然間桐家也有部分世俗的產業,運營的還算不錯,但和靈地出租的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連維持主家以及各地別院的日常開支都很困難。

  因此,間桐家想要存續下去,慎二和櫻想要有一個無後顧之憂的生長環境,羽斯緹薩想要有一個堅強的後盾,出租靈地這個業務絕不能出問題。

  慎二只有六歲,又是最近才重新獲得魔術師資質,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與曾經受過一段時間的魔術師培訓,又是成年人的雁夜相比,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再者,間桐家的靈地分布於全國各地,還要和當地的魔術師家系打交道,確實不適合一個六歲的孩子出面。因此不管是為了慎二,還是為了間桐家,又或是為了雁夜自身,雁夜都必須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

  至於雁夜對於魔道的厭惡,其實是對於家傳的,噁心的「蟲魔術」的厭惡,對此羽斯緹薩有話說。

  「佐爾根,不,是間桐家最初的魔術不是『蟲魔術』而是基於『水』屬性正統魔術,臟硯的藏書有這方面的內容,我對此也有一定的了解,你可以嘗試著學習。」

  聽到這位殺死臟硯的強大魔術師這麼說,雁夜打消了最後的顧慮,承諾:「我會用最快速度成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為了櫻,為了...」

  「為了你自己。」慎二接話,「叔叔,你討厭把櫻送入蟲巢的遠坂時臣嗎?」

  「討厭,非常討厭。」一提起遠坂時臣,雁夜恨得牙根之癢。搶走他最愛的女人,又把她的女兒送入蟲巢。雁夜生平最恨的人就是臟硯和時臣,如今臟硯已死,只剩下時臣。

  「那就拚命努力吧,要是一年之內達到羽斯緹薩的要求,你將獲得一個擊敗時臣的機會。」慎二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錯過這一次,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年。」聽著慎二的話語,望著慎二的笑容,一個被雁夜埋在記憶深處的名詞慢慢浮現,「聖杯......戰爭?」

  「不錯,聖杯戰爭。」慎二打個響指。

  羽斯緹薩的眼中則劃過一抹懾人的神采,無關魔術,僅是因為執著。

  「...聖杯...戰爭...」雁夜的眼中有熊熊的火焰燃燒,是憤怒,是怨恨,是不甘,「很好,很好。聖杯什麼的無所謂,只要打倒那個男人就好了——哥哥。」

  「啊,我明白。」雖然與這個弟弟的感情不算太好,卻憑著兒時一起長大的默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會做好後勤輔助的事務性工作,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這也是你們所希望的吧。慎二,以及羽斯緹薩小姐。」

  「不愧是我的父親。」慎二對於父親的表現並不覺意外。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慎二確定這位Fate系列中只有寥寥幾筆的人物絕對是個聰明人。生在間桐家,活在臟硯的陰影下,卻還能有相對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活得雖不算多麼順心,卻也與難過絕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簡單?

  「還是不要叫我父親了。」鶴野擺手道,「我的孩子我清楚,你不是他。」

  「不,你就是我的父親。雖然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我確實是間桐慎二沒有錯。會有讓您覺得違和的表現,只是因為意外得到了一些人生經驗罷了。」慎二拍了拍臉,擺出一個平時的慎二最喜歡的表情,「像是你帶我去喝酒結果把我丟了的事情,帶我出去玩卻沒帶錢的事情,還有——」

  「停,停。」鶴野連連抬手,「我相信你是我的兒子了,不過兒子這麼成熟,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啊。」慎二嘴角抽搐,「要不給我找個後媽,再生一個?弟弟妹妹都可以,現在也沒人管著你了。」

  「有孩子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嘛。」鶴野翻了個白眼。

  慎二也翻了個白眼:「就我所知,有,而且還不少,剛才的話就是十多天前路過前街轉角的別墅時聽見的。」

  「.......」這一次換鶴野嘴角抽搐了,「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哥哥。」雁夜笑道,「至少這一次有家的感覺。」

  「是啊,這種感覺,不壞。」鶴野呵呵一笑。

  慎二斜靠在沙發上,暗暗鬆了口氣,這裡以後就是自己的家了。即便這個家和普通的家庭不同,他也不希望這裡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一個小小的腦袋出現在門邊,大眼睛一閃一閃。

  「哥哥,雁夜叔叔......」是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一樣的櫻,間桐櫻。

  「來。」慎二對著櫻招了招手。

  櫻輕盈地跑了過來,對著慎二甜甜地笑著:「哥哥,下午好,睡懶覺是不對的喲。」

  「啊,哥哥錯了。」慎二認錯態度良好,「下次一定改正。」

  「嗯,媽媽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櫻很認真地說道,「唔...不能叫媽媽了,要叫遠坂阿姨。」

  「沒關係的,在外面要叫遠坂阿姨,在家裡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雁夜的臉上滿是慈愛。

  「是不是最好叫我伯伯,叫你爸爸?」鶴野用胳膊肘捅了捅弟弟,揶揄道,「我是不反對啦。」

  雁夜老臉一紅,想要反駁,卻抵擋不了叫葵媽媽,叫自己爸爸的誘惑,就這麼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引得鶴野和慎二哈哈大笑。

  櫻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卻也跟著笑。

  很快,雁夜自己也笑了。

  不知不覺間,冷眼旁觀的羽斯緹薩的嘴角也彎起了一絲清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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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2:12
第8章 訓練

  新的生活開始了。
  清晨五點半,羽斯緹薩會準時叫醒慎二,然後慎二挨個房間敲門,把睡眼朦朧的父親,叔叔和妹妹叫醒,然後全家一起晨練。
  不管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是作為一名魔術師,一個好的身體都不可或缺。這是新任的間桐家魔術老師羽斯緹薩教給三名學生的第一課。

  羽斯緹薩是為了再現第三魔法所製造出的人造人,雖然掌握了第三魔法,但過於脆弱的身體以及無法成長的人造人特性卻將本應是“奇跡”代名詞的魔法禁錮在了一個有限的範圍內。羽斯緹薩不希望三名學生重蹈她的覆轍,尤其是定下契約的慎二,想要自由使用從珀爾修斯那裏得來的寶具,一個好的體魄是重中之重。

  慎二與雁夜都有成年人的心智,知道羽斯緹薩的用心,自是積極響應。櫻雖然有些貪睡,但在慎二和雁夜的半哄半監督下,倒也乖乖起床配合,很快就習慣了。
  唯一有怨言的是家裏唯一的普通人鶴野,他沒有訓練的必要,純粹是因為慎二看他一個人睡到日上三竿心中不爽,硬是拖進了晨練的隊伍。

  老實說,要一個晚上時不時high到很晚的人早起是很難的,但慎二有辦法——威逼利誘。
  威逼:你不早起鍛煉,我和櫻晚上就去搗蛋,帶著兩個拖油瓶我看你怎麼泡妞。再不行,就讓羽斯緹薩盯著你,被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就不信你還有心思喝酒。
  利誘:這可是為你好,你想夜夜笙歌,沒個好體魄怎麼行?看到羽斯緹薩沒?幾乎不怎麼睡覺,依然光彩照人,你就不羨慕?她教授的鍛煉身體的方法你就不想試試?再說了,試試也不會有害處。

  就這樣雙管齊下,鶴野和他美好的夜生活說了再見,加入到晨練的隊伍中。
  晨練的第一項是晨跑,從間桐家的宅邸出發,沿著住宅區的街道一路向南,到了大街再折往東方,繞行住宅區一圈後返回間桐家。
  晨跑的線路由慎二專門規劃,不僅路況好,環境佳,更重要的是按照這個線路晨跑剛好可以從遠坂家門前經過。既能滿足一個母親看女兒的願望,又給櫻看見姐姐和媽媽的機會,還給了雁夜這個冬木市最佳備胎最好的慰藉與動力,順帶向遠坂時臣展示間桐家的態度,堪稱一石四鳥。

  順帶一提,為了防止被遠坂家或者愛因茲貝倫家的人發現,羽斯緹薩從不在人前現身。包括慎二本人在內,間桐家的所有人都被下了暗示,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關於羽斯緹薩的情報。
  慎二的算計沒有白費,大約一週後,遠坂家二樓的窗戶邊多了一位溫柔美貌的女性,看見這道身影,櫻會笑得格外開心,雁夜也會變得格外認真,慎二知道那就是遠坂葵。

  第二天,遠坂葵的身邊多了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對著櫻和雁夜興奮地揮手,那是櫻的姐姐,遠坂家未來的家主遠坂凜。
  第三天,遠坂葵和凜直接來到了家門前,堂堂正正地和一行人打招呼——在一名身穿紅色西裝,下巴上留著小鬍子的男人的陪同下,毫無疑問,他就是遠坂家的現任當主,第五代當家遠坂時臣。

  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慎二就知道雁夜為什麼會在感情上一敗塗地。
  無論是外形氣質,還是言行舉止,極具貴族風度的時臣都比叛逆屌絲雁夜強得多,雁夜又因為不願把心愛的女性帶入蟲倉而心存顧慮,裹足不前,直至喪失了青梅竹馬系的唯一優勢,敗於天降系的時臣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知道時臣本性以及遵循“一切都是時臣的錯”這一二次元名言的慎二對此人並無好感,相比與會怒會笑雁夜,時刻保持優雅的時臣總讓人覺得虛偽與不真實。最明顯的表現,就是那份與鶴野看似平和實則高傲的寒暄,以及刻意壓抑遠坂葵與凜對櫻表現親近的舉動。

  在時臣看來,櫻既然進入了間桐家,就是間桐家的人,不應用過往的親情牽絆她。這個態度,傷害了年幼的櫻,也讓雁夜的心中堆積的憤怒更加的熾烈,如果不是顧慮到葵、凜和櫻,他說不定會當場發作。盡管結果一定是雁夜的敗北,但這樣真實不做作的態度,更讓慎二堅信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自那以後,雁夜變得更加的拚命,幾乎到了沒日沒夜的程度。無論是晨練後的系統性強化訓練,還是之後的魔術課程,雁夜都超額完成,不止一次累暈過去,還要羽斯緹薩浪費本就不多寶貴的魔力進行救治——雖然依靠與慎二的契約,羽斯緹薩得以類似從者的方式現世,但從現世的那一刻起羽斯緹薩便失去了與聖杯系統的聯繫,使用魔術的魔力全由慎二提供。

  魔術師的魔力來源有兩種,一種是憑借魔術回路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力,另一種時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把身體當做轉換器,從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類也能使用的魔力。
  後者能產生的魔力比前者龐大得多,難度也要高得多,只有優秀的魔術師才能熟練掌握這種技巧。

  慎二的魔術回路質與量都是一流,但因為無法從外界汲取魔力,只依靠自身的魔力只夠維持羽斯緹薩日常的消耗,再進一步的行使魔術就會加重慎二的負擔。連續幾次後,慎二不得不規定為雁夜設定上限,避免拖慢自己的訓練進度。
  當然,雁夜的拚命也不是沒有好處,除了自身的實力迅速提升,慎二與櫻也在他的帶動下更加努力,進步喜人。

  三個月後,雁夜已能獨立釋放簡單的魔術,很快慎二與櫻也各自達到了這個水準。
  半年後,雁夜繼承了間桐家的魔術刻印——臟硯將自己變為蟲子後,魔術刻印被單獨保存起來,慎二和櫻還小,不宜過早接受刻印,雁夜是最佳人選。身體刻上刻印的那一刻起,雁夜已經稱得上是一名魔術師了——菜鳥級的,這也意味著間桐家族的靈地管理重新恢複正軌,鶴野再也不用為了這方面的事情找借口搪塞各地的生意夥伴。

  九個月後,慎二也成為了菜鳥級的魔術師。
  就在他成為魔術師的當天,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紅色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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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以魔術師資質論韋伯不如士郎,但士郎支撐saber很費力,韋伯支撐Rider卻還好就能夠說明從外界獲取魔力的重要性。

  PS2:雁夜畢竟有一定的基礎,比慎二和櫻出成果快也很正常。

  PS3:看看凜接受刻印後的後遺症就知道魔術刻印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本帖最後由 PaulGustav 於 2017-7-23 17:18 編輯

PaulGustav 發表於 2017-7-22 22:27
第9章 聖痕

  暗紅色的像是血液乾涸後的印記,帶有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仔細觀察,可以隱約看見到鮮紅表面下方的流動的質感,以及一份若有似無的魔力。
  紋章的樣式很奇特,三片同樣大小的菱形碎片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三棱狀的紋章,像是晶瑩的雪花間隔的去掉了三瓣,又像是奔馳與三菱汽車標誌的結合體。

  紋章的出現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仿佛被烙鐵直接觸碰,又似乎是一萬根針紮過,疼的人直冒冷汗。
  等到痛苦稍緩,慎二第一時間找到了羽斯緹薩。
  “這是聖痕。”羽斯緹薩如是說道。
  慎二不解:“聖痕?”

  “聖杯的出現會給成為御主的魔術師們一些預兆,即是聖痕,也是令咒的前身。當魔術師成功召喚從者,成為御主後,御主身上的聖痕就會轉變為令咒。我在和你定下契約的時候動了一點手腳,當你正式成為魔術師的時候,特別為你準備的聖痕將會顯現,從此刻開始你就可以召喚從者了。”
  令咒,從屬於“聖杯戰爭”的子系統之一,它是浮現在身體上的魔術結晶,是御主的專屬印記。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子系統是因為從者的力量太過強大,如果沒有約束的手段,很容易出現從者不聽御主命令行事,甚至殺害御主的事情,距今180年前的第一次聖杯戰爭的失敗就和沒有令咒約束從者有關。
  令咒是為一個由三劃組成的圖形,擁有可以讓從者服從的絕對命令權,一劃代表一次絕對命令的行使權,也就是說最多只能用三次。

  擁有聖痕者等於被聖杯選中,擁有了參加聖杯戰爭的資格,但沒有聖痕之人也可能因為機緣巧合召喚出從者,參加聖杯戰爭。說到底御主和從者都是由聖杯系統選定,外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盡可能提高概率,卻永遠也達不到百分之百。
  值得一提的是御主名額只有七個,先到先得,一旦名額已滿,即便擁有聖痕也會自動喪失參加聖杯戰爭資格。

  羽斯緹薩的回答解開了慎二心中的疑惑,卻也給他帶來了新的疑惑。
  “什麼?現在就能召喚?離本次聖杯戰爭開始的時間還有三個月啊。”
  “我說了,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聖痕,是特殊的。”羽斯緹薩加重了語氣,“提前召喚是你才有的特權。”

  “提前召喚”一詞點醒了慎二,羽斯緹薩所屬的愛因茲貝倫家身為聖杯系統的設計者與締造者,確實擁有某種程度的特權,第三次聖杯戰爭的違規召喚以及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提前召喚都是因為這個特權。
  “那個,你就這麼肯定我在九個月內能夠成長到足以支持英靈的程度?”

  “我沒有選擇,只能相信你。”羽斯緹薩靜靜地看著慎二,雖然還是那張冰山臉,卻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無奈與堅持。
  “我沒有讓你失望。”慎二以笑容回應。
  每當羽斯緹薩習慣性面無表情的時候,慎二就會用豐富的表情回應,希望能夠感染她。久而久之,羽斯緹薩臉上的情緒波動變多了,就像現在,她隱蔽地彎了彎嘴角。

  “是的,你沒有讓我失望,達到了御主的標準。”
  “不過,我還真沒想過這一次會親自參戰,甚至連雁夜叔叔能否參戰都拿不準。”慎二苦笑道,“沒準備像樣的觸媒啊。”
  在原來的世界線,代表間桐家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的確實是雁夜,但那是他請臟硯在自己的身體內植入刻印蟲,以非人的痛苦和幾乎所有的壽命才換來了足夠的魔力與御主資格。像是現在這樣按部就班地接受訓練,慎二還真不確定自己和雁夜能不能被聖杯認可,取得御主的資格。

  觸媒,召喚指定從者所用到的媒介。
  古往今來誕生的英雄如同滿天星辰,不知繁幾,如果什麼都不做只是隨機召喚,誰也不知道會召喚出怎樣的從者。聖杯戰爭畢竟是從者與御主相互廝殺的戰爭,召喚出擁有強大戰鬥力的英雄還好,如果召喚出非戰鬥型的英雄那就慘了。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為了盡可能召喚出符合御主心意的英雄,大部分御主都會事先準備好相應的觸媒。

  觸媒的種類千奇百怪,有的是英雄生前用過的物品,被稱為“聖遺物”,有的則是和某個英雄傳說相關的東西。
  面對慎二的擔憂,羽斯緹薩輕輕擺手:“無妨,臟硯的收藏中有幾件不錯的東西,可以作為觸媒,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我已經替你選好了。”
  “喔?”慎二的眉毛動了動,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羽斯緹薩的主觀性並不強,兩人相處的大部分時間裏都是慎二在做決定,羽斯緹薩只是提出目標或者相關的建議,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都沒和慎二商量就做了決定。
  是對於聖杯的執著?還是被慎二潛移默化了?亦或是兩者都有?
  不管怎樣,慎二一攤手,表示洗耳恭聽。

  只聽羽斯緹薩說道:“你確實達到了御主的標準,但是,只是最低標準,與遠阪家的家主遠阪時臣,愛因茲貝倫家準備的御主相比有非常大的差距。不說其他的,僅魔力一項,你就比他們差了幾倍甚至十幾倍。因此,你召喚的從者對魔力的需求越少越好,最好能有自己補充魔力的能力。”
  “然而,能夠自己補充魔力的從者大多集中在‘Caster’這一職階,對於你這個菜鳥魔術師不是個好選擇,那麼剩下的選項只有消耗魔力最少的‘Assassin’。”

  聽到羽絲緹薩這麼說,慎二心中頓時一涼。
  冬木市的聖杯系統在召喚英靈前,會先準備好與英靈相合度高的容器,再從容器中召喚出英靈。這個容器就是職階。聖杯戰爭的基本陣容為Saber(劍兵)、Archer(弓兵)、Lancer(槍兵)、Rider(騎兵)、Caster(魔術師)、Assassin(暗殺者)、Berserker(狂戰士)七個職階,每個職階都有對應的特徵。
  注意,藉由生前的功績與傳說升格而成的英靈並沒有職階,他們有的只是職階適性。符合某一職階標準的英靈,可以該職階現界,反之則不能。

  不同職階的標準不同,有的相對苛刻,有的相對寬泛,而Assassin正是七個職階中條件最奇葩的一個職階。
  Assassin這一個名詞出自伊斯蘭教中的阿薩辛派,在教派中也屬於異端,這個名詞自身就是觸媒。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個職階能召喚出的只有這一異端教派領袖,共計十九代的“哈桑·薩巴赫”。

  根據慎二的了解,十九代哈桑中的十八代,正面戰力都很弱,所能依仗的只有隱秘機動與情報的能力,倒也符合職階的譯名“暗殺者”。換一次聖杯戰爭,倒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問題是即將開始的第四次聖杯戰爭怪物雲集,無論是御主還是從者都不是那麼好暗殺的,別的不說,單其中兩人,慎二就沒有把握,除非召喚出初代哈桑。
  想到這裏,慎二自己都笑了。

  那位Fate系列迄今為止逼格最高的英靈,登頂Assassin職階頂端,暗(無)殺(雙)術登峰造極的冠位暗殺者,成為世界最強的七名守護者的破格存在,自己怎麼召喚得出來?
  即便狗屎運爆棚,成功召喚,也承受不起那個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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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初代哈桑,坊間人稱王哈桑,逼格之高至今無英靈能比,戰績有在黃金三靶防禦第一的拉二的大神殿裏一刀剁掉拉二的頭,在烏魯克一刀剁掉提亞馬特的翅膀,並為沒有死亡概念的提亞馬特附上死亡的概念。格言是:“沒有人知道我潛入了,因為看見我的人都死了。”

  PS2:王哈桑:“你們這十八代是我帶過最弱的哈桑。”

  PS3:王哈桑雖然是冠位,但不代表不能以普通靈基被召喚出來,雖然召喚他有一定的條件,但目前還沒明確。

  PS4:士郎的身上沒有提前出現聖痕,也召喚出了Saber,締結契約後獲得了令咒。龍之介也是類似,因為意外召喚打開魔術回路並觸發召喚儀式後,才獲得了令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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