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 作者:爛衣奸少 (連載中)

 
PaulGustav 2017-7-22 20:22:2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6 153446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0 23:02
第127章 黃金之杯

    衛宮切嗣是一個黑暗世界的傳奇,傭兵世界,殺手界的傳奇。從少年時在亦師亦母的娜塔莉的帶領下出道,直至第四次聖杯戰爭開幕前九年,1985年消失,完成過無數高難度的任務,無一失手。

    作為一名殺手,衛宮切嗣的信條就是不擇手段解決目標,能不正面作戰絕不正面作戰,可想而知他的潛入能力有多強。

    但是,今天,聖杯戰爭最後的一晚,他發現自己的一身潛入本領完全得不到發揮。

    並不是敵人的防衛嚴密,找不到一絲空隙,而是敵人根本就沒設防。

    是的,沒有設防。

    進入圓藏山之前,切嗣做了充分的準備。不僅攜帶了夜戰用的高科技裝備,還預先設置好了對應陷阱和結界的魔術,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狀況。

    在他的預想中,就算有saber從正面進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他潛入的成功率也不高。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做出了怎樣的佈置,這份未知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他想到了各種可能,甚至有自己、愛麗絲菲爾、久宇舞彌同時喪命這樣最糟糕的結局,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會順利進入柳洞寺,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遇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衛宮切嗣現在的想法可以用一個時下流行的網絡用語概括——“我可能潛入了一個假的柳洞寺。”

    然而,切嗣確定自己潛入的是真正的柳洞寺。

    在大地之中流淌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魔力是真的。

    在廂房裡找到的陷入昏迷的僧侶們是真的。

    還有和愛麗絲菲爾共同生活九年的感覺,和久宇舞彌歷經無數戰鬥產生的默契都在告訴切嗣,他沒有找錯地方,也沒有中幻術。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衛宮切嗣一邊對自己說,一邊調整全身的狀態。

    適度放鬆肌肉,沒有哪一處繃著多餘的力氣。

    精神如同凍結的湖水一般,化作明鏡映照出周圍一帶的全景。他讓自己成為一支靈敏超越聽覺、清晰更勝視覺,沒有一點死角,只要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立即察覺的探針,在黑暗中緩步前進,走向整個柳洞寺唯一的光源,正殿前方的廣場。

    從廂房到殿前廣場的道路依舊順暢,沒有陷阱,沒有結界,就像是普通的寺廟一樣。

    下一個轉角就是正殿了。

    切嗣這麼想著,手指輕輕握住thompson·contender的槍柄,熟悉的胡桃木材質的手感給了他一絲安心。

    腳步落而無聲,呼吸悠長而緩慢,切嗣走過轉角,來到了燈火通明的殿前廣場。

    第一眼,切嗣就看見了自己的妻子。

    集愛因茲貝倫的煉金術之大成,精心雕琢而成的,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的肉體,堪稱是人造之美的巔峰。

    只是,這美得驚心動魄的女性卻失去了往昔應有的靈性,就像一個精緻的人偶,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地躺在一個臨時佈置的祭壇中央。

    在人偶的身體內部,難以估量的魔力正在從她的心臟中生成,沿著血管流變全身,最後從各個毛孔向外溢出。

    龐大的魔力聚合體光憑餘波蕩漾就在周圍造成灼熱的溫度。

    美麗人造生命體的亡骸瞬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顯現出一尊黃金的杯形容器。

    死了,自己的妻子,愛麗絲菲爾死了。

    切嗣瞬間確認了這個事實。

    愛麗絲菲爾的身體每吸收一個從者的靈魂,就會失去一部分作為人類的機能。

    一個靈魂,雙手無力。

    兩個靈魂,走不動路。

    三個靈魂,只能躺在煉金術式中休眠。

    四個靈魂,失去所有的生命體徵還原為黃金之杯,也就是小聖杯的本來面目,就呈現在切嗣眼前的一幕。

    來晚了,沒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

    切嗣想哭,又不能哭。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切嗣。”

    溫柔的,喜悅的,傾注了所有感情的,連他那顆凍住的心都能融化的呼喚。

    那是來自妻子的呼喚。

    “切嗣。”

    又是一聲呼喚,清晰,真切,不是幻覺。

    切嗣機械地側過頭,看見了站在廣場一角的純白的身影。

    銀色的長發,紅色的瞳孔,還有純淨的不帶一絲陰翳的笑容。

    “愛麗——”切嗣下意識地叫出了妻子的暱稱,呆呆地看著妻子向自己跑來,又被另一個聲音阻止。

    “夫人,不能離開魔法陣。”

    這個聲音切嗣也很熟悉,甚至比愛麗絲菲爾的聲音還要熟悉,那個女人跟隨他的時間更久,已經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舞彌。”

    久宇舞彌坐在離愛麗絲菲爾大約五米的台階上,周圍似乎被施加了某種魔術,不能移動。

    這一幕又一次出乎了切嗣的意料,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舞彌……這究竟……還有愛麗,你不是——”

    切嗣還沒有說完,祭壇之中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黃金的聖杯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捧起,漂浮在空中。

    聖杯的底部,出現一道有如毛髮般的細微的縫隙,透過細小的間隙,某種“東西”悄悄滲入了聖杯中。

    那“東西”看上去與“爛泥”非常相似,顏色是黑色,而且是深邃無邊的黝黑。

    滲進來過後流下一滴,一滴流下之後又連著一道黑泥,接下來就有如堤防潰堤一般。奔流的黑泥轉眼間就從容器中溢出,澆淋在祭壇上。

    “這就是你所說的污染嗎?”

    “是的。”

    陰影與純白的靈子匯聚,分別凝聚出影之女王和冬之聖女的形體。

    斯卡哈淡淡地瞥了切嗣一眼,走進祭壇,主動伸手觸摸溢出黑泥。

    彷彿是觸發了某個機關,黑泥突然開始沸騰,並長出一條又一條類似觸手般的泥柱,纏上斯卡哈的手臂和身體。

    眼看著大量的黑泥就要將斯卡哈吞沒,斯卡哈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她的身體內迸發出來,黑泥頓時灰飛煙滅。

    “原來是'原初之海'的劣化複製品,很可惜,這樣的東西無論有多少都殺不死我。”

    斯卡哈像是甩掉什麼臟東西似的甩了甩手,一個閃身退出祭壇,向著山門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和saber做最後的對決。”

    羽絲緹薩也在同時邁步向前,直面失去控制的黑泥。

    “祝你武運昌隆。”

    “也願你一切順利。”

    魔境的女王與黃金的聖女錯身而過,各自奔赴屬於自己的戰場。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0 23:05
第128章 雁夜VS時臣

    只要令咒還在,遠坂時臣就還沒有失去禦主資格。

    只要打倒另外六名禦主,他一樣可以取得聖杯,一樣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就是遠坂時臣的打算。雖然這一條路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去生命,但遠坂時臣無怨無悔。他早已決定要為魔道奉獻終身,為了到達“根源之渦”不惜一切,在盟友言峰璃正逝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魔道上的事情的已經對女兒遠坂凜交待過了,剩下的事情妻子葵會處理得很好。萬一真的遇到什麼問題,言峰綺禮也會給予幫助。

    現在的遠坂時臣已經沒有了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全心全意地追求聖杯,而這也是最讓雁夜反感的地方。

    聽到了雁夜的話,遠坂時臣抬起頭,看向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僅擊潰了他最大的倚仗,還阻攔著他,妄圖粉碎他最後的希望。

    一想到這裡,時臣的心中就充滿了憤怒,但他沒有像吉爾伽美甚那樣被怒火吞沒理智,反而變得越來越清醒,越來越謹慎,他的目光掃過雁夜的手腕,那里幹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雁夜,你已經不是御主了,為什麼要擋我的路?”

    問話的時候,優雅與從容又一次回到了時臣的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無懈可擊。

    這個男人從出現在葵與雁夜面前的第一天開始就是這麼地“完美無瑕”,那份渾然天成的氣質總是在無形中壓迫雁夜,告訴他兩人之間“格調”的差距。

    但是這一切也只到今天晚上了。

    雁夜已經打碎過一次時臣的驕傲,他已經知道所謂的優雅和從容並不能決定什麼,他能打碎一次,就能打碎第二次。

    “和禦主沒有關係,我只是單純地不爽你這個人,遠坂時臣!回答我,為什麼要把櫻交給臟硯?”

    “——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出乎時臣的預料之外,讓他不禁皺起眉頭。他和雁夜就像是兩根直線,除了一個交點,再無任何共通之處。

    “回答我,時臣!”

    面對雙目充血的雁夜,時臣輕嘆一聲,無可奈何地回答道。

    “這沒什麼好問的,當然是為了讓愛女有幸福的未來。”

    “你說…什麼?”

    得到了難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腦中出現暫時性空白,時臣則以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

    “育有二子的魔術師都會有這樣的煩惱,只能將秘術傳授給一個人,另一個孩子必須打入平庸。”

    平庸!

    雖然已經從侄子慎二那裡聽到過類似的分析,可不管聽多少次,雁夜都覺得這個詞是無比的刺耳。

    空白的腦海裡迴盪著時臣的話語,同時出現的還有葵、凜、櫻三人在陽光下嬉戲打鬧的溫暖畫卷。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把櫻送進了蟲巢與魔窟,就這樣割捨了母女三人的幸福?

    “特別是我的妻子,作為母體,她實在太優秀了。不管是凜或者是櫻出生時都具備稀世的資質。我的兩個女兒都需要魔道家族的庇護。為了其中一個人未來而抹殺另一個人的可能性,作為父親,怎麽會希望這種悲劇發生呢?”

    時臣滔滔不絕說出來的理由,雁夜完全無法理解,不,是不願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這個魔術師理論的一小部分,他也覺得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

    “為了延續姐妹倆人的才能,唯有將其中一人作為養女送出。因此,間桐的請求無疑是上天的恩賜。既然是知道聖杯存在的一族,到達'根源'的可能性也會相對提高。即使我未能實現,還有凜,如果凜無法實現,還有櫻。”

    “你這傢伙!”

    為何他能不動聲色地講述這樣一個絕望的事實。

    同時以根源之路為目標,這意味著——

    “你要她們互相爭鬥嗎?姐妹之間!”

    時臣微微一笑,冷淡地回應雁夜的責備。

    “就算真的面臨那種局面,也是我的孩子的幸福。勝者可以獲得榮耀;縱然落敗,榮耀也會歸於祖先的家名中,不如說是夢寐以求的對決。”

    “你這混蛋已經瘋了。”

    時臣對咬牙切齒的雁夜投以不屑的一瞥,以譏諷的語氣說道。

    “這些事情就算跟你說了也沒用。對你這種不了解魔道的尊貴,甚至還一度背棄魔道的背叛者……”

    “閉嘴,背離人道的非人!”雁夜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時臣,恨不得他去死,“果然,我的決定沒有錯,你哪裡都到達不了,我會粉碎你的妄想。”

    為了凜,為了櫻,為了葵,也為了我自己!

    魔術刻印激活。

    魔術迴路打開。

    魔力轉換。

    術式構成。

    “Frost·freezing(霜凍冰結)。”

    伴隨著一個小節的詠唱,雁夜的身邊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冰晶,冰晶迅速向周圍蔓延,很快時臣禮服上開始結霜,這正是間桐家的傳承300年的水魔術,也是雁夜掌握的最高等級的法術。

    身處嚴寒之中,遠坂時臣的神情依舊泰然自若。

    本來,他作為魔術師的級別就遠遠高於雁夜。雁夜拼盡全力釋放出的秘術,在時臣看來也既不值得驚訝,更不足為懼。他甚至可以從容地,與這個昔日的情敵一決雌雄的決鬥中,對命運的捉弄發出嘲笑。

    “所謂的魔術師,擁有的是與生俱來的力量,然後總有一天得到更加強大力量之人。在對這樣的命運有所覺悟之前,那樣的責任就存在於血液之中,這就是身為魔術師之子的含義。”

    時臣一邊淡淡說道,一邊把自己的禮裝手杖高高舉起,從杖頭上鑲嵌的大顆紅寶石當中呼喚火炎術法。

    在虛空中描繪的防禦陣法仿效遠坂家的家徽,點燃夜晚的空氣,燃起熊熊大火。這是只要一碰就會燒毀一切的攻擊性防禦。面對一個幾乎是外行的敵人,這樣的行為雖然有點幼稚,不過時臣完全不打算手下留情。

    不僅因為時臣阻擋了他的道路,更因為——

    “因為你拒絕繼任家主,讓間桐的魔術落入櫻的手中,我本來應該要感謝你……但我還是無法饒恕你這個男人。背棄自己血脈責任的軟弱,以及對此絲毫不感到歉疚的卑劣——間桐雁夜是魔道的恥辱。”

    “開什麼玩笑……你這沒人性的傢伙……!”雁夜咆哮著,加大了魔力的輸出,更多的冰霜呼嘯著的湧向時臣。

    “你錯了。對自己負責是做人的首要條件。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配為人,而是狗。知道了麼?雁夜。”

    時臣徹底失去了和雁夜糾纏的耐心,手杖輕輕打了個轉。

    “Intensive einascherung——”(賜予吾敵苛烈之火葬)

    呼應兩個小節的咒文,防禦陣的火炎如同長蛇般左右搖擺,對著雁夜伸展開來。

    在火焰到來前的瞬間,雁夜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用力砸在地上。

    “Fervor,Mei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在雁夜大聲的詠唱聲中,銀色的液體迅速膨脹。不到三秒的時間,時臣呼喚而來的火焰被銀色的液體掃蕩一空。

    這是雁夜新近獲得的魔術禮裝——月靈髓液·zwei!

    站在水銀之流正中央的間桐雁夜,瞇起眼睛望向正在打量“月靈髓液·zwei”的時臣,嘴角溢出一抹黑暗的猙獰。

    “別太自信了,時臣——scalp!(斬)”

    下一秒,水銀拉出一條長鞭,當頭抽下。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0 23:07
第129章 月靈髓液·Zwei

    zwei,德語“第二”的意思。

    月靈髓液·zwei,即是第二代月靈髓液,因為驅動月靈髓液需要詠唱德文的咒文而得名。

    順帶一提,名字並不是出自慎二或是斯卡哈,而是由雁夜親自命名。

    也許有人會問,一個日本人,就算祖上是歐洲的,也沒有必要起這種雙語種混雜的名字吧,叫月靈髓液·二型不好嗎?非要用德語,是不是太中二了一點?

    沒錯,是挺中二的,因為雁夜在年少時就是個重度中二。不僅認為自己擁有“邪氣眼”,還創作了以自己作為主人公的《黑暗的魔劍士卡利亞》系列長篇,這本書後來被臟硯偷偷藏了起來,至今還存放在間桐家書庫的暗格里。

    這一段被雁夜本人視為年少期最為羞恥的黑歷史,雖說本人已經宣稱從中二病畢業了,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深處還殘留著相當一部分中二的因子,這個“月靈髓液·zwei”就是因子的體現。

    不過主人中二與否,與禮裝效果無關,經過斯卡哈二次加工的“月靈髓液”絕對對得起“zwei”的後綴。

    不僅編入了新的術式,使得只有單純“水”屬性的雁夜也能操控,還優化原有的術式結構,大幅提升了魔力傳導率和水銀的變化速度。

    此外,斯卡哈作為載體的水銀溶液進行了進一步的處理,使月靈髓液壓縮後的體積更小,能夠演化的形態更加豐富。

    考慮到雁夜的魔力與魔術水準,斯卡哈把原有的十升水銀消減到了八升,剩下的兩升製作成兩個水銀護膚,分別掛在慎二和櫻的脖子上。

    正所謂“等級不夠,裝備來湊”,在第二代月靈髓液的輔助下,雁夜的戰鬥力提升了好幾個等級,遠坂時臣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

    水銀之鞭看似體積不大,卻因為自身的密度蘊含有巨大的動能,遠坂時臣佈置的防禦體係被輕易撕裂。

    在水銀之鞭到來的前一刻,時臣及時後退,避開了雁夜的反擊。

    一擊不中,雁夜沒有繼續進攻,而是收回魔術水銀,滾瓜爛熟的咒文脫口而出。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禦)。”

    “dilectusincursio(自動攻擊)。”

    穩紮穩打的戰術表明了他的態度。雁夜對聖杯沒有追求,就是在這裡耗到天亮也沒什麼不可以。

    相比之下,時臣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了。

    他本以為可以輕易殺死雁夜,這才陪他多說幾句話,算是對同為御三家之人的一點慈悲,沒想到這個背離魔道的傢伙這麼難纏。

    這種高傲的姿態,與幾分鐘前的吉爾伽美甚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時臣是一個理性的魔術師,該認真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全力以赴。

    現在,就是該認真的時候。

    只是兩次變換形態,時臣便看出了雁夜禮裝的材質。

    “魔術水銀是嗎?確實是適合間桐家的優秀禮裝,應該是那位老人的傑作吧。不過——”

    時臣左手手腕一抖,從上衣的暗袋中取出三枚黑曜石。

    “gewicht,umzuverdoppelung——”

    詠唱聲中,黑曜石離開時臣的左手,飛向雁夜,又在進入月靈髓液的防禦圈前突然爆開。

    附加了自律防禦術式的月靈髓液自動張開防禦膜,阻擋密密麻麻的黑曜石粉末。

    可是,看似輕飄飄,沒什麼攻擊力的粉末,卻讓雁夜的防禦膜土崩瓦解。

    水銀中反饋回的觸感告訴雁夜,水銀的質量瞬間增加了三倍,那些黑曜石粉末中附帶的是和重力相關的魔術。

    增加的質量超出雁夜通過魔力賦予的壓力,壓垮了水銀防禦膜。

    明白了對手的戰術,雁夜很快想到解決的辦法,斯卡哈親手製作的“eihwaz”符文石被激活,象徵著“保護”的原初盧恩驅除了黑曜石粉末上附帶的重力魔術,水銀的流動隨即恢復正常。

    “stil,schiet,beschiesenerschiessung!”(全數投入、將敵人殲滅殆盡!)

    第二輪攻擊接踵而來,時臣激活的寶石足有剛才的三倍之多。

    紅寶石、藍寶石、貓眼石、青金石、綠松石......每一顆寶石都不相同。

    這些寶石的品質或許沒有剛才的黑曜石高,封入的魔術等級也不如重力魔術,但同時激活所產生的複合效果遠遠凌駕於單純的重力魔術。

    雁夜對於時臣的攻擊表現出高度的重視,第二第三枚原初盧恩被激活,對附著在水銀之上“eihwaz”進行強化。

    誕生自世界樹,來源於神代的魔力注入月靈髓液,撐起一道連月靈髓液的創造者肯尼斯都沒有想過的堅固盾牌。

    不管是什麼寶石,封存了哪一種魔術,都無法突破這現代魔術與神代魔術共同構成的複合防禦。

    當然,構建這樣的防禦對於雁夜的魔力也是極大的負擔,他不得不一口氣抽出了三枚符文石的魔力用以恢復自身。

    就在雁夜準備重整態勢展開反擊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時臣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兩人的高度差也越來越大。

    “該死!這傢伙居然跑了,你的驕傲呢,你的風度呢?”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雁夜不由在心中大罵。

    不得不承認,時臣脫離戰場的選擇非常聰明。

    既可以避免浪費有限的寶石,又給雁夜出了一個難題。

    不追,時臣順利離開,繼續爭奪聖杯。

    追,就得捨棄雁夜最大的優勢,攻防一體的月靈髓液。水銀的高密度既是優點,也是弱點,它賦予了雁夜強大的攻擊與堅固的防禦,卻無可避免地拖慢了他的速度。

    只要帶著月靈髓液,雁夜不可能追上遠坂時臣。

    如果不帶月靈髓液,就算追上了,時臣要對付雁夜也會輕鬆很多。

    你會怎麼選呢?雁夜。

    時臣一邊登山,一邊在心中盤算。

    雁夜的選擇又一次超出了時臣的預料,他兩項都不選,他選第三項。

    只見雁夜左手的手腕上,一條不起眼的腕帶綻放出了金色的光輝。

    一根黑色為主,金色為輔,造型奇異的戰槍出現憑空出現,槍刃上散發出的龐大魔力讓時臣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從者的寶具。

    “那,那是——”

    雁夜右手反握戰槍,手臂彎曲,作投擲狀。

    “給我站住!”

    戰槍脫手。

    寶具翔空。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0 23:09
第130章 去你的優雅

    雁夜並不會用戰槍。

    這其實很正常,雁夜是在斯卡哈被召喚出來後才開始接觸武技,這三個月的時間與其說是在學武,不如說是在錘煉身體。

    間桐家的四名成員,包括慎二在內,沒有一個敢說自己學會了哪一種武技,充其量只是懂了一點點的皮毛,而且這一點點皮毛中不包括4600多年前活躍的金星女神所使用的的戰槍。

    在這種情況下投擲出的戰槍要命中目標,除非戰槍自帶“必中”屬性或者雁夜本人幸運值比saber還高。遺憾的是,戰槍既沒有“必中”屬性,雁夜自身的幸運也不高,自然不可能命中時臣。

    實際上雁夜也沒有想過擊中時臣。

    伊什塔爾的戰槍是等級b的對城寶具,如果直接命中,時臣必死無疑。

    雁夜雖然厭惡這個搶走了葵的男人,但為了不讓葵傷心,不讓櫻和凜傷心,他沒辦法真的狠下心殺死時臣。

    他只是想阻止時臣,順帶著狠揍一頓,好好出一口惡氣。

    黑金雙色的戰槍在時臣愕然的目光中離開雁夜的右手,在空中劃過一個扁平的拋物線,落在離時臣差不多五米地方。

    戰槍落地的剎那,寶具中儲存的魔力順著槍刃流入大地。

    轉眼之間,地動山搖。

    圓藏山堅固的岩石山體在魔力的破壞下開始震動,彷彿是一場震源很淺的小規模地震。

    山體表面的土石撕開一道又一道的裂口,劇烈的搖晃感讓人很難保持平衡。

    戰槍附近的樹木被裂縫與搖晃撼動了根基,變得東倒西歪,有幾棵甚至直接橫倒在地上,其中有一棵大樹就倒在時臣的面前,距離不到一米。

    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時臣不敢隨意走動,只能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撐起魔術保護自己。

    由外力引起的地震注定不能持久,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震動就停了下來,又過了不到一分鐘,樹林也恢復了平靜。

    驚魂未定的時臣驚魂喃喃地說道。

    “那是什麼?寶具嗎?”

    突然,一道人影衝破了四周濛濛的煙塵,迅速來到時臣面前,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時臣的臉上,嘴裡還不忘說著。

    “沒錯,就是寶具!還是被你的從者吉爾伽美甚丟棄的寶具!”

    “什麼?”

    不知道是被突然襲擊打蒙了,還是因為雁夜的回答分心,時臣的反應慢了半拍。

    等到時臣回過神來,雁夜的第二拳又砸在了他的左臉上,那張曾讓許多女性為之傾倒的英俊面容臉迅速變得腫脹。

    雁夜沒有停止攻擊的意思,抬腳踹向時臣的肚子。

    踹是踹中了,可時臣並沒有如雁夜希望的那樣捂著肚子倒地,而是雙腳穩穩的站在地上,反手一手杖打中雁夜的胸口。

    只是一下,就打得雁夜連連後退。

    “時臣,你——”

    這一次輪到雁夜驚訝了。

    話還沒說完,時臣已經搶到雁夜懷中,一個提膝,乾脆利落地撞中雁夜的小腹。

    雁夜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地吐出一口混雜著鮮血的白沫。

    緊接著時臣用和雁夜同樣的方式踹中後者的肚子,將他踹倒在地,然後一腳踩在雁夜的胸口上,用有些走樣的聲音聲音說道。

    “護身術是每一個現代魔術師都應該掌握的機能,我跟著璃正神甫學過幾年的'八極拳'。”

    說著,時臣加大了腳上的力道,壓得雁夜喘不過氣來。

    “永別了,間桐雁夜,我會讓你走得毫無痛苦。”

    “少得意了!”

    雁夜大吼一聲,雙眼閃過一絲紫色的光芒。只見雙手用力撐住地面,硬是用胸口推開了時臣的腳,踉蹌著站了起來。

    “不可能!”時臣後退一步站穩,右手舉起手杖砸向雁夜的腦袋。

    “沒有什麼不可能!”

    雁夜那還沾著血沫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雙手用力抓住時臣的手杖。

    “這點程度的拳頭,比師匠的差遠了!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古往今來,斯卡哈的弟子就沒少捱過打。用這樣的方式鍛煉出來的弟子,戰鬥力先不說,韌性一定比其他人強。別說是吐血,就是鮮血狂噴也能站起來繼續戰鬥。

    “找死——”

    時臣的憤怒不是因為雁夜的嘲諷。他是一位以“根源”為目標的傳統魔術師,魔術才是他的追求,修煉“八極拳”只不過是為了護身和強健體魄,戰鬥力和戰鬥經驗遠比不上璃正、綺禮這樣真正的拳法家。

    他的怒火來源於雁夜此時的動作,雁夜的雙手正抓住手杖的前端,紅寶石所在的位置。那是大師父澤爾里奇賜予的寶物,是遠坂家最珍貴的傳家寶之一。這樣的寶物,不是背棄責任,背棄魔道的叛徒所能觸碰的。

    “——flam——”

    寶石內儲存的魔力被時臣激發,他要用最得意的火魔術燒死雁夜。

    然而,還沒等時臣詠唱完一個小節的咒文,手杖的前端突然傳來一股巨力,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時臣只覺得手心一陣火辣辣的疼,寶石手杖脫離了他的掌握。

    奪去手杖的男人很不講究地歪了歪嘴,用力把手杖丟得遠遠的。

    “白痴,別以為我會給你詠唱咒文的時間。”

    斯卡哈曾這樣教導弟子——

    “魔術是一門很嚴謹的工程,有一個步驟出錯,術式就無法構成,所以使用魔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反過來,和魔術師戰鬥的時候要想法設法破壞對方的術式,打斷詠唱是首選,其次是破壞魔術的載體——魔術道具或者魔術禮裝。”

    “什麼?魔術師的驕傲和優雅?那種東西有什麼用?能為你帶來勝利嗎?”

    “都給我聽好了,所謂的驕傲和優雅都是建立在勝利之上。在勝利之前,不要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最難看的勝利都比最優雅的失敗好得多。記住,成王敗寇是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地區都通用的準則。”

    斯卡哈的教導雁夜聽到了,記住了,照做了。

    於是時臣失去了最重要的祖傳禮裝。

    紅寶石的光輝被茫茫夜色吞沒,伴隨著雁夜的不屑的冷笑聲。

    “去你的優雅!”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01:50
第131章 難看的戰鬥

    斯卡哈在山門與saber決戰。

    雁夜在山腰阻攔時臣。

    羽絲緹薩坐鎮柳洞寺,主持儀式。

    從後山潛入的衛宮切嗣交給愛麗絲菲爾和舞彌勸說。

    那麼問題來了,操控著一切的幕後黑手,看劇本開掛的間桐慎二到底在哪?又在做什麼?

    答案很簡單,在天上,看戲。

    在塵埃落定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後,因此一個總攬全局,以備不時之需的“救火隊員”是必要的,慎二為自己設計的就是這麼一個角色。

    山門之戰勢均力敵,照這個狀態打下去,再打半小時也分不出勝負。

    柳洞寺內,衛宮切嗣已經了解了狀況,正在做最後的求證——他用雙手捧起了流下祭壇的黑泥,親身體會聖杯的本質。

    他就是這麼一個執著得幾乎瘋魔的男人,不讓他親眼看清事實,他的執念就不會破碎。

    慎二也相信,即使是號稱“人類之惡”聚合成的詛咒也無法污染這個男人的精神,因為他是“正義的伙伴”!

    最後,山腰,這裡的戰況最凶險,也是慎二最關注的一處。

    與斯卡哈和saber的對決相比,雁夜與時臣的戰鬥與壯烈、精彩無關,甚至連好看都談不上。

    剛開戰的時候還有個魔術師的樣子,互相使用魔術攻防,彼此也都亮出了非常優秀的魔術禮裝。可是,等雁夜亮出伊什塔爾戰槍“砸地板”後,戰鬥就開始向奇怪的方向轉變。

    不僅畫風變了,畫面也從不好看變成了難看。

    佈景——東倒西歪的樹木,難看。

    人物——鼻青臉腫的時臣,眼歪嘴斜的雁夜,還是難看。

    更難看的是兩人的戰斗方式,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腳,互相扭打在一起,完全就是兩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街頭鬥毆。

    這種與從容優雅絕緣的肉搏當然不是時臣想要的,但他沒辦法,雁夜就像是一隻瘋狗,完全捨棄了防禦,只想“咬”他一口。

    不管時臣怎麼拳打腳踢,怎麼施展八極拳,雁夜都全然不顧,只要能打到時臣一下,承受五次,十次的攻擊也沒關係。

    一般來說,這樣打下去,就算時臣的八極拳水準不高,雁夜也撐不了幾分鐘。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雁夜的頑強遠遠超處時臣的想像,承受了幾十次的重拳重腳都沒有倒下,繼續和時臣扭打。

    漸漸地,時臣感覺到了一絲違和。

    這麼多次的重拳重腳,就是一頭老虎也應該被打死了,雁夜這個沒有練過武的小混混怎麼還能繼續戰鬥,而且看上去一點停止的跡像都沒有?

    這不是單純的用意志力就能解釋的事情,意志能堅持,身體也早該到極限了。

    到底是為什麼?

    略一分心,時臣的臉上又挨了一拳,高高腫起的臉頰終於不堪負荷,發黑的淤血從破碎的毛細血管中滲出,沾濕了時臣的半張臉。

    不過這離眼睛極近的一拳也讓時臣找到了答案。

    雁夜被運動服遮擋住的手臂內側隱隱透著藍光,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魔力波動。

    時臣先前以為是雁夜和他一樣在衣服裡設置了暗袋,用來存放魔術道具,魔力波動是魔術道具洩露出來的。

    但現在,他確定了,魔力的波動不是來自什麼魔術道具,而是來源於雁夜的體內。就是這股魔力,強化了雁夜的身體素質,讓他能夠和自己對抗這麼長時間,這是身體強化魔術!

    “不,不可能!為什麼你還能使用魔術?”

    不怪時臣如此驚訝,在這樣的情形下,連他這樣老練的魔術師都沒有沒有間隙詠唱魔術或者使用寶石,為什麼雁夜這個半吊子可以?

    時臣突然的吼聲讓雁夜的動作頓了一頓,緊接著他一擼袖子,以更加不要命的姿態撲了上去。

    “就讓我這個半吊子給你上一課,盧恩魔術不需要詠唱,只要事先刻下,使用時注入魔力就會即時生效。”

    雁夜的手臂內側,間桐家專屬的魔術刻印閃爍著水藍色的光芒,刻印的周圍銘刻有一圈特殊的盧恩符文,這正是雁夜以普通人的身體和時臣對抗的資本。

    間桐家的魔術屬性是“水”,魔術特性是“吸收和轉化”,這兩者共同構成了間桐家的魔術核心,深深烙印在了間桐家魔術刻印之中,代代相傳。

    雁夜以魔術刻印為媒介,以自己的身體為載體,利用羽絲緹薩傳授的煉金術將斯卡哈所授予的盧恩與魔術刻印相連接,演化出獨特的魔術形式。

    不需要詠唱,不需要準備,只要為魔術刻印提供魔力,身體素質就會得到提升,這正是雁夜一年魔術生涯唯一的成就。

    雁夜的話語和符文的光輝給雁夜帶來更大的震撼。

    他沒想到雁夜使用的會是傳承遺失的盧恩魔術,也沒想到基盤半毀的盧恩魔術會有這樣威力,他更加沒有想到雁夜會為了打倒自己,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

    是的,燃燒生命。

    時臣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術式構成,但他能看出來,那個魔術刻印與盧恩混合的術式吸收的不僅是魔力,還有雁夜的生命力,每過一秒,雁夜的生命就會減少一些。

    “你瘋了嗎?雁夜,你這是在自尋死路。”時臣一邊抵擋著雁夜的猛攻一邊怒斥。

    “是啊,我已經瘋了,從那一天開始就瘋了。”

    從葵嫁給你的那天起,從你把櫻送到家的那天起,我發誓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頓!

    “來吧,時臣,看是你先倒下,還是我先耗盡生命。”

    魔術刻印釋放出的藍光覆蓋了雁夜的全身,那是他所有的魔力,那是他生命的光輝。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雁夜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繼奪走時臣的手杖後,又一次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這只曾經的敗犬化作一隻撲食的惡狗,頂著時臣的“八大開頂肘”抱住他的身體,將他壓倒在地上。

    時臣奮力掙扎,膝撞,肘頂,不停給雁夜造成傷害,可雁夜就是不放。

    不僅不放,還故意不再忍受肺部的充血感、胃部的噁心感,口水、淤血噴了時臣一臉。

    噴薄而出的嘔吐物剝奪了時臣最後的優雅與從容,也激起了時臣的屬於男人的血性,他反手扯住雁夜的上衣,兩人一起沿著山坡向山下翻滾。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01:54
第132章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明亮的車燈撕裂了夜幕的黑暗。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靜謐。

    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奔馳在前往冬木市的國道上。

    開車的是一位有著大和撫子氣質的女性,轎車的後座上坐著一對年齡相仿的女孩,她們正是導致那場難看的戰鬥的原因,雁夜不惜燃燒生命也要守護的對象葵、凜、櫻母女三人。

    從傍晚開始,葵就開始心神不寧,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七上八下的,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接到了雁夜打來的電話,只接通了幾秒鐘,只說了短短的兩句話。

    “葵,你和櫻還有凜都好嗎?”

    一如既往的關心得到了葵肯定的答复,那邊用柔和的聲音說道。

    “明天你們就可以返回冬木市,今晚一切都將結束。”

    說完,不給葵追問的機會,雁夜就掛斷了電話。

    明天。

    返回冬木。

    今晚。

    結束。

    這幾個詞讓葵心中的不安達到了最高點。

    什麼結束?

    只能是聖杯戰爭。

    只有聖杯戰爭結束,她和女兒才能返回冬木市,返回屬於她的家。

    但是葵很清楚,聖杯戰爭是殘酷的,只能有一組獲勝者,敗者存活的機率不高。自己的丈夫遠坂時臣也是擔憂自己不能走到最後,才在昨天下午來到禪城家,對女兒做最後的交待。

    現在,雁夜又打來了這樣的電話。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葵的心。

    時臣,雁夜。

    時臣,雁夜。

    時臣,雁夜。

    ......

    丈夫和青梅竹馬的臉在眼前交替閃現。

    兒時的溫暖記憶和婚後的幸福生活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愛情,友情,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想失去。

    對,沒錯。

    她不希望失去時臣和雁夜中的任何一個。

    可是,今晚聖杯戰爭就會結束,他們很有可能會有一個人倒下。

    不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必須要阻止這樣的事情,能阻止的只有自己。

    只要有自己在,無論是哪個人輸了,都不會被對殺死。不知道為什麼,葵就是有這樣的自信,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必須回冬木去,必須要趕上時臣和雁夜的決鬥。

    這麼決定的葵走出了家門,臨走前也沒忘和兩個女兒說,自己出去辦點事,很快回來,要她們在家裡乖乖的。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兩個女兒居然根據聽到的只言片語猜到了母親的目的地,一個人拉著她的一隻手要求跟著一起去。不管葵怎麼說,都不聽。

    古靈精怪的凜還說:“爸爸說過,夜晚的冬木很危險,我們可以保護媽媽,魔力指針可以幫助我們避開危險。”

    一向聽話的櫻跟著不停點頭,還說:“我知道雁夜叔叔可能在哪裡,不帶我們去就不告訴你。”

    姐妹的話徹底打消了葵的堅持,母女三人踏著初升的月暉驅車前往冬木。

    櫻沒有騙葵,她確實知道雁夜的位置。她不止一次聽到慎二、雁夜、羽絲緹薩說過“圓藏山”和“柳洞寺”這兩個地名,說那裡是最適合舉行儀式的地方,也曾藉著參拜的名義全家一起去過幾次。

    她有一種感覺,哥哥、師匠、叔叔、羽絲緹薩老師都會在那裡。

    在冬木市郊看見的魔術信號也驗證櫻的說法。

    不過葵畢竟不像rider和archer那樣擁有飛行器,也沒有saber那樣高超的車技,考慮到後座上的兩個女兒,葵不敢超速駕駛,因此她們的速度要比其他人慢得多。

    把車隨意地停在路邊,母女三人在魔力指針的指引下沿著參道往山上走去。

    她們並不知道,魔力指針的指向是錯誤的,在整個地脈的魔力都匯聚到柳洞寺的現在,除非從者近距離釋放寶具,否則指針的指向永遠都是山頂。

    她們也不知道,互相抱著翻滾的雁夜和時臣最後停止的位置就在山道附近。

    命運早已糾纏不清的幾人的相遇比預想中的還要早。

    遠遠地,母女三人聽到了男人的嘶吼。

    “時臣!!!”

    “雁夜!!!”

    順著聲音趕去,看見的是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一幕。

    永遠優雅和從容,彷彿是中世紀貴族的時臣,總是把自己打理得清爽乾淨的雁夜都變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像兩隻剛從泥裡滾出來的猴子。

    時臣拽著雁夜的衣領,連續膝撞他的小腹,雁夜更加悍勇,不停地用額頭撞時臣的腦袋,一直到兩人都頭昏眼花,同時摔倒在參道上,咕嚕咕嚕沿著參道往下滑行,留下兩道鮮紅的血跡。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兩人又掙扎著站起,開始新一輪的廝打,連呼喊他們名字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就在兩人再度撲向對方的時候,他們突然覺得自己的腿被抱住了。

    已經模糊不清的視線中間,插進了一個兩人都十分熟悉的女性。

    “時臣,雁夜,不要再打了!”葵紅著眼,聲音幾近懇求。

    “爸爸!”

    “雁夜叔叔!”

    凜抱著父親的腿,櫻抱著叔叔的腿,怎麼也不鬆開。

    “葵...凜...櫻。”

    “葵...凜...小櫻。”

    熟悉的臉龐,熟悉的呼喚聲宛如兩盆冷水,從兩個打紅了眼的男人頭上當頭澆下,稍稍冷卻了兩人上頭的熱血。

    “你們讓開,這是我和時臣之間的事情。”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兩人的目光越過葵的頭頂,再次碰撞,火藥味十足。

    “時臣,我今天一定要打醒你!”

    “雁夜,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夠了沒有!”

    再溫柔的人也有脾氣,再大和撫子的女性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連續的多日的擔心,連續多日的害怕,終於化作一聲前所未有的呵斥釋放出來。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葵的個子雖然不高,身體也很柔弱,但她此時的氣勢卻極為驚人,無論是時臣還是雁夜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震住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打,再這樣下去你們可能會死知道嗎?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時臣,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辦?凜怎麼辦?你還怎麼追求聖杯?”

    “雁夜,我把櫻交給你照顧,你死了誰來照顧櫻?”

    “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01:56
第133章 孔

    有些人平時不發火,可一旦發起火來,往往比脾氣最火爆的人還要厲害。

    葵就是這樣的人,在雁夜的記憶中,在時臣的印像中,葵從來沒對什麼人發過火,直到今天,對著與她關聯最深的兩個男人。

    在因為憤怒和心痛紅著眼睛的葵面前,無論是時臣還是雁夜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保持著互相對峙的態勢繼續承受葵的責罵。

    “還舉著拳頭乾什麼?還想繼續打嗎?”

    “那乾脆先打死我好了,再打死凜和櫻,這樣就沒人礙著你們了!”

    “打啊,怎麼不繼續打了?”

    “......”

    “......”

    兩個挨罵的男人無言以對,只能繼續沉默。

    但葵不打算給他們逃避的機會。

    “怎麼啞巴了?說話啊,平時不都挺能說的嗎?”

    就在雁夜和時臣理屈詞窮,被逼入絕境,恨不得兩眼一翻暈過去的時候,山頂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動。

    如果普通魔術師使用魔術的波動是小溪,英靈釋放寶具是河流,那麼現在爆發出的魔力就是大海。浩瀚的魔力捲起一陣又一陣的潮汐,自山巔柳洞寺往山下傾瀉,席捲整個冬木市,任何一個體內帶有魔術因子的人都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常。

    那是惡意侵襲身體的感覺,那是無形的詛咒,那是死亡的聚合。

    散發出這一切不祥之物的核心從在柳洞寺的上空顯現。

    黑色的孔洞。

    這是一個空間隧道,連接降臨儀式的祭壇與深藏在深山町東側圓藏山地下的“大聖杯”。大聖杯在這六十年中不斷吸收地脈的魔力,現在又接收五名英靈的靈魂,內部已經充滿魔力,成為龐大無比的魔力漩渦。這就是那黝黑蠕動的“物體”真面目。

    原本這只是一道無屬性的力量,用來從這個世界打開一個通往“世界外側”的缺口。但是因為過去灑下的一顆錯誤種子,讓這力量徹底染成黑暗詛咒的色彩。

    人們常用太陽比喻生機,那麼這一個宛如黑色太陽的孔就是寂滅的象徵。

    然而,這輪“黑色太陽”的本質只有少數的幾人知道,這其中不包括遠坂時臣,他依舊認為那是他畢生的追求,也是所有魔術師的至高之物——通往“根源”的通道。

    雖然和書上的記載,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同,但“根源”本就是凌駕萬物之上,以任何形式展現都不奇怪,何況那份不詳,那份詛咒,或許正是像徵著通往“根源”道路之艱辛。

    他早已有了覺悟,此刻,他的眼中沒有了妻子,沒有了女兒,更沒有雁夜這個攔路者,他的眼中只有魔術師的最終目標,只有那一輪“黑色太陽”。

    “必須,必須要去,根源——”

    時臣的眼神有憧憬,有嚮往,有堅定,更有狂熱。

    他用早已腫痛不堪的雙手,從口袋裡取出兩顆祖母綠,裡面封存著等級a的治愈魔術。

    此時的他已經看不見妻子心碎的眼神,聽不見兩個女兒的呼喚。

    “事到如今,你居然——”

    雁夜義憤填膺的同時也為葵和凜感到不值。

    “你休想!”

    雁夜的做法和時臣如出一轍,時臣有封存治療魔術的寶石,他也有像徵著生命力的“uruz”原初盧恩。

    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打倒時臣,這是他早已定下的目標,忘記了這點,就沒有今日的間桐雁夜。

    傷口正在癒合的時臣掙開了女兒的雙手,跌跌撞撞地向山上跑去。

    得到了“uruz”滋養的雁夜正要追,卻被葵張開手臂攔住去路。

    “讓他去吧,雁夜。”葵懇求著,神情哀傷。

    “葵,你——”雁夜終究不是時臣,他奮鬥的源動力就是眼前的女人,只要她一句話,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讓他去吧。”葵嘆息一聲,用“哀莫大於心死”的語氣說道,“我是知道他的,那是他生命存在的意義,如果你再阻止他,你們真的會有一個人死在這裡。”

    “可是,你——”

    葵對著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雁夜用力搖頭。

    “夠了,雁夜。感謝你為我,為凜和櫻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謝。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不要為我們失去生命。”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溢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

    這樣的葵,這樣的懇求,雁夜無法拒絕,他無可奈何地給了自己一拳,頹然地坐在參道的石階上,抱著頭,像一個賭氣的孩子。

    櫻靠著雁夜坐下,輕輕拉了拉雁夜的衣服,小聲道:“叔叔,你別生媽媽的氣,好不好。”

    看著櫻期盼的眼神,聽著櫻軟綿綿的聲音,雁夜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不是生葵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要是我再有用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不,最沒用的是小櫻,什麼忙都幫不上,不過——”小櫻說著把頭湊到雁夜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小櫻沒用沒關係,還有哥哥呢。”

    雁夜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侄子慎二雖然是個小怪物,但他和羽斯緹薩的注意力都在“聖杯儀式”上,真不一定有時間顧及時臣。

    況且除了慎二這一組,還有saber組也在柳洞寺內,以衛宮切嗣的性格,覺得時臣礙事,直接殺死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時臣這一去,真的是九死一生。雖然主觀上,他恨不得時辰立刻去死,但想到之後葵、凜、櫻三人會傷心,雁夜就跟著心痛。

    其中的內情,他沒辦法向櫻解釋,只能抱著頭裝鴕鳥。

    雁夜的身邊,小櫻仍然對兄長抱有盲目的憧憬,轉過頭,雙眼閃亮亮地望著山頂,似乎能看到她最喜歡的哥哥。

    兩人身後,葵抱著凜默默垂淚。

    還不是很明白其中緣由的凜承受著母親的淚水,暗暗下定決心。

    雖然現在離獨當一面還差得很遠,但總有一天她要以遠坂家的魔術師的身份出戰。

    為了這一天,她一定會努力修行,遵從遠坂家的家訓,做到父親所沒有做到的——

    時刻保持從容不迫,時刻保持優雅。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01:59
第134章 巔峰對決

    那是,如閃電一般的槍尖。

    為了穿刺心臟而射出的槍的尖端。

    這不是人類能夠躲避的攻擊。

    既然那是閃電,就不是人的眼睛能捕捉。

    但是,這一道閃電卻被一道同樣耀眼的光芒彈開了。

    同樣是人眼不能捕捉的速度。

    “鐺啷。”

    伴隨著沉重的,鋼鐵碰撞的聲音,兩道人影一觸即分。

    一道如夜色一般靜謐,身材高挑,手持兩把朱紅的魔槍,散發著世界外側的氣息。

    另一道如月光般皎潔,嬌小的身體包裹在厚重的鎧甲之中,那份獨有的凜然與聖劍的光輝渾然一體。

    影之國的女王斯卡哈。

    亞瑟王阿爾托利亞。

    兩位驚艷了一個時代,將名字刻入歷史長河的英雄此刻正進行第四次聖杯戰爭中最後一場戰鬥,一場真正的生死之戰。

    風強烈的吹著,在柳洞寺那堅固的山門,腳下被踩踏了幾十年的參道,以及周圍樹木之上留下一道道驚心動魄的痕跡。

    而這只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英雄戰鬥的餘波而已。

    劍,纏繞著魔力,撕裂了大氣,每一擊都包含著足以將普通人壓成肉餅強大力量。

    槍,閃爍著符文,描繪出難以形容的軌跡,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一個呼吸之間,劍與槍已經交匯了十多次,攻防幾度切換。

    黃金聖劍捲起了暴風,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撕碎。

    朱紅魔槍演化出豪雨,彷彿要將所有的阻礙擊垮。

    然而,暴風的風眼,豪雨的陰雲都不屬於“一切”和“所有”的行列,任由風吹雨打,依舊屹立不倒。

    狂風暴雨過後,兩位站立於女性英雄頂端身影短暫停滯,又以更加激烈的態勢展開碰撞。

    斯卡哈的槍奔馳著,雙槍化作連看都看不到的閃光。

    眉心,咽喉,心臟。

    左肩,側腹,下陰。

    左上,右下,六次連擊。

    saber的應對堪稱絕妙,星之聖劍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擋開了斯卡哈的左手三連擊,右手的三連擊則被saber的魔力鎧甲承受。

    斯卡哈瞄準的毫無疑問是saber的裸露在外的身體部位,然而在槍落下的前一刻,saber在極小的範圍內進行了一次“魔力釋放”,被龍之因子加速的魔力瞬間改變了鎧甲的樣式。

    斯卡哈的筋力只有d,單次的槍擊威力不大,經過了鎧甲的消減,造成的傷口深度非常有限,一個呼吸之間就會被“阿瓦隆(Avalon)”治愈。

    這是等級a的直感,等級a的魔力放出,以及“阿瓦隆(Avalon)”的配合運用,是只有saber才能完成的應變。

    絕技被破解的斯卡哈終於收斂了咄咄逼人的進攻,主動後退,拉開距離。

    “沒想到你會以這樣的方法化解我的招數,真讓人吃驚。”

    saber也沒有展開追擊,而是一邊修補被斯卡哈破壞的鎧甲,一邊依靠劍鞘復原傷口。

    “過獎了,魔境的女王,沒有你幫我取回劍鞘,我是辦不到的。”

    “我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斯卡哈失笑道。

    “我想是的,雖然這麼說很失禮。”saber很認真地點頭,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

    “嘿~這樣由反差帶來的可愛,我算是有點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你了。”斯卡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額度笑容。

    “他?”saber頭上的呆毛微微下垂,彎成一個問號。

    “就是我的御主。”斯卡哈很輕易地就把慎二給賣了,“他在暗中為你做了不少事情。”

    “他?”同樣的話語,不一樣的意思。

    “有些話我說不太合適,如果你能活下來,就自己去問他吧。”斯卡哈的手由槍的後半段移至中段,姿勢不像是握槍,更像是在握著法杖。

    “原初盧恩·強化!”

    古老的,連saber都不曾聽過的語言從斯卡哈的嘴角溢出,兩把魔槍的槍尖綻放出了同樣古老的符文。

    閃耀著不同光輝的十八個符文首尾相連,以槍尖為圓心構成一個圓環。

    圓環滑過槍身,為兩支魔槍染上了火焰般妖冶的顏色。

    圓環沿著斯卡哈的手臂滑過身體,先前激戰中所受的損傷迅速復原,恢復力之強不亞於有“阿瓦隆(Avalon)”護身的saber。

    最後兩個盧恩圓環合二為一,散逸出的龐大魔力讓saber感到一陣心悸。

    她對魔術所知不多,對於神代也沒有多少概念,但這並不妨礙她感受到壓力。眼前的這個威震凱爾特兩千多年的傳奇女王,終於要展露她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真正實力了。

    將槍術鍛煉至極致,到達弒神領域的戰士。

    掌握了只有神明才能掌握的“原初盧恩”,最高位的魔術師。

    縱觀幾千年人類史,只要達成了其中一項,就足以躋身頂級英靈,而斯卡哈卻將兩項都做到了巔峰。

    不僅做到巔峰,還創造出一套將兩者結合起來的,獨一無二的戰斗方式,就是即將展現在saber面前的無雙之技。

    “要小心了,saber,千萬不要眨眼,因為眼睛一旦閉上——”

    聲音突然改變了方向,從saber的身前到身後。

    saber確認自己沒有眨眼,她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斯卡哈的身上,但斯卡哈就這麼從她的眼前消失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saber生前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磨練出的動態視力已經跟不上對手的動作。

    這樣的情況saber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無論是手持湖光的蘭斯洛特,還是正午的高文,又或是特里斯坦以妖弓射出的箭,都不曾具備如此誇張的速度。

    “——就再也沒有機會睜開了。”

    幾乎是貼身的,極近的距離,反手的雙槍,刺向saber的後頸和後心。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槍擊都要迅速,都要強力,如果saber還用剛才的方式防禦,那麼等待她的只有一個結局——被雙槍貫穿要害,迎來終結。

    看不見的死亡迫近,劇烈的危機感壓迫著saber的神經的同時,也將她的“直感”壓榨到了極限。

    那是不需要目視,甚至不需要任何物理上的預兆,只依靠直覺就能找到最佳應對方案的技能。

    saber曾依靠這個技能擺脫危機,但是這一次,她發現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死亡的陰影。

    直感確實在生效,也確實找到了最佳的方案。可這個“最佳”只能延緩死亡的到來,無法改變被斯卡哈完全壓制,被殺得幾乎是丟盔卸甲的窘境。

    一分鐘,只過了一分鐘,saber堅固的鎧甲就變得破破爛爛,身上也多出了十幾道傷口,連“阿瓦隆(Avalon)”都來不及修復。

    戰鬥的逆境,身體的損傷,沒有影響saber的鬥志,她還藏著一張王牌,一招足以反敗為勝的絕招。

    機會只有一次,在此之前必須堅持住!

    saber一邊勉強抵擋著assassin的攻勢,一邊對自己說著。

    就在這時,斯卡她突然停下了雙槍,抬頭望向天空。

    那裡,空間打開了一個圓形的缺口,宛如一輪黑色的“太陽”。

    ps:盧恩的強化和修復能力請參見《fate grand order》,黑狗正是用盧恩提高寶具的等級,修復自己的身體,在和師匠的死鬥中。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02:00
第135章 衛宮切嗣

    來說說一個男人的故事吧。

    一個比誰都富於理想,也因此比誰都絕望的男人的故事。。

    那個男人的夢想很單純。

    希望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直在心底這樣祈盼著。

    這是一個每位少年都曾經一度夢想過,但在明白現實的殘酷後就會放棄、捨棄的幼稚理想。

    無論何種幸福,都需要付出犧牲做為代價。所有孩子在成長的過程當中都會學習到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但這個男人不同。

    或許是他比任何人都愚蠢;或許是他的腦子哪裡不正常;也或許因為他身懷超脫常識的天命,是那種被稱作聖人的人也說不定。

    當他領悟到這世上所有的一切生命都放在“犧牲”與“救贖”的天平上,絕對無法空置其中一邊的時候……。

    從那一天起,他決心成為天平的支配者。

    如果想要更加確實、更加有效地減少人世間的悲傷怨嘆,只有一個方法。

    即使只有一人,為了拯救人數多的一方而捨棄人數少的一方。

    這是為了讓多數人生存而殺盡少數人的行為。

    因為他越是拯救,就越擅長於殺戮之法。

    他的手沾滿了一層又一層的鮮血,可是卻從不畏懼退縮。

    不論手段正當與否;不論目的是非與否。

    男子只求自己成為無私無妄的天平。

    絕對不會錯估生命之量。

    一條生命不分貴賤、不問老幼,只是定量的一個單位。

    男子拯救生命一視同仁;也同樣地不斷殺人。

    可是,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平等珍惜所有的生命同時也代表對任何人都沒有愛。

    如果他能早點將這一條鐵則銘記在心,或許還有辦法獲得救贖。

    如果他早一點凍結自己年輕的心靈,使之壞死,讓自己成為無血無淚的量測機器的話,或許就能一輩子只是冷酷地挑選生人與死者,不需要為此苦惱。

    但這個男人不同。

    他人歡喜的笑容滿足他的心靈;他人痛苦的聲音撼動他的精神。

    看到別人的冤屈無法申訴而陪著憤怒,看到有人流著寂寞的眼淚會忍不住為其伸手擦拭。

    雖然追求著超越人世常理的夢想,但是他卻保有太多的人性。

    不知道多少次,這個矛盾折磨著男人。

    有時候是友情,有時候是戀情。

    即使是他深愛的一條生命與其它無數陌生的生命放在天平左右,他也不會犯錯——從年少時的那個失去戀慕之人的噩夢醒來後,他就再也沒有犯過錯。

    正是因為愛上別人,他更加會將那個人的生命與他人同等看待,一樣地珍惜,也一樣地捨去。

    他總是一再邂逅重要的人,又一再失去。

    撫養他長大的父親。

    陪伴他少年時光的養母。

    然後,是她深愛的妻子。

    他早已知道會失去她,他的夢想太過遙遠,僅憑人類無法實現,如果要實現只能寄託於被稱為“萬能許願機”的“奇蹟”,而要達成這個奇蹟,必須獻上祭品,那就是她的妻子,這一點從九年前兩人邂逅開始就早已知曉。

    動搖過,悔恨過,痛苦過,但和全人類的幸福相比,這些都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他如此堅信著,所以當他聽到唯一能夠達成夢想的“奇蹟”早已破碎的時候,他雖瀕臨崩潰,卻又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所有人在騙他,希望是他們弄錯了。

    抱著這樣想法的他跳入了從“聖杯”中溢出的內容物。

    意識模糊,視野變換之間,他看到了一場幻夢。

    夢境之中,妻子就在他的身旁,帶著溫柔的笑容依偎在他身邊,與他一同站在屍山之上。

    “我就知道你會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到達這裡。”

    “愛麗——不,你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眼前的女人雖然和妻子一模一樣,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妻子。

    不僅是因為女人穿著妻子從來不穿的黑衣服,更因為她身上的氣質與妻子截然不同。

    “這裡是你的願望實現的地方,你一直在尋求的聖杯內側啊。”

    女人愉快地回答。

    男人則是啞口無言,環顧四周。

    黑色爛泥如同一片活動的海洋。

    到處都是腐朽屍體堆成的小山,緩緩沉入黑泥之海。

    天空是紅色的,如同鮮血般的赤紅。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陽支撐著這片天空。

    吹拂的風是詛咒與呻吟聲。

    如果要用言語來比喻的話,這裡……不正是地獄嗎?

    “你說……這就是聖杯?”

    “是啊。不過你不用害怕,因為這就像是一場沒有實體的虛幻夢境,只是在等待誕生的時刻到來。”

    女人手指著天空,向男人示意。

    那個男人誤以為是太陽,在天空旋轉的黑色世界中心其實是一個開在天上的“孔洞”,洞中盈滿了無止盡的深沉黑暗,那種超級質量彷彿就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壓碎一樣。

    “那才是聖杯。雖然還不具有實體,不過整個容器已經滿了,接下來只要說出願望就可以。不論接收到何種願望,它都會選擇能夠實現願望的合適型態。以這種方式獲得實體之後,它才能到'外面'去。”

    “……”

    “來,所以請你快點給予它“形體”。你正是有資格賜予它理念的人喔,將你的願望告訴聖杯吧。”

    男人望著那個恐怖的“孔洞”,普通的人類絕對無法容忍那裡面的東西,他又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是誰?為什麼要偽裝成我的妻子。”

    男人以憤怒壓抑恐懼的念頭,向眼前的女人開口問道。

    “我是愛麗絲菲爾,你可以把我當成是愛麗絲菲爾。”

    男人拔出了他的最信賴的魔術禮裝,一把具有步槍性能的手槍,指著女人。

    “少胡說了,快回答。”

    面對充滿殺意的槍口,黑衣女人寂寥地笑了笑,彷彿因為男人逼問這種小事而為他感到可悲。

    “你說的對。我不能否認這是一張假面具。如果不用一個既有的人格當作'外殼'披上,我就無法與他人溝通。為了把我的希望傳達給你,我只能裝成偽裝成這個樣子。她是與你最親近的人,我選擇借用她的外殼。”

    男人不是以理論,而是以直覺領會。

    這個存在於“聖杯內側”,自稱是“誰都不是”的存在就是——

    “——你是聖杯的…意志嗎?”

    “是的,你這麼解釋也沒有錯。”

    長得與男人妻子一模一樣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但是另一方面,更加不安的困惑卻讓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不可能。聖杯只是純粹的'力量',它根本不可能擁有什麼意識。”

    “以前或許的確如此,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我有意志,也有願望。我的願望是'希望降生於這個世上'。”

    “怎麼可能……”

    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她所說的是事實。那麼這就不是男人一直渴望得到,可以隨心所欲的“許願機器”。

    “——如果你有意志的話,那我問你。聖杯打算如何實現我的願望?”

    女人側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感覺好像男人問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種事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你說,什麼?”

    “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經無限接近聖杯,所以就算現在與我聯繫在一起也還能保持理性。如果是普通的話,在接觸到那些黑泥的時候早就已經精神崩壞了。”

    “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所以我會依照你以前的作法,接受你的理念,實現你的願望。”

    “你在——說什麼?”

    切嗣沒能理解。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願去這樣理解。

    “回答我,聖杯到底要幹什麼?那東西如果降臨現世,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那就要問你的內心了。”

    細白的手掌遮住男人的眼前,世界轉為一片黑暗— —

    在大海上有兩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船上則是有兩百人,總計有五百名乘客和你,假設這五百零一人是人類最後的生存者。

    那麼請你回答。

    “兩艘船的船底同時開了一個無法補救的大洞,只有你有能力修復船隻,但是在你修理一艘船的時候,另一艘船就會沉沒。請問你會修哪一艘船呢? ”

    “……當然載了三百個人的船。”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一決定這麼做,另一艘船的兩百人就會抓著你不放,向你這麼要求:'先修好我們這裡的船'。請問該怎麼辦?”

    “這個……”

    在他還沒開口說出答案之前,一把m950衝鋒槍出現在切嗣的手中。

    槍只就好像一架自動機械一樣,猛然從槍口中噴出火炎。男人只是愣愣地看著。

    每一發從槍**出來的子彈都打死四個人,轉眼就把兩百人殺得乾乾淨淨。

    “——正確答案。這才是你。”

    男人呆呆看著載著一船屍體的船隻沉入海中,他覺得甲板上倒落一地的屍體似乎全都是熟悉的臉孔。

    “接下來,生存下來的三百人捨棄破損的船隻,分別搭上兩艘新的船繼續航海。這次是一艘兩百人,另一艘一百人。但是這兩艘船的船底又同時破開一個大洞。”

    “餵……”男人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搭乘小船的一百人綁架你,強迫你先修他們的船。好了,該怎麼辦呢?”

    “這...可是...”

    沒等男人回答,白光一閃,一顆炸彈爆開,一百個人成了海底的藻屑。這就是男人的做事方法。就像他從前不斷重複的行為一樣,展開殺戮。

    “——正確答案。”

    “這不對……不可能!”

    這哪裡正確。

    殘存者兩百人。為了這兩百人,有三百個人喪命。這麼一來,天平的指針就顛倒了。

    “不,計算並沒有錯誤。你的確是為了拯救多數而犧牲少數。看下一道題目。”

    遊戲管理人繼續說道,完全不理會男人的抗議。

    一百二十人與八十人放在秤上,男人虐殺那八十人。

    接著是八十人與四十人,男人親耳聽見那四十人發出臨死前的慘叫聲。每一張臉孔都似曾相識,那些是他過去親手殺死的人們。

    六十人與二十人——

    二十五人與十五人——選擇題不斷進行;

    犧牲者不斷增加;屍山不斷累積。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嗎?”

    男人對於這場低級的遊戲感到反胃,他向那個自稱'聖杯意志'的東西發問。

    “是的,這就是你的真理,衛宮切嗣的內心作出的回答,也就是聖杯作為願望機必須實現的願望。”

    “不對!”雙手染成一片鮮紅的男人慘叫道。

    “這不是我的願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靠'奇蹟'……”

    “你沒能認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願望內。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經認知的方法來實現。”

    “開什麼玩笑!這……又算哪門子奇蹟!?”

    “就是奇蹟。你所期待的卻又無法憑個人實現的願望,將會以人類無法完成的巨大規模實現。這不是奇蹟又是什麼?”

    剩下五個人,每一個都是以前男人最重視的人物。但是他還是被迫必須從選擇三個人或是兩個人。

    男人一邊絕望地哭泣,一邊扣下板機。

    父親的腦袋被打飛,養母則是腦漿四濺。

    “你……降臨到世上……打算對…打算對全人類做出這些事嗎?你說這就是實現我的理想!?”

    “那當然。你的願望最適合拿來當作聖杯的形體,你正是有資格肩負'此世一切之惡'的人。”

    剩下三個人,是要拯救兩人,還是要選擇一人。

    緊握著匕首的手顫抖不止。

    男人的淚水已經流乾,眼神有如死靈般空洞,揮刀切開最親密的戰友的身軀。

    一刀接著一刀,他不斷揮舞手中的匕首。

    最後只剩下兩個人還活在這世界上。

    無法擺在天平上量測的等價價值。

    以四百九十八條性命為代價守護到現在的最後希望。

    完成一切的男人陷入恍神狀態,就像一具空殼一樣置身於火爐的溫暖之中。

    在一個令他懷念,氣氛柔和的溫暖房間裡,“妻子”與“女兒”正在愉快地歡笑著。

    換句話說——這就是他所渴望的和平世界。

    一個再也沒有任何鬥爭,也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的完美世界。

    “歡迎回家,切嗣。你終於回來了!”

    女兒的臉上滿是歡喜的光輝,用兩隻小手掛在父親的脖子上。

    這裡是極北之地被暴風雪所封鎖的城堡,只有這裡才是安逸之處。

    走過血淋淋的人生,到最後找到這不存在的幸福。

    如果這間小小的兒童房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就不需要再煩惱任何事了。

    “——這樣你明白了嗎?這就是聖杯為你實現的願望。”

    妻子對同享這段幸福時光的丈夫露出美麗的微笑。

    接下來只要說出願望,期望這一切發生就可以了。

    剩下來的就只有幸福而已。

    他們一家三口將會成為最後的人類,在這個一切都已毀滅的死亡之星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已經不能再去找胡桃芽了……”

    窗外的景色就連暴風雪的景像都已經消失,只有如同深海般黝黑的黑泥在流動。男人看著窗外的景象喃喃自語。

    女兒搖搖頭,對他說道。

    “沒關係。伊莉雅只要有切嗣與母親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男人緊抱著讓他深愛到幾乎瘋狂的女兒,潰堤的淚水汩汩流下。

    “謝謝…爸爸也最愛伊莉雅了。我發誓,爸爸絕對是真心愛你的”

    雙手的動作非常流暢,不管內心的想法為何,他就像是一架設計好的機械裝置一樣,把最信賴的魔術禮裝contender的槍口抵在心愛女兒的小小下顎。

    “——永別了,伊莉雅。”

    就在年幼少女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之前,她的頭顱已經隨著一聲槍響而爆裂了。

    黏著銀髮的肉片濺到男人哭濕的臉頰上。

    妻子大聲哀嚎。

    她的雙眼圓睜,披頭散發,忘我地瘋狂尖叫。

    “什麼——你乾了些什麼!?”

    切嗣將鬼女一般衝上前來的妻子壓倒在身下,用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聖杯…你絕對不能存在……”

    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場夢境,眼前的並不是真正的妻子,被殺死的也不是真正的女兒。但男人同樣知道,真正的妻子定也會因為女兒被殺而絕望痛哭,對殺死親生女兒的丈夫感到憎恨,那種感情絕非虛假,而自己也無法忘記自己犯下的罪。

    雙眼直視著她,男人一邊承受這些感情,同時把渾身的力氣施加在雙手上,緊緊掐住妻子的脖子。

    “親愛的,你做什麼......為什麼拒絕聖杯,和我們……我的伊莉雅……為什麼,你要這樣!?”

    “——因為我——”

    從男人喉嚨發出的聲音無比空虛,就像是吹過空洞的間隙風一樣,沒有傷悲,也沒有憤怒。

    捨棄了自己所追求的奇蹟,也放棄了與初衷完全相悖的利益。此刻他的心中,幾近乾涸。

    “我要——拯救世界——”

    他只剩下貫徹至今的理念,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麼的空洞。

    披著妻子外衣的女人凝實著,雪白的臉龐因為充血而脹得通紅,無論何時都帶著慈愛和憧憬注視著他的緋色雙眸,此刻也染上了詛咒和怨恨。

    “——我詛咒你——”

    原本靈巧溫柔的纖細五指扣住男人的肩膀,黑泥從深陷入肉的五根手指流了進來。

    “衛宮切嗣……我詛咒你……痛苦……悔恨直至死亡……絕對,不原諒你……”

    “好啊。”

    充滿恨意的污泥沾滿了男人全身,彷彿要將他的身體和靈魂一併污染。

    即使如此,男人仍然沒有鬆手。他甚至忘了臉頰上的淚水是為什麼而流,一邊緊掐女人的頸項,一邊說道。

    “沒關係。我說過——我會背負的。”

    女人的頸骨在他震顫的手中折斷。

    再次,場景發生了變化。

    熟悉的石板地,熟悉的環境,已經被“殺死”的妻子和戰友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你沒事吧?”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真正的妻子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釋放著治療和淨化的魔術,指尖散落散逸的光輝讓男人感受到那麼的溫暖。

    回想起來,被詛咒的黑泥吞噬的時候,一直有一道光在保護著自己,那微弱的卻蘊含著希望的光。

    這一刻,男人,衛宮切嗣明白了,原來自己並沒有失去一切,他愛著的,也愛著他的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男人又一次流出了眼淚,這一次是名為喜悅的淚水。

    “我回來了,愛麗,舞彌。”

    ps:夢境應該根據切嗣自己的記憶構成的,就算愛麗絲菲爾被聖杯吞了,也不可能帶著衛宮矩賢(切嗣爹)與娜塔莉(切嗣養母)的記憶,所以不管愛麗絲菲爾有沒有被吞,這個場景都會發生。
ew959rr 發表於 2018-9-22 23:05
第136章 淨化失敗

    黑色太陽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遠坂時臣瘋了似的往山頂狂奔。

    斯卡哈和saber停止了決鬥,進入柳洞寺內。

    剛剛醒來的衛宮切嗣不顧身體的虛弱,掙扎著站起身來。

    而間桐慎二也不再旁觀,從天空中降落。

    落地的瞬間,一道純淨的光芒從孔洞中彈了出來,凝聚成一道明滅不定的身影。

    不斷有靈子從身影上溢出,這道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彷彿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消散。

    “羽斯緹薩!”

    慎二幾個箭步來到已經連臉都看不清的契約者身邊,瘋狂往契約中註入魔力,卻發現效果並不明顯,不由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慎二,立刻使用令咒,快!”斯卡哈的聲音如同當頭一棒,打醒了驚慌失措的弟子。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羽斯緹薩,穩定靈基。”

    “我以第二道令咒下令,羽斯緹薩,穩定靈基。”

    “我以第三道..... .”

    慎二毫不猶豫地激活了右手手臂上的額外令咒,將蘊含著無限接近奇蹟的魔力輸送給羽斯緹薩。

    一道不夠,兩道不夠三道,只要能保住羽斯緹薩,慎二就是把所有的令咒一口氣用光也毫不心疼。

    得到魔力的補充,羽斯緹薩的狀況漸漸穩定,雖然仍有零星的靈子向外擴散,但她的靈基已經穩定下來,不會再有魂飛魄散的危機。

    “可以了,不要再浪費寶貴的令咒了。”

    羽斯緹薩用故作鎮定卻又難掩疲憊的聲音阻止已經使用了五道令咒,正準備使用第六道令咒的慎二。

    此時,慎二已是渾身濕透,大汗淋漓,過度的魔力消耗直接導致“哈迪斯斗篷”無法維持實體,這個露出真實面目的孩子取代黑色太陽成了新的焦點。

    對於羽斯緹薩和斯卡哈來說,他是她們的契約者(禦主),也是值得信賴的伙伴和家人(弟子)。

    對於衛宮切嗣、愛麗絲菲爾、久宇舞彌和saber,他是assassin的御主,是本次聖杯戰爭最大的異類。

    從登場的時候開始,他的身上就籠罩著一層迷霧。

    召喚原本不可能被召喚的人作為從者;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行為;和愛因茲貝倫家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接觸的深入,對他的了解越來越多,可了解得越多就越覺得神秘。

    他似乎對參戰的每一對主從都很了解,一手策劃了最後的戰局,彷彿所有人都成為了他的棋子。

    還有最讓人好奇的一點——聖杯戰爭的起源,“冬之聖女”羽斯緹薩和他的關係。剛才的那一幕,已經充分說明了兩人之間絕非單純的契約。

    慎二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只是關切地看著羽斯緹薩,看著這個一路陪她走來的女人。

    “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羽斯緹薩迎著慎二的目光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伴隨著這抹笑容的綻放,擴散的靈子終於停了下來。

    慎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出了口氣,抬頭望向不停地向外部滲著黑泥的“黑色太陽”。

    “淨化...沒能成功嗎?”

    “嗯,污染比我想像的要嚴重得多。”羽斯緹薩點了點頭,精緻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黯淡,“而且,在'孔'的內側,我得不到你的魔力支援,如果不是脫離及時,我的靈基也會遭到黑泥的污染。”

    依舊是把聖杯系統比喻成被污染的未遠川,羽斯緹薩以海水為能源污染的淨化裝置。計劃是海水倒灌,讓淨化裝置逆流而上,直至將污染源淨化。

    但是淨化裝置剛一進入入海口,海水就被擋在了外面,失去了能源的淨化裝置不僅無法繼續運行,還差一點遭到污染,羽斯緹薩剛才釋放出的靈子就是已經被遭到了污染的靈子。

    對於這樣的結果,慎二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卻並沒有感到多麼遺憾。

    設計聖杯系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聖杯會被污染,自然不會事先準備好淨化的方案。一切都需要羽斯緹薩自己去摸索,自己去設計。

    眾所周知,一套方案從設計之初到成熟需要經歷很多次的實驗論證,但是聯結聖杯內側的'孔'只在聖杯戰爭最後才會出現,戰爭結束立刻封閉的特性導致羽斯緹薩沒有實驗機會,無論是她還是慎二都已經做好了這一次不行再等下一次的心理準備。

    “既然淨化失敗,那麼這個'孔'還有小聖杯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慎二將自己的目光從“黑色太陽”上移開,轉向柳洞寺內的另一名禦主。

    “衛宮切嗣先生,已經認清聖杯本質的你應該不會反對我的意見吧。”

    面色如死人一般蒼白的切嗣機械地點了一下頭,“saber,立刻破壞聖杯。”

    “等,等一下,master。”

    saber一臉茫然,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不是說好要聖杯的嗎,怎麼又要破壞了呢?

    “愛麗絲菲爾,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這個,那個.......”因為事件的來龍去脈過於復雜,愛麗絲菲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簡單的說就是現在的聖杯已經不是萬能的許願機了,而是詛咒的集合體,如果有人向它的許願,裡面封存的詛咒就會徹底溢出,嗯......保守估計可以毀滅整個冬木市。”

    聽到慎二的說法,saber不由臉色微變,頭頂的呆毛輕輕顫抖。

    “是真的嗎?master,愛麗絲菲爾。”

    “是的。”

    得到了己方肯定的答复,saber毫不遲疑地舉起聖劍。

    “這樣的東西必須要破壞——”

    “慢著!”斯卡哈橫著雙槍,攔在saber面前。

    “assassin?”

    “你我還沒有分出勝負!”

    “assassin!”這一次連慎二都忍不住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當然是。”斯卡哈語氣堅定, “再不分勝負就真的來不及了,我的弟子啊。”

    “弟子?”慎二微微一愣,不是說好在偽裝狀態下不用這個稱呼的嗎?

    隱約之間,慎二覺得有哪裡不對,視線下移——

    等等,我的斗篷呢?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以真面目示人?

    頓時,慎二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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