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南宋一統 作者 : 可大可小 (連載中)

第030章 葡萄美酒
   
　　韓忠衛讓鐘正君去買兩百斤鮮葡萄和兩口大缸送到自己住的后院，他准備親自試制葡萄酒。把葡萄摘除蒂，也不用清洗，這年頭的葡萄不可能有農藥和化肥殘留，而且葡萄皮上有野生酵母菌，可以啟動自然發酵，能釀出真正的葡萄酒還得全靠它們呢。再挑出爛葡萄珠、癟珠之后就全部放到兩個大缸裡。

　　然后就要開始把葡萄擠破，但這個步驟韓忠衛卻不想親自動手，他在前世的時候曾記得有個典故，法國的葡萄酒在做這一步時，一般都會請少女洗淨腳后去踏碎，現在自己也有這個條件啊，家裡不是有個郭幼娘麼。

　　「幼娘，你去把腳洗淨。」

　　「公子，大白天的洗腳干什麼？」郭幼娘臉上一紅，她才進府几天，對韓忠衛的脾氣性格不是很了解，雖然公子看上去很和藹，可是讓下人白天洗腳的事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再說，公子早就吩咐過，后院只要他在，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來，否則輕則處罰，重則逐出府外。現在叫自己來，又讓洗腳，難道……

　　「我是讓你把這些葡萄踩碎。」韓忠衛輕笑道。

　　「是。」郭幼娘臉上更紅，自己都在想些什麼啊。

　　待到郭幼娘洗好腳回來之后，韓忠衛已經回了房間，幼娘看看四周無人，很是感激韓忠衛的体貼，沒出嫁姑娘的腳哪能隨意讓別人看到。

　　「動作要柔、要輕，只要把皮踩破即可。完事后你自行回去便是。」幼娘剛進入缸裡，就傳來韓忠衛的聲音。

　　「是。」這下郭幼娘的聲音輕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待郭幼娘把兩口缸裡的葡萄都踩碎離開后，韓忠衛拿起木蓋把缸蓋好，這釀酒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以后每天只需要用木棍攪拌兩次即可，等到過個七八天，就能產生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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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有訪客。」第二天韓忠衛剛剛離開后院，就見到郭偉在那裡急促的走來走去，韓忠衛有嚴令，在他沒主動打開后院的院門時，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他。

　　「訪客？」韓忠衛來到這個時代，好像還沒認識几個人，就算是舅父鐘正君，那也無需要通報，他們現在就住在院裡，「知道是誰嗎？」

　　「他說他叫歐陽微，是公子的朋友。」郭偉說道，公子還真不是一般人，就連內侍也認識，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有什麼事需要求助公子。

　　「歐陽微，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韓忠衛訝道，自己買了這所院子，就連母親吳翠儿都不清楚，但現在想也沒用，等會去問問他就清楚了。

　　「韓兄弟，我算是找到你了。」歐陽微一見到韓忠衛就大倒苦水，韓忠衛改名叫鐘衛可把他害苦了，自從自己和羅忠把贏的錢交上去一万貫之后，就引起了皇子趙擴的興致，他要求羅忠和歐陽微以后每月都上繳一万貫，這錢可是幫他解決了大問題。

　　可這事又豈是能輕易完成的？歐陽微只好來找韓忠衛，可是找來找去卻都找不到，甚至他都不知道韓忠衛的真實改名，歐陽微二天二夜沒合眼了，他白天在街上尋找，晚上就去賭場，几乎把整個臨安城的賭場全部找遍了，最后還是在樓店務的幫助下總算找到了這裡。

　　「歐陽兄找我何事？」韓忠衛沒想到歐陽微竟然能找上門來。

　　「這事要請韓兄弟，不，鐘兄弟相助才行。」歐陽微說道，現在他已經知道韓忠衛叫鐘衛了。

　　「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事我才能幫你吧？」韓忠衛笑道。

　　「還不是上次贏錢惹的事？皇子現在要求我和羅總管每月上繳一万貫，他的月例一千貫可拿出作本，你說讓我到哪去找這一万貫啊。」歐陽微嘆道。

　　「歐陽兄，現在賭場可是改了規矩了，想要再像上次那樣贏錢已經不可能。」韓忠衛搖搖頭道，所有的賭場在第二天馬上就改了賭規，甚至有部分賭場直接就撤銷了分攤的玩法，現在要贏几百貫都非常難，何況是一万貫？

　　「誰說不是呢，但這事還得鐘兄弟多多幫忙，否則兄弟我的日子就要到頭了。」歐陽微嘆道，這次主子直接給他提了兩級，現在他可是皇子府的執事，論級別也是個從六品官，可這事要是辦不成，不要說丟官，恐怕還得丟命。

　　「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你與皇子解釋清楚不就行了？」韓忠衛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硬要去各家賭場贏錢，恐怕不用几天，整個臨安城的賭場都要撤分攤玩法了。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我們並沒有跟皇子說明是在賭場贏的錢，羅總管擔心要是如實稟報會引起皇子不喜，所以說是我們與別人合伙做生意賺的，沒想到現在作繭自縛。」歐陽微嘆道。

　　韓忠衛無語，自己可沒有月賺一万貫的本事，如果有，到現在自己的身家也不會只有几百貫。

　　「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如果你想要做到為賺一万貫，那必須借助皇子的權勢，否則你不可能完成。」韓忠衛說道。

　　「鐘兄弟，你足智多謀，能否為我策划一番？」歐陽微還真是抱著万分的希望來找韓忠衛的。

　　「這個月你的任務不是完成了麼？到下個月的時限還有近兩個月，到時說不定就碰到什麼機緣了呢。」韓忠衛暫時也沒有什麼辦法，自己前世又不是學經濟搞發明的，到現在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希望如此吧。」歐陽微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還好，自己頭上還有個羅總管在頂著，否則他真的跳河的心都有。

　　羅忠確實在上面頂著，可是他也有頂不住的時候啊，當歐陽微正在跟韓忠衛訴苦的時候，羅忠在房間拿著一根繩子正著望著橫梁流淚不止，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地位，難道臨死還要背個欺上瞞下、負主求榮的罪名麼？

　　可就算自己死了就能把這事揭過去麼？歐陽微知道詳情，上次那三家賭場知道內幕，自己總不能把他們也一網打盡吧？不，哪怕是拼了自己這條老命，也要把這事給辦了，大不了自己拿出私房錢來撐几個月，到時總會有辦法的。

　　羅忠最終還是把繩子扔到了腳下……

第031章 反應

　　韓府

　　韓忠勇自從挨了韓忠衛一腳之后，這几日一直胸悶氣燥，也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確實身体不行，走起路來一直渾身沒勁，連腳都抬不起來，只能終日臥在床上。

　　「我儿，你今日可好些？」韓吳氏每日以淚洗面，可就算如此，韓忠勇也得不到官人和老夫人的憐憫，誰讓韓忠衛被自己給逐出家門了呢。

　　「還是老樣子，渾身無力，昏頭昏腦。」韓忠勇應道。

　　「這都是那小賤種害的！」韓吳氏咬牙切齒的道，如果不是因為韓忠衛，現在自己的勇儿肯定在讀書吟詩，這該死的。

　　「娘，他現在是死是活？」韓忠勇道，其實他的傷並不重，之所以現在渾身沒勁主要還是嚇的，當初韓吳氏把韓忠衛逐出家門的時候他是痛快万分，可是接下來沒過几天，老夫人和父親都要求把韓忠衛接回來，他心裡就不舒服了，氣郁積胸，反而病的越來越厲害。

　　「這得問吳征才知道，都過了這麼些天了，連個消息也沒有，八成是去見了閻王。」韓吳氏冷笑道。

　　「小姐，吳總管求見。」吳靈儿進來稟報。

　　「肯定是為了那小賤種的事，快快有請。」韓吳氏說道。

　　韓忠勇一聽吳征是為韓忠衛而來，精神也是為之一振，如果有了韓忠衛確切的死亡消息，他的病說不定馬上就能治愈。

　　「吳征，那小賤種的屍首是不是已經尋到？」韓吳氏一見到吳征馬上問道。

　　「夫人……，三……他還活著。」吳征看到夫人臉色不愉，馬上改口。

　　他從一開始尋找韓忠衛就找錯了方向，當時他認為韓忠衛身無分文，又身受重傷，如果沒有及時救治的話那就算活著也只能淪為乞丐。但一直尋了三天，几乎把臨安城內所有的乞丐都篩了一遍，卻還是沒有找到人，最后還是有個家丁聽說前几日有人用酒館的桌子抬著一少年去治傷，這才開始找對了路。可是韓忠衛卻沒有用真名，他那日離開韓府后就一直使用鐘衛這個名字，這也為吳征尋找韓忠衛制造了麻煩。

　　「還活著？這怎麼可能？是不是有人救了他？」韓吳氏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身受重傷，又才十二歲，如果沒有人出手相救，她不敢相信韓忠衛能活得下來。

　　「還真不是別人救的，他當時身上有錢，至少十貫以上。」吳征現在把韓忠衛那几天的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光是治傷就得五貫以上，而在悅來客棧吃住五天，那也得一二貫，而且那個悅來客棧的伙計王四至少得了三貫的賞錢。

　　「他身上怎麼可能有錢？難道是翠儿給的？」韓吳氏万万沒想到韓忠衛身上竟然會有錢在，而且還有十貫這麼多，這筆錢足夠治好他身上的傷了。

　　「應該不是，也許應該問大公子，那些天他們兩個天天在一起。」吳征道，事實上他已經清楚了韓忠衛身上的錢是從何而來，只不過這事卻不能直接告訴夫人。

　　「義儿呢？」韓吳氏問道。

　　「大公子已經有好几天沒回府……」吳征剛說了一句，馬上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

　　「什麼？他現在連家都不歸，他離府几天了？」韓吳氏怒道。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回來過。」吳征硬著頭皮道，大公子沒回府，可是現在夫人這股怒火得發在自己身上了。

　　「你馬上把他叫回來，真是越來越不像樣子。對了，你說那小賤種還活著，可是我不想聽到這個消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韓吳氏。

　　「娘，這事交給我去辦吧，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韓忠勇聽到韓吳氏說出如此狠毒的話來，精神反而異常亢奮，如果能好好折磨一下韓忠衛，也許自己的病就能好起來，事實上現在韓忠勇已經覺得自己的病已經好了一大半。

　　「不可，這事你去不適合，讓董武師去辦就行。」韓吳氏道，勇儿可是讀書人，以后說不定就要當官官相護，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夫人，這恐怕不妥，現在他深居簡出，除了昨日出過一趟門外，到現在還沒出門，而且看跡象，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出門。」吳征說道，他知道夫人肯定要以韓忠衛不利，所以在來之前已經盡可能打探清楚韓忠衛的消息。

　　「他總會有出門的時候吧？」韓吳氏淡淡的道。

　　「他現在買了棟房屋，還有几個下人，只要他願意，一個月不出門都行。」吳征道。

　　「什麼？！他哪來的錢！」韓吳氏尖叫道，韓忠衛被逐出家門外，生活竟然過得比韓府還要好得多，就像個真正的三公子似的，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真是氣煞我也！」韓忠勇也在床上大叫道，他覺得自己好像成全了韓忠衛似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韓忠衛還在府裡夾著尾巴做人呢。

　　「吳管家，你以后專門派人負責打探他的消息，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好看。」韓吳氏也知道剛才自己失態了，回過神來之后吩咐道。

　　「是，只要他一出府，我馬上就會稟報夫人。」吳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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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忠衛短時間內確實不會出府，他把每日攪拌兩次葡萄汁的任務交給鐘正君，反正這事以后也得由他來干，自己專心修煉內功經。不管這玩意以后能不能讓自己大顯神威，但此次救了自己一命那是無需質疑的，所以韓忠衛越發的更加有信心，也更加投入。

　　七天之后，葡萄酒的第一次發酵已經完成，韓忠衛讓鐘正君再買兩口大缸，准備用作第二次發酵的容器。因為沒有吸管，也就不能實行虹吸法將葡萄汁吸出來，只好在新大缸上蒙兩層紗布，直接過濾。

　　此次卻不需要再攪拌，也不用像第一次那樣特意把缸放在陰涼的地方，直接就擺在院子中央就是，現在正是夏日炎炎，高溫也有利于再次發酵。

　　過濾的時候鐘正君偷偷的嘗了一口，雖然現在的葡萄酒汁較為渾濁，顏色也不大好看，但喝起來已經是后世干紅葡萄酒的味道了，這讓鐘正君大為驚嘆，也顧不上顏色是否好看，汁水是否渾濁，拿著酒瓶就給自己灌了兩瓶。

第032章 專賣權

　　三字經今天就不念，但意思還是要表達，推薦還是不多啊，至于情節，再鋪墊几章就會出高潮了。

　　鐘正君其實最近也挺忙的，馬林需要熟悉閹豬，但又不可能在這裡練手，所以韓忠衛讓他在靠近錢塘江找了處偏僻的房子，既把馬林和趙孟偉兩家人都安排在那裡住下，也算是以后的閹豬基地。韓忠衛可不希望馬林在閹豬的時候也像后世那樣，几十上百人圍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shi身。

　　而鐘正君的主要工作就是購買豬崽，然后由趙孟偉聯系與哪些人家合作養殖，五十文一斤的回購價，任何人都會死心塌地的與他簽下契約。

　　鐘正君到馬林他們住的地方時，剛才院子就看到趙孟偉在那裡跟几個農戶模樣的人在簽字畫押。一開始的時候趙孟偉每天都需要到外面去聯系業務，但他對臨安城熟悉，周圍的城鎮鄉村也不生疏，把免費提供豬崽，養大后五十文一斤的回購價這消息一發出去，他很快就只需要坐在家裡等著與別人簽合約即可。

　　「鐘兄來啦。」趙孟偉見到鐘正君，忙放下手頭的事，迎了上來，自從跟著鐘正君投到韓忠衛名下后，他的日子就開始好過了起來，住的地方寬敞了不說，而且每月有豐厚的工錢，現在閑時又幫著馬林閹豬，公子可是說了，等這批豬上市之后還另有賞錢呢。

　　「來看看兩位兄弟，今天閹了几頭？」鐘正君放下手裡的兩瓶酒，拉著趙孟偉就往后面走，在走面轉了一個小型豬圈，買來的豬崽閹割之后就都臨時養在那裡，等待別人來認養。

　　「三十頭，現在馬兄弟的手法是越來越嫻熟，但就算這樣，也從清晨忙到了現在。」趙孟偉笑道。

　　「三十頭？那一天工夫不就可以閹六十頭嗎？有這麼多人家來認養麼？」鐘正君道，一開始的時候馬林每天只能閹三五，可這樣的速度，死亡率還在五成以上，沒想到才几天工夫，一天就能閹六十頭，按這樣的速度，自己得用車拉豬崽回來才行。

　　「不要說一天六十頭，就是一天一百二十頭我們都留不住，一開始我婆娘和馬嫂還訴苦說每日喂豬辛苦，現在倒好，如果不是還有那些沒閹完的豬需要她們喂養，她們都快無事可干了，剛閹完的豬馬上就有人來拿走，現在后面還有几人在等著領豬呢。」趙孟偉道，一頭豬養大之后得有二三百斤，五十文一斤的回購價，那可就十多貫啊，家裡隨便養個三五頭，這一年的開支就全有了，就連自己的婆娘晚上都在那裡嘀咕，也想要養几頭呢。

　　「那我前天送來的二百頭豬崽還剩多少？」鐘正君也沒想到會這麼火爆，當初韓忠衛拿出二百貫讓他買豬崽他還覺得太多，一頭豬崽才三百文，有些小的只需二百文，這二百貫能買近一千頭豬崽，哪還能不夠？現在看來恐怕還真是有點少。

　　「已經不多，具体數目你自己去看就知道。」趙孟偉道。

　　鐘正君來到后面的豬圈，只看豬圈被分成兩部分，左邊是沒閹割的，還有三十頭，而右邊本來是養被閹割的豬，現在卻一頭都沒有。

　　「馬兄弟呢？」鐘正君看了下沒發現馬林。

　　「他在閹割房呢。」馬林的老婆馬氏應道。

　　一開始的時候韓忠衛就定下了規矩，就算這院子偏僻，但是還得給馬林專門准備一個隱蔽的閹割房，裡面除了自己人之外，任何外人都不能進去觀看。而且在閹割豬的時候，外人是不能來后院選豬的，剛才與趙孟偉簽約的那几人就是在等馬氏的消息，只有后面通知前院的人可以進來選豬了，那前面的人才能進來。

　　鐘正君當然不算外人，他走進閹割房，看到馬林正在那裡忙活，左腳踩著小豬的頭，右膝頂著豬的后腹部，下刀快准狠，一刀下去，兩手再一擠，很快一只「花」就被擠了出去，而豬身上都不見什麼血，他現在已經深得閹豬的個中三味。

　　「馬大哥，都忙了一個上午了，也該休息片刻，我帶了兩瓶酒來，等會我們兄弟三個好好喝几盅。」鐘正君笑道。

　　「還得閹六頭才能休息呢，剛才趙兄弟又與人簽了六頭的合約，不能讓別人老等著吧。再說了，豬放在我們這裡還要我們喂食，他們早點領走我們還省了呢。」馬林搖搖頭道。

　　馬林也是為了自己和韓忠衛著想，鐘正君沒道理阻止他。等了大半個時辰，馬林又閹割了六頭豬，而在前院等著領豬的人也興高采烈的挑著豬崽回去了，對他們來說，這不僅僅是豬崽，還是他們生活的希望，致富的法寶。

　　「鐘兄，剛才你也看到了，豬崽可不多了，明日再不送來，恐怕我就要無事可干了。」馬林忙完，洗滌后，就和鐘正君、趙孟偉一起上了酒桌。

　　「這你放心，明日我再送一百頭來，以后每日按照你們的需求量再送，要六十頭就送六十頭，八十頭就八十頭。」鐘正君道。

　　「你不一次送二百頭來更省事嗎？」趙孟偉道。

　　「我一開始也是如此想，但我稟報給公子后他給我算了一筆賬，我一次買二百頭，豬的單價與六十頭差不多，但我們一天閹割不完，最多八十頭吧，那剩下的一百二十頭不得多在我們吃一天的食？這不但增大了你們兩位婆娘的工……，對工作量，而且也多要耗費糧食。」鐘正君道，雖然這樣自己以后每天都得去市場買一次，但好處是馬上能看得到的，所以他也毫無怨言。

　　「公子真是學究天人，才智無從，這樣的事他都能想到，我們以前算是白活了。」趙孟偉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馬林也是深以為然。

　　「這還只是其一，來之前公子又吩咐了，我們還得給每個閹割的豬作個記號，在耳上刺字或是打個烙印，以便以后能准確無誤的把我們送出的豬收購回來。」鐘正君又道，他有時也不知道韓忠衛的腦袋是怎麼想的，自己活了近四十年了，怎麼跟他一比，竟然好像幼童似的，而他倒像是成年人，深沉、穩重、冷靜。

　　「公子真是深謀遠慮。」馬林，趙孟偉齊聲道。

　　「正事說完，我們喝酒，這可是公子親自釀的。」鐘正君拿出自己提來的兩瓶酒，一揭瓶蓋，一股濃郁的酒香馬上彌漫在空中，馬林和趙孟偉鼻子一探，馬上雙眼就死死的盯著那兩瓶酒，再也不願移動分毫。

第033章 游泳池

　　倒在杯中的葡萄酒有點渾濁，顏色也不怎麼好看，但喝在嘴裡，那股甘而不飴，冷而不寒的風味卻是現在市面上的葡萄酒所沒有的。

　　「好酒，這是真正好的好酒！公子不但才智過人、深謀遠慮，而且學富五車，這酒要是拿去賣，至少得五百文一斤。」趙孟偉喝了一口，大聲叫好。

　　「就這還是半成品了，公子說了，等再過半月，那時就能喝到真正的葡萄酒了，想想都流口水。」鐘正君很滿意他們兩人的表情，比自己剛嘗到時好不到哪裡去。

　　「鐘兄，公子這酒是准備拿來自己喝還是要出售？」馬林一口就把杯中的葡萄酒喝干，又自顧自倒了一杯。

　　「這我倒沒問，說來好笑，我之前送了兩瓶葡萄酒給公子嘗，沒想到他卻覺得難以入口，這才自己釀造。但他說過，他釀造的葡萄酒肯定讓我挑出去好賣，也許會出售也不一定，要知道公子也不是好酒之人。」鐘正君道。

　　「這酒如果能出售那肯定會風靡全城，只是本朝茶、鹽、鐵、酒都是專賣，這酒如果不能取得專賣權，那可有些不妙。」趙孟偉道。

　　宋朝實行官賣酒曲的政策，民間只要向官府買曲，就可以自行釀酒，但若你不買酒曲而私自釀酒，那就好比現在你私種煙草而在家制煙一樣。你制的煙如果自己拿來抽也許沒什麼事，但如果要拿到超市去賣，那沒几天煙草公司就會找上門，不但要沒收你的煙草，而且還要罰巨款，甚至送你進監獄也不稀奇。

　　「這倒是個問題，如果不能取得專賣權，那可是損失了一大財源啊，鐘兄，你與公子說得上話，你得勸勸他，這麼好的酒不拿來賣那多可惜？」馬林也說道，但他說話間又是一杯葡萄酒下了肚。

　　「可這專賣權又豈是輕易能拿到的？」鐘正君嘆道。

　　「我看這事還是交給公子處理，他才智過人、學富五車，沒什麼事能難得住他。」趙孟偉說道，現在在他眼裡，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事他辦不好的。

　　「對，對，這事自有公子操心，我等只需盡情飲酒便是。」馬林也點頭道。

　　「我說馬大哥，你可真是只顧喝酒不顧談事，這一瓶酒就見底了。」趙孟偉發現馬林的飲酒頻率實在有些過快，拿著他身邊的酒瓶一搖，發現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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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公子今日又沒出院門，也沒讓我送飯，這都三天了，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郭幼娘看到給公子准備好的飯菜又是原封末動，不由有些著急，現在府裡就自己一家人天天吃飯，可是作為主人的公子卻是已有三天三夜沒進這任何東西，甚至連后院門也出過。

　　「不會，公子不是早有吩咐，他不出來我們就不能進去打擾麼？把公子的飯菜放在灶邊熱著。」郭偉其實對韓忠衛的奇怪行為也很不解，可是既然公子特別叮囑過，那自己可不敢違背，公子可是親口說過，不經允許打擾他，逐出府外。

　　「可要是公子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郭幼娘還是不能釋懷。

　　「你吃你的飯吧，公子的事還需要你操心？上次公子也不是過了三天才出來？你早點吃完飯到后院門口候著，公子一出來馬上通知你娘准備飯菜。」郭偉拿著筷子一敲幼娘的頭道。

　　韓忠衛確實不用他們操心，他現在基本上三天一個周期，每次修煉完內功經后，身上總是有一層污垢，奇臭無比，故此他吩咐郭偉給他隨時在后院備著一大缸水，自己一旦修煉告一段落，第一件一就是洗澡。

　　靜坐盤膝，雙手合十，雙腿並攏，閉目鉗口，細調呼吸，一出一入，皆從鼻孔。內功之基，始于工樁，握其大要，綱舉目張：頭正而起，肩平而順，胸出而閉，足堅而穩。脊豎而拔，肋開而張，膝曲而伸，襠深而藏……

　　收氣、睜眼，韓忠衛對于這三天的收益還是很滿意的，現在丹田處的內力越來越充溢，當然，這是他的自我感覺，具体如何誰也不知道。

　　脫guang衣服，跳進水缸裡，仔細的把身上洗滌干淨。要是能在外面的河裡游暢一番，那該多好？韓忠衛邊洗邊想。可是據他觀察，除了傍晚會有些黃口小儿會在河裡戲水外，好像沒有其他人會去游泳。韓忠衛曾經想晚上偷偷去游一會，但被郭偉和鐘正君知道后，他們泣求韓忠衛不要做這等粗鄙之事，傳出去名譽掃地，韓忠衛也只得做罷。

　　外面的水不能去游，而家裡最大的容器也就是這種水缸，不要說游，能站立都不可能。那能不能在家裡造個游泳池呢？在自家游泳，誰也不能說三道四了吧？

　　「幼娘。」韓忠衛叫道，他知道只要自己在府，郭幼娘就會隨時在院門外恭候。

　　果然，韓忠衛一叫喚，門外馬上傳來郭幼娘的聲音：「公子有何吩咐。」

　　「你把你爹叫來，我有事與他商議。」韓忠衛道，這游泳池不但要建，而且還要建個活水的，這院外就是兩條河，不好好引用一下真是可惜。

　　「公子不先用飯？」

　　「你不說還好，一說這肚子還真有些餓，等會你把飯也送來吧。」韓忠衛道。

　　「公子，何謂游泳池？」郭偉對于這個新名詞不甚了解。

　　「游泳池就是水池，但不能在裡面養花養魚，更不能有泥沙，說得更簡單點，就是一個大水缸，我能在裡面暢游。」韓忠衛一口氣吃下四個荷包蛋、一只雞、二斤羊肉后包了個飽嗝，不是他吃的多，誰要是三天不吃東西，都會和他差不多。何況現在韓忠衛正在長身体的時候，他可是非常注意自己的營養。

　　「沒有泥沙的水池這可有些為難。」郭偉沒想到韓忠衛的玩心這麼重，勸阻他不去河裡戲水，竟然想在家裡搞這麼一個所在。

　　「這有什麼難的，四面和底面涮一層水泥再鋪上瓷磚不就完了？」韓忠衛道。

　　「何謂水泥？何謂瓷磚？」郭偉更是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公子說的話自己很多都聽不明白？

　　韓忠衛這才想到，水泥、瓷磚這些后世常見的東西在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呢。

第034章 超大木桶
  
　　水泥的生產方法韓忠衛倒是知道，以石灰石和粘土為主要原料，經破碎、配料、磨細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窯中煆燒成熟料，再將熟料加適量石膏磨細而成。

　　這個中學也學過，后來差不多快忘了的時候村裡辦了家水泥廠，沒外出找工前還在廠裡當過臨時工，算是給他加深了記憶。現在韓忠衛對這個時代也算有了較深的了解，想要在城區內制造水泥不異痴人說夢，先不說能不能建成水泥窯，就算可以，石料的購買和運輸也非常麻煩，在臨安城的建筑工程中，主要以木材和竹材為主，整塊的石料一般都是用來鋪路和修建宮殿，就算是官府也很少有權限大量使用石材。

　　倒是瓷磚可以解決，畢竟宋朝的瓷器舉世聞名，但沒有水泥，光有瓷磚也沒用。

　　郭偉還在那裡恭順的站著等待韓忠衛的指示，可是韓忠衛已經分了神，滿腦子的水泥，根本就沒想到還要跟他解釋何謂水泥，何謂瓷磚。

　　「公子，公子……」郭偉輕聲叫道。

　　「啊，好，你先下去吧。」韓忠衛終于回過神來，他看著這滿屋的木制品也是無奈，從房脊、房梁、房門、窗戶、牆壁、桌子、凳子都是用木材建的，連釘子都很少使用，何況是水泥和瓷磚。

　　「小的告退。公子，我定制了一個浴盆，以后你要沐浴就別用院裡那口水缸，有失你的身份。」郭偉一揖身准備退下。

　　「浴盆？管家，你等會。」韓忠衛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啊，既然木桶可是做浴盆，為什麼不能用來建游泳池呢，那也只不過是一個超大的浴盆罷了。

　　「公子還有什麼吩咐？」郭偉不知道就這一剎那韓忠衛已經轉了N多個念頭。

　　「你馬上去找几個手藝好的木匠來，我知道如何建這個游泳池了。」韓忠衛大聲說道。

　　「找木匠建游泳池？」雖然郭偉滿腹狐疑，但卻不敢違背韓忠衛的意志。

　　木匠很快被找來，王進、王二兩兄弟，是附近小有名氣的木匠。

　　「請兩位來干什麼相信你們已經清楚，不知道能否做成？」韓忠衛問道。

　　「我們還不知道做什麼物什呢？但只要公子你說出來的，我們就能做到。」王進是大哥，遇事一向由他應酬。

　　「游泳池，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建在地裡的木桶，一個巨大的木桶。」韓忠衛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跟他們說不清楚，只好盡量往簡單裡說。

　　這樣說王進兩兄弟就明白多了，「到底是多大的木桶？」王進問道。

　　「至少三丈長一丈寬九尺深，你們可以看看我這外面的院子，就著它造就是。」韓忠衛一指外面的院子道，這宅子最后的一進是最大的，院子裡的空間也最大，足了十几米寬，二十几米長，足夠建游泳池的了。

　　「這麼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是還要把這個木桶放在地下？那倒是省了在外面打箍，而且有土擋著，也比一般的木桶要牢固得多。」王進終于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只是他有些想不通，這不就是個水池嘛，何必搞得這麼麻煩，直接把地挖開不就行了？但想到自己又接了件大活，也就不去想那麼多。誰知道這些大戶人家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呢？

　　「除了這個之外我還有一些其他的要求，其一，這個游泳池，就算是木桶吧，至少有兩個側面需要有階梯；其二，要從外面的河裡引活水進來，而木桶又要能隨時把桶裡的水排出去，而且在不進水的情況下得能把桶裡的水排干淨。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必須在半月內完工。」韓忠衛想了想，如果真的能建成這樣，那這也有點現代游泳池的味道了。

　　「階梯好辦，引活水進來也不難，建個水車就行，但木桶裡的水要排出去，而且還要排干淨這可有些為難，如果挖開地面在木桶下面建個暗溝，那所需時日可就會超過半月。」王進有些為難，其他的都好辦，水車有現成的購買，只要安裝就成，建木桶也是自己的拿手好戲，只是最后一條很難保證完成。

　　「如果增加人手呢？」韓忠衛問，現在已經進入夏季，如果再不在半個月內完工，那游泳池的意義就變得不大。

　　「暗溝、木桶、水車同時進行的話，也許半月內可以完工。」王進道。

　　「這沒問題，人手由你安排，需要多少直接找郭管家就是。」韓忠衛道，他不心疼錢，只擔心進度。

　　有了韓忠衛這句話，王進兩兄弟就放心了，連連保證用最好的材料，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質量建成韓忠衛這個巨大的木桶。

　　韓忠衛在家指揮督建游泳池忙的不亦樂乎，歐陽微在府裡就差要上吊了。他上次從韓忠衛那裡回來就在琢磨如何利用皇子的權勢能制造一個月賺万貫的機遇，可是想來想去，能利用的早就利用完了，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借助皇子的權勢而做到這一點。

　　他與羅忠商量來商量去，最后也沒有找什麼可靠的人，如果吃喝玩樂那馬上就能找來一串，可是能幫他們出主意的，卻一個也沒有。最后想來想去，也就剩下韓忠衛一個人了。

　　「你再去找那個鐘衛，在府裡沒事你可以多去他那裡嘛，要好好結交他，現在能幫我們的也許只有他。對了，你不是說他買了棟宅子嗎？看看還缺什麼，你負責給他張羅。」羅忠對韓忠衛的印象很深刻，他年齡比歐陽微還小，可看他那天的賭場辦的事卻是如此的老練沉穩，一家賭場只玩一把，最多一把，贏了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歐陽微到鐘府一看，韓忠衛那裡缺一游泳池，可這東西他卻沒辦法張羅。不要說他，整個臨安城除了韓忠衛自己，誰也沒辦法替他張羅。

第035章 品酒
  
　　游泳池的進展很快，后院內的大坑已經挖好夯實，王進王二兩兄弟正在拿著一塊塊刷了好几遍桐油的上好木材在那裡鑲嵌。沒有釘子，沒有膠水，完全靠木板與木板間的紋絲合縫來防止漏水。

　　韓忠衛本來是不分晝夜需要練功的，但是現在白天院子裡在開工，他怕打擾，所以只好停下來，晚上再修煉。而韓忠衛也擔心這個游泳池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建，所以白天的時候他干脆就客串監理人員。

　　當歐陽微來訪時，韓忠衛正津津有味的看著王進兩兄弟鑲嵌木板，現在游泳池、暗溝、水車和導水的竹筒齊頭並進，韓忠衛又增加了一倍的人手，按現在的進度，不用半個月就能完工。

　　「不知歐陽兄來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韓忠衛聽說歐陽微來了之后，也只好離開后院，到正廳來接待他。

　　「哪裡哪裡，鐘兄你府上又是敲又是挖的，在大興土木？」歐陽微哪會計較韓忠衛的怠慢，他一進鐘府就聽見后面傳來敲打挖掘的聲音，。

　　「正是，如果歐陽兄有興趣，可以一同去觀看。」韓忠衛心裡掛念后院的施工進展，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實在沒心思同歐陽微在這裡說些沒營養的話。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歐陽微是專業伺候人的，哪裡猜不到韓忠衛的心思？

　　歐陽微來鐘府本是想請韓忠衛給他出主意的，但當他看到后院熱鬧的場面時，也是大感詫異。要知道他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了，但像鐘府這樣，把好好的地面挖出一個大坑，再在坑內壁面鑲上木板，這就讓他看不懂了。

　　如果是挖個池塘，建個涼亭，造個假山什麼的，那保不准他還能提點建議，但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他都看不懂，只能帶著疑問望著韓忠衛。

　　「烈日炎炎，我們還是去樹陰下喝杯酒，邊喝邊聊。歐陽兄，請。」

　　昨天韓忠衛的葡萄酒已經大功告成，除了酒精度數比后世的要低一些，口感稍有差異之外，基本上能算是真正的葡萄酒了。

　　韓忠衛讓郭幼娘拿來兩瓶新釀的葡萄酒，送了些瓜果點心下灑，打開瓶塞，親自給給歐陽微倒了杯葡萄酒。

　　「鐘兄，這是什麼酒？晶瑩剔透，酒濃香醇……，你不用說，我嘗一口就知道，天下還沒有我沒嘗過的美酒。我的媽啊，這是葡萄酒！」歐陽微驚叫道。

　　不就是葡萄酒嗎，有必要這麼誇張麼？韓忠衛看到歐陽微大驚小怪的模樣，心裡很是鄙視，但同時也有些得意，這可是自己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作品。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几人回。」歐陽微一杯酒下肚，就大聲念出這首《涼州詞》，口裡更是連聲贊嘆，「好酒，好酒。」

　　葡萄酒需要夜光杯來盛，用瓷杯就少了那股鑒賞的味，但對于歐陽微來說，能賞到古人所云：「甘而不飴，冷而不寒」的葡萄酒，已經讓他万分激動。他沒等韓忠衛再次給自己倒酒，抓起酒瓶就連干了三杯。

　　「鐘兄，這葡萄酒你是從哪購買的，一定要介紹給我。」歐陽微是越喝越覺得美味，以前自己也算是嘗過天下美酒，可現在要是和這酒一比，那就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他沒想到在韓忠衛這裡竟然能喝到真正的葡萄酒，要知道這樣的酒只出現在古書中，現在竟然能讓自己喝到，這怎麼是一個激動能形容得了的。

　　「這是我自己釀造的，外面可買不到。」韓忠衛微笑道，他也喝了一杯，對酒精度過低還是有些不滿，而且這酒才剛剛釀好，如果能再多存放一段時間，將會更加醇香。

　　「你釀造的？」歐陽微瞪大著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韓忠衛賭技好他承認，但如果說他懂釀酒，而且還能釀出已經失傳的葡萄酒，那他還真是有些不相信。

　　「不錯，這次小試身手只得數十瓶，下次再改進，相信口味會更佳。」韓忠衛笑了笑道。

　　「鐘兄真是無所不能，竟然還有濟世之才，在下佩服之至。」歐陽微知道韓忠衛不可能對自己撒謊，感嘆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好像除了會伺候主子，會拍馬屁之外，一事無成，就連這次升遷也是利益于韓忠衛。而韓忠衛則不然，進賭場能贏錢，坐在家會釀酒，而且一釀就是天下無雙的葡萄美酒，這怎不叫人羨慕？

　　「過獎過獎，歐陽兄如果喜歡，那就請多飲几杯。」韓忠衛道，其實這酒還能改良，一是增加酒精度，另外就是增加口感，而這兩樣現在他都已經有了辦法，第一次釀酒太過匆忙，有些細節沒有想起，如果再釀一次，相信不會再有這樣的問題。

　　「何止是要多飲几杯，我還想帶走几瓶回去孝敬主子，不知鐘兄能否割愛？」歐陽微道，皇子也是好酒之人，何況還是如此美酒，以后就算是不能完成月賺万貫的任務，就憑這几瓶美酒也許就能救回自己的命呢。

　　「這沒問題，君子有成人之美，如此佳釀豈能獨享。」韓忠衛無所謂，能有人欣賞自己的作品，他就覺得足夠了。

　　「對了，光顧著喝酒，還不知道鐘兄這樣大興土木所為何事？」歐陽微現在也慢慢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其實也不算什麼，只不過是建一個戲水的場所罷了。」韓忠衛道。

　　「戲水？四周鋪以木板防止漏水汲泥沙進入，又從外面河裡引來活來，還有暗溝能隨時排出裡面的水以便清潔。妙，果然妙不可言。鐘兄，這麼美妙的主意你是如何想到的？」歐陽微一想也馬上明白了過來。

　　現在外面的水車已經架好，暗溝也在砌，坑內兩名木匠帶著几名徒弟正在揮汗如雨的鑲木板，相信很快就能完工。歐陽微心想，這鐘衛真是聰慧過人，不但能贏錢，而且會釀造，還會享受。在江河裡戲水有shi身份，但要是在家中院內，那就是情趣，甚至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像這樣的主意也就他能想出來吧。

　　羅總管說的真是沒錯，現在能幫到自己的也許只有他了。

第036章 專賣權
  
　　對于歐陽微的來意，韓忠衛在見到他之時就已經猜到，只是韓忠衛很懷疑，身為皇子身邊的紅人，怎麼可能連月賺一万貫都做不到？要知道官商結合，無往而不利，這在后世已經被驗證成為真理。

　　也許是他根本就不會利用這極好的后台吧，但既然他三番五次來求自己，那如果自己不好好利用，那就太對不起D對自己的多年培養了。沒關系還想著找關系呢，這有硬關系的倒來求自己這沒關系的，就像想睡覺便有人給自己送枕頭似的。

　　「再過几日這裡就能完工，到時歐陽兄如果有興趣，可以來共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韓忠衛看到歐陽微又被游泳池給吸引住了，在旁邊笑著說道。

　　「我…不會戲水。」歐陽微吱唔道，其實江南人家有几個不會戲水的？都還是在儿童時期就在水裡玩的痛快，只不過長大了反而沒機會戲水了。只是他的身体特殊，要知道戲水一般都會脫得精光，他歐陽微有几個膽敢在外人面前暴露他那空無一物的下身？

　　「那就實在太過可惜，歐陽兄，你今日前來不是為了光是欣賞我的葡萄酒吧？」韓忠衛問道。

　　「當然不是，我要是知道鐘兄你有如此佳釀，一定會拉著羅總管一道前來，他比我還好酒。」歐陽微連忙道。

　　「那還是為了上次的事？」韓忠衛道。

　　「是啊，鐘兄一定要教我。」歐陽微放下酒杯，站在韓忠衛面前一揖身道，現在韓忠衛如果能給他想出辦法，就算讓他跪下他都願意。

　　「辦法倒不是沒有……」韓忠衛沉吟道，「只是還需要好策划一番。」

　　「只要能辦到，在下感激涕零，今后隨時願受鐘兄差遣，不光是我，羅總管也說了，以后只要鐘兄用得著我們的地主，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歐陽微聽到韓忠衛有了辦法，馬上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抓住不放。

　　「其實這件容易辦，如果成了，不但皇子可以月賺万貫，就算是我也能分一杯羹。」韓忠衛微笑道，他很願意見到歐陽微急如星火的樣子，他那邊越是火急火燎，自己就越容易辦成這件事。

　　「我的好兄弟，你就快說吧，但凡有所吩咐，我無所不從，無所不依。」歐陽微現在已經見到了一絲曙光，很想馬上撥云見日。

　　「奧妙就在你剛才的手中。」韓忠衛一指桌上的酒杯。

　　「你說……葡萄酒？」歐陽微訝道，微微一愣后他「啪」就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是啊，這麼好的營生就在自己面前，為什麼就見不到呢。

　　「歐陽兄，如果我這酒要是放到市面上，一斤能賣几文？」韓忠衛知道葡萄酒會很貴，但具体貴到什麼程度他卻不甚了解。

　　「如傾瀲瀲葡萄酒，似擁重重貂鼠裘。這樣的美酒豈能論文，應該是一斤多少貫！」歐陽微喃喃道。

　　「那我就放心了。」韓忠衛微微一笑，把杯中的酒店喝掉，「酒坊要想出售酒，必須得到官府的授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這完全沒有問題，只要羅總管去拜會一下知臨安府丁常任丁大人，立馬就能拿到。」歐陽微坐回原位，也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個我相信，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這次我一共釀得九十瓶一斤裝的葡萄酒，你帶回四十瓶……」

　　「鐘兄你真是太客氣了。」聽得自己有四十瓶酒好拿，歐陽微笑得嘴都合不攏。

　　「你別急啊，這酒可不都是送給皇子的，其中十瓶讓皇子品嘗，另外三十瓶中的二十瓶請皇子進貢給皇上，其余十瓶要以皇子的名義送與當今最有權勢的大臣，這你可能辦到？」韓忠衛道，葡萄酒本地並不出產，所有原材料就受到了限制，現在一次買几百斤很輕易就能買到，可如果一下了要買几千甚至上万斤，那可就難辦，所以韓忠衛一開始就沒想要把葡萄酒向大眾推廣，決定要走高端路線。

　　「皇子孝敬皇上那是天經地義，可為什麼還要給大臣送酒呢？現在總共才九十瓶，多金貴啊。」歐陽微有些不舍。

　　「如果不是現在存留不多，我還想多送些給他們呢。」韓忠衛笑道，皇上一般會引領消費的潮流，只要他說葡萄酒好，那天下就沒有不敢說不好的。何況這葡萄酒本來就不錯，要是再加上几個大臣的推波助瀾，可以想像不用多少人人都會對此趨之若鶩，當擁有一件物品成為身份和地位的時候，那這件物品就可以和金錢等值。

　　「這酒反正是你的，你說送就送吧，這件事也不難辦。」歐陽微不能理解廣告的效益，也不知道品牌的價值到底會有多大，所以他不能理解韓忠衛的舉動也就再正常不過。

　　韓忠衛吩咐郭偉挑著四十瓶葡萄酒送歐陽微回去，對于這件差事，郭偉可是心痛不已。韓忠衛的葡萄酒也賞了兩瓶給他，自己只喝了一杯就再也舍不得再喝。郭偉以前也做過貨郎，販賣過各種酒，可從沒有哪種酒有公子釀的葡萄酒這麼醇香，聞之欲醉，望之欲迷，喝之欲痴。所以他非常清楚那兩瓶葡萄酒的珍貴，可現在公子卻一下子送與這個歐陽微四十瓶，這怎麼不叫他心痛？

　　但郭偉這種心痛感在隨歐陽微到了目的地之后就消失了，嘉王府，正是歐陽微的目的地。嘉王府門口的府丁一看到歐陽微回來，馬上跑上前恭迎，而當知道郭偉是幫歐陽微挑東西的時候，他肩上的擔子馬上被府丁接過。

　　這一切讓郭偉目瞪口呆，心裡對韓忠衛更是佩服万分，公子也與嘉王府的重要人物結交，那以后自己的腰杆也能挺得直的多，幸好剛才在路上沒有對歐陽微惡語相加。

　　「郭管家，辛苦了。」歐陽微微笑道，對路上郭偉的冷淡也沒放在心上，現在他一心只想快點見到羅總管，這次自己又要立功了。「你們注意了，這位是鐘府的郭管家，以后他要是來府裡，不許為難。」

　　「是，歐陽大人。」眾人齊聲回答。

　　歐陽大人？這個稱呼讓郭偉又是暗暗驚奇，他一生一世何曾與官吏有過交往？可笑自己一路走來還是埋怨公子出手太過大方，而這歐陽微也是不識好歹，但現在看來，公子做事真是高深莫測，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照辦即是，千万不敢再有異議。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郭偉再也不敢能韓忠衛的指令陽奉陰違，一生一世死心塌地的追隨他。

第037章 完工
  
　　几天后，當王進把最后一塊木板敲進去，整個木制游泳池終于完工。隨著郭偉的一聲令下，河邊的水車被放下，很快外面的河水通過水車進入由竹子做的水渠，越過圍牆，最后進入后院的游泳池。而水渠在后院分出一個分枝，延伸至前院和廚房，這樣鐘府也算是有了最原始自來水。

　　當水放到一半時，郭偉喝令外面的人把水車抬高，水很快就停了，王進和王二兩兄弟帶著他的几個徒弟跳下水，拿著刷子抹布仔細把游泳池上上下下，裡裡內內全部擦洗了一遍。等洗干淨后，先把位于離地面六尺的一個放水塞子打開，等水排出一部分后，再把位于底部的一個放水塞子撥開，很快游泳池裡的水通過暗溝被排得一干二淨。然后再讓人把水車放下去，准備把游泳池放滿，這可得二三個時辰呢。

　　「郭管家，事情完工了我很滿意，你把工錢結了，記著，王進王二兩位師傅多加十天工錢，同時中午請大家去武林樓吃頓好的。」韓忠衛對游泳池非常滿意，雖然是全木制，但看上去一點都不比后世的游泳池差，而且進水排水也非常方便。

　　「多謝公子。」王進揖手道，在鐘府做事，每天能吃三頓不說，而且肉菜管夠，不是雞就是魚，晚上還能喝點酒，這可是非常優厚的待遇，現在又多加十天的工錢，這讓他們非常感激。

　　「你們先去吃飯，我這裡還有個活，如果你們能干，那明天可以接著再干，我也免得再去請人。」韓忠衛道，現在歐陽微已經給他打了保票可以拿到葡萄酒的專賣權，那他也得准備擴大產能，葡萄酒的釀造並不復雜，所以他想把釀造基地就放在這裡，反正受葡萄供應量的限制，產能不可能很大。

　　「公子你這不存心是想讓我們沒辦法喝酒嗎？」王進哪不挪得動腳步，像韓忠衛這樣的東家可不是隨便都能碰到的，做完事了還能去酒樓吃一頓，就衝這，他也想再把這活給接下來。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這是我畫的草圖，你看一眼就能明白。」韓忠衛從身上拿出一張圖紙，這東西其實也復雜，但建造起來有些難度，就是從鐘府往外挖一地道，一直到外面的河底，往C形，在河底需要再建几間密室，當然，裡面的空間越大越好，然后從另外一個方位回來，這樣有兩個口子就能形成空氣的流動，可以隨時控制裡面的溫度。

　　「這可比做這個大木桶要難的多，主要是怕塌方，而且上面還是河，就得深挖，至少得離河底三丈以上，光憑我們兩兄弟還有這些人恐怕還不行，需要再找一個善長干這事的人來幫忙才行。」王進說道，如果是在地面上干這樣的事，他一點問題也沒有，但要深入地下，而且至少在五丈以上，他就沒那麼有把握。

　　「你認識這樣的人嗎？」韓忠衛問道，他做這樣一個地方既可以用來釀酒，以后也可以用藏酒，新釀造的酒如果能在陰涼的地方放几個月，那口感會更佳。

　　「我還真認識一個，他最善于打洞，有他在，公子就算是想把地道修到城外都不成問題。」王進說道。

　　「這事你與郭管家商議便可，另外我還需要一批木桶，這次是真正的木桶，得有蓋，要牢固，以后常年會用來裝酒，可馬虎不得。」韓忠衛說道。

　　「這是我的拿手好戲，絕沒問題，公子放心便是。」王進拍著胸脯保證。

　　等到他們都走了，韓忠衛又把郭幼娘叫來，「幼娘，我吩咐你做的東西做好了沒有？」

　　「公子，那東西羞死人了，你一定要拿來麼？」幼娘紅著臉說道。

　　「當然，這是必須滴，否則我花大力氣建這個游泳池干什麼？」韓忠衛要幼娘給他做的是游泳褲，當然，不可能有現代的這麼好，但總比那時的褲衩要好得多，有點像三角內褲。

　　「我只縫了五條。」郭幼娘得知韓忠衛要自己縫的是這樣的東西時，一開始極度抗拒，后來沒辦法才答應的。

　　「馬上全部拿來，等水放滿后我就要用了。」韓忠衛吩咐道。

　　當韓忠衛在自己的私家游泳池裡暢游的時候，在韓府的吳征正在聽取下人的稟報，如果此時韓忠衛在的話，他一定會認識這個人，因為這個人曾經出現在他家的工地上。

　　「這小子還挺會享受的，玩物喪志！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吳征聽到韓忠衛這十來天一直守著在家建水池，為的就是以后能洗澡舒服，也放下心來，這小子不能成大事，在夫人那裡也算有了個交代。

　　「管家，鐘府還准備挖地洞，聽王進說又得干好几個月呢，那我還用去麼？」

　　「挖地洞，他怎麼不是挖地就是挖洞，他是屬耗子的？真是沒出息！你要是願意再去干呢也可以，這邊的月例錢照發，如果嫌累，就在外面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回來稟報就行。」吳征笑道，他現在對韓忠衛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夫人為何總要揪住不放，他現在已經改名叫鐘衛，說明是不會再回韓府，何必還用為他操心受累。

　　「在鐘府打探的消息多，我還是在裡面待几個月吧。」韓忠衛給的工錢非常優厚，小工每日二百文，大工每日五百文，這可比外面的高出一倍多啊，雖然累點，但在韓府不也是要干活，錢還沒那邊多呢。

　　「隨你。」吳征覺得能在鐘府干活確實比在外面要方便些，只是現在他已經把韓忠衛的危險等級一下子降了好几級，也就沒有去追究下人們心裡的小九九。

　　韓吳氏雖然對韓忠衛在外面又是買宅子又是雇下人憤怒不已，但是聽到吳征稟報韓忠衛的所作所為，也是滿臉的鄙視，「賤種就是賤種，手裡一旦有了几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吳管家，你說他既不經商也不種田，那他的錢是從哪裡來？」

　　「這可不知道，也許是發了筆橫財吧。」吳征道。

　　「不能讓他過這樣的舒服日子，得想辦法使他成為窮光蛋，最好到大街上去要飯，到時我如果遇上，發善心可能也會給他一個銅錢，呵呵。」韓吳氏越想越高興，陷入無限YY之中。

第038章 大可酒

　　歐陽微一回到嘉王府，馬上吩咐把葡萄酒送往庫房，自己從中拿了兩瓶徑直去找羅忠。想要讓嘉王品酒，首先得過羅總管這一關，只要說服了羅忠，那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羅忠比歐陽微更好酒，也更懂酒，當他看到倒入酒杯中那晶瑩剔透，有點像琥珀又有點像玫瑰的灑時，馬上雙眼就被吸引住了。再一聞，酒濃香醇，他迫不及待的搶過酒杯就一口喝干，然后閉上雙眼，微微搖晃著頭顱，嘴裡念念有詞，歐陽微站的近聽得真切：「世間美酒，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几回喝。」

　　羅總管都神魂顛倒，歐陽微對此酒也更加有了信心，同時他對韓忠衛也是更加的佩服，看來羅總管說的沒錯，此人具有神鬼莫測之能，雖然只是白身，可卻一次一次的令自己意外，不但使自己在府內的職位提到提升，而且很有可能會再一次令自己飛黃騰達。從第一次見到韓忠衛開始，歐陽微就對他抱有好感，但現在卻更多的是感激。

　　「歐陽伴伴，這酒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良久，羅忠終于睜開雙眼，他比歐陽微對天下美酒接觸得更多，但這樣的好酒卻是第一次喝到。

　　「這是那鐘衛自己釀造的.」歐陽微道，，他下午剛喝的時候也是手舞足蹈，相比羅忠更加神思恍惚。

　　「這葡萄美酒只出現在古書之中，我朝釀造的所謂葡萄酒只不過是葡萄裡摻了酒而已，但他所釀造的葡萄酒，卻是真正的葡萄酒啊！這人真是……真是無所不通。」羅忠想了想，給了韓忠衛無所不能四個字的評語。

　　「說的沒錯，鐘公子還給我出了一主意，要想完成王爺交待的事，可以從葡萄酒上著手。」歐陽微說道。

　　「開酒坊？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我朝不產葡萄，這酒雖珍貴，可要想一月賺取万貫的利潤，那還是很難的，再說了，這事以鐘衛為首，哪怕是各占五成，那也得月賺兩万貫，可能麼？」羅忠很是懷疑。

　　「完全有可能，鐘公子打了包票，只要我們按他說的去做，一定能做到。」歐陽微道。

　　「難道他不但無所不通，而且還無所不能？」羅忠笑道，只要能完成王爺的差事，他就算給韓忠衛做牛做馬都願意，「他是如何說的？」

　　「首先當然就是幫他取得售酒權，這得總管親自出馬才行。其次，我帶回四十瓶葡萄酒，鐘公子的意思是除了向皇上孝敬二十瓶，王爺自己留下十瓶，剩下的全部要贈送給朝裡的王公大臣。」歐陽微說道。

　　「送人？」羅忠也是一愣，這酒拿來送人，這不是白貼嗎？哪個生意會做這種傻事？這鐘衛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剛才還誇他無所不能，現在看來還不能這麼早下結論。

　　「多可惜啊，這酒如果讓王爺喝到，他保不准有多喜歡呢。」歐陽微道。

　　「既然他這麼說我們就照辦吧，免得以后完不成差事又東怪西怪的。」羅忠道，換成現在的語氣就是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嘉王趙擴吃晚飯的發現今天換了酒，而且酒壺還用了地窖裡的冰冰鎮過，連對站在身邊伺候的羅忠問：「這是什麼酒？」

　　「回王爺，這是葡萄酒，真正的葡萄美酒。」羅忠今天特意來伺候就是為了向趙擴隆重介紹韓忠衛釀造的葡萄酒。

　　「葡萄酒？本朝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真正的葡萄美酒，不會是被騙了吧？」趙擴淡淡道。

　　「王爺嘗嘗就知道了。」羅忠拿起酒壺給趙擴倒了一杯，這酒壺可不是從韓忠衛那裡拿來的酒瓶，他那酒雖好，可裝灑的瓶子卻一般，當然不能上王爺的宴面。今天可是關鍵的一步，只要王爺首肯，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甘而不飴，冷而不寒，這和古書上說的一樣，好酒，愛妃，你也來一杯。」趙擴對王妃韓夫人說道。

　　葡萄酒不像別的黃酒、白酒，男女通殺，韓夫人輕飲一口，滿口醇香，既不烈也不辣，她馬上喜歡上了這種葡萄美酒。

　　既然王爺和王妃都愛喝這種酒，而且還是以前從來沒有喝過的美酒，那就可想而知，一壺酒很快就見底，趙擴嚷嚷著還要喝，但羅忠提醒，這酒本來就不多，還要留下一些送進宮裡請皇上皇后品嘗，趙擴這才放下酒杯，但這也是他近來最為痛快的一天。

　　王爺喝痛快了，羅忠想要辦的事也就都沒了問題，很快羅忠去拜會了丁常任，有嘉王的總管親自出馬，就算丁常任原來當過副宰相也不敢怠慢，很快就辦理好了相關的手續。

　　第一件事辦完，剩下的就是送酒，送進宮裡的好辦，第二天清晨，趙擴帶著韓夫人去宮內向皇上皇后請安時，就把二十瓶換了酒瓶的葡萄酒親自送了進去，而且趙擴還親自給皇上皇后倒了一杯，請他們品嘗這絕世好酒。

　　當今皇上趙惇皇后李鳳娘雖然對太上皇不乍的，但對儿子的孝順還是非常滿意，趙惇嘗了一口，也覺得非常不錯。他在宮裡嘗盡了天下美酒，什麼蒲中酒、蘇合香酒、鹿頭酒、薔薇露酒和流香酒，還有后妃娘家釀的香泉酒、天醇酒、瓊酥酒、瑤池酒、瀛玉酒等，但卻都沒有今天喝的這葡萄酒酒濃香醇，而且這葡萄酒色澤黃中帶點粉色，像琥珀似的。這酒除了好喝而且還好看，當然就能引起他的興趣。

　　「皇儿，這美酒非常好，你的一片孝心難能可貴。」李鳳娘喝了一口馬上就喜歡上了這種真正的葡萄美酒。

　　「母后如若喜歡，以后孩儿每月都會送酒進宮。」趙擴看到他們高興也是很開心。

　　「皇儿，這美酒你是自己釀的還是別人送的？」趙惇也問道。

　　「官家，你又何必問得如此這般清楚，你喜歡，以后叫皇儿多送些來不就行了？」李鳳娘道。

　　「說的是，擴儿，以后你多送些進宮，這酒冰鎮過后口感更佳。」對皇后的打斷，趙惇絲毫不以為意。

　　「是，父皇，此酒釀造時日不長，還沒有名字，請皇上賜名。」趙擴也知道其實在皇宮裡，說話算數的是母后，也就不覺奇怪。

　　「稿竹干薪隔歲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傾瀲瀲蒲萄酒，似擁重重貂鼠裘。一睡策勛殊可喜，千金論價恐難酬。他時鐵馬榆關外，憶此猶當笑不休。這酒以后一定大有可為，天下聞名，就叫大可酒如何？」趙惇道。

　　「大可酒？好，還請父皇賜字。」趙擴笑道。

　　天下聞名，珍貴無比的大可葡萄酒從此問世！

第038章 出名
  
　　當今皇上親自給韓忠衛新釀造的絕世美酒取了名字，而且還賜了字，而且規定以后每天都要喝，這可就把這事變成了政治事件。也形成了新的風向標，葡萄美酒誰不想喝，而且聽說這種新釀造的酒比從西域過來的葡萄酒更好，更醇香，也更加有面子，喝了就是身份的象征，地位的顯現。

　　況且包括宰相留正、知樞密院事趙汝愚、工部尚書趙彥逾、刑部尚書京鏜知閤門事韓侂胄都收到了嘉王趙擴送出的兩瓶大可葡萄美酒，這下子整個朝廷都轟動，人人爭相打聽這大可酒到底是何人抽釀，何處可買，至于價格，沒人會去在意。

　　可是不管如何打聽，卻無人知道這酒是何人所釀，何處有買。這可把臨安城的大小官吏急壞了，臨安一向奢侈之風盛行，現在有了當今皇上的示范作用，更是讓他們心馳神往。越是得不到的才越珍貴，何況這葡萄酒本來就非常珍稀，現在大可葡萄酒就更是珍貴無比。

　　在韓府，韓忠義得知嘉王也送了兩瓶酒給父親，他就打上它們的主意，等到韓侂胄去宮裡任職后，他就在家中翻箱倒櫃，但卻一無所獲。

　　「會藏在哪呢？」韓忠義還不死心，現在外面已經把那大可酒傳得沸沸揚揚，他之所以會知道家裡有大可酒，還是聽別人說的呢。

　　「大哥，你在找什麼呢？」韓忠勇在床上躺了十來天之后，終于能下地。

　　「找酒。」韓忠義沒好氣的道，三弟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外面瀟灑，那几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風旺盛如潮，賭場就像自家的賬房似的，手裡有錢他樂不思蜀，晚上不是在賭場過夜就是在妓院，回來之后才知道三弟竟然被母親逐出家門，而究其根源卻是二弟。他的性子本來就和韓忠勇不對路，是男人都好色，但好色你別在家裡偷腥啊，有本事去勾欄院。而現在因為韓忠衛的事，他對韓忠勇就更加冷淡。

　　「酒都放在廚房，你在書房裡怎麼能找到？」韓忠勇陪笑道。

　　「廚房要是能找到，我能來這裡找嗎？」韓忠義瞪了他一眼，看來父親也知道這酒的珍貴，肯定給藏了起來。

　　「大哥，你說的是不是昨天父親帶回來的那兩瓶葡萄酒？」韓忠勇也不以為意，他知道大哥因為韓忠衛的事而怪怨自己，所以想盡量修補越來越僵硬的關系。

　　「對，你知道在哪？」韓忠義眼睛一亮。

　　「昨天你又沒回家吃飯，父親送了一瓶到婆婆那裡，剩下的一瓶我與父親喝完了，那酒可真是甘于鞠蘗，以前我不善飲酒，可是昨天我卻是搶著喝，都喝醉了，但沒過一個時辰就清醒了。怪不得上至魏文帝曹丕、唐太宗，下至當今皇上都喜歡葡萄酒。」韓忠勇道。

　　「什麼？你們已經喝了，而且還喝光一瓶？真是氣煞我也。」韓忠義心想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呢，原來早就進了別人的肚子。父親這裡的東西他敢偷拿偷喝，但老夫人那邊的東西他卻不敢有這個念頭。

　　「大哥別急，婆婆那裡不是還有一瓶麼？你讓她老人家賞賜與你不就行了？你要是不敢，那找嘉王直接要啊，這酒可是從他那裡來的。」韓忠勇給他出了個主意，看到大哥這麼急不可耐的樣子，心想，昨天要是留下半瓶就好了。

　　「婆婆那裡就算了，我聽說這酒喝了對身体也有好處，還是留給他吧，我現在就去嘉王府找堂姐要。」韓忠義道，他不敢直接找嘉王，但王妃韓夫人可是他的本家堂姐，韓侂胄的親侄女。

　　「我也一道前去，這酒我是喝了還想喝，而且保不准以后能有大用。」韓忠勇道。

　　「這酒除了拿來喝還能有什麼用？」韓忠義奇怪的問，他的興趣在武學，而韓忠勇卻是家裡的秀才。

　　「野田生葡萄，纏繞一枝高。

　　移來碧墀下，張王日日高。

　　分岐浩繁縟，修蔓蟠詰曲。

　　揚翹向庭柯，意思如有屬。

　　為之立長檠，布濩當軒綠。

　　米液涵其根，理疏看滲德。

　　繁范組緩結，懸實珠礬舀。

　　馬乳帶青霜，龍鱗曙初旭。

　　有客汾陰至，臨堂瞪雙目。

　　自言我晉人，種此如種玉。

　　釀之成美酒，令人飲不足。

　　為君持一斗，往取涼州牧。」

　　「你別跟我念什麼詩詞，直接說吧，什麼意思？」韓忠義只是讓家裡被迫給啟了蒙，這首唐朝劉禹錫的詩連聽都沒聽說。

　　「這首詩說的是種植葡萄到收獲葡萄的全過程，包括了修剪、搭葡萄架、施肥、灌溉等栽培管理，並且獲得萄萄豐收。不僅能自己動手釀酒，還對自釀的葡萄酒極自信，告訴汾陰來的朋友：我釀的葡萄酒質量極好，「令人飲不足」’你如果要跑官的話，我送你一斗葡萄酒，准讓你得到涼州刺史這樣的職務。大哥，你想，一斗葡萄酒就能換來涼州刺史，如果我要是有個十斗八斗，那以后還不比父親强得多？」韓忠勇得意的道。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韓忠義問。

　　「這裡是用了漢末盂他以酒買官的典故來說明葡萄酒身價不凡：孟他用了一斛，即十斗葡萄酒買到涼州刺史，而這個人釀的葡萄酒，只需一斗即可換得涼州刺史。」韓忠勇忙解釋道，他可不想因此令大哥惱羞成怒。

　　「那是前朝，本朝你再有錢也只能買到虛職，有何用處？二弟，科舉才是正道，好好用考讀書，爭取科考中弟。」韓忠義道。

　　「大哥放心，我自會在家用功讀書，但現在我們還是一道前去嘉王府吧。」韓忠勇道，他昨天也想了一晚如何才能再喝到這種葡萄酒，甚至還想到了打婆婆那瓶葡萄酒的主意，但現在既然大哥要去嘉王府，那從王府要酒可行性要高得多。

　　兩兄弟到了嘉王府才發現，他們根本進不去，因為嘉王府外已經擠了一圈了，都是想進嘉王府的，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都是想來要大可葡萄酒。身價低微的有自知之明，他們最多也就是准備大把的金錢准備搶購。所以能來的都是像韓忠義這樣的，要麼就是宗室子弟，要麼就是外戚，最后還是韓忠勇靈機一動，說是奉韓府吳太安人之命前來拜見王妃，這才得以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