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系統之女帝養成計劃 作者:左右言它 (連載中)

 
Babcorn 2017-8-4 16:3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702064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3
第160章 冷漠雪出劍

    武道三千,劍道亦為其一。袁殘生不涉世故,心志如鐵,是劍修上上之選。可是冷漠雪,卻是心無旁騖,天生便是劍修之才。若非有這樣的素質,劍樓也不會在其淬體境時,便助其修成三品劍法。

    張南和冷虎對冷漠雪有信心,林青青和101粉絲團就更不用提了,一群人嗷嗷喊叫助威,簡直就是分分鐘就把袁殘生切成片的節奏。

    不過站在南唐武院一方的角度,剛好和楚雲這邊相反。

    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袁殘生拜了那一位為師,可袁殘生強悍的實力,在南唐武院內有目共睹。從淬體境開始,二境煉骨,三境聚氣,袁殘生與人交手未嘗一敗,甚至從沒有出過第三劍!

    同境界無敵,這便是南唐武院眾武者對袁殘生的信心。一個瘦弱的楚雲護衛,又怎可能是袁殘生的對手。

    不過那個護衛,長的也未免太妖了點

    幾個武者突然有點心虛。

    若換他們面對男裝冷漠雪,戰鬥力肯定得打折扣。不過袁殘生,斷然不會受此影響。

    冷漠雪與袁殘生四目相對,二人均面無表情。兩個人都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片刻的氣機試探之後,便同時拔劍,攻向對方。

    兩把劍同時出鞘,空氣中瞬間閃過兩道亮光。一道雪亮,一道赤紅。

    袁殘生的境界更高,劍也更快。

    開元珍珠劍本是白如珍珠的百煉劍,可灌注袁殘生的真元之後,竟然帶上了濃濃血色。

    第一劍,刺!

    袁殘生出道以來,第一劍從來都是這一式。不用武決,不出招法,只是單純的刺。

    這是劍最基本的用法,也是最難的用法。袁殘生通過這種方式,磨礪自身的劍道,展現屬於他的強大。

    一劍刺出,一道赤紅劍芒從劍端射出。

    赤紅劍芒過丈,看似簡單卻無堅不摧。這不僅僅是開元珍珠劍的能力,更融入了袁殘生的強大真元。

    夠快的一劍,夠強的一劍。冷漠雪躲也躲不得,擋也擋不住。

    南唐武院眾人突然緊張起來。

    袁殘生這一劍毫不留情,那美貌少年雖然只是一個侍衛,但終歸是楚雲之人。若當街被殺,那後果

    張南撇了撇嘴。

    「白痴。」

    冷漠雪出劍了。

    與袁殘生漸漸的的一記直刺不同,冷漠雪這一劍擊出,簡直就是狂風暴雨。

    只要開打,冷漠雪必然是全力以赴。試探之類的舉動,永遠不會在她這裡出現。

    冥冥中似傳來一聲凶獸嘶吼,寒氣四溢的真元聚成一道道圓柱形氣勁,宛如許多冰雪幻化的蟒蛇呼嘯而出。

    三品武決,冰蟒劍法。

    這並非冷漠雪在系統中兌換,乃是淬體境便以秘法強行習得的強大武決。入第三境後,冷漠雪已然將這門武決修至巔峰。

    而落霜劍作為三品靈劍,自身便帶有冰寒劍氣。與冷漠雪的劍意兩兩相加,威力克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呼嘯而出的冰蟒已近實質,溢出的寒氣將地面都掛上了一溜寒霜。

    袁殘生的劍氣宛如出現在冰原上一點星火,頃刻之間便被冷冽的寒風襲滅。但寒風並未就此終止,凶厲的冰蟒群從寒風中躍出,直奔袁殘生撕咬而去。

    「好劍!」

    袁殘生身形暴退,提劍回守。

    南唐武院幾名武者臉色都是震驚之色。

    袁殘生在與同境界武者交手,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會用守式。

    開元珍珠劍畫中一道血紅光幕。

    冰寒的氣勁四濺,真元轟轟作響,光幕震動搖搖欲墜,但攻擊終歸還是被擋住了。

    「接我第二劍!」

    袁殘生雙目精光閃爍,便要再度出劍。接下來,才是他要顯露的真本事。

    真正的幽都血劍!

    可他似乎沒有再度出劍的機會了,當真元的氣浪散去,他愕然發現冷漠雪衝到了近前。

    張南暗自搖頭,心說這南唐人到底是被妖魔滲透才這樣的,還是原本就這麼耿直。亮出劍來跟你打,難道就一定只用劍麼?

    在冰蟒劍法攻出的同時,冷漠雪的身形並未等在原地,而是跟著衝了出去。

    單純的步伐不可能跟上劍勢,但武決身法便不同了。

    聚氣境之前,受困於經脈,冷漠雪從未修習過身法武決,即便以劍樓諸多大能,也沒幫她做到這一點。因為武決萬千,卻沒有一樣身法能供她使用。可三境之後,在張南的引導下,冷漠雪從系統中找到了。

    三品武決,踏雪尋梅。

    冷漠雪雙足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連點地面,每一步踏出,足下都會爆開一團梅花似的白雪。身形隱在冰蟒劍氣之後,在袁殘生擋開劍勢的同時,冷漠雪已然棲身到了近前。

    叮

    金屬撞擊,火星四濺,兩把三品靈劍撞在一處。

    冷漠雪沒有進攻,只是藉著步伐帶起的衝擊,抵住了袁殘生的開元珍珠劍。

    而與此同時,冷漠雪左手揚起,刺骨的冰寒之氣,猶如大浪濤濤,從掌心噴吐而出。

    三品武決,玄冥氣!

    憑空爆出一團冷冽的寒風,袁殘生頃刻之間便被大團的風雪捲了進去。

    一掌得手,冷漠雪沒有戀戰。略一遲疑,收劍後退。

    若是生死搏殺,冷漠雪定當再補劍,非奪命才會相回。但現在只是切磋,自然不需趕盡殺絕。

    不入先天,不出護體罡氣,沒人能在近距離下吃她這一招無恙。

    勝負已分。

    冷漠雪有這個自信。

    寒風冰雪漸漸散去,袁殘生的身體顯露出來。

    大半個身子都佈滿了冰屑,眉毛頭髮都是大片雪白。銳利的眸子當中,透著憤怒和屈辱。

    袁殘生根本沒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出了試探性的第一劍,根本連真正的武決都沒有使用,就這樣敗了!

    「無恥!」一名南唐武院武者怒斥:「說好是比劍,怎能用此陰險手段?!」

    冷漠雪沒搭理,張南更是懶得費唇舌,直接杵了下林青青。

    「青青,那人罵你冷姐姐。」

    「啊?」林青青大眼睛瞪的溜圓,上前一步,大聲斥道:「什麼叫說好了比劍啊,分明是說切磋啊。再說就算是比劍,誰規定不能用別的了。你們有沒有常識啊,還敢罵人?你才無恥陰險呢!你全家都無恥陰險」

    林青青不會罵人,但勝在語速快,量也大,而且只講實話。101粉絲團本來是要為女神說幾句公道話的,結果林青青這一開口,連他們都沒了發揮的機會。叭叭叭一通下來,瞬間就把那南唐武者噴沒火了。

    「你該慶幸這只是切磋。」冷漠雪瞥了一眼滿臉不甘的袁殘生,收劍入鞘,轉身走回張南身邊。

    袁殘生一陣淒然。

    是啊,該慶幸這是切磋。若是冷漠雪方才沒有後退,而是補上一劍,他此時又安有命在。

    一眾圍觀的南唐百姓沉默不語,幾個南唐武者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先前南唐武院導師魏山嶺被對方的院生一棵大柳樹砸敗,現在有著同境無敵戰績的袁殘生又為一侍衛所敗。原本南唐武院還攢著一股勁,等著三日後給楚雲人好看。可還沒等到那天,就受了這樣的挫敗,三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跟人家較量爭鋒。

    不過這個時候,還沒人意識到今日這兩場切磋,會在日後產生怎樣的影響。

    如果今天是張南出手,頂多是兩國武院的交流熱身。可林青青和冷漠雪這一出手,還連敗了南唐武院兩國導師,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3
第161章 震動安京城

    南唐武院內院考核,兩名少年擺擂九十八天,在安京城內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熱點。縱使人們不甚關注,閒暇時也會問上一問。故此,兩家武院在擺擂處的摩擦衝突結束後,也在最短的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安京。

    一個導師被人家一個院生拿大樹砸的落荒而逃,另一個號稱同境無敵的劍客,連第二劍都沒出就被人一巴掌擊敗。

    南唐老百姓只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最多罵幾聲楚雲的霸道以及南唐的無能,也不會多心。可在真正掌控權柄、對這個國家有影響力的人群當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南唐武院內,十幾個人圍坐一堂,各個面色凝重,議論紛紛。

    「丟人現眼!堂堂武院導師,竟然被一個院生所敗!」

    「據說對方是內院院生,也是聚氣境。」

    「聚氣境又如何?魏山嶺可是聚氣八層,閱歷和身份更在那擺著呢!」

    「袁殘生不也輸了嗎,怎麼不見你說。擊敗他的人,只是區區一個侍衛。」

    「侍衛不確定因素很多,很有可能是隱藏境界的高手,輸了也不奇怪」

    「這話倒是好聽,可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拍那一位的馬屁。」

    「你」

    坐在正首的一名老者咳嗽了一聲,打斷眾人的議論爭吵。

    「好了,全都安靜一下。」

    說話者為南唐武院外院院長,身份地位明顯比孟西川那個外院院長有含金量。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噤聲了。

    「袁殘生和魏山嶺輸了,這是事實。打敗他們的人來自楚雲武院,這也是事實。」南唐院長道:「根據在場人描述,擊敗袁殘生的那個人,與楚雲的院生們很是熟絡,不像是尋常侍衛,九成以上也是武院出身。而擊敗魏山嶺的那個小丫頭,更是毫無疑問的院生。」

    南唐院長渾濁的眼神中閃著異色:「現在去調查什麼原因,找怎樣的理由,都沒有任何意義。我此時只想讓各位捫心自問,若是換成我們的院生,面對魏山嶺乃至袁殘生,能做到怎樣的程度!」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不是他們沒想過,而是不敢去想。

    那兩個人的實力大家都很清楚,尤其是袁殘生,更是那一位的弟子。即便再如何輕敵大意,也不是院生所能力敵的。別說院生了,南唐武院的導師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不入先天,沒人能接住袁殘生三劍。

    「三日後,我們便要與楚雲武院正式接觸。」南唐院長嘆息道:「不管其他院生有沒有今天那兩人的實力,只要有那兩人在,我們南唐武院,又有幾個能與之抗衡?」

    眾人更是低下了頭。

    幾個?一個都不可能有。

    「原定的交流方案改一改吧。」南唐院長鋪墊了那麼多,總算說到了主題:「所有的比武項目都取消,之前準備的兩院考核也取消。待楚雲武院的人到了,只與他們進行常規的參觀交流」

    南唐院長有條不紊的坐著安排,有人似有不甘,但卻無言反駁。

    原想著給楚雲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南唐不可欺,更在某些利益問題上佔得先機。可經過今天的事情,再準備那些事無異於自取其辱。人家連你這邊的導師都收拾了,還怕區區一群院生?

    而且還有一件事,南唐院長沒有說。當時那個男人也在場,那個疑似擊敗岩鴻的男人。而那兩個出手的人,似乎也跟那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南唐院長心中突然一陣絞痛,更是陣陣迷茫。楚雲武院的那個老怪物尚在,現在又冒出一個神秘的年輕強者。南唐還要在夾縫中生存多久?就要一直這樣走下去?還是真要把所有的希望,要放在那些妖魔的身上嗎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沒有大門入口的深宅大院。

    「袁殘生竟然會輸?」儒雅老者頗為意外。

    「人族小子不成器,虧得還把十殿閻魔煞傳給他。」邋遢書生一臉的戾氣:「也是他自己愚蠢,冰蟒劍法和玄冥氣雖然克制我族,但袁殘生卻只是人族,根本不會受太大影響。若是上去便全力以赴,怎會輸給區區一個侍衛!」

    儒雅老者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人族武決克制我族的不少,但也不是很多,冰蟒劍法和玄冥氣更是鮮見。習得一門還說得過去,可兩門武決都被一人習得,運用還那般的如火純青,就不會是偶然了。」

    邋遢書生面色一沉:「您的意思,那侍衛是劍樓之人?」

    「薛冰寒已入南唐,帶幾個劍樓侍從並不奇怪。」儒雅老者道:「但那侍衛卻和武院中人走的甚近,這就有些詭異了。而且據報,那五境修為的漢子,似乎並非是隸屬楚雲的高手,更像是保護使團中的某人。」

    邋遢書生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劍樓千金冷漠雪不知何故,入了楚雲武院。莫不是此番,她也隨團入了南唐?若是她的話」

    「若是她的話,你想怎樣?」儒雅老者瞪了邋遢書生一眼:「難道你以為劍樓會因為一個少女便能被人掣肘?還是覺得劍樓正缺合適的藉口對我們出手?」

    邋遢書生一陣尷尬。

    「但如果真的是她,那就說明劍樓對我們已有歹意。放任那位大小姐深入南唐,是想以此為餌」儒雅老者眼中閃著不安:「此事不可等閒視之,需要探查一二。」

    邋遢書生行事多狂妄,可聽得劍樓有歹意的詞句,眼中還是不禁顯出懼色。「如何如何探查?」

    儒雅老者想了想,道:「木合提最近在做什麼?」

    「安排進城衛軍了,沒怎麼管他,平日辦些雜事,也算是老實。」邋遢書生提起木合提是一臉的不屑:「也就是您仁慈,才庇護那等人不人妖不妖的雜種。」

    儒雅老者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淡然道:「既然修出妖魂,皆為我等同族。今日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到。」

    邋遢書生應了一聲,但神情間還是不以為然。

    妖魔的強大主要來自於血脈,對血統的在意程度自然也遠超他族。對於妖魂木合提,沒有一個妖魔會把他視為同族。岩鴻還惦記一下木合提的人魂肉身,可對邋遢書生這種思想略守舊些的妖魔來說,人魂肉身再珍貴十倍,也不會想著煉為己用。

    儒雅老者眉頭皺了皺,但也沒有深說,吩咐道:「探查那個侍衛的事情,交給木合提去做。只需把任務交給他,別的都不用多說。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好,我這便去辦。」邋遢書生衣袖一捲,化作一陣黑霧消失,儒雅老者的神情越發顯得凝重。

    儒雅老者,袁殘生之師,南唐妖魔之首,妖王月山。

    妖王月山對於南唐國的意義,亦如同楚雲武院老院長對楚雲國的意義相同。

    與許多人想像的不同,他並不是在南唐打下基業的妖魔。當年那個妖魔是他的老師,他只是繼承了妖王月山這個名字。之所以選擇他來繼承,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而是前任妖王知道,他和所有的妖魔都不同。

    妖魔們有在北域青州紮根立足的野心,南唐就是根基所在。而如果只有一個妖魔能實現這個設想,唯有他。

    相對於冷漠雪的底細,妖王月山更在意的人其實是張南。

    劍樓大小姐的身份固然敏感,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那雖然是個炸雷,可只要不戳破就不會炸。不管劍樓再謀劃什麼,終歸是明面上的對手,總有法子去應對。反而是擊敗岩鴻的張南,身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讓木合提去試探冷漠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想試探張南。

    木合提遠來南唐是為躲避仇家,而仇家是什麼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但沒人比儒雅老者更清楚,能將一個妖魂逼到這種程度意味著什麼。

    妖魂不主動顯露真身,再強的武者都不可能發現。而想誅滅一個妖魂,也非尋常手段可以做到。讓木合提恐懼的原因只能有一個,他窺探到了對方的神魂。能讓妖魔顫慄的神魂,月山都不敢想像會有多麼強大。

    張南是使團中最強大的人,妖王月山需要知道,張南有沒有可能是讓木合提恐懼的那個人。如果是的話

    妖王月山的眼中異芒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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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薛冰寒犯錯

    今日4更

    兩國武院的一次摩擦切磋,影響的不光是南唐一方,楚雲這邊同樣被驚動。當然,這種驚動是良性的。東宮一行因為住在南唐王府,反而沒得到確切消息,只以為是小摩擦。而武院這邊,知道的內容自然是比較詳細了。

    武院的老導師們都很高興。

    院生打敗了對方的導師,如此長臉的事情,當然要高興。至於兩國糾紛神馬的,關我們屁事。

    冷漠雪的身份不便大張旗鼓的說,但林青青確實貨真價實的武院院生無疑。導師們大肆表揚,號召院生們都要向她學習。更對張南再三表示敬意,稱之為武院楷模,調教出這麼好的學生。

    郝子安在旁邊聽著只想死,心說都跟著師徒二人一般,楚雲武院就沒救了。

    安排這樣一群老導師來南唐,本來是沒指望他們管事。因為有太子在,一切以太子的意志為轉移。可中途出了意外,太子換了地方住,武院全都放羊了。

    除了武院這邊,劍樓大弟子薛冰寒同樣關心了一下,還專程來找冷虎詢問。

    薛冰寒不關心兩國武院鬧什麼,打死人都跟他沒關係。他所在意的,是冷漠雪的情況。

    一柄三品靈劍不算什麼,那玩意在劍樓眼裡真就跟街邊大白菜一樣。即便張南玩點什麼小心眼,薛冰寒也不會往心裡去,只是隨便問了下。真正讓薛冰寒產生興趣的,是冷漠雪使用的身法,《踏雪尋梅》。

    雖然薛冰寒沒親眼目睹那一戰,但一聽交手情形就心裡有數。單純靠真元催動步伐,根本不可能跟上《冰蟒劍法》的劍勢。冷虎對冷漠雪自身的境況瞭解不多,可薛冰寒作為親舅舅,又會哪裡不知。

    劍樓早就對冷漠雪做過評估,雖然後來奇蹟般的解決了經脈問題,境界可以繼續提升,但這不代表經脈問題就不存在。正常來說,冷漠雪根本學不了三品的身法。要是真能學的話,劍樓早就幫她搞定了。

    可現在,冷漠雪卻用出了身法。

    這種事問冷漠雪是沒用的,薛冰寒看著冷漠雪長大,知道她那個性子。除非她主動說,否則問也白問。問不了冷漠雪,就只能問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冷虎了。

    「張南教的唄,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冷虎憂心忡忡:「薛大哥,你得提醒下大小姐啊。那張南整日神叨叨的,可千萬別讓幾本破武決便矇蔽了去。」

    冷虎對冷漠雪的情況瞭解不深,相對於一門武決,他還是更擔心別的。

    薛冰寒無奈:「老虎,漠雪那門武決,你能認出來嗎?」

    冷虎搖頭:「天下武決甚多,我怎可能門門認得。」

    「那老師呢?」薛冰寒又問。

    「那肯定認得了。」冷虎很自豪:「樓主是何等人物。」

    薛冰寒道:「老師和幾位師伯,都曾判定漠雪先天之前修不得身法武決。換言之,他們並不知道有一門身法,可以讓漠雪在聚氣境時便可修習使用。」

    冷虎一陣愕然,脫口道:「難不成張南自創的?」

    「你為何一定毋定是張南所教?」薛冰寒反問。

    「沒別人了啊。」冷虎皺眉回憶:「大小姐身邊來往的人就那麼多,總不可能是從武院學的。而且大小姐也不愛親近旁人,也就和張南和那個林青青走的近一些……」

    薛冰寒思索:「如此說來,也只有他了。」

    「可不就他了唄。」冷虎下意識答了句,突然道:「薛大哥,這張南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呢。」

    「我非是不擔心,而是樓主有所猜測。那張南九成可能來自……」薛冰寒欲言又止,頓了頓,才道:「老虎,有些事情不便與你說的太清楚。不過現在看來,張南並沒有惡意,甚至一直在暗中幫助漠雪。這終歸是段善緣,倒也不必擔心太多。」

    「大小姐安全有保證就行。」冷虎呲牙一笑。

    冷虎不是多聰明的人,但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若非如此識大體懂事,也不會安排他來做冷漠雪的護衛。

    薛冰寒似乎還想交代點冷虎什麼,但猶豫了下,最終沒有開口。

    在來南唐之前,薛冰寒沒有想到會碰見冷漠雪。但碰見之後,卻也沒有多少意外。因為他知道,自從樓主默許冷漠雪入楚雲武院時起,便已經將其作為隨時可以啟用的一招暗棋。

    劍樓鎮守一州之地,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冷漠雪作為劍樓千金,貢獻自己的力量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只是因為樓內反對的聲音太多,才沒有直接做什麼。

    另外關於張南,劍樓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態度。想借用這個人的力量,但又怕引起更大的麻煩,才一直懸而未決。

    可事到如今,在不干預的情況下,冷漠雪與張南一通到了南唐,這兩招棋不用也等於用了。

    薛冰寒和肖雄此行是打前站不假,可若有合適契機,也未嘗不能將南唐妖魔聚而殲之。而這個契機若真的出現,九成九應在張南的身上。

    最終沒有和冷虎說這些話,並非薛冰寒信不過,也不是怕冷虎不高興。而是薛冰寒突然覺得,也許這樣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起到的效果會更好。至少直至現在,張南並沒有影響到劍樓的佈局。而且陰差陽錯之下,還等於幫了忙。

    薛冰寒告別冷虎,轉出幾條街巷,在一個屋脊上尋到肖雄。

    「大師兄沒跟老虎說?」肖雄問。

    「你怎知道?」薛冰寒好奇。

    肖雄嘿嘿一笑:「要是大師兄說了,那頭老虎肯定得來找晦氣,揍我一頓出氣。他不敢惹你,就只能欺負我唄。」

    薛冰寒無奈的搖了搖頭。

    劍樓天賦出眾者甚多,但少有人能與肖雄相比。若是能收收心認真些,不那麼隨性,未必破不得第六境。

    「有動靜麼?」薛冰寒問。

    肖雄撇嘴:「大師兄你的名聲太大,再加上那個變態張南,現在妖魔們都老老實的過分。別說造化境大妖,就連先天境的都不上街了。縱使有人出來活動,也是一些觸及不到機密的小雜魚。」

    「無妨,我們本來也不需要馬上做什麼。」薛冰寒道:「妖魔並非鐵板一塊,只要多待一些時日,總有人會撐承受不住壓力,那時才是我們的機會。」

    「嗯,我反正是不著急。不過另有點其他事,想跟你說下呢。」肖雄目光隨意一轉,好像發現了什麼,忙道:「來了來了,大師兄,就是這個,你看那個丫頭。」

    順著肖雄的目光,薛冰寒瞅見一道身影。

    司徒夏真。

    「司徒闊海的孫女?」薛冰寒認得司徒夏真,眉頭挑了挑:「司徒闊海與南唐的關聯尚未查清,目前得到的情報都是些沒頭沒尾的傳聞,尚無法證實。但這姑娘入南唐,似乎並未經過司徒闊海的同意,只是自己的決定。難不成這麼短的時間裡,你發現了什麼證據?」

    「那倒沒有,只是感覺有些奇怪。」肖雄道:「司徒夏真入城之後,便找了司徒家的暗樁,想在城衛軍裡找什麼人。現在大家都忙著謀國的大事,可她卻玩這麼小,總感覺怪怪的。」

    「你很閒是不是?」薛冰寒沒好氣:「給我好好盯著那些妖魔,司徒家的事簡單關注一下便好。就算司徒闊海起兵反楚也跟咱們沒關係,別忘了重點是妖魔!」

    肖雄訕訕賠笑,連連點頭答應。

    薛冰寒瞥了司徒夏真一眼,沒再過多關注。直到很久以後,薛冰寒才意識到今天犯了怎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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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木合提的蠱惑

    三日後,南唐武院。

    安京城的氣派繁華絲毫輸於楚雲壽京,甚至還有勝上一籌。不過兩家武院比較起來,南唐便遠遠不如了。

    南唐武院一無三寶心蓮那等寶物,也無雲虛幻陣那等大陣庇護。只是在南唐皇城後面劃出一片區域,用作南唐武院所使用。面積上倒是蠻大,建築裝飾也稱得上奢華,但也沒有多少特殊。

    這一天,是兩家武院正式開始交流的日子,楚雲太子楚晟睿及東宮所屬也再度露面。武院諸人除了第一天鬧騰了一會,總得算起來也算是休整了三天,不過太子殿下和東宮屬官們顯然沒法那麼悠哉。

    名義上的休息日子裡,楚晟睿已經和南唐方面有所接觸。太子殿下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憊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不過從東京屬官們黑漆漆面龐上來看,這三天顯然沒有是沒什麼好的收穫。不過與南唐武院的人比起來,他們的臉色應該還算是好看的。

    南唐武院由院長到導師,雖然是帶著笑容迎接,可笑的都有些不正常。

    見到南唐眾人臉色,太子和東宮眾屬官都是心頭凌然。

    武院交流的形式有很多,但切磋較量以及一些其他形式的角力都是常態。這幾日外交工作開展不順,武院這邊十有**也會有些使些小絆子。再聯繫到第一天的摩擦事件,太子和東宮所屬都感覺心中多了許多陰影。

    在太子的擔憂下,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展開了對南唐武院的參觀。一大圈繞下來,半天時間過去,然後就是午飯。

    本以為下午會有項目,可下午卻把一群人都引到課舍,由一個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導師,講述起南唐武院的歷史。這一講,半天時間又沒了,然後便是晚飯,回驛館。

    第二天,和第一天略有不同,但不是上課聽課,便是學術交流,正經的武道切磋是一樣都沒有。

    之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週而復始。別說楚雲武院的師生,就連太子都有些扛不住了。這一天天不是上課就是聽課,各種無聊項目一項接著一項,所有人都哈欠連天。

    原本太子殿下還擔心兩國武院在交流時鬧出不愉快,哪想到會這麼和諧。

    太子殿下除了昏昏沉沉略感無聊之外,倒也不覺得這樣不好,但楚雲武院諸人就是純粹在折磨了。

    林青青和冷漠雪大發雌威,連敗南唐武院高手,弄的其他人也是熱血沸騰。都攢著勁,等著和南唐武院的院生一較長短。結果卻沒成想,一波就把對方給打滅火了,根本不給你再次發揮的機會。試探性的問了幾次,南唐那邊根本不接這茬。

    幾天下來,楚雲武院的人都開始曠工,從導師到院生,今天這個肚子疼,明天那個屁股痛,參加活動的人是越來越少。南唐方面雖然沒人挑眼,但這種休假的待遇也不是誰都能享受到。比如說張南,他就沒有。

    張南作為武院乃至使團真正扛鼎坐鎮的**oss級人物,就算太子不來他都不能不來。每天除了無聊的日常之外,還要承受太子殿下的桃花眼,張南現在是真心後悔。

    早知道是現在這個情況,那天他就不去拉仇恨了。

    想到拉仇恨這碼事,張南眉頭又緊了幾分。

    最早的初衷是想配合司徒夏真的調查,可這幾天那丫頭都沒什麼動靜,連著兩天都沒回驛館,張南總有些擔心。

    這一日,張南一如既往的坐在課舍裡旁聽,暗暗為司徒夏真擔心。而在課舍之外,遠處的一座閣樓,有人也在望著這邊。

    袁殘生站在窗口,望著課舍內的楚雲使團眾人,關節攥的有些發白。

    他沒關注張南,而是在尋找張南身邊那道纖細的身影,冷漠雪。

    失敗對他算不上挫折,他從小承受的東西遠比一次挫折要多的多。但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那樣屈辱的失敗。他不覺得自己不如那個少年侍衛,他想重新用劍去奪回自己的驕傲。

    只是南唐武院方面已經定了性,更改了原有的安排,不會再給他那樣的機會。而他又是一個不越界的人,雖然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會違反現有的規矩。儘管心中有百般的不甘,卻也只能在這裡遙相望。

    「你好像很不甘心啊。」一個聲音從袁殘生身後響起,帶著幾分玩味。

    「關你何事。」袁殘生臉色陰沉了幾分,回過頭。

    在身後的茶案前,木合提很是悠閒的坐在那裡。

    「現在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要關心一些。」木合提臉上帶笑:「你過的好了,我才能更好。」

    袁殘生皺了皺眉頭。

    月山時長會安排一些人到他身邊,名義上是跟隨,實則是一種監視。

    袁殘生對此並不排斥,妖魔和人族本來就是兩個種族。既然他拜入妖魔門下,就要接受這種差異帶來的問題。只是他很不喜歡木合提,不是因為這個人做了什麼,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莫名厭惡。

    「我覺得你想的太多了。」木合提慢悠悠道:「想找那個侍衛交手,去找他便是,何必瞻前顧後。」

    「每個人都要守規矩。」袁殘生意有所指:「你也一樣。」

    「規矩也要看怎麼理解的。」木合提一笑:「那人只不過是個侍衛,嚴格說來算不得楚雲武院中人。而且你去挑戰,也不一定要在南唐武院之內。待他們回了驛館,一個南唐武者,去找一個楚雲侍衛切磋劍術,算是什麼大事嗎?」

    袁殘生眉頭挑了挑,默然不語。

    木合提又笑:「我隨便說說,怎麼想就隨你了。」

    看著蹙眉沉思的袁殘生,木合提的笑容裡多出幾分異樣。

    接到妖王月山的差事之後,木合提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機會。一個融入南唐妖魔圈子,獲得那位大人青睞的機會。而第二個反應,則是這件差事不能由他親自去辦。

    妖王月山為何對一個侍衛感興趣,他不關心,或者說他現在沒那個資格去關心。但他關心自己的安危,擔心楚雲使團當中潛藏的風險。

    人魂的死亡,給他敲響了警鐘。那個強大到不像話的神魂幻影,是他深入骨髓的夢魘。

    一番思慮之後,木合提打算利用袁殘生。

    到了南唐這段時間,雖然木合提沒正經做什麼事,但也一直默默觀察。袁殘生的性情他已經很瞭解,又剛好和那個侍衛交過手,是非常合適的一個人選。

    他找到袁殘生,只說要做隨從,別的什麼都沒說。

    袁殘生會以為是月山的吩咐,妖王月山則會認為是木合提想抱一條大腿。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沒人會說破,便於他行事。

    頭幾天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隨意的說著許多不相干的事,讓袁殘生習慣他的存在。今天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才說出那些蠱惑的話語。而起到的效果,似乎也達到了預期。

    隨著日落西山,楚雲武院一行人返回驛館。袁殘生在窗口站立片刻,也提劍下樓,追尋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3
第164章 埋一根隱刺

    楚雲武院一行人回到驛館,張南正想找留守的人問下,今天司徒夏真回來沒有。卻沒想到剛一進門,便看見司徒夏真在大堂裡坐著。

    「張先生。」司徒夏真站起身,微微點頭,神情間帶著明顯的疲憊。

    冷漠雪和林青青跟在張南後面,司徒夏真也分別點頭致意。

    逛南唐武院逛的疲憊,林青青都有點發蔫,喊了聲司徒姐姐,便有氣無力的趴到一張桌子上等著吃飯。冷漠雪坐在一旁,漠然不語。

    「好幾天沒見你了。」張南笑呵呵走過去,聲音壓低:「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沒事,勞先生掛心了。」司徒夏真道:「現在剛有些頭緒,可能還要花一些時間。」

    張南還想在問點什麼,但周圍人太多,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壓下心頭疑惑,簡單聊了幾句,便轉身離開。打算過後尋個時間,再與司徒夏真細談。

    見張南離開,司徒夏真坐回椅子,疲憊之色更濃。

    這些天她何止遇到了困難,根本就是遇到了大問題。

    最早與司徒家的暗樁接上頭後,一切都很順利。但沒過兩天,司徒夏真就察覺有些不對勁。

    暗樁對她這個大小姐很尊敬,但辦起事來卻是陽奉陰違,搪塞矇蔽無所不用其極。雖然做的很隱蔽,但還是被司徒夏真察覺。

    察覺之後,司徒夏真沒有去深究。因為她知道不管背後是什麼原因,都不是她所能查清的,現在也沒那個時間去追查這事。但讓她放棄,同樣更不可能。

    司徒夏真果斷放棄了暗樁提供的所有線索,而是重新找了其他渠道。

    街頭的小販,嬉鬧的孩童,司徒夏真通過各種方式僱傭了不少人。她不用那些人查什麼,只讓那些人觀察所能看到的一切,再從中摘取有用的東西。

    她不是盲目選擇,每一個僱傭的人,在僱傭之前她都會細緻觀察,甚至跟蹤去對方的家中。

    司徒夏真不擅長陰詭之事,更談不上有多聰明。但她不缺乏軍人的韌勁,以及一往無前的決斷。

    現在她所作的事情,其實更近似於戰場對陣。從人員調動糧草供應之類的細枝末節,收集敵方各種信息,再甄別分析從中提取有價值的情報。

    這種事情本應該由斥候,參謀,等等多人合力完成。可在安京這幾天,都由司徒夏真一個人做了。

    對張南訴苦或者求援這種事,司徒夏真想都沒想過。哪怕剛才張南問起,她也沒想過要說。

    既已受命,自當全力完成。總想著向他人求助等待援軍,又要她何用?

    今天司徒夏真回來,只是想到自己久未回驛館,恐使人擔憂起疑。現在照過了面,便要繼續去做她的事。

    喝掉杯中茶水,司徒夏真起身離開。出門下意識的一抬頭,目光便是一凝。

    背著劍的袁殘生從遠處走來。

    司徒夏真認得袁殘生,不過吸引他注意的卻是在跟遠處的一個人。

    那人看似只是隨意走在街頭,但眼神卻在不經意間總是落在袁殘生的身上。一般人很難發現的這種事,對司徒夏真來說卻十分扎眼。再看到那人的面龐,司徒夏真更是眼神微亮。

    這幾日通過街頭的眼線,鎖定了幾十個在城衛軍營房出入頻繁的目標,其中一個便是跟在後面那人。現在那人竟然跟著袁殘生來了驛館,嫌疑自然加重。

    司徒夏真若無其事,走到驛館附近的一個店舖。這幾日上街採購的院生很多,司徒夏真的行為倒也不惹人注意。

    「薛侍衛可在?」袁殘生走到驛館門前,向守衛詢問。

    冷漠雪化作男裝,用母姓做了化名。那日與袁殘生交手後有許多人探查,楚雲武院都以薛侍衛的稱呼作答。

    驛館守衛是南唐人,認得袁殘生,忙進去通報。

    不大一會,一大群人烏央烏央的從驛館裡面走出。

    沒辦法,要是找別人都沒事,可要是找薛侍衛,出來幾十個都算少的。

    冷漠雪就在大堂休息,聽說袁殘生找,上樓拿了落霜劍便出門。她更袁殘生又不熟,對方找她的目的顧名思義。

    「看來你不準備逃避。」袁殘生見冷漠雪是提劍出來,微微點頭:「這一次,我不會再大意了。」

    冷漠雪瞅了袁殘生兩眼,又轉身走進驛館。粉絲團不明所以,又呼呼啦啦跟著轉身走回。袁殘生自己晾在街道上,只感覺涼風瑟瑟。

    「姓薛的,你什麼意思?!」袁殘生怒了。

    張南在裡面制止了欲欲躍試的林青青以及粉絲團,親自出來跟袁殘生交涉。

    「你走吧。」張南道:「薛侍衛不會再跟你動手了。」

    「為什麼?」袁殘生怒:「怕輸?還是逃避?」

    「因為你蠢。」張南跟看白痴一樣看著袁殘生,毫不掩飾眼裡的鄙視:「薛侍衛本來是已經要接下你的挑戰,但你自己丟掉了挑戰的資格。一定要動手的話,那就不是切磋,而是決鬥了。」

    冷漠雪不會畏懼任何挑戰,但也不可能什麼人的挑戰都接。對袁殘生這個人,冷漠雪原本是有一份認可的,所以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可袁殘生開口說那兩句話,讓冷漠雪覺得自己看錯了人,自然就不會再接受他的挑戰。

    為失敗尋找藉口的都是懦夫,沒資格成為對手。除非生死搏殺,否則冷漠雪都不會再理這個人。

    張南之所以出來交涉,不是他有多待見袁殘生,而是不想冷漠雪真出來捅死他。

    而且和南唐武院幾日的交流,張南隱隱也看出一些東西。只怕這南唐的朝政,真的已經淪入了妖魔的掌控。他不想蹚這渾水,可作為人族的一員,現在又身在渾水中,有些事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袁殘生修煉妖魔武決,顯然身份極為特殊。倒不妨借這個機會,在他這埋一根隱刺。不管將來有用沒用,終歸不會有壞處。

    「想不明白?」張南瞅了眼還在忿忿的袁殘生:

    「我來南唐已經有幾天了,也屢次聽到過你的名字。南唐內院院長的關門弟子,南唐武院的第一劍客,據說同境界的對手,都沒人能接你三劍。似乎不管是你自己,還是提及你的其他人,都對你有很高的評價。只是在我看來,你們都有些坐井觀天。」

    「多說無益!」袁殘生是真怒了:「既然薛侍衛不出來,那便討教先生高招。上次錯過,今天剛好……」

    「剛好什麼?我壓制境界和你打?憑什麼?」張南打斷袁殘生:「你也好,其他人也好,自強進取這一點沒錯,但你們憑什麼以為別人都要按照你們的節行事?你們該真正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南唐雖然夾在兩大國的夾縫之中,卻沒有封閉你們的國境。

    拿你自己來說,你還真當自己同境無敵,是什麼南唐武院第一劍了?若非你是內院院長的弟子,你當別人真接不下你三劍?還有那個什麼擺擂百日的內院考核,你當我那日只是隨便說說的?除了殘酷無腦之外,那樣的規則又能選出什麼人才?

    你也好,那個無腦的考核也好,都是建立在規則之內的產物!屬於你們自己的規則,屬於南唐的規則。可一旦離開這片土地,或者像我們這樣的人走進來,又有誰會遵守你們的規矩?

    覺得自己是大意,便前來向薛侍衛挑戰。可這次再輸了,你怕是也會再找其他的藉口。別說你不可能找回這個場子,就算在切磋中被薛侍衛一劍殺了,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輸在哪裡。」

    面對張南一連串的嘴炮轟擊,袁殘生一陣陣發愣。他想要反駁,但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可反駁的地方。

    多年來南唐一直自強不息,南唐武院對院生的訓練更是嚴厲殘酷。可正如張南所說,再如何殘酷,他們也只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根本沒有經受過真正的考驗。

    甚至包括強大妖魔們在內,這些年來也只是龜縮在南唐一隅之地。袁殘生知道妖魔們在謀劃一些東西,但之前他最多只是不喜,並沒有覺得不對。

    因為不管妖魔們做什麼,南唐都會隨之壯大,都會改變如今的小國境遇。可聽了張南的一番斥責,袁殘生感覺似乎他錯了,所有人都錯了。

    不管是朝廷還是妖魔們,眼界從來沒有放開過,從來沒有真正去看看魏武和楚雲到底強大在什麼地方。只信奉自己的力量,認定現在弱小的原因只是這些力量沒有真正發揮出來。只要走出去就一定能成功,只要擴展南唐的疆土,就一定能成為當世強國。

    眼界決定思想,思想決定方向。若是一開始便走錯了路,又如何能給南唐帶來光明的未來。

    袁殘生渾渾噩噩的走了,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樣離開。

    一個隱刺算是埋下了,但將來會起到怎樣的作用,此時張南也說不好。

    望著袁殘生離開的背影,張南幽幽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驛館。

    張南並沒有注意到,隨著袁殘生的離開,司徒夏真跟了上去。不過司徒夏真跟蹤的人不是袁殘生,而是一直躲在街道盡頭,一個個鬼鬼祟祟,絲毫沒被他人注意到的身影。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4
第165章 背叛

    ps:4更完畢。

    司徒夏真一路上跟著那人,可自始至終卻沒看過那人一眼。每過兩條街道,便會改變裝扮。或是簡單的頭飾,或是甩掉外套。茫茫人海當中,只要些許差別,便能最大程度減少他人的注意。

    她十四歲入鎮北軍,便編入斥候隊,化妝偵查探查敵情。權謀陰詭之術,司徒夏真不擅長。大局戰略性的目光,也差上很多。但臨陣決斷乃至細枝末節的許多事情上,司徒夏真不比任何人差。

    離開驛館幾條街道之後,那人便於袁殘生分開。司徒夏真一路尾隨,行人越來越少。

    安京城繁華,卻也不是處處人滿為患。那人最後走到城西,這裡多是倉庫儲存所在,少有行人。

    司徒夏真遲疑了下,還是跟上了上去。

    到這種地方,司徒夏真通常會放棄跟蹤。因為相應的風險增大,若是被發現不光會將自己置於險地,更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只是使團並不會在南唐久留,太子若是談判受阻,隨時可能帶團返回楚雲。今日好不容易找到這個線索,司徒夏真不想就這樣放棄。

    可司徒夏真剛跟出去沒多遠,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條街雖然偏僻,但行人貌似太少了。而且來往之人,竟然不見一個婦女。

    司徒夏真隨即轉頭,準備離開。但看到街口,臉色頓時一沉。

    幾輛看似要卸貨的馬車,將街口封堵個嚴嚴實實,十幾個精幹的漢子,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司徒夏真長吸了一口氣,故作不知的向那些布了路障的漢子走去。

    看似那裡人最多,但總好過殺機暗藏的小巷。綜合來判斷,實際上最容易突圍的便是那裡。

    那些漢子有些意外,沒想到司徒夏真會迎上來。一個個凶光畢露,亦有人抽出了刀劍。

    司徒夏真步伐猛然加速,埋頭急衝。

    幾乎於此同時,從側方的小巷裡又湧出許多人。其中一些人手中拿著套索銅網等物,顯然之前曾伺機偷襲。

    「與我死開!!」司徒夏真雙臂氣霧湧動,雙掌向前一翻,兩股炙熱的真元噴吐而出。

    一品武決,《烈焰掌》。

    司徒夏真早已入了第二境,有更強的招式可以使用。但她此刻只為突圍,不為傷敵。

    對方攔路的那些大漢只是普通武者,連淬體境都不是,一品武決足以應付。而且這《烈焰掌》覆蓋面很大,一掌可攻多人。只要撕出一條口子,司徒夏真便可突圍成功。待到了人流密集之處,脫身便容易了。

    在炙熱的掌力之下,那些企圖攔路的大漢猶如被火焰燒烤,下意識的後退躲閃。

    司徒夏真隨手打開兩個亡命衝上來的大漢,飛身越上阻攔街道的馬車,便要逃離這裡。

    可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拖拽之力。似乎被什麼東西,猛然纏住了腰身。

    低頭一看,腰腹被一團氣霧環繞,宛如被惡鬼的爪子抓住。

    不待她掙脫,便被那巨力拖拽凌空飛起,重重跌向地面。

    堪堪穩住身形,正準備做誓死一搏,一股陰寒無比的掌風又從身後襲來。

    頃刻之間,司徒夏真周身都覆蓋上了一層冰霜,且還散發著淡淡的綠色霧氣。痛徹骨髓的寒意,幾乎讓司徒夏真動彈不得。

    「敢跟蹤我?!」

    伴隨著一個陰陰的聲音,司徒夏真艱難的回過頭。

    微高的額骨鼻樑,陰霾凶厲的眼神,是她跟蹤的那個人。

    司徒夏真很疑惑,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對方準備這樣萬全,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目光在向旁移,又看到了另外一張面孔。那張面孔算不上熟悉,卻也絲毫不陌生。

    司徒家的暗樁。

    司徒夏真明白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面對自己人,再小心又有何用。她之前只是因為暗樁的陰奉陽違產生懷疑,並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會背叛,更沒想到會倒向敵方。

    能選來南唐當暗樁的人,都是精挑細選,與司徒世家聯繫很緊密,極為可靠之人。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背叛嗎……

    又或者,根本不是背叛。

    原本看不清的一些東西,漸漸清晰。一直遮蔽著的布幔,似乎也掀開了一角。

    司徒夏真突然感覺心中一陣難以承受的絞痛,撕心裂肺,痛徹心魂。

    在壽京城時,自己便猶如跳樑小丑,做著最無力的掙扎。而遠來這南唐,卻發現自己很可能連小丑都不如。

    司徒世家,鎮北軍,爺爺……

    所有原本熟悉視為性命的存在,司徒夏真都突然感覺都變的陌生起來。

    司徒夏真身形晃了三晃,暈倒在地。

    或許是因為被襲擊受傷,也或許是因為別的。

    「可惡的東西。」木合提走上前,狠狠踢了司徒夏真一腳。

    若非有人提醒,又提前為他布好這個局,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已經多日,想想就是一陣後怕。

    「大人,這個人你可以審,但不能死。」暗樁對木合提說道:「司徒家的人不能死,這是月山大人的命令。」

    木合提陰陰一笑:「也就是說,只要不死,少條胳膊少條腿什麼的,也都無妨了。」

    暗樁垂首,不語。

    …………

    驛館中的張南,尚不知司徒夏真出了事。袁殘生剛離開不就,便有人送來請柬,邀請張南去赴宴。

    這種帖子每天都能收一摞,張南都丟給林青青去摺紙玩了。不過今天這張請柬,卻由不得他不重視。因為要請他赴宴的客人,叫靜無音。

    對於那個擄走他和太子的妖魔,張南心中一直帶著幾分疑慮。

    關押他和太子的那個溶洞有滅渡七殺尺,靜無音雖然不識得卻也知道那並非凡物。張南擊敗岩鴻使用的是何兵器,靜無音定然也能猜到。可到安京城這麼長時間,卻沒一個人提起過那柄鐵尺。好幾次擋住南唐人的面,張南甚至故意把七殺尺拿到明面上擺弄,可還是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也就是說,靜無音根本沒把七殺尺的事情說出去。甚至連那個封禁七殺尺的溶洞,都未必有其他人知道。

    結合入南唐後發生的種種事情,張南早早便料想妖魔們不是鐵板一塊。若是說那大妖岩鴻代表激進派的話,靜無音應該算是另外一個派系。當然,也不能排除有障眼法的可能。

    現在靜無音突然送來請柬,他到底想做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4
第166章 一個秘密

    為了以防萬一,張南沒有告訴別人請柬的事,出來都是偷著出來的,避開了林青青和冷漠雪。

    請柬上的地址是安京城內的一家酒樓,處在相當繁華的地段。

    來到酒樓門前,看著樓內的喧鬧,嗅著空氣中的酒菜之香,張南卻破有一種闖龍潭虎穴的感覺。他今天赴的不是鴻門宴,而是貨真價實的妖門宴。雖然張南總覺得靜無音沒有惡意,但面對一個五境大妖的宴請,心中又怎可能踏實的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安京城中,就算是那凶暴的岩鴻,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開戰。

    平復了下心境,張南邁步走入酒樓。

    楚雲使團入城這幾天,院生們是四處*,暴發戶氣勢十足。雖然兩國高層爾虞我詐,但對於老百姓沒那麼多事。張南穿著明顯的楚雲服飾,在店家眼裡這就是財主。

    「先生幾位?」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

    「一位,赴宴。」張南道:「我姓張。」

    小二一怔,神態又恭敬了許多:「原來是老闆的貴客,請直上三樓,老闆已等候多時。」

    「老闆?」張南有些古怪,邁步登上樓梯,徑直到了三樓。

    三樓空無一人,只有一妖,靜無音坐在窗口的一張桌前,見張南上樓,點頭致意。

    看那輕鬆的神態,就好像是常見面的老朋友一般。渾然忘記就在不久之前,雙方還是綁架和被綁架的關係。

    張南走過去坐下:「這酒樓是你的?」

    靜無音笑了笑:「我在南唐已經很多年了,總該有點事做。」

    小二端著托盤上來,擺上酒肉,又躬身退下。靜無音端起酒壺,給張南滿了一杯。

    「說起來,你是不是該感謝感謝我。」靜無音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可就送了一件至寶給你。」

    「哦,這個啊。」張南摸出七殺尺:「真好就帶在身上,現在送還給你?」

    靜無音嗖的一下,瞬間飄出去兩丈有餘,一臉凝重。「不必了,我不喜歡。」

    張南將七殺尺收起,悠然自得的端起酒嗅了嗅,一飲而盡。

    靜無音又坐回桌前,似有些無奈:「尊駕世外高人,又何必戲弄與我。」

    「因為你讓我挺彆扭的。」張南上學打量著靜無音:「堂堂五境大妖,做書生打扮帶腐儒之氣。與你比較起來,那岩鴻反倒看著更為順眼。」

    「那是你還沒接觸到其他的大妖。」靜無音整了整衣冠:「我族融入南唐已有數百年,很多人都想過些穩當日子。做這種打扮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妄動心中戾念。或許你覺得這只是表象,但如果連表象都不能改觀,又如何能控制內在。」

    張南眼神閃動,隱隱猜到靜無音宴請自己的緣由,張口問道:「有人想過穩當日子,自然也有人不想。你上次綁架太子,莫不是想保護他,不想讓岩鴻得逞?」

    靜無音點頭,又搖頭。

    「我的確和岩鴻不是一路,但綁架楚雲太子的原因並非如你所想。」靜無音道:「我當時的想法很單純,只是不想楚晟睿入安京城。更想由此讓南唐與楚雲交惡,不會出兵介入楚魏大戰。可後知道了岩鴻所為,方知道自己錯了……」

    張南聽靜無音吐露心聲,只感覺一陣陣無語。

    這個思路還真是單純,而且是令人髮指的單純。從岩鴻的舉動就能看出來,激進派的妖魔們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想,他們要做的只是把水搞混。在南唐境內滅了楚雲使團,殺了太子,不管最後怎麼解釋,南唐一方都脫不了干係。

    為協議束縛,妖魔不可能離開南唐境內。妖魔不出,南唐即便出兵,不管幫哪一方,都是當炮灰的命。唯有妖魔的力量介入,才有可能在楚魏兩國交鋒中分一杯羹。

    妖魔們不在意南唐朝廷會怎樣,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名正言順打破協議的理由。而楚雲太子在南唐境內遇襲,顯然是一個很好的素材。不管是說魏武國栽贓起兵爆發,還是以面對楚雲怒火要先發制人,可以從中發酵引出許多理由。

    靜無音綁架太子,岩鴻襲擊使團車隊,雖然原則性不同,但若是有心人從中運作,本質上也沒太大差別。

    在張南看來,單純的不止是靜無音,妖魔們更是有些想當然。

    妖魔的運作謀劃有可能成功,但必須有兩個前提。一個是那份協議的約束力高度有效,另外一個是他們具備絕對的力量。但偏偏這兩個前提,都把控在劍樓的手中。

    之前張南痛斥袁殘生,其實也是在指桑罵槐的隱喻南唐妖魔。想著打破約束規則,又希望這約束規則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世界上哪有那麼美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說妖魔們愚蠢。在張南的記憶裡,不管前世今生,做這種美夢並付諸實施的人不在少數,其中更是不乏權勢人物。道理再怎麼簡單,偏偏有人不願意相信又有什麼辦法。

    靜無音看著張南道:「我在南唐生活很安逸,不想做出改變。但因為安逸太久,我亦不知如何守護。今日請你過來,是真心想向你請教。」

    張南端起酒杯,輕抿不語。

    從目前的接觸來看,靜無音是那種沒什麼野心的妖魔,只想過自己的平穩小日子。說到底,這大妖想要的事情就一件,和平。這樣的妖魔,張南願意打交道,但對方到底有幾層誠意,卻不是那麼好判斷的。

    另外一層,對方真要那麼單純,也讓張南有些擔心。一旦進行合作的話,會不會有豬隊友的風險。

    「噢,對了。」靜無音好像剛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我確實想找你,不過今天真想請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月山,我們的妖王。」

    噗,張南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

    麻蛋,單純個毛,這混球比誰都狡猾。

    「不過他不會來,只讓我代為宴請。」靜無音又補充了句。

    張南沒好氣的瞪了靜無音一眼,道:「都是聰明人,也別打啞謎了。如果我沒猜錯,你那位妖王在表面上,和你是一路的。但在私底下,和岩鴻的目標相同。」

    靜無音眼中閃出幾分異彩:「先生如何得知?」

    「你劫擄太子,岩鴻襲擊車隊,如果沒那位的默許,你們誰都做不成。而且你綁完我們就沒再來,必然是為人所阻。除了那位妖王,別人做不到這點。」

    靜無音點頭:「先生所言不差。」

    張南哼道:「作為南唐的守護者,假面具是必須帶的。至少在南唐國君和一眾知曉那位存在的臣民眼裡,你那位妖王應該比你裝的更好。」

    「他是裝,我是真。」靜無音道:「月山和岩鴻所圖,乃是自取滅亡之道。但我說服不了,更阻止不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什麼?」張南似乎很無謂道:「劍樓的人正在南唐,找他們應該比我管用。」

    「我找過薛冰寒。」靜無音的回答讓張南頗有些意外。

    靜無音道:「薛冰寒答應幫忙,但我並不信任他,也沒辦法信任他。」

    「我就值得信任?」張南笑。

    「值得。」靜無音肯定道:「太子楚晟睿的習性我知道,你連他都能接受,可見你心赤誠,所以……」

    「打住!」張南這個膩歪。

    挺高大上的話題,怎麼一下就變味了。什麼叫習性啊,什麼叫我能接受啊,我接受個鬼我接受。

    「就算你信任我,可我又能做什麼?幫你殺了你們的妖王?」張南不想再繞彎子了,乾脆單刀直入。

    靜無音沒有直接回答,瞅了張南一眼,很突兀的說道:「月山有一個秘密,足以撼動楚雲和南唐兩國的大秘密。若是先生知道,或許就知道怎麼做了。」

    「說來聽聽,好像挺有趣的。」張南撇嘴不屑,覺得這靜無音就是故弄玄虛。

    靜無音身子往前傾了傾,聲音壓低了到了極點,對張南說了一番話。

    張南的臉色漸漸變了,驚疑不定的看著靜無音,半天都沒緩過神。

    「看來你是明白的,似乎比我還要明白。」靜無音也有點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欣慰:「既然這樣,那就拜託先生了。若是有任何需要,可隨時來這酒樓找我。我不在,便留言給掌櫃。」

    不等張南說話,靜無音已經走掉了。

    張南臉色就沒這麼難看過,坐在那裡沉默了好一陣,猛然抄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

    「好吧,既然讓老子摻和這盤棋,怎麼玩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張南起身走下酒樓,大步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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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妖王月山和司徒闊海

   
    靜無音說了一個大秘密,一個讓張南幾乎都無法保持冷靜的秘密。

    月山是妖王的名字,但這個名字是可以繼承的。南唐前任妖王早已亡故,現任這個妖王,是幾十年前才確定的繼承者。而這個繼承者,並非是純血妖魔。

    他是一個妖魂,和木合提一樣的妖魂。就在幾十年前,他還是人族的一員。而他作為人族的名字,叫司徒闊海。

    司徒世家家主,楚雲鎮北軍統帥,司徒夏真的爺爺,司徒闊海!!

    張南表情沉重的走在街道上,腦中如同過電影一般閃過以往的種種。

    孤立無援的鎮北軍,腹黑陰險的楚雲皇帝和梁王,白白胖胖的內院老院長,錚錚鐵骨以死報國的司徒闊海,還有那個一直為拯救家族和祖父而殫精極慮的芊芊弱女……

    原本讓張南想不通的很多事情,在一瞬間都有了答案。只是現在看來,這個答案太過驚悚,也太過可悲……

    楚雲皇室不是酒囊飯袋,他們或許不知道司徒闊海的秘密,但定然察覺了司徒闊海和南唐有某種不可言明的關係。

    所以司徒闊海必須死,鎮北軍必須亡。這和功高震主無關,與整肅朝堂更無關。

    掌控重兵的功勛老帥,軍方的頭面人物,竟然有敵國背景。別說一直殺伐果斷的楚雲皇室,就算換一個再弱化懦弱的皇帝,也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

    楚雲武院的老院長的立場,應該與皇室不同,老院長似乎更希望現在這種局面保持下去。因為有南唐妖魔在,楚魏都會有所提防,而不會掀起真正的大戰。

    可一旦南唐覆滅,楚魏兩國沒了掣肘,便會二虎相爭之局。所以他邀請張南護衛太子出訪南唐,只要張南能震懾住南唐妖魔,司徒闊海想不安分也難,現在的局面也可維持。

    但不管是老院長還是楚雲皇室,應該不知道司徒闊海真正的秘密。若是知道的話,又哪裡只會做到這種程度。那時楚雲皇室多半會直接派兵和魏武國合力圍剿鎮北軍,而老院長即便僱傭張南,目的也應該是請他刺殺而不是當護衛。

    而劍樓方面,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劍樓的地位太過超然,一國一地的問題根本不在他們眼中。但若是他們知道,圍剿完南唐妖魔之後,司徒闊海甚至司徒世家,只怕也難逃被剿殺的命運。

    司徒夏真……

    想到那個倔強不屈的少女,張南頓感一陣悲涼。

    最無辜最可悲的也就是她了。

    旁人的目標或是謀國,或是衛土,是何等的高大上。而司徒夏真的目標,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家,守護住心目中那個英雄一樣的爺爺。

    可偏偏她這點理想,是其他人最不在意的。在整件事情當中,司徒夏真連棋子都算不上。

    司徒夏真就像在暴風雨中掙扎的一隻小鳥,奮力展開翅膀,想用渺小的身軀守護他人。可在狂風暴雨的眼中,根本都看不到那小小身影,隨時都會把她湮滅。

    但更可悲的是,她渾然不知道自己背後,她最想守護的那個人,便是這場風雨的始作俑者。除了她自己,沒人在意她努力的事情。她唯一起到的作用,只是襯托出這場風暴的無情。可司徒夏真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木合提是張南最大的執念,可與司徒夏真比的遭遇相比,張南覺得這點執念真不算什麼。

    那只是一個垃圾,掃除便乾乾淨淨。而司徒夏真呢,就算事情全部都解決,殘酷真相的創痛,又該需要多少時間來抹淨?又怎能抹的乾淨。

    張南走在街道上,步伐匆匆。他要盡快找到司徒夏真。

    司徒世家在南唐安排的所謂人手,基本等同是妖王月山的人手。司徒夏真利用那些人去調查木合提,必然早已經被發現。

    那女孩是受他所托去調查的,張南不可能將其捨棄。

    妖王月山與司徒闊海一體雙魂,司徒夏真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她現在的處境,也好不了哪去。尤其如果木合提那混蛋也介入進來的話,後果可能會比預想的嚴重。靜無音此時受月山命令請他吃飯,說明對方已經有所行動。十有*,司徒夏真已落敵手。

    站在純粹理性的角度考慮,若是司徒夏真被抓了,對張南並非壞事。劍樓,楚雲,南唐……都有很多人都想讓張南入局。只是張南若是介入,都等於為他人做嫁衣。所以張南一直都很注意分寸,不想讓自己陷太深。他真正的目標,只是一個木合提。

    而如果司徒夏真落入南唐妖魔之手,張南便有機會反客為主,主動入局。將這盤亂棋理順的同時,更能建立自己的根基。若運作得當,張南甚至可以取代妖王月山如今在南唐的角色。屆時從中獲取的好處,可遠遠不止幾個三寶心蓮的花籽和一個木合提。

    可張南終歸做不到司徒闊海那般絕情滅性,對司徒夏真更有一份愧疚在心中。但凡有一絲可能性,張南都不希望那個姑娘出事。

    「月山,司徒闊海……你們最好都祈禱司徒夏真沒事。若不然的話,就別怪老子把這棋盤給掀了……」

    張南的眼神,越發凌厲。

    …………

    在一個陰暗的牢房擋住,司徒夏真被綁在一根鐵樁上。牢房的另外一邊,木合提與一個面無表情的漢子前後站立。

    司徒夏真看上去沒受什麼外傷,連衣服都很整潔。可是眉發上不知為何,卻帶上了許多寒霜。面色慘白,唇無血色,模樣極為頹廢。

    「看不出你真是硬氣。」木合提搓動著散發陰陰煞氣的手掌,幽幽道:「《陰煞掌》最大的妙處不是傷敵,而是用刑。煞氣打入奇經八脈,更甚凌遲腰斬之痛。我方才只用了一成功力,滋味很不錯吧。」

    司徒夏真抬眼看了木合提一眼,嘴角帶著譏諷。「我以為自己已經十分可悲,但看到你就覺得安慰多了。」

    木合提啞然失笑:「小丫頭,這點誅心的伎倆還是省省吧。」

    「難道不是嗎?」司徒夏真艱難的笑了下:「至少我現在知道自己可悲在何處,而你卻連自己所畏懼的仇敵都不知道是誰。我最多不過一死,但你卻要無時無刻活在被人窺視獵殺的恐懼當中。」

    木合提眼中凶光一閃,手掌猛的揚起,一道煞氣打入司徒夏真體內。

    司徒夏真的身軀劇烈顫抖,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依然努力的看著木合提,眼中的嘲弄之色,不見缺少半點。

    「說!到底是誰指示你跟蹤我的?!是張南?是太子?還是別的什麼導師和院生?!他們又跟我有何仇怨?!!」木合提惡狠狠道:「方才是三成功力,你若再不開口,我……」

    「注意分寸。」木合提身後的漢子道:「你可以折磨她,問她的口供。但這個女人,不能死。」

    木合提眼角一陣狂跳,再度憤然出手,五成功力。

    司徒夏真抖的更是厲害,皮膚表面都溢出了許多冰碴,散發著淡淡綠色霧氣。

    不管怎樣的痛苦,除了牙齒打顫的聲響之外,司徒夏真都沒有哼出一聲。眼中充滿著倔強和嘲弄,以及那一絲絲映射心底,外人難察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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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把事情搞大


    張南返回驛館後沒有找到司徒夏真,讓大家幫忙出去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對這個情況張南有心理準備,沒有多說什麼,只讓人去告知太子楚晟睿,請他照會南唐方面的官員,派人一起尋找司徒夏真。

    安排完之後,張南坐在驛館大堂沉思不語。表面看著似乎很平靜,但就連最粗線條的林青青,都察覺他情緒有些不對了。

    這時驛館裡的人基本都出去找人了,除了張南之外,只有林青青、冷漠雪以及冷虎在。

    冷漠雪是因為最早察覺張南情緒不對,所以留在驛館沒動。她不動,冷虎自然也守著。而林青青之所以不去,是因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種事幫不上忙。連司徒夏真都丟了,她若是出去瞎跑,恐怕丟了的可能性更大。到時候幫不上忙,還給別人添亂。

    「師父,司徒姐姐到底出什麼事了啊?」林青青待的很不自在,小心的走到張南身邊:「你的眼神有些嚇人呢。」

    「我之前曾請她幫我查一些事情。」張南道。

    冷漠雪耳朵一立,也走了過來。冷虎剛想跟著過來,便被冷漠雪一眼瞪了回去。

    冷虎訕訕,只能坐著不動。

    「查什麼事呀?」林青青問張南。

    張南瞥了冷虎一眼,沒說話。

    冷漠雪二度瞅向冷虎:「你迴避一下。」

    「……」

    冷虎這個鬱悶,心說自己真特麼倒霉,被嫌棄起來都不帶掩飾的。只好不情願的站起身,走到驛館外面去觀賞天上的祥雲。

    「一個害死我朋友的仇人。」張南迴答林青青的問題,又看了眼冷漠雪:「你別拿那種眼神瞪我,這事沒法找你幫忙。劍樓的人我沒法用,找人這種事你也做不了。」

    冷漠雪翻了下眼睛,算是默認了張南的說法。

    「司徒夏真幫我,所以現在有危險。若我所料不差,她應該已經被人抓了。」張南道:「我得救她。」

    要是以往,林青青早就拍著胸脯表態了。但今天張南明顯有些不同,語氣雖然平淡,可卻帶著異樣的壓力。

    「我確實需要你們的幫助。」張南繼續道。「但這件事很危險,後面可能還有更多的麻煩,所以我希望你們在答應之前,能仔細考慮清楚。」

    於此同時,林青青和冷漠雪分別接到了同一個任務。

    【任務:危險的請求】

    【提示:南唐危機四伏,張南的請求更有可能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救援司徒夏真只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更大的危機。何去何從,只在一念之間】

    【難度:三級】

    【限時:無】

    【獎勵:未知】

    【備註:此任務為噩夢級副本任務,請宿主慎重選擇。宿主可以拒絕,不會影響後續任務發放】

    看到這個任務,冷漠雪和林青青都愣了一下。

    張南表情平靜,默默等著二人的決定。

    此前不管發放什麼任務,張南都是各種挖坑引誘。但這一次不同,張南第一次交出了主動權。

    為了追查木合提,讓司徒夏真陷入了危險。去救她回來,是張南的責任。但這件事與冷漠雪和林青青沒有關係。而且張南要做的事情,也不僅僅是救援司徒夏真。正如任務裡所說的,救人只是一個開始。

    張南不光要救人,他還要謀國!!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宿主,宿主們也會越來越強大。養牛還需要一塊農場呢,張南更是早就想著也找個根據地。現在宿主只有林青青和冷漠雪,張南本來對這事也不著急。可若是送到眼前,張南也不可能錯過。

    況且,現在張南已經進入了大國乃至劍樓那等勢力的視線,再想著逍遙自在也不現實。唯有在受到更多掣肘之前,掌控足夠的話語權才是正道。否則養再多再好的白菜,也早晚被人摘了去。

    張南已經有了一套計畫,需要林青青和冷漠雪的配合。之所以讓兩個宿主自行決定,人性的考慮是一方面,另外也是因為這計畫有些危險甚至瘋狂。在這個過程當中,張南可沒有閒心再去做什麼心理輔導,必須從一開始就讓她們沒有疑慮。

    【任務:危險的請求。宿主林青青已接受】

    【任務:危險的請求。宿主冷漠雪已接受】

    「師父,你說怎麼做吧。」

    「不用考慮。」

    林青青和冷漠雪幾乎在同一時間接受了任務。

    這兩個丫頭雖然性格迥異,但都不是愛刨根問底的人。就如同在楚雲壽京時,冷漠雪幫助處理楚子峰的屍體時一樣。她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態度,與張南站在同一陣線的感覺。至於到底做什麼,或者有怎樣的後果,完全不在考慮之內。

    二女這一表態,張南也沒再矯情,直接分配了任務,口述的那種。

    林青青和冷漠雪分別領命而去,而繁花似錦的南唐國都安京城,也越發的熱鬧起來。

    ……

    「妖魔禍亂天下,還我人族河山!」

    「妖魔禍亂天下,還我人族河山!」

    以李子書為首的101粉絲團,舉著大旗浩浩蕩蕩的行進在安京的街道上。這套業務他們已經很熟悉了,可謂輕車熟路。早先在楚雲當武館學徒的時候就天天街跑,口中喊著宣傳口號。現在無非是換了個地方,再換個口號而已。而且相對於當年,這次氣勢更足。

    因為這次不光是為了女神,更是為了人族利益。

    冷漠雪按照張南所教的內容,簡單的一複述,101粉絲團就更打了雞血一樣。別人或許還會質疑詢問下,但對於他們,冷漠雪的話即是正義,絕對不會有錯。

    這便是張南分配給冷漠雪的任務,輿論造勢。

    南唐妖魔已存在數百年,但一直都是隱藏於人群之中,從沒有限於人前。之所以底層百姓不知,主要是因為言論管制太厲害。張南後面想要順利,第一步就必須先把信息放出去。信不信沒關係,關鍵得先讓人知道。

    有人好奇詢問,粉絲團也是有問必答,詳細給人講解。

    是楚雲侍衛司徒夏真,發現有妖魔為禍南唐,有感於人族大義,便暗中調查。現在失蹤,定是為妖魔所擒。可南唐朝廷卻為妖魔蠱惑,明著幫忙暗地裡不辦事。

    南唐百姓恍然大悟,大部分人都不信,但心裡也多少埋下了些懷疑的種子。而且到最後,毛子畫為了那純粹的情誼,拉了一票南唐人也加了進來,無疑又加重了權威性。

    當然,這遊行是有節制的。101粉絲團經驗豐富,一幫人都是吃完飯才出門,一兩個時辰後再返回休息。早中晚三次,勞逸結合,跟飯後運動差不多。

    遊行的人有時有晌,南唐朝廷的人則都氣的夠嗆,覺得這幫院生就是故意添亂。又不是不幫你們找人,何必這麼搞事?

    南唐京兆尹府一邊派人照會楚雲使團問責,一邊直接給城衛軍下令。

    不去跟院生們打架,但也不能讓楚雲人如此猖狂。屆時讓城衛軍擺人牆,封了使團驛館,讓那些大國也知道南唐人是有血性的!

    傳令的人去了,很快又灰溜溜的回來匯報。命令是傳下去了,但城衛軍怕是出動不了。

    因為貌似楚雲人更有血性,把城衛軍的營房給堵了。而堵營房的人,只有一個,一個拎著大鐵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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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棍掃城衛軍

    楚雲太子楚晟睿已經找過南唐方面,通報司徒夏真失蹤一事。

    很多人知道司徒夏真的身份,楚雲鎮北軍主帥的孫女,南唐方面沒推脫,第一時間就下令找尋。安京城衛軍,就是這個命令的執行者。不過城衛軍校尉李太白,並沒有把這個命令太當一回事。

    李太白是南唐世家子弟,知道妖魔的存在,甚至他和不少妖魔還都認識。城衛軍之中,曾經有不少妖魔任職。

    他從沒見過或聽過妖魔為害,甚至還覺得妖魔們大多豪爽,都是可交之輩。平日酒肉言歡,視為兄弟。反而是楚雲國,是南唐無容置疑的敵國,李太白的父親就死在去年和楚雲的交戰當中。

    知道妖魔們去伏擊使團,他不覺得不對,只恨自己不能通往。而得知那些妖魔死訊之後,李太白自然是仇上加仇。聽說司徒夏真失蹤,李太白高興還不來不及,又哪裡會花心思去找。

    站住李太白的立場,他這種想法並沒什麼問題,而且也不是個案。聽說楚雲院生遊行搞事,李太白是勃然大怒。在京兆尹府來人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帶人出去了。結果沒等出門,林青青就拎著大鐵棍來了。

    張南到安京第一天,就發現木合提在城衛軍中,司徒夏真後面的調查也都是圍繞著城衛軍。若是失手被抓,縱使不是城衛軍下的手,也必然有所關聯。讓林青青來城衛軍營房,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用這種方式找人查線索簡單粗暴,而且絕對有效。以前不這麼做,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可今時不同往日,張南只怕事情不夠大。而這種工作,林青青絕對當仁不讓。

    「是哪個混蛋綁架了司徒姐姐,給我出來受死!!」林青青大鐵棍往地上一戳,站在大門前氣勢十足的指著軍營叫罵:「有一個算一個,今天誰都別想跑!!」

    林青青嗓門不小,李太白在裡面聽的真切。得到詳報之後,更是怒髮衝冠。

    「去幾個人,把那個瘋丫頭給我幫了。」李太白怒道:「我親自押著她去找楚雲太子說理!」

    十幾個軍漢氣勢洶洶的就撲去正門,十幾息之後,依稀傳來幾聲慘叫。

    有士兵回報:「大人,那女人十分凶悍,兄弟們拿不住。」

    「廢物!」李太白更怒:「既是武院的,自然是兩境武者,最多不過三境。一個打不過,不會多上點人嗎?別忘了你們是軍人,又不是和她決鬥!」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又去了。

    城衛軍的職責是維護治安,巡護城防,人數有兩千人。不過一半都有任務在身,再加上司徒夏真失蹤,又派出去做樣子,現在營房之中有三百多人。李太白一招呼,有兩百多人都去抓林青青了。

    武者可以一當十,聚氣境武者更是手段不凡,以一當百亦不在話下。但若是嚴謹的軍陣,那情形便不同了。正是因此,李太白才穩如泰山。雖知道楚雲武院的院生中不乏三境武者,但也沒怎麼擔心。

    不過李太白忘了一件事,軍陣也需高強武者主陣。可現在因為任職那些妖魔被殺,城衛軍的軍官還沒補齊。現在軍營中,就他一個三境武者。其餘雖然也有些淬體乃至煉骨的軍官,也大半都不在營中。出去那二百多人看著氣勢不錯,但含金量實在不怎麼高。

    等了一刻鐘後,有人踉踉蹌蹌的狼狽回報。

    「大人,那娘們實在凶殘,兄弟不是對手……」

    「媽的一群廢物點心。」李太白氣壞了,抄起大槍親自出營。

    林青青戳著大棍站在門口,嘴裡嚼著回氣丸一臉不高興。

    「看著人挺多,怎麼這麼不禁打啊。這樣還當什麼兵啊,怎麼保護老百姓……」

    聽著林青青的吐槽,在地上哀嚎的那些兵一個個真想爬起來再拼一次命。

    老百姓可沒幾個聚氣境的,而且這個聚氣境還拿著靈器!!要都是隨便來個毛賊都是這樣的,把最精銳的南唐神威營調上街去維持治安也是白給。

    林青青手中大鐵棍,三品靈兵,一氣水火棍!

    這大棍是張南精挑細選,最後才引導者林青青兌換出來的,三品靈兵之中最頂級的存在。真元灌入,大棍一頭噴火一頭冒寒氣,正經是冰火兩重天。若是與三境武者交戰,那點騷擾頂多算障眼法,不使用武決的話構不成實質傷害。可面對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大頭兵,就有點欺負人了。

    況且那些士兵的任務是活捉,也不敢使用弓弩之類的殺傷性武器,上來抓林青青只有被毆打的份。

    林青青正不滿的時候,李太白出來了。

    李太白是聚氣境武者,出來的時候為顯南唐武人風采,境界外放,真元鼓蕩,氣勢十足。

    「聚氣境?!」林青青見到,豁然眼睛一亮。

    打這麼半天,總算來了一個有斤兩的。林青青入三境之後,還沒有正經和人交過手。這段時間武決又有進益,更是技癢難耐。之前那些士兵不敢下死手,林青青又何嘗盡了全力。現在一見來了大魚,頓感終於可以全力以赴了。

    「大膽狂徒!!」李太白一聲怒喝,剛想喝斥幾句,一見林青青,頓時一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林青青不是淑女,但剛好是李太白喜歡的類型。

    李太白與妖魔稱兄道弟,對女人的追求也與尋常世家子不同。林青青身材嬌小,又極為有料。手中拎著大鐵棍,腳下放躺上百軍漢,當真是彪悍凶殘小嬌娘。

    一見林青青,李太白的火氣瞬間就滅了八分。

    他火氣是下去了,可林青青卻戰意正濃。

    「看棍!」林青青大棍一掄,呼嘯而來。

    「來的好!」李太白不怒反喜。越是這樣的女子,就越要用強硬的手段收服。

    手底沒幾把刷子,縱有世家背景,他也當不上這城衛軍校尉。見林青青砸來,大喊一聲開,揮起大槍迎了上去。

    李太白不以力量見長,但料想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比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乾脆就以力破巧,飛了她的大棍,彰顯自己的男人的強硬。

    傷痛到底的士兵們見此頓時大驚,有人強撐著驚呼:「大人,不要……」

    三境武者交手速度何等之快,且不說李太白聽不懂他們驚叫什麼,就算聽得懂,想變招也是晚了。

    轟!!!!!

    一團氣浪爆開。

    林青青可不是簡單的揮棍,而是用來三品武決《百疊浪》,巔峰!

    這武決純粹是力量的疊加,若非目光毒辣之人,根本看不出異常所在。再加上手中更是三品靈兵一氣水火棍,哪裡是隨隨便便揮槍格擋的李太白所能相扛。

    在爆裂的真元氣浪當中,李太白手指的鑌鐵大槍化作一張彎弓,轉眼嗖的一下便飛的不見槍影。李太白受此波及,也是雙臂劇痛,眼前發黑,嘭的一聲狠狠摔在地面之上,眼前金星亂晃。

    若是正常交手,李太白縱使不敵林青青,也不會輸的這般快。只可惜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又哪裡能討得了好。

    「我,我,……」李太白掙紮起身,想最後爺們一把。最起碼,得把名字說出來才行。

    邦。

    「還挺頑強。」林青青一棍敲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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