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系統之女帝養成計劃 作者:左右言它 (連載中)

 
Babcorn 2017-8-4 16:3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702067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5
第170章 只是開胃菜
  

    薛冰寒與肖雄站在一處閣樓的窗口,眼瞅著楚雲武院的遊行隊伍招搖過市。

    「楚雲武院這幫人到底要幹嘛啊?」肖雄一臉古怪:「那邊小丫頭堵著人家軍營,這邊漠雪又帶人遊街。就算是給南唐施壓救人,這也有點過了啊。」

    「你覺得只是單純的施壓?」薛冰寒望著窗外,表情肅然:「他們所喊的內容,你難道一點都沒察覺麼?」

    「喊的內容?」肖雄側耳聽了聽,道:「還是那些啊,妖魔禍亂什麼的。也不算喊錯,而且這又不是秘密。南唐百姓雖然不知詳情,但民間風傳早就有不少了。」

    「連你都不覺得有問題,那些南唐人和妖魔只怕更不覺得。只是……」薛冰寒眼神閃爍:「算了,許是我想多了。總的說來,這件事對全盤計畫倒沒有壞處。」

    「是呀。」肖雄嘿嘿一笑:「看來漠雪也懂事了,知道幫你分憂呀。」

    「未必是漠雪,但即便是別人也無妨,這件事終歸是對我們有利的。」薛冰寒轉向肖雄,吩咐道:「漠雪這邊有老虎在,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城衛軍營那邊的小丫頭,你記得照應一些。」

    肖雄懶得去深想其中關節,既然薛冰寒得出判斷,他照做也就是了。

    「這事簡單。」肖雄聳肩:「不過那邊我到沒覺得有什麼可擔心的,城衛軍一群酒囊飯袋。我看就算滿編全上,也不夠那小丫頭一個人打的。」

    「林青青手持三品靈兵,又有張南教導,手段自然厲害。但南唐城衛軍,也並非真的那樣弱。他們想著生擒,又不敢下重手,才會畏首畏尾。可若是真打急眼了,列出軍陣搏殺,即便漠雪過去也未必能討得了好。不過我所擔心的,倒也不是城衛軍。」

    薛冰寒表情凝重了幾分:「只丟個司徒夏真,便鬧出這多動靜。若是那丫頭也出事,局面很可能會失控。」

    「嗯,對了,林青青是張南的徒弟來著……」肖雄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連忙道:「我這就去。」

    看著肖雄離開,薛冰寒皺眉沉思。

    南唐妖魔一直都在暗中,外界總有議論也是在小範圍內或者私下。楚雲武院的院生們這般舉動,等於將這些事情拿到了明面上。現在不顯露什麼,可一旦將來什麼時候正式撕破臉,民眾們也不會因為妖魔太過恐慌,更不會因為劍樓介入圍剿而反感。

    從這些方面來說,的確是好事。但薛冰寒總是感覺哪裡有點不對,隱隱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尤其是只要一想到張南那張面孔,心中就越發的不踏實。

    「罷了,許是對那人的成見太深。如此猜忌,非君子所為。」薛冰寒晃了晃頭,不再多想。

    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是對劍樓謀劃有利。背後即便有張南蠱惑,也想不出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

    城中某處,無門大宅院。

    「欺人太甚。」邋遢書生一臉怒氣:「這安京城受我等庇護,他們如此行徑,分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畢竟是我們綁了他們的人,鬧騰鬧騰也是無妨。」儒雅老者,亦是妖王月山,表情十分平靜。「而且再怎麼鬧也只是官面上的事,南唐朝廷會處理,尚不需要我們出面。」

    「大人,之前我就想問,抓那個司徒夏真做什麼啊?」邋遢書生道:「最多是和那個木合提有些私仇,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咱們這兒的規矩,只是提供安置場所,對私仇可是從來不管的。木合提一個半妖,值得您這麼看重嗎?」

    月山有些沉默。

    他並非看重木合提,是死是活他都不關心。月山所在意的,是對方找木合提的原因。木合提是妖魂,和他一樣的妖魂。讓木合提所畏懼的敵人,也讓月山產生了某種感同身受的危機感。

    月山有些懷疑張南,但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就算確認,他也安心不下來。因為木合提那個廢物,不光連得罪了什麼人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得罪對方的原因。為了把這團亂麻弄清,他才令人協助木合提綁了司徒夏真。

    「木合提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就不要問了,我自有計較。」月山道:「另外,你去提醒下木合提,讓他這段時間不要露面,司徒夏真也換個安全地方關起來,暫時不要審了。我總覺得那些院生的行動,不是表面那麼單純。」

    邋遢書生雖然還是滿心疑慮,但妖王既已發話,他也不得不從,領命而去。

    薛冰寒和妖王月山不管心裡怎麼想,現在都還穩得住。因為遊行和毆打城衛軍這些事,對他們來說都是小事,尚影響不到大局。不過對於其他人,可就沒沒這麼輕鬆了。

    組隊遊街蠱惑民眾,封堵城衛軍營毆打校尉將官。即便是在最平和的時期,也是嚴重影響兩國邦交的惡劣事件。更何況現在兩國關係本就風雨飄搖,太子被綁,將軍之女失蹤,正亂的時候,又出了這樣的事。

    「郝執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啊。」東宮屬官曹亮來到驛館,拉住武院執事郝子安就是一通抱怨。「現在太子殿下正與南唐方面談判,本來已經有所進展了。可你們這一鬧,將太子殿下置於何地,將我楚雲置於何地啊……」

    武院最強的話事人是張南,地位最高的是兩位先天境導師,這種事其實不該找郝子安來說。但怎奈別人都不搭理他,曹亮也只能抓著郝子安欺負。

    不過今天,郝子安似乎也不打算給他面子了。

    「曹大人,你這話有趣了。」郝子安冷笑:「據我所知,南唐皇帝除了第一天見過太子殿下之外,後面就全推脫了,明擺著是虛與委蛇。南唐表面對我楚雲重視,實則心里根本就沒當一回事。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曹大人看不明白?」

    「國家大事,你知道什麼?!」曹亮有些掛不住了:「況且我現在問的是你們武院!」

    「武院的事也不勞曹大人。」郝子安沒好氣道:「況且您抓著我真沒用,那些院生我管不了。您啊,還是去問張先生吧。」

    郝子安現在的確是心力憔悴,只想著有一天過一天。等回到楚雲,這輩子都不出門了。

    張南就在旁邊坐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張先生……」曹亮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委婉道:「那些院生,您是不是也勸一勸啊。我們也擔心司徒夏真的安全,但辦事得穩穩,不能太急……」

    「嗯。」張南點頭:「是不能急。」

    曹亮大喜:「張先生果然明事理,那就拜託您了。」

    「好說。」張南很和藹。

    曹亮更高興了,又說了好多拍馬屁的話,然後高高興興的回去找太子殿下覆命了。

    看著曹亮離開的背影,張南幽幽嘆了口氣。

    「是不能急啊,這才哪到哪。開胃菜慢慢吃,大餐在後面呢。」

    郝子安從旁邊一激靈,飛快的轉回自己房間。

    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郝子安努力給自己催眠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5
第171章 南唐的強硬

    第二天,楚雲武院院生的行動仍在繼續,冷漠雪日常巡街遊行,林青青仍去城衛軍營報導。南唐方面自然十分憤怒,照會楚雲太子抗議的同時,更直接展開了行動。只是等行動開始,南唐人才發現什麼都做不了。

    首先是林青青,這天再去城衛軍營的時候沒再直接堵門,而是擺了個簡易擂台。

    因為南唐武院內院考核的關係,擺擂在南唐也算是個傳統了,武者挑戰經常這麼幹。若是兩個大世家鬧矛盾,也會用這種方式解決。到對方家門口擺擂,是一種挑釁侮辱的方式。沒人接戰,就是慫包,被唾棄那種。

    林青青昨天拉足了仇恨,今天開始擺擂,對著城衛軍的大門擺擂。

    是爺們就不能忍,但經過昨天的事,還真沒幾個人敢上台。最後還是李太白拎槍上台,與林青青大戰了幾十回合。雖然最後輸了,但李太白卻挺高興。因為昨天一棍子被砸趴下,今天卻是有來有往的。輸的時候不算丟人,只是被打下擂台而已,頗有種棋逢對手的意思。

    李太白一高興,還帶人幫林青青把擂台重新修繕了一下,弄了一個比之前更氣派的。有南唐官員擔心情況前來查看,本想問問需不需要幫助。一看李太白帶人在那幫林青青修擂台,好懸沒被氣死。

    這邊事情沒法搞了,楚雲院生遊行那事也沒搞定。

    南唐對輿論管制非常嚴格,老百姓要是這麼折騰,抓起來都是輕的。可偏偏現在遊行這波人是外邦使團,不方便太過強硬。官面上的力量不好動,便想著用其他手段來解決。比如找一群人冒充南唐百姓,與院生隊伍衝突。然後官府就可以出面,把人群驅散。

    隨便哪國的朝廷,這套路數都玩的很溜。更別說南唐還有妖魔潛伏,做這種事更是方便。只是這一次,溜不起來了。

    要是只是普通院生也倒罷了,打輸打贏都不重要,只要能衝突起來就行。但院生當中有冷漠雪,劍樓的大小姐,旁邊還跟著冷虎。

    五境強者的氣勢一放,尋常人別說衝突了,根本近不得身。妖魔之中倒是有能近身的強者,但現在正懷疑冷漠雪的身份,生怕惹到劍樓。平時躲還來不及呢,又哪會去出這個頭。

    張南算是把兩個宿主的屬性發揮的徹底,能惹禍的就放出去可勁惹禍,有龐大背景的就擺在那使勁施壓輿論。南唐方面頭都快炸了,但又無可奈何。

    其實要是較真格的,不是沒辦法對付,可那樣一來就有撕破臉的嫌疑。南唐人因為夾在兩個大國之間,早就習慣窩裡橫窩外慫,不敢隨便越界過線。況且在張南的籌謀下,事情尺度也把握的也很微妙。離翻臉就差那麼一絲,可偏偏就這麼一絲偏偏就翻不過去。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抱著幻想,覺得這種局面不會一直延續,總有降溫的時候。可殘酷的事實最終證明,一切幻想都是不符實際的。

    幾天之後,楚雲院生的遊行隊伍已經做到了真正的深入群眾,除了喊口號之外,又發展除了多個聚會地點。李子書乃至毛子畫等兩國有志之士,站在木桶上慷慨激昂,就人和妖的種種問題,從生理人文等多個角度進行全方位的詮釋。

    而林青青那邊更是做到了真正的「打」成一片,徹底把城衛軍虐出感情來了。什麼將帶什麼兵,受李太白的影響,城衛軍士兵們漸漸覺得這個林青青是個挺不錯的姑娘。實力強,講義氣,為了好姐妹可謂義無反顧。到後面基本不打擂了,一群人圍著林青青嘮嗑。司徒夏真把自己搭進去都沒查清楚的事,生生讓林青青幾天就問清了。

    南唐朝廷終於忍受不下去了。

    一邊是煽動民眾幾乎快發展出邪|教了,而另一邊則是蠱惑大將亂我軍心。若是任由這般發展,安京百姓和城衛軍早晚得被策反。

    「陰謀,這是楚雲國的陰謀!!」南唐宰相黃大寶在朝堂上鬚髮皆張,怒不可遏。

    黃大寶年紀不是很大,算是南唐朝臣中的青壯派,但脾氣十分火爆。朝堂上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他不敢罵的。皇帝若是犯了錯,他都敢喝斥一番。之所以選這麼個生番當宰相,不是因為黃大寶的家世和能力,而是取決於國情。

    南唐雖然名義上由朝廷管理,可實際上的掌控者卻是妖魔。妖王月山和楚雲的老院長不同,他不光是震懾,更是會時常介入朝政。在這種朝局之下,宰相的活最難乾,大家都不想當,走馬燈似的換。一直到黃大寶上任,才穩定了下來。

    因為這貨是南唐頭號憤青,罵天罵地誰都敢噴,自然也不怕妖王月山。皇帝有什麼政令,都通過黃大寶去實施,效果都出奇的好。而面對楚雲人的作為,也只有他敢當出頭鳥。

    「我之前就說過,不能對楚雲國忍讓。我南唐雖小,但有的是血性和風骨,怎能這般的受人欺辱!」黃大寶越說越有氣:「本相十分懷疑,楚雲使團此次訪唐不是為聯盟,而是亡我之心不死!現在他們的舉動,便是明證!!」

    其他朝臣一句話都不說,只看黃大寶在那發揮。

    現在大家都能看的出來,不管因為什麼,目前這種局面都不能持續了。雖然對方看似沒什麼激烈舉動,但這種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才更加危險。之前應對方式都算是溫和,因為怕鬧的太僵,最後不好收拾。可現在都這般程度了,又豈能繼續容忍。

    但朝臣們不是黃大寶,都還沒活夠,不是什麼話都能隨便說。

    「黃愛卿,那你說該如何做呢?」皇帝慢吞吞開口。

    黃大寶鏗鏘回道:「調神威營,圍了驛館,嚴禁楚雲人隨意出入。即便上街,也不可三人以上結伴。城衛軍那一邊,派遣先天境大內高手,以城衛軍的名義上擂台接戰。」

    群臣凌然,都心說不愧是黃大寶,這手段夠可以的。

    不過目前這局勢,除了黃大寶這法子,也沒其他辦法了。交涉肯定交涉不下來,只能上手段。

    皇帝沉默片刻,道:「此事朕就不過問了,全權交於黃愛卿處理。神威營和大內高手,任你調動。」

    於是,在頭號憤青黃大寶的指揮下,南唐展開了行動。

    第二日一大早,安京城內最精銳的軍隊神威營集體出動,以保護外賓的名義把楚雲驛館圍的嚴嚴實實。幾個人想上街溜躂可以,但人多了不行。等同變相軟禁,態度極為強硬。

    面對一個國家的力量,強硬的姿態一擺出來,除非翻臉開打,否則院生們不可能再掀起之前那樣的遊行規模。

    林青青自己照常溜躂去擂台,倒是沒人攔她。可今天剛一上擂,就被人打了下來。

    城衛軍裡新調任了一個新人,先天境的新人。

    南唐雖然依靠妖魔護國,但也不是沒有高強的武者。五境之上的沒有,但先天境的不缺。林青青再如何妖孽,也不可能與先天境武者匹敵。

    冷漠雪的粉絲團沒出去門,林青青也鎩羽而歸,見南唐如此強硬,張南總算放心了。安撫了下很不服氣的林青青,又跟冷漠雪交代一番,自己溜溜躂達的出了門。

    兩大宿主的前期任務告一段落,該輪到系統叔叔上正餐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6
第172章 平地一聲雷,張南送大禮


    南唐武院,大門前。

    門外花團錦簇,門內鑼鼓喧天。眾多車馬整齊停放,小販人流湧動,十分的熱鬧。

    南唐武院正在舉辦比武大會,故此才會這般喧鬧。

    每一年都會有類似活動,但今年提早了,規模更大規格也更高,甚至靈器靈兵都拿出來做獎勵。之所以這般不是武院心血來潮,而是被逼的。被楚雲武院,被張南給逼的。

    自從楚雲使團入城,南唐武院的日子就沒舒坦過。

    本來全院上下攢足勁要給楚人一個下馬威,結果第一天就被對方兩個院生教做人,內院考核的兩個好苗子都嫌丟人放棄了入院。再到後來,楚雲武院的院生們上街遊行,林青青棍挑城衛軍營,壓力大的不光是朝廷,南唐武院同樣是壓力山大。

    這種壓力並非來自外部,更多是武院之內。

    林青青的行為雖然有侮辱南唐的色彩,但同樣體現出了她的義氣和強大。為司徒夏真去堵門叫陣乃是有情有義,一人力壓城衛軍更是實力一流。院生們多是十幾歲,正是青春熱血的年華。林青青那樣的壯舉,哪怕是敵國之人,也足以讓他們欽佩。

    而冷漠雪的101粉絲團遊街,更是激發了他們的心中的愛國情懷。

    與楚雲的情況類似,能進南唐武院的人大多有非凡背景,對妖魔的存在心知肚明。即便只是依靠實力進來的平民,在與同窗的相處當中也會漸漸有所耳聞。大家早已習慣妖魔的存在,但心中不可能沒有絲毫的芥蒂。只依靠外族所庇護,南唐到底是人族的南唐還是妖魔的南唐?

    以前這些東西只隱在心底,很多人或許都不會去想。101粉絲團口號喊的震天響,不光徹底勾出了南唐人心底的東西,更讓南唐院生們感到羞臊。因為揭破這些,並為之聲討高呼的,竟然是一些外邦來客。而被視為南唐未來脊樑的他們,卻只能默默的看著。

    所以連日以來,南唐武院內是風雨欲來,院生們串聯交流,越發的群情激昂。南唐武院高層一看情況不妙,當即採取了措施。

    首先就是封校,不讓院生隨意外出。又在武院內搞起了擂台大戰,把靈兵都拿出來當獎勵。讓院生們宣洩過剩的精力同時,也儘可能吸引一些外部的目光,降低楚雲人搞出的輿論壓力。

    效果也確實不錯,尤其是今天楚雲驛館被神威營封鎖之後,南唐不少的顯貴都來觀戰,吸引了不少安京百姓的目光。有人還在外面開了盤口,對院生們進行押注。這樣的活動在持續幾天,朝廷在施加點別的手段,先前楚雲武院造成的影響,估計很快就能淡化下去。

    張南溜溜躂達,來到了南唐武院門外。

    每一個驛館出來的人都會有人跟蹤,更何況張南這種重量級人物。見張南來到武院,盯梢的人多少鬆了口氣。想著張南估計也是聽說了這的消息,才來這看看熱鬧。

    張南確實得知了這的消息,但他過來可不是看熱鬧的。

    「人這麼多啊,好像有點不方便。」張南走到大門前,似乎有點愁。

    南唐武院導師魏山嶺剛好在大門前,見到張南來了,表情頓時不自然起來。就是這人的徒弟,讓他丟了個大醜,弄的他這麼長時間都直不起腰來。

    「張先生怎麼來了,有失遠迎。」魏山嶺上前見禮。

    要是換個時候,魏山嶺肯定就躲了。不過現在他已知道神威營兵圍楚雲驛館,南唐與楚雲關係正式惡化。這個時候他來說話,不代表他個人,而是代表南唐,自然底氣不虛。

    「噢,你不是那誰……」張南努力想了想:「對了,和我徒弟交手的那個。怎麼樣?傷好些了嗎?」

    魏山嶺額頭青筋亂蹦,沉著臉道:「張先生來此何事?我南唐武院現在事務繁忙,怕是不方便接待先生,您還是請回吧。」

    直接給人吃閉門羹,明擺著告訴不歡迎。

    「我不進去。」張南道:「麻煩你跟門口的人打打招呼,讓他們讓讓。」

    「你要做甚?」魏山嶺皺眉。

    「送禮。」張南道:「我還有其他地方要去,麻煩你快點。」

    魏山嶺嘴角帶笑:「先生現在送禮,怕是遲了吧。」

    剛剛兵圍驛館,張南便來送禮,在魏山嶺看來,這自然是服軟了。多半是想走武院的途徑,想著緩和關係。

    「魏某做不了主,不過既然先生誠心,我可進去通報。」

    收不收禮,魏山嶺這個導師做不了主。但這種被人拜託的感覺,還是十分舒暢的。

    「不用通報,你讓人把門口讓出來就行。」張南道:「空出的地方大一些。」

    魏山嶺面露古怪,但沒有反對,按照張南的吩咐去做了。

    看張南這意思,禮物好像還挺多。把東西放到大門口,別人看著也是給自家長臉面,魏山嶺沒必要阻止。可等招呼人讓開大門後,魏山嶺才感覺不對。

    光在這說,沒見送禮的車隊。但這種事,總不好開口問。正狐疑間,張南又在那大聲招呼。

    「你們都躲開點,再讓出點兒地方。遠點,再遠點……」

    魏山嶺更不明白了,但還是招呼人讓開,且看張南葫蘆裡賣什麼藥。

    「嗯,這回地方差不多了。」張南目測了一下,手從後腰一摸,抻出一根鐵尺。

    滅渡七殺尺。

    於此同時,南唐武院之內的擂台比武,已經是白熱化。

    兩個院生在擂台上拳來腳往,真元氣勁激烈碰撞,爭奪者最後的決賽名額。

    台下是武院院長及一眾導師,亦不乏朝廷重臣,宰相黃大寶也是在坐。

    「我南唐子弟如此驍勇,何愁國家不興。」黃大寶撫鬚笑道:「那些楚雲人以為憑藉些下作手段,再加上三五武者,便能撼動我南唐根基,真是痴人說夢。」

    雖然是專職拉仇恨擋風沙的宰相,但終歸也是一品大員。黃大寶開腔,自然有人附和。

    「黃大人所言極是。」有官員捧道:「大人今日出手,揚我南唐國威,實乃我輩楷模。」

    「仔細想來,我武院也確實軟弱了。」南唐武院院長這話倒是出自真心,感慨道:「先前受了挫折,便生畏懼之心,實屬不該。待比武大會結束後,我們也該……」

    轟——————

    話音未落,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的人是眼冒金星。

    地面更是轟轟顫動,狂風呼嘯而來。不管是站是坐,瞬間東倒西歪摔倒一片。碗碟桌椅等器物,更是爆碎跌落。擂台正交手的院生,也從台上栽了下來。

    劇烈的響動來得突然,去的也快。眾人驚魂未定的爬起身來,晃著還在耳鳴的腦袋,四下張望。

    「何處響動?難道是地龍翻身?」黃大寶穩定情緒:「快去探查,若有災害,速調人救援災民!」

    黃大宰相憂國憂民,可所有的武者卻都面色鐵青。

    他們所感受的可不僅僅是那恐怖的響動,更是浩蕩無比,凶厲異常的真元之力。

    有高境界武者出手!就在附近!

    一群人呼呼啦啦,從武院內湧出。來到大門前,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武院大門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偌大的坑洞。邊緣除土如焦炭,冒著縷縷青煙,好似被巨大隕石砸過一般。

    附近的人全都跌坐在地,各個臉色發白,目光無比的驚恐。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黃大寶驚疑喝問。

    「是,是張南……楚雲武院的張南……」魏山嶺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站起。

    方才張南讓他們散開留出空地之後,一抬手就把大門給轟了。簡簡單單,就那麼一下,拿滅渡七殺尺轟的。

    沒有目睹張南和大妖岩鴻交手的魏山嶺,總算見識了這個傳說中男人的強大攻擊力。豪華氣派的武院大門徹底成了渣,地上焦黑深邃的坑洞讓人看一眼都發瘆。

    親眼目睹那恐怖一幕的人,都是一陣劫後餘生的心悸。魏山嶺更是感覺從鬼門關繞了一圈,直到現在都沒緩過神。別人問話,他也只是無意識的回答。

    聽魏山嶺斷斷續續訴說了經過之後,眾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許多人剛剛生出的勇氣和鬥志,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院生們也都烏央烏央的跑了出來,看著那大坑驚疑不定。有人詢問,有人複述,描述著方才那恐怖的一幕。

    沒多少人感到憤怒,有的只有震驚和畏懼。並非院生們缺乏勇氣和膽量,而是看著那恐怖的坑洞,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南唐之所以嚴密封鎖楚雲使團遇襲,一個是出於政治考量,另一個也是怕那場戰鬥震動人心。今日張南這一擊只是冰山一角,便讓院生們受到如此心理衝擊,可見南唐朝廷當初也並非是杞人憂天。

    「可惡,可惡,欺人太甚!!」唯有不畏強權的當朝宰相黃大寶,一如既往的冷靜和強硬。

    「張南跑哪去了?這是對我南唐的挑釁,這是宣戰!!他人呢?本相要親自與他理論!!」

    魏山嶺訕訕道:「張南去皇宮了。」

    「他以為去皇宮去沒事了?以為躲……你說哪?皇宮!!!!!!」黃大寶剛怒罵兩句,才反應過來。

    冷靜的宰相大人,終於也無法淡定了。

    「瘋子,真特麼是瘋子!!來人啊,快去護駕!!」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8
第173章 史上最強的靜坐抗議

    南唐皇宮之前,御林軍、神威營,城衛軍,所有能調動的軍力,裡三層外三層,組成一個龐大的軍陣。皇宮的護持大陣也已發動,宮牆上映著耀眼的光輝。

    如此規模,如此陣勢,宛如要前對千軍萬馬的襲擊。

    可實際,他們只是面對一個人,一個悠哉悠哉,坐在皇宮前飲酒的人。

    一張桌案,一張軟席。桌案上美酒佳餚,軟席上張南自斟自飲。此外還有一根鐵尺,好像很隨意的擺在桌案的一角。

    沒有人靠近,最近的人也站在百丈開外。不是南唐軍人缺乏勇氣,而是他們根本靠近不了。哪怕是先天境的強者,也要凝聚真元,方能穩住心神。

    以張南為圓心,難以形容幾乎凝成實質的滔天煞氣,肆無忌憚的向四周散發著。

    滅渡七殺尺從來沒有被真正降服過,只是為張南的神魂壓制。自取得此尺,張南一直都是隨身攜帶。此時將其單獨放置,七殺尺的氣息立刻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那磅礴浩蕩的可怕煞氣,讓三條街以外的平凡生物都險些集體大小便失禁,皇宮六院的處境更可想而知。

    南唐皇帝陛下本來正在宮裡,為了皇族血脈的延續而努力。突如其來的氣息,險些斷了龍根。後來還是開啟了防禦陣法,才勉強將七殺尺的戾氣阻隔一部分。可即便如此,皇宮裡也是陰風陣陣,鬼氣森森。

    這個時候,武院大門被轟成渣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更讓人心驚膽顫。這裡可是南唐中樞,南唐的皇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武院門前的一幕重演!

    黃大寶氣急敗壞的趕到,想去與張南理論。沒人阻止他,但他根本過不去。別說他了,即便是先天境的武者,也只能勉強靠近張南十丈。

    七殺尺那時何等的霸道,被張南欺壓這麼久,現在又被利用,戾氣比出土時還要猛上三分,又豈是尋常人能隨意靠近的。

    南唐皇帝懵了,南唐重臣們懵了,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張南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人們心驚膽顫,猜測這人究竟意欲何為的時候,張南不慌不忙立起兩個牌子,插在桌案旁的地面上。

    一個牌子上寫,「抗議」。

    另一個牌子上寫,「放人」。

    南唐君臣集體靜默,真有心撲上去把張南掐死。

    都折騰好幾天了,大家哪裡還會不明白張南這幾個字的意思。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司徒夏真。

    太子被綁架都沒鬧什麼妖,怎麼現在只是丟一個丫頭就鬧這麼大。遊行蠱惑民心擺擂挑釁軍營這還不夠,現在又拆了武院大門封堵皇宮。原以為那些院生就夠過分的了,現在一看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這張南就特麼是瘋子。

    靜坐抗議的事情不新鮮,但張南這個級別的靜坐可是獨一份。

    南唐皇帝大怒之下,當即要求面見楚雲太子楚晟睿,提出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抗議!

    本來這些日子南唐皇帝一直避嫌,壓根沒直接跟楚雲太子楚晟睿照過幾次面。但這次不行了,皇城都給人堵了。

    太子楚晟睿一開始也蒙圈,沒想到張南怎麼玩這麼大。不過因為有院生們的行動做為緩衝,太子殿下終歸還是保持了冷靜,並且很快得出了結論。

    張南這是貼心啊,是幫他向南唐施壓。雖然方式粗暴,但此心此義此情,日月可鑑。

    於是,太子殿下拿出大國氣度,表示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不管這事。

    當然,太子也不是完全花痴,還有另一層原因是他知道自己管不了。與其去碰釘子傷心栽面,還不如灑脫一點。正好也出口惡氣,報復一下南唐國連日來的怠慢推諉。

    南唐人氣蒙了。

    但這一次,哪怕是最憤青的黃大寶,也不吵吵派兵開戰什麼的了。

    這要換個先天境的武者,拆了武院大門又來堵皇宮,別說一個楚雲國,就算再把魏武國加上,南唐也得派兵圍剿。

    這可皇宮,一國的權力象徵。讓人這麼糟蹋侮辱,有沒有血性都無法容忍。

    可面對一個疑似六境乃至七境強者,他們能剿也不能剿。

    不是因為膽子***急了就是一條命,誰怕誰啊。可這戰場太不合適了,想想張南與大妖岩鴻那場戰鬥就清楚。真要打起來,別說區區一個皇宮,安京城都得變成廢墟。

    此時懷揣滅渡七殺尺的張南,在這安京城中等同一個行走的人型核武。誰看著見他都頭疼,但又誰都不敢碰。因為一旦碰了,不管輸贏都是玉石俱焚。

    儘管南唐皇帝又氣又怒到了極點,他也不能去動張南。不光他不能動,還得去勸住其他人,千萬別跟張南這個瘋子一般見識。

    一便大罵詛咒張南這個瘋子的同時,南唐真是下了大力度去搜尋司徒夏真。而且破天荒的去通告詢問妖王月山,是不是你們把司徒夏真抓了?如果是的話,趕緊把人放了,免得真搞出大事。

    南唐上下都雞飛狗跳,覺得張南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而他們憤怒和唾罵,也正是張南希望得到的。

    單純救司徒夏真的話,張南還有其他手段可以用。但那樣一來,自己就被動了。

    不管是楚雲和南唐的政治遊戲,還是劍樓和妖魔的各自謀劃,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考慮,都想從這盤棋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如此錯綜複雜的局勢,司徒夏真的遭遇只是一個縮影。任何人稍有不慎,都可能落到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張南之前沒想摻和也倒罷了,可既然現在決定入局,他就不會按照別人的遊戲玩。局面亂不要緊,就把這盤棋給掀了,咱們從頭來。

    系統最擅長的是什麼?就是設計自己的規則,讓別人都按照自己的規則玩。現在張南所做的,就是把事情儘可能的搞大,大到所有人都把控不了的局面。通過最簡單粗暴的手段,把事情代入自己的節奏中來。

    張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其他人不行。若是這安京城裡真爆發五境以上的強者大戰,不光南唐朝廷不願意,劍樓和妖魔一方也同樣不願意。

    南唐朝廷根本沒有五境強者,對付張南必然由大妖出手。而一旦妖魔與人族強者相鬥,劍樓必會介入。所以就算南唐皇帝不派人安撫,妖王月山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劍樓方面呢,要的是徹底剷除青州妖患,而不是只殺幾個大妖。可現在尚未準備萬全,一旦張南在這開戰,勢必有妖魔趁亂外逃。劍樓玩的是細活,粗暴的手段幾百年前早就嘗試過了。從這個出發點來看,劍樓反而是最不希望現在出亂子的一方。

    思想決定高度,劍樓和妖魔兩方顧忌的事情無疑比南唐朝廷要高那麼一兩個格局。不管是薛冰寒還是妖王月山,都懷疑張南絕不是只想找一個司徒夏真那麼簡單,所以之前的小亂子,基本只是持觀望態度。相對於氣急敗壞的南唐朝廷,都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冷靜和克制。

    況且在他們看來,現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也只是暫時的。不管能不能找到司徒夏真,事件早晚都會平息。尤其是南唐擺出強硬的姿態後,就坡下驢方是正道。

    結果哪成想,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變本加厲。在得知張南的行動後,劍樓和妖魔們,終於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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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見面就出事


    昔日繁華無比的安京城,張南只靜坐了半天,就幾乎都快成了鬼城。七殺尺的煞氣影響可不僅僅是皇城附近,十幾條街外的花花草草都蔫的快死了。大街上陰風陣陣,百姓全都閉門不出,城市那叫一個蕭條。除了巡街的士兵,基本看不到什麼活人。

    靜坐抗議通常都是比較溫和的,但張南這個跟溫和可一點都不沾邊。其實如果直接來的皇宮可能還好一些,說不定不少人都能穩得住。可張南先去轟了南唐武院的大門,無疑直接就打消了這種僥倖。

    皇宮固然是一個國家的權力中樞,武院也同樣是一國的精神像征。連武院大門都轟成了渣,難道還怕多轟一個皇宮?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張南耍的手段,但即便是憤青如黃大寶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南唐皇室和朝臣們徹底沒招了,劍樓和妖魔們也終於有所行動。不行動也不行了,真讓張南這麼靜坐幾天,就可以考慮遷都了。

    ……

    安京城內,無門大宅院。

    除了妖王月山和那邋遢書生,靜無音與剛剛傷癒的大妖岩鴻也都在座。岩鴻在那大發脾氣,其他幾個人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可惡,可惡,可惡!!!張南此舉,等於把腳踩到我等頭上!!!」岩鴻牙齒的咬的咯咯作響。

    安京城早已被青州妖魔們視為自己的地盤,結果有人跑你家裡靜坐還大放騷氣,擱誰都忍不了。今日五境大妖們齊聚,就是要拿出一個方案,來應對這件事。

    「大人,讓我去!」岩鴻咬牙切齒:「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你的傷都好了?」月山問。

    「好了八成。」岩鴻惡狠狠道:「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但……」

    「但什麼?」妖王月山的聲音嚴厲了很多:「你是想毀了這安京城?還是想毀了我族在這北域青州的根基?」

    岩鴻不再吭聲,但氣呼呼的明顯還是不服。

    「大人,岩鴻話糙理不糙。」邋遢書生也是一臉怒色:「張南如此猖狂,根本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若是什麼都不做,我等顏面何存?!」

    「我為妖王,當考慮的是我族生存,而不是一時得失!」月山瞪了邋遢書生一眼:「張南現在擺明了是想激我們。一旦有所動作,你們當劍樓是瞎的?明面上來了個薛冰寒和肖雄,可暗地裡又藏了多少人手有誰能知道?一旦大戰將起,我族在這北域青州將再無容身之所!」

    邋遢書生也不吭聲了,但仍是忿忿。

    月山耐著性子安撫道:「現在重要的是穩,要懂得隱忍。幾百年都忍過來了,還差這十天半月嗎?」

    「可那張南,未必只會在那坐上十天半月。」靜無音開口:「張南想要司徒夏真,把人交還給他便是。那個女孩雖然調查一些東西,但也沒查到什麼,對我們並無影響。」

    岩鴻和邋遢書生也看向月山。

    早前就已經提過這事了,既然張南打著尋找司徒夏真的旗號,把人交出去不就完了麼。可月山完全沒有交人的意思,反而將人藏的更加隱秘。眾妖實在想像不出,一個女孩身上能有怎樣的秘密。

    「司徒夏真交給他容易,但你我都知道,張南想做的事絕不會這麼簡單。」月山再一次迴避了這個問題,瞥了靜無音兩眼:「剛讓你去與他接觸,便出了今日之事,你是不是可以給出一個解釋?」

    「大人說笑了。」靜無音似是很無奈:「我宴請他當日,司徒夏真便失蹤。這事真要追究,只能怪那個木合提無事生非。」

    「對,都是那個雜種!」岩鴻惱怒道:「所有的事都是那小子害的,老子這就去撕了他!玷污我族血統的雜種,統統該死!!」

    「夠了!」月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大人。」靜無音接口:「今時不同往日,張南現在等於一個人便封住了這安京城。南唐與我族利益息息相關,您更是南唐人心中的守護者。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對南唐的掌控必然出現問題。就算不與張南正面開戰,您也總該出面去和他談一談。」

    岩鴻和邋遢書生不約而同的點著頭,很認可這個說法。

    月山心頭惱怒,但又發作不得。

    他是真不想去見張南。

    或許源自木合提帶來的某種危機,又或者是冥冥中的一種感知。他總覺得若與張南見了面,事情會難以收拾。但他同樣更清楚,靜無音的話並無錯誤。若是繼續迴避,別說妖魔對南唐的掌控,只怕他這個妖王的權威也會大打折扣。

    南唐一共有五境以上的大妖五名,現在只有四位在場。沒來的那一位,也是有資格繼承妖王名號的。雖然多年不見其蹤,可月山能肯定,如果自己沒了威望,那一位肯定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冒出來。

    「也罷,老夫是該與那張南見上一面。」月山掃視眼睛精光四射的大妖們,補充警告道:「你們可與老夫同行,但有一點要提前說好。就算真要殺那張南,也決不能在安京城內動手,這是底線!!」

    邋遢書生和岩鴻齊聲應是,靜無音也點頭表示同意。

    月山做出了決定,但心中反而越發的不安起來。他還是覺得張南不能見,見面多半是要出事的。

    妖王月山這邊躊躇不安,薛冰寒此時心情也好不了哪去,提劍去找張南拚命的心思都有。

    知道司徒夏真出事第一時間,薛冰寒就毋定動手的人必是妖魔。因為南唐人就是窩裡橫,自己家裡打生打死都沒事,但很少敢跟外人呲牙。以司徒夏真的身份,也只有妖魔才有膽子動手綁她。

    作為一名六境通法強者,薛冰寒其實很能理解張南的憤怒。

    一個疑似輪迴境的強者,之前已經被冒犯過一次,但為大局饒過了一位大妖的性命。可對方不知悔改,竟然又擄走了這位強者身邊之人。如此挑釁,顯然是觸及了容忍的底線。但問題是,你最起碼得有點理智吧。

    跑人家皇宮門前搞這出是怎麼回事?覺得這安京城礙眼,想把這給毀了?在劍樓眼裡,一城甚至一國的存亡都不算什麼,但牽扯到種族問題就不一樣了。

    劍樓想借用張南的力量,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將南唐妖魔誅盡。可現在準備工作還沒做好呢,真要在這打起來,南唐妖魔必然外逃。到時候怎麼辦?再花上幾百年重新給妖魔們建個窩?

    可薛冰寒越是惱怒,越得捏著鼻子給張南擦屁股。

    得到張南在皇宮靜坐的消息後,薛冰寒第一時間就命肖雄去守住驛館。因為他擔心妖魔們也沒腦子,去襲擊驛館抓人質什麼的。那樣一來,張南指不定還得發生什麼瘋。有肖雄和冷虎兩大造化境強者坐鎮,驛館不說風雨不透,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隨後又調動其他人手,封鎖安京城各個要道,防止有妖魔外逃。做完所有的安排後,薛冰寒這才動身前往皇宮,準備和張南好好談談這事。

    可等到了皇宮,望見張南躺在軟塌上那懶散的樣子,薛冰寒生生止住了要過去質問的憤怒情緒。

    因為薛冰寒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被張南牽著鼻子走了。不光是他,楚雲、南唐、乃至妖魔,似乎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節奏當中。

    不對,要出事。

    薛冰寒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只是這個時候,貌似發現的有些遲。

    一陣狂風呼嘯,皇宮前多了幾道身影。

    大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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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最強滾刀肉

    妖王月山、靜無音、岩鴻、邋遢書生,每個人都是文人裝扮,遠遠一看,就好像幾個儒生。岩鴻與張南交過手,但上次帶著面具,後來面積掉了也是妖魔真身。現在本來面貌,倒無人認得。

    可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做善男信女。身上那恐怖的氣息,足以令任何一個普通人膽寒。

    不是他們想釋放自己的氣息,而是滅渡七殺尺的煞氣,對他們的影響遠遠超過人族。

    妖魔最強的是身體,神魂則相對較弱。若被七殺尺的氣息侵襲,很容易失去理智。這也是為什麼,靜無音會對七殺尺那般的忌憚。任何一個智慧生物,即便性情再如何狂躁,也不會喜歡成為毫無理性的瘋子。

    「總算見面了。」張南目光直接鎖定在月山身上。「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妖王月山吧。」

    黃大寶等朝廷大臣站在皇城上,在陣法的庇護之內。皇城下是軍隊和武者,人數更是眾多。但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一直極為安靜。張南聲音洪亮,足夠許多人聽清。

    聽到「妖王月山」這個稱呼,南唐的人群當中,頓是一片竊竊私語。

    最近這些日子,妖魔已經是一個相當熱的話題,但很多人還沒把妖魔和月山這個響亮的名字聯繫起來過。此時被張南道破,頓時引起議論。

    月山表情陰鬱,望著張南。

    自從楚雲使團入了南唐,他便有意無意的迴避這個人。可今天,卻不得不面對了。

    正如靜無音和岩鴻說的那樣,這個人深不可測,無法看透。但不管境界如何,僅憑現在的壓迫感,便足以算得上大敵。

    月山之所以沒反對其他大妖跟隨,便是出於對張南的忌憚,人多可壯聲勢。即便真是一位輪迴境強者當面,讓對方也能有所顧忌。

    「老夫是月山。」月山往前近了幾步:「張先生遠道而來,一直未登門拜會,是老夫失禮了。」

    「妖王大人不必多禮。」張南一口一個妖王,叫的月山是眉頭緊皺。不過等張南下一句冒出來,月山就不光是皺眉頭了。

    「耗了這麼久,妖王大人該問不該問的也差不多審問清楚了,可以把司徒夏真放了吧。」

    嘩——

    皇城內外,更是一片嘩然。

    已經有很多人猜錯司徒夏真落到妖魔之手,但也沒多少人想到是月山親自動手,更沒想到張南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幾個大妖多是一臉難看,唯有靜無音眼中異色閃動。隱在人群中的薛冰寒,眼中更多出許多不安。

    「張先生這話,老夫聽不懂了……」月山陰沉著臉緩緩開口。

    「妖王大人這個時候還開玩笑。」張南打斷月山道:「總不會只為了綁架一個少女,妖王大人就把南唐至於險地吧。」

    沒人議論了,場面無比的壓抑。除了七殺尺的煞氣之外,另外一股恐怖的氣息,從月山身上緩緩散發出來。

    其實在來的路上,月山已經有了息事寧人的打算。畢竟在他和張南這個等級的對話中,司徒夏真的存在可有可無。沒有直接提,是想在談判中多一個籌碼,能掌控住話語權。可萬想到張南不安常理出牌,上來便這般的直接了當。

    「看來妖王大人是真準備與張某做過一場了。」張南依然很懶散的坐在軟塌上,完全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一副不把月山放在眼裡的樣子。

    不是張南故意擺譜,而是現在站起來確實有點困難。

    一個人面對南唐精銳重重圍困,其中更是不乏聚氣境乃至先天境的強者。與那些人對峙這半天,就已經讓張南精神緊張的不行。現在一口氣來了四個大妖,其中一個還是第六境。別說張南,把冷虎放到這也得腿軟。

    在張南的計畫裡,不管是救司徒夏真還是別的,現在這一關都得硬撐過去。

    張南就吃准一點,月山不敢跟他動手。

    換位思考,若是張南處在月山的位置上,早就打上去了。之所以遲遲不動,說明這個妖王不敢。而且若無意外,薛冰寒也應該到了附近。就算月山想動手,薛冰寒也不會允許。薛冰寒不在意,南唐軍民也不會同意。

    旁人已經習慣了張南的瘋狂,可除張南之外的人們,哪怕大妖岩鴻,也沒習慣跟著他瘋狂。

    佈局多日,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張南的右手,很隨意的撫上桌案的一腳。手指末端,碰觸到了七殺尺的邊緣。

    讓眾人壓抑許久的煞氣,豁然一空。皇宮前的廣場上,登時傳出一片整齊的粗重呼吸之聲。

    方才那股氣息實在太讓人壓抑,所有人都忍受許久。此時突然撤走,即便還有妖王月山的威壓在,也感覺輕鬆很多。

    張南服軟了?

    很多人都這樣想。

    人群中的薛冰寒鬆了口氣,妖王月山微微一笑,正待說話。陡然之間,一股更強的氣息爆發了。

    空氣一瞬間變的粘稠起來,似乎連浮塵都停止了飄動。沒有任何力量釋放,但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了一頭絕世凶獸出現在場中。呲立著尖牙,摩擦著利爪,隨時要暴走廝殺。

    殺氣。

    屬於滅渡七殺尺的殺氣。

    七品凶兵重新回到掌控,張南將自己的意志傳到至兵器當中。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人們,彷彿一瞬間又被人掐住了喉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似乎只要輕微的呼吸,都會驚動那可怕的凶獸。隸屬南唐的先天境武者們,實在無法承受這種壓力,本能的釋放真元結界,抵擋可能的襲擊。

    岩鴻是唯一和張南交手的大妖,更是渾身肌肉繃緊,眼中紅芒閃爍,隱隱有直接顯出妖魔真身的意思。邋遢書生好一些,但也是神色凝重,皮膚下似有東西遊動。

    靜無音與張南有私下交易,雖然不清楚張南目的,但一直在自行配合。不過現在這會,靜無音突然產生一種會不會被殺人滅口的猜想。面對那可怕的殺氣,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旁人尚且這般,更何況妖王月山。張南釋放殺氣的氣機,他可是最直接的鎖定對象。

    月山的儒袍鬚髯無風自動,膚色也變的異樣起來,漸漸多出許多閃著紫光的紋理。妖魔真身,隨時可顯。

    張南心裡有點打鼓,心說這老東西該不會真不管不顧,跟他在這開戰吧,這也太衝動了。

    要說月山聽到張南的心聲,怕是咬死他的心都有。

    被那樣可怕的氣機鎖定,現在能控制住不出手,已經是妖王大人定力超強了。

    「兩位!」

    薛冰寒終於忍不住了,從人群中走出,一步一冰霜,周身散發著異樣的寒氣。給人的壓迫感,絲毫不比妖王月山弱。

    此時此刻,那些普通的士兵乃至低境武者,難受的只想死。

    光兩個變態在那較勁就夠要命了,現在竟然又來一個。

    不過薛冰寒出來可不是較勁的,而是他怕自己再不出來,那倆真打起來。

    「兩位,可否給在下師尊個面子,聽薛某一言。」

    薛冰寒知道自己份量未必夠,直接搬出了師父,劍樓樓主。

    這個面子,月山肯定給。但現在他被張南鎖定,做不了這主。薛冰寒也知道這點,所以嘴上說「兩位」,眼睛卻瞅著張南。

    「沒問題。」張南很給面子,沖月山一努嘴:「讓他先放人。」

    薛冰寒恨恨磨了磨牙,萬般無奈,轉向月山:「月山先生,可否先放了司徒夏真。」

    擦,這倆合夥了?

    妖王月山眼睛又大了三分。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8
第176章 割地賠款(第1更)


    不是薛冰寒想跟張南統一陣線,合作幹點什麼。只是張南現在就是一滾刀肉,強行綁架劍樓意志,不統一都不行。即便按照原本的計畫,薛冰寒都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和張南合作。更何況現在又出了別的狀況,無論如何都不能現在和妖魔們動手。

    薛冰寒憋悶,月山更是氣的要死,繞來繞去怎麼就離不開一個司徒夏真了。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真不該綁她。

    但月山就算現在想把人交出去,也不能這麼交。在對方的逼迫下交人,妖王顏面何在?而且相對於這個,月山心中還是那種異樣的不安。總覺得這人就算交了,事情也未必能善了。

    見月山一直青著臉不說話,張南不動聲色的打了個眼色,打給靜無音。

    靜無音也挺鬱悶的。

    他是答應配合張南,可沒想到玩這麼大。但現在戲已經開唱了,怎麼也得順著張南的節奏走下去。

    靜無音略一思索,低聲對身邊兩個大妖道:「兩位,你們真想在這與那張南和劍樓開戰嗎?」

    邋遢書生黑臉不語,就連最好戰的岩鴻都沒表態。

    能修成大妖,少說也是幾百年的閱歷,縱使性情再如何狂躁,也不會有幾個真正的愣頭青。來之前岩鴻故意做那種姿態,說到底只是想逼月山出面。而且即便之前真有些拚命的想法,見到張南之後也沒有了。

    他可是真正領教過七殺尺厲害的,一看見張南那張臉,岩鴻就感覺渾身骨頭疼,哪裡還會再有動手的念頭。

    見兩大妖都不說話,靜無音又道:「今日困局,說到底都是那個半妖搞出來的。只是現在月山大人騎虎難下,放不下臉面。我等也不能光看著,需做些什麼才好。」

    靜無音這一提醒,兩大妖眼神閃爍。

    「不錯,木合提為私利與人結怨,大人是被矇蔽了。」邋遢書生道。

    「都是木合提那雜種搞出來的事,為何要我們為他遮擋風雨?」岩鴻道:「我這便去將那小子抓來。」

    岩鴻說做便做,轉身遁走。

    一個五境大妖突然離去,在場許多人都是心頭一凌。

    月山回頭,詢問的目光掃向靜無音與邋遢書生。

    「大人。」靜無音道:「南唐上下皆知您心懷寬廣,凡上門者皆有教無類。可如此一來,難免有宵小之徒打著您的旗號,做一些不軌之事。岩先生已有察覺,現在回去調查。回來之後,定能給您和張先生一個交代。」

    「你們……」月山眼中凶芒爆閃。

    從表面來看,大妖們的舉動是為月山開脫責任。但在現在這種情形下,這樣的開脫顯然十分不合時宜。靜無音的藉口太過小兒科,根本是欲蓋彌彰。在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眼裡,幾乎等於坐實了月山綁架司徒夏真的事實。

    綁架一個將軍之女是小事,但張南隨後搞出的麻煩卻是大事。此時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月山因為一個芝麻栗豆的破事,惹來張南這個瘋子,將安京城至於這般險地。

    「原來如此,看來張某是『誤會』妖王大人了。」張南不動聲色的又狠補了一刀,將七殺尺順手插回腰間,覆蓋全場的壓力豁然一清。

    南唐眾人再度舒緩很多,一邊急促的喘著粗氣,一邊厭惡惱怒的偷瞟妖王月山。

    「張某便等上一等。」張南無視月山那想要殺人的眼神,沖薛冰寒招呼道:「薛兄,何不來小飲幾杯。」

    薛冰寒收了氣勢,咬著牙走到桌案近前盤膝坐下,低聲道:「張南,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做什麼,要個公道而已。」張南笑道:「薛兄還是不要這般竊竊私語,萬一讓妖王大人懷疑你我勾結,可就不美了。」

    薛冰寒下意識的轉頭望去,果然看到月山正疑怒的掃視這邊。

    由不得月山不起疑,光是一個張南,月山還真不信能玩這麼大。想來想去,都感覺劍樓難逃干係。

    張南又招呼月山:「妖王大人,也來坐一坐吧。」

    「老夫等在這裡便可。」月山也收了境界,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

    不是他小心眼兒,而是怕過去萬一忍不住,一拳糊到張南臉上。

    月山和薛冰寒都氣悶到極致,可南唐上下都輕鬆了不少。

    岩鴻的行動以及靜無音的那番話,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月山的表態,想著妥協和平解決這件事。

    見氣氛緩和了下來,躲在宮裡的皇帝陛下,也小心翼翼的登上皇城,琢磨著要不要下去說點什麼。畢竟是一國之君,這種場合不出面終歸不太合適。下面那幾位都是足以影響國運的人物,南唐人怎麼都不能光看著。

    南唐人開始琢磨善後事宜。但妖王月山和薛冰寒,精神都沒有鬆懈下來半點。

    他們現在都確認了來之前的同一個臆測,只要和張南見面,準沒有好事。即便司徒夏真被送過來,事情也不會這麼簡單的解決。現在他們只希望張南還有點理智,就算想索賠找面子什麼的,也有點底線,別讓事情真的不可收拾。

    岩鴻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半個時辰不到就返了回來,手裡拎著兩個人,司徒夏真與木合提。

    兩個人都昏迷著,司徒夏真看著是虛弱,木合提則是眼青臉腫口鼻流血。

    「輕手輕腳」打一頓真是輕的,岩鴻真是撕了木合提的心都有,事的起因都是這小子搞出來的。

    見到那兩人,張南的心情頗為複雜。不是因為木合提,而是司徒夏真。

    司徒夏真看著沒有傷,但受了怎樣的折磨可想而知。張南心裡非常清楚,對方必然會逼問跟蹤木合提的原因,以及幕後主使。可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拿這件事說事,可見司徒夏真沒有洩露半點。

    岩鴻將兩人丟到地上,靜無音走過去檢查了下,手掌在司徒夏真頭部一撫,些許光華閃爍。

    過了片刻,司徒夏真幽幽醒轉。掃視四周,表情有些茫然。

    月山瞅了一眼,沉聲對張南道:「張先生,人帶來了。」

    事已至此,眾目睽睽,月山就算再不願意,也得把這場鬧劇演完。

    「司徒,過來。」張南招呼。

    司徒夏真掙扎的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掃到地上半昏迷的木合提。走過去拖住一隻腳,艱難的往張南這邊走來。

    雖然司徒夏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但她還記得自己份內的事。

    張南要調查追殺某人,現在無疑確認那個人就是木合提。現在張南讓他過去,木合提也在,那就得一起過去。

    月山眼睛閃了閃,沒有做聲。

    司徒夏真還很虛弱,費力的拖拽著木合提,跟拖死狗一樣拖到張南面前。

    「先生……」司徒夏真提了提精神,虛弱道:「司徒夏真,交令。」

    「辛苦了。」張南幽幽嘆了口氣。

    司徒夏真是投錯了胎。若是換個人家,哪怕只是平民家庭,也未嘗不是一個花木蘭。只是偏偏做了司徒闊海的孫女,方有這一世的悲劇。

    現在她多半已知自己為家族出賣,只是尚還不知司徒闊海與妖王月山的種種。待真相全部揭開之時,對她只怕又是一重無法癒合的傷痛。

    「暫且休息。」張南從懷裡掏出小瓶,倒出一丸丹藥:「把這個吃了。」

    司徒夏真接過去一看,頓時一驚:「四品丹藥?先生,這使不得。」

    丹藥達四品會自生流光,任何人都能認得出來。雖然不排除造假的可能,但從張南手中送出,又怎會是假貨。

    四品丹藥,氣神丹。

    「無妨,小小丹藥而已。」張南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遠遠圍觀的南唐人也看的真切,各個兩眼發直,連先天強者都一臉羨慕。氣神丹,雖名為療傷所用,但對修為也大有益處。先天強者都會眼饞,可卻被張南隨手送給一個煉骨境的小丫頭。看那樣子,就跟隨手送人倆大錢似的,根本不當一回事。

    一群人複雜羨慕的看著張南,只有薛冰寒一陣憋屈。

    因為那丹藥,是他的。

    那次見面,張南死皮賴臉從薛冰寒身上扒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這丸丹藥。現在張南拿著自己的東西在這刷存在,薛冰寒心裡不鬱悶才怪。不過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什麼。

    司徒夏真一臉感動的把氣神丹服下,張南終於第一次從軟榻上站起身來。

    「張先生。」月山道:「人給你找來了,罪魁也交給你了,你該滿意了吧。」

    「這些日子,看來妖王大人沒少關照我這小友。」張南目光灼灼:「單單一個小卒,妖王大人覺得就夠了嗎?」

    「張先生有話直說便是。」妖王月山早有心理準備。方才的種種,對他乃是莫大的羞辱,心中早已怒到了極點。現在就算張南獅子大開口,也難讓他心緒再有波動。

    可不管是他,還是薛冰寒,都小瞧了張南這張嘴。

    「看來妖王大人已有覺悟,如此最好。按照慣例,無非割地賠款爾。」張南一笑:「張某大度,賠款就算了,只把這南唐國,讓出來便好。」

    張南聲音不大,卻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

    劍樓薛冰寒、妖王月山、靜無音等大妖,乃至南唐君臣眾人,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9
第177章 憋屈的妥協(第2更)

    薛冰寒與月山等大妖半天都沒說話,只剩那些南唐人議論紛紛。

    「剛才那張南說什麼?」

    「好像是要咱們的南唐國。」

    「扯淡……」

    即便聽清的人也感覺自己聽差了,因為張南那話太沒有邊際。張嘴就要一個國家,而且還是問一個妖王要,怎麼聽都感覺不到這裡面有什麼邏輯關係。

    可還是有極少數一些人,聽明白了。

    出了薛冰寒等強者外,南唐皇帝,宰相黃大寶,少數世家重臣,也都明白張南這話裡的意思。

    想在這北域青州立足,不管何等勢力,都必須有能站住腳的強者坐鎮。否則縱使一時稱雄,敗落也只在朝夕之間。南唐能延續幾百年,便是得益於妖魔們的力量。月山固然是妖王不假,卻也是貨真價實的南唐守護神。張南的意思,顯然是要取代月山。

    若是今日之前張南說這些話,大家怕是只會當個笑話。可是現在,由不得不重視。

    以一己之力封禁全城,震懾諸多大妖俯首,如此瘋狂的人,如此強悍的實力,說出這樣的話絕對不會是開玩笑。

    但這種事不是幾句話就能定下來的,也不可能來一個強者就能取信。況且說話者人可是楚雲來的人,南唐人腦袋進水才會願意。

    連南唐人都不願意的事,月山自然更不會願意。現在的月山,似乎連憤怒都沒有了。他現在只後悔,當初沒跟岩鴻一起去襲擊楚雲使團。就該在張南進安京之前,把他活活掐死。

    「張先生,你什麼意思?」月山冷冷開言。

    這次連靜無音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張南這個要求,已經不僅僅是狂妄,而是觸及了所有妖魔的底線。他取代月山,讓其他妖魔怎麼辦?向他稱臣?還是離開南唐再尋去處?

    「張先生,你累了。」薛冰寒同樣是臉色鐵青。

    什麼叫唯恐天下不亂,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薛冰寒在心中暗暗發誓,這一關過去之後,以後打死都不跟張南合作做任何事。這特麼不是豬隊友,而是瘋了的豬隊友。

    「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張南慢悠悠道:「這小小南唐,張某還看不上。」

    眾人狐疑。

    「你們綁的不是我,賠償也不需要向我賠。」張南一指司徒夏真:「賠給她。」

    「啊?」司徒夏真正在那調息吸收藥力,之前張南說什麼都沒注意聽。見張南指著她,不由得一呆。

    其他人也是一陣發愣,各個表情古怪。

    「張南,你耍我等不成?!」岩鴻氣急敗壞,大罵出聲:「你也倒罷了,可這小丫頭算什麼?侮辱我們嗎?」

    「你的意思,我可以?」張南問。

    「我……」岩鴻語塞。

    月山沒好氣的瞪了岩鴻一眼,對張南道:「張先生,你這般身份,如此胡攪蠻纏,這格調可是不高。」

    薛冰寒用力的點了點頭,現在他非常想跟月山站在一條陣線上。

    「我知道你們不會信,那不妨定下個約定可好。」張南道:「月山大人與司徒夏真做過一場,勝者留,敗者去,公平合理。」

    月山冷笑:「張先生,你莫不是覺得老夫會自持身份,不對那小丫頭出手嗎?」

    「那倒沒覺得,我知道你不要臉。」張南兩句話又將月山氣的險些暴跳。

    「現在她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將來卻未必。」張南表情平靜:「兩年,安京城外,司徒夏真與你一戰。」

    荒誕,謬妄……

    如此言語,連笑話都算不上。可說這話的是張南,就算再如何離譜,眾人也不能做到無視。

    「我為何要答應這般可笑的約定。」月山皺眉打量張南,暗自猜測他的真實想法。

    薛冰寒,靜無音,以及其他強者和南唐的權貴們,都在心中百般揣測。所有人都覺得,張南一定另有目的。這人已經做了太多瘋狂之事,說不定這一切的背後,隱藏著非常可怕的陰謀。

    「你不答應,今天這裡不會有幾個活人。」張南再度把七殺尺的氣息放了出來。

    所有人都快崩潰了。

    不用想了,這人肯定是瘋的。之前最多是滾刀肉,現在一看這人根本是腦子不正常。沒什麼可怕陰謀,他本身就是可怕的存在。

    「也罷,老夫答應。」月山就沒這麼憋屈過。

    之前的種種侮辱,種種憤怒,月山突然覺得都不重要了。因為此時此刻,他要向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做出妥協。而且需要做出妥協的,也不止他一個。

    「既然如此,大家都做個見證。」張南看下薛冰寒:「薛兄?」

    「薛某作證。」薛冰寒憋屈。

    「你們幾位呢?」張南又看向靜無音等三位大妖。

    三大妖點頭應聲,也憋屈。

    「皇帝陛下,和列位臣公呢?」張南抬頭看向皇城城頭。

    南唐皇帝及一眾大臣面面相窺,最後還是皇帝開口道:「我等無異議。」

    能有個屁異議。要是真關乎國本大事,就算拼上一死也不能這麼隨便。可妖王月山和司徒夏真,這種對比根本不需要思考。

    現在張南給在場諸多人的感覺,就好比一個瘋子拿著核彈要炸城市。而讓他不炸的條件,就是把一隻狼和一個兔子放到一個籠子裡去博鬥,因為瘋子認為兔子能把狼給咬死。

    雖然解決起來貌似很簡單,但所有人都有一種被侮辱智商的感覺。

    「張先生若無其他事,我等告辭了。」

    達成約定後,妖王月山直接帶幾他幾位大妖離去,速度那叫一個快。

    本來月山還想試探下木合提的事情,畢竟威脅到妖魂的那個神秘仇敵,一直讓他耿耿於懷。不過到現在,月山覺得那點破事一點都不重要了。早知道有今天這出,木合提入南唐第一天就得把他掐死。繼續待下去,鬼知道張南還會鬧什麼妖。

    至於司徒夏真,那只是他人魂的後裔。

    司徒闊海娶親生子,是分出人魂之後的事情。木合提與楚子峰尚還有些同出一體,彼此感同身受的意思。可對於月山,那早已是淡忘多年的感覺。現在的月山,早已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妖魔。人魂的再多牽絆,也與他毫無干係。但凡有半點憐憫,也不會綁了司徒夏真,任由木合提去折磨。

    南唐的軍隊也在有序撤退,皇城前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若是正常情況,皇帝肯定要出來跟張南說幾句。可現在,他是真怕沒事說出點事來。遠遠的行了個禮,麻利兒帶群臣離去。而且下嚴令,任何人不得與張南有私自接觸,否則殺無赦。

    薛冰寒也準備走,他更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張南說了。此時此刻,薛冰寒終於明白為什麼冷虎總是對張南那麼不放心。薛冰寒打定主意,回去就把冷漠雪領走。本來那外甥女就有些極端,跟張南混的久了,以後更沒法要了。

    「薛兄留步。」張南忙把薛冰寒叫住。

    「薛某有事要做,張先生長話短說。」薛冰寒一臉嫌棄。

    「莫不是薛兄也覺得張某是瘋的?」張南一笑:「可若不瘋這一場,劍樓百年謀局又該何去何從?」

    薛冰寒一怔。

    「換個地方,坐下好好喝兩杯吧。」張南笑。

    看著張南似笑非笑的面孔,回想方才種種,薛冰寒的目光,越發的異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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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兩年之約,兩年算計(第3更)

    張南與薛冰寒將司徒夏真與木合提帶回驛館,在大堂要了一桌酒菜。

    冷虎與肖雄警戒在外,嚴禁任何人靠近。

    剛出了那麼大的事,現在張南和薛冰寒談的東西,重要性不用想也知道。

    楚雲武院的人知道輕重,無人湊這熱鬧。最有可能不安分的林青青,也忙著毆打木合提替司徒夏真報仇,沒來攙和。

    張南和薛冰寒對飲私談,兩個造化境強者站崗放哨。看著有點玄乎,但談的內容完全夠得上這份量。

    話題就兩個,一個是劍樓謀算妖魔的百年佈局,另一個是張南算計月山的兩年之約。

    張南這次沒有什麼瘋言瘋語,可薛冰寒也沒舒坦多少。因為張南還是很直接,上來便道破劍樓的謀局出了問題。這件事薛冰寒也剛剛才意識到沒多久,連肖雄都不知道,卻被張南推斷了出來。

    其實這方面倒不是張南多睿智,而是前世見識過民族大團結的盛景,想看不出來都難。

    將妖魔聚於一地,然後圍而殺之。單純看這個目的,劍樓已經距離成功很近。想製造個藉口開戰,並不會太費勁。可薛冰寒到了南唐後卻遲遲沒有實質行動,顯然是出了變故。

    從張南與靜無音的交往上看,並非所有的妖魔都像岩鴻那般好戰。也有妖魔渴望真正的和平,靜無音就是一個代表。而且由此更可看出,妖魔與南唐的融入遠遠超乎劍樓想像。至少在南唐君臣眼裡,已經把妖魔視為對等的存在。

    薛冰寒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有所遲疑。

    劍樓若是對妖魔開戰,也等同對南唐開戰。聯合楚魏兩國剿滅南唐不難,但這無疑有悖劍樓衛護青州大地的初衷。

    當然,還可能有另一層原因,那份傳說中的協議。

    所謂協議內容,張南從來沒有見到過,更不清楚有怎樣的約束力。劍樓肯定不會被協議束縛意志,但也不可能完全無視,否則直接派人圍剿就是了,又何必派薛冰寒來探查什麼。

    或許是因為劍樓不想失信,或許是因為極地妖州的威脅……但不管是什麼,張南都沒太大興趣,只要確認這個能夠利用便夠了。

    「南唐妖魔蠢蠢欲動,可劍樓原有計畫出了問題。司徒夏真與月山的兩年之約,等於為你們爭取兩年時間,調整原有的佈局。」張南道:「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把這個約定當做笑話,但至少在這兩年內,月山不敢隨便搞什麼動作。他不顧忌你們劍樓,也得顧忌我。」

    「……」薛冰寒一臉糾結。

    張南這話略顯狂妄,但薛冰寒就算再怎麼不愛聽,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有道理。月山可以預見揣測劍樓的行動,但他預見不了張南的。因為劍樓有理智,而張南沒有理智,這特麼就是一瘋子,當然要顧忌。

    「你劍樓可等於又一個人情,以後記得還。」張南笑呵呵。

    「欠也不是我欠,有本事你找我師父要去。」薛冰寒沒好氣,問道:「司徒夏真那事,你是認真的?」

    薛冰寒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張南區區一個人,作為與劍樓對等的存在來看待。

    「那就打一個賭,賭你的人情。」張南笑。

    薛冰寒自斟自飲,用極度鄙視的眼神,作為回應。

    「有我的調教,司徒夏真將來肯定能超過月山,這點無容置疑。不過兩年之內,的確不可能。」張南神色嚴肅幾分:「所以我打算走個捷徑,也許你能幫上忙。」

    張南如此坦然,讓薛冰寒心裡舒服了很多,也對張南所說的捷徑有了些興趣。

    「說來聽聽。」薛冰寒道。

    「薛兄可知妖王月山的秘密?」張南問。

    月山和司徒闊海的秘密牽扯甚大,妖魂為一國守護,人魂為一國柱石。張南即便算計的再如何精細,一個人也難玩得轉。要想後面的計畫順利,必須引劍樓為援。當然,這種事點到即止,張南不會完全說破

    「看你說哪一個了?」薛冰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中不屑。劍樓謀局數百年,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月山是妖魂。」張南道。

    薛冰寒先是一愣,然後便酒水嗆到了。

    劍樓大弟子,當然知道妖魂是怎麼回事。生靈皆有神魂,妖魔也是如此,沒有妖魂的說法。唯有人族修成的妖魔,才有人魂妖魂之說。

    「你知道他的人魂在哪?」薛冰寒急問。

    若是將人魂誅滅,妖魂必然大受影響,少說會跌落一個境界。此中奧妙,薛冰寒又豈能不知。

    「誅殺人魂的念頭,勸你還是不要打了。」張南搖頭:「一個妖王死了,很快就會有第二個。要是殺一個便有用,你們也不會等到今天吧。」

    薛冰寒一陣默然。

    這個道理他自然知道,方才他是吃驚月山的秘密才一時激動。稍微靜靜心,便不會再有那種想法。

    「妖王不可殺,但可以謀。」張南道:「現在對於南唐人來說,妖魔的存在已經不是秘密。若是月山當眾被一個少女擊敗……」

    「你的意思我明白。」薛冰寒打斷張南:「你莫非是想定一個雙殺之局?在司徒夏真與月山交手時,讓我出手去誅殺人魂?可即便成功,月山最多掉兩個境界。難道你有辦法讓司徒夏真,在兩年內晉陞先天。」

    「雖然是個法子,但實施起來問題很多,漏洞也多。」張南嘆息:「以你的智商,也就這種程度了。」

    薛冰寒一臉認真:「有朝一日我入第七境,定會與張先生好好切磋一番。」

    「嗯,那個不急。」張南咳嗽了下,問道:「神魂道中有一門名為『煉魂』,薛兄可知?」

    薛冰寒神色驟變。「張先生竟然懂得這個!」

    張南道:「薛兄莫要誤會,張某不修此道,只是借其法門煉一個妖魂。」

    現在張南對木合提已經沒那麼大的恨意,但這個人依然非常重要。因為張南要用木合提來煉一樣東西,用來對付月山。張南定兩年之約不是惡俗,而是要拿出這兩年時間去算計。

    「薛兄既然聽過,解釋起來就方便多了。」張南道:「妖魂很強大,兼備妖魔血脈與人族悟性,但弱點同樣明顯。實不相瞞,木合提也是妖魂,我欲將其煉成『魂引』,助司徒夏真克敵。」

    有了妖王月山是妖魂的事情打底,木合提是不是妖魂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薛冰寒確實也沒去多想,沉默片刻,道:「『魂引』只是傳聞,極難煉成。至少在薛某的認知中,還沒人成功過。」

    「那是因為方法不對。」張南道:「我需要一塊『至極之地』,還需要一位陣道大師協助。若薛兄還有疑慮,可請一位神魂道強者旁觀。」

    所謂至極之地,乃是極陰或極陽、極毒或極寒……某一種能量達到天然的極致所在。這樣的地方,全青州也找不出幾塊。而陣道大師,不是佈個簡單軍陣那種就算。與神魂道相同,需要將陣法當做性命來修才算是真正的陣道。能當起大師的稱謂,陣道修為至少得在五境的程度。

    正是因為這兩樣都極難,張南才會將計畫全部告訴薛冰寒。若是遮遮掩掩,這麼困難的事情,薛冰寒才不會隨便答應幫忙。

    「很難,但我能辦。」薛冰寒瞅了張南一眼:「不過你的設想,都建立在司徒夏真能入先天的前提上。若是……」

    「對我來說,這件事是最容易的。」張南微微一笑:「不光她,兩年之內,冷漠雪和青青也可入先天。。」

    張南一貫的宗旨是扮虎吃豬,這時候自然不可能還藏著掖著。本著唬不住你,也要嚇死你的原則。而除了這些,張南也有點宣示主權的意思。

    變相告訴薛冰寒,這幾顆白菜都是我的,你別惦記。

    而事實證明,張南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先生對漠雪的厚愛和幫助,劍樓上下銘記在心。」薛冰寒沉默片刻,道:「先生提那兩件事,我可以辦。不過漠雪,怕是不能再跟隨先生了。待此間事穩上一些,我便會帶漠雪回歸劍樓。」

    日,真要搶白菜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8-5 08:49
第179章 第三個宿主


    薛冰寒不知道張南的計畫有多大把握,但幫張南一把對劍樓並沒有損失。最新最快更新通過這件事牽制住南唐妖魔,兩年內不出狀況,劍樓便有充足的時間進行調整。而薛冰寒需要做的,只是替張南找個地方,再介紹個陣道大師而已。

    但不管這事成與不成,都是兩年後的事。有一件事,薛冰寒必須馬上做。

    冷漠雪,絕不能再留在張南身邊。

    怕跟著學壞這層考慮肯定有,但薛冰寒還有更深的思考。

    張南今日的一番舉動,明著瘋狂實則心機。雖然那些心機也有夠匪夷所思,比如兩年先天以及魂引什麼的。不成功還好,可若是真如張南所言,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如此可怕又難以估測的人,薛冰寒又怎放心冷漠雪在其身邊。即便真如樓裡很多人猜測的那樣,張南來自那個地方,讓冷漠雪繼續跟隨也是極危險的事。

    面對薛冰寒明目張膽的搶白菜行為,張南感到十分之無力。

    要是換個人,早就掄七殺尺抽過去了。可現在搶白菜這個,特麼的是人家親舅舅。雖然可以通過任務形式拒絕,但如果真那麼幹了,總有一種怪蜀黍從別人家拐小姑娘的味道。

    不過薛冰寒一時半會還不會走,做不做怪蜀黍倒也不急,眼下張南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與薛冰寒商談完畢,張南迴到自己的房間。

    驛館是樓閣環繞的佈局,中間是庭院。張南順著窗口,剛好可以看到對面,司徒夏真的房間。

    服用了氣神丹,司徒夏真受的傷勢已經恢復,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此時司徒夏真坐在臥榻上,兩眼愣愣的望著飛落在窗檯上的一隻小鳥。

    張南早已經決定,讓司徒夏真成為第三個宿主。

    在與薛冰寒交談之前,張南已經把月山和司徒闊海的真實情況告訴了司徒夏真。沒有任何鋪墊和緩衝,幾乎是填鴨似的將那些東西塞進了她腦子,完全沒考慮她會不會相信,能不能承受。

    司徒夏真沒有冷漠雪那樣強大安穩的背景,也沒林青青那種無視任何煩惱的神經。她一直以來所背負的東西,遠非他人所能想像。若換一個人,慢說一介女子,尋常男子怕是也難承受的住。可不管遇到什麼,遭遇什麼,司徒夏真都挺了過來。

    在武院時面對皇帝與王爺的算計,做著最無力的反抗,在他人眼中如同小丑。最後察覺一切,知道事不可為後,沒有怨天尤人,沒有崩潰哭嚎,而是果斷離開武院,重回鎮北軍,只準備坦然面對最終的判決。

    後與張南重逢,又升起希望之火,入南唐做最後一搏。誰知陰差陽錯,意外察覺家族的隱秘。原以為是蒙冤受屈,可結果卻是罪有餘辜。自幼受到的忠誠教導,才是最大的謊言。可即便受到這種衝擊,司徒夏真也沒有崩潰。在獲救的那一刻,依然記得最早的初衷。

    這個姑娘的堅韌,是張南兩世所見之最強。

    現在得知全部的真相,司徒夏真仍然沒有崩潰。她並非冷酷無情,一直為家族存亡拚死掙扎的她,又怎會缺少情感。

    一直為之努力的東西,突然發現全是虛假。最在意的至親之人,也變得那麼陌生。*裸的現實,讓司徒夏真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司徒夏真更能忍受那種疼痛,比旁人更加堅強。而且儘管那般,她也不曾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至少她是真實的。

    現在她精神萎靡,並非是頹廢,而是有些不安,因為弱小而產生的不安。

    張南給了她新的目標,給了她繼續堅韌的理由。她對此並不反感,甚至還帶著感激,因為那正是她想做的事。

    兵鋒所向,當一往無前。司徒夏真所處的環境複雜,可她自己的世界一直都很簡單。找到目標,找到敵人,去摧毀,去取得勝利。

    月山、司徒闊海,是所有一切的源頭。去解決掉源頭,便是司徒夏真要做的事。

    但不管通過哪種形式,強大的自身都是最基礎的條件,而這點偏偏是司徒夏真最無力的。以前的磕磕絆絆,也源自與此。

    司徒夏真知道自己的弱小,所以此前不管做什麼,都想借勢借力。在武院想借勢劍樓,在南唐想借力司徒家。可接二連三的現實,讓司徒夏真意識到了,那些方式並不適合她。

    她想靠自己,只想靠自己。現在她對張南很感激,也很信任,但這一次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最起碼,不能再如以前一般,小丑一樣任人擺佈。

    【宿主司徒夏真,綁定系統,是否接受?】

    就在司徒夏真瞅著那隻小鳥發呆的時候,張南的綁定命令到了。

    司徒夏真一怔。

    【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你還有未盡之事要做,你還有未盡的使命要去完成。強大的機會只有現在,你要接受嗎?】

    與冷漠雪和林青青接到綁定命令時不同,面對這古怪的一幕,面對那說不上是聲音還是文字的提示,司徒夏真除了怔了一下之外,沒有任何波動,連坐姿都沒有變化。

    【宿主司徒夏真,綁定系統,是否接受?】

    過了片刻,張南再度發出綁定命令。

    從窗口望著對面房間裡的司徒夏真,張南沒有絲毫擔憂。

    司徒夏真除了足夠堅韌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她都會去嘗試。連祖父是妖魔人魂這種事都發生了,一個系統綁定又算什麼。

    當張南再發佈第三次綁定命令後,司徒夏真選擇了接受。

    【宿主司徒夏真,確認綁定,系統插入中……插入1%……插入15%……】

    系統植入速度與宿主抗拒心理成正比,司徒夏真的植入速度非常快,也就是說她幾乎沒有絲毫疑慮和排斥。只要做出決定,便會義無反顧,這就是司徒夏真。

    【……插入75%……插入100%……叮咚,插入完成!】

    系統綁定完成,張南一如既往的陷入昏睡,開始接收司徒夏真的記憶。

    在昏睡過去之前,張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司徒夏真似乎順著窗口,往這邊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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