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回（六）追尋者們（1）
彷彿從無盡深海拚命向上游動求生，在突破水平面那一瞬……那，從窒息無望的空間回到晴天白日重獲新生的感覺，促使著虛默發出了重重的一聲乾咳，並，猛然坐起！
一雙手輕柔的地伸向他的頭部，取下附在頭上的一副頭環。
虛默一抬頭，就對上了空姐滿含笑意的表情。
「恭喜兩位。」一位空少打扮的男人走到甦醒的虛默和諾蘭面前，微笑著通知，「恭喜你們順利通過了最艱難的環節，獵人模擬測試，從電腦設計的程序中走了出來。從這一刻起，你們已經獲得了成為幻遊獵人第一階的資格。」
「我們還在飛機上？」臉色有點蒼白的諾蘭視線環繞一週，只見本來座無虛席的客機上，除了眼前的這個空少、兩個空姐，還有哥哥和自己，再無其他人。她敲敲腦袋，確認自己沒有繼續在做夢，「而且這還是最開始的那一班飛往紐約的飛機？」
「是的，兩位始終都在飛機上。我們起飛後不久，就讓兩位在睡眠中進入了電腦程序，這只不過是流程的一部分。」
「我靠！你們就這樣玩兒人的啊？你們在給我的飲料裡下藥了是不是？！……」諾蘭氣呼呼地嘟紅了臉。
這時，虛默手指滑動打開一側窗簾，一眼就看到了安然不動的窗外景緻中有著停機坪和眼熟的機場大樓，他不禁問：「我們還在海華市內？」
「是的，我們一直都在海華市內。」空少保持著溫暖的笑意，然後退一步向他們兩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機場外，另有一班專程接送的飛行器已經備好，兩位請。」
揉揉諾蘭被氣的都開始毛躁的頭髮，虛默站起身來，並對妹妹說：「對這幾位生氣沒用，走，我們是時候該進入下一關了。」
諾蘭重重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嘟著嘴，跟在哥哥身後走下飛機，重新踩到了熟悉的土地之上。
兩位白衣妙齡少女站在機下靜候，接了空乘們的班，領著虛默和諾蘭進入一架市內飛行器。飛了不多時，海華市標誌性的建築物之一，獵月大廈，出現在了眼前，虛默頓時明白了他們的目的地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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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飛行器停在了獵月大廈最高一層的空中停機坪，虛默和諾蘭跟隨著兩個少女的腳步走到外環的透明直通電梯，進入後，這個電梯只有一個停層按鈕，數字是……Z？
按下Z按鈕，虛默和諾蘭只見透明電梯之外的風景瞬間化為模糊的圖案，他們不能感覺這電梯的方向究竟是向上還是向下，總之最後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一個四四方方、空空蕩蕩的乳白色房間出現在了眼前，房間的中間孤零零地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背影聽到了身後的響動，轉過半邊臉來，淡淡地評價：「你們真慢。」
「左慈？！」諾蘭驚訝地大叫，「我們在培訓中心找了你半天，你突然就不見了！」
「原來是一早就出來了啊。」虛默眼看著妹妹一路小跑過去與左慈匯合的背影，踱步而去，一邊說。
「這個所謂的培訓測試實在太簡單了，我當天晚上就悟出了真相，跟你們開完會就出來了。」左慈語調輕悠悠地回答。
「那你幹嘛不告訴我們你的想法呢？我們可以一起行動啊！」諾蘭嘟起嘴來。
「諾蘭，別鬧，那個培訓要的就是我們能夠自我認知、自我成長，如果是靠左慈的提醒出來的，以後未必能幹好幻遊獵人這份工作呢。人家這是為了我們好。」虛默走上前去摸摸諾蘭的頭。
然後，他轉頭看向左慈：「那你在這裡等了我們大半天了吧？」
「還好，就等了一個鐘頭。」左慈扯出一個淺笑，算是感謝虛默剛剛替自己說的那番好話。
「看來，在那個虛擬世界中的一天幾乎等於現實世界的一個小時啊。」虛默點點頭。
三個人正說著，後面的電梯又響起了開門聲，先是晴空，然後是威特，接連兩聲，一前一後，大家再一次集合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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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我們五個，只有我們五個……難道我們要等到所有培訓通過的人都到齊，才能進行下一步嗎？」諾蘭在給予了晴空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環繞著這個白色的空房間跑了一圈，四處戳牆壁，也沒發現什麼特別。
「如果真要等的話，估計得等將近兩天呢。一個小時相當於那個虛擬世界的一天，剛進去的時候，工作人員可說要培訓一個月的……」
虛默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渾厚的男中音在房間中憑空響起——
「這到不必，我們按照五人一個小組劃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正式成為一個小隊的成員。」
隨後，一道藍光在房間的正中間閃過，在幾道彷彿空間撕裂時才會出現的憑空扭曲畫面之後，一個高壯的男人幻影出現在了藍光之間、房間的中心。
這個男人大約六英呎八英吋，金色短寸頭配著金色絡腮鬍，鼻梁英挺，眼神逼人，身著一身深藍色的行軍衣，肩上還配有不少徽章。他的幻影一落地，便開口自我介紹：「我是現任幻遊獵人委員會的會長，前宇宙聯合衛隊第六軍團團長，多恩，大家好。」
這話落下之後，出現了短暫的冷場，諾蘭從房間的一角小跑到多恩幻影的面前，問了一句：「大叔，此刻應該有掌聲嗎？」
多恩被她問的一愣，最後還是虛默一把將諾蘭提到身邊，對會長露出了一個略帶尷尬和抱歉的表情。
多恩會長隨即尷尬地乾咳了一聲，繼續自己的說明工作：「首先要恭喜五位，在其他人還在賭場或者其他地方糾結著怎麼撐過一個月的時候，你們用極好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了從虛擬世界中的脫出，給我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從這一刻起，你們已經獲得了成為幻遊獵人的資格，這是一個極其榮耀的成就，證明了你們是萬里挑一的精英，具備強大的意志力、行動力和優秀的品德。同時，這也是一個肩負責任的開始，未來的艱難險阻或許超出你的想像，但是，與你們即將拯救的那些生命相比，一切都只剩下榮耀和自豪。現在你們跟著我一起頌讀幻遊獵人的誓言並致禮，當這個致禮與誓言結束，你們將光榮地正式成為幻遊獵人的一員——明白了嗎？」
「明白！！！」五人十分大聲地齊聲回應，這一聲在房間內造成了不小的回聲。
多恩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身體站的筆直，將雙手握拳交叉成十字擺在胸前，大聲地宣讀起來：「今天，我們以獵人之心為誓，我將肉身獻給眾神，用靈魂點燃鬥志，救人於斯！至死方休！！」
虛默、諾蘭、晴空、左慈、威特，十分認真的擺出致禮的姿勢，將感情傾注到誓約中的每一次字，認真的履行了自己的入職宣誓。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已經正式成為了幻遊獵人的一份子。稍後會有一封郵件發到你們的郵箱，除了提供你們登陸獵人系統的賬戶信息，還有附上詳細地說明，描述獵人的權利和責任，包括晉級的標準。在一整個幻遊獵人的體系裡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損失，逐漸培養每一級獵人的能力，我們將根據你們的獵人積分進行等級的劃分。你們可以從你們完成的每一個任務裡獲取積分，越難的任務可以獲取的積分越高，足夠的積分可以提升你們的獵人等級，而獵人等級越高，你們便可以有機會接觸到更高端的、獎勵更豐厚的任務，這樣一個簡單的循環邏輯，我相信以你們的智慧可以很容易地理解。大家有沒有問題？」
「我有問題！」晴空舉起右手示意。
「你說。」多恩對上晴空的眼。
「請問，勇者大陸的救人任務，需要多少級的幻遊獵人才能接手？」
聽聞此話，多恩不自覺地呼了口氣：「晴空是吧？我們都知道你。勇者大陸遊戲的一系列拯救行動是目前系統裡面最頂級、最高危的任務之一，不是你們短時間內可以觸碰的領域。作為初級的獵人，我建議你們還是先專心做好1－5級任務，磨練能力、獲取經驗。終有一天，當你們有能力出現在幻遊獵人排行榜前十的時候，你們將有機會接觸到類似勇者大陸遊戲這般的高危任務了。」
「不，我不能等那麼久，我的妹妹娜娜，她已經陷入那個遊戲太久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晴空的聲線越來越高亢。
「我們知道，我們已經指派了排行榜前三的獵人前去營救，你要相信你的同僚。」
「不，我能感受到娜娜！」說著，晴空突然想起了培訓中那段奇怪的際遇，「對了……就在這次的獵人培訓裡面，我就進入了一個有龍和魔法的世界，我看到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一個牧師，她的留名居然是露娜……你告訴我，那個是不是我的妹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多恩看著晴空那張又激動又難過的表情，猶豫了半餉，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是，你在培訓中所見那個遊戲的片段，確實來自於你的妹妹娜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