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大唐仙醫 作者:禿筆居士 (太監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19 16:38
第九十章 混沌陰珠

  張果僅僅是練氣二層,體內並沒有真元,只有一點少得可憐的靈氣,不到一刻鐘,便輸得乾乾淨淨,也吐了一口鮮血,癱倒在張小霖身上。

  張果昏倒前並不知道,正是他這一點微不足道的靈氣,卻使張小霖識海之中那塊本來已經暗淡了的苦竹片甦醒過來,一股綠色的靈氣滲了出來,慢慢的滋養著張小霖已經枯萎的經脈。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張小霖已經停止的心臟,居然跳了一下、兩下.....

  停止了許久的心臟竟然慢慢地恢復了跳動。

  許久,張果終於睜開了眼睛。

  感覺丹田裡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了一絲靈氣,張果苦笑了一聲,看樣子,只能在這個墓穴裡面喝自己的祖先以及張小霖作伴了。

  掙扎著起來,忽然感覺到張小霖的身體居然是熱的!

  難道他沒死?

  張果一把抓住張小霖的脈搏,果然,張小霖的脈搏恢復了跳動,居然被自己救活過來了。

  張果知道此時此刻急也沒用,便盤腿坐下來,運起玉洞大神真訣修煉起來。

  墓室除了土黃色珠子殘留的一點陰寒之氣外,靈氣稀薄的可憐,張果不知道運行了多少個周天,居然沒有找到一絲氣感。

  肚子裡咕咕直叫,張果又饑又渴,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看來,張小霖不醒來,自己還是死路一條啊。

  看了看昏迷不醒氣若游絲的張小霖,張果忽然想到,自己又饑又渴,張小霖豈不更加饑渴交加?

  救他也是自救!

  張果一咬牙,張口咬開手腕,一股殷紅的鮮血汩汩地流入到了張小霖的口中。

  由於失水,張果血液很是黏稠,流了一個呼吸時間,便自動停止了,張果毫不猶豫,又咬了一口,連續幾口下來,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昏了過去。

  張小霖此時體內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綠色靈氣專門修復經脈,他的修為正在慢慢的恢復,雖然還不到百分之一,可已經脫離了危險。

  青囊練氣訣本身就有自動恢復和修煉的作用。

  人的體內有陰陽二氣,陽氣是功能性的,陰氣代表物質。

  張果第一次輸入張小霖體內的靈氣,讓張小霖恢復了髒腑的部分功能,而這次張果的大量鮮血進入張小霖體內,又補充了張小霖的物質營養。

  誤打誤撞,張果居然給張小霖來了個陰陽雙補。

  雖然補充的不管是靈氣還是營養,對於張小霖而言,都是少得可憐,卻給張小霖提供了基本的生命體能,並且激發了張小霖自身的潛力。

  過了許久,張小霖終於幽幽醒轉。

  睜開眼睛,根本記不起發生了什麼,卻見張果昏倒在自己身上,奄奄一息。

  由於全身沒有了一絲力氣,張小霖只得眼睜睜的看著。

  躺了一會,漸漸地想起來整個事情的經過。

  也不知道神農鼎有沒有把這顆珠子煉化,如果這顆珠子最終跑掉了,這可就虧大了!

  感覺恢復了那麼一丁點力氣,張小霖掙扎著坐了起來,這才看清楚,原來張果這個傻小子,居然把他的血喂給了自己。

  張小霖神識動了一下,立即趕到腦袋一暈,趕緊停止了。

  他現在千萬不能再昏迷了,搞不好兩個人都的擱在這裡。

  須彌戒裡面有靈石,只有用神識取出靈石,恢復修為,才能出去。

  張小霖不再猶豫,立即盤腿坐下,運起青囊練氣訣,引導體內那點微弱的靈氣在經脈中運行起來。

  墓室內靈氣實在太稀薄,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多少體能。

  張小霖想了一會,突發奇想,用儘力氣站了起來,雙足不丁不八的站著,深深地吸了一口起,右手一揮,攬雀尾,一招太極拳起手式之後,便連綿不絶的打起太極來。

  本來全身乏力,沒有一絲力氣的他,一套太極拳下來,居然恢復了不少體能。

  張小霖大喜,一連打了幾遍,雖然體內靈氣沒有增加多少,體力卻恢復了很多。

  心念一動,須彌戒中的靈石立即跳出來兩顆,張小霖大喜,急忙一手一顆,握在手心便潛心修煉起來,有了靈氣,不一會便物我兩忘,渾然入定了。

  練氣一層、練氣二層、練氣三層........

  很快便恢復到了練氣五層,靈石還沒有耗盡,張小霖也沒有停止,龐大的靈氣依舊延綿不絶的從他手太陰肺經進入經脈。

  本來就已經是練氣五層巔峰的他,忽然感到咔嚓一聲輕響,居然毫無障礙地突破到了練氣六層,待到手中靈石化成石粉時,張小霖已經達到了練氣六層中期了。

  睜開眼睛,摸了一把張果的脈搏,還好,他只是氣血兩虛而已,並無大礙。

  又練了幾遍太極拳,境界完全穩固下來,他才停了下來。

  扶起張果,一股純淨的靈氣直接輸入張果靈台穴,張果瞬間便甦醒過來。

  張果靈台一片清明,自然明白是張小霖運用靈氣為自己恢復,當即不敢怠慢,立即引導這股靈氣,行走了幾遍大周天,修為也恢復了不少。

  張小霖收回手掌,張果卻沒有停止修煉,而是繼續調息穩固。

  張小霖見狀,沒有打擾,也盤坐一旁,靜靜的觀想著識海中的變異。

  神農鼎還是烏黑一團,看不真切,好像這次根本不關他的事一樣。

  苦竹片還在散發著綠色的霧氣,忽然,一股欣喜傳來,在識海的另一邊,赫然一個土黃色珠子懸浮在識海之中。

  「混沌陰珠,大千世界中的一方大世界,殘缺.......」

  苦竹片忽然留下了這麼一些殘缺的信息。

  張小霖倍感無語。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0 13:33
第九十一章 熟悉的小毛驢

  張小霖仔細回想起這次入地尋寶,雖然成功了,可以說九死一生,回想起來感到後怕不已。

  練氣六層,神識之力強了許多,張小霖竟然感應到枯井入口,居然有許多人在做工,在井底挖土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年輕力壯的人,那幾個吊土筐上去的,居然都是黃級武者。

  走原路回去還是另外走一條路?

  張小霖略微考慮了一下,決定走原路返回。而且還要製造一點動靜,讓他們知道寶物已經不在這裡了,免得他們打擾這位前輩的墓室。

  見張果還在調息,張小霖便在墓室中坐了下來。

  這混沌陰珠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目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這東西絕非凡品,他前世看過不少小說,知道帶有混沌二字的東西,便是絕世奇寶,就算是仙人,也是混沌的最厲害不是!

  但這殘缺二字,讓人不爽。

  不用多想了,反正就他現在這境界,這些寶物對他而言都是廢品,根本沒有能力激活他們,更別說使用了。

  張果調息了一下,便睜開了眼睛,恢復得不錯。

  練氣六層境界,又是原路返回,張小霖根本沒有用飛劍,輕輕鬆鬆地土遁到了枯井底部,拋出一張隱身符,兩人便從井底鑽了出來。

  突然祭出飛劍,一道耀眼白光沖天而起,在眾人一片驚呼聲中,飛劍衝出枯井,幾名黃級武者頓時被斬成了兩段。

  來福一看大驚失色,急忙從腰上解下一條軟鞭,一陣狂舞,軟鞭長達兩丈,頓時密密麻麻地把他包裹起來。

  這種軟鞭雖然材料不凡,但和飛劍比起來,相差太遠,飛劍在張小霖的操縱之下,直接刺入層層疊疊的鞭影之中,軟鞭頓時寸寸斷裂,來福心膽俱裂,最後用盡全身力氣把鞭柄砸向飛劍。

  飛劍不躲不閃,直接把軟便鋼柄切成兩段,去勢不減,劍尖刺入來福丹田之中。

  最後,飛劍化作一道神光,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向天際,消失不見。

  張小霖雖然人在井底,對上面的一切,了然於胸,見三四十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癡癡地看著飛劍消失的地方,張小霖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免得隱門再生事端。

  飛劍自然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一根針回到了張小霖手中,兩人在隱身符下,悄然離去。

  回到住所,王武不在,張小霖和張果又饑又渴,兩人在廚房隨便找了一些東西填了一下肚子。張小霖顯然心情不錯,不光得到了一個混沌陰珠,還突破了境界。

  張果顯得比張小霖興奮得多。

  本來,他也是家學淵源,他們家傳的玉洞大神真訣殘缺不全,只能修煉到練氣三層便沒有了,以後的功法需要靠自己便修煉便琢磨。

  雖然後期也是大同小異,但是在突破瓶頸,進階大境界時,如果沒有功法,幾乎是不可能築基的。

  既然得到了老祖的傳承,最起碼這功法應該是齊全的吧?

  張果剛落地,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乾坤袋,交給張小霖,讓他告訴自己怎麼打開。

  在張小霖的指導下,張果先滴血認主,再學會使用神識。

  練氣二層幾乎沒有神識,張小霖不得不仔細講解了,用意念代替神識的方法,意念其實就是神識的雛形,意念形成了實質的觀想,便是神識,神識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殺人於無形,可以控制人的思維,非常可怕。

  張果微弱的神識,剛好可以打開乾坤袋。

  裡面三塊玉簡,一張獸皮,一些玉瓶,不用說,肯定是丹藥,還有一個葫蘆,一些靈石。

  玉簡裡面有三種傳承,包括《神仙得道靈藥訣》《玉洞大神真訣》《丹砂訣》。張果看著這三份傳承,心裡別提有激動了,邢州張家,缺的就是這套完整的功法,要不然,早已是屹立在大唐的一大家族了,何必在王家手下做事,仰人鼻息。

  丹藥很多,有十幾種,既沒有名字,也沒有說明,看來得熟悉了以上傳承,才能識別這些丹藥。

  葫蘆裡面居然裝的是酒。

  看來張果的祖先是個酒鬼。可張小霖不知道的是,這一葫蘆酒不光是靈藥浸泡的靈酒,而且這葫蘆居然可是裝一萬斤酒!

  還有一張獸皮,張果攤開一看,上面畫著一隻小毛驢。

  張小霖遠遠的覺得靈氣波動,忙走過來一看,獸皮上的毛驢活靈活現,竟然有一種馬上就要揚蹄跑出來一樣。

  毛驢的口裡有一個小孔,張小霖神識一掃,發現是個靈石槽。

  這是一件靈寶!

  據青囊丹經記錄,法寶分為普通法器,法寶,靈器,靈寶,仙器和神器幾大類,每一類裡面還有很多小門類,有靈石槽的絕對是靈寶無疑。

  靈寶既可以用靈氣啟動,也可以放入靈石,用神識控制。

  「趕快滴血認主。」張小霖忙道。

  「這東西也能認主?」

  「這可是好寶貝啊。」

  「什麼寶貝?」

  「這應該是一件飛行靈寶,可以帶著你騰雲駕霧。」

  張果頓時興奮起來,忙不迭地滴血在上面,果然,獸皮吸血後,立即和他產生了聯繫,張果心念一動,一匹小毛驢憑空出現在院子裡,雙足並未著地,而是離地寸許懸在空中。

  驢背上兩邊一邊懸著一個大布袋子,張小霖的神識居然進不去。

  難道這也是儲物袋?

  張果一翻身騎上毛驢,突然「哎呦」一聲,雙手捂著下面跌了下來。

  「怎麼啦?」張小霖一驚道。

  「沒什麼,硌到了。」

  張小霖仔細一看,原來這批毛驢驢背和脖子的地方特別薄,而且突出驢背,騎在上面肯定不舒服。

  「看來,你只能反著騎了。」

  「反著騎?」張果愣道。

  「對,你試試。」

  張果一手抓住毛驢背上的布袋,反身上了驢背。

  毛驢悠哉悠哉的在院子裡走動,張果則坐在驢背上手舞足蹈,一會兒駕著毛驢飛上屋頂,一會兒又在銀葉迦楠樹頂嬉鬧,好像一個三歲娃娃一般。

  看著張果愜意的樣子,張小霖也由衷地高興,這個兄弟這下用不著自己操心了。

  張果卻沒想這麼多,倒騎在驢背上,掏出那個大葫蘆,對著嘴巴喝了一口。

  張小霖竟然看得呆住了。

  這情景怎麼這麼熟悉?這小毛驢似乎在哪裡見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0 13:35
第九十二章 葫蘆靈酒

  張小霖忽然覺得這頭毛驢有點眼熟,忽然想起,前世看的電視八仙過海,不是有個張果老倒騎驢嗎?正是這個樣子,倒騎著毛驢,時不時抱著酒葫蘆抿上一口。

  張果,張果老,原來如此!

  原來張果老倒騎驢是這原因,他不得不倒著騎,正著騎硌著小弟了。想到這裡,張小霖實在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

  張小霖神識忽然感覺到王武回來了,便道:「果兄,玩夠了嗎?王武回來了。」

  張果雖然意猶未盡,聽說王武回來了,也只好控制著毛驢落下地,心念一動,毛驢馬上變成一塊巴掌大的小獸皮,他忙折疊好,放入乾坤袋中。

  喝了一口葫蘆裡的酒,居然感到暈暈乎乎,丹田裡面一陣躁動,靈氣似乎有點不受控制。

  張小霖也感覺到了張果的異常,問道:「你怎麼啦?」

  「喝了一口酒,感到體內靈氣有點多了。」

  「這是什麼酒?這麼厲害,等下一定要讓我喝一壺。」

  「還一壺,我就這點。哎呦,不行了,我得坐一會。」張果說完,直接坐在銀葉迦楠樹下,修煉起來。

  忽聽大門一響,王武風塵僕僕的樣子,出現在兩人面前:「你們,你們回來了?這三天去了哪裡?」

  「什麼?三天?」

  「你說我們出去了三天?」

  張小霖愣住了,沒想到他們居然在地底下困了三天!

  「你們沒病吧?出去幾天了會不知道?噢,我知道了,你們肯定出去花天酒地了,所以樂不思蜀,忘了日夜是吧。」

  「你這個樣子是去了哪裡?」張小霖看著一臉灰塵的王武道。

  「我能去哪裡?還不是去尋你們了,我幾乎走遍了整個水家集,不見你們蹤影,又沿著長安城方向尋了一段,沒人見過你們,這才回來,準備明天往南陽方向找呀。」

  張小霖有點感動了,這個看似憨厚的漢子,居然這麼惦記著他們。

  他不會懷疑王武說的話,自從王武被他誑到洛陽去買白牡丹,後來明知道是張小霖想借他甩開追兵,他還是到了洛陽,老老實實的買了一盆白牡丹,按照吩咐送到了秦府,沒有任何理由,就為一句話,我答應了人家!

  「真是辛苦你了,趕緊去洗個澡,咱們吃大餐去。」

  「吃大餐?那是幹什麼?」王武不解地望著張小霖。

  「吃大餐,就是到最好的飯店,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

  「真的呀,這個好,我喜歡,嘿。」

  看著王武進去洗澡,張小霖忽然覺得,似乎自己和張果兩人身上也很髒的,從墓室裡出來,在泥土中走了那麼遠,可仔細一看,居然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忽然,一陣突破的氣息傳來。

  張小霖一驚,張果不是前幾天剛突破練氣二層嗎?怎麼喝了一口酒便突破了?

  見張果正在穩固境界,張小霖沒有打擾,不一會,張果便站起身,打起太極來。

  兩遍太極下來,張果的境界已經穩固在練氣三層初期。

  剛剛收功,張果便迫不及待的解下腰上的酒葫蘆,遞給張小霖道:「趕緊喝一口,突破一下。」

  張小霖感激地接過葫蘆,擰開蓋子,往口裡倒了一大口。

  「再喝點,你的修為比我高,只怕不夠。」

  「你就這麼點,我喝了你怎麼辦?」

  「沒事,我估摸著這酒只能突破一次,要是每次喝酒都突破,那還修煉什麼,都喝酒的了。」

  張小霖一想也對,便又喝了一大口。

  酒度數不高,極其醇厚,酒香濃烈,入口絲滑柔順,口頰生香。

  入肚之後,便是翻江倒海一般,整個體內的靈氣居然都動了起來。

  有意思!

  張小霖忙坐到樹下,青囊練氣訣瘋狂運轉。

  靈氣大量吸入,真元居然真的一點點增加。

  最後,張小霖止步於練氣六層巔峰!

  練氣六層突破到練氣七層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張小霖明顯感覺到一個瓶頸,就算有最多的真元,也無法突破這個瓶頸。

  見張小霖並沒有突破,張果急了,又送來酒葫蘆,揭開蓋子給他。

  盛情難卻,張小霖張開大口灌了幾口,立馬坐在銀葉迦楠下面修煉起來。

  果然如張果所言,只有第一次效果顯著,第二次固然可以激發一些靈氣,但是體內的靈氣和真元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靈酒,不再像第一次一樣躁動起來了。

  這時,王武洗完澡出來。

  張果馬上遞過葫蘆道:「兄弟,來一口。」

  王武是個十分豪爽的漢子,接過酒壺,也不客氣,咕嚕咕嚕猛灌了幾大口,大聲道:「好酒,好酒,我長這麼大沒喝過如此佳釀。」

  剛把葫蘆還給張果,王武忽然一愣,隨即大喜道:「這就可以修復丹田。」

  張小霖和張果看著王武相視一笑。

  王武原來也是一個武者,只是被人打傷了丹田,無法修煉內氣了,成了一個廢人,這次喝了酒之後,丹田居然起了反應,王武重新找到了氣感。

  王武不敢浪費這酒的靈氣,立即拉開架勢,打起太極拳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1 13:18
第九十三章 無量劍派

  來福被一柄井底衝上來的劍廢了丹田,同來的三名黃級武者被一劍斬殺,而最後這柄劍居然飛到天上去了,這是水府挖井的幾十個民工有目共睹的事。

  水家族長感到鬱悶不已,雖然死幾個人屬於意外,也沒人追究,但這花園卻成了凶地,誰還敢住這裡?

  還有幾個疑問,來福為什麼一定要加深那口枯井?

  一向老實巴交的來福,怎麼會懂武功?

  為什麼這把劍只殺了他從外地請來的這幾個大力士?

  自己的宅子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這些問題還沒想明白,來福家裡來人了,當然不是真正的家裡人,而是他的師叔和幾名師弟。

  這個瘦高個子一進門,水家族長便感到了極大的壓力,雙腳明顯打顫,頭上冷汗直流。

  「來福呢?」瘦高個冷冷地道。

  「正,正在醫館救治。」

  「你們能救治什麼?趕緊帶我過去。」

  水家族長誠惶誠恐地帶著瘦高個子來到水家集醫館,來福精神萎靡,面無血色,傷口卻已無大礙。

  「師叔。」

  「抬走。」瘦高個子根本沒有多說什麼,手一揮,兩名弟子立即上前,抬起來福就走。

  水家族長一見,急忙追了出來,準備給些銀兩讓他回去好好養傷,追到門口,哪裡還有人影?

  一輛黑色的馬車上,來福堂在中間,他師叔卻坐在一旁,馬車不緊不慢的往南走。

  「唉!這也是你的劫數啊,居然廢了丹田,你也知道無量劍派的規矩,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來福渾身巨震,顫抖著道:「師叔救我。」

  「無量劍派自祖師爺創立以來,歷經千年,你何時見過宗門養過一個廢人?」

  「師叔。」來福絕望地閉上眼睛。

  「你就放心地去吧,你的孩子宗門會照顧好的。」

  馬車在伏牛山附近停了一下,處理好來福的屍體,繼續往南而去。

  隱門其實就是隱世門派,外界沒有人知道隱門在哪裡,隱門似乎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不得參與俗世的紛爭。

  這次之所以冒著大不韙潛入水家,實際上已經違背了眾隱門的聯合規定。事情是因為來福而起,也因來福之死而結束。

  原來,來福奉師命下山採購日常品,經過水府時,忽然感到一股陰寒之氣,以他玄級初期功力,居然抵擋不住,連打了幾個寒顫。

  回到師門,來福將此事說給了師傅虛塵,虛塵一聽,估計水府有神兵,自古只有神兵寒氣逼人,能夠隔著圍牆把一個玄級高手逼得打冷顫,說明這件神兵絕非尋常之物。

  武者所說的神兵,其實就是修士煉製的靈器,有不少遺落在民間。這些神兵在普通人手裡就是一塊廢鐵,在修士手裡可以認主發揮最大的神通,而在武者手裡,卻是一件極好的兵器。

  來福的師傅虛塵立即將此事通報給了宗主,無量劍派便通過世俗的關係,把來福安排到了水府,這一待就是數年,居然毫無發現,只是偶爾在後花園碰到這股陰寒之氣。

  無量劍派本來已經準備放棄此事了,可來福的師叔虛清忽然得到一件寶物,是一隻羅盤,這個羅盤並不像尋常羅盤一樣指著北方,而是對那些特殊氣息比較敏感。

  他們試驗了一下,把無量劍派鎮派之寶,無量劍和眾弟子的十餘把劍放在不同的地方,羅盤總是在第一時間指向無量劍的方位。

  虛清得到此寶,異常興奮,便告訴了師兄虛塵,虛塵便將來福的事告訴了虛清,這便有了來福晚上持羅盤到處尋寶那一幕。

  可惜混沌陰珠乃是上古異寶,並不是這種普通隱門所能覬覦的,最終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死了四個弟子。

  馬車在伏牛山一處懸崖邊停下,虛清下車後也不知道在哪裡動了一下,整個馬車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隱門的隱秘之處,也許隱門就在你的眼前,你卻無法感知到。

  無量劍派因無量劍而得名,創立於春秋時期,祖師是一位有大神通大氣運的武者,偶然得到一個修士的指點,習得無上功法。

  這處結界原本是那名修士閉關時所布,修士雲遊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武者便在此開宗立派,建成了無量劍派。

  老祖去世之後,無量劍派弟子墨守成規,代代相傳,實力卻一代不如一代,眼看著無力與其他隱門抗衡,掌門虛元便開始暗中向俗世涉足,在長安城周圍地區已經布局了多年,五大世家幾乎都有他們的人。當然,那只是一些俗世弟子,他們甚至連無量劍派在哪裡都不知道。

  虛清回到宗門,先向師兄告罪,在詳細的報告了此次事件的始末。

  虛塵聽說虛清私自處理了來福,神色不由一滯,眼睛露出了一絲恨意。

  「你說什麼?一柄劍突然從井裡飛出,殺了我派三名黃級弟子?還廢了一個玄級弟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掌門虛元一聽大怒道。

  「虛清此言句句屬實,來福師侄也親口證實了這一件事,水府數十人均親眼目睹此事。」虛清肯定地道。

  「愚蠢,愚蠢至極,你們這些年真是白修煉了,真不知道你的地級修為怎麼練出來的,這是障眼法,知道嗎?肯定是有人捷足先登,奪得寶物,然後以極快的身法,殺人而去。」

  虛清瞪大眼睛,難道有這種功夫?

  「這不是什麼真功夫,你不要怕,這只是江湖中人慣用的伎倆,叫障眼法,一葉障目,是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你這次多帶些人手,一定要查清此事,奪回神兵。」

  「謹遵掌門法旨。」虛清鬱悶至極,只得躬身告退。

  休息了一晚,虛清再次帶領一批玄級弟子,悄然離開了無量劍派,他這次必須給宗門一個交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2 11:17
第九十四章 第一相師

  張小霖見王武喝了張果的酒之後,步履踉蹌,全身緋紅,卻一心一意練起了太極拳,心中也是十分驚奇。

  王武丹田完全破裂,根本無法儲存內氣,張果的酒最好,總不至於破碎了的丹田還能修復吧?

  此時的王武,已經完全忘記了吃飯的事,一遍又一遍不停,丹田雖然有了氣感,產生的內氣卻無法儲存,只能在經脈之中流動,洗刷經脈和內臟,強化皮膚骨骼肌肉。

  「我們先去吃飯吧?他似乎在領悟一種功法。」張果看了一眼王武,若有所思道。

  「也好,不知道這傢伙要練到什麼時候,不過這就是太極拳呀?還能有什麼功法領悟的。」

  「我發現你的這太極拳法,可不簡單,他並不在於克敵致勝,而是通過拳法達到疏通經脈,契合氣血的功效。本來天地靈氣進入體內,需要一個煉化過程,進入體內之後,與人體內的氣血真元總有一些格格不入,可通過這套拳法,正好可以融為一體,達到穩固境界,提高修煉效果的目的。」

  「太極拳,太極陰陽,相生相克,本來就是讓體內陰陽平衡呀。」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出院子,王武渾然不覺,還在一遍遍不停地練著,全身皮膚已經由淺紅到通紅,現在已經是紫紅色了。

  張果的靈酒不光是提升修士武者的境界,對於王武這種情況,丹田破碎,居然通過太極拳的作用,把酒的強化作用隨著經脈均勻的分布到了全身組織之中。

  本來悟性極高的王武,居然摸到了練體的門檻。

  苦於沒有練體的功法,太極拳只能通過全身經脈的伸展,收縮,把藥性和靈氣滲透到機體各個組織。

  張小霖和張果此時已經在酒店大廳裡面大快朵頤了,張果掏出葫蘆,每人倒了一大碗酒,不由愣住了,癡癡地望著這個葫蘆。

  張小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葫蘆才巴掌大,怎麼可能倒出這麼多酒來?

  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張果下意識地又倒了兩大碗,然後,把耳朵湊近葫蘆搖了幾下,裡面居然沒有一點水響聲,似乎葫蘆已經空了,但只要一倒,又是兩大碗。

  兩人正湊在一起盯著這個奇怪的葫蘆,忽然聽到一聲大喊:「好酒,好酒。」

  張小霖一抬頭,卻見一個鬚髮全白的老道,手裡拄著一把白幡,上面寫著「看相算命」。

  「兩位小大郎,叨擾了,老夫從千里之外忽然聞到酒香,特地趕來,可否討一碗酒喝,老夫可免費為二位算上一卦,如何?」

  張小霖睜眼一看,發現這老道有些詭異,看上去身上並沒有靈氣波動,似乎不是個修道之人,可無形中透著一股看不透的詭異。

  「老丈有請。」張小霖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老道卻不作聲,端起桌上的酒,咕嚕咕嚕便喝了下去,喝完之後,閉上眼睛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

  張小霖和張果也沒有打擾他,知道第一次喝了這酒,身體有一些反映。

  這時,小二把菜都上齊了,張小霖道:「添一副碗筷吧。」

  店小二奇怪地看著張小霖,倒是沒說什麼,添了一套碗筷。

  良久,白髮老道這才睜開眼睛,呵呵笑道:「真是好酒,貧道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如果猜得不錯,這應該是張真人的猴兒酒,上一次喝的時候,已經九百多年前了。」

  張果大驚,這老頭所言張真人,難道是墓室中的先祖嗎?忙抱拳道:「敢問老丈尊姓大名。」

  「呵呵,貧道袁守誠。」

  「袁真人請坐,一起用膳吧。」

  「貧道可不是什麼真人,就是一個相師而已,吃飯便免了,給二位算上一卦。」

  袁守誠盯著張果,口中念念有詞,忽然,一直龜殼掉落下來,袁守誠哈哈大笑道:「好啊,果然是張真人的後人,記住,你的大機緣就要到了,如果碰到拄著拐杖的老道人,記住,是個鐵拐杖,拐杖上也繫著這麼一個酒葫蘆,比你的大一些,那就是你的師傅。」

  張果又是一驚,拄著鐵拐的道人,他夢到過多次,一直不解,沒想到居然是自己那個冥冥中的師傅。

  「不知他現在何處?」

  「呵呵,你不用急,時機一到,自然會相見。」

  說完,又看了一眼張小霖,奇怪地道:「哎呀,你莫非就是小徒所說的張小神醫?」

  「不知令徒是誰?」

  「哈哈,我那不爭氣的徒兒叫袁天罡,他不是和你兄弟相稱嗎?」

  「原來是袁神仙的師傅,張小霖見過老伯。」張小霖一聽,急忙抱拳道。

  袁守誠仔細看了一眼張小霖,搖了搖頭,口中道:「奇怪,奇怪。貧道先走一步了。」

  說完身形一晃,居然不見了,只留下那塊龜殼還在桌子上。袁守誠的聲音卻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修成金骨練歸真,洞鎖遺蹤不計春。

  野草漫隨青嶺秀,閒花長對白雲新。

  風搖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鱗。

  自是神仙多變異,肯教蹤跡掩紅塵。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2 19:47
九十五章 五行衍生陣

  「老丈,你的東西。」張小霖大叫一聲拿著龜殼追了出去,門外哪裡還有人影?

  這是個什麼東西呀?

  張小霖這才仔細的打量這個龜殼,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烏龜殼,裡裡外外油光發亮,大概是老道每天在手上把玩的緣故吧。

  難道這個東西還有什麼玄機?

  張小霖用神識一掃,腦袋一陣刺痛,差點暈了過去!

  此物不凡!

  張小霖沒有再去研究龜殼了,既然神識看不透,研究也沒用,隨手把他丟進須彌戒,繼續和張果喝酒吃菜。

  正在興頭上,王武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你們兩個怎麼不等我呀?準備吃獨食呢?」

  張小霖一笑:「哪有兩個人的獨食?」

  王武看到桌子上剛好空著一副碗筷,以為是給他準備的,坐下嘟噥道:「還算有點良心。」

  張小霖掃了一眼王武,丹田還是那個樣子,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完全變了,眉目之間,有著一股堅毅的自信,舉手投足之間,居然有了一股氣勢。

  王武沒有和他們瞎扯,抓起一根羊腿便啃了起來。

  「你看見嗎?王武不同了?」張果也盯著王武道:「他的衣服好像變短了。」

  張小霖這才注意到,王武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也高了幾寸,露在外面的手臂,明顯變粗了。

  「這是什麼情況?」張小霖眼睛一鼓道。

  「貌似練了一種練體功法。」

  「練體?對呀,他的丹田受傷,無法凝聚內力,練體是最好的辦法,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練體的功法十分罕見,據說少林寺七十二種功法之中,練體的功法也僅僅一個鐵布衫,還殘缺不全。」

  張小霖和張果來了很久了,已經吃飽了,見王武吃得正香,張小霖便站起身道:「兄弟,我們先走了,你慢慢吃。」

  「嗯,嗯。」王武滿口羊肉,點了點頭。

  「現在回去嗎?」張果看了一眼外面道。

  「我們去趟水府吧,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善後。」

  「也好,正好去把那個五行風水大陣改一下,否則對裡面住的人很不利呀?」

  「你還有這一手?」

  「略知一二而已。」

  兩人來到水府,大門依舊緊閉,張小霖上前敲了敲門,很久才有人過來,一見是張小霖,忙帶他進去,上次進門時,水藍星給了幾粒碎銀子,故而對他們印象頗深。

  水瓚正焦頭爛額,一個人在大廳之中來回走動,唉聲歎氣,見家僕帶了兩個少年進來,擺了擺手道:「霏霏她們去了秦嶺書院,你們去那裡玩吧。」

  「伯父,我們今天不是來找霏霏她們的。」

  「不知有何貴幹,寒舍今天有事,恐不是待客之日,還望兩位見諒。」

  「伯父,數日前來貴府,見後花園中陰煞之氣很濃,裡面風水布局很有問題,恐怕有凶兆啊,今日特地和張公子一起前來,看可有破解之法。」

  「唉,晚了,已經出事了。」

  張小霖雖然知道出了什麼事,還是耐心地聽完水瓚講了整個事情經過。

  張果道:「族長,能否帶在下去後花園看看。」

  「好呀,兩位請。」

  張果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布陣之人的手段,五行風水陣,隨手布置,每一個陣門,都恰到好處。

  水瓚見張果東瞅瞅西看看,便問道:「有問題嗎?」

  「族長,問題很大呀,這裡梅花、涼亭、水井、大門、旗杆,剛好湊成了五行風水之陣,本來可能是為了鎮壓這井中陰物,可是現在看來,井中一片祥和,應該已經沒有什麼陰物了,此陣應當適當變通才是。」

  「你說這裡有陰物,還有陣法?」水瓚大驚失色道。

  「有沒有陰物,族長應該知道,就不要我多講了,這陰物極為厲害,雖然被鎮壓,可還是有陰氣溢出,住在這附近的人身體都會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水瓚一聽,略顯不快道。

  「陰氣重,住在此處的人多半缺乏陽剛之氣,男孩很難成人,成年男子夜陽氣不旺。」

  水瓚一聽,不由歎服不已,水家自從搬進這裡之後,男丁越來越少,家族中人有生男嬰的,大多不到兩歲便夭折了,而自己,三十幾歲開始,便對房中之事沒有任何興趣,迄今為止,也只有水霏霏一個,因此視為掌上明珠。

  「要如何破解?還是必須搬家?」

  「如今陰物已除,只需稍作變化即可。」

  「還請公子施法。」水瓚聽了張果之言,不得不信服,忙施了一禮道。

  「族長大人,這口枯井既然沒水,為什麼不把他填了?」

  「這井我水家搬來之時就已經有了,本來也準備填平的,可有人說此處不宜動土,因此沒有再提過了。」

  「既然不宜動土,為何又如此大動手腳,加深了十多丈。」

  「這事都怪我聽信了管家之言,唉,不說了。」

  「這裡枯井無水,不能涵木,整個花園生機淡薄,必須做一番調整,改為五行衍生陣,方可改善水府現狀。」

  水瓚對於陰陽的說法,也很認同,便依張果之言,做了一番大改動。

  張果基本以水府水源為陣眼,花園草木集中在了東方,水瓚依言把圍牆修飾了一下,矮了幾尺,旭日東升之時,陽光普照,東方木氣覆蓋整個水府,而南方拆了一些假山,移了幾株大樹,使得整個水府頓時亮堂了許多。

  改過之後,水瓚覺得水府不像以前那麼陰冷了,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2 22:08
第九十六章 元宵燈會

  水霏霏確實不在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水霏霏在父親的安排下,帶上那些糊好的燈籠,離開了水家,暫時住到趙家去了。

  趙家是外來戶,秦嶺書院院長趙來鶴的女兒趙燕菲是水霏霏密友,自小在一起嬉鬧玩耍,去趙家水瓚也放心。

  秦嶺書院坐落在水家集南面,東臨灞河,依山傍水,甚是秀雅。

  趙家就住在書院裡面,水霏霏和趙燕菲幾女一進入書院,立即忙活開了,雖然只是一次小型詩會,可也彙集了長安城到南陽、洛陽一帶才子才女,名為燈會,實則也為宅男宅女們提供了一個類似於交友的機會,故而一年比一年紅火,參與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花了幾天時間處理完水府的風水布局,已經到了元宵節了。

  張小霖和張果看到煥然一新生氣盎然的水府,也由衷的高興。

  水瓚為了感謝張小霖和張果,特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看到水瓚從地窖搬出來的果酒,張小霖便皺起了眉頭,張果呵呵一笑道:「族長,今天就喝我的酒吧。」

  說完,揭開葫蘆,每人倒了一碗。

  水瓚喝了一碗酒之後,開始感覺和王武相差無幾,全身通紅,有點暈暈乎乎,等到張小霖和張果他們回去,立即感到不對勁,已經多年沒有感覺得命根子,居然蠢蠢欲動,變得極不安分起來。水瓚頓時大喜,急忙到小妾房裡發泄了一番,還覺得意猶未盡,一晚上居然連續進了三個夫人房間,這才把全身陽氣消耗乾淨。

  張小霖和張果回家之後,依舊在銀葉迦楠樹下打坐修煉。

  待到東方發白,張小霖剛剛從修煉狀態中醒來,就聞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居然是水藍星,不由惱道:「你這廝,還讓不讓人睡覺呀?」

  「小霖呀,你該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今天不是元宵節嗎?」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走?走哪裡去?」

  「去秦嶺書院參加元宵燈會呀?」

  「水少,我叫你水大爺好嗎?現在天還沒亮,你急什麼?待會天大亮了,我們先去吃早餐,不急,知道嗎?」

  水藍星這些天幾乎是扳著手指頭過來的,睜眼閉眼都是水霏霏的影子,幾乎到了食不甘味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上三竿,張小霖這才慢吞吞地從院子裡出來,水藍星早已在馬車上恭候多時了。

  水家集不大,方圓才十餘里,秦嶺書院在灞河邊,沿著河堤很快就到了,門口早已有了不少馬車,水藍星一看,鬱悶地道:「你看,你看我們遲到了吧?」

  張小霖苦笑道:「水少,燈會一般是晚上哦,這些人都是遠方趕來的,知道嗎?」

  秦嶺書院雖然是一個地方學院,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去的,尤其像一年一度的元宵燈會,更是盤查甚嚴,張小霖和水藍星剛到門口,便被攔住了:「且慢,請出示薦函。」

  水藍星一見,立馬懵了,忙望著張小霖,張小霖上前道:「我們是受水霏霏水姑娘邀請來參加元宵燈會的,還請通報一聲。」

  門房見張小霖雖然穿著普通,倒也文質彬彬,有一股書生氣,便點頭道:「你等一下,叫什麼名字?」

  「張小霖。」

  後面陸續來了不少人,見張小霖和水藍星擋在門口,便有人叫嚷起來:「站一邊去,薦函都沒有,想混進去,可能嗎?」

  「是呀,沒有薦函,別擋路呀。」

  這時一輛嶄新的馬車一直跑到大門口才停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少年從車上下來,眾人剛剛還在吵著要張小霖讓路,這是竟然一齊給這位少年人讓開了。

  「王少也過來了。」

  「是呀,今年燈會可熱鬧了,連王少都從南陽趕來了。」

  「王少好!」有人忙著上前見禮,王少也不回禮,只是微微頷首。

  「王少是誰呀?」水藍星低聲問張小霖。

  張小霖怎麼回知道?便搖了搖頭。

  旁邊有人低聲告訴水藍星道:「王少乃是五大世家之一,南陽王家大少,王家可不光是朝中有人,而且呀,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呀。」

  正在眾人紛紛議論之際,忽然聽到有人道:「水小姐出來了,天啊,這就是水霏霏呀,她竟然親自過來迎接王少了。」

  王少這時也得意不已,忙上前抱拳道:「水姑娘。」

  水霏霏輕聲道了一句:「嗯,你來了。」便直接越過王少,來到張小霖身邊,脆生生地道:「張公子,水公子,你們這麼早,快請進來吧。」

  張小霖點了點頭道:「勞煩小姐親自出來,感激之至。」

  「這也怪我,沒有給你薦函,讓你們久等了。」

  眾人見水霏霏對這麼多人居然視若無物,卻和張小霖邊走邊聊,一起進去了,不由大跌眼鏡,誰也不知道這個穿著一般的少年時何方神聖。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3 11:15
第九十七章 高山流水

  王少見水霏霏只顧著和張小霖水藍星說話,眼中不由露出一股恨恨之色。

  燈會確實還要晚上才舉行,白天,作為東道主的趙燕菲倒是準備了不少活動,上午只是簡單的接待,參加燈會的人相互認識。

  張小霖只認識水藍星和水霏霏,水藍星卻是一個自來熟,進門不到一個時辰,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水家集商會少主了。

  水霏霏作為紅葉詩社為首之人,自然忙得不亦樂乎,也無暇顧及張小霖了。

  張小霖見閒來無事,便沿著長亭一路向河邊走去,還真別說,這秦嶺書院當時選址之人絕對是個天才,整個書院幾乎有三面環水,似乎是一個半島一般,堤岸楊柳依依,亭台樓角隱現,灞河之水清澈見底,風景秀麗到了極致。

  遊了一圈,已是中午時分,秦嶺書院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待到水霏霏在河邊找到張小霖時,眾人已盡皆入席,兩人進入寬廣的大廳,立即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水霏霏見大家目光閃爍,頓時兩頰緋紅。

  張小霖直覺得全身涼颼颼的,一下子成了大眾敵人,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估計已經被殺了無數次了。

  眾人均已坐定,秦嶺書院院長趙來鶴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各位大唐才子才女們,又到了元宵佳節,感謝大家參加我們秦嶺書院和紅葉女子詩社共同舉辦的元宵燈會。

  千家春不夜,萬里月連宵。

  一年一度的元宵燈謎詩會,迄今為止,已經成功舉辦了十餘年,一年更比一年紅火,歷年詩會,均湧現了不少青年才俊,寫下了不少詩詞歌賦。

  今年,我們迎來了一百多名才子才女,又一次突破了歷年之紀錄,我代表秦嶺書院和紅葉詩社,敬大家一杯。」

  趙來鶴囉嗦了一陣之後,大廳便熱鬧起來,觥籌交錯,相互攀談。

  張小霖早已餓了,品了一口酒,差點吐了出來,和張果葫蘆裡面的猴兒酒相比,簡直天壤之別,喝起來感覺根本不是酒味了。

  好在這些燒烤的羊排,手抓羊腿味道不錯,張小霖也不客氣,伸手便撈了一隻羊腿,大口撕咬起來。

  眾人酒未過三巡,很少吃菜的,張小霖的吃相,頓時惹得大夥哈哈大笑。

  「到底是個土老冒,也不知道湘君看上了他哪一點。」

  「與這種人一起,簡直是有辱斯文。」

  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張小霖渾然不覺,上午在河邊走了一大圈,早就餓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反正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女子們吃飯又不在大廳,張小霖更加沒有了忌憚。

  一隻整羊腿,幾碗羊肉湯,幾個饃饃下肚,張小霖這才感覺差不多了,打了幾個飽嗝,見大家還在相互敬酒,暫時沒有散場之意,便盤坐在地,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唐代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吃飯的時候,都不能離席,如果有人離開,其他人必須停下來等他,因此張小霖只能坐在原地。

  好不容易大家吃飽喝足,傭人收盡碗筷,趙來鶴這才宣布宴會結束。

  這時,幾名白衣女子上來,很快整理好舞台,一台古香古色的七弦琴架在了正中間,一個十五六歲俏麗女子走上舞台,大廳頓時躁動起來。

  「趙燕菲。」

  「這就是趙院長的獨生女兒趙燕菲。」

  「真是太美了。」

  「這趙燕菲可不簡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趙院長真傳。」

  眾人議論紛紛,張小霖不由多看了一眼,看到趙燕菲苗條而高挑卻弱不禁風的樣子,與水霏霏相比,完全兩種風格。

  趙燕菲站在舞台中間,輕輕地福了一福:「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相傳春秋時期,一個著名的琴師為了這首曲子,摔琴別知音,此曲也因此流傳千古。小女子趙燕菲,見過各位才子,一曲高山流水送給大家。」

  趙燕菲跪坐在七弦琴後,玉指輕叩,霎時,一連串叮叮當當的琴音從她指間流淌,眾人一下子如癡如醉,仿佛真正到了青山綠水之間,聆聽著泉水叮鐺。

  張小霖看到她專注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靜,許多亂七八糟的雜念頓時煙消雲散了。思緒仿佛隨著悠悠琴音,穿越無盡時空,整個人仿佛已經飛了起來,在虛無縹緲的星空飄蕩。

  忽然,識海之中那顆土黃色的珠子猛地一動,一股陰寒的氣息,如同一陣寒流,淌過全身,張小霖渾身一個冷顫,頓時清醒過來。

  張小霖一驚,這是什麼曲子?竟能控制人的心智?

  剛好,琴聲嘎然而止,張小霖伸出雙手,用力鼓起掌來。

  掌聲來得十分突兀,全場一百多人本來已經深深的陷入琴音之中,無法自拔,卻被這掌聲驚醒,霎時,掌聲雷動起來。

  趙燕菲站起身,眼睛瞟向張小霖,露出驚異之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3 21:08
第九十八章 殘缺不全的琵琶行

  趙燕菲見張小霖居然沒有入迷,十分驚訝。

  這是一把特殊的七弦琴,彈奏起來極其不易,要用意念彈奏,父親趙來鶴可以一次彈奏幾曲,而她自己,彈一首高山流水,已經搖搖欲墜,馬上就要昏睡的樣子。

  張小霖見一曲高山流水,差點著迷,心中一驚,神識一掃七弦琴,居然是一件靈器!

  這樣的靈器,為何像趙飛燕這種普通人居然可以彈奏?

  趙飛燕絕對不是修士,張小霖可以肯定,奇怪的是剛才冷冷的一瞥,似乎想要把自己看穿一樣。

  趙來鶴在後台也是一愣,他們父女這種意念彈琴,在書院彈奏過多次,每次學生們聽後,至少要沉迷其中一盞茶時間,才會陸續醒來。趙燕菲的意念雖然不如自己,但是彈一曲還是沒有問題的。

  琴音居然失效,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音樂方面的造詣或意念比他們強得太多!

  趙燕菲下去之後,水霏霏手捧著琵琶走了上來。

  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一是水霏霏的琵琶屬於秦嶺書院一絕,甚至絲毫不下於趙燕菲用意念彈奏的琴曲,趙燕菲的琴聲參入自己的意念,可以令人著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水霏霏的琵琶則是融入眾人心中,形成共鳴,各有各的特色;

  二是水霏霏豔麗多姿的容顏,美得令人窒息讓人喘不過氣來,如果把趙燕菲比作多愁善感弱不禁風的林黛玉的話,那水霏霏便是冷豔清麗,不食人間煙火的薛寶釵了。

  水霏霏彈了一首《塞上曲》,《塞上曲》又名《昭君出塞》,琵琶蕩氣回腸,如訴如泣,把王昭君塞外思念故土的悲戚之情,表露得淋漓盡致,廳中居然不少人聽了之後流下了眼淚。

  琵琶之後,稍作休息,便有不少才子詩人,當場吟詩作賦,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南陽王少一直如眾星捧月一般,他仰慕水霏霏已久,這幾年元宵燈會他都參加了,這次過來,見水霏霏居然為了一個鄉下少年,冷落了自己,大為懊惱。

  這時,便有人起哄道:「王少,吟詩一首。」

  「對呀,王少,趕快賦詩一首,俘獲美人心。」

  見王少居然站起身來,眾人齊聲叫好,更有好事者立即鋪紙磨墨,準備文房四寶。

  王少略一沉吟,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便大聲道:「諸位,歷年元宵燈會,都是以詩會友,今天,我們就以燕菲姑娘的琴曲或湘君才女的琵琶曲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好!」

  眾人齊聲叫好,王少卻把挑釁的目光看向了張小霖。

  張小霖一愣,心道,你賦詩一首便賦詩一首,看著我幹什麼?

  王少卻走了過來道:「這位公子,面生得很呀,不知是哪個學院的生員?不如我們各寫一首,讓大家比評一番,如何?」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也沒有退路了,張小霖心中想了一下,描寫琵琶和琴的詩記得的不多,大都不合時宜,白居易的琵琶行倒是不錯,可是太長了,自己也記不全。可人家已經逼到眉毛尖子上了,沒有退路了,便上前一步道:「還請王少賜教。」

  兩人一同來到書按前,一邊潤筆一邊思索。

  不一會,王少已然成竹於胸,便笑著對張小霖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張小霖。」

  王少一聽,便揮毫寫下一首詩:

  「元宵燈會聞琴聲,詩贈張公子:

  聲來疑是鳳凰台,

  琴瑟琵琶入夢來。

  塞外佳人空惹恨,

  高山流水枉徘徊。」

  寫完哈哈大笑,放下筆看著張小霖。

  張小霖一見,這傢伙還真有幾把刷子,短短幾個呼吸時間,居然硬是湊成了一首,第一句自然是誇獎趙燕菲和水霏霏的琴聲和琵琶曲,好比鳳凰台的仙樂;第二句卻是一語雙關,稱讚琴聲和琵琶曲可以令人夢瑩魂牽,也警告張小霖,不要做夢了;

  第三局是告訴張小霖,彈塞外曲的湘君,你想都別想,只能像昭君一樣,空餘遺恨;第四局是說,演奏高山流水的那位你也別惦記,只能枉徘徊。

  眾人一見都大聲道好,水霏霏遠看了一眼,卻輕蔑的哼了一聲。別人不知道張小霖,她可是見過張小霖的詩,那一首詠梅,在坐一百多人絕對沒有人比得過。

  怎麼辦?

  張小霖腦海之中,琵琶行只記得幾句經典的,只好硬著頭皮寫了下來,可人家是坐在船上,我們這裡卻是大廳,張小霖靈機一動,改了幾個字:元宵燈會邀相見。

  剛寫第一句,眾人便哄堂大笑:「哈哈,這也叫詩?」

  「是呀,真是滑稽。」

  在眾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聲中,張小霖處變不驚,不亢不卑,輕輕塗了一點墨,以一種獨特的書法,在紙上行雲流水一般,寫下了第二句:猶抱琵琶半遮面。

  第二句寫出來,眾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天啊,多麼形象的比喻啊!就算他後面的詩全部湊字數,就憑這一句,已經強過王少不少了。

  張小霖不再停留,一路如天馬行空,把自己記得的幾句一起寫在了之上:

  元宵燈會邀相見,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說盡心中無限事。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琵琶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

  共寫了二九一十八句,張小霖硬是記不起了,看了一眼,雖然是琵琶行裡面摘抄的一些句子,東一句,西一句的,好在都是一些經典的句子,拚在一起,居然也還算連貫押韻。

  「天呀,猶抱琵琶半遮面!太形象了。」

  「是呀,未成曲調先有情,千古絕唱呀!」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的老天,經典,太經典了!」

  「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結句更是經典呀!」

  「張公子,我是長安城崔家的......」

  「張公子,我爹是李尚書,我們是李氏家族的......」

  ...........

  王少見大家一窩蜂圍著張小霖,臉上一時紅一時白,抬頭見水霏霏低頭竊笑,不由變得臉色鐵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9-24 11:55
第九十九章 燈火闌珊處

  趙來鶴見到這首詩,也是吃了一驚,雖然有些地方意境並不連貫,正好說明這首詩是倉促間創作出來的,沒有來得及精雕細琢,可詩中太多的句子堪稱經典,令人回味無窮。

  「燕菲,妳知道這個張公子是什麼來頭?」

  「女兒不知,這時湘君的朋友,是她邀請過來的。」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他的詩中有一股氣勢,不是常人可以創作出來的。」

  「這字很是獨特,筆法細膩而流暢,大多是一氣呵成,筆斷而意不斷,沒有絲毫停滯。」

  「這字雖然獨特,但功力不深,可見他平時很少練習,這麼細的筆法倒是罕見。」

  趙來鶴父女在研究張小霖的詩,水霏霏也在想著張小霖這首琵琶行,真是暢快淋漓,到底是什麼樣的妖孽呀?短短一盞茶時間,居然寫出這麼經典的詩來。

  看著滿堂的什麼少什麼少,幾乎都成了張小霖的陪襯,只有南陽王子處獨自一人,似乎對張小霖有著無窮恨意。

  不好,這王少今天風頭盡失,此人心胸狹窄,只怕會對張小霖不利!

  水霏霏不由擔心起來,王家是五大世家之一,勢力非同小可,要是他們對張小霖不利,那張小霖可就危險了。

  都怪自己考慮不周啊。

  張小霖寫完詩以後,也有幾個才子上台寫了幾首,不過都上不了台面。

  紅葉詩社又安排了歌舞,輕歌曼舞中,時間最是易過,很快便是夕陽西下,天色漸晚了。

  待歌舞下去,趙來鶴便踏上舞台:「諸位才子,今天是元宵佳節,從現在開始,我們的活動轉到了戶外,眾所周知,我們秦嶺書院創立已有百餘年,許多飽學之士,理學名臣,都出自咱們秦嶺書院。

  書院三面環水,這是什麼水?灞河!

  灞河兩岸都是垂柳,從古至今,友人在灞河邊離別時,都會折一枝灞橋柳枝,當作紀念,自漢以來,多少詠柳的詞句,便出自灞河。

  今天,我們也效仿一下古人,來一個灞橋詠柳。

  河邊不但準備了精美的小吃,美酒,還有筆墨紙硯,大家什麼時候詩興來了,隨時隨地可以寫出來。」

  眾人一聽,今年的燈會流程似乎變了,以前都是在大廳吃完晚飯,再出去猜燈謎,今年乾脆連晚飯都準備在河邊了,一邊詠柳,一邊吃小吃,有意思。

  秦嶺書院百年歷史,底蘊確實深厚,一條長廊長達數里,兩邊已經掛滿了燈籠,整個長亭像一條長龍,橫臥在灞河西岸。

  天氣還很冷,灞河邊的垂柳嫩芽極少,纖細的柳枝垂入水中,更顯妖嬈。

  眾人一邊品嚐美食美酒,一邊欣賞河邊美景,實在是美不勝收。

  也有不少才子在一邊吟哦,有的已經提筆揮毫,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柳樹是經常入詩的,很多人把自己曾經的得意之作,留在了紙上,沾沾自喜。

  張小霖一聽寫灞橋柳,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柳永當年寫的那首灞橋柳,寥寥數語,倒是記憶猶新。

  既然來了,詩肯定會要留一首的。

  張小霖走到書案旁邊,看著河面粼粼波光,岸邊依依垂柳,腦海中回顧著柳永的那首少年遊。

  提起毛筆,仔細看了一眼桌上的宣紙,思索著這幾十個字的布局。

  眾人見他提筆沉思,只道是在沉吟詩句,便都圍了過來,那首琵琶行太過驚豔,不知這首灞橋柳,又會是怎樣的超凡脫俗?

  獨特的瘦金體被他寫成了行書,清秀流暢的筆法,有的地方竟然細若遊絲,卻是一氣呵成。

  眾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首長短句:

  「參差煙樹灞陵橋,風物盡前朝。衰楊古柳,幾經攀折,憔悴楚宮腰。夕陽閒淡春來早,離思滿蘅皋。一曲陽關,斷腸聲盡,獨自憑欄眺。」

  「好!」

  「太妙了。」

  王少此時心亂如麻,完全沒有作詩的興致了。

  他想不出這是什麼樣一個人,這麼多經典之句,信手拈來,自己平時一直引以為傲的詩詞,在此時竟然顯得如此蒼白。

  寫完這首少年遊,張小霖放下筆,開始了他的美食之旅。

  他的胃口一直不錯,自從修煉青囊練氣訣之後,更是恐怖增長,擺在河邊長按上這些小盤小碟,幾乎是一口一盤,不一會,十幾個盤子便空了出來。

  趙來鶴一直注意著張小霖,看了這首少年遊,不由暗自點頭,看來那首琵琶行並非偶然之作,這少年確實有這個功底。不但把折柳送人的典故寫了出來,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寫出了濃濃的離情別意。只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也太能吃了,而且吃相十分不雅。

  張小霖一路搜刮點心小吃,不由遠離了燈會中心,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闌珊的燈火下,眺望著滾滾灞河,居然生出一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趙燕菲!

  這就是今天的東道主趙燕菲!

  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是一種美,特別的美!

  燈下美人人更美,張小霖一時竟然看得癡了,渾渾噩噩提起筆,在旁邊書案上寫下了一首青玉案: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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