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崩壞紀元 作者:墨香雙魚 (連載中)

 
QQ10114 2017-9-24 12:07: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13449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2
第四百三十三章 聯邦英雄

    洛憂掃了一眼約翰的拐杖,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你的命(挺大的。”

    “哈哈哈!用你們的話來說叫什麼,就是好人有好報!”約翰提到這件事滿臉地自豪,說到激動處,還興奮地用拐杖敲了敲地,說,“當時克勞迪婭救我回去,戰地醫生說如果再晚一分鐘,我可能就保不住了!哎呀,太幸運了,居然能在女王手里活下來!我能吹一輩子!”

    很顯然,約翰沒听懂洛憂的意思,也一直沒明白當時的情況。

    從事實上說,約翰當時真的是被判了死刑,因為就算沒有遭到瑟西婭的襲擊,洛憂也會為了獎勵點殺他,就算洛憂沒來得及動手,他肯定會死于鷹旗軍後續的圍剿。

    瑟西婭將約翰打成重傷,迫使克勞迪婭救他離開,從現在來看不僅不是一種威脅,反倒是將他從死局里救了出去。

    洛憂繼續問道︰“你怎麼也一起來參加這一次會議了?阿格隆索讓你來的?”

    “是啊,哎,你還不知道吧!克勞迪婭把任務情況匯報以後,上頭一听說我英勇作戰,救了個十字教會的修女,很快就派出了調查組和歐陸那邊進行交涉,一來二去,直接給我頒發了榮譽勛章!”一提起這事,約翰滿滿的興奮與自豪,“我的勛章還是在亞太戰區總部,由阿格隆索總司令親自授予的!”

    聯邦的“榮譽勛章”相當于共和之輝里的“一級英雄模範勛章”,專門授予那些在戰斗中冒生命危險,在義務之外表現出英勇無畏的軍人,最遠可以追溯到1862年南北戰爭時期,是聯邦內極高的軍事榮譽。

    听到這里,洛憂不禁沉默了,雖然聯邦是絕對敵人,但不得不承認,共和之輝在這方面與其相比相形見絀。

    聯邦在對戰斗英雄的表彰上一直做的很好,不管是當時拂曉攻防戰,為了抵擋生命之牆缺口而全員犧牲的120人“英雄連”,還是約翰這件事,都可以看出他們對士兵的尊重。

    但鴿派當道的共和之輝就很少能看到這樣的事,不說別的,在鷹派完成奪權之前,從荒野遠征軍的地位便能看出。

    都說共和軍人是生穿軍裝,死蓋赤旗,但對于前幾年的荒野遠征軍來說,連“死蓋赤旗”這一點都做不到。

    遠的不說,就說那一次臨安遠征軍被北方叛軍襲擊,老貓前去軍區討說法,不僅被打了一頓,最後連兄弟們的勛章都沒能要得回來。

    就在洛憂沉思時,約翰繼續說道︰“哎,就我身體,想要再上戰場是不可能了,不過我被國防部長泰瑞斯收去做了助理,哈哈,也算因禍得福吧!”

    洛憂 了一聲,約翰這家伙的運氣是真的好,又是榮譽勛章,又是國防部長的助理,這要這麼說起來,瑟西婭還是他的大恩人,如果不是瑟西婭把他打個半死,說不定約翰現在還只能開著巨神兵坦克在荒野游蕩。

    “說起來,這次會議,你們的國防部長沒有來?”洛憂問道。

    約翰搖了搖頭︰“沒有,阿格隆索總司令出行,亞太戰區需要一個臨時管事的,就把泰瑞斯先生留在那了...哦對,我听說他最近在煩惱你們那邊的一個軍區...”

    “煩惱一個軍區?哪個?”

    “上次偶然听到的,記不得了,反正...听說做了挺過分的事...”

    洛憂想了想,跟聯邦亞太戰區總部比較近的好像就是位于東南的臨安軍區,莫非是新來的墨骨做了什麼事?

    洛憂還來不及多想,約翰就笑道︰“好了,能再見到你很高興,我得去整理一下會議筆記,下一場會議再見。”

    “恩。”

    待約翰離開後,洛憂也向著北極基地的休息區域走去。

    這個地下基地的生活設施非常健全,不僅有良好運作的空氣循環與控溫系統,甚至還有專門的蔬菜園,家畜養殖場,暖流水產區,在大陸上能吃到的食材,這里大部分都可以供給。

    不過由于地域的限制,一些極其珍貴的食材並沒有在這里出現,但有意思的是,各方勢力的高級領袖似乎並不追求舌尖上的尊貴,對這種隨處可見的家常便飯都能入口。

    光要說飯菜的奢華程度,這里連查爾斯侯爵府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用餐人員的級別卻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洛憂來到了用餐區域,雖然這里專門劃分了各方勢力的專門地點,但用餐人員之間互相也有往來,並沒有那麼嚴格。

    畢竟嚴肅的東西都會在正式會議上說,私下場合沒有必要弄得那麼嚴謹。

    洛憂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得益于副官(身sh n)份,很快就有等候一旁的專門侍者走了上來,遞上一份菜單,恭敬地說︰“您好,洛憂先生,菜單上的膳品任您挑選。”

    洛憂翻看了一會菜單,手指點來點去︰“這個,還有這個...”

    “恩,好的,我去給您準備。”

    “等會,還沒完。”洛憂瞥了侍者一眼,繼續點單,“這個,這個,這個也要...”

    一旁的侍者有點傻眼了,待洛憂點了二十多份食物時,他有些猶豫地問道︰“恕我冒昧,洛憂先生,您是約了客人來此,提前幫他們點單嗎?”

    “不,我一個人吃。”洛憂將菜單遞了回去,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侍者心里已經罵娘了,這家伙點了二十多份食物,還都是極大份量的主食,他是準備每樣吃一口就丟掉嗎?

    侍者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有著絕對的專業素養,不會拒絕客人提出的任何非原則(性x ng)要求,反正也不是他買單,(愛 i)浪費就浪費了。

    不過,事實卻超出了侍者的預料。

    當一份份餐品端上來時,洛憂的胃就像一個無底洞,無論怎麼填都填不滿,這二十多份食物別說浪費,完全是上一盤沒一盤。

    吃完這二十多份,洛憂又繼續點,到後來為了給洛憂端吃的,要三個侍者馬不停蹄地來回趕,才能勉強供上洛憂進食的速度,後廚的廚師做飯做得手都抽筋了。

    到最後,洛憂憑借面前堆滿的空盤子,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3
第四百三十四章 私密會談

    古有英雄,餐斗米,肉十斤。

    就正常人的觀念來說,這種食量已經異常驚人,但洛憂此時的進食儲量卻更是可以用驚駭來形容。

    洛憂從體型上看屬于比較弱小的那種,個子不高,也沒有很明顯的彪型肌肉,相貌柔美,怎麼看都屬于文弱優雅的類型,但他吃起東西來那叫一個猛,一撕就是一大塊,三兩下嚼碎吞下,胃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

    而且洛憂的進食方式和柔美的外表非常不符,沒有一絲一毫的秀氣可言,迅猛又粗暴,連餐具都不用,直接拿手抓起塞入口中,像野獸那般撕咬。

    在進食的過程中,不少人還注意到洛憂的牙齒比一般人更加尖銳,閃耀著若隱若現的寒芒,不僅吃肉,連堅硬的骨頭也照吃不誤,直接拿利齒輕松咬碎,碎骨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普通人在進食的過程中難免松懈警惕,但洛憂在吃東西時,那雙瑰紅眼眸依舊冷漠如冰,哪怕有人偷偷瞄一眼,都會遭到洛憂的氣息鎖定。

    這種明顯地不能再明顯的“荒野習慣”讓人很快就判斷出了洛憂的出身,許多人也就收回了目光,沒有自討沒趣地繼續盯著洛憂。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就在洛憂進食時,隨著優雅的吟詩聲,一個相貌玉樹臨風,頗有古風俠氣的青年坐到了洛憂的前方。

    這句詩出自少年游,描寫的是樓閣上用餐的佳人之美,雖說洛憂不是佳人,破的也不是新橙,但這句詩听起來倒也別有一番蘊意。

    再定楮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有“叛軍太子”之稱的楚臨風。

    洛憂的眼眸緊盯著楚臨風,伸手從盤子里抓過一根帶血的牛棒骨,尖銳的牙齒像嚼豆腐般將其咬碎,在咀嚼的過程中,還有些許滲出的血水從唇角溢出,浸染了本就鮮紅的嘴唇,頗為人。

    由于荒野上進食條件極差,洛憂經常吃生食,連肉帶骨一起吃,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這種習慣,不喜歡吃太熟的食物,當然,這在某些人眼里是非常野蠻的行為。

    不過楚臨風似乎不在意這個,也沒有被洛憂粗暴的進食嚇住,甚至打趣道︰“不用在意,我不會搶你的食物,洛憂先生,不我就叫你洛憂吧。”

    洛憂不太喜歡別人跟自己套近乎,他冷漠地看著這位叛軍太子,說︰“找我什麼事?”

    楚臨風優雅地一頷首,用一個頗具古風氣息的動作捋了一下耳邊長發,微笑道︰“別無他意,我平生唯有一好,喜交天下豪杰!”

    “你找錯人了吧。”洛憂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楚臨風,嘲諷道,“你找一個共和之輝紅軍少校交朋友?叛軍太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楚臨風的文化涵養極其豐富,剛才一首少年游,現在又是一首短歌行,“只要誠心結識,無論來自何方,我定以賓客之禮相待。”

    洛憂這才發現,楚臨風手中有一把精致的羽扇,他輕輕地用羽扇拂過自己的肩頭,有些惆悵地說︰“你我本是一家,卻因觀念不同而舍命廝殺,不僅引得軍士赴死,也牽連了千萬無辜百姓,你不覺得非常可惜嗎?”

    洛憂短促地一笑︰“哦?听起來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解決這一切?”

    “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昔日,大禹之孫太康因荒廢朝政,長期田獵不歸,招致百姓反感,終被侵佔國都!”楚臨風將羽扇一收,雙眸熠熠閃光,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不讓其他人听見,但也鏗鏘有力,“歷數王朝更迭便是最好的例子,常年亂戰、橫征暴斂、民不聊生,皆是改朝換代的主要原因。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這是顛撲不破的歷史真理!”

    “戰爭,苦的終是黎明百姓,南北對峙已久,軍費開支日益高漲,百姓過的一天不如一天,長此以往,無論南方政權還是北方政權,都將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楚臨風的眼神很炙熱,他緊盯著洛憂,深邃地說,“想要化解這種局面,只有一種方法!仁政!”

    “輕徭薄賦,裁減軍役,將土地歸于平民,以獲眾心!如此一來,既是韜光養晦,也是寓兵于民,如若敵寇來犯,他們將自發抵抗,萬眾一心保護家園,組成汪洋大海般的人民戰線!”

    洛憂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你想怎麼實現這一切?”

    “和談,裁軍,精兵!”楚臨風一看洛憂搭話,頓時來了興致,“只要南北和談,再無戰事,我們便無需保持龐大的軍隊規模,只需留下必要的精兵即可!其余經費便可用于民政,韜光養晦,休養生息!”

    “已經有太多人在戰爭中死去,同為共和子民,為何要為所謂的南北之分流血?只要我們選賢與能,講信修睦,加大南北之間的交流,雙方的隔閡便會自然而然地日益減少,屆時無需武力征服,我們將自然而然地同歸一體,讓破碎的赤旗再度統一!”

    “所以,洛憂,請你務必向冷鳶將軍轉達我的仁政想法,我們的子民不應該再這樣流血下去!窮兵黷武,終將留下禍患啊!”

    洛憂將牛棒骨的最後一口吞下,隨手拿起邊上的濕巾擦了擦手,片刻後,他將被牛血染紅的濕巾丟掉一旁,淡淡地說︰“叛軍太子,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楚臨風愣了一會,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衣服,但他轉而一想,不對啊,自己每天都會沐浴更衣,又沒有體臭,哪來的什麼一股味道?

    就在楚臨風愣神時,洛憂的表情變了,從原來的風輕雲淡,變成了一種充滿譏笑的嘲諷,那雙瑰紅的眼眸閃耀著隱隱凶光,紅唇啟張間,口中的獠牙若隱若現︰“一股腐朽的酸儒味。”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3
第四百三十五章 神秘邀約

    楚臨風不是一個小人,也不是一個偽君子,正如偉岸的相貌,他有一顆為民為蒼生的心,是一個以天下社稷為己任的理想主義者。

    楚臨風也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目睹了共和國由盛轉衰,最終進入亂世紛爭的整個過程,經歷過崩壞元年的破碎,也看到了崩壞3年的國殤。

    崩壞紀元的這些年來,目睹了山河破碎,軍士血流成河,無數黎明百姓家破人亡,楚臨風的心也是一天一天地在滴血,真切地希望這種苦難能早些過去。

    楚臨風的“仁政”思想也來源于此,在他心中,共和之輝與北方叛軍不應是死敵,因為雙方原本就是從曾經的共和國分裂出去的,身體里流淌著一樣的血脈,既然如此,為何要兵戎相見?

    其實楚臨風對大局看得很清楚,現在已經不是崩壞元年那種崩潰的亂世,而是有了相對穩定的秩序,即使是像聯邦重工軍團這種不折不扣的強權勢力,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再次擴張。

    既然外敵的壓迫沒有那麼凶猛,如果南北勢力能重修于好,而且是用和平統一的方式重鑄,那便停止了無意義的殺戮,最大限度保存了力量,不管是對內勤修民政,還是對外遏制聯邦,都有了足夠的資本!

    而且他們手中有一個世人尚且不知的神秘物具,一種可以影響荒野凶獸的物具!如果雙方能齊力將其駕馭,那荒野便不再是禁區,人們也不用終日被困在高牆中!

    楚臨風知道,將宗現在還是北方叛軍領袖,以目前自己那個所謂的“太子”身份,還不足以和冷鳶平等對話,所以便希望通過洛憂來和冷鳶展開間接對話,為未來的和平相處埋下基礎。

    可誰知,楚臨風直接在洛憂這里栽了個跟頭,自己抒發了滿腔對和平的渴望,最後被洛憂評價了“酸儒”二字。

    楚臨風就是修養再好,此時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臉色十分難看。

    “臨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嚴肅的聲音,還夾雜著一絲責備,只見將宗端坐在自己的桌前,嘴角也不知是因為皮膚松弛,還是情緒很不高興,大角度地下垮著,他低沉地說,“回來。”

    楚臨風的神色有些不甘,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直到將宗呼喚了第二次,他才盯著洛憂冷哼了一聲,起身離去。

    洛憂把手跟嘴擦干淨,也沒有在這里多做停留,更沒有去拜訪北方叛軍那一桌的想法。

    說實話,如果楚臨風真的心口如一,洛憂倒也佩服這位叛軍太子,能有這般為民為蒼生的思想。

    然而,洛憂之所以嘲諷楚臨風,原因無它,楚臨風的思想太過“落伍”,某種意義上看,也可以說太過“超前”。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洛憂相信楚臨風是一位可以造福蒼生的領袖,但從剛才的對話來看,楚臨風其實是在“畏懼”戰爭,也在“畏懼”百姓的死亡。

    倒不是說這種“畏懼”有錯,但問題是,楚臨風畏懼,冷鳶不畏懼啊!

    只要能消滅北方叛軍,幾十萬幾百萬的損失冷鳶是根本不怕的,士兵犧牲,百姓受苦她也都能承受。

    冷鳶的思想很簡單,不破不立,不敢死人只會導致死更多的人。

    楚臨風就完全相反,因為會死很多人,導致不敢死人。

    在這種狹路相逢勇者勝,拼著一股狠勁的年代,這二人自然高下立判。

    楚臨風太過想當然化,他認為和平就是放下干戈的重歸于好,殊不知率先放下干戈的那一方往往是任人魚肉。

    當然,倒也不是說楚臨風就不如冷鳶,只能說他不應該出生于這個時代。

    北方叛軍那邊,將宗和楚臨風正在交談,而且雙方的臉色都不太好,似乎是在進行一些觀點上的爭論。

    值得一提的是,北方叛軍中,原本被將宗選為繼承人的並不是親兒子楚臨風,而是自己門下的大弟子孫太炎。

    孫太炎是一員虎將,同樣有著一顆為民之心,而且他久經沙場,早已熟知戰爭的精髓,政治經驗更是豐富,楚臨風和他比起來就有點“書呆腐儒”的味道了。

    可惜的是,這個時代大浪淘沙,孫太炎在浩大的北伐戰爭中被卷入洪流,于津沽自戕,成為了歷史的一顆砂礫,再也不會出現。

    在痛失大弟子,門下又後繼無人的情況下,將宗才把楚臨風重新選定為繼承人,當然,這二人的理念之爭似乎遲遲沒有分出結果。

    不過這都不是洛憂該考慮的事,他吃完東西後就離開了餐廳,向著共和之輝指定的休息區域走去。

    然而在路過一處岔口時,很偶然地,洛憂的余光瞥見一個純白的身影從走廊盡頭的牆角走過。

    當洛憂把目光投過去時,只來得及捕捉到那件純白羽衣的一角,毫無疑問,那是十字教會教皇尼祿二世的衣服。

    洛憂記得,那一片是審判議會專屬的休息區域,尼祿為何私下拜訪這里?而且還沒有任何騎士的護衛。

    從上一輪的談判中可以看出,整個談判桌上只有尼祿還在默默挺著冷鳶,不至于讓共和之輝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雖說她是出于十字教會的利益才這麼做,但無法否認她的“盟友”身份。

    而在這個時間點,尼祿私訪審判議會是要做什麼?萬一在這次密談後,十字教會的立場發生改變,那對共和之輝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當洛憂注視那條走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到了前面。

    從制服上看,這個男人屬于審判議會的中堅戰力,黃昏級審判者,應該是這邊負責保護審判議會成員的侍衛。

    這個男人低頭俯看著洛憂,一臉橫肉下墜,顯得凶神惡煞,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通向共和之輝區域的走廊,隨後冷酷地盯著洛憂,趕人的意思非常明顯。

    洛憂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離去,穿過數道走廊與安全門後回到了分配給自己的房間。

    在房間里,確認外面沒有人偷听後,洛憂激活了進化樹狀圖的扈從領域,將瑟西婭召喚了出來。

    洛憂問道︰“你有沒有在不驚動守衛的前提下,潛行偵查的方法?”

    “之前只有一個蝙蝠化,但很容易被富有經驗的進化者看出來。”瑟西婭頓了頓,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揚,“不過最近我從始祖之魂中吸取了新的力量,已經有了無聲無息的方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4
第四百三十六章 暗影潛行

    審判議會的黃昏級審判者佇立在過道岔口,這是一名五感極其強大的進化者,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甚至超過許多天啟級審判者,所以經常被審判議會的大股東,諸如Mr.Chen一類人帶出來當做崗哨。

    就在這名審判者值崗時,頭頂的燈光突然閃了一下,在這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間隙里,他的視線已經搜尋了任何可能匿敵的角落,在確認沒有生命體靠近後,這才看了一眼頭頂的吊燈。

    吊燈依舊發著光,沒有任何異常,剛才的暫時性短路也是正常現象,畢竟這個基地位于冰封大陸底下,再優秀的工程師也不能保證每一個細小環節都沒有紕漏。

    就在審判者注視吊燈時,瞳孔映射的吊燈玻璃上,倒影似乎突然顫了一下。

    審判者眼神一凜,穿著皮靴的右腳猛地向異動的方向踩去,然而當他定楮一看,發現踩著的不過是自己的影子。

    吊燈的光源不是太穩定,自己身體投射的影子也偶爾顫動著,可能將其誤當成了敵人。

    不過,這名審判者並沒有掉以輕心,他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緊閉的門,默默走了過去。

    審判者的手在大門鎖上挪了挪,發現鎖並沒有被打開,也沒有任何破壞痕跡,這才稍微放下心。

    這時,吊燈又顫動了一下,引得審判者的影子也發生形變,與門縫底下的一片黑暗融在了一起。

    當審判者離開大門,走向值崗位置時,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影子有一小塊“剝離”了出來,緩緩地向著門縫底下蠕動,與那片黑暗融為一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那一小塊影子消失的剎那,審判者又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便轉身離開了。

    大門的另一側,剝離出來的影子在無人的過道上飛速膨脹,最終化作了一團猩紅物質,飛速重塑成了人形,瑟西婭的身影也漸漸顯現了出來。

    瑟西婭的血瞳掃過了這一無人的過道,這里有許多房間,門後不知通往何處,還有一些房門是專門的誘道,走進去以後會通向迷宮般的交叉口,專門用來拒止潛入者。

    然而此時,瑟西婭的第一視角卻並非人類感官,而是呈現著蝙蝠的夜視狀,強悍的紅外視覺直接穿透了一層又一層的牆壁,捕捉到了方圓五十米內的所有生物的熱量,將其一一定位了出來。

    這時,借由紅外視覺,瑟西婭發現有兩人從右前方的房間往外走,她的右手在空中一揮,穿著猩紅色高跟鞋的秀足下浮現起了復雜瑰麗的血陣,滴露紅唇輕啟低語︰“退回陰影...”

    沒有任何征兆,瑟西婭的身軀突然瓦解,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融”入了燈光投下的陰影中。

    隨著房門打開的咯吱聲,兩名審判者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說︰“你剛才看到了嗎?Mr.Chen的表情。”

    “當然,不管是微笑還是冷漠,其實都沒什麼,但沒有表情的Mr.Chen是最可怕的,那代表他已經不知用何表情展示憤怒。”另一名審判者順手關上了門,聳了聳肩說,“十字教會的小妞這下要倒霉了,Mr.Chen原本計劃好的事全被她攪渾了。”

    “尼祿跟冷鳶到底什麼關系,居然在談判桌上頂著三重壓力都要幫著共和之輝。”

    “不懂了吧,用東方那邊的話說,這叫做唇亡齒寒!你可別以為人家是傻子,听說尼祿剛會說話,就已經在接觸政治了,精明著呢!”

    “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尼祿倒也真放得開,為了談判桌的利益,居然願意被那麼玩。”

    “噓,這就不是你我該議論的了,萬一Mr.Chen要把我們滅口,你能在奧菲莉亞的黑鐮下抗幾下?”

    就在二人談話時,融入牆角的陰影鬼魅般鑽入了他們身下的陰影,並在脫離大門範圍前滲透進了門後。

    “恩?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鑽進去了?”一名審判者回頭看了一眼。

    另一人也扭頭一看,但入目處是空空蕩蕩的過道,他拍了一下同伴,罵罵咧咧地說︰“別疑神疑鬼,哪來什麼東西,就算有,奧菲莉亞大人也在Mr.Chen邊上,有什麼好怕的。”

    待二人走遠後,融入陰影的瑟西婭又重塑出了人形,利用血瞳的紅外視覺繼續定位。

    這一招名為“暗影潛行”,高階吸血鬼的專有能力,是瑟西婭從始祖之魂中吸取的,它可以讓吸血鬼的身軀“去物質化”,融入任何物體投下的影子,並在暗影之間悄無聲息地移動。

    這招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只能在連接的影子中移動,如果兩個影子間有間隙,則必須重塑人形後再次施展,所以只在一些陰暗封閉的室內有效果。

    瑟西婭最初就是趁黃昏級審判者不備,滲透進了他的影子,並借由他的疑心一同來到了大門附近,從門縫的陰影鑽了進去。

    而這招最大的優點自然不言而喻︰悄無聲息!

    別說極難發現,就算真的發現了,待融入影子後,有幾人能想到隨處可見的影子里“融”進了一只吸血鬼女王?

    “暗影潛行”最令人畏懼的地方就在這里,一旦高階吸血鬼滲透進了目標的影子,在主動出來前,他將一直跟隨目標,沒有任何人可以讓自己的影子消失,哪怕站在烈日驕陽下也不行!

    曾經十字教會就有一名條頓騎士遭到高階吸血鬼的“暗影潛行”入侵,那只怪物融進了他的影子,但就是不發動攻擊。

    當時的十字教會還沒有培養出紅衣驅魔主教這樣的高階驅魔師,對此束手無策,最終,這名可憐的騎士在心驚膽戰中,被無時不刻跟隨自己的影子折磨得精力憔悴,最終在睡夢中因心髒病猝死。

    當然,瑟西婭現在並沒有暗殺任何人的意思,她只是受了洛憂的命令前來打探情報而已,而且剛才兩名審判者的對話也引起了她的興趣。

    更重要的是,自從上次十字教會一行,瑟西婭發現了尼祿身上的一個秘密,一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足以顛覆政權的秘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4
第四百三十七章 呼吸抑制

    略顯昏暗的房間內,mrchen端坐在雪貂毛皮制成的沙發上,他蓄著一頭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灘毫無生氣的死水,那卻能從那雙黑色的眼楮里看到洶涌的暗流。

    沙發旁的小桌上放著一**打開的1982年舊時代紅酒,血紅的顏色猶如夜里迷夢的燭火,散發誘人芬芳,清冽的液滴在剛從冷藏室取出的水晶杯中靜靜放置,述說著已經逝去的歷史年代。

    mrchen用三根手指輕捏住了水晶杯的握柄,不至于讓自己手部的溫度影響到紅酒,隨即將其緩緩伸至前方,仿佛是在致敬某人,隨即優雅地一倒。

    紅色的液體自水晶杯中傾瀉而下,灑在了地上一個被緊緊束縛的嬌軀上,濺起的液體猶如血液般猩紅。

    這是一個全身被黑色膠衣包裹的女孩,發亮的漆黑高跟靴直達膝蓋上方,精致束縛地勾勒出了完美的身材,縴細的腰肢在烏黑的束縛中一顫一顫,縴細的秀足也被包裹在其中,動彈不得。

    在這密不透風的包裹中,只有口部一個細小的豁口連接著外面的空氣,透過縫隙,隱約還能看見里面那試圖呼吸的紅唇。

    “你在談判桌的表現令我很驚喜,尼祿。”mrchen緩緩地將已經空了的水晶杯放到了小桌上,深沉的眼眸注視著身下這被膠衣束縛的女孩,他的右手緩緩伸出,手指透過膠衣的縫隙撫過那柔軟的紅唇,平靜地說,“可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驚喜。”

    mrchen拿起了小桌上的一個**,當按鈕按下的瞬間,精密細小的裝置封住了膠衣唯一的縫隙,赫然是一個施虐專用的呼吸抑制器。

    失去氧氣來源的尼祿陷入了窒息狀態,但在真空包裹的束縛下,她連移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沒過多久,窒息的尼祿嬌軀開始抽搐,一抽一抽的,隱約能看見被緊緊束縛的胸口因缺氧而發顫起伏。

    mrchen平靜地注視著窒息的尼祿,直到那發顫的胸口幾乎不再起伏,只剩下嬌軀無意識的抽動,他才再按了一下**的按鈕,解開了尼祿口前的呼吸抑制器。

    步入死亡邊緣的尼祿再次得到氧氣的滋潤,突然灌入的空氣如同毒品般侵入她的嬌軀,窒息解除的異樣暢快猶如潮水來襲,仿佛酥麻的電流般傳向了四肢的每個角落,口中不停喘息著︰“哈哈哈”

    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十字教會的最高領袖,偉大的女教皇尼祿二世居然猶如被束縛在這極緊的膠衣中,仿佛變成了一個全身任人擺布,連呼吸都被他人控制的人偶。

    此時,尼祿身邊沒有一如既往的信徒,沒有忠心耿耿的騎士,什麼都沒有,只有代表審判議會最高意志的mrchen。

    “這不是你第一次用自己的身體來謀求國家利益,尼祿。”mrchen打了個響指,讓人從冰櫃中重新取了一支冷凍的水晶杯,倒上了昂貴的紅酒,他輕輕捏開了尼祿的紅唇,將紅酒緩緩倒進了她口中,沒有漏出一滴,這才淡淡地說,“但這一次你有點越界了,我需要給你小小的懲罰。”

    mrchen掐住了尼祿的喉嚨,讓紅酒直接嗆進了她的肺部,隨即再次按下了呼吸抑制器的按鈕。

    濃郁的紅酒在體內翻滾,如果是在合適的地方,比如口腔里的味蕾,那或許是美妙的體驗,但這些液體此時卻嗆入了肺部,酒精猶如烈火般在肺泡間肆虐,讓這個呼吸器官不停抽搐。

    由于呼吸抑制器已經被打開,尼祿連咳嗽都做不到,缺氧與肺部異物的雙重窒息帶來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那被真空包裹的嬌軀下意識地拼命掙扎,卻又動彈不得,只能無助地被囚于地上顫著。

    “喜歡听音樂嗎?尼祿?”mrchen注視著因窒息而抽搐的尼祿,絲毫沒有面對螻蟻的凌辱,更像是在同老友敘舊,他像個藝術家般雙手在空中揮舞起來,有些陶醉地說,“我喜歡貝多芬,他的作品非常自我,仿佛自己的君主,所有音符如他所想地那般,酣暢淋灕地表達著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沒有技巧與格律的束縛,沒有討好迎合听眾的意思,目空一切地自我沉迷著。”

    當mrchen雙手開始揮舞的一刻,在古典留聲機的播放下,象征著路德維希‧凡‧貝多芬交響樂最高杰作的《第九交響曲》穿透了這片空間,而且是直接進入了最**的“第四樂章”。

    宏偉而充滿哲理性和英雄性的壯麗頌歌肆意在房間中,當木管徐徐的引出了“歡樂頌”的主題,好像一縷陽光突破濃密的雲層灑向大地,在大提琴與低音提琴奏響主題後,中提琴,大管,小提琴等樂器猶如潮水般涌入。

    在貝多芬所譜寫的音樂理想國中,mrchen如痴如醉地沉迷著,雙手以千錘百煉的精準在空中跟隨著奏曲揮舞。

    它們的契合程度是如此之高,甚至讓人分不出是mrchen跟隨音樂揮舞,還是音樂跟隨mrchen的指揮起奏。

    而在這瑰麗的音樂氣氛中,尼祿的痛苦也抵達了最高峰,她的肺部已經隱約劇烈的痙攣而破裂出血,密密麻麻的血沫擠滿了整個肺部,卻因為膠衣的窒息而無法從口部涌出,就這麼被強硬地束縛在了體內,擠壓著肺泡與氣管。

    在不停震顫的嬌軀上,潑落的紅酒隨著痙攣起舞,時不時又如玉珠般滑落,透露著極致的別樣美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mrchen的雙手一收,所有浩瀚而出的樂符猶如萬佛朝宗般釋放,將樂曲推向了燦爛的結尾。

    mrchen的臉上滿是陶醉的神情,雙頰也像剛剛經歷**那般殷紅,似乎仍沉迷在音樂的海洋中。

    這時,一直佇立于陰影中的奧菲莉亞突然走了過來,冷漠地看了陶醉的mrchen一眼,隨即看向了地上的尼祿,冷酷地說︰“她不行了。”

    mrchen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向了腳邊的尼祿,幾分鐘前她還在進行最後的掙扎,但這一刻,所有動靜都已經消失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4
第四百三十八章 驚天機密

    rhen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紅酒,這才用按鈕打開了呼吸抑制器,並讓人將尼祿身上緊縛著的膠衣剝了下來。

    尼祿一絲不掛地倒在地上,金色的長發早已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搭在臉上,那雙美麗的眼眸半閉著,瞳孔無力擴散,失去了所有焦點與色彩,充斥其中的只有失去意識的灰暗。

    尼祿的身軀原本就像她的那件羽衣般白皙,但此時,因為長時間遭到膠衣的暴力束縛,上面浮現著密密麻麻的勒痕與血斑,一些地方甚至因為自己劇烈的掙扎而磨破了,不停地滲著血。

    這幅模樣就像是一個墜入凡間的天使,被殘暴地折斷了翅膀,令人心痛異常。

    rhen思索了一會,用皮鞋鞋尖踢了踢尼祿的臉。

    但尼祿的小腦袋只是隨著rhen的踢打不停移動,軟弱無力,似乎沒有任何生命氣息,連胸口都不再起伏。

    奧菲莉亞側眼掃了一下rhen,冷聲說︰“十字教會的教皇死在我們的休息區,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大事,但對上面不太好交代。”

    rhen的眉頭微微一皺,是的,如果尼祿真的被他玩死了,倒不至于導致十字教會和審判議會之間的戰爭,因為可以在外交上找很多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給已經死了的人扣一個髒帽子,再扶持一個新的教皇,這原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從某種意義上說,尼祿本來就是rhen扶持起來的人,十字教會這幾年在政治上獲得的許多利益,有很多都是rhen通過審判議會賦予的。

    而尼祿給rhen提供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一副供他玩弄蹂躪的身體。

    雖然以rhen的身份,根本不會缺女人,但試想一下,一個不知哪里找來的無名女人,和大陸三大勢力之一的教皇,哪個玩弄起來更有快感?

    rhen在這方面也有獨特的嗜好,他從沒有和尼祿真正發生過關系,他更喜歡像今天這樣,對尼祿的身體產生破壞,將她的一切,包括呼吸,包括生命都控制在自己手里,以此獲得心理快感。

    只是rhen並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沉浸在快感中太久,不慎把尼祿玩壞了,正如他此前自述,他不喜歡“驚喜”,就像現在這樣。

    如果尼祿真被玩死了,可以再重新扶持一個教皇,但這需要財力與精力,審判議會的其它股東會不悅,這對rhen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rhen的眉頭皺起時,奧菲莉亞突然秀足一抬,猛地踹在了尼祿滿是血斑的胸口,這一踢非常用力,幾乎都快听見骨折的聲音了。

    然而,這一踢不僅沒有把尼祿踢進鬼門關,反倒陰差陽錯地擠壓了一下她的肺部,起到了心脈復甦的作用。

    “咳咳!!”尼祿的嬌軀突然猛地一顫,口中嗆出了灌進肺部的紅酒,還有一些肺部受傷溢出的血塊,趴在地上咳喘了好久,直到將肺里的東西都咳干淨時,她才無力地倒在地上喘著氣。

    “粗暴點未必是壞事。”奧菲莉亞對眉頭舒展的rhen冷笑了一聲。

    rhen的表情舒緩了一些,剛才的懲罰已經發泄了他的憤怒,此時臉上又浮現起了微笑,他捏住了尼祿白皙的臉頰,將她的臉提到自己面前,注視著這張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說︰“記住,共和之輝的事不需要你的立場,希望你不會再給我什麼驚喜。”

    rhen將尼祿推了出去,站起身用手指彈了一下小桌上的紅酒**,微笑道︰“純正的82年紅酒,無根之水,喝一**少一**,別浪費。”

    rhen說完,走向了房門的出口。

    然而,rhen打開房門時,發現奧菲莉亞並沒有跟上來。

    回頭一看,只見奧菲莉亞站在尼祿邊上,但並沒有看尼祿,而是冷漠地注視一個角落,那雙美麗的眸子充滿了冷酷,就像一只正在盯著獵物的凶狼,左眼那道深刻的疤痕似乎都充起了血。

    “奧菲莉亞?”rhen疑惑地問道,“做什麼?”

    奧菲莉亞越過了尼祿的嬌軀,走向了一處放著書架的牆角,冷漠地注視著地面,因為房間燈光的緣故,書架在這里投下了一片陰影。

    奧菲莉亞注視著地面的陰影,在渾然天成的威壓下,她將自己的五感意識徹底投放了出去,這一刻,周圍所有的生命體都被她的氣息鎖定。

    雖然知道奧菲莉亞是自己人,但被那股嗜血的氣息掠過時,rhen也還是有些不舒服,整個人也警惕了起來。

    奧菲莉亞在戰斗上有非常凶悍的野獸本能,如果她向外釋放了探測氣息,這只能說明她感知到了危險的到來。

    不過沒過多久,奧菲莉亞又將向外探測的氣息收了回來,最後瞥了一眼牆角的陰影,冷漠地說︰“沒什麼,總感覺有什麼人盯著我們。”

    rhen皺眉道︰“靈能力者?”

    “不是,靈能的偵測氣息很明顯,沒有人能徹底抹去痕跡,共和之輝鷹旗軍的那個小鬼也不行。”奧菲莉亞和rhen擦肩而過,向外走去,冷漠地說,“算了,附近沒敵人,可能是被你的音樂吵得有些頭疼。”

    rhen短促地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隨手關上了門,和奧菲莉亞並肩離去。

    數分鐘後,房間里的尼祿還在地上恢復體力,她試圖爬起來,但受傷的肺部突然一抽,短暫的窒息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足下也沒有踩穩,向著旁邊摔去。

    就在尼祿差點撞到桌角時,突然感覺自己撲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被接住了。

    尼祿抬走一看,直接迎上了那雙比鮮血還要濃郁的猩紅血瞳,她的嬌軀一顫,顯然沒想到這里會有一只吸血鬼,而且從氣息來看,還是一只極其強大的高階吸血鬼。

    瑟西婭將一根手指豎在了自己的紅唇前,示意尼祿噤聲,隨後在二人中間施展了“寂靜領域”,一個可以阻止聲音外漏的能力。

    瑟西婭將尼祿放到了地上,自己來到了rhen坐過的沙發上,隨手倒了一杯紅酒,對尼祿伸手致意,淡淡地說︰“不必驚訝,剛才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尼祿伸手抓過地上那件脫落的羽衣,披在了自己身上,看著瑟西婭說︰“你一直躲在陰影里,吸血鬼。”

    “你對我很了解嘛,尼祿。”瑟西婭喝了一口濃郁的紅酒,柔軟的舌頭從血色的紅唇上輕撫而過,舐去了殘留的酒漬,露出了深邃的微笑︰“不愧是一個擁有凶獸血統的半人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5
第四百三十九章 凶獸之軀

    尼祿听了瑟西婭的話後,雖然眼楮里出現了一絲波瀾,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說出這句話。

    尼祿披好自己的羽衣,伸出縴手拉過一張椅子,以一如既往的高傲姿態端坐在了上面,幾分鐘之前還發生在她身上的凌虐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瑟西婭微笑著將小桌放到了二人中間,隨手將rhen用過的杯子擲到了一旁,緊接著凝聚出了數根猩紅觸須,從不遠處的冷藏櫃取出了新的水晶杯,放到了尼祿面前,並替她倒上了紅酒。

    尼祿很自然地接過了瑟西婭倒上的紅酒,放到唇前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地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瑟西婭的血瞳注視著尼祿的臉龐,微笑著說,“我可以感覺到你體內的異常血脈,哪怕只有一半。”

    眼看尼祿的表情有些疑惑,瑟西婭突然低沉地一笑,愉悅地將水晶杯里的紅酒抿了一口,優雅地說︰“在我歸屬神的控制時,好歹也是一方領主,麾下凶獸無數,不難辨認它們的氣息比起這個,不如說說你的父親,在十字教會生下一個半人類,並將她撫養長大,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復雜,吸血鬼。”尼祿禮貌性地和瑟西婭踫了個杯,平靜地說,“他愛上了一只魅魔,很可笑的是,這只凶獸也愛上了他。二十七年前第一次立方體入侵帶來的影響是非常隱秘的,我的母親,也就是這只凶獸,成功隱匿在了人類中,與我的父親相愛生育,就這樣。”

    “二十七年前的第一次立方體入侵,恩,真是一個有歷史感的名詞,對于我這種第二次入侵的產物來說頗為遙遠。”瑟西婭握著水晶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會,數秒後才將其放回小桌,“但據我所知,十字教會的教皇之位是世襲,尼祿一世應把位置傳到你父親之手,讓他成為尼祿二世,而你本應是尼祿三世,為何在你父親那一代斷了?”

    “第一次入侵雖然很隱秘,但十字教會也不是無動于衷,仍有人暗中負責捕殺異端,我的母親就死在了一次捕殺中。”尼祿在提到這一段往事時,臉上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並沒有一般人的那種悲傷或者追憶,就像在敘述一個尋常的故事,“當她倒在懷中時,我的父親憤怒地殺死了所有捕殺者,但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成了教會的叛徒,並可能直接牽連到我。”

    瑟西婭將紅酒一飲而盡,深邃地笑道︰“然後你的父親重新偽裝了現場,讓後來的調查者誤以為是外來凶獸襲擊?”

    “你很聰明,吸血鬼,但還不夠聰明。”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尼祿也幫瑟西婭倒了一次酒,與她再次踫杯,“他的作法更簡單,先用手術去掉了我的尾巴,讓我看起來跟人類沒有區別,並將我放到了水井中,最後一把火點燃了住宅,將所有尸體,包括他自己的身體,燒得一干二淨。”

    瑟西婭疑惑地說︰“為什麼要把自己也燒死?”

    “因為我的身份是一個絕不能被知曉的秘密,牽連到整個十字教會的安危,保密的最好方法就是消滅所有知情者,也包括他自己。”

    “很瘋狂的信念,常人難以理解。”

    “能與魅魔相愛的人類,會是常人?”

    “會不會也有對你母親的愛?比如不願苟活,選擇殉情?”

    听到這句話後,正在飲酒的尼祿喉嚨微微一僵,許久後才將杯子放下,默默地說︰“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他死了,我活著,並且成功繼位,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瑟西婭頗有深意地說︰“除邪扶正,誓滅異端的十字教會,最高領袖居然是有凶獸血統的半人類,不知道如果虔誠的信徒們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感想。”

    “你陷入了一個誤區,吸血鬼,他們效忠的是主,並不是我。”尼祿似乎也喝夠了,緩緩地靠在了椅子上,注視著瑟西婭說,“我只不過是主之代言人,一個傳達教義的使者,並不是一個被信仰的對象,我的責任也只是建設好這個國家,無它。”

    瑟西婭眯著眼笑道︰“所以你就像rhen說的那樣,用身體換取國家利益?”

    尼祿平靜地說︰“那又如何,我有失去什麼嗎?”

    “身為上位者的尊嚴。”

    “我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吸血鬼。”尼祿的臉上很罕見地出現了微妙的冷笑,“比起實際到手的利益,你居然會去關心虛無縹緲的尊嚴。”

    “哈哈,也許是跟人類相處久了。”瑟西婭微微一笑,試探性地問道,“但你有沒有想過,rhen那樣的聰明人,會意識不到你的目的?會心甘情願地給你利益,僅為獲得所謂的心理快感?”

    “他當然意識到了,但人類內心最原始的**讓他無法拒絕。”尼祿站了起來,踏著緩慢的步伐來到了瑟西婭身後,將紅唇湊到了她的耳邊,右手在女王高傲的胸前輕撫而過,最後緊緊扣在左胸上,仿佛握緊了那顆不會跳動的心髒,“人類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越是高位,越無法抗拒自己的本心,一步步心甘情願地邁向深淵。我和他就像兩只饑餓的惡鬼,互相啃食,各取所需,直到他不再需要我,或者我不再需要他!”

    瑟西婭的臉上露出血腥的色彩,她緊捏住了胸前那只尼祿的手,如同野獸般暴起,將尼祿整個拎了過來,把這弱小的嬌軀狠狠按在了沙發上,口中的嗜血利齒也貼到了那白皙的脖頸附近,不停地呲著牙,詭笑道︰“殘酷又冷漠的思維方式,符合凶獸的一切的特點,難怪有人為你著迷無法自拔,說得我都想嘗嘗你的味道了。”

    面對在自己脖頸大動脈附近徘徊的利齒,尼祿並沒有任何畏懼,也沒有反抗,任由瑟西婭將她按倒在沙發上,甚至主動將紅唇湊到了瑟西婭耳邊,魅惑的吟語令人魂牽夢縈︰“你可以試試,吸血鬼,只要你準備好付出足夠的籌碼。”

    當耳邊傳來這句話時,瑟西婭並沒有看到,尼祿那雙隱匿在陰影中眼眸,此時正如凶獸般閃耀著點點寒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5
第四百四十章 真正敵人

    瑟西婭的紅唇已經離尼祿的脖頸很近了,幾乎已經貼到了上面,尼祿甚至已經感覺到了吸血鬼皮膚特有的冰冷溫度,但很快,隨著身上一松,瑟西婭離開了她。

    “算了吧,我可無福消受你,主之代言人。”瑟西婭把尼祿留在了自己的沙發上,她則坐到了尼祿原來的椅子,深邃地說,“話要說回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做並不是長久之計。”

    “還是那句話,我有失去什麼嗎?”也許是剛才被瑟西婭按得有些用力,又或許是酒精上頭,尼祿的臉頰有些泛紅,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但突然發現這是瑟西婭的杯子,甚至還能看到唇印,她稍微愣了一下,也沒怎麼在意,直接貼上唇印抿了一口,平靜地說,“無關長久不長久,我以個人的代價,換取了發動好幾次戰爭都難以獲得的政治利益,這種算法,你該不會算不來吧?”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事暴露了呢?”瑟西婭用猩紅的高跟鞋踩了一下地上散亂的膠衣,似笑非笑地說,“教皇被別人這麼玩弄,就算教徒信仰的不是你本人,也無法接受吧?”

    “很簡單,那只需要換一名領袖就行。”尼祿的眼神透露著危險的信號,幽幽地說,“審判我,處死我,然後換上一名新的教皇,新的主之代言人,一年過後,尼祿這個名字將被遺忘,我消失了,但創造的利益卻早已融入了國家的血脈。”

    瑟西婭沉默了,顯然是被尼祿這種殘酷到極點的思維方式所震撼,一時間,她甚至感覺尼祿這個半凶獸比自己這種純凶獸還要可怕。

    片刻後,瑟西婭將瓶子里的最後一點紅酒給二人平分,踫杯過後,她呲出了口中的尖牙,用苦澀的古吸血鬼語說︰“Vala...Yhi...Hial...Forn!”(願你信仰燃燒!)

    魅魔原本也屬于智慧型凶獸,尼祿雖然是半人類,但依舊掌握著凶獸的語言︰“Hor...Vlang...Tu...Wor!”(榮歸吾主!)

    兩人踫杯過後,劇烈的踫撞讓水晶杯上都出現了裂痕。

    當猩紅的液體流經溫潤的喉嚨,尼祿突然來到了瑟西婭面前,用一根修長的手指點在了她的眉心,低沉地說︰“幫我給你的主人帶句話...”

    “讓他明察秋毫,看清真正的敵人。”

    ...

    “讓我明察秋毫,看清真正的敵人?”個人房間中,洛憂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也許是指Mr.Chen身後的審判議會,也許是指聯邦重工軍團,北方叛軍,也有可能...是指一些被你忽略的人。”瑟西婭站在洛憂身邊沉思著,眯著眼說,“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指,只是一句誤導你判斷的話語。”

    洛憂把這句話默默記在了心中,隨即問道︰“還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情報嗎?”

    “沒有了。”瑟西婭在這里撒了一個慌,她在給洛憂做匯報的時候,只提到了Mr.Chen和尼祿的“交易”以及其它一些零碎情報,而最大的秘密,尼祿的半凶獸血統這件事被她隱瞞了下來。

    也許是凶獸與凶獸間的惺惺相惜,也許是覺得以洛憂目前的力量,還不足以掌控如此龐大的秘密,瑟西婭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而是留在了自己心中。

    “真是想不到,審判議會和十字教會間還有這種事。”洛憂皺起了眉頭,突然低沉地一笑,說,“我倒也能理解她的選擇,從某種意義說,她和我還有點像。”

    “能攀到高位者,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她抖給我們一些秘密,自身肯定隱藏了更多的秘密,她說的話,你听听就好。”

    “恩,你先回來吧。”洛憂點頭說,“如果被人發現你的存在,那可就麻煩了。”

    在洛憂的驅動下,瑟西婭化作了粘稠的猩紅物質,附著在了洛憂的體表上,緩緩地滲透進了他的身體,重新回到了進化樹狀圖。

    洛憂思索了一會,並沒有選擇將收到的情報告訴冷鳶。

    洛憂原本以為,尼祿和Mr.Chen的“密談”會是什麼針對共和之輝的陰謀,但從現在來看,Mr.Chen只是想讓尼祿在這件事上閉嘴而已,並沒有進一步的威脅。

    而且這兩人之間的事可不是普通的秘密,每多一個人知道就可能加劇局勢的不穩定性,尤其是冷鳶這種性格的人,誰知道她會拿這種事做什麼文章,干脆別說了。

    洛憂在床上躺了一會,但輾轉反側睡不著,又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出了休息區。

    洛憂本想走出地下基地,但安檢部門告知,為了安全考慮,在會議結束前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如果是想要去透個氣,基地內有專門的上升通道,可以通向外側的觀景台。

    當然,這個所謂的“觀景台”在大部門時候都只是個擺設,那里直接與外部相連,又沒有暖氣,寒冷異常,一般人連一分鐘都待不住,不過對于洛憂這種進化者來說倒是無所謂。

    這個觀景台被高牆保護住,大約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平地空間,沒有任何多余的放置物,甚至連椅子都沒有,只是一片空地。

    高牆上有防備嚴密的崗哨,大功率的探照燈與極北特有的極光混雜在一起,撕破了這片黑暗的天幕,讓任何試圖在夜晚靠近的不明物體都無所遁形。

    今晚的夜色很不錯,極光交錯的夜空看不見星辰,對于洛憂這種“星空恐懼癥”越來越嚴重的人來說,這樣的夜空才能讓人流連,而不是畏懼。

    洛憂注視著夜空,似乎是在透過蒼穹,注視著廣袤世界的某個角落...注視著某個人...

    蒼月逐夢,孤星寂寥,倚至殘陽西墜,不見攜書雁。北風呼嘯,冰海無垠,望于晨光東染,未有依人音。

    自己已經為了心中的人奔波了多久,洛憂都已經不想去數了,可笑的是,這麼久以來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無果。

    就在洛憂嘆聲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怎麼了,教會的朋友,你的心情似乎很低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6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吾主為神

    洛憂回過頭一看,霍安里森不知何時也從上升通道來到了觀景台,這位十字軍團長一直都是一副英姿颯爽的偉岸模樣,頗為細長的眼楮勾勒著神秘的弧度,身上那件金色瓖紋的紫絲綢衫更是透露著與世俗不同的質感。

    然而不知為何,雖然霍安里森的氣質非常高雅,甚至不輸于圓桌騎士蘭斯洛特,本身性格也平易近人,但洛憂總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卻鴻如天塹的隔閡。

    而且這種異樣的隔閡在洛憂第一次見到霍安里森時就有感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不是兩人身份相差甚遠,但後來發現並不是身份與地位的原因。

    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讓洛憂本能性不舒服的隔閡。

    不過,霍安里森似乎沒有對洛憂有異樣看法,他笑眯眯地走了上來,說︰“榮歸吾主,深夜來到觀景台,想必是有什麼心事。”

    洛憂泛起了嘀咕,你家教皇今天都差點被審判議會玩死了,這個十字軍團長卻毫不知情,居然還有空來關心他的心事。

    不過也怪不得霍安里森,尼祿做這種事,絕對不可能讓多余的人知道,否則將帶來極大的不穩定性。

    畢竟在信徒心中,尼祿還是那位沐浴榮光的教皇,而不是一個可以為了利益而被人玩弄的政治家。

    對此,洛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平靜地回答︰“睡不著,出來走走。”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你也是,我也是。”霍安里森走到了洛憂身邊,與他一同抬頭看了一眼極光交錯的星空。

    有那麼一瞬間,因為這一句話,洛憂甚至產生了錯覺,他莫名覺得,自己或許和霍安里森很聊得來,當然,他的內心很清楚,霍安里森只是說了一句寬泛的話語,並不是真正地了解他。

    “我從你的眼神里感覺到,你在畏懼著什麼東西。”突然,霍安里森將目光從夜空收回,笑眯眯地看著洛憂說道。

    “難道不應該畏懼嗎?”洛憂側目看了一眼霍安里森,又將目光投向了夜空,低沉地說,“你在看著這片夜空,卻不知夜空後是不是也有一雙眼楮在看著你。”

    霍安里森依舊是那種笑眯眯的表情,深邃地說︰“所以你並不是畏懼夜空,只是在畏懼虛無縹緲的‘神’。”

    洛憂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算是吧,但這又如何呢,很可笑嗎?”

    “不,一點都不可笑。”霍安里森順著洛憂的目光,看向了夜空,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有些惆悵地說,“不僅是你個人,現在整個十字教會也在面臨這個問題,而且比其它勢力要嚴重得多。”

    洛憂听後稍微來了一些興趣,這還是他第一次听說這種事︰“哦?怎麼說?”

    “你有個伙伴,就是那位叫艾爾的修女,想必你們平時也交流過關于信仰的話題。關于我們教義中的那位‘主’,在這個時代,有些人似乎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霍安里森嘆了一聲氣,細長的眼眸透露著些許哀愁,他搖著頭說,“主本應看不見,摸不著,是一個作為信仰的存在,活在教徒心中。可自從進入崩壞紀元,有人開始相信主有實體。”

    洛憂听後眼神一顫,目光一變再變,他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動,幽幽地說︰“你是說...‘主’和‘神’?有人認為它們一體?”

    “是,在十字教會內部,我們把這兩類人稱為‘守義派’與‘降臨派’。”霍安里森點了點頭,面露愁容,似乎正在談論一個千古難題,“守義派的教徒堅守教義,堅信主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卻又無處不在,傳承著一如既往的古老信仰。降臨派則不同,他們相信‘主’就是‘神’,這個紀元的人類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主,或者說都是神賜予的禮物。”

    “這有點可怕。”洛憂皺起了眉頭,突然從霍安里森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什麼關鍵點,他凝重地說,“這些人被叫做‘降臨派’,難道他們...”

    “是的,這些人相信神,也就是他們的主,有一天會降臨在這個充滿苦難與傷痛的世界,帶領世人超脫,他們都在等待並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而且他們的數量不在少數,神父,修女,牧師,醫院騎士,聖殿騎士,條頓騎士,各方驅魔主教,乃至我最引以為傲的圓桌騎士團,都有降臨派的人。”

    “听著是很糟糕的消息。”洛憂凝重地說,“這個時代越來越讓人看不清方向了。”

    這時,霍安里森頗有深意地一笑,猶如一個詩人般吟誦道︰“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

    “狄更斯的《雙城記》...”霍安里森的這段話喚醒了洛憂在學生時期的記憶,當時他在閱讀課外書時正好讀了這篇著作,並對這充滿歷史魔幻感的開篇話語印象深刻,那種充滿血腥,淋灕,掙扎的時代劇變就像畫卷般攤開在眼前,並永遠刻在了腦海中。

    “不管這是個什麼時代,每個人,每個勢力都在變革,或期待,或畏懼。”霍安里森友好地拍了拍洛憂的肩膀,轉身離去,“共和之輝有南北問題的煩惱,十字教會又何嘗不再為兩個派系而頭疼,我們都是時代洪流的砂礫,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劇變。”

    沉默片刻後,洛憂回過了頭,瑰紅眼眸在夜色的籠罩下散發著些許寒芒,他直勾勾地盯著霍安里森的後背,低沉地問道︰“你呢,霍安里森,你是什麼派系?你相信‘神’就是‘主’嗎?”

    霍安里森听後停在了原地,過了一會,他微微側過身,細長的笑眸中透露著友好的笑容,恭敬又謙卑地說︰“我的信仰從未發生過變化,由始至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2-14 19:17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二輪談判

    第二天清晨,第二輪極北會談準時展開,主次雙席的參與者也早已就位,各懷鬼胎地迎接即將到來的歷史性時刻。

    次席上,氣氛一如既往的凝重,五方勢力分批坐在不同的區域。

    聯邦重工軍團方面,約翰坐在靠後的位置,正壓低聲音,對一旁的克勞迪婭說︰“你看!洛憂就在鷹將後面,真是太厲害了!”

    克勞迪婭和約翰同為夕城任務的幸存者,沾光享受了英雄待遇,憑借拯救約翰的勇氣從預備役脫引而出,晉升為正式女武神,並在極北會談中得到了一席之位。

    當然,兩人此時都處在末席,畢竟不管在哪,跟真正的政治家比起來,戰斗英雄往往並不會那麼顯眼。

    而作為半機械的生命體,克勞迪婭倒沒有約翰這樣的感情波動,而且在潛意識中,她的思維模式比約翰要冷漠一些,並沒有把洛憂當成所謂的朋友,最多算一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罷了。

    就在約翰嘰嘰喳喳說話時,突然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後方探出腦袋,可愛清秀的聲音隨即傳來︰“咦,你們也認識他嗎?”

    約翰被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只見茯蘿不知何時跑到了聯邦的區域,一臉天真的笑容趴在椅子後面。

    茯蘿的容貌屬于那種讓人升不起任何警戒,甚至可愛到想抱一抱的類型,約翰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戒心,還因為洛憂的事而升起了共同話題︰“哦?你也認識他嗎?”

    “算認識吧。”茯蘿吐出小舌頭,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在安檢的時候還把他弄疼了,挨了一頓打。”

    約翰一拍大腿︰“哎呀,這麼巧!我之前跟他一起做立方體任務,也挨了他的打!”

    一旁的克勞迪婭用胳膊肘頂了一下約翰,低聲說︰“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約翰拍了拍腦袋,低低一笑,隨後向茯蘿伸出手,說︰“忘了自我介紹,約翰,聯邦重工軍團國防部助理。”

    茯蘿很友好地和約翰握了握手,笑眸眯成了一道月牙︰“茯蘿,審判議會豺狼級審判者首席。”

    約翰喔了一聲,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比洋娃娃還要嬌小可愛的茯蘿。

    豺狼級審判者雖然是審判議會中處于底層的戰斗力,但相對于其它勢力來說入選門檻非常高,而且有203人之多,也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眼前這個孩子居然是排名第一的首席?

    不過,也許是約翰認識洛憂的緣故,對于這種“貌似薔薇,戰如猛虎”的人見怪不怪了。

    這時,茯蘿的異色瞳微微眯起,投向了主會議台,神秘地說︰“開始了,這一次會議結束後,應該就要變天了吧。”

    主會議台,rhen坐在面南主位,兩只待著白手套的手交叉在一起,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這次極北多方會談,我們致力于幫助東亞地區解決南北問題,議題承接昨日,歡迎各位發表看法。”

    昨天,rhen還說的是“共和之輝的南北問題”,而今天,口風已經悄然變成了“東亞地區的南北問題”,這逼得可是越來越緊了。

    此時,冷鳶仍指望拉攏一下“外交盟友”,讓尼祿來幫忙分攤一下火力,便淡淡地說道︰“世界上的問題分歧這麼多,為什麼就要盯著我們?幫十字教會解決一下棄誓者的問題不也挺好的嗎?”

    但冷鳶沒有想到,尼祿很快就平靜地回答︰“棄誓者的問題,時間會給我們答案。”

    這個回答把冷鳶弄懵了,尼祿今天和昨日的態度轉變之大令人咋舌,昨天還頂著壓力幫助共和之輝,今天就突然置身事外。

    冷鳶雖然政治經驗沒有那幫上了年紀的老油條豐富,但多少也能猜出是昨天各方私下會面的時候出了什麼事。

    冷鳶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于尼祿的突然轉變,她多少能理解,也就沒有再把這位教皇拉扯進來,而是眯著眼掃了掃將宗與rhen,深邃地說︰“如果我不太想談南北問題呢?”

    rhen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愁容︰“很遺憾,冷鳶將軍,和平是這個世界的大勢所趨,整體和平的實現需要局部和平一點一點的累積,現在任何人,任何勢力,恐怕都不願再看到一次大規模戰爭的出現。”

    北方叛軍,審判議會,聯邦重工軍團已經形成了鐵三角,十字教會又出于某種原因不再發表意見,冷鳶所代表的共和之輝徹底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這樣的情景讓共和之輝代表團的眾人坐立不安,也只有曹忠賢還在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和平,恩,闊別已久的詞語。”冷鳶輕輕靠到了椅子上,面無表情地說,“如果各方勢力真的構成了穩定的和平局面,那你們接下來又有什麼計劃?人類精英?”

    rhen雙手交叉著,笑得很深邃︰“當然是共同面對凶獸,我們最後要對抗的一定是入侵世界的立方體,這毫無疑問。”

    “哦,這樣啊。”冷鳶的表情像是故意裝傻,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洛憂,故作糊涂地說,“洛憂少校,你是在哪個軍區服役來著?”

    “共和之輝荒野遠征軍臨安分區。”

    “咦,巧了,我之前看過一份報告,就來源于你的臨安軍區,听說你們在執行一場任務的時候,遇到了異常舉動的蟲群?”

    外人並不知道兩人之間嘮嗑般的談話有何意義,但洛憂已經反應過來了,他點頭說︰“是的,前所未有的狀況,超乎常理。”

    “給亞太戰區總司令,歐陸教皇,還有我們的人類精英介紹一下。”冷鳶的笑容變得有些神秘,幽幽地說,“北方叛軍的二位就不用了,他們知道我在說什麼。”

    這一刻,莫名地,沉穩如山的將宗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楚臨風也反應了過來,他下意識說︰“冷鳶,你”

    rhen輕輕一伸手,制止了北方叛軍二人的發言,隨即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冷鳶背後的洛憂,說︰“紅軍少校,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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