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9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6
一百七十五章 二德臉大

    許易終於看清了妖獸的模樣,卻見個個妖獸,身子粗長,宛若巨鯊,周身披著大片的鱗甲,金光燦燦,巨大的頭顱,是身子的兩倍粗,金毛濃密,開闊的血盆大口下,生著副紫色大鬍子,雙碗盞大小的眼睛,通紅如雪。

    四隻穹柱般的蹄子,前兩隻宛若人掌,後兩隻像是散開的鋼針集束,爪牙森森泛寒。

    對短小的翅膀,伴生風雲,不見如何震顫,卻帶著龐大的身軀流雲追月,迅捷無比。

    “紫須金鱗飛魚獅!”

    吳長老怒聲喝道,“當心,這畜生撲擊之力悍猛無比,防禦能力驚……”

    喝聲未落,龐大的影子,四下撲來,行動處罡風呼嘯,巨象般的身軀,偏生靈敏的驚人。

    只次撲擊,便將眾人打散,反倒是許易陣營早早結成了陣,靈牆堅實,三隻紫須金鱗飛魚獅先後撲來,皆撞得怒吼連連,只好調轉目標,改朝明家眾人逼去。

    總計十二隻紫須金鱗飛魚獅,個個凶殘嗜血,瘋狂撲擊之下,立時逼得明家眾人動起了全力。

    然而,這些飛魚獅果真如吳長老所言,防禦能力強悍至極,明家眾人的法力攻擊,只能打得飛魚獅連連怒吼,卻傷不得皮肉,反倒激發起了飛魚獅的凶性,連續撲咬不絕。

    很快,明二德便悄悄收回了他對這些飛魚獅下的無智蠢物的定論。

    戰著戰著,這些飛魚獅似乎找到了竅門,不再分散力量,而是集力量,朝到兩人撲擊。

    倒霉催的,明二德和另名紅面老者,成了眾飛魚獅的靶子,任憑明四火等人拚死攻擊,眾飛魚獅也棄明四火等人不顧,死命撲咬明二德,和那名紅面老者

    明家眾人遭遇場艱辛的亂戰,許易等人卻在大陣的防禦下,休閒得宛若看了場表演的觀眾。

    同樣情況下不同遭遇的兩家,形成鮮明對比,吳、馬二位長老已經多次傳音席夢凡,表達感謝,席夢凡驕矜地點點頭,並不回話。

    孔紹和尤獻也是暗自慶幸,幸虧沒動旁的心思,否則哪有現在的安穩。

    堅持了不過數息,明二德左肩胛骨便被扯得裂開,痛聲呼喝道,“姓許的,出手吧,我等敗亡,與你有何好處……”

    他再好面子,此刻也繃不住要向許易等求援了。

    許易道,“二階奇符場域,諸位前輩可能掙脫?”

    “三級以下,皆無問題。”

    明二德回答得乾淨利落至極,濃濃的期盼幾要從話語溢出。

    許易高聲道,“如此,便請明二前輩激發奇符。”

    作為旁觀者,許易看得分明,眼前這幫人,真實的戰力,絕不會敵不過這些悍不畏死的飛魚獅。

    究其根源,還是不能團結,即便是明家兄弟,也未必真的是同心如。

    否則,不說動用奇符,六名神胎強者,互相信任,發起反攻,絕不至於被十二頭飛魚獅鬧成這般模樣。

    更何況,還有奇符可用,奇符發,危局立解。

    要說明家眾人沒有備下奇符,許易用腳趾頭作腦子,都不會信。

    不過是眾人各有小算盤,不肯為了旁人,激發珍貴的奇符。

    即便是明四火,見得明二德陷入重圍,也沒動用奇符。更離譜的還得是明二德,這位仁兄的腦洞奇大無比,自己被圍攻得險象環生,愣是捨命不捨財,不肯激發奇符解決問題,簡直跟沒意識到自己還有這條後路般。

    到得後來,實在迫得不已,寧肯向許易求救,在許易點明了策略後,這位大哥竟幻想著許易來出奇符,幫著解決問題。

    逼得許易不得不點他的名字。

    便憑此點,此君已算得上奇葩的奇葩了。

    “你!”

    明二德險些閃了舌頭,法元不暢,法力緩了緩,被只飛魚獅突破了法力護罩,將他整隻左手卸了下來。

    明二德慘呼聲,暴喝道,“都給老子退開!”

    喝聲未落,道藍光閃過,方圓百丈陡然暴起無邊冰錐,強大的場域力量,已躲到千丈之外的許易,依舊深深震撼。

    場域力量才起,冰錐尚在凝聚,明二德和那名陷入圍攻的紅面老者周身騰起強烈的光芒,顯然是動了神胎之力,終於趕在冰錐暴起之際,沖霄而起。

    而那十二隻飛魚獅,足有九隻陷在場域範圍內,不得掙脫。

    冰錐風暴起,整個海域亂流狂捲,巨爆乍起,風暴持續了足有近十息,才漸平息,奇符鎖定的場域已空無物,九隻飛魚獅被狂暴的奇符之力,煉作空。

    “姓許的,我看你是想死,拿來!”

    明二德狂聲狂喝,如頭狂暴的獅子,才要衝到許易近前,卻被席夢凡橫身在前,死死阻住。

    許易面無驚容,平靜地盯著明二德,含笑道,“明兄到底又怎麼了,我發現你現在不管是什麼事兒,都喜歡往許某身上繞,當真以為許某好脾氣。”

    許易對某人的稱呼,從來都是隨著情緒、立場,而不斷變化的,明二德如此蠻不講理,許易自然只有給他降輩分了。

    明四火亦鐵青了臉道,“許小友,這個檔口,總不能既把明某等當了傻子,還要當瞎子吧。”

    原來,就在明二德激發奇符之際,在許易的示意下,席夢凡等五人同時出手,彼此配合,先用縛龍索將三頭狂暴的飛魚獅縛住,隨即擊其濃密紫須掩蓋下的頭頸交接處,迅速殺死了三頭飛魚獅,取了三枚指甲蓋大小的白色晶體,正是階妖核。

    許易團隊能如此快捷地斬殺三頭飛魚獅,除了精妙的配合外,便得益於許易指出了飛魚獅的要害所在。

    吳長老說的不錯,妖獸並非是北洲蠻荒境的特產,彼時,他方呼出此妖獸的名字,許易便飛速轉動念頭,搜索記憶。

    很快,便在他閱覽過的龐大典籍,找到了對應,關於這紫須金鱗飛魚獅的介紹。

    此刻,明氏兄弟七個不服,個不忿,正是來索要妖核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7
一百七十六章 入圍

  明四火話音方落,許易還未表態,席夢凡,吳長老,馬長老,孔紹、尤獻全炸了。

  “……姓明的,欺人太甚,先前是你明二不聽人言,死活不肯結陣,只顧著爭權奪利,才弄得你明家隊伍陷入圍攻,現在還有臉來找茬……”

  “……真當姓馬的是好欺負?妖獸是老子殺的,妖核老子奪的,想要?就看你手底下硬不硬……”

  “…………見利則歸己,過則歸人,孔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列位,明氏兄弟如此為人,你們還跟著他們?當心怎麼被陰死都不知道……”

  “……許小友如此多智,在這波詭雲譎的混亂之地,有如此福星為指揮官,爾等不知珍惜,反倒屢次相逼,真是作死……”

  “…………”

  依靠著許易,不冒險而得利,許易團隊才終於有了點凝聚力,鬥戰強大妖獸,未必會這般士氣高漲,但和黴神附體的明氏兄弟爭鋒,自是個個猛如虎,矯如龍。

  一番叱罵,明氏兄弟面如土色,張口不得,尤其是見自家團隊中的幾名外姓人,神色有異,明氏兄弟自知,再鬧下去,非徹底灰頭土臉不可。

  “列位,我們兄弟才遭圍攻,心緒不寧,說話未免唐突,列位勿怪,明五行代表二位兄長,向諸位,尤其是許小友陪個不是,還望諸位見諒。”

  生就一副儒雅相的明五行,越眾而出,話罷,向著許易等人微微一躬。

  席夢凡等人皆朝許易看去,許易擺擺手道,“明五前輩言重了,許某以為既是同舟而渡,不求彼此互相幫助,至少不互相找麻煩吧。何況,咱們現在仍舊未脫險情,若是再生內亂,恐怕踏不上蠻荒境的土地,便要殞命於這片海域了。”

  明五行點頭道,“經此一事,我等皆知許小友之能,兩家調度之事,便請許小友一體維持了。”

  許易道,“既如此,許某就不推辭了,諸位前輩,請速速結陣,全速朝東突進,我又聞著濃郁的血腥味了。”

  他話音方落,眾人瞬間聚陣,各自悚然。

  便在這時,一道尖利的聲音,當空傳來,“爾等想走,還請自便,姓許的小子留下便可。”

  “是誰?”

  “誰在裝神弄鬼?”

  “有種滾出來!”

  “…………”

  眾人喊聲不小,心中卻震撼更劇。

  先前許易說有人在暗中助推此次妖獸的襲擊,即便提及了一道流光,但卻無人肯信。

  只因此間乃是蠻荒境,著名的不毛之地,除了偷獵者,哪裡來的旁人。

  總不會自己等人剛來,就撞上了同行,這個概率,怕是比天上掉一團鳥糞,恰好砸在自己腳面上的概率還來得小吧。

  “冥頑不寧,是時候請幾個真正的大傢伙陪你們玩玩了。”

  那道尖利的聲音才現,幾塊巴掌大的血色玉牌,凌空拋下。

  不須許易吩咐,便有兩名神胎強者,同時朝那血色玉牌發動了攻擊。

  豈料,激發的法力尚未觸及,數枚血色玉牌凝空炸開。

  空氣中頓時蕩出一道道古怪的波紋,瞬間聚成一道足有數百尺大的恐怖漩渦,水面頓時沸騰,大量的水族被吸入漩渦中,不過數息,便凝聚了恐怖的血腥氣。

  “泣血風暴,是泣血風暴,快退!”

  不知誰發一聲喊,天空陡然陰暗了下來,正南正東方向,遙遠的天際,整個海面忽然如摺紙一般被豎了起來。

  尚在數十里外,兩道恐怖的氣息,便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許易尚不及說話,便有四人憑空消失,其中便有馬、吳兩位長老,和明二德、明四火。

  這四人一撤,下一瞬,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只聽見席長老的聲音在空中飄蕩,“別硬撐,該逃逃。”

  許易哭笑不得,暗罵滑頭,便也打起一張瞬移符,憑空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度出現,依舊是在一片海域上空,只是頭頂的雲層稀薄了不少。

  當下,他取出如意珠和席長老聯繫,卻驚恐地發現,如意珠竟無法傳出消息。

  這一驚非同小可,證明他才收攏的一股力量,瞬間崩散。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已明確了,那道流光便是奔著他來的。

  此地距離那泣血風暴之地,不過千里,以那流光的遁速,怕不要百十息便可趕來。

  許易絕不會認為,自己已然安全,當下顯化撲天狒相,全速飈走。

  才奔行不過數十息,他心頭猛地一掉,下一瞬,一道流光划來,十餘人將他團團圍在當心。

  其中,正西方三人俱是神胎境的實力,其餘十二人也都是大師兄那等級數。

  許兄面目冷峻,抱拳道,“某初臨貴寶地,竟勞列位如此興師動眾,實在是不勝惶恐。”

  口上說著惶恐,其實,他心裡哪裡有半點惶恐,倒是有無盡的迷惘。

  一,這幫人能這麼快就找到他,足以說明他的行蹤被定位了,這是如何辦到的?

  二,這幫人為何別人不找,單單找自己,難不成是北洲的哪位故人到此了?

  “你倒是鎮定,果然不同凡俗,行了,我們也不和你繞圈子……”

  三名神胎強者中的紫袍青年才要吐露秘密,便被他左側的黑衣中年打斷,“老段,別掃了公子爺的興致。”

  許易心中一跳,便聽黑衣中年道,“有人對你極為推崇,說你是年輕一代罕見人物,今番若不隕落,他年四大洲世界的風雲人物,必有你的位置。既然有人這麼捧你,總要讓人信服才是,不如你猜猜今番是誰找你,為什麼找你?”

  許易念頭急轉,忽的,一道靈光閃過,朗聲道,“沒想到我和韓兄只有區區幾面之緣,他竟對我有如此評價,尊駕既識得韓兄,不知能否讓我與他說上幾句話?”

  一直以來,許易都犯了一個巨大的思維上的錯誤,直到方才,他才解開。

  這個思維誤區,便是許易以為韓忠軍和他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北洲的蠻荒境偷獵。

  而他產生這種誤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韓忠軍掩蓋得極好,措辭間,都極力避免露出馬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7
一百七十七章 遊戲一番

  若韓忠軍不是第一次來這北洲世界的蠻荒境,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為何韓忠軍敢冒險拋眾人出艙,為何許易等人才到,這幫人便追了過來,而且誰都不追,獨獨追他許某人,為的可不正是那塊被裝進機關盒的日曜令?

  黑衣中年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看向他左側的白衣老者,白衣老者掌中多出塊玉玨,一番操作後,玉玨浮現光影,不多時,便凌空現出一副畫面來。

  畫面中,韓忠軍正和一名顴骨很高的道袍青年,分賓主安坐,持殤對飲,寬闊華麗的大廳內,竟然還有兩隊俏麗的侍婢,正在演奏著歌舞。

  許易心中劇震。

  一直以來,他對北洲蠻荒境的認知,便是單純的偷獵場所。

  既是偷獵,那能進入此間的名額,應當都是極為珍貴的。

  不說能來此者都是神胎境修士,可怎麼也不至於出現如此多的婢女。

  韓忠軍忽地衝他一笑,遙遙舉了舉酒杯,轉視主位上的道袍青年,笑道,“賢公子,如何,我說此子不是凡品,現下你信了?”

  道袍青年平靜地道,“適才我問你品藻天下俊秀,你點了這個脫凡境的螻蟻,此子雖有些機敏,卻遠不足配你適才的謚美之詞,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拿此子做個遊戲如何?”

  韓忠軍猜不透道袍青年的心思,但知道道袍青年的提議,並不好拒絕,乾脆拖延時間,沖許易道,“許小友,不知日曜令安在?今日之圍,只為日曜令,你將此物與我,我保你無恙,另奉送你入碧遊學宮旁聽的機會,如何?”

  許易掌中頓時現出那枚機關盒,“若如此,再好也沒有,但許某還有個條件,希望韓前輩能夠答應。”

  韓忠軍道,“你是想讓我給你留一個名額,對是不對。”

  許易點點頭,“不知韓前輩可否應允。”

  韓忠軍道,“此求合情合理,某應之,現可將日曜令交出去。”

  許易道,“我怕韓前輩出爾反爾,不如韓前輩讓眾人撤去,只留下兩名脫凡修士,我再繳日曜令不遲。”

  韓忠軍冷笑道,“你覺得這個時候,你還有資格和我講條件?”

  許易道,“韓前輩別嚇我,若是嚇得我激發法力,不小心觸動機關盒中的自毀裝置,毀了其中的日曜令,可就劃不來了。”

  韓忠軍愣住了,他忽然發現一旦進入嘴皮子環節,自己又淪為處處受制的境地。

  “你這是不信任我。”

  韓忠軍嘆息一聲,道,“其實你們被甩出日月梭,真的是一場意外。”

  許易點頭道,“韓前輩不必說,這個我早就知道,當日談判時,韓前輩誠摯的眼神,許某至今難忘。”

  韓忠軍沒由來心中一陣翻騰,他身邊的道袍青年才端起的酒杯,忍不住又放了回去,微微皺眉道,“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還能吐得出如此虛偽之詞,老韓,我現在對你的品藻,信了三分,這樣一來,下面的遊戲才會更有意思。不就是一塊日曜令,若是這位罕見的聰明人毀了他手中的日曜令,我與你一塊。但下面的遊戲,你得陪我玩下去。”

  韓忠軍沉沉一嘆,道,“罷了罷了,我就知道,不達目的,你定不會罷休。說好了,我這邊的賭注最多出到三個,你說吧,如何賭。”

  道袍青年道,“咱們就拿……”

  話至此處,光影中的道袍青年突然沒了聲音,卻詭異地抹了下脖子。

  剎那間,紫袍青年大手一抓,一個巨大的光掌幾乎瞬間出現許易身前十丈外,電光一般朝他抓來。

  早有準備的許易,大手一揮,一個同樣巨大的光掌拍了出去,緊接著,不待紫袍青年和其他兩位神胎強者發動攻擊,以許易為中心,大量的攻擊,直接將這一片空間打沸。

  層出不窮的霸烈攻擊,幾乎要將方圓三百丈內的水域煮沸。

  巨大的法力攻擊再度恢復平靜時,許易已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場中除了三名神胎強者,參與圍捕的其他十多名脫凡四境強者,盡數命喪當場。

  而三名神胎強者亦是人人帶傷,面上皆是一片灰敗。

  “這不可能,這,這……”

  光影中的道袍青年吃驚到失聲。

  韓忠軍倒是頗為鎮靜,含笑道,“賢公子,可別忘了,一炷香為限噢。”

  原來,賢公子和韓忠軍玩的遊戲,正是紫袍青年等人擒住許易的時限。

  以一炷香的時限論成敗,而賭注正是回返西洲世界的三個名額。

  韓忠軍是被逼著入局的,先前,道袍青年要他品藻天下人物時,他只不過提了許易一嘴,便激發了道袍青年的強烈興趣。

  在韓忠軍看來,道袍青年老毛病又犯了,他也暗怪自己作甚要將姓許的拔得那麼高,弄得想往回撤都不行。

  他雖對許易評價極高,但絕不至認為許易能夠在這等級數的圍堵下,撐過一炷香。

  那三個名額,他權當白送給了道袍青年。

  未料,戰局一開,許易果真沒讓他失望。

  這會兒,他倒是生出幾分希冀來,也許許易真能撐一炷香也說不準。

  忽的,他從畫面中看到白衣老者掌中多出一個純白色的圓形玉盤,玉盤中有一道紅點,正飛速地朝玉盤左上方游去。

  他忍不住拍一下大腿,嘆道,“怎麼忘了這茬!”

  …………

  逃出生天的許易並沒有絲毫的愉悅,甚至沒有丁點的輕鬆,神經依舊緊繃,心頭怒火高熾。

  他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人視作籠中鳥獸,觀捕而為樂,他心中恨毒了韓忠軍和那道袍青年。

  只是他深知眼下的境況,絕不是他憤恨便能解決的。

  接連兩次被那群追兵從這茫茫海域中蒐羅到,許易便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自己身上十成十被種下了印記。

  若陷入圍捕,他絕沒把握,再度成功突圍。

  適才,他一舉突破圍捕,不是他手段有多高明,而是生生用錢砸出來的。

  紫袍青年攻來之時,許易激發了玉版,一下便灑出了三十張,一張玉版相當於一名神胎強者的兩次合計之力。

  三十張玉版同時爆發,威力自然驚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8
一百七十八章 千里追殺

    一眾脫凡強者甚至來不及激發法力護體,便被狂暴的攻擊吞沒,三名神胎強者強在遁速無敵,避開了攻擊的核心風暴,逃過一劫。

    在打出玉板攻擊之後,許易不敢有片刻耽誤,當即激發了第二枚瞬移符,閃避到了千里之外的此地。

    他清楚這種暫時的逃離,不過是片刻的喘息,短時間內,他若再想不到解決印記的辦法,恐怕便有不忍言的悲慘結局在等待著自己。

    符力才耗盡,許易便顯化出逝水猴相,一頭紮進茫茫海域。

    前番,他第一次使用瞬移符遁出,顯化的是撲天狒相,在空中飈行,便是考慮這片海域中恐怕隱匿著強大妖獸。

    現在看來,追兵的威脅,要遠遠大於可能遭遇妖獸的威脅。

    兩害相權取其輕。

    許易才遁入海域,便直朝深處扎去,感知全部開啟,小心地探視著海面下的動靜,以最快速度朝遠處、深處扎去。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一刻不絕地思忖著破局之法,急切間,卻求而不得。

    他仔細分析過,正面一戰,也不過是他再消耗些玉板和奇符,用掉那最後一枚瞬移符,遁出千里之外,再獲得一次喘息的機會。

    但這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

    許易正絞盡腦汁之際,感知已捕捉到,海面上數百丈高空一道流光,正死死追隨著自己前進的軌跡。

    “老蔣,控穩畫面,我要看清那傢伙到底是用的什麼法寶,竟在水下也能有如此遁速。”

    棱形飛行器內,白袍老者持拿的玉玨,依舊浮現出光影,光影中的道袍青年和韓忠軍,已經停止了飲酒,皆表情肅然地盯著棱形飛行器上的一塊透明晶幕,晶幕上顯示的正是不斷飛掠的海平面景象。

    韓忠軍笑道,“水下有如此遁速,必定有驚人異寶,他若始終藏在水下,即便老蔣他們遁出空間梭,也多半追之不上。”

    韓忠軍話音方落,道袍青年微微一笑,寒聲道,“沒聽見老韓說的話麼,人家是嫌你們動作慢了,還不發力,我看你們這回就別跟我回西洲了。”

    道袍青年話音方落,艙內的三人同時打個寒顫,下一刻,紫袍青年伸手在空間梭的控制玉盤上,輕點數下。

    整個空間梭忽然凌空直降,直扎入海面,立時如一道利箭射破滄海,在海底拉出一道巨浪。

    強勁的衝擊力,輕易攻破水下的阻力,如一道匹練快速穿插。

    嗖!嗖!

    眼見那飈若電光的空間梭便要撞上一條水猴子,說時遲,那時快,那水猴子突兀地一個下潛,竟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避了過去。

    “草!”

    道袍青年暴喝一聲,大手拍在身前的東海暖玉鍛成的條案上,整條條案頓時化作水汽,裊裊蒸騰。

    “懸了,賢公子,萬不可大意,此獠若縱,將來必成大患。”

    韓忠軍一臉嚴肅地勸道,再也不關心先前的賭鬥之說。

    原來,就在二人說話的檔口,空間梭已來往穿刺數回,每一次穿刺都是絕對隱蔽、高速,道袍青年和韓忠軍皆看得分明,即便是他二人易地而處,在那等情況下,也絕不可能躲避開。

    偏偏那條許易顯化的水猴子,總能毫末之間,巧而又巧地避開。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又豈能都是巧合。

    如此一個妖孽,若此次剿而不死,結下如此深仇大恨,今後必成大患。

    道袍青年滿臉冷峻,沉聲喝道,“都是蠢貨,除了用空間梭,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動用血牌,逼他出來!”

    紫袍青年恍然大悟,下一瞬,空間梭遁走,不再撞擊許易,而是遠遠繞開,大量的血牌以許易為中心,被撒了出來。

    即便這個包圍圈的半徑足有數十里,幾乎在瞬息,許易便嗅到了濃郁的血腥氣,幾乎在同時,許易感覺到包裹在自己周身的水波,開始劇烈動盪起來。

    數道恐怖的氣息,正飛速朝這邊逼近。

    這下,局勢徹底崩壞,前有猛虎,後有餓狼。

    許易心下一橫,身子直朝海底扎去,一口氣又潛了數十丈,才在海底立足,感知便捕捉到,一條長有十餘丈,闊足丈許的恐怖四蹄妖獸,正朝這邊撲來。

    感知才起預兆,許易便已看到了那頭恐怖妖獸隱隱綽綽的影子,來勢迅猛如此。

    許易再也不敢耽擱,取出四色印,光門才遁出,他便翻身滾了進去,連帶著洩入的還有大量的海水。

    他才滾入光門,光門便即消失,緊接著,兩排間距足有一人高的森白劍齒咔嚓一下合攏,正將那枚四方印吞入腹中。

    嚶嚀一聲輕響,自白衣老者掌中的尋蹤玉盤上發出,下一瞬,純白玉盤上的那枚紅點消失無蹤。

    “這,這不可能!”

    白衣老者驚聲呼喝。

    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亦瞪圓了眼睛,死死盯在那純白玉盤上,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人被妖獸吞了,已經殞命?”

    韓忠軍驚聲道。

    賢公子一臉冷峻,雙目如電,隔著虛空,也死死射在那純白玉盤上,陰聲道,“說的什麼昏話,他中的幽羅蝶吻,你難道還不清楚,即便是死了,附在他身上的印記,也不可能消除,一定是用了秘法,隱匿了幽羅蝶吻,給我找,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紫袍青年三人如夢初醒,慌忙駕駛著空間梭,朝許易消失的地方進發,正奔至近前百餘丈,忽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黑光撲中飈射的空間梭。

    空間梭發出一道巨響,直直朝海底墜去。

    劇烈的震動,並沒給三名強大的神胎境修士,帶來多少麻煩,紫袍青年飛速操作著控制玉台,黑服中年和白衣老者則目光灼灼透過透明的晶幕,觀察著梭外的動靜。

    空間梭終於將要控穩,一條巨大得宛若一道牆幕的黑色尾巴,奮力掃了過來。

    空間梭不及有什麼反應,便被那條巨大的黑尾,給掃飛出去,竟一躍而出了海面,騰空近百丈,方才開始下墜。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8
一百七十九章 拔除

    “是黑紋蛟龍鯊,如此可怖身量,至少為二階妖獸,不要管這孽畜,去找,找許易……”

    賢公子焦急地喝道。

    不知為何,他心中越來越煩躁,他聽家中前輩說過,他如今的境界,一旦起了這個感應,必定是生了因果障礙,若不徹底斬斷,必礙前程。

    紫袍青年急急āo控空間梭,再度朝海面潛去,這次倒是安然無恙潛到了許易消失之地,可不管如何仔細尋覓,都不見許易蹤影。

    “找,找,若是找不到,爾等就不要回來了……”

    賢公子的吼聲已有幾分聲嘶力竭。

    ………………

    許易遁入了四色印,雲鶴清氣環繞周身,便見先前湧入的不少海水,完成了分解,化作一些不同顏色的線條,飄蕩在紫域空間。

    這暫時的安寧,在經歷了適才那般險象環身的圍堵後,顯得格外珍貴。

    然而,許易卻來不及細細體味這珍貴的安寧,他腦海中的腦汁幾要被攪成漿糊了。

    終於,遲來的一縷靈光閃動,許易收了環繞周身的雲鶴清氣。

    下一瞬,他的衣衫開始分解,星空戒分解,各種資源分解……

    分解在一瞬間完成後,許易便開始了還原。

    相對於分解的無序,而還原則是有著特定的法則。

    同一種物品分解出的線條,只能和同一種物品完成聚合。

    根據這一法則,許易飛速地完成著還原的過程。

    衣衫先被還原,隨即星空戒被還原,大量的物資隨後被還原,甚至連那和他一同湧入的水流也被還原,盛在數個浴桶中。

    當所有的物件一點點被還原後,大海裡的針和沙漠中的石,便也被篩了出來。

    許易將那幾根線條最後還原,現出一抹微微的氣團來,這個氣團無色無味,若非被刻意聚合而增大濃度,即便近在眼前,也無法被窺察到。

    終於將自己身上的“定位器”搜檢出來,許易長長出了口氣。

    他定定盯著這團“定位器”許久,眼神越來越陰鬱。

    忽的,許易削下一塊皮肉,送入氣團中,氣團竟飛速瀰漫入皮肉中消失不見。

    許易取出一枚機關盒,將皮肉放入其中。

    不多時,紫域空間開始震顫,下一瞬,許易跌出了紫域空間。

    滴滴滴,宛若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在已經半崩潰的尋覓許易三人組耳中響起。

    “啊!”

    白衣老者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高呼道,“正東南八千三百里,賢公子,找到了,定是那賊子的秘法失效了,再也不能隱匿蹤跡了……”

    “吵尼瑪,追,追,立即,馬上,該死的,這次若還不能建功,你們就去死……”

    影像中的賢公子表情無比地猙獰,宛若將要擇人而噬的凶獸。

    韓忠軍也興奮得直拍大腿,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

    如果說最開始,他和賢公子一般,也只將這場圍獵,作了一場遊戲。

    可一路追追逃逃,始終不能將許易拿下,他和賢公子已經不再將整場圍獵當作一場遊戲了。

    而到了此刻,許易竟脫離了掌控,如此優越的條件下,竟還不能完成對此子的圍獵。

    這種劇烈的挫敗感,輕而易舉便衍出了無比的強烈的危機感。

    卻說,許易才從紫域空間中跌出,便一把將四色印抄住,下一刻,口腔,鼻息便灌入驚人的酸臭味,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泡在一個巨大的池子裡,池子中竟是墨色的粘稠汁液。

    下一瞬,他的皮膚便開始潰爛。

    許易一聲驚呼,騰起身來,踏到一個巨大的血紅色肉球上,下一瞬,他所處的空間開始劇烈搖晃。

    許易徹底騰空,控穩身形,四處打量,再回想他閃身進入紫域空間時的景象,立時明白自己被某個大傢伙吞入腹來。

    他念頭方清明,忽的,大量的海水突然灌了進來,許易來不及躲避,便被海水包圍,下一瞬,這些才灌入的海水,忽的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走,被裹挾其中的許易如被捲入巨浪中。

    眼見便要被吸出去,他大手探出,牢牢抓住一根手臂粗的血管,控穩身形,巨量海水瞬間消失一空。

    顯然,那傢伙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想用漱口的方式,將他漱出去。

    憑此一點,便足以證明吞他入腹的是個有智慧的妖獸,顯然是入了品階的。

    眼見巨量海水又灌了進來,許易用力一扯那粗大血管,朗聲道,“我在你肚子裡,你還要翻騰,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別裝了,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你若再繼續翻騰,我就幫你卸幾個零件下來。”

    他話音方落,妖獸立時停止了翻騰,大量的海水被用舒緩的力道排了出來。

    “如此最好,浮上海面,張開嘴來,我要出來了。”

    許易說著,大手一揮,幾枚珠子落入那龐大的胃液池中。

    不過數息,他眼前現出一片光亮,許易顯化出撲天狒相,身如閃電,嗖的一下,遁了出去。

    他方才遁出,一道黑光便朝他後背襲來,撲天狒似早有預感,身形一晃,便避了開來。

    妖獸才要再度發起進攻,忽的,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道嘶天裂地的哭號起來,哭號聲捲得半天的雲層和萬頃波濤,不停翻騰。

    “說了,我都進了你肚裡,還能讓你拿住,你若還想作妖,我會奉陪到底。”

    許易朗聲說道,“不過,適才的滋味,你既然嘗過,應該不想再遭這二茬罪。”

    說話之際,他也在打量眼前這妖獸的巨大身軀,不由得倒抽冷氣。

    他認出這傢伙來了,在一篇介紹妖獸的典籍中找到了對應,此妖獸喚黑紋蛟龍鯊,正是海域中的一霸,一身銅皮鐵甲,防禦能力強到變態,他仔細觀察眼前這大傢伙的眉心處的紋路,又是一驚,這傢伙竟入了二階。

    是當之無愧的強大妖獸,說不定便是這方圓萬里之內的統治級霸主。

    若非他機緣巧合,被這傢伙吞入腹中,遇到此等海中霸王,他怕是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8
一百八十章 反攻

    “速速帶我去最近的陸地,若是誤了時辰,神仙也救不得你。”

    話音方落,許易便落到黑紋蛟龍鯊那寬闊如陸地的背脊上來。

    原來,許易從黑紋蛟龍鯊腹中遁出之際,甩入黑紋蛟龍鯊腹中的幾枚珠子,正是源印珠。

    自打種入董新昌體內的源印珠,被大師兄彈指間破去後,此物基本已經失去了效用。

    畢竟,連一個脫凡四境都能破解的禁制,在他如今所處的層級而言,還有什麼威懾呢?

    然而,對高層修士無用,對這種同樣血肉之軀的妖獸,必定有用。

    他當時身在妖獸胃裡,正是投放源印珠的絕佳場所。

    且擔心這黑紋蛟龍鯊體量龐大,一粒源印珠降不住,許易乾脆多投了幾粒,如今看來,效果好得驚人。

    卻說,許易才躍上黑紋蛟龍鯊的背脊,黑紋蛟龍鯊不甘地發出一聲怒吼,吼聲未落,那霸烈到讓他恨不能立時死去的劇痛,再度來襲,雖是剎那之間,便即散去

    黑紋蛟龍鯊終於信了這卑鄙的人類,有隨時讓自己劇痛的能力,不得不放下全部的尊嚴,聽命於許易。

    當下,黑紋蛟龍鯊龐大的身軀忽然展開兩條巨大的側翼,側翼一展,無邊水浪湧起,兩個巨大的漩渦,在黑紋蛟龍鯊兩邊生出,好似裝上了兩個巨大的渦輪。

    嗖,嗖……

    許易感覺自己不是在飛馳,而是在瞬移。

    他這邊一加速,已經追到三千里外的圍剿三人組,立時覺出不對勁兒來。

    “不好,那賊子又驚了,速度陡然拉了起來,全速追擊。”

    白衣老者盯著尋蹤玉盤,狂聲喝道。

    空間梭的遁速,陡然再上一個台階。

    許易原以為,海域離最近的陸地,至少還有段距離,他盤算著,中途要不要再動用四色印隱匿一段,和那幫狗崽子,再拉開一段距離。

    豈料,不過半盞茶,黑紋蛟龍鯊便帶著他看到了陸地,那是一個頗有規模的島嶼。

    許易一躍而上,叮囑黑紋蛟龍鯊便在附近等著。

    黑紋蛟龍鯊不知這卑鄙的人類,又要弄什麼鬼,悄悄潛入海底,立時便要加速遁走。

    豈料,他這邊才動,一股鑽心撕肺之痛,從身體的每一處神經爆開。

    “說了,不要和我耍小聰明,再有下次,這種劇痛必定伴隨到你生命的盡頭。”

    許易冷酷無比的聲音傳來。

    攪得雲海翻騰的黑紋蛟龍鯊體內的劇痛,才終於一點點退去,黑紋蛟龍鯊好似一條被抽了筋的大蝦,似乎連翻動一縷鱗片的力量都沒了,如一具銅像直直沉入海底。

    翻騰不已的海面恢復平靜不過半盞茶,圍剿三人組終於殺到。

    “就在這島上,東邊,動靜小一點。”

    騰出空間梭的白衣老者向一左一右的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傳音說道。

    兩人各自點頭,並不答話。

    詭異的是,玉玨消失了,光影依舊在,不知用了什麼法術,賢公子和韓忠軍依舊通過光影畫面,參與著這場從一開始就被重重不順包圍的圍捕。

    生怕出聲驚動許易,賢公子不再說話,卻通過手勢表達著自己的意見,卻是在催促三人速速圍捕,千萬不要再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而紫袍青年三人不斷地傳音交流,交流的核心,卻是在糾結許易為何突然停駐在這島嶼上了,三人越是交流越是疑慮重重。

    一,到了這等關頭,許易若還是不知道他們有追蹤手段,這是不可能的。

    二,許易既然知道了他們有追蹤手段,為何還敢停留。

    三人圍繞此點,不停爭辯。

    爭辯到最後,卻是白衣老者的意見,給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釋。

    按白衣老者的話說,許易定然是又催動了秘法,想要遮掩行蹤,怕是連秘法失敗了都不自覺,否則無以解釋,他為何不逃了。

    除此外,白衣老者還給出了另一種可能,許是許易動用秘法,以至於筋疲力竭,再無遁逃之力。

    這種利於己方的分析,並沒有提振三人的士氣,只是勉強給出了解釋。

    一路追剿,許易的難纏簡直超出了預料,三人心中的輕視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卻是慎之又慎。

    他們三人想要慎之又慎,賢公子卻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先前不斷地揮手,已改為橫眉怒目了。

    他這邊一發怒,三人再也不敢遲疑,順著尋蹤玉盤上定位,便摸索了過去。

    “在那兒!”

    白衣老者傳音道,手指向了向西百餘丈外的一處崖壁。

    那處崖壁足有百餘丈高,崖壁上遍生青苔、綠藤,間或有巨木橫參。

    在一株枝繁葉茂的橫生巨木的下沿,一簇只有一人寬的綠藤的生長軌跡,發生了不小的偏移。

    若非有尋蹤玉盤指示方向,這點微小的詭異,幾乎是不可能被發現。

    “這活兒做得可真細,若不是有尋蹤玉盤,還真發現不了。”

    黑服中年傳音道,言語間,情緒已輕鬆了不少。

    紫袍青年微笑傳音道,“看來老蔣說的不錯,這傢伙是終於疲了,想來也是,一路追擊,縱橫兩萬里,我們駕著空間梭,都疲沓了,何況是他。”

    “行了,別大意,保持警惕,獅子搏兔,擒賊!”

    白衣老者傳音罷,當先朝那處逼近。

    三人一動,便再不留餘力,如飛火流星攻到近前,法力催出,藤蔓自散,立時露出一個僅容一人極小的洞窟來,透過洞口向內瞭望,洞窟入內極長,又慢慢變闊

    三人要的就是打許易個出其不意,且未免這傢伙再出幺蛾子,都不再留手,幾乎同時法力朝洞窟攻去。

    便在這時,洞窟旁,那株枝繁葉茂至極的巨木上,光亮一閃,一道人影衝天而起。

    “好賊子!”

    賢公子怒喝一聲,“給我滅他!”

    他喝聲未落,三道驚恐至極的嚎叫聲傳來。

    “奇符,動不了了!”

    “好強大的場域之力,這,這不可能!”

    “禁錮了,是異符,圈進異符,啊,公子救我!”

    說時遲,那時快,連續奇符閃動,以三人為圓心,又是兩張二階奇符同時爆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9
一百八十一章 天外飛仙劍

    “追了我這麼久了,想必諸位也累了,也該許某好生招待招待諸位了。”

    許易冷哼一聲,遠遠遁開,心中卻是疼得不行。

    為了這三個倒霉催的,他辛辛苦苦販賣名額,弄下的家業,幾乎損耗一大半。

    連珍貴的異符,都消耗了。

    但只要能滅敵,他認了。

    許易激發的異符為圈進符,鎖定區域為方圓百丈。

    許易處心積慮佈局,一下子將三人鎖住圈進範圍內。

    與此同時,兩張攻擊二階奇符展開,三人根本逃無可逃,立時被奇符威力覆蓋。

    這個檔口,三人已入絕境,自然再不惜力,各種防禦類的寶物,流水價地用了出來。

    各式法衣,七寶傘,九命銅鑼……

    甚至有不少,許易聽過但沒見過的寶貝,都被搬了出來。

    然而,兩張二階奇符同時爆發的威力,太過驚人。

    一面上鋪天蓋地的金屬風暴,一面上席捲呼嘯的巨大火龍。

    不過瞬息,便有數件寶物損毀,局勢瞬息崩潰。

    “公子,救我!”

    紫袍青年淒厲地喊道。

    許易嘴角泛冷,暗暗搖頭,“堂堂神胎強者,也不過如此。”

    念頭未落,便見同樣處在不斷搖晃的那道光影中,賢公子一雙眼睛宛若破碎的玻璃體,伸手遙遙指著許易,輕啟朱唇,“你成功激怒我了,可死矣!”

    話音未落,他掌中多出一個朱紅色的盒子,盒子打開,兩支如牙籤般的小劍,靜靜躺在其中。

    忽的,賢公子伸手抓出一支,大手一揮,那牙籤般的小劍竟嗖地一下,自他掌中消失。

    他冷冷盯著許易,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韓忠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處在金屬和烈焰構成的地獄中的三人,竟爆發出一聲嘶吼,三個神胎小人同時離體,彼此交纏,散發出一道光暈,死死護住己身。

    那昏黃的光暈,宛若風中搖曳的燭火,似乎隨時都會被撲滅。

    刷的一下,許易背上汗毛陡然豎了起來,顯化撲天狒向,朝三十里外海岸邊狂閃,厲聲暴喝,“別裝死了,速速現身。”

    喝聲未落,便催動秘法,頓時,隱在海面下的黑紋蛟龍鯊瘋狂朝海面飈shè起來,掀起無邊巨浪。

    不過十餘息,許易便已奔到海岸線附近,忽的,天空一道巨響,空中拉出一道劇烈燃燒的火線,那根牙籤般的小劍,竟跨越不知多少裡,瞬息殺來了。

    如此攻擊,簡直超越了他的理解。

    說來,也虧得他謹慎。

    本來,當紫袍青年呼救,光影中的賢公子發大話,弄小劍時,許易是根本不信的。

    然而,紫袍青年等三人和韓忠軍的表情,讓許易放鬆的心態頓時抽緊。

    即便是被那道袍青年坑騙一回,他也不願弄險,急急朝黑紋蛟龍鯊撲來。

    滅殺三大神胎強者,固然是天大的誘惑,他卻不願拿性命弄險。

    小劍似乎牢牢鎖准了,迎風便長,幾乎瞬息,便化作一把巨劍,直朝許易斬來。

    恐怖的劍光,所過之處,大量的空氣被引燃。

    劍威一生,許易心中遂生無限恐怖,根本不敢做任何反應,更知道生死便在一毫間,再想激發四色印,根本來不及。

    想要激發瞬移符,卻發現那恐怖的劍威,似乎鎖死了場域,瞬移符根本毫無反應。

    形勢危若累卵,生死幾乎只在一念。心念閃動,咒法催出,才遁出海面的黑紋蛟龍鯊頓時痛苦得張開了嘴巴,下一刻,許易閃身進了黑紋蛟龍鯊的巨口。

    他才收了禁法,黑紋蛟龍鯊周身的劇痛方消,本能立現,兩隻粗壯的側翼,如兩把金鋼斬,迎著那巨劍,便斬了去。

    轟的一聲巨響,巨爆中心,深達數百丈的海面,天量海水被排盡,海底露了出來。

    整個海島,如挨了撞擊的蛋殼,大量的裂紋向四面八方滲去,大量的山嵐,在這兇猛的巨爆下坍塌。

    外面天搖地動,而再度隱入黑紋蛟龍鯊腹部的許易,卻躲過了這恐怖的殺劫。

    巨爆過後,他隱在蛟龍鯊腹部靜靜等了十餘息,估摸著那巨劍已經在巨爆中崩碎,便吩咐黑紋蛟龍鯊張開嘴巴。

    連續高喊數聲,黑紋蛟龍鯊絲毫沒有反應。

    許易意識到壞了,快速騰到黑紋蛟龍鯊血盆大口處,催動法力,將黑紋蛟龍鯊的血盆巨口撐開,終於閃身而出。

    他驚訝地發現黑紋蛟龍鯊靜靜浮在海面上,沒了聲息,披就無敵厚實鱗甲的雄渾至極的身軀,宛若挨了寸鱗之刑,一雙厚實的牆壁一般的短翼,完全消失,露出巨大的創口。

    方圓十餘里的海水,盡數被黑紋蛟龍鯊染赤。

    許易連忙將感知朝黑紋蛟龍鯊探出,驚訝地發現,他竟沒有死去,只是生命力在飛速減弱。

    許易趕忙取出幾個碧玉葫蘆,將內中醇酒化開的靈液,朝他口中傾倒而去,末了,又打入一瓶滋養傷患的丹藥。

    他不知道能否將這黑紋蛟龍鯊救活,但總是要試一試,不管怎麼說,適才若非佔了這大傢伙的便宜,他怕已經在向冥君報到的路上了。

    稍稍救治完黑紋蛟龍鯊,許易騰空朝海島趕去,才一騰空,他便呆住了。

    先前,他躲在黑紋蛟龍鯊的肚裡,巨爆的十成威力,他連一成也不曾感受到。

    看黑紋蛟龍鯊傷得淒慘,以為是這傢伙實力不濟,遠不如傳說中的那般威風霸烈,再看了島嶼的慘狀,許易深深的震撼了。

    既震撼那道袍青年的神通,亦震撼這黑紋蛟龍鯊的恐怖防禦力。

    許易騰上島來,電光一般朝先前的奇符肆虐所在趕去,到得近前,驚訝地發現,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已消失無蹤,地上多了兩攤人形模樣的白灰,和許多資源,只有白衣老者渾身炭黑地倒在地上,身前沒有資源爆出。

    許易順手將大量資源收了,一把提過只有微弱生命力的白衣老者,取出四色印和一枚靈精,快速給四色印充電完畢,催開禁制,光門顯現,他便將白衣老者送入光門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9
一百八十二章 冤與悲

    下一瞬,光門消失,四色印復又落入許易掌中,許易一把抓過四色印,身形電閃,轉瞬掠到海邊,驚訝地發現黑紋蛟龍鯊竟然沒了蹤影。

    他催動術法,頓時和源印珠生出感應,顯化撲天狒相,朝東南方撲了過去。

    他方去不久,一道黑點快速放大,卻是一個正六邊體飛行器,若是許易在此,當能認出,正是他乘坐來此蠻荒境的日月梭。

    日月梭在島上落定,兩道人影快速撲了下來,赫然正是賢公子和韓忠軍。

    賢公子身形晃動,如散開無數個虛影,足足半柱香後,方才定住,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韓忠軍木著一張臉道,“什麼情況,難道還沒死,這他馬是成了精了,早知道……哎!”

    賢公子不理會他,蹲下來仔細探查灰燼,忽的取出一枚尋蹤玉盤,催動法訣,純白的玉盤上空空如也。

    啪的一聲脆響,賢公子掌中的玉玨頓時碎成無數碎片,紛紛如蝶飛舞,四散飄落。

    “你還真是什麼都想到了,什麼都阻不住你,也好,我便看看你能不能活著出這蠻荒境。”

    賢公子望向天空,目光悠遠,喃喃說道。

    …………

    吼,吼……嗚嗚,嗚嗚……

    黑紋蛟龍鯊仰天長嘯,嘯聲先是激昂,爾後嗚咽,如碗盞般的猩紅眼睛瀰漫著大量霧氣,這些霧氣絕非是海水,而是自他眼眶深處緩緩溢出。

    許易踏在他背脊上,痛罵道,“老沙啊老沙,你可真不夠意思,我前腳救了你,後腳你扔下我就跑了,你說你也是堂堂二階妖獸,節操何在,體統何在?”

    “¥#¥%#……”

    若是能口吐人言,而且敢罵,黑紋蛟龍鯊非痛罵上三天三夜不可,心中的無限委屈根本傾倒不出。

    自從撞上這貨,他先是變成房子,供這傢伙住,又變成堡壘,為這貨抵擋那恐怖轟擊。

    若不是他素質驚人,早就被這混賬連累死了,可氣的是,這該死的混賬,竟敢大言不慚說什麼救了他。

    難道當今世上的卑鄙人族,又進化了麼,竟誕出如此厚顏無恥的存在。

    “行了,我這人大人大量,但醜話說在前頭,若你再敢出什麼幺蛾子,你吞的那些靈液,可得連本帶利吐出來。”

    許易風輕雲淡地說道。

    黑紋蛟龍鯊忽地停止了嗚咽,張口一噴,海水竟在空中聚成文字,赫然正是“靈液”二字。

    許易震驚了,這傢伙不但聽得懂,竟還能書寫。

    “這些文字,你是從哪裡學的?”

    許易急問。

    空中再度現出一行文字,“本命傳承!”

    四字方現即散,復又組成兩字:靈液!

    和所有妖族一樣,黑紋蛟龍鯊亦對許易送入他口中的靈液食髓知味。

    此刻,他的傷勢幾乎完全復原,除了他本身的素質極佳外,靈液起到的修復作用,更是令黑紋蛟龍鯊痴迷懷念不已。

    “別嗶嗶,就憑你臨陣脫逃的表現,還敢談條件?速速帶我去另一處島嶼,越快越好。”

    許易在背脊上重重一跺。

    黑紋蛟龍鯊噴出一道水劍,如高壓水槍激射,騰起滔天水浪,隱隱可見一個大寫“冤”字,將要聚形,便即消散。

    霎時,黑紋蛟龍鯊的速度狂飆起來,帶著許易在海面上呼嘯四方。

    身為這片海域的霸主,黑紋蛟龍鯊對周邊的地形無比熟悉,不過半盞茶,一大塊綠地便遙遙在望。

    “原地等我!”

    許易招呼一句,騰空而起,朝島上掠去。

    黑紋蛟龍鯊發出一道嘶鳴,待許易遠去後,水浪聚成文字,卻是一個大大的“悲”字。

    想他也是一方海域的堂堂霸主,如今被這卑鄙的人族如使喚僕人一般隨意支使著,獸生如此,幾要生無可戀。

    入得島來,許易尋了個僻靜所在,飛速開闢了一間石室,做好遮掩,便隱身進去。

    他取出四色印,定定等了半盞茶,啪嗒一聲,一具炭黑的身體跌了出來,正是白袍老者。

    不過此時該叫他光身老者才是,只因此君通身一絲不掛。

    許易取出一件青衫,白袍老者接了,隨即上了身。

    他這種境界,只要當時沒死,基本就不會死,非但不會死,而且會快速恢復傷勢。

    此刻的白袍老者雖然依舊狀態奇差,但至少能聚集法力了。

    那件青衫才上身來,一條縛龍索便如活物一般纏上了白袍老者的身體。

    白袍老者方想翻過,那條縛龍索便已扣緊,鎖住了他的幾大穴竅。

    下一瞬,又兩條縛龍索出,直直將白袍老者捆成個粽子。

    對方傷勢雖重,但依舊是神胎強者,許易絲毫不敢大意,直到縛龍索團團捆住,他才放下心來。

    突如其來被捆了個結實,白袍老者面上卻無絲毫驚容,盯著許易道,“那個紫色空間,到底是個怎樣的所在,為何所有的東西在裡面都消失了,卻又多出無數道絲線。”

    許易擺擺手,“老兄怕是弄錯了,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該是我問你答才是。”

    他將白袍老者弄進紫域空間中,非為別的,只是擔心這白袍老者身上也被裝了“定位器”,為策萬全,他才不得不這般做。

    哪怕損失一枚珍貴的靈精。

    白袍老者忽地閉上眼來,情緒鎮定地有些低落,“既為魚肉,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是大言,還是真話,許易自能輕易地分辨出來。

    白袍老者的狀態很不對,念頭一轉,他回過味兒來,笑道,“老兄可是心寒了?”

    白袍老者並不理會他,許易接道,“要說老兄雖修為驚天,奈何看不透人心,對那位賢公子而言,爾等不過是打手,或者說,是高級打手,既然是打手,和工具何異,那位賢公子又怎會過多在意,你現在一心求死,說不定正是那位賢公子所期待的。”

    彼時,賢公子神劍威力驚天,若是以之攻擊符場,符場必破,紫袍青年、黑服中年、白衣老者必定能夠得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9
一百八十三章 誅兩心

    其時,紫袍青年三人透過光影,見賢公子出動神劍,皆以為是賢公子在回應自己三人的呼救,真等盼來了神劍,神劍根本沒管三人死活,直接衝著許易來了。

    神劍未救三人,帶來的直接結果便是二死一擒。

    白袍老者冷哼一聲,道,“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機了,某既受宮家恩惠,這條命賣與了便是,犯不著你在此挑撥離間。”

    白袍老者這般狀態,一時間,許易還真就無計可施。

    以前他能拿捏住對手,可都是利用了對方懼死的心態,再有便是源印珠的妙用。

    以白袍老者的修為,源印珠對他根本不可能有用。

    如此一來,問題就麻煩了,他根本拿不住白袍老者這塊一心求死的滾刀肉。

    “行,既然你一心求死,也和你主子做個別吧,正好我有幾句話要說。”

    說著,許易掌中取出兩枚玉玨,朝白袍老者遞了遞。

    這兩枚如玉玨,正是得自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

    此地,如意珠不能傳訊,但許易見過紫袍青年用類似的玉玨,聯繫上過賢公子。

    許易相信這兩枚玉玨,多半便也有此功效。

    白袍老者半晌愣神,想不明白許易這是要做什麼,賢公子的實力如此強大,這傢伙該不是以為僥倖脫出圍剿,便有資格和賢公子對壘?

    “怎麼,賢公子沒救你,你不敢面對他?還是怕我找上你家賢公子。”

    許易冷笑道。

    白袍老者怒道,“就憑你這螻蟻,給我家賢公子提鞋也不配。我本公子家奴,若非宮家,焉有今日?豈會嫉恨公子,行了,你不必激將了。”

    話罷,白袍老者報出了一個坐標。

    他之所以報出坐標,只因心中實在憋著一口氣。

    他想要讓賢公子看一看,他是何等的忠貞,即便賢公子不仁在前,他依舊忠誠不開。

    許易破開玉玨禁制,研究片刻,笑道,“這玩意在聯繫功能上,和如意珠沒什麼區別。”

    說著,他便依照白袍老者所報的坐標,發去了聯繫的請求。

    幾乎瞬間,玉玨浮現出光影,畫面中正是賢公子和韓忠軍。

    瞧見許易的一剎,賢公子和韓忠軍大為意外,以至於無法掩飾眼目中的驚詫。

    “久違了,賢兄,韓兄。”

    許易微微一笑,抱拳為禮。

    韓忠軍陰著臉,並不接話,賢公子面目倒是無比的平靜,以至於顯得面皮有些僵硬,定定盯著許易道,“你的表現當真不錯,不過遊戲還未結束,既然開始了,便要玩到底。你今番找本座,該不會是想請和吧。”

    許易擺擺手道,“你我之間,哪裡還和得了。”

    說著,許易將白衣老者拉到了身側,接道,“賢兄得人如此,真叫許某佩服。實不相瞞,自打蔣兄遭擒以來,忠貞不屈,一心求死。如此義士,許某聞所未聞,不忍相害,便想將蔣兄放歸,但蔣兄害我不淺,韓兄要將這得力幹將接回去,總該付出些代價。”

    “當心,此子詭詐無比,事出反常,必定有鬼。”

    韓忠軍忍不住傳音提醒道。

    賢公子冷哼道,“你要什麼代價,宮某從不受威脅。你若敢害他性命,我定上天入地捉到你,扒皮抽筋,定叫你不得好死。”

    刷的一下,許易沉下臉道,“你敢辱我,當真以為我不敢宰了這個混賬。”

    賢公子傲然道,“姓許的,我以我畢生修行發誓,你若敢傷老蔣一根毫毛,我必取你狗命。”

    許易氣得面皮發紫,大口喘氣,怔怔半晌,平靜地道,“好吧,賢兄和蔣兄如此主僕相得,某便不強人所難,賢兄燒掉兩張二階奇符,便算是圍捕我的代價,我立時放了蔣兄。”

    賢公子陡然僵住了,面色先是陰沉,繼而脹紅。

    白衣老者同樣木著一張臉,根本不與賢公子對視。

    光影中的韓忠軍死死瞪著許易,暗暗咒罵,“老子定是命裡該遭劫,不然為何撞上這麼個心思如馬蜂窩一般多的邪魔。”

    原來,初始他也沒看明白許易聯繫賢公子的這一出,到底是何目的。

    直到此刻,賢公子和白衣老者,互不對視,各自沉默,他才終於回過味兒來,這邪魔原來是要誅心啊。

    尷尬,暴怒,此二種情緒宛若爆開的炸彈,在賢公子心中炸響。

    對許易聯繫自己的事上,賢公子心中一直住著個陰暗的影子,在許易說了傾慕老蔣忠義,想要放還,這個陰影就無限擴大。

    本來以他的孤傲,本不屑於和許易玩陰招,偏偏許易一引逗,他計上心來,看似字字句句維護老蔣,實則不過是想激怒許易,幹掉老蔣,以絕後患。

    他之所以放棄老蔣,其實在他發動神劍,不救三門客,而殺許易時,就已經放棄了。

    老蔣活著,已經極為扎他的眼睛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讓老蔣回歸。

    初始,賢公子自以為自己的手段精妙,可當許易死活不上套,反倒說要他燒掉兩張奇符,便肯放老蔣時,賢公子徹底意識到自己中了許易誅心毒計。

    他心中倍覺屈辱,以他的身份,要老蔣死,老蔣就得死,何必說方才的一番話,關鍵是話說了,沒達到目的,反倒自抱其蠢,何其尷尬。

    屈辱,尷尬過後,便是狂怒,一大半憤恨,被他挪移到老蔣身上來,若不是這家奴辦事不力,何至於此,更不至於讓他在許易這螻蟻面前,丟這偌大的面子。

    賢公子心中如爬滿了毒蛇,老蔣心中則受萬蟻噬咬。

    他同意許易聯繫賢公子,並不是想為死去的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以及自己要個說法,而是懷著悲憤的心情,想向賢公子展現自己的忠誠,哪怕賢公子心中生出丁點的後悔,他便死而無憾了。

    奈何老蔣是褚萬里,賢公子卻不是段正淳,而是毒阿紫。

    賢公子才開口威脅許易,老蔣便聽出了話外的滋味,心中徹骨冰寒。

    直到最後,他絕望地根本不願看賢公子,只抱了最後一絲希望,盼著賢公子答應燃燒掉兩張奇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9
一百八十四章 幽羅蝶吻

    老蔣不指望許易會兌現承諾,真的放了自己,他只希望,他辛苦半生,在賢公子眼中至少值兩張二階奇符。

    然而,他遲遲沒等來賢公子說話。

    終於,他抬起頭來,朝光影中的賢公子看去,竟看到一雙無比怨毒的眼睛。

    賢公子發現老蔣竟敢和他對視,頓時出離憤怒了,冷道,“叛主之奴,好,很好,沒想到我宮家養士數百年,倒真的養出了狼崽子……”

    老蔣五內俱焚,高聲道,“賢公子明鑑,某此心可比日月。”

    賢公子哈哈大笑,“好一個可比日月,若真的可比日月,你怎麼不和老唐,老郭一般戰死。若真可比日月,你為何要告訴此賊我的坐標,使他聯繫上我?”

    接連兩個問題,砸得老蔣暈頭轉向,根本無法作答,他總不能說我聯繫你,便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的忠誠,讓你心生悔意。

    賢公子問住了老蔣,自覺完全戳穿了老蔣的偽裝,心中的憤怒又上一個新的台階,取出一塊玉玨,催開禁制,怒聲道,“屠叛逆蔣四海全家!”

    “不!”

    蔣四海瘋狂呼喝,七竅溢血。

    許易收了玉玨,靜靜立著。

    蔣四海發瘋一般嘶吼,越是掙扎,縛龍索便收得越緊,幾乎完全勒進蔣四海的骨肉中。

    “狗賊,我殺了你!”

    蔣四海嘶吼半晌,忽地衝許易發瘋一般吼叫。

    許易冷笑道,“無膽蠢奴,我看你是奴才做久了,再也站不起來了。屠你家者,乃是賢公子。”

    “若非你作弄,宮賢豈會如此!”

    蔣四海血紅了眼,吼道。

    許易盯著他道,“你口口聲聲說我作弄,試問,我做了什麼?我不過對宮賢說,我想放了你,讓他付出點代價,後面他的反應你也看到了,事實上,早在他用那把破劍攻我,而不救你們三個蠢貨時,你便被放棄了,可憐可憐,堂堂神胎強者,竟從心靈上被人奴化,人家棄你如抹布,你竟還想竭盡全力奉獻所謂忠誠,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麼?”

    “至於你我,本就是死敵,你連番圍殺於我,此仇已深如海,怎麼,難道你還真指望,我對你抱以善良?你有今日,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看錯了人,跟錯了主子。宮賢先驅你如走狗,在你就擒後,又屠你全家,你不思報仇,竟衝我大吼大叫,似你這般的蠢貨是怎麼修到神胎境的?活該你全家受你拖累,被宮賢那混賬所屠……”

    許易連珠炮一般地一頓狂喝,蔣四海忽然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宛若一具冰雕,再也沒了溫度,完全凍住了。

    許易靜靜等待,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蔣四海依舊無有反應。

    許易取出熟肉,吞了兩塊,便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上一覺。

    熟料,他才閉上眼睛,便聽蔣四海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助我殺宮賢。”

    冷靜這許久,他心中的狂怒早退,理智無比地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

    他當然恨許易,若是此賊肯乖乖就死,哪裡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但他更恨宮賢。

    正如許易所言,他為宮家盡心竭力,臨死不屈,宮賢是如何回報他的?

    屠滅其家!

    此恨比天高,比地闊,以至於他可以暫時放下對許易的怨恨,要找宮賢復仇。

    因為他清楚,光憑他自己的力量,找上宮賢,不過是在蔣家的死亡名單上,多添上一個姓名。

    但有了許賊的幫助,便大不一樣。

    儘管這狗賊修為低微,但死活求活的折騰勁兒,料敵機先的靈敏,陰險狡詐的心腸,無一不是生平僅見。

    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便有了最堅強的合作基礎。

    “這不是廢話?你以為我會放過姓宮的?只是你我之間的過節怎麼算?”

    許易盯著蔣四海道。

    蔣四海瞠目道,“我全家遭劫,沒有你的一份功勞?”

    許易冷笑道,“我若動下嘴皮子,便能令人死亡,我早就統治世界了。歸根到底是你自己認錯了主子,才有此劫難,這筆賬不算清楚,我不能與你合作。”

    許易當然不是真要和蔣四海算賬,他不過是助蔣四海打開心結,打開歸怨於他許某人的心結。

    不然,即便達成合作,他總要擔心蔣四海暗算自己。

    蔣四海憤懣半晌,哼道,“你不必往迴繞,我既和你合作,便不會動歪心眼,蔣某可以心血為誓。”

    許易當即收回三根縛龍索,給了蔣四海初步的信任。

    他並不擔心脫困後的蔣四海暴起傷人,蔣四海的資源都散在紫域空間,傷勢並未全復,他又握有奇符,只要蔣四海沒瘋,就不會動手。

    蔣四海沒想到許易這般乾脆,怔了怔,大手一劃,胸口破開,露出砰砰跳的心臟,取出一滴鮮血,凌空布畫,約為誓言。

    其實,許易並不知道此種心血之誓,對蔣四海這等神胎強者的約束能有多大。

    但蔣四海有此表現,已足令他安心。

    約罷心誓,蔣四海向許易要來黃紙,紅燭,老酒,線香,出了洞窟,尋了一處高地,向北而望,做了一場簡單的祭祀。

    許易道,“也許姓宮的只是說說,蔣兄的家人……”

    蔣四海打斷道,“宮賢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話至此處,他自己也無言了。

    仔細想想,他若真的完全清楚宮賢的為人,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沉默片刻,他揮了揮手,似乎在和什麼作別,回看許易道,“該辦正事了,想問什麼,你問便是了。”

    從一開始,他便清楚許易擒他不殺,為的便是從他嘴裡套出足夠多的,關於宮賢的事,關於這蠻荒境的事。

    許易點點頭,移出一套桌椅和茶具,另有四樣果盤,邀請蔣四海坐下。

    蔣四海怔了怔,道,“我當真無比的好奇,你那個紫域空間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你就是靠那個紫域空間,剝離掉幽羅蝶吻的吧?”

    “幽羅蝶吻,你說我身上沾染的是幽羅蝶吻?世上當真有此奇物?”

    許易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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