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2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0
四百四十三章 為善去惡

    憑藉著空虛宗宗主印信,許易很容易,就進了陳黑令的府邸。

    李釗的死,對他的觸動不大,張方怎樣想,他也不是太關心。

    說白了,這兩人只是他的俘虜,相處也短,沒有感情,彼此還在互相制衡。

    許易的同情心還沒有氾濫到為一個俘虜的死,去和別人拚命的份兒上。

    可他還是來了,唯一的原因,是他不爽,很不爽。

    “你真要三思,大局為重,”

    許易行將跨入大廳之際,荒魅終於忍不住傳出意念。

    許易未來的路,荒魅已經設計好了,通過空虛宗為跳板,升入兩府,然後尋求機會快速陞遷,一旦混到紫令或者金令,就能接觸到兩帝君了,那時候,再看形勢,繼續往下走就是了。

    這無疑是既穩妥又符合邏輯的設計。

    可偏偏許易要為一個俘虜的慘死,而改變這條路,荒魅以為這是腦子缺弦的選擇。

    許易傳出意念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和寧老妖一戰,大有收穫麼?”

    “什麼收穫?”

    荒魅很真想知道這個梗,當時,許易並沒有解答。

    許易道,“待會兒你就明白了,記住,以後別跟我提大局,我就是大局。”

    說完,他的腳步便跨了進去。

    此時,整個軒敞的大廳,已然高朋滿座,放眼望去,幾乎儘是種子修士,幾有近二百之眾。

    如此陣容,不管是在祖廷,還是教宗,乃至碧遊學宮,都不可能找到。

    而荒蕪邊界中,不過一個黑令做壽,便可聚起如此陣容。

    許易尋了位子坐了,桌上擺滿了珍羞,下界最頂級的食材,這裡隨處可見。

    他有個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吃東西。

    他那一桌子,坐了七八個,都在禮貌地交際著。

    偏只他一落座,抄起筷子,便吃喝起來。

    不消片刻,滿桌珍羞,被他吃了個七零八落。

    這下,一桌子都不說話了,都盯著他,彼此傳音問詢,此人是誰,好沒修養。

    滿桌子珍羞入腹,許易心氣順了一些,饞蟲卻徹底被勾起來了,也不理會眾人,拎著筷子,端著碗,直接就換了桌子。

    不一會兒,鄰桌的菜餚又被掃蕩一空,許易轉身就走。

    別人不知他的底細,誰也犯不著為了一桌子菜,得罪人,盯著他的不少,但卻無一人出聲制止。

    就這麼著,許易掃蕩了三張桌子後,終於引起了主辦方的注意。

    “這位道兄,你喜歡我們的酒席,我們深感榮幸,道兄若是沒吃飽,我讓人在雅間備了豐盛席面,必定讓道兄滿意。”

    一個身著大紅吉服的青年,在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的陪伴下,不動聲色地行到許易身邊,輕聲說道。

    許易一拍桌子,道,“怎麼,來的都是客,嫌我吃得多?堂堂陳黑令宴客,不會連飯也舍不得供吧。”

    他這一嚷嚷,整個喧雜的大廳,瞬間安靜,眾人視線都朝他這邊匯聚。

    “這是誠心要搞事啊,這回再被揍得半死不活,看老子管你?”

    隱在星空戒的荒魅瘋狂吐槽。

    顯然,他給許易設計的路,這傢伙是不想走了。

    “客人說的哪裡話,我們陳家人待客,向來是誠心實意,敢問客人尊姓大名。”

    大紅吉服青年抱拳問道,不卑不亢。

    許易道,“怎麼,裝不認識,我的那枚晶核,劉兄收的可好痛快。”

    刷的一下,劉奇變了臉色,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原來是空虛宗宗主許先生,你的事兒,我已經轉告我姐夫了,他必定盡力。來啊,請許先生到後面歇息。”

    霎時,一名青衫客從劉奇身後轉出,許易定睛看去,那人竟是五全聖賢的修為。

    許易微微一笑,朗聲道,“怎麼,又要用強?難不成這荒蕪邊界,沒了王法。”

    “說的好!”

    伴隨著這道宏亮的聲音,一個身著玄服的昂藏大漢闊步行來,威勢極重,不怒自威,所過之處,很多人衝他打著招呼,也顯明了他的身份,正是此間的主人白府黑令陳雪堂。

    “我白府的存在,本身就是要維繫著荒蕪世界的王法,無有王法,何來秩序?沒有秩序,如何保證大家的生存。所以,若有人說我荒蕪世界沒有王法,本座第一個不答應。”

    陳雪堂雙目如電直射許易。

    許易高聲道,“想來你就是陳黑令了,黑令大人既然如此說,我權且信了。既然荒蕪世界是王法之地,我便向黑令大人,討個王法。”

    說著,許易一指劉奇,“我聞黑令大人有言,願用一個保舉名額,換一枚晶核。空虛宗合全宗之力,得一枚晶核,託人送與黑令大人,中人找到黑令大人妻弟劉奇,劉奇滿口答應,騙去晶核。”

    “我的人再找劉奇,反被劉奇誣殺,今日,某來就是想找黑令大人要個公道。既然大人說有王法,那便請王法來斷吧。”

    許易話音落定,滿場眾人生出各種反應。

    哂笑和不屑者居多。

    許易說的是真是假?幾乎所有人都確信他所說為真。

    常理擺在這裡,沒有哪個宗門的宗主失心瘋了,敢來訛詐堂堂黑令。

    反倒是兩府各級高官,利用權柄,威壓一方,巧取豪奪,時有發生,根本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陳雪堂道,“今日是本座壽辰,本不欲問案,你既然處心積慮找上門來。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我不為你想,也得為我的名聲想。你既說劉奇誆騙你的晶核。證據何在?證人何在?”

    許易道,“修士之間,何必用證人,一個誓約就足以,我不怕誓約不靈,只要劉奇敢應血誓,某便自認誣告,願受反坐。”

    陳雪堂哈哈大笑,“不過一妄人,是非曲直,豈能由誓約而斷。小輩,今日是我壽宴,我不願見血光,你若識相,我便當什麼也沒發生。”

    許易忽然仰天嘆息,沉聲道,“老荒,你一直問我,在折騰這無用的做什麼,我不過是在想著也許陳黑令是被冤枉的,也許他是受了劉奇的矇騙,我修良知道,自要為善去惡,不能枉殺,你說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雪堂眼睛眯起,殺機迸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0
四百四十四章 狼和小羊

    “你可想好了,這一步下去,前面的路可就堵死了,值不值?難道你要在這荒蕪世界也來一出亡命天涯?”

    荒魅仍舊忍不住勸說道。

    許易不理會他,指著滿場眾人道,“看看,滿場眾人皆知是非曲直,偏偏,無一人敢站出來仗義執言,所懼者不過是你的權勢,所謂王法,不過是誰拳頭大罷了。我今天心情不好,總是要找人出出氣的。”

    “哈哈,笑死人了,姐夫,此賊,擾亂您的壽誕,簡直罪該萬死,您去陪諸位貴客吧,這無知狂徒就交給我吧。”

    劉奇朗聲說罷,沖青衫客使動眼色。

    青衫客身形一晃,便朝許易抓來,一道紫色光罩宛若凝實的厚牆,才將許易包裹住,一道火苗撲簌,青衫客擊出的凝實厚牆瞬間崩塌。

    火苗輕閃,瞬間擊中青衫客。

    “啊!”

    青衫客慘呼一聲,急速調動法元,各種能量護罩全部撲閃,卻始終無法熄滅那縷火苗,眼見得青衫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轉瞬化作灰飛,屍氣盡數撲入許易懷中,卻是荒魅聞著香味,從星空戒中鑽了出來。

    靜!

    死靜!

    誰也不曾想到是這種場面。

    許易的氣勢擺在這裡,明顯不到五全聖賢。

    他在陳黑令壽宴上如此大放厥詞,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找死。

    誰也想不到會是這種局面。

    青衫客是陳黑令的得力手下,真正的五全聖賢,竟在許易面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尊駕如此手段,陳某佩服,可否裡面說話。”

    陳黑令抱拳道,方正的臉上不再寒霜滿掛。

    實際上,他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他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傢伙,他可能對付不了。

    許易笑道,“按白府的王府,我當眾殺人,不知該受何刑罰。”

    陳黑令的臉色終於僵住了,閉口不答。

    啪的一聲,劉奇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響亮的聲音振動全場,“在下狗眼看人低,不識英雄,還請前輩饒恕。”

    許易道,“你昨天罵過我?”

    劉奇怔住了,“這是從何說起,我昨天還不認識您呢?”

    許易道,“那一定是你姐夫罵的。”

    陳黑令覺得腦袋生疼,抱拳道,“陳某也是今日才識得尊駕?”

    “無趣,當真無趣。”

    許易揮揮手道,“說個故事你們聽,免得反應不過來,與我合不上拍。狼對小羊說,小東西,你弄髒我的水了。小羊說,你在上游,我在下游,我怎麼能弄髒你的水呢。狼說,你去年罵過我。小羊說,去年我還沒出生呢。狼說,那就是你爸爸說的。說完狼撲過去吃掉了羊。”

    話至此處,許易聲音拔高,“列位,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道理?”

    無人應聲。

    劉奇臉色慘白,陳黑令臉比腰間的令牌都黑。

    “這是徹底放開了,睥睨天下啊。”

    荒魅腹誹道,忽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他終於明白許易說的收穫是什麼了,暗罵自己還是道行不夠,老魔就是老魔,眼界果然不是智慧能煉出來的。

    荒魅猜的不錯,許易所謂的收穫,正是開闊的眼界,更高的視線。

    許易原來的計畫,正如荒魅所安排的,按部就班,一點點往高層靠近。

    在和寧老妖一戰後,許易的心態徹底改變了。

    他發現自己有點小看自己了。

    他竟然能和純陽道體的寧老妖打到那種程度,就沒什麼好畏懼的了。

    最重要的一點,便在於他發現此界的頂尖存在,居然能熔煉仙靈。

    這就太妙了,他有定元神術,不怕對手厲害,就怕對手不能熔煉仙靈。

    若是早知道寧老妖容納了仙靈,那一戰,他絕不至於打到那般淒涼慘狀是。

    有了這番思想轉變,許易什麼也不懼了,什麼黑白帝君,總不是地仙,了不起也就是寧老妖那個級數,即便真的戰不過,逃走的能力,還是有的。

    眼界一開,所謂的黑白兩府的制度體系,他已經不放在眼中了。

    今日到此,除了為出一口惡氣,正好借此機會,向黑白兩府宣示自己的存在。

    如今,他已經不怕誰找來了,最好直接面對黑白兩位帝君。

    借此看看,到底怎樣才能從這荒蕪邊界,升到仙界去。

    狼和小羊的故事說完,所有人都沒詞兒了,故事幼稚無比,紅果果的強者掌控一切的意思,噴薄奔湧。

    “尊駕真的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橫掃全場,能不將我白府帝君放在眼中?”

    陳黑令寒聲說道,一枚金色大印已現在掌中,正是一枚法寶。

    “那就讓我看看,全場到底有多少是你陳黑令的真朋友。”

    說完,一團火苗爆出,早就做好準備的劉奇,周身亂光狂冒,既有法衣的光暈,又有法力護罩。

    奈何,這些努力,在許易那無敵烈焰之下,終究是一場徒勞。

    許易才對劉奇出手,陳黑令便遁開,高聲呼喊,“殺此獠者,必……”

    他看明白了,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敵得過這邪魔的,可場中有近二百人,若聚成合力,便是帝君來了,想要動手,也得費一番思量。

    可他喝聲未落,狼就對羊下手了,一團巴掌大的火球炸出,射線瞬間成籠,陳黑令掌中金印灑出萬道金芒,卻始終鑿不透籠網。

    不過瞬息,巨大的籠網收縮,伴隨著絕望的呼喝,陳黑令被煉成了一團飛灰。

    啪嗒一聲,金印掉出來,各種資源爆了一地,許易連撿都懶得撿,還是荒魅穿意念催促,說不定小溝裡面憋大寶,別小瞧任何修士,何況還有許多文字典籍呢。

    許易這才收取。

    滿場依舊死寂,羊群沒有任何反應,眾羊心中卻是開了鍋。

    “這是作死啊,居然敢搶他的晶核?”

    “荒蕪邊界出妖孽了。”

    “這等神通,竟然要去走陳黑令的門子,升個小吏,偏偏陳黑令還黑了人家的孝敬,收錢不辦事,便是志怪也不敢這麼編纂吧。”

    “狼,我沒弄髒你水,也沒罵你,更沒有爸爸,總不會也吃我吧。”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1
四百四十五章 十大金令

    許易此來,不是為李釗復仇,不過是因為煉雲裳之事,心中憋氣。

    陳黑令和劉奇的作死,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殺人藉口,不違“良知”道。

    滿圈羊群雖肥,他卻沒有屠宰的慾望。

    “想不到,當真想不到,我堂堂祖廷,竟出了蓋世奇才。”

    忽而,一個長眉短目的緋衣中年長身而起,輕輕擊掌讚道,整個人氣度雍容,貴氣十足。

    許易盯著他,並不說話。

    緋衣中年哈哈一笑,“許易,你沒見過我,我可見過你,某乃祖廷妖皇,你的假主任命,還是某批准的。卻沒想到你竟龍騰萬里,一飛衝天,??某心實慰。”

    許易眼睛一亮,抱拳道,“原來是皇尊大人,失敬失敬。”

    口上如是說,不過是看著此君任命他為假主的香火情。

    至於感激,如果堂堂皇尊大人,肯在他沒顯露實力前,站出來,替他說上兩句話,哪怕是打個圓場,他都會大大記情。

    可這會兒,他打完收工,皇尊大人冒出來了,許易能看在這點香火情,不給他臉色,已經是最多能做的了。

    妖皇擺擺手,“你已如斯成就,就不必叫大人了,我俗姓姜,叫聲姜大哥就是了,有你這個兄弟,我也臉上有光啊。”

    許易萬沒想到,妖皇一把年紀,修為才混到三花真人,臉皮上的功夫竟深得可怕,張口就和他成了兄弟。

    他懶得理會,道聲尚有急務,稍後再敘,騰空便走。

    妖皇也不留他,欣慰地看著他遠去,朗聲稱讚著,不多時,妖皇週遭便被人圍滿了,儼然成了重點。

    妖皇嫻熟地和眾人揖讓著,只覺陳雪堂這場盛宴,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這邊熱鬧才起,轟然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驚呆了。

    “好豐沛的能量,這是有元君到了。”

    場中不知誰發一聲喊,嘩啦一聲,場中瞬間空了。

    下一瞬,眾修士集體出現在半空,遠眺天際,便見十餘人遙遙阻住許易去路。

    “我就知道他走不了。”

    “這是肯定的,若是讓他殺人就走,白府威嚴何在?”

    “啊,好多金令!”

    “不對,白府只有五大金令,怎麼,怎麼,這些人全是金令?”

    “天吶,我沒看錯吧,白府五大金令,黑府五大金令,那,那是虛空殿的神聖長老,這,這是要幹什麼。”

    “……”

    滿場鼓噪如雷,如此震撼的場面,便是一個個縱橫荒蕪邊界的老油條們,也從不曾遭遇過。

    “我早知此子興風作浪,必無幸理。”

    妖皇小聲嘀咕,心中一片冰寒,暗道,完了,這回可讓這小混賬給害死了。

    便在這時,半天裡,兩府陣營中,行出一位昂藏巨漢,斜睨著許易,冷聲道,“當眾殺死我白府黑令,白府創立至今,還不曾遇到這般猖狂的。佟某已經三十年不曾出手了,今日看來是要破例了。”

    說著,大手一抓,掌中閃爍三粒金芒,空氣中秋水波動,與三粒金芒聚合,瞬間,一把水波長劍現在掌中,“某生平與人對敵,從不先出手。只因,凡我出手,旁人便再沒機會。”

    “八劍神君,莫非這位便是八劍神君佟湘。”

    “十大金令,平素難得一見,今日能見諸君風采,真是死而無憾。”

    “胡咧咧什麼呢,大敵當前,咒誰呢?”

    “你啥意思,八劍神君還能輸不成,這可是元君中的頂級存在。”

    “傳聞,八劍神君生平三百戰,未傷寸縷,這等實力……啊……神君……”

    底下,眾人嘈雜聲未落,八劍神君便被火籠罩住,那把造型、氣勢無一不是頂尖之選的水波劍,直接潰散,八劍神君的八劍到底是哪八劍,許易還沒搞明白,八劍神君的身體便開始碳化,只來得及喊出個“救”字,屍氣便湧了出來,朝許易懷中撲來。

    “這,這……”

    天空之上,天空之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尊駕到底是誰?”

    剩餘十人中居中而立的金令,沉聲喝道。

    此君不是別人,正是主持虛空殿的長老薛匡也,其位份僅在兩位帝君之下。

    在黑白帝君的有意操縱下,黑白兩府是對立的,爭鋒相對,但虛空殿只有一個,屬於荒蕪邊界的信仰所在。

    虛空殿的主持長老的名分,是黑白帝君共同定下的。

    此番,薛匡也受黑白帝君之托,到下面搜尋引起星空航道異變的原因。

    正召集兩府金令,召開會議,傳達意見,白府五大金令,有三位同時收到了急報。

    而稟報的事情,乃是同一件,正是陳黑令在壽宴上被滅殺之事。

    在聽說了是一個宗主當眾下的辣手,離奇和詭異一下子聚齊了,薛匡也意識到帝君要找的人,可能來了。

    如此,他才引著十大金令,匆匆趕來。

    一個照面,十大金令中能排在前三的八劍神君佟湘,便了賬了。

    薛匡也見識廣博,只一眼便看出了,許易的賦靈神通非比尋常,隱隱有凝練仙靈的意思。

    整個黑白兩府,除了這些金令,對外仙靈根本就是個秘密。

    整個荒蕪世界,恐怕也只有兩大帝君,和那幾個有數的老妖怪,成功熔煉了仙靈。

    眼前這人的氣勢,還不及普通的五全聖賢,偏偏有如此可怖實力。

    “說這許多廢話作甚,要打便打,不打便讓開。”

    滅掉佟湘後,許易心中越發篤定。

    他滅了陳黑令,沒急著走,就是在看殺了小的,會不會來大的。

    他的終極目的,還是要和黑白兩府的最上層發生關聯。

    事實證明,他的策略應驗了,黑白兩府派出了恐怖陣容。

    薛匡也道,“你可想好了,你若回頭,我給你退路,你若執迷不悟,便是與整個荒蕪邊界為敵。這個天下的絕巔,還不是現在的你能看到的。”

    “廢話真多!”

    許易厲喝一聲,雙掌平吞,一個直徑達到三丈的恐怖火球,瞬間迸發,漫天射線狂冒,巨大的火籠瞬間成型。

    “這,這……”

    薛匡也面色慘白。

    其餘九大金令幾乎同時祭出法寶。

    滿場眾人已經瞪得要翻白眼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1
四百四十六章 我有仙緣

    “世間怎會有此等神通,這,這,不正常!”

    “那麼多紫靈法寶,薛大人手中拿的還是金靈法寶,居然,居然破不開他的籠網。”

    “滾滾火系元素宛若長河匯聚,你們看,天際的火系元素都匯成長河了。”

    “仙界,莫非他來自仙界,掌握了我等根本無法接觸的神通。”

    “…………”

    便在這時,一道傳音湧入許易耳中。

    下一瞬,巨大的火籠終於爆開,十大金令強者同時噴血,如被狂風捲起的紙屑一樣,四散飄飛。

    許易大手一招,一個火籠,直接網了薛匡也,打包帶走。

    這時,耳畔傳來皇尊如雷般的招呼聲,“兄弟,好走,改日哥哥親自為你接風洗塵。”

    許易身體一晃,險些從半空中摔下來,見過臉皮厚實的,真沒見過這麼會借勢的。

    他沒回應,徑直遁走,妖皇兀自感嘆,“原想著請幾位相熟的道兄,一併給我兄弟接風,卻沒想到我兄弟竟是這般低調,傳音叫我不要弄出動靜兒,如此,某也只好和列位道聲抱歉了。”

    他現在真的是高光了,什麼也不怕了,更不怕和許易拉扯關係,得罪了誰。

    許易展現出的恐怖戰力,令人咂舌,即便是兩大帝君,想要對付,也得掂量掂量,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眾修士中不是沒有明白人,不少人都猜到妖皇是在虛張聲勢,可誰也不會說破。

    不說別的,妖皇咋咋呼呼和那魔頭套近乎,至少那魔頭沒有斥責。

    就憑魔頭和妖皇說的那幾句話,即便是不親近,至少也沒失禮。

    有這就夠了。

    滿場眾人,除了老薑頭,誰在那魔頭面前,有這天大面子。

    一時間,妖皇又被奉承和套近乎的聲音包圍,心中感慨,彷彿又回到了曾經在下界稱宗作祖的榮耀時光。

    許易擒了薛匡也,一路飛遁出近萬里,最後降落在一個鬱鬱蔥蔥的小島上。

    許易不跟薛匡也廢話,直接開胸取心血,荒魅吞了,直接將薛匡元的核心屍氣抽出,凝結成一枚屍丹。

    從始至終,薛匡也都鎮定無比,面色如常,未有顯露絲毫的驚恐。

    屍丹入手,許易鬆了禁制,盯著薛匡也道,“說說吧,你有什麼天大機緣,能保我入仙界。”

    原來,適才許易暴威,火籠煉禁之際,眼見眾金令大人便要崩潰,生死殺局剎那將成,薛匡也忽然傳音許易道,“道兄住手,我有天大機緣奉送,或可一舉升入仙界。”

    薛匡也身份貴重,知曉機密必多,許易本來也沒打算輕易將他屠戮。

    待聽他這般傳音,便散了神通,直接擒了他來這荒僻之地,仔細詢問究竟。

    薛匡也道,“我的身份,想必道兄已經知曉,我掌管的虛空殿,道兄怕是不知其奧義。虛空殿存在的終極意義,便是守護星空航道,而星空航道,是荒蕪邊界,進入仙界的唯一通道。”

    許易道,“如此緊要所在,黑白帝君為何就放心由你看護?”

    薛匡也道,“說星空航道是緊要所在,原也不錯,可事實上,快三百年了,還沒有任何人從那星空航道升入仙界。”

    許易道,“不是說每隔一段時間,黑白兩府便會選定人員,升入仙界麼?還有升仙大典,萬眾矚目,這也是假的?”

    其實,從一開始,許易就不怎麼信什麼升仙大典。

    越是萬眾矚目,越有可能本來就是要做給旁人看的。

    薛匡也道,“升的哪門子仙?兩大帝君自三百年前就任後,已經超期百餘年了,連他們想升入仙界都不可得,舉辦的升仙大會豈不是笑話麼?”

    許易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兩大帝君,都升仙無門。那你哪裡來的信心,讓我升仙。??”

    薛匡也道,“鄙人只說有機緣,並不敢保證。”

    許易道,“說來聽聽。”

    薛匡也若是大包大攬,他反而一個字都不會信。

    薛匡也道,“少則數日,多則十餘天,仙界會有人降臨。”

    霎時,許易忍不住打個激靈,雙目圓睜,“此事當真?”

    薛匡也道,“道兄當應聽說過,我虛空殿本不理俗務,鄙人雖不才,在荒蕪邊界也有著超然的地位。除了黑白兩帝君,旁人使不動我。便是黑白兩帝君,近百年來,使我出面理事,也僅僅三回。”

    “我今番受黑白帝君之名,出外理事,正是為了統合黑白兩府力量,尋覓攪動天機之人。”

    許易道,“你的意思是我便是那攪動天機之人?”

    薛匡也道,“我並不確定,不過,道兄不妨回答我一個問題,立刻驗證,即便驗證道兄不是,也自無妨。道兄有如此手段,能凝練仙靈,便有了入局的資本。”

    許易道,“你還是先問問題吧,我對什麼算攪動天機,更感興趣。”

    薛匡也道,“不知許兄,可有威力霸絕的空間法寶。此番,仙人下界,便是因為星空航動出現了波動,而引起星空航道波動的,只能是威力霸絕的空間法寶。”

    許易眉頭一顫,“星空航道出現異動,發生在什麼時候。”

    薛匡也道,“前日正午。”

    許易心中一動,“時間正好,正是自己和寧老妖交戰,取出蒼青旗恫嚇寧老妖,蒼青旗忽然異變,有脫離掌控遁走的意思。”

    “沒想到真是道兄,看來魯帝君的判斷全對了。”

    薛匡也道,“當時,魯帝君指出了天機發生的原因,乃是空間至寶,比如鎮壓北洲的滄古青木旗,並指出了持寶人可能的特徵,初至荒蕪邊界,非凡之才。此番我領命,便是根據這兩大特徵,去挨個搜尋荒蕪邊界中新冒起的奇才。未料還未發佈成命,便撞上道兄了。”

    許易道,“你適才說我能凝練仙靈,便有入局的資本。凝練仙靈又如何?入局又怎麼講?”

    薛匡也道,“整個荒蕪邊界,能凝練仙靈的,屈指可數,除了兩大帝君,便是幾個有數修成純陽道體的老怪物。十大帝君,乃至我這個虛空殿聖使長老,論身份,在常人眼中,已是貴重無極。事實上,我們連凝練仙靈的門檻都摸不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1
四百四十七章 仙緣局

    “道兄能以不足五全聖賢的修為凝練仙靈,本身就是個奇蹟,這就是道兄入局的資本。”

    薛匡也滿是鄭重地道。

    許易點頭道,“我想知道你的局是什麼?”

    當下,薛匡也細細分說起來。

    許易聽完,足足愣了十餘息,“這也太粗糙了,根本算不上什麼局,只能說是一個想法。”

    嘴上如是說,他心中已是大動。

    能有創意已經是不易了,若非遭遇這薛匡也,這驚天創意,他便是一個腦袋想成三個,越絕想不出這種主意。

    “不對,我怎知你是不是誆我,你既能得黑白帝君的信任,必有過人之處,他二人又不是傻子,會選你這麼個反骨仔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即便已將薛匡也的屍丹握在掌中,許易依舊不十分托底。

    身為教宗的暗夜統領,許易很清楚真的有虔誠的信仰者存在,即便修行到了絕巔,依舊信仰不改。

    遇上這種信仰者,什麼反制措施都沒用,人家根本沒把性命作一回事,拿性命引你入局,再有防範之心也是無用。

    薛匡也道,“我能有如今的位置,自然不是平白得來的。我伺候兩位帝君三百年不曾稍有疏忽,期間,經歷的測試,更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即使是現在,我依舊忠於二位帝君,只是,我不認同他們的路罷了。”

    “說說看。”

    許易越發來了興致。

    薛匡也道,“沒什麼好說的,我能說的,已經都對你說了。除了忠於二位帝君外,我也是人,也有願望。二位帝君困頓於此三百載,即便仙使真如二位帝君預料的,能如約帶二位帝君離開。那我呢,即便最好的情況,我也不過是升任帝君。這樣的升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不可能再等上一百多年。”

    “以前我是沒得選,在遇到你之後,我覺得我可以做這個選擇。即便風險極大,即便極有可能引火燒身,但至少保存了希望,你說呢?”

    許易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這種層次的人,只要說話,在邏輯上自然是能自洽的,哪怕說的全是假話。所以,你的話,我談不上信與不信。但正如你所言,這是個機會,我也願意搏一把,即便你在引我入局。”

    薛匡也比出個大拇指,“算計你這樣通透的人,結果一定很糟。??你既然說我是聰明人,當該相信,我這個聰明人,不會辦這愚蠢至極的事。”

    “不必多言,你先恢復恢復,稍後,咱們便出發。”

    說完,許易盤膝坐定,將他的星空戒拋回,內中的重要資源,比如典籍之類的,盡數被他截留,隱在星空戒內的荒魅早閱覽完畢。

    就在薛匡也恢復的檔口,許易和荒魅交流起來。

    “老荒,這傢伙的話,能信幾分?”

    “十分。”

    “哦?你何來如此大的信任。”

    “他不是信仰者,你應該知道,真正的信仰者的那種偏執勁兒是裝不出來的。何況,語言可以惑人,氣血、精神是誠實的。我探得很清楚,當他訴說他的計畫時,那種激動,是不可能作偽的。他遠比你更渴望外界,他身在最高層,知道的越多,越沒盼頭,這點還不如他下面的人,至少還有向上奔的念想。絕望了數百年,換你,有萬一的機會,也當會一搏。”

    “既如此,當是可信的。”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兩大帝君到底是什麼水準,誰也保不齊。你的定元術,損耗太大,遠不是服用定胎丹就能解決的。只能當保命法寶,慎用。”

    “你擔心我脫不了身?”

    荒魅嗤道,“我擔心你把兩大帝君忽悠瘸了。”

    “忽悠瘸”是他從許易處聽來的術語,如今已然學會活學活用。

    許易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啊,耍嘴皮子,這個真的是天生的強項,只要薛匡也不是做局,他有信心完成第一道關隘,後面的,就看人力和天意了。

    “我休息好了。”

    薛匡也站起身道。

    “出發!”

    當下,薛匡也帶著許易,朝虛空殿進發。

    …………

    就在許易大鬧陳黑令壽宴之際,玄奘的山頂孤廟中,卡神通正在怒叱寧萬人。

    “寧老妖,我不管你有再多的藉口,你敢拿雲裳做局,老子就剁了你。”

    卡神通原本俊美的面容根根青筋綻露,扭曲到了極點。

    “老說了,真不是我幹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做了個扣,有人先一步下了手。”

    寧萬人連連告罪。

    許易的猜測不錯,玄奘見到的寧萬人截走煉雲裳,不過是寧萬人做的扣。

    寧萬人當然知道,許易會猜到,但猜畢竟是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只要煉雲裳對許易無比重要,許易就必須在他寧某人面前收斂一些。

    今番來見玄奘,是他張羅的。

    自上次和許易交手,落荒而逃後,他把對許易的重視提升到了極限。

    寧老妖經營荒蕪邊界多年,自有勢力,許易這邊才和陳黑令撞上,他便知道了。

    當時,他還暗暗笑許易眼皮子淺薄,白瞎了這身修為,好端端的超級強者,要去當什麼兩府小吏,居然還當不上,被人陰了。

    當他聽聞許易當場斬殺陳黑令的消息後,他就意識到,這傢伙走出窠臼了。

    便急急召集了此次三人會議。

    設若他真的成功綁了煉雲裳,他絕不會和卡神通挑明。

    如有煉雲裳為棋子,真的是上制玄奘、卡神通,下制許易。

    偏偏他沒拿住,弄個假招子,威懾許易,或許可以,但想在卡神通和玄奘這倆心狠手黑的老怪物面前耍弄把式,徒惹人笑。

    “放屁!你不過是沒得逞,你若真得逞了,會告訴老子?寧老妖,這個梁子,咱兩算是結下了。”

    卡神通兀自咒罵。

    玄奘道,“寧施主,你太多算計,當心自誤。雲裳安全便罷,若出意外,老衲舍了此身,也要做金剛獅吼。”

    寧萬人道,“二位,二位,此事我真的辦錯了,這個錯我記了。但現在的關鍵,不在我,在許易,在仙緣,若我所料不錯,這傢伙是要自己和老黑、老白掛鉤,他們若是掛上了,以二位那女婿的折騰勁兒,可能沒等咱們動手,人家就飛昇了,事關仙緣,不可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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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八章 仙界來人

    寧萬人太清楚這兩位老朋友對仙緣的渴望了,正如他自己也是一樣。

    為此,何惜付出任何代價。

    一聽寧萬人扯到“仙緣”,玄奘和卡神通頓時沉默。

    便在這時,寧萬人的腰囊有了動靜,取出一枚如意珠,催開禁制,便聽聲音道,“啟稟主上,許易已入虛空殿。”

    “細節,我要細節。”

    寧萬人怒聲喝道,兩條濃濃的墨眉掀了起來。

    如意珠中的聲音道,“許易滅殺陳黑令,虛空殿長老攜十大金令來援,皆為許易所敗,許易擒虛空殿長老離開。其後不明,再偵測到許易下落,已在虛空殿附近。”

    “這不可能!”

    卡神通瞪眼道,“許小子有幾斤幾兩,我這個老丈人很清楚,他怎麼可能敵得過十大金令聯手?”

    寧萬人嗤道,“這女婿是何等妖孽,我怕還沒弄清楚,人家是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那女婿,三個時辰後,可能就大不一樣,有什麼好奇怪的。”

    卡神通盯著寧萬人道,“寧老妖,如此推崇我那女婿,莫非連也在他手下吃了虧?”

    玄奘道,“寧施主是一步百算,他出手沒擒得雲裳,又和許易遭遇,以他的為人,若是可以,斷然沒有放過許易星空戒中藏寶的道理。”

    寧老妖老臉如常,根本不理會玄奘的譏諷,反罵道,“老玄奘,看破不說破,證明的修行還不到家。”

    “行了,寧老妖還有心思廢話。”

    卡神通喝止二人,冷聲道,“許易既入虛天殿,問題又來了,他到底是自己去的,還是被捉進去的,這兩者的區別可就大了。”

    寧老妖悚然驚覺,“的確是個極大問題,若是老黑和老白出手,許易肯定失了自由。不過,這點可能性不大,老黑和老白的實力強過我等是不假,但許易絕不是軟柿子,打不過,也絕不至於逃不走。”

    玄奘道,“如此說來,許施主定然是主動去的,縱觀他的行事風格,必定是覺出了什麼。或許,仙緣真的近在眼前了。”

    玄奘少言,言必有中。

    霎時,卡神通和寧萬人都驚了。

    “還等什麼,立時進發。”

    卡神通瞪眼道。

    寧萬人道,“若許易和老白,老黑媾和,我拿雲裳那丫頭作伐時,您二位記得別演漏了就是。”

    玄奘根本不理會二人,騰身便走。

    …………

    許易和薛匡也跨進虛空殿時,魯無忌和蘇寂無已經在殿中了,兩人四目死死鎖在許易身上,眼中儘是濃濃的震撼。

    “見過仙使。”

    魯無忌和蘇寂無同時抱拳行禮。

    許易擺擺手,“某算什麼仙使,不過適逢其會,遇到薛老弟,覺得投緣,過來看看罷了。”

    薛匡也淡定地朝魯無忌和蘇寂無行禮,心中已然驚慌到了極點。

    許易的說辭,可和他給安排的,完全不一樣啊。

    按他的安排,許易應該是仙使,連仙使印記,他都描繪給了許易,星空航道內的諸多異象,也都說了。

    只要許易顯露仙靈,便足以成為實證,至少短期內,是能誆騙過去的。

    他萬萬沒想到,船才開,許易便偏離了航道。

    魯無忌和蘇寂無同時看向了薛匡也,對這個相伴三百年的下屬,二人是絕對信得過的。

    薛匡也道,“仙使和我也沒多言,但仙使以不滿五全聖賢的境界,便能凝練出仙靈。”

    薛匡也適可而止。

    許易已經偏離了原定計畫,他更改不了,只能將主動權交給許易,他相信許易只要沒瘋,就不會胡言亂語。

    至於他能走到什麼地步,便看他的造化了。

    許易淡然道,“兩位既是此界至高帝君,豈不聞界使官之名,某隻是界使官名下的區區界使。”

    薛匡也滿臉迷惘,魯無忌和蘇寂無面上同現驚容。

    “敢問大人可是為搜捕奇妖而來?”

    魯無忌抱拳道。

    薛匡也瞬間瞭然,知道許易走的是哪條路了。

    他設計的路,是讓許易冒充曾通過星空航道給兩大帝君傳訊的仙使。

    許易挑的是界使,他不知道何為界使,但奇妖升仙之說,他卻是聽過。

    這些年,兩大帝君也在全力搜捕奇妖,希望通過奇妖升仙的方式,跟隨前往仙界。

    然而,數百年苦求,始終無果。

    許易既然道出了“界使官”的詞兒,而兩大帝君並不詫異,說明許易並非胡謅,這就有意思了。

    許易點頭道,“本來我的存在是不能暴露的,但此番一隻奇妖明明滅滅地顯現,總是激發諸天搜妖陣出現異變,我不得不來走一遭。既然到了下界,還是要借助此界頂尖人物的力量。料來二位不會令我失望。”

    當薛匡也讓他冒充仙使的剎那,許易便覺得這是個妙絕巔峰的好主意。

    至於薛匡也策劃的步驟,他並不認同,只吸收裡面關於虛空殿和兩大帝君的介紹。

    在明白了兩大帝君也數百年不曾和仙界有過接觸後,許易便知道這一波冒充基本十拿九穩了。

    唯一的麻煩,便是擔心於兩大帝君若是調查他的過往,可能致使敗露。

    而這一點,薛匡也做了補述。

    他說過,兩大帝君早就疲沓了,十大金令恨不能都認不全,所有的俗事,都交給各位金令打理,金令解決不了的,只會轉到他這裡,由他酌情上報。

    所以,許易已無身份上的後顧之憂。

    他要做的便是講好仙界的故事。

    恰恰這個他不缺,他滅殺了張兄李兄,荒魅吞了二人的屍氣,也奪得了二人星空戒內的典籍。

    許易掌握的情況不少,隨便拿出一些,為自己的身份做背書,便足以應付。

    當下,許易便提了一些諸如“陰官”、“陰官符”之類的諮詢,順帶也取出一株仙靈草,當場煉化。

    有這幾下展示,兩大帝君徹底被忽悠瘸了。

    往往行騙,最怕的不是騙術如何高明,而是行騙者的騙術恰巧擊中了受騙者心中的貪慾。

    兩大帝君被憋在此界三百年,早就憋腫了。

    別說是活生生的仙界來人,就是仙界來的一頭豬,這二人也得當寶貝似的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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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九章 插心窩

    “不知許某所請,二位帝君可否應准。他日仙界相逢,許某必定還這個人情。”

    許易再度提出請求。

    當下,二人熱情地追問界使許大人要搜捕的奇妖的資料。

    不管辦不辦得成,熱情的態度總是要有的。

    許易便比照寧無缺的情況,編了個奇妖異象。

    兩人急命薛匡也將命令頒下。

    薛匡也應了,躬身退下,心中越來越迷惘,一切已然失控。

    他只能寄希望於許易還記得承諾。

    “如此,許某就告退了。”

    許易一抱拳,便待離開。

    “道兄留步。”

    魯無忌和蘇寂無齊齊出聲。

    好容易來的仙緣,就這樣放走了,他二人非抱憾終身不可。

    許易好容易把仙使的馬甲套上了,如果這個時候走了,真不知這一場辛苦,到底演給誰看。

    兩大帝君才出聲招呼,他便定住了腳,扭頭看著二人。

    魯無忌道,“仙使難得來一遭,我兄弟二人若不招待一番,心中實憾。”

    許易道,“二位帝君的盛情,某領受了,不是某不近人情,而是實在不便。按銀尊大人的訓令,我等界使是萬萬不能顯露自己存在的。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敢顯露行藏。此番和二位帝君見面,已經是違命了,若繼續久待,怕要罪上加罪了。”

    蘇寂無道,“我們兄弟不是多嘴的人,也實在想高攀仙使這個朋友,還請仙使千萬擔待。”

    蘇寂無已不知多少年沒說過求人的話來,此番相求,言語間極不習慣。

    許易嘆息一聲,“也罷,二位遲早也會進入仙界,我也不怕欠了這個人情,無法償還,就借二位帝君的寶地歇歇腳。”

    蘇、魯二人大喜,問許易所欲,許易直言,平生唯好口腹之慾。

    當下,蘇、魯二人便在這虛空殿排開了席面。

    酒過三巡,見氣氛差不多了,許易道,“我觀二位帝君面有憂色,不知所憂何事?”

    薛匡也對許易交待的很全面,他知曉二位帝君心中的罣礙,此乃明知故問。

    蘇寂無憋了半晌,若非魯無忌總是傳眼神,他早就忍不住往那處提了,此刻,許易自己提起來,那真再好也沒有。

    當下,便聽蘇寂無道,“不瞞仙使,我兄弟困頓於此,已超三百年了,大好年華,就這樣日復一日地消磨著,絲毫看不到向上的希望,哀莫大於心死。”

    許易道,“這是怎麼回事?說實話,我對這荒蕪邊界所知並不多,實在不知為何要在此地設置黑白兩府這樣的機構,再說,我等仙使下界,沒這麼難呀?二位帝君的上官是誰?”

    魯無忌和蘇寂無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許易猛地一推杯盞,站起身道,“多謝二位的美酒佳餚,許某已經吃飽了,就不叨擾二位了,有緣再會吧。先前託付二位的事兒,就當個玩笑,許某自能料理妥當。”

    許易這一作色,二人徹底慌了,蘇寂無恨聲道,“真不知你老魯在忌諱什麼,這都多少年了,封家若真記得我們兄弟,萬不會棄我兄弟於不顧。”

    魯無忌嘆息一聲,向許易重重抱拳道,“仙使息怒,非是魯某捏腔拿調,實在是苦守多年,從不曾對外人道出的私隱,一時間,盧某實在難以開口。”

    蘇寂無道,“老魯就這毛病,還是我來說吧。我和老魯雖是荒蕪邊界土著,實際上,也曾去過仙界,那是就任黑白二府帝君前,要到上面拜見封家主上。說來,也是淒涼,一去即回,根本沒有遊歷仙界的機會,大部分時間,都在空間船中渡過。即便是這樣,我們也只去過一回。”

    “若是沒去過仙界,我兄弟二人也不至於如此淒苦,就好像本來就生活在黑暗裡的人,若從不曾見光明,便不會難以忘懷。偏偏封家透出了一絲光明,給我們兄弟,說好了,百六十年後,我兄弟二人卸任,便能升入仙界。可這都三百年了,我兄弟依然在此。”

    “若不見許兄,我兄弟二人或許還真以為上面下界一趟,是多麼不易,現在看來,多半是封家懶得理會我們兄弟了。當丟一根稻草一樣,拋棄了。”

    許易道,“未必如此,不同的界使,分管不同的空間界限,運轉機制也不一樣。聽二君的意思是,封家便是類似看守這荒蕪邊界的界使。封家既領此責,當不敢胡亂作為。二君稍安勿躁,封家終會到來,給二君個交待。”

    蘇寂無和魯無忌對視一眼,蘇寂無傳意念道,“我說此人非假,你偏要試探。”

    原來,蘇寂無那番話,九真一假,封家不願理會他們的這一段,是他編的,乃是出自魯無忌的授意。

    若說他們沒收到從星空航道傳來的消息,或許會真的以為封家要棄他們於不顧。

    在收到消息後,他們已然明白是因為星空航道中多的那截斷指作祟,才導致封家久久不能到來。

    魯無忌要蘇寂無假言試探許易,便是要試探許易的心意,若是許易死命蠱惑封家不會理會他們了,擺明了是要販賣恐慌,動機不純。

    他二人哪裡想到,薛匡也已然反水,許易雖無法捕捉二人的意念交流,卻也沒入套,假裝實事求是地分析,從容過了這關。

    魯無忌道,“話是如此,但我兄弟實在等不住了,不知仙使有何忠告?”

    許易道,“擒住奇妖,借助奇妖之力,登臨仙界,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據我所知,銀尊大人管轄的空間內,還沒有任何人能借助奇妖之力,登臨仙界。所以,二君稍安勿躁,繼續等候封家。若是方便,可告知我封家所在,我願意為二君給封家透個信。”

    “不過某以為,二君的未來……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說著,許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蘇寂無和魯無忌皆怔怔盯著他,尤其是蘇寂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罷了,二君能做此界之尊,自然也非簡單人物,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二君以為封家視二君為珍寶,還是為敝履?”

    許易這是拿小刀子往二人心窩裡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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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章 說服

    霎時,蘇寂無和魯無忌的臉色都微妙了起來。

    許易道,“我和二君雖是初見,卻也投緣,本來交淺言深,乃是大忌,但二君誠心待我,我也誠心交二君這個朋友,有些不該說的話,也只能說了。”

    魯無忌抱拳道,“正須仙使解惑,我二人感激不盡。”

    蘇寂無亦連忙表態。

    許易道,“別看我在二君面前,算個仙使,但在仙界,不,就是在我們界使府,我也只是最末流的存在。底層待久了,揣摩的上層人的心思多了,看的也多了,太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做派了。”

    “若無時間打磨出的情分,我輩得用,抑或是遭拋棄,都在那些大人物的一念之間。關鍵還是看那些大人物如何考慮利弊。”

    “二君久未與封家人謀面,情分就休提了。二君掌控此界多年,寶物和積累,應當是有一些的。這些寶貝,或許就是壞二君大事的關鍵。”

    “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蘇寂無道,“仙使此言,蘇某並不贊同,我二人別無他求,只求入仙界,哪怕沉淪下寮,為人牽馬墜蹬,也無怨言。所積余財,上面的人願意要,與他便是。”

    許易仰頭大笑,不再多言,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蘇寂無盯著許易,魯無忌長嘆一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兄,你我進退維谷,怕已入了死局。”

    蘇寂無道,“魯兄這是何意?”

    他能當上帝君,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機遇,身為土著,加上父輩的餘蔭,以及上屆帝君的推薦,才得了此位。

    論心性,和綜合素質,遠稱不上此界頂尖。

    魯無忌亦是如此,只是魯無忌看著體態肥胖,終日酗酒,心性卻遠比蘇寂無縝密。

    魯無忌道,“蘇兄果然是高位待的久了,忘了世界的蠅營狗苟。你我和封家已無情分,即便誠心獻寶,竭盡所有,到來的封家仙使,也只會認為我們必有私藏,絕不可能不對你我上手段。”

    “即便他確信刮走了咱們的全部資財,你覺得那位仙使大人是真的帶走你我的好,還是殺人滅口更為乾淨?”

    蘇寂無怔住了。

    換作是他,也會殺人滅口啊,難不成要留著自己二人回到封家當活話筒,告訴封家的人,封家仙使逼走了自己多少寶貝。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侍立在門外的薛匡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早來了,立在門外,許易三人也知曉,黑白帝君皆深信他,並不避諱。

    是以,薛匡也將許易和二人的談話聽了個分明。

    此刻,他心中最後的包袱也卸了下來。

    他引許易入局,告知虛空殿和黑白帝君的許多諮詢,誠然如他所言,他有私心,想要博這萬一的升入仙界的機會。

    同樣,他自認為自己沒想過要背叛黑白帝君。

    當時許易問他原因,他以一句“到時自知”帶過。

    而此刻黑白帝君的明悟,便是他認為自己沒有背叛黑白帝君的原因。

    因為,從黑白帝君收到封家仙使即將到來的傳信後,薛匡也便意識到,這個仙緣背後隱藏著無窮殺機。

    他人微言輕,不便對兩大帝君明說,即便說了,留給兩大帝君的依舊只能是亂局。

    當他遭遇了許易後,在見識了許易的能力後,他認為引許易入局,有可能將這一池死水攪活。

    現在看來,效果果然極好。

    許易嘴皮子上的工夫,竟比他手上的本事還要可怖,拿捏人心的本事,更是令他心中暗暗生涼。

    不過也好,只要許易能說服二位帝君,一切都還有希望。

    策略上,許易沒有遵從薛匡也的建議,但目的上,他和薛匡也高度趨於一致。

    他將飛昇仙界的機緣,也鎖定在封家這次的造訪上。

    讓封家主動帶他離開,顯然是不現實的,只能是被動的,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封家仙使到底有多強,許易心裡沒譜,但決死一搏,是必須的。

    正因能否達成目標,有著巨大的不確定性,許易才沒把薛匡也的謀劃當作一盤局,只當作一個創意。

    因為這盤局太大,太複雜了,他只能順著薛匡也的創意走下來,至於後面會如何,只能看隨機應變。

    但,不管如何隨機應變,爭取蘇寂無和魯無忌的支持,都是極為關鍵的。

    “按仙使的意思,我們和封家仙使,只能火並一場?”

    魯無忌直接撤掉了所有的掩飾,詢問究竟。

    許易道,“目前看來,只有如此。當然,二位也可賭一把,倘若封家仙使真的宅心仁厚呢?抑或是封家仙使在掌握了二位的絕對把柄後,肯放二位活命呢?”

    蘇寂無道,“若是如此結局,還不如灰飛煙滅。仙使大人既然肯點醒我等,總不會坐看我們兄弟滅亡。”

    魯無忌道,“仙使有何求,直言便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魯二人自不會品咂不出滋味來。

    首先,許易的動機絕對不純,什麼有緣,什麼投緣,都是套話,後面吐露的這些分析,已經嚴重暴露了他的傾向性。

    有道是,來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蘇、魯二人幹脆掀開橫在雙方中間的所有遮擋,問許易要最核心的東西。

    許易道,“話既然說到這兒,我也就不遮掩了。正如我前面所言,在上界,我也是最底層人物,此番下來,本是冒險違命,某不想空手而歸。荒蕪邊界身為仙界的漏點所在,本身也有仙靈之氣,滋養的仙靈草,料來不在少數。”

    “當然,若只有仙靈草,並不能讓我感興趣,若有此物,才不枉某冒此奇險。”

    說著,許易攤開手掌,內中現出一枚晶核。

    這枚晶核,並非那種在紫域空間所見的異變晶核,而是晶獸死後留下之物,乃是他從眾多戰利品中搜尋到的。

    事實上,對他來說,此物全然無用。

    只不過提出來,做個擋箭牌,以消蘇、魯二人的疑心。

    蘇寂無面上一鬆,“我當是什麼,沒想到是此物,此物雖然寶貴,但對我們兄弟來說,並不算什麼。”

    魯無忌眉眼一跳,恨不能伸手將蘇寂無的嘴巴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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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一章 立誓

    許易掃了眼魯無忌道,“魯兄放心,在沒讓二位放心之前,某絕不索取任何寶物。”

    魯無忌微微一笑,“仙使言重了,不知仙使需要多少。”

    許易道,“這類晶核,我研究過,仙靈之力濃郁,但並不能入我眼。據我所知,此種晶核有兩種,還有一種顏色稍微駁雜一些,有淡淡光暈在外浮現的,而且觸手間,有冰涼之感。”

    他話音方落,魯無忌和蘇寂無對視一眼,蘇寂無傳意念道,“魯兄,這下確鑿無疑了,他真是仙界來人,否則,他斷斷不可能見到咱們陣圖內網羅的異晶核。”

    兩人在荒蕪邊界待了這許久,借助總商會收回來的晶核,也有不少,但就沒一枚異晶核。

    二人多番測試,已經確准了,這種異晶核,只能是晶獸自我顯化,方才能出現。

    而無有這虛空殿的陣圖,晶獸幾乎不可能顯化的。

    至少,在荒蕪邊界,是絕對無法辦到的。

    此間的異變晶核,除了他們和薛匡也,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而異晶核那種冰涼之感,便是他們也不能知道,因為晶核在陣圖中,連他們也沒辦法觸摸。

    魯無忌顧不得回應蘇寂無,含笑看著許易道,“仙使見聞廣博,魯某佩服,實不相瞞,這等寶物,魯某兄弟也攢了一些,但暫時取不出來。”

    許易哂笑一聲,起身道,“既如此,便不麻煩二君了。”

    蘇寂無連忙阻住許易去路,“莫非仙使以為我二人誑言。”

    許易笑而不語。

    魯無忌道,“匡也,開陣,讓仙使見識一下。”

    當下,薛匡也取出一塊晶盤,開啟大陣,虛空殿的穹頂,陡然向外收縮,四壁的太極陣圖放出光圈,頓時散發出一根根細密射線,在空中交織成一層層毛毯。

    一顆顆異晶核如鑲嵌在毛毯上的珍珠一樣,散發著灼灼光芒。

    許易才一掃眼,便看明白了,場間足有三百餘顆異晶核,他的小心臟不爭氣地開始噗通狂跳。

    彼時,他才吸收了一顆異晶核,便開啟了大幅度排異反應,濃郁的仙靈之力,屍氣中熔煉的火系種子也發生了異變。

    戰鬥力嗖嗖狂升。

    這些可喜的變化,令他對這些異晶核生出了極大的渴望。

    魯無忌道,“不知這些異晶核有何妙用,還請仙使告知。”

    許易道,“這些異晶核蘊含著濃郁的仙靈之力,和精純的妖力,比之仙靈草,極難煉化,我也沒辦法煉化之,但在仙界,此物價值極高,堪稱重寶。”

    蘇寂無看著魯無忌道,“如此說來,你我兄弟這些年守在這裡的辛苦,不算白忙。”

    魯無忌道,“我倒寧願這些異晶核在仙界沒什麼價值,君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況,說不定封家這回來,本就是奔著什麼寶物來的。要不然,三百年不肯來,這邊一出異變,便急急傳訊說要來了。”

    “什麼,封家仙使要至此地了?”

    許易吃了一驚,表情管理得極為到位。

    蘇寂無沉沉嘆息一聲,“這可如何是好?”

    許易抱拳道,“既然二位的仙使上差要來,許某便不叨擾了,還請二位緊守承諾,勿要將許某的存在,對外人言。”

    說著,他轉身要去,卻被蘇寂無攔住,便見他苦了臉道,“這個關頭,仙使勿要棄我兄弟於不顧。”

    魯無忌道,“仙使也說了,下來一趟,不能白走。我看得出來,仙使很喜歡這些異晶核,這些異晶核對我們兄弟而言,只是無用的死物,仙使若是喜歡,盡數送與仙使也無妨。只有一點,還盼仙使看著我倆一片赤誠的份上,帶我兄弟登入仙界。”

    許易連連擺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可以和二君皆而為友,他日仙界相逢,某可以做個東道。可二君是封家的人,我不能壞了封家的大事,此乃犯大忌,若是封家鬧僵起來,我的身子骨,可是扛不住,二君還是仔細想好怎麼求取封家的諒解吧。”

    門外的薛匡也暗暗道,“陰損,真的陰損,他這樣左逼右擠,便是積年滑頭,也撐不住。何況兩位帝君已經幾百年不理俗務了,魯帝君雖然明銳,可又哪裡及得上此人的陰損和無所不用其極。”

    魯無忌和蘇寂無苦勸,許易只是要走,理由便是,他惹不起封家,不想沾這好處。??

    許易越是如此,魯無忌和蘇寂無心中越是沒底。

    一番接觸後,聽了許易的分析,兩人的心態徹底崩了,許易如今已成了救命稻草。

    明睿如魯無忌,也只能指望許易了。

    許易左右為難,嘆聲道,“我總不能讓二位跟我一道走吧。”

    蘇寂無直點頭,連道,“如此,再好不過。”

    魯無忌道,“萬不敢作此奢望,只求幫仙使找到那奇妖,我們隨同那奇妖一道升仙。”

    他想的比蘇寂無多一點,在他看來,許易這個仙使的確只是哪個界使府的最下層人物,只怕根本沒有帶人升仙的權力。

    這條路多半走不通,還不如寄望於那奇妖。

    許易沉吟道,“按魯兄所言,未嘗不可,只是奇妖蹤跡渺渺,何處去求呢。”

    蘇寂無道,“哪怕再難,此事也必要辦到。”

    魯無忌抱拳道,“還盼著仙使鼎力相助,仙使敢下界來搜妖,必定不會是大海撈針。”

    許易掃了魯無忌一眼,暗道,此人還真不好糊弄,口上道,“我確有些辦法,但要搜捕到,也不是短時間能辦成的,我不能下這個保證,只能說,儘可能幫二君辦。”

    魯無忌傳意念道,“這個時候,就別繃著了,那些異晶核,取出一些先與他,求人辦事,總不能不下本。”

    蘇寂無傳意念道,“不是我捨不得,實在是這大陣一旦瓦解,再想佈置,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行的,假如斷指再溢出仙靈呢。再說,這也是一層防禦,那邊來了,有這大陣在,至少能阻片刻,給咱們贏得些時間。”

    魯無忌向許易一抱拳,便將蘇寂無的擔憂說了出來。

    許易擺擺手道,“真不是這個事兒,也罷,二君暫退,且容我三思,旁的不敢說,若沒個妥善方案給二君,某絕不回歸仙界,此可為誓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42
四百五十二章 封三

    魯無忌和蘇寂無聞言大震,修行到他們這個份上,可不能輕易許諾,許出的諾言,就是欠下的債,不是人情債,而是心結債。

    魯無忌和蘇寂無對視一眼,向許易抱拳,雙雙離開虛空殿。

    到得殿外,蘇寂無忍不住傳意念道,“我怎麼覺著這位仙使根本就是奔著咱們的異晶核來的?”

    魯無忌傳意念道,“這有什麼稀奇,你我和他不過萍水相逢,又未共過生死,哪裡來的投緣,他若沒有所求,那還真奇怪了。不過這人也坦誠,想要什麼,直接擺在明處,他後來的起誓,讓我心中託了底。顯然,這人對搜尋到奇妖,大有把握。不然,絕不敢如此立誓。”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大殿內,傳來異動,幾團光芒飄騰而出,瞬間化作晶獸,蹭地遠遁。

    兩人飛速鑽入殿中,薛匡也也急跟而來。

    便見整個大殿的陣圖中,又網羅了不少異化晶核。

    打開的穹頂上空,星空航道,如水波一樣,動盪著,那枚斷指好似又降低了不少高度,彷彿懸掛在穹頂上方一般。

    魯無忌、蘇寂無二人急問究竟,許易道,“具體如何情況,我亦不知,二位才離開,便出現這異變,我才知道這些晶核竟是那斷指所化,真不知那斷指的主人,又該具有怎樣的神通。如我所料不錯,封家仙使距離不遠了。”

    魯無忌急道,“仙使的意思,此間的異變,乃是封家仙使所為?”

    許易道,“如此異變,我實在想不通會有誰能夠引動。”

    他這純屬假話說得白日見鬼,適才的異變,正是他所為。

    他聽薛匡也說過當時斷指引動星空航道的變化,猜測是鎮壓北洲的滄古青木旗那等級數的重寶所致。

    許易根據時間推測,基本確准了就是他恫嚇寧老妖時,取出這滄古青木旗,引發的異象。

    但猜測終究是猜測,他想實證一回。

    果不其然,他才取出滄古青木旗,異變便發生了。

    若非他竭盡全力,勉強將滄古青木旗收入星空戒,險些控制不住局面。

    異變驟發,他多想開啟四色印,網羅幾個晶獸。

    奈何兩大帝君都在門外守著,他便是想下手,也沒有機會。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鮮美可口的異晶核墜入陣圖的墜入陣圖,遁走的遁走,心裡可疼壞了。

    污衊完封家仙使,許易又繼續販賣恐慌,“二君,該做的準備不可不做啊,即便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為性命計,怎樣小心,也是不過分的。”

    魯無忌道,“封家仙使若來,只怕怎麼防備也是無用。”

    許易搖搖頭,“封家只不過是個界使家族,料來也沒幾個地仙,此番派出的未必就是地仙。倘若不是,未必沒有一搏之力,戰陣之威,豈可輕忽?”

    蘇寂無道,“仙使此言大善,魯兄,你我好歹也算號令一界,若是號集力量,集結成陣,再借助陣法,重器之威,未必不能一抗。”

    魯無忌道,“若如此,和封家的梁子徹底就結下了。”

    許易道,“該做的準備要做,至於局面如何演繹,且看將來吧。說不定封家真派下一個謙謙君子呢。”

    就在許易和蘇寂無、魯無忌商議細節之際,遙遠的無盡星空中,一艘遍佈著法紋的飛舟,正在急速穿梭。

    遙望著無盡星河,丰神俊貌的封三公子道,“無盡星河,三千世界,似我之輩,不過渺渺之蠅,真不知何時才能證得長生,求得大道?”

    “公子有此願景,已經強過絕大多數了。彼輩只看眼前,早忘了初心,蠅營狗苟,終究難成大器。”

    一身道袍的邢全稱讚道。

    他身為封三公子早年的授業教師,同時也是封家客卿,此番封家探訪下界,封三公子搶了這個任務,作為封三公子的謀主,他自然要跟來。

    只是一路通行不暢,原本已經捕捉到了埋在荒蕪邊界的星空航道的蹤跡,熟料,又失去了方向。

    龍翔號星空舟,已經漫無目的地在這星空中穿梭數日了。

    封三公子道,“老師不必誇讚,我也是只有每每對著這無盡星空時,才會神遊思飛,往日裡,不也是在蝸牛角上爭利麼?此番,若能成功開闢航道,不負家族所托,我也就無怨了。”

    邢全道,“家主是明眼人,大公子和二公子,非是成事之人,只要家主不想封家的陰官從他手中丟了,立公子您,乃是必然之選。當然,話是這樣說,但為平息物議,公子能成功開闢航道,再好不過。”

    “不說別的,昔年,航道被堵,遍尋不得,擺明了是有異狀,異狀便意味著機緣。何況,三百年不曾收割,荒蕪邊界中的仙靈草,必定積累到了極為可觀的地步。”

    “唯一可慮的是,三百年不曾收割過那裡的頂尖強者,不知會不會出幾個老妖怪。”

    封三公子微微一笑,“出了老妖怪又如何,境界的差距,不是年代久,就能抹平的。何況,我這回來,做的準備已算充分了,家主把三大神將,和東衛,都交與我帶來了,橫掃一界,也不過反掌之間。”

    說著,封三公子掃視了飛舟角落裡三排近五十人的鐵甲方陣,冰冷的金屬感傳來,令他心裡倍加安穩。

    邢全點頭道,“此誠乃家主對公子的拳拳盛意,有這三大神將和東衛在,武備上已然無慮。不過,竊以為不必貿然動武。黑白帝君雖然是必除之人,但最好先廢物利用,畢竟,這兩人在下界浸淫數百年,若是利用得好,可兵不血刃而成事。”

    封三公子深以為然,嘆道,“說起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關鍵是怎麼尋找到航道,真不知出了怎樣的異狀,連航道也能遮蔽。還有該死的洪尊,若是他肯借道,咱們去下界,哪裡會這般麻煩?”

    邢全道,“公子怎能說胡話,借道的話提都不能提,若是一提,旁人必定知道咱們封家的航道堵了,事情一發,那可是滔天之禍,三百年來,家主維持我封家,已然不易。此番開闢航道,公子當竭盡全力,必成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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