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8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4
第三百四十二章 姚怪

    行著行著,許易覺得不對味了,東折西繞,這夏子陌竟好似有目的地一般。

    「鵪鶉,你這是帶我去哪兒,不是準備好了套子,要讓我鑽吧。」

    「賊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是你說了,今天去哪兒吃飯,地方任我挑揀,莫非要出爾反爾。」

    「我就是隨口一問,隨你就是。不過,我話可得說到頭裡,在這神京之中,要攪風攪雨,可要看好風向,別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攪進去。」

    「就你廢話多,本姑娘怕過誰來。」

    兩人一路鬥嘴不停,忽的,夏子陌一抬手,氣流飈飛,左側一間輝煌門臉的寬闊銅門,應聲而倒。

    夏子陌一拉許易,飄進院來,「姓姚的,給姑奶奶出來!」

    縱橫數十丈的院子,極是空闊,林林總總數百條壯漢,散落在四方,呼呼哈哈,或演練拳腳,或揮舞器械,瞧見這邊動靜,齊齊停手看來。

    「呀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美人,這才分開多久,這就想上哥哥啦。」

    一個精瘦的漢子,赤著膀子從堂間行出,手上搓著一對鐵羅漢,放肆地在夏子陌胸前掃瞄。

    「姑奶奶想你去死,一早迷昏的倆姑娘呢,識相地趕緊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否則大美人也來作陪?正好,本公子床榻夠寬,大美人躺上來,也不嫌擠!實不相瞞,美人我姚怪這輩子玩得多了,可氣海境的美人,卻還沒侍弄過,大美人今天既然來了,就別想出去了。」

    姚怪大手一揮,「來啊,給老子把門關上!」

    「上」字方落,十道氣流急飈而來,姚怪倉皇間。揮掌來擋,又是十道氣流射來。

    姚怪倉促間擊出的氣浪,才盪開前番的十道氣流,再也不及出掌。身形急閃,卻只躲開要害位置,雙腿雙足,皆被氣流點中。

    赤身**的他,立時被氣流洞穿。鮮血狂飆,不待他醒過神來,許易身形電閃,已到近前,六牛之力使出,一拳搗在姚怪肩胛骨處。

    轟得一聲悶響,半邊肩胛骨炸開,姚怪哼也未哼一聲,癱倒在地。

    夏子陌驚呆了,許易的本事。他見過,古墓之中,尚是鍛體期的小輩,適才在雅舍,他拿銀梭偷襲,許易射出氣流,擊飛銀梭,顯然化海成功。

    細細算來,前後也不過倆月光景,許易就是再生猛。也不過是氣海初期的境界。

    對面的姚怪,可是氣海後期強者,今日一早,她撞見姚怪手下的惡徒。當街迷暈兩位女郎,拖進這院來。

    義憤難平,她追了進來,撞上姚怪,當時就交上手了,立時就試出姚怪的境界。

    她不過氣海初期的境界。較之姚怪低了兩級,又無神功傍身,立時就落了下風。

    最後還是姚怪擔心驚動巡天捕快,這才讓她走脫。

    今次,她召喚許易而來,並非是指望許易為己報仇,而是自有用意。

    豈料,用意還未流露,難纏的姚怪,就只剩了半條命。

    「殺人啦!」

    不知誰發一聲喊,先前還躍躍欲試地眾人,一窩蜂地拚命朝門外逃去。

    他們皆是左近浪蕩子,至多不過鍛體巔峰,傾慕姚怪武道高絕,便投在姚怪門下,尋求托庇。

    姚怪貪慕眾人供奉,又喜愛這幫狗腿子時時弄來娘家婦女,供他淫樂。

    雙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適才,姚怪氣勢雄張的當口,眾浪蕩子皆摩拳擦掌,準備助上一臂之力。

    此刻,見許易戰鬥力誇張得不像話,神仙般的姚師如豆腐一般,輕易被碾碎了,誰還敢觸霉頭。

    眾浪蕩子這般一鬧,聲勢浩大,終於驚動巡天使。

    立時便有一白衣捕快,騎跨飛馬,朝這邊趕來。

    許易出示了純青玉戒,領頭的捕快,面上立時恭敬起來。

    大越重名爵,十戶的銜級,已能統領東城半城的捕快了。

    許易道,「此獠光天化日,劫掠良家,為我所擒,爾等可入戶搜檢,當有所獲!」

    領頭的捕快恭聲應下,領人入府搜拿,果然,不多時,便有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女郎,次第而出,前後竟多達百餘人。

    核實姚怪罪孽,領頭的捕快取來玉槽,錄下許易身份,這才恭送許易出門。

    「鵪鶉,什麼時候這麼良善了,這可不像你!」

    許易揉了揉拳頭,調侃道。

    夏子陌恨恨瞪他一眼,「稍後你就知道,我多善良了!」

    許易預感不妙,然先前的話又說得太滿,只好耐著性子看夏子陌到底還要折騰什麼。

    一炷香後,夏子陌又轟塌了一扇門,扯著許易飄進院來,「霸州五鼠,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林家滅門慘案之製造者,今日大英雄來了,滾出來償命!」

    許易暈了,他完全不知道夏子陌哪根筋搭錯了。

    他還未回過神來,五條大漢從後院騰空而起,當先的錦袍疤面大漢狂笑道,「我等奉公守法,何人敢攀誣,既然敢闖我宅院,那就納命來吧,布七殺陣!」

    話音未落,凌空五人各自狂揮手中血器,兵氣激昂,呈梅花瓣狀向許易攻來,洶湧的兵氣湊在一處生出強大的螺旋氣浪,相隔十丈之遙的花壇中的花草,也被這龐大的氣浪席捲而起。

    夏子陌瞬間變色,便要橫身攔在許易身前,心中暗暗叫苦,「趟大了!」

    孰料,許易身形一閃,先飈上前去,但見這人不住雙手不住化圓,一道又一道的圓形氣浪飈出,迎上撞來的螺旋,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強大的螺旋,竟在圓形氣浪的圈繞著滴滴溜溜的轉著圈子,待一道圓形氣浪消散,螺旋氣勁便小上一分,五道圓形氣浪消盡後,螺旋氣勁徹底消散。

    疤面大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連忙落下地來,抱拳道,「尊駕,誤會,定然是有誤會,你容我解釋一二。」

    其餘四人也連聲道是誤會。

    霸州五鼠,江湖上的諢號實則是,霸州五虎,兄弟五人皆是氣海境強者,其中疤面大漢在內的三人入了氣海中期之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4
第三百四十三章 武技為王

    五人合力,威凌霸州,不知靠著霸道武力,做下多少巧取豪奪之事。

    人前從不曾說過軟話,今次實在是被許易的恐怖實力震駭住了。

    修煉界有這麼一句話:氣海論強,武技稱王!

    霸州五鼠方才施展的螺旋氣勁,乃是陣法合聚,靠著此招,他們不知幹掉多少境界強於自己的強者。

    偏偏許易使出的手段,輕易消解了螺旋氣勁,他們皆是識貨之人,自然知曉厲害。

    五人混老了江湖,早不在乎面皮,能屈能伸,手上幹不過,便想口上了結此事,哪怕出點血也認了。

    偏生許易是個不肯吃虧的,倘使他沒這兩下子,先前不就喪在陣下,豈能你說打就打,說停就停!

    當下,面色一肅,「想解釋可以,躺下了再解釋吧!」

    話音未落,雙手齊動,左手化圓,右手指劍激射。

    霸州五虎眼珠子都要驚爆了,許易的攻擊太猛了,真氣簡直像是不要錢,左手圓形氣勁護住周身,指劍密如星雨,以一敵五,竟壓得霸州五虎只有招架之功,不多時,便齊齊中招,被許易趕到近前,一人一拳,藏鋒式催動,十二牛之力,輕鬆破掉防禦,擊成重傷,躺在地上,哀嚎不絕。

    「現在可以解釋了,我想聽聽到底有什麼誤會!」

    說話之際,他一人一腳,如踢破麻袋,將五人踢到夏子陌腳下,「你點的菜,自己嘗!」

    「嘗就嘗!」

    夏子陌連踢五腳,皆點在中人丹田處,氣勁湧入,砰,砰五聲悶響,五人立時昏死過去。

    「你毀了他們的丹田!」

    許易咂舌道。

    夏子陌畫眉冷峻,冷道。「十年前,我隨大師兄等人過霸州,此五人策馬揚鞭,每人身後拖著一串人。十數里下來,沿途灑了一地的碎肉、骨架,稍稍打聽,才知道是因為幾人策馬經過一戶人家,主人家的狼犬沒拴住跑了出來。驚了馬。那一家人就遭受了這樣的下場。這一幕,我夏子陌永世難忘,若非神京自有法令,我豈止是廢他們修為,非也將這幫畜生綁在馬後,拖上百十里。」

    就在這時,半空中,又有騎隊朝此間飛來。

    這下,許易坐蠟了,他總不能學夏子陌的話。直指霸州五虎如何作惡多端。

    他在巡捕司混過,知曉凡事講個證據,霸州五虎敢堂而皇之住進神京,顯然就不怕曾經幹得髒事抖落出來。

    就在許易糾結之際,夏子陌掏出一塊白色玉牌,領隊巡捕見了,用留影珠錄下此間場面,收了玉牌,便自去了。

    許易大奇,「此事何物?」

    「土包子。此乃戰牌!『

    半盞茶後,許易弄明白了這戰牌的來歷,用途。

    世上有紛爭,便是聖人也難止。更遑論王權。

    既止不住,不如有限開放,才有這戰牌應運而生。

    戰牌由戶部頒發,每萬金一塊,持戰牌,可在神京戰鬥。遇巡自赦,前提是,損害他人之物,當由持戰牌者照價賠償,而每面戰牌只有一次對戰機會。

    許易默默盤算,暗暗叫絕,此招可比廣安的公決合理多了。

    其一,王廷依靠出售戰牌,從而充實中樞財政。

    其二,有戰牌約束,雖然不能禁制爭鬥,實則爭鬥根本禁制不住,有了戰牌,爭鬥則從暗處轉向明處,且戰牌價格高昂,通過增加戰鬥成本,大幅度降低了戰鬥的出現,遠比明令禁止,更能有效地維護城內治安。

    「看來你是早有準備啊,說說吧,你準備了多少戰牌!」

    方新到門外,便見有賣糖葫蘆的路過,許易驟起思鄉之情,叫住老頭,拋過一個銀角子,從大紅糖垛上,抽下一把汁液飽滿的糖葫蘆,一口擼掉一串,含糊不清道。

    夏子陌瞪他一眼,後者毫無反應,只顧悶頭大嚼,氣得她拋過一枚銀錠,劈手將插滿糖葫蘆的草垛,奪了過來,取下一根,小嘴咬得嘎嘣亂響。

    眨眼,許易手中就剩了一把竹籤,正吃得口滑,伸手便去摘,卻被夏子陌擋住,「賊道,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才倆月,你到底修煉出了多少了不得的本事,方才的圓球氣浪,威風至極,就衝咱倆的交情,你把那本事傳給我唄。」

    「沒問題,只要你肯學,我沒什麼好隱藏的,喏,這是秘笈,你慢慢研究!」

    說著,許易大氣地拍過一本書,奪過夏子陌手中的糖垛,大快朵頤。

    他送給夏子陌的正是那本買自地毯的數論,歸元步,他正是從這本數論悟透了諸圓之妙,才得了歸元步。

    他送此書給夏子陌,並非誆騙,今番他使出的圓氣禦敵,亦是得自諸圓之妙。

    和歸元步可謂異曲同工,一個用腳,一個用手罷了。

    而此氣浪之圓的功法,被許易喚作歸元掌。

    那日,得了周夫子點撥,他知曉了勁力之妙,亦可用作氣勁之妙,關鍵還在於對真氣的熟練掌握。

    這二十餘日,他以真氣御鍛錘,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催動真氣。

    在鍛出數十件下品血器的同時,千萬次的真氣催發,終於水滴石穿,讓許易對真氣的御使,到達了極高的程度。

    煉器的空閒,他便開始嘗試真氣版的藏鋒式。

    豈料,他真氣充盈有餘,渾厚不足,不待兩圓劃出,真氣便有消散的跡象,如此兩圓重疊之力,還不及初始一圓之力,試練,無疾而終。

    藏鋒式暫時無法化用,但將諸圓之妙,運用於真氣,卻毫無凝滯。

    歸元掌之妙,不在攻敵,而在禦敵,以圓之妙,引氣,化氣,小氣。

    就好比太極中勁力之用,不管敵勢何等迅猛,只須引他,化他,消他。

    歸元掌神妙,今次使出,果然犀利不凡,一舉建功。

    卻說夏子陌接過數論,邊行邊閱,饒是她古靈精怪,也只看得一頭霧水。

    「早知道你不安好心,定是拿本破書蒙我,咱倆沒完,走吧,換下一家!」

    夏子陌拉著許易,朝西面坊市行去。

    兩個時辰後,許易指了指西斜的太陽,再回望身後黑壓壓的一堆人馬,嘆息一聲,道,「您可真有錢,第十一家了吧,走吧,下一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5
第三百四十四章 徐圖

    自霸州五虎後,夏子陌一連氣又引著許易光顧了九家,皆是罪大惡極之輩,許易完全想不通夏子陌怎麼就收集了那麼多的惡人名單,怎麼就攢了這些戰牌。

    而這後來九家,最厲害的是第五家的氣海巔峰強者,原本許易是不願跟這位下死力氣硬拚,敗上一場,也好熄了夏子陌的虎勁。

    哪知道這位自吹自擂說是烏程侯家的客卿,霎時,許易心頭的火苗子就躥起來了,歸元掌並指劍同時發動,縱使氣海巔峰強者,因著沒有絕頂功法相抗,最終還是倒在了許易的腳下。

    如今的許易,新得歸元掌神功,只要不碰上九龍合璧那個級數的玄功,防禦起來,毫無壓力。

    再有無休無止地澎湃指劍,便是金剛也得消融。

    一連串的勝跡,終於帶來了聯鎖反應,從戰完烏程侯家客卿開始,他二人只要行動,半空中有巡使跟隨,準備接收戰牌,地下有越聚越多的等著看熱鬧的人群。

    到得後來,甚至只有他們從人門前經過,都得雞飛狗跳一陣,「青綠雙煞來了」的喊聲,叫得悲情而淒厲。

    勝利越多,夏子陌面上的笑容越少,愁苦越多,到得後來,竟凝成寒霜,最後兩場戰鬥,夏子陌竟不叫陣了,當先就沖上去,儘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虧得許易犀利,迅速瞭解戰鬥,否則夏子陌不死也傷。

    許易弄不清夏子陌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卻是記得先前的承諾,今天的行程,就得聽夏子陌的。

    許易堅信夏子陌最多還能掏出三塊戰牌。

    卻說,許易一聲招呼,夏子陌應也不應。俏臉如水,邁步西行。

    豈料,未行出兩步。一堆人撞出人群,撲了過來。

    「小陌!」

    「陌妹!」

    來人不是雄奎五兄弟。又是何人?

    幾人神情激動,隱隱泛著淚光,夏子陌也動了感情,捂嘴抽泣。

    許易從未像今天這般過得如此混沌過,好在還知曉戰鬥進行不下去了,高聲將人群喝散。

    「易兄,見笑了!」

    一間茶舍內,熊奎端起茶水。致歉道,「舍妹年幼無知,瞎胡鬧,讓易兄見笑了。」

    熊奎並不知曉許易真實姓名,依舊以前稱相呼。

    「哪裡哪裡,舍妹聰明過人,行俠仗義,誠乃女中豪傑,我跟著也沾了不少光。」

    雖是場面話,卻也有三分真心實意。

    今日一戰。許易未嘗沒存了顯露爪牙的心思,畢竟他和烏程侯府結了死仇不說,手中還掌握著天貓這麼個聚寶盆。

    適當顯露爪牙。正好震懾宵小。

    若非夏子陌這麼一鬧,他還真沒機會像這般拉出一串漂亮的戰績單來。

    雙方雖是故人相逢,雄奎等人明顯心中藏事,恰巧許易腰牌亦有訊息傳來,雙方交代了場面話,就此別過。

    就近尋了訊房,按照腰牌上的指示,回覆了消息,很快便有消息傳回。卻是陸善仁要見他。

    ……………………

    鏡湖煙柳,是東城難得的盛景。

    西天的晚霞。還未嚥下最後一口氣,在平滑如鏡的春波湖上。鋪成著最後的豔麗。

    垂柳依依,白沙繞堤,清揚的晚風中,有書生橫笛,靜女吹簫,夕陽降落時分,這一方平湖便披上了最盛麗的晚裝。

    夏子陌在湖邊坐了許久,思緒飄飛,一幕幕,宛若畫卷,在腦海深處,徐徐展開,不管翻開哪一卷,那落拓青衫總佔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蟒口救護,敵手助逃,最羞人的是,那臭賊竟敢拿臭手碰,碰……

    最難忘的卻是,小賊假扮道人,人模狗樣,竟把那幫蠢貨,騙得只差叫爺爺。

    最虧心的是,小賊救了自己,自己卻劫了小賊的財,獨陷小賊於敵手……

    「小陌!」

    夏子陌正思緒飄飛,雄奎行到近前。

    夏子陌方要站起,熊奎壓了壓手,隨她在堤邊坐了。

    兩人皆未說話,氣氛就此陷入了沉默。

    「大哥,有什麼要問的,你問吧,我保證不隱瞞!」

    夏子陌忍受不住這種煎熬,率先打破沉默。

    「沒什麼好問的,你長大了,有主見了,大哥很高興。」

    熊奎撫摸著夏子陌的烏黑的頭髮。

    熊奎恩師去世之時,夏子陌不過十歲,這十餘年,熊奎與其說是兄長,不如說是父親加師父。

    「大哥,對不起!」

    夏子陌握住熊奎大手,紅了眼圈。

    原來,自打回歸神京,勉強整頓好陰山宗山門後,夏子陌留書一封,便離開了陰山宗。

    留書中,並未寫明去往何處,只讓熊奎等人勿要擔憂。

    可熊奎等人如何能不擔憂,雖說這些年,夏子陌隨著眾人踏遍名山大川,實則從不曾離開大部隊,單獨行動。

    這一驚,非同小可,眾人辛苦找尋多日,終於在今日撞見。

    「你去找易兄弟了?」

    熊奎問。

    「嗯!」

    夏子陌嗯若蚊吟。

    熊奎久久不言,拍拍夏子陌香肩,「易兄弟重情重義,武道不凡,確是良配。只是你年紀小,不懂男女相處之道,傻丫頭,別急,慢慢來。」

    夏子陌心中嘆息,「慢慢拉,大哥,我何嘗不想慢慢來,可我……哎!」

    「天涼了,回去吧,老二他們也擔心得緊,你和易兄弟的事,我先壓下,徐徐圖之。」

    說著,熊奎站起身來。

    不知何時,明月騰空,夏子陌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深情地朝湖中望了一眼,一抹銀光閃動。

    …………………………

    月華初上,寒風驟起,吹得演武場上平素無法察覺的細細白灰,捲起漫天煙塵,眯著眼目。

    許易抱臂立在演武場正中,一個個微笑的氣旋,從周身筋脈騰出,在他周身支起一個保護罩,再大的灰塵,也難以沾身。

    忽的,一道吟嘯聲傳來,「接招!!!」

    嘯聲未絕,一道劍氣破空而來,許易只來得及錯開一步,甚至來不及出拳,劍氣已道,從他臉頰邊劃過,滿以為成功避過,卻被熾熱的劍氣,愣生生在臉上,開除條深刻的口子。

    「好個不敗金身!竟能接住我的九尾劍,文修武若是見了你的不敗金身,該去自戕!」

    一聲長嘯,陸善仁魁梧的身影,終於跨進場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6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戰巔峰

    「陸師兄接招!」

    許易長嘯一聲,身形電閃,歸元步催動,指劍已然飈出。

    陸善仁擺明了是要看他本事,許易敬重他,又見識了他犀利的攻擊手段,才一發動,便盡全力。

    只攻不守,雙手十指,如魔狂舞,指劍殘若星雨,朝陸善仁壓來。

    修行到了氣海中期,許易體內真氣比初期之境,渾厚了不少,氣海初期之境,不過能五指同時發劍,及至如破到了氣海中期,十指催動,指劍如虹。

    陸善仁天資不凡,乃是純紫之湖,跨入氣海境,便能使動指劍,如今已貴為氣海巔峰之境,此般粗淺手段,早已棄之不用,今次,卻在許易身上,見到了這粗淺的本事,綻放出了何等耀目的風采。

    源源不絕的氣流,又急有烈,劍劍只指要害,精準異常。

    十劍出,百劍出,許易丹田之中,翻騰如海,無量之海的威力,在這全速飈出的指劍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

    兼之鍛鍊血器之際,他客氣注重真氣之鍛鍊,真氣掌握雖不說到了入微的境界,卻也指哪打哪,收發由心。

    許易才一發動,陸善仁便只覺被漫天氣流包圍住了,好似天上下起了氣雨,像他頭顱籠罩而來。

    「聚山!」

    陸善仁大喝一聲,雙掌推出,空中波紋一蕩,一道氣牆憑空而生,瞬間,一道氣牆化作四面,從四方平推而去。

    漫天劍雨,撞上氣牆,盡皆消散,更詭詐的是,氣牆渾厚,撞上雨點,並不崩碎,崩散所有指劍後。四面氣牆竟又合二為一,化作狂躁風暴,呼嘯著朝許易捲來。

    許易雙目如龍,死死鎖住氣牆。聽濤劍豁然顯現,長劍揮動,劍氣如虹,一道手臂粗的兵氣,從劍端飈出。一分為三,朝著氣牆猛撞而去。

    聽濤劍原本就有增強氣流之功效,昔日,水明月以區區氣海初期,便能使動聽濤劍,擊出兵氣。

    此刻許易無論境界還是氣海質量,都遠遠勝過,聽濤劍在他掌中,當真如虎添翼。

    兵氣撞在氣牆之上是,氣牆瞬間削薄。又是兩劍揮出,氣劍終於崩碎。

    就在這時,陸善仁那把在半空中揮舞許久的碧青寶劍,猛地下劈:「九尾劍!」

    一道狂暴超越先前氣牆數倍的兵氣,憑空而生。

    這是一道古怪的兵氣,好似一隻巨鳥,掠空狂飆,詭異的是這只巨鳥拖著六條碗口粗細的尾巴。

    強大的威壓,隔著十餘丈,就迫得許易無法呼吸。

    又一把聽濤劍現出。雙臂急舞,兩條氣龍,瞬間催生,直奔巨鳥而去。

    若是水明月在此。非驚掉下巴不可。

    聽濤劍操控不易,單使一把,對真氣的供應要求便已極高,此刻許易一人使用雙劍,雖沒使出兩儀劍陣的威風,卻也劍氣浩蕩。攻勢極盛。

    轉瞬,巨鳥和氣龍撞在一處,巨鳥和氣龍雙雙崩散。

    許易卻絲毫沒有鬆一口氣的心情,反倒雙手不住化圓,一時,周身被各種渾圓氣流包裹。

    噗,噗,噗,噗,噗,連續五聲,五道渾圓氣流撞上從四方襲來的五道兵氣。

    渾圓瞬間消減,兵氣卻已然現形。

    說來,九尾劍也是一門奇術,位列天榜,乃荊州陸家之不傳絕學。

    九尾劍使出,氣勢極大,最大的殺招,還在巨鳥的尾巴上,尾巴越多,威力越大。

    此尾巴乃是九尾劍的奧妙所在,無聲無息,聚散無形,攻敵不備。

    以許易感知精妙,巨鳥崩散剎那,他也無法捕捉九尾劍的後續殺招在何處。

    只能擊出渾圓之力,防禦己身,嚴防死守之下,果然守住了五道尾巴。

    此刻,五道兵氣甫一現行,許易一手連續打出渾圓,拚命消化兵氣,另一隻手不住化出渾圓氣勁,護住周身,防備那遲遲不現身的第六尾。

    豈料,五道兵氣渾厚無比,一隻手化圓根本消減不及,另一隻手趕忙也講渾圓氣勁送出,就在這時,第六道兵氣現行,擦著許易胳膊透過,帶走大塊血肉。

    不敗金身第一轉,在銳利的兵精之氣攻擊下,薄如蟬翼。

    許易方中招,五道兵氣,也終於被化盡。

    許易封住筋絡,止住鮮血,慨然道,「陸師兄神功驚人,我輸了!」

    陸善仁面上騰起不正常的嫣紅,擺擺手,嘆息一聲,道,「我敗了!龍江後浪推前浪,周師目光之銳,我不及也!他說你是天縱之才,某還有些不服氣,今日一戰,陸某心服口服。陸某挾九尾劍,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今日卻敗在你手上,敗得心服口服。」

    「僥倖而已,若非陸師兄最後神妙一擊,手下留情,小弟已橫屍當場了。」

    許易最不能釋懷的便是陸善仁的最後一擊,六尾有五尾,都落入了他的掌控,被消減是遲早的事,偏偏第六尾神隱不現,在他全力應對那五道兵氣的緊要關頭,瞬間催發。

    許易甚至相信,那第六尾的攻擊,是受陸善仁控制的。

    否則,怎會恰到好處,不穿胸而過,卻擦著手臂過去,且選取的發動時間,如此微妙。

    陸善仁擺手道,「別替我遮了,贏便是贏,輸就是輸,又不是輸給別人,你陸師兄輸得起!」

    陸善仁身在局中,如何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錯,第六尾,正是九尾劍最微妙的地方,受他心誓約束,正是他控制著第六尾,最後擊敗了許易。

    可那是擊敗麼?不過是許易手下留情。

    戰端初起,他被許易綿密攻勢,壓得透不過去,不得已發動了「開山勢」,用氣牆核平了許易的全部攻擊,並贏得了大反擊的機會催發了九尾劍。

    然連續兩大禁招發動,他真氣已接近枯竭。

    不過,當時他的心態是平和中帶些擔心的。

    平和是自忖必勝,擔心則是怕許易沒有今日傳聞之中的那般神奇,一個防禦不住,受了重傷。

    可許易的表現,再度讓陸善仁驚掉了下巴。

    歸元掌神妙不凡,將御氣化氣的法門,運用到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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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金鑾衛

    九尾劍竟始終不得近許易之身,並被不斷消減,而他則辛苦地控制著第六尾,等待最後的攻擊機會。

    其實,他知道戰局到這一步,他已經輸了。

    若許易將他作敵人,只需牽引兵氣,朝他逼來,真氣幾乎耗盡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九尾劍神妙莫測,修到極致,小弟怕是沒有機會的。」

    許易寬慰道。

    陸善仁來了些精神,雙目炯炯,「此言非虛,若是修行到第九尾,神劍蕩出,粉碎一切,你小子方才的手段再妙,也攔住不住。好比巨山崩摧,凡人化勁御勁的本事再大,又起來化解得了。」

    話至此處,忽地一頓,沉吟道,「有一事,為兄不知當問不當問。」

    「師兄是想問我,是否化出了無量之海吧!」

    許易何等聰慧。畢竟先前霸道到極致的指劍,暴露得太多,不過,他也不打算隱瞞,因為此事根本無法長期隱瞞。

    陸善仁怔怔盯著他,許久吐出倆字:「妖孽!」

    許易道,「不過是無量之海,當世又非我一人,師兄言重了。」

    陸善仁擺手,「言重麼?一點也不言重。當今之世,據我所知,化出無量之海的,不超過雙十之數,青年俊彥,也有三五人。可無不是各大世家,高門,乃至皇族的天之驕子,從小悉心培養,享受的是尋常武者十輩子也享受不到的待遇。饒是如此,也不過出了寥寥數位無量之海。師弟你的來路,我聽周師說過,真正的崛起於阡陌,無依無靠,你能成就無量之海,其中艱辛,豈能想像?」

    陸善仁感慨良久,拍拍許易肩頭,「無量之海。當有無量前途。我知師弟和烏程侯家多有不善,師弟且放寬心,自今日起,烏程侯便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說著,手中多了一顆留影珠,真氣催動,留影珠放出畫面,正是二人適才交戰的場面。

    許易一頭霧水。卻聽陸善仁道,「聽說你在東城橫掃十方,我便動了心思,皇城第一衛,金鑾衛正缺人手,為兄有意招你入募。有這顆珠子,外加為兄保舉,此事十拿九穩。」

    許易抱拳道,「多謝師兄掛念,只是不知這金鑾衛專司何職。實不相瞞,小弟有諸多煩憂,時間有限。」

    陸善仁道,「放心,王廷重名爵,尊強者,無故不會相招,三月之後,新科進士賜宴,北滿國有往使覲見。屆時,需要金鑾衛出班,平素兄弟可自由行動,王廷並不干涉。」

    「如此。再好也沒有,小弟等師兄召喚便是。」

    體味到了名爵之妙,許易並不甘心就此放棄身份,陸善仁提供如此機會,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陸善仁拋過一塊刻著「金鑾」二字的金牌,「此是憑證。進出宮禁無礙的,時日不早,我還有公務,先行告辭。」

    說著,身形一閃,沒入黑暗,隨即,又有聲音傳來,「有空多去看周師!」

    「會的!」

    許易默默應一聲,身形展開,朝西方投去。

    回到天貓,已是掌燈時分,幽幽燈火下,袁青花正站在櫃檯後盤賬,晏姿低頭縫著一件青衫。

    瞧見許易進門,兩人皆放下手頭,迎上前來。

    許易收了晏姿遞上來的丹瓶和木盒,打開掃了一眼,道,「看來丹藥的行市又漲了,十萬金下去,水花也冒不起。」

    原來十萬金,只購回了一枚極品回元丹,一枚極品補氣丹,一顆天雷珠,外加數十顆尋常丹藥。

    他猶記得即便是在盂蘭會,極品回元丹,極品補氣丹的售價也不過平均每粒兩萬金,天雷珠撐死了三萬金一顆。

    如今十萬金出去,卻只得了這些。

    袁青花道,「東主有所不知,大比之期將近,各地士子蜂擁入京,別說這些緊俏物資,就連房租都漲了。您且放心,再過幾日,咱們就用不著為錢發愁了。」

    許易點點頭,忽地,拋過一塊腰牌,「這玩意你拿著,若是有人鬧事,拿出這玩意有用。」

    他交付袁青花的是警衛部發給他的證明身份的憑證,今日隨夏子陌在城中鬧了一番,他已知曉有戰牌這麼個奇特的存在。

    好在戰牌使用範圍受限,一為保證商業,不得侵擾各大商舖;二為突出名爵之重,大越王廷命官不受戰牌。

    袁青花身處商舖,原本無礙,但為怕遇上見錢眼開的,許易自要給他多加一層屏障。

    交代完,許易吩咐兩人早些歇息,便自入後院。

    他選了書房作臥房,書房內的木架上,皆是袁青花蒐羅的關於修煉界的書籍,諸如《萬妖志》,《五國地理》,《蓮蓬鬼話》,《論器》等等,正是對了許易的癖好。

    說來,相對這些書籍,許易更喜歡翻閱經史,這是穿越後這具書呆子身體留下的潛在意識在作怪。

    但既入修煉界,他深知知識的重要,不為別的,單憑一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足以促使他如飢似渴的閱讀。

    掌上燈,取了一本《論禁》,在窗前坐了。

    窗外幾叢翠竹,隨風搖擺,吹得燈火飄飄,營造出了一份難得的寫意、安寧。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卻是晏姿端著盆水進來了,雪白的毛巾搭在肩頭。

    許易趕忙起身,接過腳盆,解下襪子,將腳放進盆去。

    以他如今的境界,泡腳只有除污的作用,卻無解乏的功能。

    生活上,他好逸惡勞,自己不嫌棄自己,洗不洗腳,毫無干係,說了幾次,偏生晏姿不聽,只要他在家,晏姿總會伺候湯水。

    次數多了,他也就不勸了,只要晏姿端水來,他都自己行動,並不要晏姿作那賤役。

    泡了半柱香,晏姿幫他腳擦乾,端盆欲行,許易察出氣氛不對,見她面色蒼白,關心道,「小晏,是不是這些天跟我在煉房,太過辛苦,累著了?」

    「沒,沒有,公子,我不累!」

    晏姿心中柔情萬縷,卻又不知從何述說,只深深低了腦袋,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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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污穢難覓

    「好好休息,明天我讓老袁陪你出去轉轉,不能總悶著,鋪子先悶兩天,賺錢的事不急!」

    許易很感念晏姿對自己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性子雖孤憤,卻重情義,別人的一分好,一分情,他嘴上不說,都存在心裡。

    「不不不,我不玩!」

    晏姿連連擺手,心中的酸澀莫名盡去,淡淡的甜蜜在沁入心田,咬了咬嘴唇,「公子,我想回煉房,一邊修煉,一邊學習煉器。」

    許易怔了怔,道,「修煉不急吧,還是先養足精神吧。」

    「懇請公子恩準!」

    晏姿前所未有的決絕。

    「好吧,你回去吧。這些東西,你拿著。」

    說話,許易手中多了一本冊子,和兩個藥瓶,「這本冊子,是我煉器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看,或許會有幫助。另外,煉房內的原材,你都可以使用,有鐵精在,不過是費些時日的事。這兩瓶丹藥,你先拿去用,目下,我這裡的極品丹藥也緊張,先拿這些尋常丹藥湊合,應付你目前的修煉,估摸著儘夠了。」

    「多謝公子!」

    晏姿接過冊子和秘笈,逕自去了。

    許易重新坐回燈前,繼續翻閱《論禁》。

    此番,他在禁制上下工夫,正為研究陰極經。

    目下,他修煉的《不敗金身》,瞄準的《星移斗轉》,皆是殘缺不全。

    要想補全,全得指著這陰極經。

    最麻煩的還在這《不敗金身》,修煉了第一轉。留下了巨大隱患。

    誰知道隱患在何時爆發,若不盡快著手修煉第二轉。第三轉,隱患爆發。筋脈盡毀,他便是有無量之海,也只有徒呼奈何。

    半個時辰後,一本論禁,被他草草翻完。

    得出的結論是,正如周夫子所言,要想破解佛門禁制,至污至穢之物,最為神效。

    翻完全書。倒是搜到些只至污至晦之物,可怎麼看怎麼不像人間能尋之物,什麼陰蝨涕,屍王淚,鬼王涎………

    「這些物件兒,煌煌神京,總不會一樣也沒有吧?」

    許易壯著膽子,給自己鼓一把勁兒。

    ………………

    三天的時間,溜得飛快。一大早起來,許易嘆了四五聲了,袁青花邊擺弄著碗筷,邊寬慰道。「東主,您說的這些物件兒,只能說可遇不可求的。我在咱們鋪子也掛了牌子,高價回收這類物件兒。一連兩天別說有人送貨上門,就連問信兒的也沒有。倒是不少主顧勸我把那牌子摘了,說丟人,一看就知道掌櫃子是新手,要不然怎會掛如此荒唐的牌子,還說風涼話,怎不掛牌子收神仙屁,您聽聽……」

    「廢什麼話!吃飯都堵不住你嘴?」

    許易怒道。

    這三天,他幾乎跑遍了東城,戰靴都要磨平了,卻絲毫無有那些東西的影子,心氣本就不順,袁青花還來觸眉頭,自然難有好果子。

    袁青花臊著臉,不敢答話,悶頭嚼饅頭,忽的,院子多出一人來,醫生綠衣的夏子陌,明媚得好似在這陰霾的世界,點亮了個太陽。

    「夏小姐,您怎麼又來了,回回不敲門,次次高來高去,真論起來,你這可是犯了忌諱,我可以去巡捕司告你!」

    袁青花趕忙轉移話題。

    「許易呀,你這掌櫃的該換了,什麼人吶,自己在這大吃二喝,外間的生意全然無人照料,門板都飛了,在晚一會兒啊,估摸著東西都得叫人搬空!」

    夏子陌笑吟吟道,話未說完,袁青花的屁股下好似綁了鑽天猴,蹭地飛了出去。

    「你何苦騙他,一頓飯都吃不安生。」

    許易感知精妙,自然知曉夏子陌是跟袁青花玩笑。

    夏子陌卻不理他,「你尋的拿東西,可有蹤影了?若是錢不夠,我倒可以勻些給你!」

    許易笑道,「你消息倒靈通。話說你能勻多少於我?」

    夏子陌道,「那得看你表現,我高興,自然就能多些,不高興,自然就少些,惹我生氣,那便沒有。」

    「看來你是真發了,得,說吧,怎麼才能讓你高興!」

    許易眼睛黏在夏子陌越發明媚的臉上,幾乎有些失神。

    夏子陌不敢和他對視,隨手撿了個包子,邊咬邊道,「簡單,帶我一道去成國公府唄!」

    「這你也知曉!」

    「她這幾天日日來,來了便吆五喝六充大頭!」

    意識到被耍了,袁青花又風風火火奔了回來。

    夏子陌瞪眼道,「姓袁的,再敢胡咧咧,本姑娘把你舌頭割下來下酒!」

    袁青花嚇得一縮脖,端起一盤包子,只奔鋪子去了。

    草草吃了早飯,許易喚了身公服,一身玄衣玉帶,襯得身姿越發挺拔,英武不凡,終年苦讀熏出的那怎麼也遮掩不住的書卷氣,整個人越發風神如玉。

    坐在餐桌邊的夏子陌,似乎對手上的包子起了無限深情,只是眼珠子卻打斜,死死黏在許易臉上。

    「既然要去,還等什麼,我可等著你心情好了,贊助我一把。」

    許易笑道。

    夏子陌一躍而起,拉住許易道,「你這樣可不行,真不明白挺好的臉蛋,怎就配上個光頭。」

    說話,手中多出一沓四方巾,挑揀出一條紫色的,拉得許易歪下頭來,替他戴上,戰近戰遠,掃瞄半晌,露出得意笑來,「這樣才搭調嘛,不對,似乎還缺點什麼……對了,缺把扇子!」

    轉瞬,手中又多了一堆摺扇,選出一把墨玉柄繪了江水晚村圖的,二話不說,戳進許易手中,拍手道,「這才齊了!」忽的,發現許易直直盯著自己,盯得她臉頰發燙,身形一晃,溜出門去,遠遠道,「別磨蹭了,時間差不多了。」

    許易望著夏子陌如精靈一般在陽光中跳躍的身影,心中塵封無數歲月的一根弦,攸地動了。

    ………………

    成國公,乃四王之亂後,受封的唯一國公,數百年來,累受幾代帝王信重。

    而成國公家的小郡主誕辰,向來是成國公府對外出售拍照的一大信號。

    但因最近十年,成國公家的小郡主只過過兩次生日,每次生日,都有牌照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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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變起

    往事歷歷,規律誰都會總結,由是,今次成國公家的小郡主要過誕辰的消息才一傳出,半個神京都震動了。

    但因誰都知曉拍賣拍照的貴重,誰要是有一塊拍賣拍照,坐地就能換得百萬錢財,誰不知曉組建拍賣會,到底有多大油水?

    許易和夏子陌到時,國公府門前的十里長街都擠滿了,賀客雲集,車水馬龍,一眼望不到邊。

    「這邊,這邊……」

    夏子陌拉著許易,奮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指著一扇高大得離譜的鎏金銅門道,「你不是有品級麼,咱們從這扇門入。」

    許易這才瞧見門外豎了牌子,又左右掃了掃,這才弄明白。

    原來國公府早有準備,開了數扇門,分別對應各方賀客的身份。

    眼前的這扇,尤其堂皇富麗,顯然是正門。

    大越重名爵,官員身份最高,甚至超過沒有取得功名的勳貴二代,國公府將正門留待官員,再合適不過。

    許易亮出青色玉戒,接受了簡單驗證,輕鬆領著夏子陌進了國公府。

    入得府內,便有黃衫兒持筆臨墨,橫坐在前,前方新入得賀客,各自掏出金票呈交,錄名。

    許易沒想到堂堂國公府,便連貪婪都不加掩飾,喚出一張千金的金票,便自上前。

    若非心中記掛著那塊牌照,許易真想給張十金的。

    黃衫兒方要接過,夏子陌搶先出手,摘走了許易的金票,遞上一張金票,笑道,「十戶許易。賀儀兩萬金!」

    黃衫兒依言錄下,從袖子裡滑出一面牌子,悄悄溜進夏子陌手中。

    夏子陌不動聲色。拉著許易離開。

    這點動作,自然瞞不過許易。他出聲相詢,夏子陌只是故作高深,並不回答,拉著許易穿過拱門,進入庭院。

    不多時,許易便見她手中玉牌隱隱發光,隨後便在夏子陌的拉拽下,又來到一扇拱門前。此時,已有二十餘位賀客到達。

    眾人魚貫入門,每人入門前,皆會將玉牌隱蔽地還給看門侍者。

    入得門後,氣氛陡鬆,便聽各種聲音入耳。

    「你花多少?」

    「兩萬三!」

    「今次特邪性,張主事花了一萬八,楞沒進來!」

    「也是,往年哪有這個價,一萬五。就妥妥入圍了!」

    「………」

    許易約莫聽出些門道,悄悄拽住夏子陌道,「你這功課倒是做得全面。」

    顯然。夏子陌有準備,才會行雲流水。

    夏子陌得意道,「那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沒我,您許十戶就是有天大本事,也只有徒呼奈何。」

    「承情,承情!」許易抱拳道。「你還沒告訴我其中關竅呢?」

    夏子陌道,「光承情。沒點表示?罷了,這筆賬先記下。反正你欠我的賬多了,左右不差這個……」

    隨即,夏子陌便將其中內情道將出來。

    原來,成國公府的牌照出售,隱然成了京中盛事。

    成國公一系向來老成持重,深知進退,待拍賣拍照展現巨大價值後,成國公一系不敢自專,暗中又接上了皇室,邀請皇室來分潤利益。

    有皇室插手,對拍賣牌照的壓榨日盛。

    先前收取門費的黃衫兒便是內務府派駐的,其人專門按禮金多寡,挑揀頭前二十餘名,參與到下一輪爭競。

    適才,夏子陌若是任由許易繳納千金,許易便自動被抹去向前行進的可能了。

    聽了這番門道,許易暗自咂舌,「這哪裡是賣牌照,分明就是宰客嘛!」

    夏子陌豎起一根青蔥玉指,連連晃動,「國公府的事兒,能說賣麼?人家是擇優秀者贈與!」

    許易搖頭苦笑,隨著夏子陌繼續前進,穿過一條長而華麗的長廊,眼前光景越發鮮亮起來,飛閣流丹,豔樓如林,不多時,便見四面八方皆有數十人入內,顯然,這是從其他偏門中入內的。

    略略一掃,場間大約分作四撥,一撥是富商大賈,一撥是新進士子,一撥是青年勳貴,最後一撥便是許易等官員。

    眾人匯聚,。

    就在這時,一位紅袍老者領著一隊青衣僕役行到最前,朗聲道,「老奴國公府大管家,代表我家主人感謝諸位貴客光臨,諸位盛情,我家主人心領了。只是內府狹窄,怕諸位皆入,無法安排開來,這樣吧,諸位既是來賀小郡主誕辰,除了賀儀,定然都給小郡主備下了玩意,不如先將玩意交由老奴,由老奴面呈小郡主,由小郡主來定奪人選。」

    許易暗自作嘔,國公府折騰出的這一幕,簡直挑戰了他的想像,如此當眾赤果果索財,聞所未聞。

    但觀四周,人人安然,顯然早在預料之中。

    一個牌照,價值百萬,卻引逗的眾人奮力,國公府今日所得又何止千萬?

    轉瞬,青衣僕役行到他近前,發出個寶盒,許易打開來,卻是空空如也,正好奇間,夏子陌已朝盒中放入一沓金票,僕役收了,又送還一枚玉牌。

    「送錢?」

    許易傳音道,「多少?」

    夏子陌道,「多少你就甭管了,保你入場就是,這種場面,人家不管你送什麼寶貝,到最後一准還是折成錢算,索性就給錢嘍。」

    不多時,一眾青衣僕役捧了寶盒離開,半柱香後,無數道滴滴聲響起,其中正有夏子陌手中的玉牌。

    忽的,有人驚呼道,「我的五萬金!」喊罷,仰頭栽倒。

    其餘人等,自是有人歡喜,有人煩憂,如喪考妣者,為數不少。

    許易驚呆了,「五萬金都不行,你放了多少!」

    牌照價值百萬,可場間眾人又不是傻瓜,誰會蠢到認為自己必定奪得,自然也都會估算個機會成本。

    算上先前交付黃衫兒的一筆,七萬金都不足於進入內府,如此機會成本已高得過頭。

    夏子陌道,「多少你就別管了,別讓本姑娘的錢,打水漂就行!」

    伴隨著紅袍老者的道賀聲,眾人持了玉牌,依次入內。

    「不好意思,你二人不得入內。」

    青衣僕役收走夏子陌的玉牌,卻吐出這麼一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7
第三百四十九章 顏面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子陌寒了臉。

    「和他說有用麼,那個誰,你過來!」

    許易沖遠處抱臂微笑的大管家,勾了勾指頭。

    行為輕佻至極,大管家何等交遊,何曾受過這個,氣得頭上的員外帽都頂了起來,快步行來,冷哼道,「左右,將這二位客人請出去!」

    霎時,兩隊甲士不知從何處,奔騰而來。

    許易念頭一動,喚出一物藏在掌中,朗聲道,「藏頭露尾,算什麼東西,門內的兩條狗,給老子滾出來!」

    擺明了人家是安排好的,連甲士都備下了,明著要算計他,許易哪裡還會客氣,感知放出,立時探出癥結所在。

    「好你個王八蛋,禍到臨頭,還敢猖狂!」

    一個白服公子霍地從門內衝了出來,不是蕭浮沉還有何人?

    隨後,另一位錦衣公子,陰沉著臉大步而出,怒氣衝衝呵斥眾甲士道,「還愣著做什麼,把這條狗給趕出去!」

    不待甲士動手,許易先動了,不敗金身催動,整個人如炮彈彈射而出,轉瞬,兩隊甲士已從場間消失,十丈開外,假山上,花池裡,廊水中,盡數是倒伏的身影。

    「大膽,太,太膽……」

    錦服公子氣懵了,他根本想不到許易在這種場合,這個地方,還敢動手,這還是人該有的膽量麼?這麼多大人物都看著呀!

    豈料,他話音未落,許易身形一晃。已到了近前,連化兩圓。一拳正搗在錦服公子的小腹上,咔嚓一聲。十二牛之力暴烈攻擊下,極品法衣應聲而碎。

    錦服公子只覺腸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哇啦啦,胃液並鮮血,狂噴而出。

    「下次再認人時,先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許易負手而立,昂首傲視。

    夏子陌最愛看他驕橫摸樣,只歡喜得心花怒放。連連拍他肩膀,大拇指豎得老高。

    「好好好,姓許的,你,你不要命了!」

    蕭浮沉怒眼圓睜。

    「嗯?」

    許易眉頭一沉,蹭地一下,蕭浮沉溜進門去。

    現在,他已經完全試出許易的彪悍之數了,在他看來。這就是個瘋子,腦袋一發熱,什麼都敢幹的瘋子。

    「尊駕,是否太過分了!」

    大管家冷喝一聲。行上前來,每一步踏得極慢,每踏一步。氣勢便強上一分,待得到近前。整個人如一張拉滿的勁弓,似乎隨時都要爆發出全部的威力。

    「氣海巔峰強者!」

    有人驚呼出聲。

    原來大管家每踏一步。便搬運一次氣血,待得上前,氣血翻湧,空氣中都散發著粘稠的血腥味,境界暴露無餘。

    這正是大管家的策略,今日是大喜之日,作為主家,不好擅動刀兵,他存的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打算。

    豈料,他打錯了算盤,連陸善仁都敗在許易手下,區區看門守護之犬,豈能讓許易畏懼。

    但見許易輕搖摺扇,慢條斯理道,「大管家,沒睡醒還是眼睛瞎了?」

    「噗!」

    大管家好似鼓脹到極點,卻被一針戳破的氣球。

    打破他腦袋,也想不到許易會問出這麼一句,拳頭捏得如炒豆,指著許易道,「今日是府上大喜之日,某不願見血!」

    夏子陌道,「少拿廢話頂事,我倒要看看這國公府是否沒個講理的地方。」說著,一抱拳,沖圍觀眾人道,「諸位諸位,我等今日前來何為,咱們心知肚明,面子上說是給小郡主賀壽,實則都是奔著國公府的牌照來的,這沒什麼不敢說的。」

    「既然國公府劃下道道,鄙人接招了,通過了層層考驗,行將進入內府,卻被兩條狗攔住,還有你大管家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送客,難道當我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麼?你想怎麼騙,就怎麼騙?想如何佔就如何佔。就是土匪強盜打家劫舍,都還要編個由頭。今天,你大管家不編個由頭與我,我決不罷休!」

    國公府進行這種雅奪,已有些年頭了,漸漸成了一種約定束成。

    便連國公府的下人都習慣了,隨意驅趕刷落競爭者,毫無心理障礙。

    國公府勢大,兼之國公府又打著慶賀誕辰的旗號,眾人皆頂著賀客的身份,即便「賀禮」被收去,而目的不得達成,也無臉面索還。

    可今次,夏子陌直接將這層窗戶紙捅破,雖然一時間,無人敢於應聲,卻驚得大管家面如土色。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何況說破!

    若是此事不得善了,大管家簡直不敢想像會產生多大的連鎖反應,弄不好國公府的顏面就得掃地!

    當下,大管家抱拳道,「諸位親朋好友,切莫為小人之言所獲。」說罷,等著夏子陌道,「你二人因何不得入內,其中原因,還不自知麼?非要某說破不成!」

    夏子陌道,「少給姑奶奶裝神弄鬼,有種就明著說!」

    忽的,蕭浮沉躥出門來,挺直了腰桿,滿臉玩味地看著許易,「姓許的,你是要我說,還是不說,本公子可還想著給你留些顏面!」

    毫無疑問,許易入門受阻,正是蕭浮沉一手策劃。

    煉武堂前,他設計許易不成,反被陸善仁狠狠一頓收拾,尤其是當眾被扒了褲子,其中羞辱,幾讓蕭浮沉痛不欲生,對許易本已恨之入骨,這下,卻是恨到了脊髓裡。

    將將養好傷,恰逢國公府盛會,他奉父命,引人前來競標。

    而成國公和烏程侯,皆是四王之亂後,新晉的勳貴,香火之情極深。

    蕭浮沉到場,自不用和許易等人接受這如此多的關卡,非但如此,蕭浮沉還自告奮勇,主持部分接待事宜。

    冤家路窄,讓蕭浮沉發現許易也到了場,新仇舊恨狂湧,便要出口惡氣。

    國公府二公子,也就是這位錦衣公子,在當日許易大鬧烏程侯府時,也在場中。

    被許易一顆天雷珠,炸得極慘。

    在蕭浮沉地刻意引逗下,二公子心火直躥,憋了勁兒,要找許易麻煩,這才有了眼下一幕。

    卻說蕭浮沉話罷,許易手中摺扇一收,笑道,「我的顏面豈要你留?倒是我似乎記得,某人曾在皇城之中,煉武堂前,被人扒了褲子,撅著屁股,還一頓胖揍,蕭浮沉,那人不用我說,你該知道是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09
第三百五十章 誤會?

    若論毒舌,世上有幾人能毒過許易。

    他此話一出,連夏子陌都忍不住打個冷顫,退後了一步。

    蕭浮沉瞬間雙瞳貫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生平最大之恥辱,每每午夜夢迴,想到那一幕,他都羞憤得忍不住掉淚,現在卻被人拎到檯面上來。

    許易話音方落,眾人之中,發出巨大的「哦」聲,人人心領神會,這聲音幾乎將蕭浮沉砸進地獄。

    便連彎了腰嘔吐不住的二公子,都掙著身子和蕭浮沉拉開了距離,一臉羞與為伍的嫌棄。

    大管家悲憫地盯了蕭浮沉一眼,暗嘆,「明知自己是豬,緣何要選擇和狼作對手,何苦來哉!」

    當下,大管家抱拳道,「原來是場誤會……」

    「如何便是誤會!」

    蕭浮沉面上的青筋綻得幾要跳出皮膚,忽的,目視二公子,傳音道,「朱老二,別忘了在我家時,你被這王八弄得何等狼狽,非要某當眾說出?」

    朱二公子狠狠瞪了蕭浮沉一眼,朗聲道,「老管家,且聽浮沉把話講完,事關家門榮譽,不可造次!」

    夏子陌嗤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磨蹭什麼,大夥兒可還等著進去參會呢,誰知道你姓蕭的是不是故意跑來挑撥離間,拖延時間,故意讓大夥兒被堵在門外,無法參與競爭!」

    夏子陌此話一出,滿場大嘩。

    恩怨情仇,狗血大戲,雖看起來有滋有味,總比不得正事重要。

    蕭浮沉道,「諸位何必著急,吾等不至,叫不起價,宴會怎會開始。」

    「咳咳,咳咳……」

    大管家一陣猛烈咳嗽。目視浮雲,「少侯爺,有事說事,勿要牽扯其他!」

    大管家真想一腳把這蠢豬踢飛。難道真蠢到連國公府最忌諱什麼,都弄不清麼,現在是給小郡主過生日,關叫價屁事。

    蕭浮沉老臉一紅,不敢再攀扯其他。朗聲道,「諸位且聽我說,今日國公府上,貴客雲集,人人皆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我想諸位總該不會跟低賤之人,同位列席吧。即便諸位不計較,國公府也斷然不容低賤之人,側身如此盛會。」

    「正是!」

    二公子急忙補刀。

    「你說誰是低賤之人。再低賤還能向你這般,被人扒了褲子打屁股?」

    夏子陌一下子就火了,憤怒得好似被掏了崽的母獅子。

    傷疤再度被撕開,蕭浮沉羞憤欲絕,強忍著憤怒,不去理睬夏子陌,猛的指向許易,」他,就是他!諸位別看此人大模大樣站在此處,實則操持世上最下賤之職業。諸位可知曉這位是干什麼的……「」住嘴!「

    許易斷喝一聲。

    「急了,他急了!哈哈,啊哈哈……」

    蕭浮沉仰天狂笑,被壓抑得太久了。幾乎都有扭曲了,此刻壓抑得到釋放,整個人張揚得令人炫目!」諸位,咱們有必要跟一個瘋子,在一塊浪費時間麼?且入內吧!「

    許易的反應,讓夏子陌大為著急。她萬萬不願見自己心中的蓋世英雄,當眾出醜,說話,便要強闖。

    朱二公子,蕭浮沉齊齊上前,阻住去路。

    「不急這一刻吧?」

    蕭浮沉玩味道,笑得好似偷著雞的狐狸,搖頭晃腦道,「許易,你若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考慮給你留些顏面?」

    「可惜我似乎沒打算給你留顏面!」

    許易微笑道,輕輕搖晃摺扇。

    「死到臨頭,猶不自知!」

    蕭浮沉怒道,「此人便是在皇城之中,從事最下賤,最惡的……」

    話至此處,蕭浮沉嘎然止住,許易手中忽然亮出一塊金光燦燦的金牌,如玄似幻的『金鑾」二字,被盤龍圍繞,正是大名鼎鼎的禁臠衛腰牌。

    「金鑾衛!他竟是金鑾衛!」「金鑾衛,非氣海期超級強者,不得入選,此人竟是超級強者。」「觀他眉目,不過雙十年華,某非竟到了氣海後期,又該是哪家子弟?」「…………」

    眾人一片嘩然,對許易的身份起了莫大興趣。「不,假的,定是假的,這腰牌定是他撿的……」

    蕭浮沉狀若瘋狂,巨大的翻轉,幾要把他的腦子攪成一團漿糊。

    「睜大你狗眼看看,莫非這個也是假的!」

    夏子陌樂壞了,恨恨瞪許易一眼,怪他故意賣關子,下手卻是不慢,從許易脖子扯出那枚純青的戒指。

    金牌有了,十戶的戒指有了,一個可能為假,總不能兩件官之重寶,都是假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蕭浮沉喃喃道,他想不通,許易明明就是個副十戶,被自己父親整得去了淨夜司看夜香桶去了。

    即便有陸善仁這層關係,也決然不可能短短數日,就改變許易的命運。

    更何況,大越重名爵,陸善仁也不過是區區百戶,又哪裡有能量影響吏部清吏司,給許易變換身份?

    更遑論還有這概不輕授的金鑾衛!

    一切的一切,在蕭浮沉腦海之中,都是巨大的謎團。

    說來也怪他昏迷的不是時候,根本就不知曉許易打穿了煉武堂,摘取了改變命運的十戶官符。

    他憋著勁兒,想用許易在淨夜司的職司,狠狠抽一頓許易的臉。

    豈料,這一頓耳光,全朝自己抽來了。

    「少侯爺,你到底要鬧什麼,還不趕緊下去!」

    大管家也悔青了腸子,明明都看清了是頭豬,非要給這頭豬第二次挑釁野狼的機會,作孽呀!

    蕭浮沉正待倉皇敗退,許易冷道,「慢著,這就想走?」

    蕭浮沉怒目相視,「你待怎的?」

    大管家道,「許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做絕?」「大管家方才在何處?莫非又睡著了?」許易微笑道。

    大管家氣絕,呼哧直喘。

    就在這時,一個俊朗華服公子大步而來,面目和朱二公子有七分相似。

    「大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怎生還不迎客到位!」

    華服公子人未至,聲先到。

    大管家剛忙上前,傳音過去,寥寥數語,解釋了方才的遭遇。

    華服公子朗聲道,「原來是場誤會,好了,誤會解除了,諸位親朋請入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8:10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敢陰我

    「誰說誤會解除了!」

    夏子陌冷道,「你們這是仗勢欺人,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你待怎的?」

    蕭浮沉揚眉,「老子就仗勢欺人了,怎麼著吧。」

    華服公子正是朱大公子,未來的成國公,已和蕭浮沉長姊,定了婚約,有這位作靠山,在這成國公府,誰還能委屈得了他蕭某人。 「 此事到此結束,誰有意見!」

    朱大公子微笑說道,掃視全場。

    「我有意見!」許易報以微笑。

    朱大公子眼角微冷,微笑不停,「你有何意見?」

    金鑾衛,旁人看來了不得,作為勳貴中的頂尖存在,朱大公子甚至能和皇子作朋友,區區金鑾衛,不過是他眼中的僕役。

    「禍從口出,未免少侯爺不漲記性,讓他自摑耳光,十下就好,見血才算!」

    許易盯著朱大公子,一字一句道。

    此言一出,滿場氣氛瞬間冰封。

    朱大公子何等身份,勳貴中的頂尖存在,便是朝廷大員都得禮敬三分,區區十戶,縱是金鑾衛,又焉敢對朱大公子這位准國公放肆!

    「你自摑十下耳光,我便當方才的事沒發生。」

    朱大公子雙目如電,直射許易。

    「姓許的,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老子說話!你給老子記著,出了這個門,有你沒我!」

    蕭浮沉咆哮道,八輩子他也沒受過這份委屈,眼下有大靠山在。不信許易能翻了天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直接將這玩意交付清貴司,由清貴司發落!」

    說著。許易亮出一顆留影珠,真氣催動,立時現出先前的場面。

    隨著衝突的發展,朱大公子臉色越來越陰沉,當看到夏子陌道出這段話時:……諸位諸位,我等今日前來何為,咱們心知肚明,面子上說是給小郡主賀壽,實則都是奔著國公府的牌照來的。這沒什麼不敢說的。既然國公府劃下道道,鄙人接招了,通過了層層考驗,行將進入內府,卻被兩條狗攔住,還有你大管家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送客,難道當我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麼?你想怎麼騙。就怎麼騙?想如何佔就如何佔。就是土匪強盜打家劫舍,都還要編個由頭。今天,你大管家不編個由頭與我,我決不罷休!」

    朱大公子一張臉已結成了寒冰。大管家老臉燒紅。

    不多時,蕭浮沉那句猖狂的揭露:「此人便是在皇城之中,從事最下賤。最噁心的……」 ,和許易手中的金鑾衛腰牌。完成了驚心動魄的銜接。

    許易收起留影珠,「蕭少侯爺。原來在你口中,拱衛金鑾殿的金鑾衛,竟是最下賤,最噁心的職司?這位該是少國公吧,不知道你以為少侯爺此言得當否?」

    夏子陌偷偷瞟許易一眼,心中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暗暗偷笑,」小賊就是賊,什麼時候都藏著手段陰人!「 」你,你他媽的陰我!

    蕭浮沉狀若瘋癲,撲上前來,想要奪回留影珠,卻被大管家死死抓住。

    大管家心中恨死了蕭浮沉,明明是頭蠢豬,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讒狼,現在最大的問題還不是蕭浮沉的死活,關鍵是那討厭的綠裙姑娘直斥國公府斂財的話,倘使真捅到清貴司,國公府即便無礙,也得顏面大失,貽笑朝堂。

    募地,大管家瞥了許易一眼,暗暗驚心:此人該有多深的心術,擺明了蕭浮沉還未出口,這位就算到了蕭浮沉要使什麼招,要不然怎麼可能提前預備下留影珠!

    牙疼,朱大公子萬分牙疼,原想就是個氣盛的愣頭青,豈料就是條蟒蝮蛇,張口就要吞人。

    大管家心知少主人作難,只好挺身而出,「許官人是吧,今日是國公府的好日子,你過門是客,如此喜慶祥和的日子,我認為還是和為貴,可否看老朽三分薄面,將此事揭過?」

    許易道,」我此來亦為道賀,只是貴府一樣客兩樣待,讓人寒心吶!這樣吧,大公子年輕,又是初犯,他的過錯,我就原諒了。只是這位蕭少侯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若不給他些教訓,將來再見烏程侯,只怕他埋怨我!「

    朱大公子面上青氣一閃,默唸著「制怒,制怒……」才將這股心火壓下去。

    他拎得很清,也同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顆該死的留影珠若是交到清貴司,以清貴司的那幫歷來敵視勳貴的官僚的脾性,定然會如獲至寶,攪起漫天風雨不可。

    此事只可壓,不可放!

    區區屈辱,唾面自乾吧!

    就在這時,有朱衣豪僕快步而來,附在耳邊低語幾句,場間皆是武道高手,盡皆聽得分明,原來是裡間的客人等不及了。 」浮沉,說錯了話,當認罰,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朱大公子沉聲道,話罷,傳音道,「且讓此獠猖狂,你之深仇,為兄必報!」

    朱大公子是青年勳貴中的領袖,威望素著,蕭浮沉深知此人手段,眼下就是有天大屈辱,怕也是受定了。

    狠狠一咬牙,霹靂巴拉一連串耳光甩出來,響如炒豆,一張俊臉瞬間腫起,雙目含淚,恨恨盯著許易,」希望你說話算話!」蹭地一聲,鑽進門去,一顆丹藥塞進口中。

    朱大公子微笑看著許易,「許先生可還滿意?」

    「還行吧,就是打得太快,沒數清是否十下!」

    瞬間,朱大公子的笑容凝固。

    一場鬧劇暫時歇止,歷經千辛萬苦,許易並夏子陌終於進了內府。

    夏子陌拉著許易到僻靜處,急道,「你氣太盛,就坡下驢就得了,作甚惹上姓朱的,我在旁邊看得清楚,這位定是個笑面虎,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說來,她也是個快意恩仇的脾性,關心則亂。

    許易道,「你都知道是笑面虎了,我讓步他就不會記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毛線!」  

    成功滅殺水中鏡,讓許易收穫了強大的自信。 「毛線?什麼毛線?」「 自己想去吧,那邊都入席了,趕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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