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19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3
第三十章 錢是個好東西,可惜大家都不多

    賭場內的喧鬧突然為之一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狂熱的盯著荷官手中的三枚骰子,荷官輕輕一丟,一瞬間各種口音、各種點數的怒吼聲差點衝破了屋頂。每個人的心弦都隨著那三枚飛舞的骰子七上八下,聲嘶力竭的喊著自己想要的點數,似乎這樣喊真的就能起到某種神秘的作用。

    這只是家小賭場,沒有什麼高級的包廂,連高雅一點的玩法都沒有。整個賭場中只有這麼一張大台,十多米長,四米寬,呈一個「C」形,荷官站在最中間。賭徒們可以押的東西不少,詳細的點數,不同的組合等都是高倍率的玩法,像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賭徒往往只壓紅黑,或是大小。

    桌面上堆滿了散發著各種味道的銅幣,油膩膩的倒人胃口,偶爾會有一兩枚閃爍著銀光的銀幣夾雜其中。

    荷官保持著淡定的笑容,他其實是一個魔法學徒,唯一學會的法術是充能之手。原本他是首都賭場的金牌荷官,後來因為與幾個朋友合夥坑賭場被人發現並且抓住了馬腳,差點將他斬殺。如果不是烈焰玫瑰傭兵團的團長正好路過那條漆黑的小巷,順手救下了他,他或許是歷史上第一個因為在自己所工作的賭場裡出千而被斬殺的魔法學徒。

    能把魔法用到這個地方,也算是一個人才。被傭兵團帶回了奧爾特倫堡之後,他就成了這家賭場的合夥人之一。別看他好像沒什麼地位,整天站在這裡,實際上這家賭場中他佔了半成的份子,每天入手都有幾十個銀幣甚至更多的收益。

    隨著三枚骰子塵埃落定,穩穩的躺在投擲區裡,眾多賭徒一聲嘆息,也有人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賭場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殺大賠小。這一輪吃掉了差不多有十個銀幣左右的賭籌,卻也賠出去七個銀幣,純落了三個銀幣。

    這也是賭博之所以能誘使人沉迷的原因之一,看著那幾個只投了一小把銅幣卻換來一個銀幣的傢伙,更多的人眼珠子都紅了。這種好運每時每刻都在上演,所有人都願意相信,自己就是下個幸運兒。

    剛剛從賭場小頭目那裡借來的十個銀幣再次成為了別人口袋裡的玩意,賭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粗暴的推開周圍擁擠的人群,一腳踢開了略顯冷清的辦公室房門。

    「再借十個!」,他壓低了聲音,聲線中透著一種瘋狂的味道。

    小頭目雙手懷抱的望著他,平靜的搖搖頭,「夠了,二十個銀幣你已經還不起。咱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你一個月只有三個銀幣的收入,別說二十個銀幣,就是十個銀幣你都不一定能按期如數歸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小頭目覺得自己仁至義盡了,他喘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你最好冷靜冷靜,回家去想想怎麼把這些錢還上。明天就是二十六個銀幣,你記清楚,超過三天我就不客氣了。」

    末了,他補充了一句,「別怪我說的難聽,這件買賣也不是我的,我也是幫人幹活。這麼多人的買賣,我吃罪不起,你也不行。趕緊問問親戚朋友,先把洞補上吧。」

    軟中帶硬的話並非出自他的良心發現,而是怕逼急了這個傢伙,讓他生出什麼不好的念頭來。這些年欠了錢跑路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被抓回來的更是不少,但也有人成功的跑了,就此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了。人找不到,賬自然就黃了,黃了一筆錢,小頭目愛掛落不說,從他的收益中也要扣除一部分補償。

    其實說到底,這些借走的錢實際上還在賭場的口袋裡,這些錢連門都不出就被他們拿回來,根本就不存在虧損一說。

    不過呢,生意就是這麼做的,不逼良為女昌,賣兒賣女,他們憑什麼賺那麼多錢?

    賭徒眼睛通紅,氣喘如牛,聲音就像陳年的老磨被重新拉動一般,摩擦的都能出火星,「再借十個銀幣,最後十個銀幣!」

    小頭目冷著臉搖頭不語,賭紅了眼的賭徒是不可信的,而且也不能慣著他。萬一真給他回本了,這筆買賣就算賠了。

    賭徒眼中危險的流光一閃而逝,他突然前跨一步,伸手抓著桌面上的幾個錢袋,轉身就跑。小頭目被這一幕驚呆了。從賭場成立以來,還沒有幾個人敢在賭場裡搶錢的,這壓根就是嫌命長了,想要找死啊。想想賭場背後的那些大莊家,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一個挑釁他們權威和地位的人苟活於世?任何敢在賭場裡出老千的,玩花活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可搶錢,還很是第一次。

    他連忙拿出哨子猛地吹了起來,同時拉開抽屜,抽出一柄一尺長的砍刀,幾步追了出去。

    哨子尖銳的哨音一響起來,賭場門口站著的幾個壯漢就將賭場的大門堵了起來。很多時候他們需要對付的人都是那些還不起錢的傢伙,抓到之後往往暴打一頓,送到哈維那邊估個價賣成奴隸。

    可今天,他們面對的情況就不太一樣。

    賭徒們也很少有的停下手頭的遊戲,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同仇敵愾的望著一前一後跑出來的人,那人沒有跑向大門,反而衝向了賭檯。荷官隱隱意識到不太對的時候,只見那人抓住錢袋的底部,用力揮灑。數十個讓人心動的銀色小可愛騰起、落下,落在了賭檯上。

    眾多賭徒一愣,接著瘋狂起來。桌面上早就堆滿了賭籌,此時被他這麼一攪合,這些人哪裡還有心思看熱鬧?紛紛將手伸向賭檯,剛剛落定的骰子也沒有人放在眼裡,荷官眼睜睜的看著本應該被吃掉的賭籌重新回到眾人手裡。緊接著,他臉色就陰沉下來,這一回合差不多七八個銀幣的收入沒了,而更多的則是那些被拋在桌子上,本應屬於賭場的錢。

    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鬧事。

    小頭目頓時臉色就變了,搶錢討債和鬧事完全是兩個概念,他舉刀就朝著身前的人砍去,那人腳步一頓,貓著腰居然轉身衝了過來。在小頭目不敢置信、驚駭的眼神中,一把刀子捅進了他的肚子裡。

    與此同時,有人喊道,「跑啊!」

    那些搶到了銀幣的人頓時反應過來,將衣服一兜,兜住了一大把銅幣、銀幣,低著頭就衝向大門。一瞬間,整個賭場就亂了。

    人都是貪婪的,當那個賭徒推開了已經失去力氣的小頭目,再一次闖入來不及上鎖的辦公室,扛著兩包錢袋衝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瘋了。那間辦公室裡彷彿有什麼聲音在呼喚他們,那些企圖擋住人潮,將辦公室鎖起來的賭場打手們立刻成為了眾矢之的。每個賭徒都有著瘋狂的信念,這同樣是一場賭博,他們在賭這家賭場的後台抓不到他們,賭自己的小命和慾望。

    七八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打手面對數十個已經下定某種決心的賭徒,終究是不夠看的。他們想要阻擋這些瘋了的人,企圖用平日裡樹立起的恐怖來威脅他們,直至有人捂著肚子倒下。

    在賭場外,哈維點燃了用一種水果樹的樹葉捲起的煙塊,笑眯眯的望著開始扭打的人群,得意的彈了彈菸灰。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個賭徒也是他挑選出來的。對於哈維這樣的奴隸商,想要找個替死鬼實在太容易了些。

    很快街頭的治安所開始吹起哨子,哨音連成了一片。當「死人了」這樣的話被人喊出來的那一刻,那些手裡拿著棍棒的警備隊員紛紛停下了腳步。死人和沒死人完全是兩種概念,沒有死人,那麼他們面對的可能就是一群欠揍的賤民。可一旦死人了,這群可以仍由他們欺負的賤民,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暴民。

    這裡可是奧爾特倫堡,誰出門身上不帶個刀子什麼的?

    剛剛爆發的騷亂還不到五分鐘,賭場裡的扭打、叫罵還在持續,警備隊包圍了賭場不讓裡面的人出來,遠處一隊百人的城防軍亂哄哄的跑了過來。帶頭的小隊長帽子都跑歪了,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衝到警備隊邊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3
第三十一章 有史以來最奇葩的死法,這是閃亮的奇蹟!

    怎麼回事?

    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人,都在同一時間說著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烈焰玫瑰傭兵團的團長是一個看上去很娘氣的男人,叫庫伯,據說祖上曾經是貴族,後來因為站錯隊被清理出了貴族的隊伍,成為一個普通的家族。失去了榮耀和地位之後庫伯的家族很快就衰落了,對於這種擁有著一定可觀利益,又沒有能力自我保護的家族,往往都是各個勢力眼中的肥肉。

    庫伯僥倖死裡逃生,從那之後他就開始棄文從武,認真刻苦的修煉武技,居然還真讓他搞出一點名堂,認證了四級劍士,離六級封號劍師也不是很遠。年輕人橫遭巨變,心態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團長,手段狠辣之極,通過之前在家中學到的一些手段,逃到奧爾特倫堡之後很快就籠絡到一群亡命徒為他賣命。

    有能力,有手段,夠黑夠狠,這是奧爾特倫堡這座城市出頭的必備條件之一。

    幾名手下提著武器闖進他的房子裡的時候,他的手就按在了劍柄上,身體微側,做出了防守反擊的姿態。微微眯起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見那******不變微笑著的臉。他一掃闖進來的幾人,輕聲慢語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想要造反呢!」

    那幾人頓時一哆嗦,立刻還劍入鞘,庫伯才不動聲色的放鬆了心神,但是他握住了劍柄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老大,賭場被人搶了!」

    庫伯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追問道:「那邊安排了少說十幾個好手,是誰怎麼大的膽子,敢搶我們的東西?是不是東城區那幾個小幫派?」

    這句話並非無的放矢,胡特死後留下的地盤已經戰火四起,數個小幫派早就打出狗腦子了。以前有胡特壓著,他們就像是在黑暗中絕望著卻等不到光明的野獸,只能屈服在胡特的淫【】威之下。胡特一死,他們立刻就迎來了曙光,這種大規模的勢力變動,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會有一次,抓不住這次機會,就意味著只能如以前一樣生活在下水道裡慢慢消磨一生。

    來人紛紛開口,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亂糟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好在庫伯比一般人聰明,不然也混不到今天這一步,他摸了摸光潔的下巴,來回走了幾步之後,重新坐下,「告訴兄弟們,不要亂來,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准出去。」

    幾人一愣,有人問道:「老大,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嗎?誰都知道那個賭場裡面我們的份子最多,要是現在不動手,那以後他們豈不是要爬到我們的頭上去了?」

    這些幫派勢力除了對金錢的渴望之外,混的也就是一個面子,說好聽點叫做地位。這個體面的維持不僅需要資金,還需要武力。人們往往畏懼那些不敗的神話,甚至連違逆的念頭都不敢有。但是當有人挑戰了,並且沒有得到更壞的下場時,就會讓人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開始跳動起來。

    今天這件事,如果烈焰玫瑰沒有拿出一個能震懾人心的處理方案,可能要不了幾天就會有人拿他們不當一回事,暗地中也會有謠言,認為他們軟了,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從而導致一些急著想要上位的人摩拳擦掌,籌謀對他們下手。

    庫伯微笑著搖搖頭,一如既往一樣保持著一個貴族應有的風度,從來不把焦急和慌張掛在臉上。他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新來的城主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手腕厲害著呢。要不是薩爾科莫會長出手,巴托和庫瑪現在差不多都已經是死人了。現在賭場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就更不能出頭。賭場裡不是還有別人的份子麼?我們不動手,他們自然會動手。」

    庫伯看的很清楚,他在奧爾特倫堡不是實力最強的傭兵團,但他自認是最聰明的團長。新來的城主雷恩顯然不是一個凡角,一舉一動都有深意。胡特是怎麼死的?萊斯是怎麼死的?庫伯可不認為自己的實力能超過之前的這兩位大人物。他們都被新來的城主不動一兵一卒的玩死了,他這小胳膊小腿登台,豈不是死的更快?

    更何況,他隱約覺察到今天的事情不可就這麼簡單!

    前幾天城主才遭遇到刺殺,今天賭場就亂了,要說裡面沒有一點聯繫,他情願把眼珠子摳出來再吃下去。

    「好了,都給我老實的呆著,誰要是敢亂來……」,他冷笑著哼哼了兩聲,「我可不會心軟。一個人死,總比整個傭兵團陪葬要好。」

    「聽懂了嗎?」

    幾名手下你看我,我看你,說實話,沒聽懂。不過一直以來對團長大人英明神武的敬佩和畏懼,讓他們選擇聽懂了。很簡單不是?就是壓住下面人,不給他們上街,這還不簡單?

    幾人紛紛離開之後,庫伯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嘿嘿的陰笑起來。他相信,這絕對是一個局,不知道這次誰會落下去,恐怕這次就沒有薩爾科莫這樣的人出來攪局,這座城市怕是又要空曠一點了。

    正在享受每人的肯特接到普爾士的消息之後頓時就怒了,來了個什麼黃金貴族已經折騰的他夠嗆,當著他的面斬了他幾個手下的腦袋,城防軍中已經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苗頭。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以前肯特說一不二,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當他給雷恩啪啪的打臉之後,那些曾經不安分的人再次變得不安分起來。

    他們也不想想,沒有了自己,他們憑什麼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倒好,幾個賤民居然都趕在太歲頭上動土,這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急吼吼的想要找死啊。不拿這些人的腦袋來震懾一些宵小,他這幾年官就是白做了。其實就算沒有這回事,他也打算找點事出來,殺幾個人,讓手底下那些開始活蹦亂跳的人明白,他還是那個肯特,說一不二的肯特。

    再者,城中的賭場、技術服務中心都有他的份子,不管是為了自己的體面,還是為了自己的口袋,他都必須站出來讓人知道,這座城市中,他肯特還是一個角!

    他點了兩名手下,三個人騎著快馬就出了城防軍的營地。那邊已經有人在現場,他沒有必要帶太多的人,那樣會讓人恥笑他的膽小。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他可是面對黃金貴族都敢下殺手的人!

    街面上的人本來就不多,加上馬蹄聲大作,行人早就避讓到一邊。這個時候真被撞了,那也就撞了,連賠償都不一定敢要。

    三匹快馬的速度極快,肯特對士兵吝嗇苛責,但是對這些戰馬卻毫不吝嗇,他也有一點小聰明,不管是進攻還是逃跑,一匹好馬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眼看著就要到街角轉彎的地方,肯特用巧力拉拽韁繩,讓屁股下面這種只知道向前跑的動物緩緩轉彎,就在他即將轉彎的瞬間,一輛載著許多木頭的板車飛快的從巷子裡被推了出來。肯特心中又急又怒,一邊叫罵一邊用力勒拽韁繩。

    人跑快了都不能一下子剎住,更何況是跑的更快的馬?

    來不及躲閃之下,三匹馬前後撞在了板車上,被高高拋起的肯特心裡都在打顫,他連調轉身體都做不到,轟的一聲摔在地面上,整個人彈了彈,歪倒在一邊爬不起來。周圍的行人頓時大驚失色,一瞬間跑的乾乾淨淨,誰都不想成為倒霉蛋,被一泡歪尿(讀:sui)撒在自己身上。

    動了動手指,很疼,肯特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眼淚撲簌簌的下來了。另外兩個手下也不好過,躺在一邊呻吟。他正準備呼喊周圍的商家來扶他起來時,周邊閃過一個人影,兩個巴掌大的死狗丟到了他的懷裡。他能感覺到那死狗還沒有完全的死透,粉色的鮮血順著他領子的縫隙流入了他的脖子裡,一股子腥氣撲面而來。

    心裡連罵了幾句髒話,賭咒發誓一定要查出是誰丟的死狗,然後把那個人變成死狗。

    就在他的腦筋還處在拐彎時,遠處一陣瘋狂的狗叫漸行漸近。他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無比。用力的偏過頭,幾隻身上長瘡,禿了毛的野狗瞪著綠油油的眼睛瘋狂的跑了過來。

    肯特不知道這些狗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但是他從這些狗的眼睛裡,看見了仇恨!

    他一言不發,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恐懼,自己安慰自己,卻改變不了任何現實。

    滾熱帶著一些毛刺的舌頭舔在了他的臉上,臭不可聞,那些狗都在舔他臉上,下巴上,脖子上的鮮血,還有舔那兩隻剛死的小狗。這些狗的眼神似乎變得極其人性化,從震驚、悲憤直到充滿了殺氣。那高高捲起的嘴唇下泛黃的狗牙閃著寒光,肯特哆嗦了一下,如同吹響了號角。一隻大狗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都要斷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越發青灰。他用力掙紮起來,可越是用力,狗咬的越緊。其他的狗紛紛撕咬他的身體,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支離破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4
第三十二章 雷恩巧施連環計,對手撲街赴黃泉

    普爾士在治安所裡坐立不安,他和肯特下了重金請來四名黑教士對雷恩設計伏殺,結果居然未得寸功,看上去似乎連雷恩的毛都沒有摸到一根。要說不氣惱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出了五十個金幣,居然一點用都沒有還折進去這麼多錢。黑教士都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傢伙,出一次錢,他們就出動一次,根本沒有殺手的責任心。

    當然,這也和他們的成功率以及明目張膽刺殺所帶來的一系列後果有關係。

    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和正大光明的被刺殺相比,跟定是後者更有震撼力,也更能讓人感到恐懼和畏懼。他們請黑教士,為的就是這一點。一旦雷恩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殺於官道上,他們可以做的文章那就太多了,更能讓一些人明白,這座城市中誰才是真正的老大這個顛撲不滅的道理。

    只是誰都沒想到,那個布萊爾,雷恩的走狗,居然成功的護衛了雷恩的安全,這是讓人懊惱不已。

    賭場出事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傳了過來,普爾士知道了之後就讓人通知了肯特。現在這個時候,要說普爾士不後悔,不害怕也不可能,那天他也在城門上看著,他心裡明白的很,雷恩一定是看出問題來了,知道是他們動的手。所以這個手普爾士不願意拋頭露面,他不否認,是害怕雷恩報復。

    他和肯特不一樣,奧爾特倫堡從法律上來說還是屬於皇室直轄,雷恩只等於是皇室的僱員,受僱於皇室,負責管理這座城市。他的權力就必然不像那些領主一樣,對這座城市擁有著絕對的權力。雷恩可以任免警備隊隊長一職,但是他不能任由自己心意的去任免城防軍軍官一職,必須申請首都方面,由貝爾首都的軍部負責人決定之後,才能做出任免的選擇。

    所以他把這件事丟給了肯特,不讓雷恩找到自己的錯漏,沒有理由的免去一個城市警備隊隊長的職務,哪怕你是一個貴族都說不過去。更何況他也不是沒有人,多少也能說上一點話。肯特到是無所謂,反正雷恩不能拿他怎麼樣,申請調令和任免令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下來,那就讓他背雷好了。

    只是他此刻愈發不安起來,總覺得有什麼異樣正在悄然的滋生,眼皮子跳的格外厲害,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他坐立不安的時候,一名警備隊員喘著粗氣跑了進來,雙手扶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哈……哈,老大,大事不好了……,哈……,肯特老大他……,他死了!」

    普爾士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那名警備隊員身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拽了起來。那人立刻開始哆嗦,整個警備隊中沒有人不怕普爾士,一方面畏懼他上下勾結權勢滔天,另外一方面普爾士方方正正,每天都板著的臉也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害怕。

    「你再說一遍,仔細的說一遍,錯了一點我弄死你!」,普爾士恐嚇手下的同時,自己也被那位坐在城主府中的城主所恐嚇。肯特怎麼可能會死了?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城主出的手?我是不是下一個?他要怎麼對付我?是暗殺還是其他什麼?

    一連串的未解疑惑正在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理智,警備隊員哪敢裝翹。猛地喘了一口氣,快速且清楚的說了出來,「賭場那邊死了好幾個人了,城防軍已經控制住局面,肯特老大騎著馬去現場的時候,在麻豆街撞上了一架板車,甩出去的時候壓死了兩隻小狗。然後小狗的父母……就是野狗把不能動的肯特老大咬死了,可慘了,脖子都咬斷了,腸子拖了一地……。」

    不知不覺中,揪住手下人領子的手漸漸鬆了,普爾士不太相信的問道:「你是說……肯特是被狗咬死的?」

    點點頭,普爾士無語了。他鬆開手,猶豫了一下,「出去!」

    重新坐下,支著腦袋眯著眼思考起來,真的是被狗咬死的?可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聽故事,肯特居然被是狗咬死的?!

    他由衷的感覺到荒唐,可笑,同時也一陣陣心悸!

    怎麼可能是真的被狗咬死的?

    他立刻站起來,將貝爾首都銀行的存款證明揣進懷裡,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立刻騎著馬衝出城去。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一年都不一定出一次事的賭場突然鬧出大事,大白天的還殺了人。肯特剛騎著馬出去,就撞到了馬車,還偏偏壓死了兩隻小狗,偏偏還被野狗報仇咬死。騎士小說和傳奇話本都沒有這麼玄乎,所有的巧合匯聚在一起,明顯就有人工雕琢的痕跡,說不定肯特是被人殺死之後嫁禍給了狗。

    這座城市不能待了!城主府中的那個人真的是心狠手辣,比奧爾特倫堡人還更像奧爾特倫堡人,連一點貴族的體面都不說,居然直接不聲不響的下死手!今天是肯特,明天說不定就是他普爾士了,為了小命考慮還是走吧。反正口袋裡有錢,到哪不是享福?

    肯特的家人都在首都,這座城市太過於混亂,他不放心家人住在這裡。他一個人誰也沒有告訴,輕車簡行的直接離開。出了城門之後直接在官道上狂奔,他要去首都接了家人之後離開這裡,離開貝爾行省,去更遠的地方,去雷恩找不到的地方!

    狂奔了約莫十分多分鐘,路邊出現一大塊燒焦的地方,普爾士萬古不變板著的臉出現了一絲變化。當時為什麼就沒有殺死雷恩?那群收了錢還辦不了事的垃圾!

    他一個晃神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發現了官道上站著一個人。他沒有拉扯韁繩停下,反而用皮靴後的馬刺用力刺了一下座下的駿馬。這個時候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感覺到恐懼!受到了針刺般疼痛的馬匹嘶鳴著加快了速度,站在官道上的人背著陽光,看不起面容。普爾士皺了皺眉毛,拔出了懸掛在馬鞍上的長劍。

    那黑影也幾乎同時拔劍,面對奔馳而來的駿馬絲毫沒有避讓的徵兆。陽光下,打磨的如鏡面一般的長劍閃爍著寒芒,只見那黑影突然平地拔起,劍光一閃,普爾士便眼睜睜的看著一具無頭的騎士騎著駿馬在自己的視線中狂奔出去,沒多久馬上的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布萊爾揪著手中首級的頭髮,吐了一口濃痰在他臉上,「媽的,等了這麼久才來。」

    他吹了一個響哨,遠處正在悠然吃著野草的戰馬耳朵一動,立刻抬起頭來,接著撒丫子狂奔,直至跑到布萊爾身邊,用腦袋拱了拱他。軟乎乎、熱乎乎、濕乎乎的舌頭捲著布萊爾手上的鮮血,鮮血中的鹽分對馬兒來說充滿了誘惑力。吧嗒吧嗒的舔乾淨布萊爾手上、胳膊上的血跡後,它似乎還想要舔一舔那個圓滾滾的東西。

    「滾開,也不嫌髒!」,他推開馬頭,翻身上馬,一拽韁繩,朝著與城門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

    巴托嘴裡叼著一根野草根,酸澀的味道讓他的味蕾一直保持著甦醒的狀態。昨天接了一趟活,有人要送一批貨物去穆特爾城,穆特爾離奧爾特倫堡不是太遠,去一天回來一天,為此那個商人願意支付五十個銀幣的費用。五十個銀幣不算少了,不過對於傭兵團來講這些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讓一些新手得到鍛鍊。

    巴托在奧爾特倫堡待著特別的無聊,就跟著這趟活到穆特爾玩一晚上。眼瞅著吃完午飯差不多該走了,那商人又找到他,說是要再送一批貨回奧爾特倫堡,但是這一趟只給三十銀幣。本來嘛,有沒有他都要回去,巴托也沒有還價,這點錢他還真不看在眼裡,特別是剛剛收到了薩爾科莫給他的巨額現金,他立刻就同意了商人的要求。

    回去的貨不多,三個箱子,只是特別的沉,好在對馬車而言卻不是什麼負擔。天色黑透之前,他們終於看到了奧爾特倫堡的城牆,只是今天的奧爾特倫堡似乎特別的奇怪。平日里奧爾特倫堡的城牆上大多數時候都是不點燈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燈都點亮了,而且城門也沒有關閉。

    巴托正在奇怪的時候,一騎從城門裡衝出來,直奔他的方向。他立刻拔出長劍,讓手下戒備。直至看清那人的長相,巴托才收起了長劍。

    「才走一天就這麼想我?迎出這麼遠的地方,說吧,你想要什麼還是想要幹什麼?」,巴托對外狠辣非常,對自己人卻挺好的。倒不是他真的就是這樣一個人,而是他看過太多背後捅刀子的案例,深知牢牢的籠絡住手下,給他們最好的待遇,不讓他們生出二心的重要性。

    可接下來,那人說的話,讓巴托久久沒有合攏嘴!

    肯特死了,普爾士失蹤了,現在城裡亂成一團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4
第三十三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做人啊還是不能太爆炸

    巴托的腦子還在嗡嗡作響,他怎麼也想不到只是一天的功夫,肯特死了,普爾士失蹤了。如果他只是城中那些還在泥漿中摸爬滾打的小勢力,或許會笑出聲來。畢竟兩位騎在頭上的太歲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輪輪勢力的洗牌必不可少的到來,加上胡特和萊斯留下的地盤,將有數個全新的勢力冉冉升起,成為這座城市裡體面人物中的一份子。

    但他高興不出來,固有的勢力範圍被打破,虎視眈眈的同伴,蠢蠢欲動的挑戰者,眼鏡都在盯著這一畝三分,甚至盯在他身上。而最讓他感覺到恐懼和害怕的,還要數這件事背後透著寒冷徹骨的東西。要說這件事和城主沒有關係,打死他他都不信。

    臉色陰沉的就像此時的夜色,他鼻腔中擠出一聲重重的怒哼,「先回去再說,真特麼的。」

    十幾個傭兵趕著兩輛馬車,離城門還有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時候,兩隊騎兵舉著火把迎了上來。巴托只是掃了一眼,心中有些煩亂,要是肯特還活著,這些人肯定不會這麼積極,也不敢這麼積極。他一瞬間腦子裡想過了很多東西,普爾士到哪去了,誰來接任警備隊長一職,是從警備隊中挑選還是直接由城主任命。

    肯特死掉之後首都方面肯定是要來調查的,一個城市的守城軍軍官被狗咬死這種荒誕滑稽的事情誰都不會相信,他們來了之後會不會直接任命城防官,還是從首都那邊調任一人過來。這裡面有沒有插手的餘地,有沒有動手腳的可能,都需要細細琢磨。

    總之,又要花一筆錢了。

    眼看著騎士們越來越近,巴托抬手讓車隊停下,他回頭望了一眼,再回頭的時候臉色猛的一變,那名僱傭他們運送貨物的商人不見了。不久之前他還坐在馬車邊上,現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厲聲問道:「僱主哪去了?」

    一名新入團的傭兵解釋道:「僱主說要去方便,說這裡離城門不遠,不用等他,他拉好了就趕過去……」

    巴托爆罵一聲,嗆的一聲拔出長劍,整個車隊頓時緊張起來。

    這******也是個局!

    他一拽韁繩調轉馬頭,大聲喊道:「走,快走,東西不要了!」

    這批負責押送物資的傭兵大多數都是城中混不下去的青壯,他們不願意辛辛苦苦的勞作只能換取一日三餐,想著也能有朝一日成為人上人,加入各方勢力就是唯一的出路。或許在其他城市的人看來這些年輕人已經無藥可救,就算忍饑挨餓也不能加入這些地下勢力為非作歹啊,但是在這裡,在奧爾特倫堡,成為某一個勢力的成員,反而是一個值得讓整個家庭都高興的事情。

    家中有一個孩子走上了這條路,就意味著能避免街頭小混混們整天敲骨吸髓的勒索保護費,也能避免家中女性在外出時可能遇到的侮辱,每個月還有充足的薪水。在帝都,一個孩子成功的被帝國高等學院錄取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那麼在這裡,被那些大人物看上眼挑中成為了手下,就如同考上了高等學院。

    這些年輕人們還處在一個懵懵懂懂的狀態中,他們下意識的也拔出長劍,聽從巴托的吩咐,調轉馬頭或是拔腿就跑。至於為什麼,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問。

    黑夜之中,舉著火把的騎士們似乎並沒有加快速度的意思,反而舉著火把將兩輛馬車圍了起來。其中一人帶著隊長的袖標,指著第一輛馬車說道:「撬開!」

    兩名士兵翻身下馬,舉起長劍砍碎鎖頭,用了扯了扯,將幾個箱子打開。裡面都是一些普通的貨物,像是日常生活需要的衣物和香料,還有幾個零零碎碎的金首飾。兩名城防軍將金首飾交給了小隊長,小隊長猶豫了一下,留下兩枚看著還算精緻,鑲嵌了碎寶石的戒指揣進了懷裡,其餘的都甩給了隊副,「回去換了錢,大家分掉。」

    每個騎士都齜牙咧嘴的笑了起來,當然他們也很清楚,這不是隊長的作風,他現在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拉攏他們這些手下,在隊長競爭城防官的時候支持他罷了。反正給誰幹活不是干?先撈好處再說。

    小隊長又指了指那些衣物、香料什麼的,「這些可能是贓物,拉回去嚴密看管起來。」,其實這些東西拉回去之後最終還是要分掉的,如果這些貨的主人不願意面對巨額的虧損,可以拿出一部分金錢來贖回這些貨物再次發賣。雖然這麼做賺不到什麼錢還有可能要虧損一點,但總比一無所有的好。

    這都是早已成為了慣例的潛規則,你遵從就來,不遵從就滾,奧爾特倫堡沒道理可講。

    當小隊長指向第二輛馬車的時候,當兩個城防軍的小隊員和之前一樣斬斷鎖頭打開箱子的時候,所有人眼鏡都瞪得老大,乾嚥了一口唾沫。

    那個最小的箱子裡,一顆清洗過的腦袋端端正正的被放在一個精美的鎏金架子上,灰白色的眼睛睜的老大,皮膚完全失去了血色,呈青灰色。

    是普爾士的腦袋!

    ……

    夜已經深了,以前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置身於賭場或是技術服務中心裡,那麼大多人都會選擇睡覺。奧爾特倫堡是一個缺乏娛樂業的地方,和帝都那種高度發達的城市難以相比。這裡天黑只有的娛樂活動只有賭錢、快活,以及普通人經常選擇的造人。當然,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舒舒服服的聽著窗外寒風凜冽,自己卻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享受著最為難得的愜意。

    而今天,整座城市中但凡有一點地位,說出的話能在這個城市中發出聲音的,此時此刻都聚集在城主府中偌大的客廳中。幾盞固化了照明術的吊燈將整個大廳照的雪亮,每個人臉上因難看的笑容而擠出的皺紋,以及憂心忡忡時額角的細紋都被照的一目瞭然。阿爾瑪穿著亞麻色的長裙,坐在了客座左手邊第一的位置上,她端著茶杯,與自己隔壁的哈維小聲的交流著。

    很多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望著這個女人,消息靈通點的差不多都知道了,這個女人投靠了城主府,成為了城主府的人。他們對阿爾瑪的行為感到憤怒,這是一種赤果果的背叛,她背叛了所有人,背叛了奧爾特倫堡的傳統。可多多少少,這些人的心中也有一絲羨慕,一縷嫉妒。城主府的實力日益見長,已經不能以老眼光來對待城主府和城主。

    若是此時能巴結到這位年輕的大人物,說不準自己以後也有什麼機緣呢?

    他們這夥人聚集在此,還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賭場發生的搶劫和兇殺案,然後城防軍的軍官墜馬摔死,至少大家覺得墜馬摔死這個說法在面子上能過得去,總好過被狗咬死。接著警備隊長失蹤了,等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幾大塊屍塊,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凶手還是那個凶焰滔天的劍與盾傭兵團。

    一幕幕堪稱傳奇的大戲應接不暇,到現在很多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瞬間的功夫,城中最重要的幾個勢力冰消瓦解,僅剩的兩個裡面還有一個投靠了城主府,另外一個似乎也城主府之間也有所合作。這下子就讓許多人膽顫心驚起來,他們即使嘗試著用他們那不夠聰明的狗腦子,也能發現這裡面的問題。

    和城主關係好的還活著,其他人都死了。

    一想到這裡,總有些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大廳中的火爐也驅散不了他們身上深深的寒意。

    過了一會,雷恩穿著正裝從側門走進來,布萊爾挎著長劍跟在他的身後,虎視眈眈的望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彷彿他們一個個都是城主大人的敵人一般。

    雷恩掃了一眼,直接坐下,阿爾瑪和哈維的眼中透著敬畏的望著雷恩,至於其他人,似乎連雷恩的目光都不敢迎上。

    「今天晚上這麼晚,還請大家過來,是我考慮不周。」

    雷恩的語氣輕柔的很,就像在人耳邊輕輕敘述,沒有一絲屬於城主的傲氣和霸道,宛若一個普通的親友好友一般。

    「不敢……,城主大人相邀就是半夜鄙人也會從床上爬起來。」

    「怎麼會?我只感覺到榮幸!」

    「城主大人您太客氣了!」

    看著紛紛行禮,同時表示卑微的諸多勢力頭目,雷恩嘴角一挑。他想起了第一天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他們是多麼的趾高氣昂,是多麼的張揚跋扈。他們拿著雷恩開玩笑,以揭他的傷疤為樂,甚至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年輕的城主放在眼裡。那個時候,雷恩在他們的認知之中,其實和一個小丑沒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看看這些傢伙,他們要隨著雷恩的喜樂而喜樂,隨著雷恩的憤怒而惶恐,隨著雷恩的不悅而不安。他們就像是雷恩手中的玩偶,小心意義,竭盡全力的討好著他。

    這就是權力所帶來的魅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4
第三十四章 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當雷恩張口發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整個大廳中的所有人彷彿都心有靈犀一般閉上了嘴巴,目光盯著雷恩的靴子,頭多抬一絲都不敢。

    「老實說,我不喜歡你們。」,雷恩的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一些人身體抖了抖,「但是……」,他的語調開始加重,平靜的大廳中出現了一些粗喘的聲音,雷恩伸出右手的食指,纖細且長,根處套著一枚銅製的戒指。他晃了晃手指,「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我雖然不喜歡你們,但是我也從來不排斥你們。」

    「在奧爾特倫堡,或是其他地方,都有著屬於自己獨特但又很接近的統治方式。我,以及貴族和統治階級負責明面上的統治,你們悄悄的隱藏在黑暗中統治那片陰影。在很漫長的一段時間裡,這種約定俗成的遊戲規則都一直是主流。不過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管是哪一件都是再告訴我同樣的一個信息,那就是不能在放任如此扭曲的遊戲規則朝著不應有的方向前進了。」

    「遊戲規則,是時候改一改了。」

    「首先,今天賭場有人搶劫,有人捅傷了賭場的打手,我對此表示遺憾。但同樣的,也有平民被殺,這一樣是令人痛恨的行徑。我簡單的瞭解了一下,這些賭場除了每日吸取大量平民的資金之外,還利用發放高利貸的方式逼迫他人賣兒賣女,讓很多平民家破人亡。」,雷恩的表情很嚴肅,也很沉痛,聲音更低沉了些,「我是這座城市的城主,管理著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就如同他們的父母一樣。我不忍看著有這樣的賭場存在於我的家裡,欺壓乃至於謀殺我的孩子,所以賭場方面要改革。」

    「從今天起,正式取締所有賭場的經營權,改由城主府批准經營的方式進行競標,符合規定的競拍者中,價高者得。奧爾特倫堡首批發售三張『賭場經營許可證』,以及一張『民間小額借貸特種經營許可證』,拍得者可以經營這類項目,我視為其產業合法,予以保護。沒有許可證的,一律是非法經營。」

    在賭場中有股份的幾個勢力頭目臉色變得難看了不少,城裡的賭場又不是第一天出現,早已存在了許多年。現在你說關掉就關掉,這些損失誰來賠?再者說新的經營方式需要競拍經營許可證,無形之中就攤薄了賭場方面的利潤,說到底還是城主府想要撈錢,而且吃相太難看。

    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卻忽略了另外一些人喘著粗氣,彼此眼神之間的交流。他們是那些不夠強大的勢力,在賭場裡沒有利益糾葛,不存在合夥關係。以前他們只能望著賭場日進斗金在一旁流口水,沒想到今天居然也有插手的機會。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個人沒有錢能拿下來賭場的許可證,可以團結一夥人一起來做這個嘛。當即有些人就在心中敲定了方案,準備離開城主府之後立刻串聯起來,爭取從那些大鱷手裡搶來一張許可證。

    阿爾瑪抬了抬眉梢,默不作聲,哈維偷偷瞥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沉默之中,終於有人出聲,一個穿著皮甲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向前一步鞠身行禮,「尊敬的城主大人,我無意質疑您的決定,我請求您告知我,只要我或者誰買下了這個許可證,就可以自由的經營了嗎?您所說的保護,能讓我們不受到一些來自其他人的惡意以及攻擊嗎?」

    「第一個問題,許可證的經營權有效期只有兩年,兩年後會再次進行競拍,同樣價高者得。至於如何經營,我會提供一份標準的經營計畫和模式,你可以自由的刪減或是增加一部分,框架除外。至於保護,你說的對,城主府由理由也有必要為合法的經營者保駕護航,侵犯你的利益,等於挑釁城主府的威嚴。」

    雷恩這一席話說下來,中年人十分激動,眼神中光波流轉,顯然是動了心。他所代表的大多都是城中的小勢力,如果競拍得到了經營許可證卻沒有辦法正常的經營,那無疑是一筆失敗的投資,會給他們本身就十分弱小的實力帶去毀滅性的打擊。有了雷恩的保證,他至少不需要擔心那些大勢力會用各種方式來迫使他們無法經營。

    中年人退回座位之後,雷恩繼續說道:「其他項目也都需要改革,除了賭場的經營許可證外,我還將批發一張技師服務中心許可證,兩張奴隸交易許可證,以及三張掠奪許可證。」

    原本有些憤憤不平的人立刻被雷恩的話所吸引,心中那點不快也煙消雲散。技師服務中心許可證他們爭不過阿爾瑪,很顯然只批了一張的許可證就是為了阿爾瑪徹底的壟斷奧爾特倫堡的技師服務所做的準備。但奴隸交易許可證和掠奪許可證就不一樣了,不管是數量還是那奇奇怪怪的名字,都讓他們變得認真起來。

    「如字面意思相同,奴隸經營許可證的經營範圍包括了捕捉奴隸和交易奴隸,在此之前捕奴行為不僅遭到道德上的譴責,同時也有一些違反了帝國法典的行為。可以說,捕奴是灰色的產業,在一定程度上是違法的,不受帝國法典保護的。但只要擁有了奴隸經營許可證之後,在我圈定的範圍內進行捕奴都將視為合法的生意。」,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雷恩抿了抿嘴,端著茶杯吹了口氣,啜了一小口。「在奧爾特倫堡以及周邊地區,將杜絕私下的捕奴行為以及奴隸交易行為,屆時我會組織一支執法隊,對整個貝爾行省地區內所有奴隸商進行抓捕和打擊,確保合法商人的權益得到應有的保護。」

    坐在下面的哈維頓時激動起來,一旦雷恩許諾的成為現實,那麼他就將變成整個貝爾行省最大的奴隸商,掌握著數萬奴隸的交易事項,或許將成為帝國最大的奴隸商也說不定。別看他現在勢力很大,號稱奧爾特倫堡最大的奴隸販子,實際上奧爾特倫堡捕捉、販賣奴隸的組織和團夥不下二十個。有時候連傭兵都會在閒暇時候抓點奴隸販賣,這大大的損害了他的利益,同時他卻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只能默認了。

    都說壟斷才能鑄就輝煌,哈維已經能看見自己輝煌的未來,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抱緊了城主大人的大腿,好好的把狗腿子這個職業做到最好。

    布萊爾感受到哈維投過來的目光中有著一絲絲莫名其妙的敵意,讓他摸不著頭腦,他下意識了瞪了回去,只換到哈維一個淺淺的微笑。

    神經病!

    看著議論紛紛的眾人,雷恩抬手虛按,讓大廳再次安靜下來,「奴隸經營許可證的獲得方式也是競拍,但是掠奪許可證的獲得方式就不同的。掠奪許可證,說的淺顯一點,就是奧爾特倫堡官方允許的搶劫行為……」

    安靜的大廳轟的一下炸開,沒聽錯吧?官方許可的搶劫行為?這……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哪有官方會同意這種事情,這不是在挖自己的牆角嗎?最意動的則是那些傭兵團的團長,他們在受僱的時候是傭兵,沒有生意的時候就是強盜團,橫行荒野,劫掠所有力所能及的商隊。每一次掠奪都意味著觸犯了帝國的法律,一旦被抓住就要面對吊死在城牆上的下場。

    所以每一次,他們在外面劫掠的時候都要遮住臉龐,小心翼翼,不走漏任何一個活口,以避免自己的行為和行蹤暴露。

    可現在,這位年輕的城主大人居然要發售官方許可的掠奪許可證,進行官方的搶劫行為,為什麼怎麼聽怎麼覺得荒謬呢?

    「掠奪許可證的獲得方式將由掠奪上交的比例為競拍方式,每一次劫掠所獲得的收益中,上繳比例最高的將獲得掠奪許可證。同時,掠奪範圍也需要我來圈定,所有掠奪隊必須在圈定的範圍內進行掠奪,超過這個範圍的,將不受到保護,同時也視為違法行為,受帝國法典的追緝。」

    幾個傭兵團的團長彼此看了一眼,頓時挪開目光,他們心裡都有一筆自己的小賬。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掠奪比那些押運、護送之類的生意更賺錢。其次,不管上繳比例是多少,劫掠行為成為了合法的生意,那就意味著可以不斷的掠奪,獲得更多的收入。

    這麼算來,哪怕上繳一大半甚至更多,也是十分划算的買賣。

    眾人都開始計算得失的同時,也不得不感嘆,不怪那些死掉的傢伙太冤枉,而是這位城主大人實在是太彪悍了。和這位城主大人斗,簡直就是找死。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當這些消息流傳出去,當一切都塵埃落定時,可想而知這座城市中最大的勢力都將依附在城主大人的左右,牽馬墜鐙。他們的富貴都寄託在城主大人的身上,城主好,他們就好,城主倒霉,他們就完蛋!

    這座城市,已經變了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6:55
第三十五章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我聽說,劍與盾傭兵團的團長巴托涉嫌謀害普爾士隊長,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特別的震驚。普爾士隊長是一個盡忠職守,恪守本分的好隊長。他在我的眼中,是一個十分出色,十分有責任感的人,他的工作能力很強,讓這座城市井井有條,從來看不見有犯罪違法行為發生。」,雷恩的語氣十分的低沉,一臉沉痛,「但是他死了,居然被一個可惡也可恨的瘋狗殺害了,我不想知道為什麼他要殺害普爾士隊長,但我想我們需要報仇雪恨。」

    雷恩抬起頭,眼中的神光熠熠生輝,「那麼有誰,願意替我將劍與盾傭兵團,從奧爾特倫堡中永遠除掉?」

    還在一輪輪信息爆炸中被震的昏頭轉向的眾多勢力頭目先是一愣,隨即愕然,緊接著紛紛站起來,鞠身行禮,「我願意!」

    是的,這是城主大人對大家的考驗,是投名狀。用昔日那些「列強」的鮮血,用他們死亡時的哀嚎,唱響一個新時代到來的樂章!敬畏這個詞,終於出現了在群野蠻人的腦袋裡,他們將永遠敬畏著雷恩,尊敬他,害怕他,奉承他……,直到他露出軟弱的一面。

    在那之前,他們都會變成這位大人手中的利刃。

    雷恩很欣慰的點點頭,「很好,很好,大家都是好樣的。那麼放手去做,我希望在天亮之以後,醒來的第一時間聽到最好的消息。」,說完他站了起來,一掃眾人點了點頭,抬腳邊走。就當他快要走出大廳的時候,步子一頓,半側著身說道:「我差點忘了說,鑑於普爾士隊長慘遭不幸,警備隊長一職暫時空懸。一個城市的治安都由這個職務所負責,一天都不能空下來。明天,我將公開對警備隊長一職進行對外承包,有興趣的人可以試試。」

    死一般的寂靜,只留下雷恩越行越遠的腳步聲。

    警備隊長這個官方的職務居然也要向他們打開大門了?老傢伙在上,這簡直是……,簡直是……,簡直無法描述自己心中的感受。

    社會的底層人士拉幫結派,形成一個個團夥勢力,然後通過暴力或者暴力或者暴力的手段壟斷某一個行業,抽取大額的利潤。這些利潤除了日常維護幫派勢力,發放各階級人員的薪酬之外,多餘的一部分會被保留下來,作為晉身之資,如果這個勢力的老大有上進心的話。

    他們會把自己包裝的漂漂亮亮,會變成一個老好人,積極參與社會上的慈善活動,積極的參加各種政治集會。他們會進入諮議廳成為「民意代表」,提交各種草案和建議,成為主流社會中的一份子。

    一旦獲取了大量的民望和聲望之後,這些勢力的頭目會選擇通過捐獻政治獻金或是投靠某一位貴族的方式,晉身特權階級。所謂特權階級就是各級部門的管理人員,雖然他們不一定都是貴族,但都有著遠遠超過普通人的特權,比如說肯特、普爾士這樣的人。一旦晉身特權階級,就意味著他們有可能經歷過某些事件之後,成為貴族。

    而貴族,就是所有人終身為之奮鬥的終極目標!

    不管是走卒販夫,還是富商巨賈,亦或是那些傭兵團,千百年來他們的目標都沒有變動過。

    現在,一個現成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只能能得到城主的首肯和接納,他們將少奮鬥十年二十年,一腳踩進特權階級中,成為帝國的狗腿子,與平民階級差地劃開界限。

    庫伯臉色通紅,他原本還對城主有些微詞,覺得這位城主的手段未免有些太狠辣些。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成為警備隊長的慾望。只要成為了警備隊長,就意味著他重新回到了帝國統治階級的梯隊中,即使是最低級的一員,上升的階梯卻已經打開。只要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和能力,總有些人能慧眼識珠,一層層的提拔上去,最終重回貴族的圈子。

    捏了捏手指關節,庫伯按住劍柄轉身就走,兩個手下沒有那麼多想法,反正跟著老大沒錯。

    見庫伯離開,其他人頓時醒悟過來。且不管那個警備隊長的競標,先把城主大人吩咐的事情辦妥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那些巴托的人,只好麻煩他們爽利的去死。

    看著有些瘋狂的人們一個個離開,書記官努了努嘴,輕蔑的笑了笑。他不會主動招惹黃金貴族,他只打算在自己的任期內安安穩穩的度過,至於其他的他什麼都不會管。

    城主府的書房裡,雷恩翹著二郎腿,阿爾瑪縮手縮腳的坐在一邊。

    書房是很私密的地方,能進到這裡來就意味著阿爾瑪得到了雷恩的認可和信任。到現在為止,她是被雷恩所允許的,第四個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在她前面只有三人,第一個是布萊爾,第二個是西萊斯特,第三個是侍女長。其實侍女長不能算,因為她來這裡只是為了打掃衛生,而不是聽從雷恩的交代。

    雷恩拿著一柄精緻的指甲刀挑著指甲縫隙中不存在的污垢,他一邊弄一邊說道:「首都那邊盡快鋪開,未來幾年裡我還有一系列的大動作。儘管他們管不到我,但是我不想做一個睜眼瞎。我需要你做到兩點,第一,儘可能的打探所有有價值的消息。第二,儘可能的將耳目安插到首都的貴族階級中去。」

    「他們喜歡年輕的小女孩,就給他們小女孩。他們喜歡年長的阿姨,就給他們阿姨。就算他們喜歡男人,我也要你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只要有人意動,不要在乎花費,留下把柄之後送出去。告訴他們,只要為我們傳遞三次重要的情報,所有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再者,儘可能的收養孤兒,讓他們變得忠誠,給他們最好的教育,這關係未來十幾年裡你能走到哪一步的大事。」

    「我對你最近的工作十分的滿意,我一直都說我不是刻薄寡恩的人,你想要什麼?」

    阿爾瑪笑著推辭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盡本分而已。」

    雷恩將手中的指甲刀放在了書桌上,他指了指阿爾瑪,「我喜歡你的態度,聰明人總能比蠢蛋活得更久。」,他頓了頓,說道:「本來我的家族應該是世襲公爵,有著自己的封國。但是一輩輩祖先昏庸無能,只留給我一個男爵的爵位。他們雖然蠢,但我並不覺得可惜。從男爵再回貴族的巔峰,才更能激起我的鬥志。」

    「我給你一個承諾,只要我回到伯爵的爵位,你將成為奧爾特倫堡走出去的第一個女男爵。」

    阿爾瑪激動的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自己的年紀太大,不是自己的身體太骯髒,她現在就想著要脫光衣服,極盡自己所有的技術,最大限度的取悅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享受到飛上天的感覺。

    但她很理智的知道,這不可能,因為她的卑賤。

    她緩緩匍匐在地上,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從哽咽到小聲的哭泣。

    沒有當過平民甚至是賤民的人,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人對貴族身份的渴望和嚮往。如果可以,他們情願付出自己的所有,不管是身體、家庭、財富還是靈魂,哪怕對面的是魔鬼的契約,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哪怕您讓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猶豫!」

    雷恩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就好好活著,做一個對我有用的人,這將是你對我最好的回報!」

    「盯好城中所有勢力,我不希望在我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有人拖我的後腿。三家賭場中有一家是給你的,我會指導你怎麼去經營,這個賭場我要打造成一個模板,你也要看好了。」

    雷恩有些犯困,這兩天他一直來來回回的揣摩自己的計畫,尋找有可能出現的錯漏,為此耗盡了精力。他打了一個哈欠,擺了擺手,「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阿爾瑪從地上起來,低著頭,僂著腰,風韻猶存的屁股被緊致的連衣裙包出一個圓圓的臀部。透過領口,那一抹雪白的山峰在深夜裡格外的驚心。退了到門邊之後,她才輕手輕腳的拉開門,退了出去。

    雷恩眨了眨眼睛,腦力消耗帶來的疲憊感遠遠超過身體上的疲勞,他連回臥室的力氣都沒了。隨意的拿來一張毛毯,推開書房裡面的小門,把自己丟到了軟軟的小床上,沉沉的睡去。

    在他閉眼的時候,整個奧爾特倫堡已經翻了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02
第三十六章 吹牛逼誰都會,但誰能吹的我這麼霸氣?

    「庫伯,巴託大人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唔……。」

    庫伯抽出了長劍,飛濺起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他此時如同一個血人,渾身上下,包括了頭髮和臉上都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在他周圍空出了很一片空間,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畏懼的看著這個長相有些秀氣,平日裡從未見過他發火的團長。就連他的兩個手下,也站在了五步開外的地方,不敢多靠近一步。

    甩了甩劍上的鮮血,庫伯冰冷的眼睛盯上了下一個目標,飛快的靠攏過去。

    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讓這座城市中最惡名昭著的傭兵團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夜之間除名。

    天色由黑轉亮,來自東方的第一縷陽光斬裂了夜的帷幕,將光芒灑向大地。一夜之間的喊打喊殺聲多少影響了普通人的睡眠。許多人走上街頭,好奇的打聽著昨天半夜發生的一切,並且急匆匆的趕往劍與盾的駐地,看著那個曾經門口連狗都不敢路過的院子,成了一片廢墟。路人們熱烈的交談著自己所探知的信息,眉眼之間,語氣之中都透著濃濃的談性和幸災樂禍。

    劍與盾在奧爾特倫堡實在是太不受歡迎,他們除了正常的生意之外,還壟斷了兩條街的保護費。最可恨的是,他們還時不時的搶奪路人的錢包,或是莫名其妙的抓住路人痛打一頓。

    對這件事知之甚少的路人可能還覺得有趣,但是對那些完全瞭解事情整個經過的人們,當他們冷靜下來之後,就覺得恐懼。

    這種不需要自己動用一兵一卒,就覆滅一個勢力的手段,真的讓他們害怕了。可以說劍與盾傭兵團的今天,極有可能成為他們違逆城主之後的明天。

    這種惶恐很快就被警備隊長的競標承包信息所沖散,連平民都朝著治安所湧去,希望瞭解一下這些天到底都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在這些人心中,這座城市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站在他們頭上拉屎撒尿的人一個個都被拔除,城市中一些隨處可見的非法行為也正在飛速的減少。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新任城主的到來所逐漸體現。

    曾經有人說他是一個笑話,有可能是奧爾特倫堡這座城市中死去的最年輕的城主。也有人覺得他將碌碌無為,在這裡混上一段時間之後黯然離開。

    這一切的流言蜚語,終究被現實所擊破。

    「填寫上你對這座城市的看法,以及如果你被成功任命為警備隊長之後,如何治理城市頻發的惡性案件的方案。填寫上你和主要幾個小隊長的姓名,大概的說一下你需要僱傭多少人,每年大約支出多少資金才能完成自己的目標。」,一個女孩詳盡的為一名年輕人介紹著如何填寫這次警備隊長職務的招標會。

    這不是她第一個服務對象,也不是最後一個。今天城中幾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包括了哈維。

    「我說,你覺得一年要多少錢才好?」,有人搗了搗身邊另外一個傢伙的胳膊,快速的瞟了一眼那人手中的紙卷。那人警惕的立刻將紙卷塞入懷裡,戒備的望著他,「滾開!」

    「嘖……,好好說話不行麼?咱們商量商量總比一個人亂寫好。我給你看,你瞧,我覺得一年最少三百金幣才可以。」,他有些唏噓,因為曾幾何時,他就是破壞這座城市治安的一部分,搶劫、***收保護費、毆打其他商販、與別的幫派開戰。可以說他做過的事情中,幾乎挑不出一件好事來。

    今天,他卻要為如何成為城市的保護者而絞盡腦汁。

    另外那人似乎有些意動,支支吾吾的說道:「三百個金幣?會不會太多了?」

    「怎麼可能會多?我需要兩百個人幫我,少了可不行,每個人每月兩個銀幣,一年就五十個金幣了。還有各種裝備、訓練、伙食和補給,沒三百個真的不行。」

    「是嗎?可我看見那邊有人寫不要錢。」

    「什麼?可惡啊,那些大人物也來和我們競爭!」

    「這個……好像就是為他們準備的職務吧?我只是來碰碰運氣!」

    類似的一幕不斷的發生,這其實是雷恩為了一連串手段所帶來的後遺症買單的方案之一,拋出去一個警備隊長,讓那些有實力的勢力把重心放在其他地方,而不是想著他雷恩多麼可惡,多麼狠辣,天天想著和他作對。同時,也的確是為了治理這座城市而選擇的辦法。

    不得不說這辦法好極了,有一個詞叫做「以暴制暴」,小小的改一下,可以改成「以惡制惡」。這座城市中誰喜歡偷東西,誰喜歡搶劫,誰喜歡打架,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這些人肯定無比的清楚。畢竟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土壤,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環境。換一個人來做這個警備隊長,真的不如交給這些極其渴望洗白的勢力。

    他們狠起來,可比官方的人要狠的多。對待犯罪以及遏制犯罪更有力度。

    至於會不會產生一個大黑戶,雷恩根本就不在乎。你不願意好好幹,總有人願意幹。那麼多人貼錢都想著當警備隊長的人,肯定不會介意親自把前任拽下來,狠狠的踩上一腳,然後再踩著他的屍體爬上去。

    如果說警備隊長的招標是各個勢力的狂歡,那麼雷恩的補助計畫,就是平民的狂歡。

    「這個……會不會讓城主府的財政吃不消?」,天氣已經降到差不到十四五度了,理查還穿著薄薄的一件衣服,每動一次,身上的肥肉就會掀起一層肉浪。「奧爾特倫堡記錄在案的人有二十七萬,每人一個銀幣的話就需要兩千七百金幣,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這筆支出對城主府的財政將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支出,也是最大的負擔。」

    「錢的問題不用擔心,除了剛剛收入的六千金幣之外,這段時間裡最少還會有一兩萬金幣的收入,完全能支撐起我的城市改造計畫。而且我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發放這筆補助。說是補助,其實是一種薪酬。只有那些願意重新修葺城市公共設施的人,才會發放這筆錢。」,搞定了那些刺頭,用鮮血讓那些不聽話的人變成了城主府外搖著尾巴的狗之後,雷恩開始轉移重心。

    一個城主是不是合格,關鍵還要看他是不是能治理好這座城市。有時候雷恩也感覺到自己的幸運,奧爾特倫堡實在是太腐舊了,一丁點改變對這座城市來說都是極其醒目的變化。這樣的城市想要做出一份耀眼的成績,比去亞歷山大港那種地方更簡單。

    首先,第一步就是維護修葺一下公共設施,那些如同破爛一樣的街道實在是太影響整個城市的面貌和檔次。一進城市就是污水橫流,遍地垃圾,到處都是大小便的痕跡,難以讓那些路過的商人駐足。一個城市想要發展起來,首先城市建設就不能放下,物質的建設,以及精神文明方面的建設。

    走進一個城市,每個人都垂頭喪氣,如喪考妣,一臉哀愁,立刻就能嚇退一大批人。但如果這座城市即使不算美麗,但是每個路人都昂首挺胸,面帶自信的笑容,那就會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積極向上的感覺。

    一座城市的改變需要的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努力和付出,雷恩需要通過這種全民參與進來的方式,調動起人們的積極性。讓他們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家園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變得美輪美奐,他們也能收穫到物質上的獎勵。這種方式能讓奧爾特倫堡人有一種認同感,工作帶來的收入也能改變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況,減輕不少負擔,增強凝聚力。

    城市建設只是雷恩的第一步計畫,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計畫。

    理查習慣性的摸了摸腦門,沒有汗珠子,他才想起天氣已經轉涼,「大人,如果按照您的計畫,我們可能需要大量的物資以供維修公共設施所用,但是我們這裡沒有這些東西的產出……。」

    雷恩揮了揮手,「那就去買,買不到就去搶!」,他站起來,走出房間,站在城主府的陽台上望著清晨薄霧中的城市,「我要改變這座城市,但沒有想過改變這座城市的性格。奧爾特倫堡人,不應該是溫順的綿羊,即使他們的生活改變了,我也需要他們是一群餓狼。」

    「周圍其他城市,拜倫帝國,都有我們所需要的一切!」,雷恩突然轉過身,空中的太陽就像是他的背景點綴,讓理查微微失神,「我,就是那個狼王!」

    「這座城市,將有我而驕傲自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03
第三十七章 我愛奧爾特倫堡,特倫堡上太陽升

    再也沒有人能阻擾雷恩的意志,所有阻擾的人都去見了老傢伙。想必老傢伙一定不會喜歡這些惡棍人渣,他們或許會把神國給霍霍的烏煙瘴氣。且不管這些傢伙們升天去了神國之後的事情,現在的奧爾特倫堡中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雷恩的任何一個政令,他做到了許多前任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並非就絕對說明雷恩要比別人聰明,比別人能幹,只不過是他點的天賦樹對這些事情有著更高的加成。

    這個世界中政令的發布分為兩個渠道,第一個佈告欄,在各個街區的入口處都有一個佈告欄,市政廳會把最新的動態和政策張貼在佈告欄上,讓大家都看見。還有一種就是通過諮議廳傳達給有人望的鄉紳。在這個世界用鄉紳可能不太合適,惡棍和富商反而更加貼合一些。他們會把聽來的消息傳給自己地盤上的居民,不過很多時候政令和政策在通過了他們的口述之後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讓讓,都讓讓,讓特爾老爹進來。」,一大早,佈告欄邊上就擠滿了不識字的居民,奧爾特倫堡可能是奧蘭多帝國唯一一座沒有帝國基礎學院的地方,這裡的居民識字率低的令人髮指。其實想想也不奇怪,最早奧爾特倫堡是作為戰爭中轉站所建立,從一個圍繞著木頭柵欄的營地開始,一點點建立出一個軍事堡壘,最終擴建為一座城市。

    老爺們或許在建立之初都沒有打算在這裡安排移民的事情,等戰爭結束了就拆光她,或者把這裡當做軍營。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趁火打劫的拜倫帝國還沒有趁著奧蘭多內亂打進來,內亂很快就被平息。雙方在魏瑪走廊對峙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再這麼持續下去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狠狠的幹了一仗之後就此罷手。

    老爺們興高采烈的回了家,忽略了這座城市的一些基礎建設,其中就有最重要的學院。

    特爾老爹是上次戰爭時期被徵調的民夫,他老家不在這裡,年輕的時候上過學,認識字。他捋著花白的山羊鬍,順著人群中讓開的通道擠了進來。眯著的眼睛湊近了佈告欄,嘴唇微微張合,片刻後才看完整個佈告。他嘚吧嘚吧嘴,望了一圈周圍的鄰居和半生不熟的路人,才琢磨著說道:「城主大人決定修葺整座城市,為此需要徵用民夫,每天三十五個銅幣,包一頓午飯。」

    嘩的一聲人群沸騰起來,這年頭在奧爾特倫堡想找個不錯的營生真的不容易,大家很多時候都是有一頓沒一頓,干的活也都是當民夫、幫工什麼的,幫襯著那些商人們來回運送物資。有一些人在城外開墾了農田,只能說過的比其他人好點。有時候雷恩都很好奇,如此畸形的一個城市,當地的金融秩序居然沒有崩潰,也算是夠可以的了。

    「老爹,每天真的有三十五個銅幣還包一頓飯嗎?」

    老爹點點頭,抬手指著佈告欄說道:「上面的確是這麼說的,並且這次有償徵用一直要持續到城市修葺完畢,起碼幾個月甚至更久。」

    三十五個銅幣加上一頓飽飯,價值有四十幾個銅幣到五十個銅幣之間,這麼算下來一個月可有一個銀幣還要多一些呢!

    頓時就有人意動,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真的給錢麼?不會賴賬吧!」

    老爹頓時語塞,他怎麼知道會不會真的給錢,會不會賴賬,不過在一丁點不容他人質疑自己的虛榮之下,他肯定的說道:「上面有城主府的印章,還有城主的簽字和徽章,老爺們都是愛面子的人,絕對不會賴賬!」,說完這話,老爹自己都有點心動。

    「那還等什麼?」,年輕人們摩拳擦掌,「到哪報名?」

    「城主府外!」

    城主府外已經擠的人山人海,但是並不噪雜,雷恩就那麼一站,人們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三分。自從貴族的贖死令這種堪稱變態的法令發佈以後,普通人在畏懼貴族的同時,對貴族階級也有著極其強烈的渴望。

    望著雷恩的視線中都充滿了敬畏,也充滿了另外一種別樣的東西。

    這座城市沉寂的太久了,就像一塊鮮美的小牛肉,放的久了總歸要腐敗,散發著惡臭。人們生活在這種被稱為絕望的惡臭之中,久而久之已經忘記了正常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的,而現在,一個叫做雷恩的城主突然出現,他要帶著大家去親手打造一個新的生活,新的世界。人們渴望,也害怕。

    沒有人不喜歡美好的東西,就像所有人都渴望光明一樣,但是他們同樣害怕,害怕夢想的破碎,害怕太陽落山。

    理查換上了一件長袖的衣服,溫度已經降到十二三度,年老體弱的人都穿上了兩件、三件甚至更多的棉衣來抵抗寒冷,他則用自己的脂肪就完成了這個任務。他不斷的翻看著賬本,從來沒有見過大錢的稅務官此時此刻心尖都在疼。那一個個小可愛變成一堆散發著銅臭味的銅幣發放出去,他連呼吸都變得苦難起來。

    這些錢……,這些錢……,都是錢啊!

    城主府的石匠被雷恩單獨提溜了出來,任命他為建造官,主持城市修葺項目。這個項目很龐大,涉及到的東西實在太多,絕非一個人可以監管的過來。雷恩不懂建造,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把大權下放,讓城主府的石匠,搖身一變變成了城主府的管事之一,城市的管理者之一。

    四十來歲的石匠滿面紅光,他也捧著一個賬本站在雷恩的身側稍微偏後一點的位置,這是他這輩子最值得銘記的榮耀時刻。

    「大人,我簡單的計算了一下,如果要翻新整個城市的道路,大概需要……超過兩萬方石料。」,他說完自己都嚥了一口唾沫,石頭其實不值錢,值錢在運輸的費用上。當年建造奧爾特倫堡是為了戰爭,全民動員,以一個國家的力量來促成此事時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單獨以城主府的力量來做,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雷恩只是簡單的記了一個數字,兩萬方,「多少錢?」

    「一方普通的石料價格在兩百個銅幣左右,好一點的要三百個銅幣……」,新任建造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雷恩打斷,「用好的石料。」

    建造官連忙寫寫畫畫,「大約要一百多個金幣左右,我覺得一百五十個金幣應該足夠。」

    雷恩皺了皺眉頭,他沒有仔細算,按照石匠,不,是建造官的說法,這個數字應該只有六十個金幣上下。似乎是覺察到了雷恩的疑惑,建造官立刻補充道:「石料拉來之後我們需要進行切割,魔法陣切割的方式要消耗一些泰伯利亞晶石,而且有可能會有廢料,所以我增加了預算。」

    雷恩又看向理查,「盡快安排相關的運輸和操作,有不清楚的地方去問商會。」

    理查只能點頭,他可是稅務官啊,是特權階級!居然一轉眼變成了一個跑腿的。不過能為一個大人物跑腿,稅務官的身份反倒是不起眼了。

    「現在百廢待興,這是我的機會,也是你們的機會。有一句話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意思是當一個人一旦獲得了非常高的地位和權力,那麼他身邊的人也會隨著他地位的變化,獲得很多想像不到的好處。就連一隻狗,一隻雞,都會變得尊貴無比。」,雷恩用通俗的語言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做雞犬升天,他身邊有用並且能用的人真的不多,現在最大的短板就是人才問題。

    他不怕許下一些諾言,因為這些諾言想要順利的兌現,就必須讓他先成為那個獲得了更高地位和權力的人。

    「理查,稅務方面的事情你暫且不要做了,找一點得心應手的人先幫你把框架撘起來,我為你留下城主府財政官的位置,我相信你能做到。」

    理查渾身一震,臉上的肉都哆嗦了起來,一浪****波順著下巴波動到胸口、腹部,最終波及全身,整個人就像一道站起來的海浪!他可不是貴族,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稅務官,說不定連帝都中的上司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他向雷恩效忠,也是無奈之舉,但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快!

    城主府的財政官,看似是隸屬於城主府議事廳,實際能擔任這些職務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城主的家臣,那可是自己人!

    只有一個人的貴族永遠都成不了大貴族,只有無數小貴族頂起來的貴族,才能成為大貴族。小貴族從哪來?還不是從家臣中擇優而取?

    理查立刻拍著胸前兩座肉山打著包票。

    與此同時,在貝爾行省的首都,被稱為貝爾明珠的米林城裡,貝爾行省的總督約伯格看著手下情報司匯報來的情報,臉上陰晴不定。

    約伯格能坐到一個行省的總督,麾下管理著十一座城池,掌握著數百萬人的小命,自然有著相應的能力和手腕,同時也深得皇室的信賴。他不僅是帝國的伯爵之一,更是七皇子的大舅頭子。按理來說,以他的背景和地位,在貝爾行省可以說橫行無忌了,儘管之前也的確如此。可當他碰到了雷恩‧阿爾卡尼亞這個姓氏的黃金貴族之後,就不同了。

    黃金貴族的地位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貴族,從某方面來說,黃金貴族有著替補皇室的稱呼。一旦貴族們認為當今的皇室無法更好的管理國家,他們就有可能會掀翻皇室,然後從黃金貴族血脈中挑選出一系來,繼承皇位。當然,誰來繼承皇位,自然和拳頭的大小有關,但不能就此忽略了雷恩他的身份和地位。

    雷恩剛到奧爾特倫堡的時候約伯格還想要看這個傢伙的笑話,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奧爾特倫堡所有的絆腳石都被這個年輕人輕易的踢開,他不僅掌握了奧爾特倫堡的真正權力,更開始干涉貝爾行省的一些事情。

    最可恨的是他把這裡發生的事情都上報給皇帝陛下,希望皇帝陛下能管一管雷恩這個玩意,可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皇帝陛下居然似乎對雷恩的一些做法很在意?甚至是滿意?

    這都是特碼的什麼東西!

    約伯格抓著身前的墨水瓶就丟了出去,精美的駝絨地毯頓時被墨汁染黑了一塊,這張售價十個金幣的地毯也因此報廢,卻換不來約伯格哪怕一絲絲痛快。

    不行,不能讓他再這麼亂來了,不然一定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10
第三十八章 表演藝術家

    今天天氣不錯,深秋之中最美的天氣無異於豔陽高照,陽光照在人們的身上讓身體都變得暖暖的。雷恩帶著西萊斯特出來放放風,順便巡視一下自己的領地。小姑娘樂壞了,在貝爾行省首都米林城的時候,薩爾科莫可不會讓她隨隨便便上街。騎士小說中那些帶著豔情的故事情節也並非都是假的,總有一些人有著特殊的天賦,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討得一個小女孩的歡心。

    所以薩爾科莫大多數時候,都將西萊斯特關在家裡,能出來的機會屈指可數。

    「早上好,城主大人!」

    雷恩連頭都沒有偏一下,只用了眼角的餘光斜睨了一眼和他打招呼的人。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身強力壯,肩膀上扛著一包小塊的陶磚,起碼有一百斤重。年輕人一臉真摯的笑容,哪怕雷恩都沒正眼瞧他,他都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貴族嘛,怎麼可能拿正眼瞧他們這些平民?

    年輕人並沒有因此心懷怨恨,那太扯淡,平民離貴族的世界太遠,不管喜愛也好,憎恨也罷,都搆不著。年輕人之所以敢笑著打招呼,那是因為在他眼裡,雷恩是一個好城主,好貴族。他掏錢修葺這座對平民們來說等於家的城市,掃蕩了城中的勢力,還讓他們有錢賺,有一口飯吃,在這個世道之下,簡直就是光明神顯聖才能出現的奇蹟。

    這座城市可不是雷恩男爵的封地,即便他把這裡發展的再好,終有一日要離開這裡。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帶走,只能留下來,很多人都為他的做法感覺到震驚,同時也對這個年輕的城主由衷的敬佩。

    錯身而過,跟在雷恩身後的西萊斯特回頭望瞭望那個滿臉止不住笑容的年輕人,連忙跟緊幾步,走在雷恩的身側,聲音甜的都能膩出蜜來,「雷恩哥哥,他們都很喜歡你呢!」

    女孩似乎有一點驕傲,還有一些矜持,小臉蛋粉粉的。雷恩的步伐比她大,也比她快,她為了跟緊雷恩,自己的步伐也比以往要快,微微有些氣喘。紅白色的簡裝加上蕾絲的裙襬讓女孩看上去可愛極了,亞麻色的頭髮經過侍女的精心梳理,微微捲曲著,更加襯托出她皮膚的白皙與細膩。健康的膚色,最原始的沒有經過加工的妝容,不管是誰看見她都會變得心情愉悅。

    雷恩鼻腔裡哼出幾個音節,「還好了,我可是城主大人呢!」

    「是令人尊敬的城主大人!」

    被小女孩恭維,雷恩想要繃住笑容,嘴角卻無法阻止的向上翹了翹,和西萊斯特在一起的時候心情總是莫名其妙的變得如今天的天氣一般。女孩單純的心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沒有一絲瑕疵,讓人心生親近的同時,也不容許那顆水晶般的心靈受到一丁點的玷污。

    猶豫了許久,步伐有些亂,西萊斯特閃爍著螢光的貝齒輕輕咬住粉嫩的下嘴唇,臉色熏染上一層醉人的酡紅,伸手挽住雷恩的胳膊。她可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和勇氣,這個世界雖然也有蕩婦和婊子,可也有單純的讓人不忍傷害的女孩。

    雷恩的步伐一頓,速度慢了下來,開始有意識無意識的遷就女孩,似乎是感覺到了雷恩步伐的改變,女孩抿著嘴,眼睛卻彎成了兩輪月牙,腳步更是輕快了不少。

    「啊!這是城主大人您的妻子嗎?真是可愛呢!」,有耄耋老人拄著枴杖坐在路邊曬太陽,看見了招人喜愛的西萊斯特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現在奧爾特倫堡的人都知道,城主大人雖然年輕,但是不容輕慢。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發怒,也不沒有爛好心,可就算這樣,對這座飽受痛苦折磨的城市來說,雷恩在他們眼裡已經是難得的大好人了。

    面對老人的稱讚,雷恩不得不微微頷首,他可以無視那些年輕人,但不能去輕視那些老人。人需要有一些敬畏的心,這不是壞事,敬畏會讓人變得謹慎,而不是狂妄自大。老人經過的歲月的洗禮,沉澱了一生的閱歷和經驗,他們或許不懂什麼大道理,可僅僅是飽經歲月的年紀,就讓人值得正視。

    似乎是被雷恩的點頭驚嚇到,老人顫顫巍巍的拄著枴杖站了起來,他要給雷恩行禮,雷恩揮了揮手,「免禮吧。」

    因為這個小插曲,雷恩的腳步停了下來。

    周圍有些老人緩緩靠了過來,布萊爾板著一張臉,護在雷恩的身旁。雷恩一把推開他,走到老人身邊,「家裡還有什麼人?」

    老人受寵若驚,臉上的表情裡藏著一絲炫耀,他很快就正色道:「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三個孫子三個孫女與兩個外孫。」,老人習慣性的想要捋一捋自己的鬍鬚,手抬到一般覺得這個動作似乎不太尊敬這位城主大人,便停了下來,非常認真的說道:「我,以及我的家人,都十分感激城主大人您的舉措,現在他們都在為這座城市而出力,您讓我們生活的環境得到了改善,同時也讓我們能吃飽飯。」

    「我活了七十一年,在三個城市生活過,但是如同你這樣英明偉大、慷慨仁慈的城主,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我一直囑咐我的兒孫,告訴他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為您效力!」

    雷恩微微有點驚訝,老人說話的語速不快,條理清晰,並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雷恩的疑惑很快就得到瞭解惑,一旁的老人插嘴道:「文森特老爹曾經過擔任過社區議員,他說的話很有份量。」

    社區議員是一個社區中公認的,德高望重的人,並且積極參與諮議廳的活動和官方的問詢。後來各地城主、領主覺得社區議員的存在會對自己的統治產生影響,很快這個政策就被報廢了。從此以後諮議廳偏離了奧蘭多一世設立這個部門的最初本意,成為了一些幫派勢力和富商們晉身權貴的途徑,不再是平民的發聲筒。

    這類人在社區中有著莫大的影響力,他們的話很多時候比官方的政令還要有效。不過更多的時候,政令的頒布到執行,除了平民看到了好處自發的遵守執行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是由官方暴力推展開。

    周圍的老人們見雷恩不是很難說話,也不是那種連看都不願意看到他們的樣子,頓時來了勇氣。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一輩子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太多,經驗、閱歷、眼色無一不比年輕人更加豐富。他們毫不在意的七嘴八舌嘮叨起來,有些是在誇讚雷恩,有些是在抱怨前幾任城主和貝爾首都方面的政策,還有一些暢想著未來。

    雷恩仔細的聽著,這是來自民間的聲音,斟酌著將一些事情記下。站在一旁看著雷恩認真的和老人們平等的交流,西萊斯特心中那一絲對薩爾科莫強硬安排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她驕傲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快十歲的男人,心裡想著,這就將是她的丈夫,值得她尊敬、維護,用一生去關懷和熱愛的男人。

    「我有一個想法!」,雷恩聽取了很多建議之後,首次開口,已經熱鬧起來的街道頓時落針可聞,他淡淡一笑,「我將重開諮議廳,重新選拔社區議員。奧爾特倫堡受過太多的苦難,終於迎來了光明。這份光明屬於我,也屬於每一個奧爾特倫堡人。我們不是無根的浮萍,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奧爾特倫堡人,認為這裡是鄉下,是一個充滿了犯罪的地方。不可否認歷史的錯誤所帶來的陣痛一直延續到今天,但是!」,雷恩的聲音沉穩有力,說到這個但是的時候一下子拔高起來,「到今天,曾經的一切都將成為歷史,我們將翻開新的一頁,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輝煌!」

    「我一直在思考,想要把奧爾特倫堡發展起來,我需要做什麼!」,很多老人都露出認真聆聽的表情,雷恩接下來說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甚至是影響到整個奧爾特倫堡。

    雷恩環顧四周,漸漸有更多的人聚集過來,他大聲說道:「奧爾特倫堡優秀的地理環境讓她不可能成為一個農耕城市,不怕吃苦也不畏懼傷痛的奧爾特倫堡人應該如同亞歷山大人那樣,成為貝爾行省乃至帝國西南的經濟中心。我會儘可能的吸引更多的商人落戶在奧爾特倫堡,開發輕工業和紡織業,組建真正屬於奧爾特倫堡人的商團。」

    「我要讓每一個奧爾特倫堡人在外面說起自己的家鄉時,都會由衷的感覺到驕傲!」

    「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會賜給你們想也沒有想過的生活,以及最寶貴的尊嚴。但同時,我也希望得到你們所有人,整個奧爾特倫堡人的忠誠!」

    「對我好的,我會百倍的餽贈與他。對我壞的,我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消滅!」

    「我以黃金家族的祖先以及神聖的血脈起誓!」

    ……

    回到城主府中,雷恩撕開領口,坐在沙發上微微喘息。他今天幾乎走遍了奧爾特倫堡的幾個最大的社區,整整一天都在宣揚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抱負,這是一場政治秀,是必不可少的政治秀。他所說的一切也並非都是假的,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他很清楚,想要真正的掌握住這座城市,光是依靠其他勢力或是官方勢力是不夠的,平民階級比那些老爺們想像的要狡猾的多。

    的確,貴族的基礎是建立在金錢和特權之上。

    但是雷恩更清楚取悅人民的意義,這些相對來說一無所有的平民在關鍵時刻比那些龐大勢力和貴族更值得依靠。

    這將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筆真正屬於他的財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23
第三十九章 八方雲動

    「爺爺您好。」,西萊斯特捏住裙角微微一提,屈膝行禮,恰好露出了一雙嶄新的圓頭紅色皮鞋。這雙鞋可是她的心愛之物,是雷恩親自設計,讓城主府最出色的皮匠親手打造而成。穿著舒服不說,還有異於尋常可見的那些皮鞋皮靴,這可是全世界獨一份的皮鞋。女孩很滿足,也很開心,面對自己的親人時忍不住就展示起來。

    薩爾科莫也同樣的微微欠身行禮,並不因為西萊斯特是他的孫女,他就可以大刺刺的受了西萊斯特這麼一禮。從關係上說,西萊斯特來到了城主府之後,就和薩爾科莫的家族脫離了關係,她的一言一行都帶著城主府的背景,側面的代表了雷恩的顏面。

    對兩人的舉動雷恩沒說什麼,心裡對薩爾科莫的精明有了更深層度的認識。很多人將女兒、孫女嫁給了有頭有臉的人物,就覺得自己也是上流社會的人,整天扯著一張虎皮耀武揚威,不識好歹。這種人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比如說何大將軍,更會給自己的親人帶來災難。

    雷恩臉上漸漸有了笑容,摸了摸西萊斯特柔順的頭髮,和聲細語道:「我聽說新來的劍術大師已經到了,你去和她見見面吧。」

    新請來的劍術大師是一名女性,六級劍師,封號霜劍,據說她的戰氣屬性偏向冰系,但偏的不是那麼厲害,每當戰氣升騰的時候,長劍上就會蒙上一層薄薄的霜凍。還有傳言霜劍的封號是因為她斬殺敵人之後,敵人身上的傷口不會流血,被一層白濛濛的霜凍所覆蓋,所以才有了霜劍的封號。

    且不論她封號的來歷到底是因為哪一種,這位劍術大師的實力已經得到了布萊爾的認可,是一位真正擁有實戰經驗的女性劍師。女性劍師不算少,得到封號的也不算多,為此雷恩付出每個月三枚金幣的代價才成功的邀請她前來任教。

    西萊斯特微微一怔,露出了小女孩的嬌憨,她有些忐忑的瞥了一眼薩爾科莫,行禮之後捂著臉快速的跑開。

    「城主大人很喜歡西萊斯特,我十分的感激。」,薩爾科莫自然看得出雷恩是真的挺喜歡自己的孫女,不然也不會請來一個劍術大師教自己的孫女習武。女性的地位在這個世界一直都很尷尬,不上不下。強者如帝國第一女大公貞德,憑藉自己手中的長劍和五百月華騎士掃平了奧克萊郡的叛亂,斬殺叛軍無數。

    弱者如那些貴族中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女人,沒有出嫁之前名滿帝都,出嫁之後泯於眾人。

    一個女人能不能過得好,過的幸福,關鍵還是看她所依靠的男人是不是疼愛她,寵愛她。很多一時風流人物結婚後都過著慘淡的生活,被丈夫所嫌棄,只能整日裡忍氣吞聲,眼淚往肚裡咽。

    像雷恩這樣為西萊斯特請來各種老師的男人,終究是少數。

    雷恩坐在沙發上向後一靠,微微仰著頭,「我又不是什麼變態,西萊斯特很可愛,我很喜歡她。」

    薩爾科莫很明智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西萊斯特是他的孫女不錯,不過從她離開家住進城主府的那一天,所有和西萊斯特有關聯的事情,就變成了雷恩的家事。他一個「外人」,關心多了也是一種麻煩。

    「我聽人說您要組織一個奧爾特倫堡的商團?」,對商業情報十分敏感的薩爾科莫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從米林又趕了過來。他必須趕過來,雷恩都能說出「城主就是治民的父母」這樣幾欲駭人聽聞的話,那麼奧爾特倫堡的商團就等於他的親兒子,商會的商團則是別人家的兒子。

    他必須得到雷恩的態度,然後安排商會的一應舉措。

    雷恩點頭道:「不錯,奧爾特倫堡的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我想了很久,這裡的金融秩序直到今天都沒有崩潰,還是有賴於此處發達的商業流通。每一個商隊路過這裡,都會帶來大量的就業機會。但這並非是長久之事,靠人永遠不如靠己,把自己的命脈交給別人掌握,危險太大。」,他似笑非笑,「再者說,即便奧爾特倫堡的商團組建了,也不會對我們約定好的事情有所影響。」

    雷恩很清楚,商團組建之後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渠道,不要小看了這個渠道,渠道一直都是商會的大殺器。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貝爾商會弄來一百萬噸的糧食,三天時間就能通過他們的渠道全部拋售出去。可如果給了奧爾特倫堡一百萬噸糧食,光是如何賣出去就成了問題。買賣也是有人情分的,很多人都願意建立長久的供銷關係,不會輕易的改換門庭,這等於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壟斷。

    建立奧爾特倫堡的商團,雷恩從來沒有指望能和首都商會競爭,他需要做的只是改善奧爾特倫堡居民的生活條件,讓自己的子民日子好過一點。

    薩爾科莫鬆了一口氣,若是雷恩真的要大力扶持自己的商團,他們就要坐蠟了。畢竟跨國貿易怎麼走都甩不掉奧爾特倫堡這個特殊的地方,他們只要卡死關口,就能讓一件商品都不能從拜倫帝國流入奧蘭多,也能讓奧蘭多一件商品都出不去。

    這個話題暫告段落,薩爾科莫斟酌著用小心翼翼的語氣打聽到:「我聽說您弄了一個掠奪許可證,是嗎?」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首都方面有人打了招呼,讓他盡快搞清楚這個掠奪許可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那些權力和義務,掠奪範圍在什麼地方。這裡打招呼的人不少,有首都方面的巨商,包括了商會裡面的正副會長和理事,還有首都那邊的貴族,一些特權階級,都是不能開罪的人。

    一部分人是對雷恩忌憚,另一部分人則是也想著插手其中。

    合法掠奪,沒有比這個更賺錢的買賣了,連薩爾科莫都很動心。

    雷恩心裡清楚,這是薩爾科莫在明知故問,他就不信了,這老傢伙沒有在奧爾特倫堡留下眼線,城中那些商會成員也會提供消息給總會。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不管面對怎樣的阻力,雷恩都勢在必行。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樣,沒有任何一個買賣,能比得上掠奪這一行了。

    雷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掠奪許可證第一批一共有三張,針對的範圍是魏瑪走廊、拜倫帝國的大西草原,以及整個裡海。

    奧蘭多和拜倫帝國之間的魏瑪走廊,有點像地球上的白令海峽,兩個帝國的版圖在一個點交匯,這個點就是魏瑪走廊。魏瑪走廊向北則是巍峨的薩爾美山脈,向南去山脈走勢漸漸平緩,最終在兩百公里之外山脈山勢走盡,再往北就是一個巨大的內陸海洋。西北延伸出去之後就是大西洋,整個大陸版塊將裡海半抱在懷中。

    雷恩劃定的掠奪區,幾乎都在奧蘭多的版圖之外。

    作為一個老奸巨猾的商人,薩爾科莫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掠奪裡海的價值,那裡有著被商人們稱作黃金航道的海商貿易通道,繁華的通道中遍佈來往奧蘭多、拜倫帝國和滿月的商船。加上通達的水路,掠奪之後就可以迅速的通過河流返回到北部山脈之中。

    「原來如此!」,薩爾科莫點點頭,心裡琢磨著心事。

    雷恩一眼看出這個老傢伙動心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商人也能化身強盜。不過很顯然的,他並沒有打算把這條路子留給商會,或者首都那群傢伙。就如同雷恩所計畫的那樣,他要打造一個全新的遊戲規則,在遊戲規則成為現實的秩序之前,他並不准引入大鱷來破壞他的計畫。

    等一切塵埃落定,遊戲規則變成秩序,誰都沒有魄力來破壞的時候,雷恩才會繼續發賣第二批掠奪許可證。況且,他真正的意圖還不在這裡,而是在遙遠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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