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生活在美利堅的森林遊俠 作者:醬疙瘩 (連載中)

 
feijer 2017-10-16 15:22: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71180
feijer 發表於 2017-1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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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博聽了李小魚這個主意,心中略略思索了一下。他知道李小魚這個想法與自己曾經設想建立貿易部門的初衷很附和,自己曾經在二十一世紀讀過一本書,書上記載著當時南宋與金國之間的貿易問題。

    自從南宋與金國交惡之後,南北的貿易都是被兩個國家禁止的。

    金國不准北方人與南宋做生意,南宋也不准江南的商人與北方做生意。但是奇怪的是,金國的貴族們對南方的絲綢、農作物、陶瓷、茶葉等等商品非常感興趣;而南方的商人們則對北方的毛皮、馬匹、靈芝、人參等等北方特產甚是青睞。

    儘管兩國之間明朗規定不准貿易往來,但在邊境城市依然還有公然走私的商隊。雖然這樣的商隊所承擔的風險很大,可是往往巨大的風險背後附帶著巨大的利益,因此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冒險。

    據說金國貴族私下求購的茶葉、絲綢等商品,價格已經超過了南方生產地價格的二十多倍到一百多倍,這樣的利益空間怎麼能不讓人眼饞?而北方的貴重商品運到江南來販賣,價格更是瘋漲不已。因為江南富庶,商人也有錢的很,出手比金國人大方得多了。

    只是,周博現在要考慮的還是齊國這個問題。如果他組織商隊前往北方購買商品,千里迢迢運到南方來賣,這一去一回都得路過齊國的領地。要知道齊國是出了名的荒誕無道,橫徵暴斂那是常事。不管是去的時候,還是回來的時候,都有可能被扣押下錢財和商品,弄不好還會直接把商隊給殺個片甲不留。

    李小魚看著周博臉色凝重,心中不由擔心了起來。

    “周使君,其實辦法總是有的,我只是想出了一些大致的方陣來,至於細節,你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我一定能儘快完善的。”她連忙的問了道。

    “呵呵,小魚娘子,你的這些方案我覺得都很好。當然,細節問題大家日後可以慢慢研究。我決定了。一旦招安之後,糧草問題就按照你這三套方案來執行。細節的事情,這段時間你繼續斟酌,有什麼新的想法都可以來找我商談。”周博溫和的笑了笑,語氣十分成坑的向李小魚說了道。

    李小魚睜大了雙眼。立刻問道:“周使君,你真的決定採納我這些方案嗎?”

    周博覺得除了第三套方案比較有風險又比較有新意之外,前兩套方案都是中規中矩的,關鍵是在執行時候對糧草數量的統計和規劃罷了。所以,他當然認為李小魚的方案還是有可行之處。

    “嗯,這麼大的事情,我難道還與你開玩笑嗎?”他點了點頭,再次確認的說道。

    “嘿嘿,看來我還真是沒白當你的屬官呢。”李小魚馬上高興了起來,她這一刻算是證明了自己確實是有用的了。

    “不過小魚娘子你可別高興的太早。計劃歸計畫,真正成功還是看執行。所以細節方面你一定要好好斟酌,不要掉以輕心呢。”周博微笑著向李小魚提醒了道。

    “那是自然,我現在就去斟酌細節去了。”李小魚說完,匆匆的跑掉了——

    直到天黑之後,岳家軍的斥候還沒有回來,岳雲和李書評都跟著一起去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李旭中和王魁都再次跑進了城來,來到了制置使府衙找周博。

    他們都很擔心,會不會岳家軍斥候隊也遇到了山匪的襲擊呢?

    周博雖然不敢肯定。但是他心中還是儘量讓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岳家軍征戰多年,斥候部隊又是大軍的眼睛,以前剿滅楊么部隊的時候,都是那麼勇武。怎麼可能會在這山溝子裏栽倒在齊軍的烏合之眾手裏呢?

    只是,遲遲不見消息,讓人的一顆心總是懸而未決。

    到了次日淩晨的時候,夏天的太陽出來的比較勤奮,所以城門也開得相對比較早。忽然就在這時,一支岳家軍的騎兵隊伍回到了城裏。領頭的正是李書評和岳雲。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衙門,周博剛準備親自去迎接,哪里知道岳雲、李書評已經緊跟著報信的人來到衙門了。

    岳雲和李書評一身邋遢,兩個人的神色都很疲憊不堪,眼睛裏面的血絲都清晰可見,不用多想這一晚他們都沒有合過眼。他們的盔甲上面沾滿了污垢,還有一些新鮮的樹汁,看來在深山裏面艱難穿行了很久。

    周博馬上讓衛兵去準備清水,然後問道:“怎麼樣了?你們一晚上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們也被山匪伏擊了呢。”

    岳雲冷冷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在衙門大堂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說道:“我岳家軍的斥候豈能是吃乾飯的?不過昨天確實因為找了很久,所以才沒有及時趕回來。為了不讓山匪發現行蹤,我們的搜查進度儘量很慢,因此在山裏面留宿一宿。”

    這時,士兵送來了清水。

    李書評先搶著喝了一大口,然後才遞給了岳雲。李書評舒了一口氣,說道:“多虧我們留宿了一宿,總算知道了這些山匪的內幕了。”

    周博聽到有內幕,頓時奇怪的問道:“怎麼?山匪還有內幕,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書評這才慢慢的說道:“我們白天的時候,總算找到了山匪的窩點。可是仔細一看,這窩點似乎規模不大,才100多人在這裏。因此我們想,也許這根本不是真正的窩點,只是一個哨寨罷了。然後我們又繼續搜查。這次一直搜查到了天黑,才發現了,果然還有其他的窩點。”

    岳雲喝過了水,接著說道:“沒錯,山匪他們是分散駐紮的,我們算過了,一共有七個小寨子,這樣的小寨子最多只有100人在裏面。還有兩個大寨子,一個在鐵礦山的後山腰上,是山洞結構;第二個是在與鐵寬山對立的一座山峰上,是木寨子村落結構。這兩個大寨子,每個寨子聚集了700、800人之多。”

    他頓了頓。說道:“在大寨子裏面的,果然都是齊軍摸樣的山匪。至於那些小寨子裏面的,倒像是普通的匪徒。”

    周博聽到了這裏,腦海中忽然有一種意識一閃而過。

    李書評說道:“我們晚上雖然在山上留宿。但都沒有睡著。半夜三更的時候,我和岳少帥還特意摸到了那些小寨子附近,原本是想俘虜一個活口,調查一下那些被俘的勘測隊關押在哪里。可是沒想到,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周博馬上問道:“是什麼消息呢?”

    李書評看了一眼岳雲。然後說道:“原來這些小寨子裏的山匪,原本是住在大寨子裏面的本地山匪。也就是說,他們才是真正的山匪。後來齊軍逃跑回齊國之後,有一支齊軍部隊留了下來,佔領了這些山匪的寨子,將山匪都驅散了出來,自己入主大寨子為王了。”

    周博先前忽然冒出來的一種意識,正是隱隱約約的在猜測會不會是這樣的情況。現在聽了李書評所說,看來自己所猜測的果然不錯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了。”周博緩緩點了點頭說道。

    “周兄弟,你怎麼知道這是好消息?”岳雲問道。

    “山匪被齊軍驅趕出來了,這表示他們是不和的,我們如果要招安山匪和這幫齊軍,就可以利用到這一點。”周博微微笑了笑說道。

    “嘿嘿,果然讓周兄弟你猜著了,”岳雲笑著說道,“昨晚我們沒能抓到俘虜,但是聽到小寨子一個頭目對手下說話,他們對山上大寨子裏面的齊軍早就深惡痛絕了。因為大寨子裏面有他們多年積蓄的牲畜、糧食還有女人。現在全部被齊軍奪去,他們什麼都沒了。”

    周博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就好了,只要有矛盾。我們就能分化這幫匪徒。這對我們降服這些匪徒大有幫助呢。”

    岳雲又說道:“其實這些山匪眼下雖然都是聽從齊軍的,畢竟無論是動武還是動謀,他們都不是齊軍的對手。只是在他們的心中,自然是千萬個不服氣了。”

    周博說道:“很好,齊軍的素質已經很低下了,這幫山匪的素質更低下。這對我們更有利了。”

    岳雲向周博問了道:“周兄弟,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周博想了想,問了道:“那些被俘虜的勘測隊現在在哪里?”

    岳雲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暫時還沒有弄清楚位置。”

    周博沉思了一陣,然後想到了一個計策,說道:“明日還請岳兄弟將本部人馬集合起來,我打算來一個敲山震虎。”

    岳雲和李書評相互看了一眼,齊聲問道:“如何敲山震虎?”

    周博於是將自己的計策緩緩的說了一遍。

    次日清晨,岳雲按時在北邊城門外集合了本部6000人馬。周博也讓李旭中和李書評集合了1000名新兵,雖然他知道新兵訓練還沒有結束,但跟著岳雲的部隊後面,也能起到增長聲勢的作用。

    全部人馬集合完畢,周博親自領隊,浩浩蕩蕩的向鐵礦山行進去了。

    一路上,大軍沒有任何掩飾蹤跡的打算,並且還故意弄的旗幟張揚,帥旗鮮明,目的就是要讓山匪們知道岳家軍來討伐他們了。

    正午的時候,大軍總算來到了鐵礦山,這裏已經是一大片森林的深處。不過因為有林木的掩護,放眼望去,這7000人馬人山人海,旗幟遍佈了山野。不知情的人一定還以為來了足足一萬五千多少人呢。

    周博命令岳雲、李書評各自帶領一支輕裝部隊,直接圍攻那些小山寨。

    這些小山寨都是一些烏合之眾,而且人數壓根就沒有岳家軍眾多。他們早在岳家軍進攻之前,哨探就已經發現了蹤影,此時已經都是逃得無影無蹤了。

    沒費多少功夫,岳雲和李書評都將這些小寨子都掃蕩了一遍。儘管山匪們提前逃跑,可是他們還是抓捕了一些老弱病殘沒有逃跑走的山匪,並且在整個進攻的過程當中,都在高聲呐喊,讓山匪交出被俘的人質,否則日落之前就踏平森林。

    掃蕩了小寨子之後,岳雲和李書評都按兵不前了。

    因為他們昨天偵查得知,那兩個隱藏在更深處的大寨子,地形十分複雜,而且齊軍人數也不少,貿然進攻只怕會中了埋伏。更何況,他們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製造山匪與齊軍的矛盾,讓這些人內部發生分裂。

    周博分析,那些被俘虜的人質一定不會是在小寨子裏面,一旦有什麼好處,大寨子裏面的齊軍肯定會搶奪過來。他今天明目張膽的來討伐山匪,並且就是以人質為藉口。山匪肯定會遷怒齊軍,惹了不該惹的人,要求齊軍立刻把人質釋放。

    如果計畫不出所料,齊軍肯定會釋放人質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齊軍剛剛經過襄陽府的戰敗,對岳家軍餘悸不已;第二,那就是眼下齊軍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抵擋這麼多宋軍的圍剿。哪怕有地理優勢,也只不過能製造一些傷亡,一旦岳家軍前赴後繼的衝殺過來,照樣得玩完。

    岳雲和李書評撤回來之後,周博親自見了一些那些捉獲到手的山匪,詢問一些山匪的情況,諸如為什麼當山匪,為什麼身為漢人要助紂為虐。

    當然這些山匪的回答無非只是生活所迫,需要混口飯罷了。

    周博並沒有殺死這些山匪,而是好生的招待了一番,給他們好吃好喝了一頓。然後他在下午的時候,就釋放了這些山匪,讓山匪帶話回去,今天如果不放人質,他們一定會血洗山寨。

    山匪感恩戴德了一番,然後匆匆的離去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大山寨果然把抓來的那幾個勘測隊人質送下了山,並且讓人質帶話,說他們不敢犯上作亂,只會搶劫齊國的邊境,絕對不會侵犯宋國邊境。這番話無非是見宋軍力量強大,不得已還選擇韜光養晦之策。

    周博雖然不相信山匪的話,因為一旦光化軍那邊的岳家軍撤離了,軍事實力消減了下去,該搶劫的時候這幫賊子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時不需要自己考慮。

    周博將那些人質救了下來,詢問他們的情況,在山上是否受到了虐待。

    這些人質本以為自己這會算是完蛋了,甚至在心中還有幾分埋怨。

    但是他們現在看到周博,帶領著光化軍所有的士兵前來營救,總算知道了周博對他們的重視。於是不僅拋棄了先前的埋怨,對周博也更是感恩戴德不已。

    經過與這些人質瞭解,周博得知了目前大寨子裏面的山匪都很緊張,而那些齊軍摸樣的匪兵們,與本地山匪頻頻發生口角衝突,顯然兩方人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據說,本地山匪是埋怨齊軍得罪了岳家軍,而齊軍則對山匪公然反抗自己的統治感到不滿。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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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本地山匪勢單力薄,自然不是那些齊軍匪兵的對手,只能忍氣吞聲。

    人質們被送下山來的任務,還是齊軍匪兵交給本地山匪來做的。

    周博沒有為難那些送人質下來的山匪,不過也沒有急著放他們回去。他讓王魁帶人先把這些山匪看好,然後與岳雲、李書評、李旭中三人立刻進行商議。

    本來周博是打算在救出人質之後,先返回光化軍,等過幾日再採取下一步措施。畢竟分化本地山匪和齊軍匪兵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但是岳雲卻覺得,如今好不容易調集來了大軍,就這麼只救幾個人返回,未免太浪費了一些,更何況說不定還會讓山匪小看了岳家軍。

    李旭中和李書評暫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們兩個人覺得周博和岳雲都有道理,也分佈清楚到底該聽誰的。

    周博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我們放出話來,就說我們光化軍要開採這裏的鐵礦石,同時更要為這次勘測隊伍當中犧牲的人報仇。以此為藉口,讓這些山匪和齊軍匪兵限期投降,否則就大軍開進。”

    岳雲奇怪的問道:“這有用嗎?這些匪徒哪里知道投降之後會被怎麼處決?更何況,他們仗著地理優勢還是與我們能有一戰,怎麼可能這樣輕而易舉就投降了呢?”

    周博微微笑了笑,充滿自信的說道:“我這招降只是沖著本地山匪來的。這些山匪反正被齊軍趕出來了,再也沒有以前的好日子可以過。我可以答應他們,只要投降接受和平整編,保證每個人都有飯吃、有地方住,絕不會藉口騙取他們投降而殺害他們。”

    岳雲又問道:“那齊軍怎麼辦?”

    周博說道:“我之所以讓他們限期投降,就是給時間讓他們考慮。山匪們十九**都會不敢與我們對抗,至於齊軍無論是投降還是負隅頑抗,都不重要。一旦山匪決定投降,就會主動與我們聯繫,那時候我們就讓山匪在大寨子裏面做內應。然後我們不等齊軍反應過來,我們就奇兵突襲,殺一個措手不及。”

    岳雲眼睛一亮,連連說道:“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

    不過沒過多久。他又感到有些擔憂,說道:“可是,如果山匪始終不肯投降。或者說,他們迫于齊軍的威壓而不敢投降,那咱們怎麼辦?”

    周博說道:“放心吧。就算這些山匪不投降,十之**也都會逃跑。就算齊軍不讓他們逃跑,到時候我們發動正面進攻的時候,只需要投石機隨便放幾炮,山匪就會一哄而散。戰場上出現潰逃,對整體士氣都會有影響,反倒更會讓齊軍不利。”

    岳雲深以為然,讚歎的說道:“果然好主意,那就按照周兄弟你的意思來辦吧。”

    於是,周博讓王魁把限期投降的話說給了那些山匪們聽。並且強調今日是看在他們很配合的放出了人質的份上,所以才不馬上進攻。十天之內,如果還不到光化軍城下接受投降整編,到時候大軍將會再次殺到。

    這些山匪們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匆匆的就逃回去了。

    接著,周博就下令班師回城。雖然天色已經向晚,但是大軍人數眾多,並不擔心夜路會遇到什麼意外,所以依然連夜趕路,在半夜之前總算趕回了城中。

    料理了一些事後的瑣事。並且再次安撫了那些人質之後,眾人就各自散了去。

    岳雲帶著本部人馬並沒有在城內停留,而是連夜返回了自己的駐地。他相信這幾日山匪和齊軍匪兵只會相互矛盾,而決不可能再來騷擾光化軍了。

    三天之後。山匪那邊依然沒有消息。

    不過周博並不著急,他給出的期限是十天,這才過去了三天自然還是太早。

    這天正午的時候,李小魚匆匆的找到衙門,小臉紅撲撲的,顯然情緒興奮莫名。她這幾日每天早上會到衙門來辦公。但是過了正午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蹤影了。周博因為忙著佈置進攻山匪的策略,所以也沒有多顧及到這裏。

    李小魚來到衙門正堂,看見周博正與李旭中、李書評兩人在研究著什麼。她也不顧場合,馬上跑了進去,大呼小叫了起來:“周使君,周使君,有辦法了。”

    周博、李書評和李旭中都有些吃驚,他們本來正在討論軍事部署,被突如其來的李小魚打斷了,頓時都有幾分氣憤。

    “小魚娘子,你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在門口通報一聲?你這樣大呼小叫的,也太沒規矩了吧?”周博皺著眉頭,語氣帶著幾分冷意說道。

    “呃……!”李小魚看見眾人的臉色不好,心中有些發毛,只好連連道歉了起來,“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剛才說你有什麼辦法了?”周博歎了一口氣,問道。

    李小魚趕緊走上了前,說道:“周使君,我這幾天千辛萬苦的調查和探訪,總算找到了一支黑商隊。我昨天剛去了一趟襄陽城,這支黑商隊的聯絡點就在襄陽城內,他們專門進行南北的貿易,據說很少有失敗的時候。”

    周博眉毛微微揚了揚,問道:“黑商隊?既然是黑商隊,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會不會是讓人給騙了吧?”

    李小魚立刻說道:“不會的,因為,因為……我舅舅曾經與這黑商隊合作過。還是我求了一陣,並且向我舅舅保證過,絕不是要逮捕這些黑商隊,而是要請他們幫忙,我舅舅才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周博稍微放心了一下,說道:“果然是你舅舅介紹的?”

    李小魚點了點頭,正色的說道:“千真萬確,昨天就是我舅舅引著我到襄陽城,見了那商隊的接頭人呢。”

    周博知道李小魚想說什麼了,如今他正在為光化軍擴大利益的事情煩惱,眼看招安計畫就要進行了,增添收入的辦法卻還沒有著落。

    李小魚上次提及要派商隊進行貿易,轉圈南北物資的差價,進而改善光化軍官庫的收入。這個辦法本來是不錯,可是其中有太多的風險存在。而且暫時也沒有想到什麼細節上解決方案。

    今天,李小魚特意跑來告訴找到黑商隊這件事,無非就是想說利用黑商隊的交通線和人力來做買賣。

    周博仔細思考了一下,一時半會還沒有拿定主意。

    一旁的李書評卻擔心的說道:“縱然是有關係的黑商隊。那也是不能輕易就相信的。這些商隊都是吃刀口上舔血這碗飯的,他們沒走一趟商路,都會承擔極大的風險。像他們這樣連命都不要,卻一味求著利益,可見是唯利是圖之輩。”

    李旭中也點了點頭。說道:“對呀,萬一他們拿了銀子不辦事,然後隨便找一個藉口說路上被齊軍、金人劫走了,那咱們豈不是白搭進去了。”

    李小魚有些著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解決的辦法,可不想就這麼白白的被否決了。

    “可是,我舅舅曾經就與這些人合作過,還真是賺了不少銀子呢。黑商隊雖然只負責運輸和代為交易,而且收的回扣很重,但他們也都是闖蕩江湖的好漢。最起碼都是知道‘信義’二字呢。”李小魚急促的說了道。

    “信義?現在是戰亂時期,我聽說淮南都有人吃人的悲劇了,還有誰能講信義?”李書評歎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可是我舅舅一定不會騙我的。”李小魚撅著小嘴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還跺著小腳,眼圈都急紅了起來。

    周博見李小魚這個樣子,馬上安慰的說道:“小魚,我知道你這幾日很辛苦,你所說的黑商隊,畢竟我們大家都不瞭解他們。所以有一些疑惑和擔心是清理之中的。不過,我還是覺得可以找這些黑商隊的人來談一談。”

    李小魚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看著周博說道:“周使君,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與他們談話呢?”

    周博想了想。說道:“你明天能讓他們來一趟光化軍嗎?”

    李小魚沉吟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一定請他們過來一趟。周使君,我這次真的很用心了,你可不要傷我的心呀。”

    周博見李小魚這麼說話。忍不住莞爾一笑,和氣的說道:“你放心吧,雖然是黑商隊,但最起碼有希望能幫上光化軍的忙,我自然是不會放棄一絲一毫可能性的。”

    李小魚總算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周使君,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下午再去一趟襄陽城。”她說完,匆匆轉身跑開了。

    李旭中和李書評看向周博,都顯得有些疑惑不解。

    “周使君,你莫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吧?”李書評向周博問了道。

    “什麼故意這麼說的?”周博倒是對李書評的問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麼說,周使君你還真打算與那黑商隊談一談了?但是咱們現在光化軍的官庫的銀子本來就少得可憐,萬一讓人家給騙走了,那可連老本都沒有了。”李書評苦言道。

    “可是你怎麼知道一定會被騙呢?”周博笑著反問了道。

    李書評有些愕然了,他當然不能百分之百來肯定這件事的好壞,可是心中對黑商隊總是有戒備。商人本來就唯利是圖,現在還是一個帶“黑”字的商隊,這擺明就是不可靠的了。

    周博不等李書評說話,接著又說道:“反正只是談一談,談得好,我們可以再考慮,談得不好也不會損失什麼。你就放心吧,我還不會傻到把銀子送給別人去騙呢。”

    李書評歎了一口氣,說道:“希望如此吧。”

    其實周博心中有一個大膽的計畫,如果自己能與黑商隊建立長期合作的關係,甚至將黑商隊收歸在自己的麾下,成為自己制置使府一個組成部分,那該是多好?他這個想法雖然很膽大,而且在外人看來,也很是無稽之談。

    因為這支黑商隊能在襄陽府這一帶活躍這麼久,不管是齊國統治還是宋朝統治,都能完好無損的延續下來,自然是有它的一套系統在這裏。

    這支黑商隊從事的貿易活動,是打開南北兩方貿易禁止的行為,但是南北兩方的貿易禁止並沒有中斷市場需求,所以一旦黑商隊成功跑商下來,所帶過去以及帶回來的貨物都會有人搶著來購買。

    這些貨物價格昂貴,能買得起的人十之**都是達官顯貴。自然而然也是這些達官顯貴在背後支持他們,給他們提供庇護和方便。

    南方的官員富豪們喜歡北方的玩意,北方的貴族名門也喜歡南方的玩意。

    想必這黑商隊一定在南北兩邊都有深厚的關係網絡,否則根本就不可能那麼輕鬆的跑商下來。

    正是因為黑商隊有自己的關係網,周博要想拉攏他們那是難上加難,除非是利用一些其他的手段才有一線希望。

    不過,如果一旦能將黑商隊建立關係,哪怕只是長期合作的關係,那自己也能利用黑商隊來迅速的斂財。

    因此,對於深處於財政困境的周博來說,黑商隊這一環節勢必是要嘗試的。

    --

    第二天正午,李小魚帶著兩個男人來到衙門。

    周博早先就約好了李小魚,所以這個時候並沒有忙其他的事情,而是專心等待著李小魚到來。

    李小魚進入大堂之後,將兩個男人介紹一下。一個穿著比較體面的胖子,是李小魚的舅舅王澤喜;另外一個其貌不揚、而且帶著濃厚的痞子味道的,則是黑商隊在襄陽城的聯絡人,沒有名字,但是外號“獨眼狼”。

    雖然“獨眼狼”名字有一個“獨眼”的詞,但是他本人兩隻眼睛都很好。

    周博請三個人都落座了,然後先笑著與李小魚的舅舅王澤喜寒暄了一番。

    李小魚的娘以前就是光化軍、均州一代的商人世家,王澤喜是李小魚娘的親哥哥。後來因為李小魚的娘親病逝,王家與李家的關係漸漸淡漠了,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偶然會有走動。不過畢竟李小魚是王澤喜的外甥女,血濃於水的關係是不可淡忘的。

    而且自從齊軍佔領襄陽府,以及齊軍從襄陽府大撤退,王家與李家都是飽受了極大的損失,如今家道中落,兩家都是半斤八兩。但是王澤喜聽說了新上任的光化軍制置使與李家關係不簡單,雖然光化軍現在一貧如洗,不過好歹是有一個希望在這裏。

    因此,王澤喜還是很想多巴結巴結李家,起碼有官府照應一下,總是有好處的。

    周博又向獨眼狼寒暄了一陣,接著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就把話題轉移到了黑商隊行商的事情上來了。

    “聽聞貴商號常年都是走得南北買賣,不知道這期間可有什麼困難的經歷嗎?”他儘量用委婉的方式問話了道。

    “我聽說周使君原來就是襄陽府人氏,那應該聽聞過邊境這一代走私買賣的事情才對,為何還要多此一問呢?”獨眼狼在面對周博這個欽命官員的時候,絲毫沒有顯得恭恭敬敬,相反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甚至傲慢無禮的樣子。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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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點,周博倒是可以進一步斷定,這黑商隊背後果然有比自己更顯赫的人物在支持。

    不過他倒沒有任何擔心的地方,從容不迫的笑了挾後,說道:“本官當年是奉公守法的軍人,對商場上的事情倒是不曾多知,更何況那段時期又是南北戰事吃緊,哪里有功夫理會那麼多閒雜之事呢?”

    獨眼狼冷笑了起來,說道:“也不知道周使君當初是因為官職太小,不曾聽聞,還是真的奉公守法呢?”

    這話是**裸的諷刺,尤其對於周博這樣年輕人來說,很有可能就會受不坐爆起來。

    但是周博卻只是出乎意料的笑了起來,說道:“狼兄,你果然高見,一言就點破了我的虛實。沒錯,當年我在襄陽府的時候,只不過是一介準備將,對於南北走私的商事一點都不曾聽說。”

    獨眼狼反倒微微有些驚訝了起來,他本來就是故意在挑釁周博,哪里知道周博非但不生氣,竟然還攤牌的坦率直言,真讓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是嗎?那現在周使君高升制置使,也就想到了咱們的商號了?而且周使君還這麼大的架子,讓我們商號來見周使君你。若不是因為王相公與我有交情,我才懶的跑這麼遠呢。”獨眼狼故意把話說的更惡劣了一些,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周博,等待著周博的反應。

    “那我不僅要多謝王相公,還要多謝狼兄你肯屈尊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一趟呢。”周博依然帶著鎮定自若的笑容說道。

    “嘿嘿,你倒是一個有意思的人,”獨眼狼實在搞不透周博的人,不過他這個闖蕩江湖的漢子,對周博這樣爽快的態度還是有幾分好感,“聽說周使君有一筆買賣要找我們商號來做,不知周使君可知道我們商號的規矩嗎?”

    周博搖了曳,笑呵呵的說道:“還沒請教過。”

    獨眼狼說道:“若是有貨出手,我們商號要拿四成貨物的利潤。若是要花錢引購北方的貨物,那就按照黑市常規的價格來計算,並且還要收一成的勞務費。所有費用都必須事先交納,若是銀子不夠,則按照千分之六的利貸來計算。”

    周博暗暗尋思了一陣,出手貨物收四成的利潤,這還真是夠黑了。而且如果要引進北方的貨物按照黑市的價格來算,那可是原價的基礎上翻好幾十倍的價格。非但如此,還要額外收然成的勞務費。

    這樣回頭仔細一算,縱然這筆買賣不會虧,那也賺不了多少錢呀!

    為了這麼一點點利潤,要冒那麼大的風險,並且還要先將所有費用都交給黑商隊,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可真是血本無歸。

    不過他很清楚,獨眼狼開出的這些規矩是對普通商家的規矩,如果是那些幕後支持他們的達官顯貴,那自然是另外一套規矩了。

    “狼兄,這就是你們的規矩了?”周博故作冷笑的問道。

    “沒錯,愛做不做,我們可不會強求什麼。”獨眼狼一邊挖耳屎,一邊趾高氣揚的說道,那樣子就好像是黃世仁在收楊白勞的租子似的。

    “不過,我光化軍也有我光化軍的規矩。”周博不冷不熱,忽然拋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驚愕了起來。

    尤其是獨眼狼,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露出一股兇狠的樣子。

    “你光化軍的規矩關我屁事。”獨眼狼故作鎮定的說道。

    “是嗎?但凡南北去往的道路,都必須經過我光化軍的地頭,若不然就必須繞道鄂州去北上』過我相信鄂州那邊的相公老爺們,克扣你們的關稅要比襄陽府這邊多得多,更重要的是你們還要走更多的冤枉路。”周博依然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緩緩的說了道。

    他早就計算好了,既然黑商隊盤踞在襄陽府,那麼自然是因為鄂州那邊不適合走私。而黑商隊在襄陽府,要想北上就必須從光化軍這邊走。因此,他手中並不是沒有任何籌碼,光化軍的地盤便是自己最大的籌碼。

    獨眼狼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想怎麼樣?你以為我們商號就沒背景嗎?你不過一個小的制置使,難道還能上天了不成?”

    聽了這番話,李秀和王澤喜都有些擔心了起來,好像周博已經與獨眼狼鬧翻了似的』過他們兩個並不知道,商場如戰場,此時此刻正是兩方交鋒的時候。

    周博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狼兄,以前你們是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如今襄陽府已經易主,岳家軍岳大帥的名聲你是知道的,他可不會像以前那些貪財之輩一樣。岳大帥清正廉明,執法森嚴,斷然不會讓你們這些黑市商人為非作歹的。”

    獨眼狼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們的靠山就是地方官員嗎?你把我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實話告訴你,如今在京城都有一些大官員照著我們呢。你以為我們會怕區區一個襄陽府知府嗎?”

    周博不疾不徐說道:“襄陽府知府你們不怕那無所謂,關鍵是岳大帥和我可都不是知府、知縣之類的官員。說句直白的話,我們都是軍人,行事手段與文官大不一樣。你難道就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話嗎?”

    獨眼狼臉色一下子刷了下來,他知道周博的意思是什麼。

    周博接著說道:“如今邊境戰事吃緊,你們這些來玩南北的人,誰知道是不是敵人的細作,到時候只要我在光化軍加進巡防,嚴查你們這些黑市商人,就算京城裏面有人罩著你們,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又能奈何?”

    “你,你想與我們硬碰硬嗎?”獨眼狼惡狠狠的說道,硬的他可不怕,像他們這些闖江湖的,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反正誰也別想好。

    “狼兄,難道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有必要沒事惹事,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周博呵呵的笑了笑,顯出了心平氣和的樣子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獨眼狼冷沉沉的問道。

    “很簡單,雙贏。”周博正色的說道。

    “雙贏?你想如何雙贏?”獨眼狼臉色稍微舒緩了幾分,他看得出來周博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但同樣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與這種人合作是非吃虧的,因為從他們身上賺不了什麼便宜。

    但是,一旦合作的好了,卻還是能獲得一些其他的好處。

    周博就等著這句話了,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從容不迫的說道:“雖然你看到目前光化軍是一片窮鄉僻壤,那是因為戰爭剛剛過去。做為兩國的邊境地區,這裏展的潛力是什麼樣,你比我更清楚不過了。一旦光化軍展了起來,對於你們這些黑市商人來說,無疑會更有賺頭。”

    獨眼狼不屑的說道:“那也得等它展起來了才可以談。”

    周博笑了笑,說道:“如果光化軍展起來了,我也不用找你來談了,那時候我自己有能力組織自己的商隊,何必還要找外人合作?我之所以現在找你談,就是希望你們有點遠見,在我需要的時候與我合作,等到光化軍繁榮起來了,大家可以共同享受日後的利益。”

    獨眼狼冷冷的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說的好,你們這些當官的難道我還不知道?無非就是想要銀子,等你們口袋裏的銀子裝滿了,再往上打點一番,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們商號根本不需要和你們這樣的官員合作。哼,你若是要像和我們來硬的,那咱們就走著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周博很明白,這種雙方都要付出的投資行為,獨眼狼這種合資者承擔的風險自然要比自己承擔的風險要大。畢竟他能夠從中牟利,然後到時候因為升遷、調任的原因,從光化軍制置使的位置上離開了,那麼獨眼狼那邊付出的一切就都付之東流。

    更何況,如果在他之後新上任的制置使又要求獨眼狼他們來投資,那麼這種關係就只能惡性循環下去。雖然獨眼狼他們能獲得光化軍政府的支援,但是每一次更換政府的領導者,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種代價日積月累,還不如不合作另尋他路的好。

    “狼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無非是擔心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不長久。說實話,我承蒙聖恩欽命為光化軍制置使,到底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確實沒有一個定數。”

    周博誠實的說了道。

    獨眼狼冷冷哼了一聲,雖然周博很坦白,但是商人都是以利益為基準,沒有利益的保障不管合作的對象是誰都沒法談下去。

    周博知道要取得獨眼狼的信任不容易,不過自己必須儘量去嘗試。

    “狼兄,你以為我是那種貪圖利益,不顧大局的地方官員,對嗎?你我第一次見面,想必狼兄你以前經常遇到諸如你想像的那種官員,因此才會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這一點我不強求你。”他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了道。

    “難道你不是嗎?”獨眼狼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李秀忽然叫了起來,打斷了獨眼狼說道:“你誤會了,周使君才不是那種人呢。你也看到了,我們官府現在都簡陋成這個樣子,如果周使君真的是那種貪贓枉法、苟利國家的人,豈會宗這樣的地方?”

    獨眼狼鼻子一哼,說道:“你一個芯頭片子懂什麼,他這是在沽名釣譽。”

    李秀最討厭別人說自己芯頭片子了,她氣呼呼的說道:“你胡說。周使君根本不是沽名釣譽。我們光化軍剛剛經歷了齊狗洗劫,吃的、穿的、住的什麼都沒了,要不是周使君拿出軍糧,又拿出官庫裏面的銀子來接濟,現在光化軍早就是餓殍滿地的境況!”

    “你怎麼知道周使君是不是拿你們的糧食來故意說是軍糧呢!”獨眼狼依然不肯輕易相信,並且十分惡毒的說道。

    “我怎麼知道?現在糧草這一塊就是我在掌管,府庫裏面有多少銀子,全城有多少粥場,每個粥承多少儲糧,我難道會不清楚?”李秀大聲的叫嚷著,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一點倒是讓獨眼狼有些詫異了,他先詫異的是周博怎麼會聘請一個芯頭來掌管糧草財政,又詫異周博難道真的是一個有志向有誠意的官員嗎?

    周博知道獨眼狼心中的疑惑,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狼兄,有一句俗話叫‘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大可去城裏隨便詢問一番,我周博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光化軍是我大宋的邊境城市,也是我周博第一個經營的地盤,我是一個年輕人,哪里有年輕人不想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但是,這又不能說明什麼。我們商人講究的是利益,就算你能給我們方便,可是日後你若是調任了,我們的保障該從何談起?”獨眼狼嚴肅的說道。

    “我周博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我在光化軍一天,我不會收茹們任何形式的稅費,也不會要求你們賄賂我,更不會搞什麼人頭稅、過路費等等烏七八糟的雜役。”周博將話攤開了說道。

    獨眼狼聽到了這裏,頓時更奇了起來,他原本以為周博拿光化軍道路權來要脅自己,就是想勒索自己商隊交過路費,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口否決了。

    他立刻問了道:“那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周博頓了頓,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只需要你們幫我一點,那就是替我打通南北的貿易。我出銀子出貨物都可以,但是價格必須是最優惠的,當然絕不會讓你們白乾。僅此而已,難道這樣簡單的要求,還會讓你們顧慮再三嗎?你們只不過每次出貨進貨的時候,多帶一批貨物就是了。”

    “你的意思,就是想用光化軍的過路權來交換貨物的優惠?”獨眼狼問道。

    “可以這麼說。但是我給你們遠遠不止是‘過路權’這麼一點的權益,一旦光化軍展起來了,我的軍隊可以保障你們的安全,我的身份也可以掩護你們黑商隊的非法性。”周博慢條斯理的說道。

    獨眼狼倒是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因為他們現在商隊有實力,安全自然不成問題。至於合法性和非法性,不過是片面的象徵而已,在邊境誰管得了他們?

    周博又說道:“除此之外,日後我的預想是將光化軍展成一座軍事貿易並全的大城,等到本地的貿易興起之後,你們可以用最廉價的成本來與北方交易,而你們從北方帶回來的貨物,我能通過更安全保障的管道,以更合適的價格銷售出去。”

    他頓了頓,現獨眼狼似乎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更直接的解釋了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建立了一套完整的貿易體系,在這個體系之中,你們的商隊就是主體。我會與你們形成密切的合作關係,你們會比以往賺塞益更輕鬆、更快捷、更安全。而且這套體系也會奠定你們在光化軍的地位。”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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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眼狼揚了揚眉毛,這下子他倒是震動了。他知道,一個黑市商隊從非法走向合法是很簡單的,無非是多賄賂一些官員,取得官員們的支持和庇護而已。但是從合法性走向具有身份地位,那就是十分困難的了。

    身份和地位是虛的東西,有錢有勢最多只能出名,出名了的身份地位不過是一個象徵性的東西而已。周博所說的身份和地位,則是一種具有影響力、號召力的實際物體,一旦有了這種地位,那麼縱然周博不在擔任光化軍制置使,下一任光化軍的領導官員也不敢得罪他們。

    周博看著獨眼狼驚奇的神態,笑著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給你們的保障,是將你們扶持到與光化軍興衰與共的地步。如果光化軍離開了你們,就會立刻衰退下去。而一旦你們離開了光化軍,同樣也會失去許多權益。”

    他頓了頓,說道:“雖然這是將你們捆綁在光化軍的身上,只是大家都能共贏,有什麼不好的呢?”

    獨眼狼深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陣之後,說道:“我明白了。”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周博不急著說話,他等待著獨眼狼的思考。甚至他也知道,獨眼狼只是一個聯絡人,真正能拍板決策的人還得等到獨眼狼把消息帶回去之後,下一次談判的時候才會出現。不過他心裏有把握,只要有下一次談判,那就表示黑商隊已經被自己說服了,剩下的事情都不過是一些細節問題而已。

    終於,獨眼狼開口說話了:“周使君,你的想法我是拿不定主意的,等我回去與我們當家的商議了,才能答復你。”

    周博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是自然。我所說的都是紙上談兵,一切實際操作,還得你我雙方坐下來共同協商才可以。”

    獨眼狼笑了笑說道:“周使君你明白是紙上談兵就好了。不過你的意見,我會完完全全轉達給我們當家的了。”

    周博說道:“如此那就有勞了。”

    接著,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獨眼狼是一個爽快的人,不喜歡婆婆媽媽,當即就要返回襄陽城去了。周博只是親自送獨眼狼到衙門外,畢竟他必須保持自己強勢的形象,如果點頭哈腰的將其送到城門口,那這形象就大打折扣,日後說不定就不好合作了。

    獨眼狼離去之後,李小魚也一同送走了她的舅舅王澤喜。

    李小魚回到衙門來,看見周博正坐在公案後面,神態仿佛是在沉思似的。她趕緊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了道:“周使君,你……你剛才跟那個獨眼狼談的怎麼樣?好像,最後獨眼狼也不是很滿意呀。”

    她現在身在其職,自然要擔心自己的工作能不能升任,如果這件事辦不妥,那自己又得去想其他辦法了。可是現如今,能想到的辦法很有限,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能與黑商隊合作了。

    周博看了李小魚一眼,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小魚姑娘,我果然沒看錯你,這次你可為光化軍辦成了一件大事呢。”

    李小魚又是歡喜又是疑惑,她歡喜的自然是得到了周博的誇獎,疑惑的是眼前這件事並沒有辦妥,周博為什麼會誇獎自己呢?

    “可是,周使君,現在這件事還有懸念的呀。”她連連說道。

    “你放心吧,獨眼狼他們是沒有選擇的,一定會跟我合作,無非只是一些細節問題。只要與黑商隊建立了合作關係,咱們光化軍的發展一定會迅猛提升。你可是大功臣呢。”周博充滿自信的說道。

    他知道黑商隊如果不與自己合作,自己肯定會使出手段來打擊他們。

    大不了兩敗俱傷,雖然對自己來說也有風險,可是黑商隊的商人都是精明的人,只要能避免衝突而雙方共贏,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李小魚瞪大了眼睛,笑嘻嘻的說道:“真的呀?”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有信心。此外,一旦我們達成了合作,以後與黑商隊交際的事情,我打算全權交給你來負責。”

    “可是,我不懂商事呀。”李小魚有些擔心的說道。

    “呵呵,我也不懂呀。但是你鬼點子多,而且又激靈,這些黑商隊遇到你,肯定沒辦法占咱們的便宜,所以我放心你。”周博說道,他已經決定將貿易部規劃在民政司的下面了。

    “那,那好吧,我一定努力!”李小魚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希望說了道。

    “這樣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開始擬定一份貿易的計畫。就是說,我們究竟是花錢從黑商隊哪里購買北方的貨物,轉手再賣出去划算;還是我們花錢置辦一些南方的貨物,拿到北方去賣划算。”周博吩咐道。

    “好,我馬上就去辦。”李小魚說完,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跑去開始工作了。

    周博看著李小魚這個小姑娘,心中總算燃起了希望,有這樣一個好幫上,自己還真是減輕了不少負擔了。

    --

    兩天之後,城關的地方來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自稱是鐵礦山的山匪前來入城接受投降。這些人大多是青年和老人,顯然山匪們比較警惕,所以先派遣這些弱老來試探一下光化軍官府的真實情況。

    周博讓李書評來負責安頓這些人,雖然不一定要給他們非常優越的待遇,但是最起碼要一視同仁,光化軍的士兵們吃什麼、穿什麼、住什麼,這些投誠過來的山匪也照樣如此。當天晚上,他還特意去見了一下這些投誠的山匪,向他們詢問一下山寨裏面的一些情況。

    反正這些山匪走到這一步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們對那些佔領自己家園、掠奪自己財務、妻子的齊軍早已經恨之入骨,因此並沒有多做隱瞞,如實的就把山寨裏面的情況交代了出來。

    原來,自從那次岳家軍出動鐵礦石,要求山匪們交還人質之後,山匪與齊軍的矛盾愈發激烈。很多山匪都在背地裏嘀咕,齊軍抓了人,現在罪過要讓他們來扛,這是什麼道理?與其如此,還不如向官軍投誠。

    當然,山匪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他們都知道光化軍也窮的叮噹響,他們投降之後能得到什麼樣的安排呢?

    除了這個大問題之外,齊軍也似乎知道了山匪心中的想法,因此派人將山匪好幾個頭領都抓捕了起來,軟禁在山寨裏面,禁止山匪與光化軍官府有聯繫。

    今天早上出逃的這些山匪,還是在沒有頭領的領導下,經過眾人的商議,私自行事的。

    聽完這些話之後,周博同樣向這些山匪開誠佈公。

    他只說了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你們山匪現在的生活境遇是每況日下,自從齊軍佔領了你們家園之後,你們吃不飽、穿不暖,妻離子散,還要忍受齊軍的欺壓。相反,在光化軍這邊,雖然經過了戰爭的創傷之後,一切都有待恢復,但就目前而言,光化軍的生活是每天都在提高。

    此消彼長之下,該怎麼做選擇難道還不清楚嗎?

    同時,他還保證,只要山匪投誠之後,自己絕對不會歧視、壓迫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山匪從此之後並且改過自新,服從光化軍官府的安排。山匪當中青壯自動編入正規軍,老弱則分配土地進行安置。

    得到了這番保證,這些山匪都感動不已。

    周博不打算現在告訴山匪,讓山匪來做自己的內應,畢竟人家才第一天剛來,什麼美好的生活都還沒有感受到。更何況,他心裏有把握,這些山匪既然是被派來試探虛實的,那麼早晚就會主動提出要求,去召集更多的山匪前來投誠,到時候利用這個契機再拋出自己的計畫也不遲。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周博覺得自己很忙。

    第一是要應付黑商隊的細節計畫,雖然黑商隊目前還沒有來找自己,不過他相信黑商隊那邊也正在討論的如火如荼。

    第二則是籌備軍隊的行動,遲早就是要發兵山匪的山寨,與那些齊軍打上一遭。對於這次行動,周博的要求最好是能將齊軍一網打盡。只要擊斃了這夥齊軍匪徒的主帥,其他小嘍囉都是會自動投降的。

    第三那還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工程,直到今天才終於完工了。早在周博入主光化軍之後,他就提出要重新丈量土地。因為整個光化軍地域龐大,人手缺乏,他是請了一些懂得測量的老百姓配合士兵一同去測量。直到今天,才將所有土地統計完畢。

    土地統計完畢,自然是要分配。

    這個任務與測量土地一樣,是十分繁重的工作。

    尤其是在眼下官府工作人員嚴重缺乏的情況下,如果請老百姓來協助分配,難免不保證他們會中飽私囊,給自己分配的多一些。因此,測量是一回事,分配是另外一回事。

    這天一大早,周博請來了李旭中和李小魚來到衙門的大堂。

    “最近你們的工作都做得很好,除了一點讓我有些失望。”周博在請李旭中和李小魚落座之後,歎了一口氣說道。

    李旭中立刻露出了誠惶誠恐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至於李小魚則是一副氣餒,她一直渴望的就是得到周博的認可,證明自己的能力是充足的。現在聽到了這樣的話,心中自然是很失望了。

    周博看見兩個人的神色,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別緊張,我所說的失望並不是什麼大事情。我曾經跟你們說過,眼下官衙裏面缺乏人手,如果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過來,這樣對大家也都有幫助呢。”

    他頓了頓,說道:“其實,我所說的失望之事,就是這個原因而已。如今光化軍的土地丈量完畢了,所有人都翹首以盼重新分配呢。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工作,單憑我們三個人肯定是完成不了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儘快提撥一些人才來。”

    李旭中和李小魚聽了這番話,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不過同時也都認為這確實是一個難題。如今土地分配迫在眉睫,如果不儘快把土地安排下去,明年開春那就沒辦法按時耕種了。

    “周使君,正好在下有幾位當年在書塾的同窗,他們都是有才能的人,只是因為戰爭的原因,也不知道能不能聯繫的上。不過,在下一定會儘量去聯繫。若是能找到他們,一定能成為周使君的左膀右臂。”李旭中在想了想之後,連忙說了道。

    這些日子他實在太忙了,而且自己的那些同窗只怕早在戰亂之前就跑了,現在能否聯繫的上還真是有些懸念。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嘗試一下才是。

    周博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如此甚好。”

    李小魚支支吾吾好一陣,才說道:“我,我回去之後讓我爹爹推薦一些人才來吧。一定不會讓周使君你擔心的!”

    她的最後一句話,很顯然是因為上次請來一眾閨蜜,結果引起了周博生氣那件事而故意加上去的。

    周博說道:“嗯,我自然相信小魚姑娘你了。”

    他頓了頓,說道:“如今我還有處理山匪的事情,所以分配土地的工作只怕不能出力了。我打算全權交給你們兩個人來處理。我知道你們現在手上的工作量都很繁重,可是非常時期還是希望你們能咬咬牙。”

    李旭中和李小魚都笑了起來,紛紛表示絕對會盡心盡力做好這件事。

    周博在這一刻覺得,李旭中與李小魚勢必會成為自己行政團隊的得力助手,有他們兩個人在,自己真是輕鬆了許多。

    ------------------

    次日清晨,前幾天投誠的山匪忽然主動向李書評提出申請,他們有辦法聯絡到更多的山匪投誠,希望光化軍官府能支持他們。

    李書評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周博。

    周博知道,這幾天的時間裏,這些山匪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誠意,決定去將光化軍招安山匪的消息告訴更多兄弟去。

    他立刻派人去將岳雲請了過來,然後一眾將領一同前往了安置山匪的地方。

    這些第一批投誠來的山匪,老人都被安置在城內,給了房子和生活用品,並且也答應在分配土地的時候分給他們一塊。而年輕人,則全部編入了軍隊,雖然這些人有的很年少,有的體格羸弱,但是假以時日經過調養和訓練依然能成為合格的士兵。

    早上向李書評提出申請的,是幾個青年山匪,當然他們現在已經成為光化軍一員士兵了。

    周博來到城外的兵營,與這些新加入的士兵見了面。

    這些投誠的士兵是以一個名叫王善武的漢子為首,而今天早上向李書評提出申請的,也就是這個王善武。

    經過這幾天時間的安頓,這些山匪已經不再是衣衫襤褸,全部換上了嶄新的軍服。當然這軍服嚴格的說,只是洗乾淨之後看上去是嶄新的,實際上還是從襄陽城岳飛那裏索要來的一批二手軍服罷了。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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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善武等人見周博、岳雲等高級將領親自到來了,雖然有些惶恐緊張,但還是儘量保持了鎮定。這幾天他們還沒有安排軍事訓練,所以禮節上依然不懂。不過周博和岳雲等人都是武夫,也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見了面,眾人分別落座下來。

    周博向王善武問了道:“王兄弟,你說你想召集還在寨子裏面的其他兄弟一同來投誠,是嗎?”

    王善武連連點頭,說道:“周相公,您當初不是說,如果十天之內不肯投降,就會發兵去圍剿咱們嗎?如今這個時日快到了,那些兄弟們只怕都擔心的要命。其實咱們之所以落草為寇,也不過是為了混一口飯吃罷了。”

    他頓了頓,看了一下周博等人的臉色,然後接著說道:“如今,周相公是大好人,跟咱們吃的、穿的,還給咱們地方住,讓咱們成了正兒八經的士兵。其實當初還有很多寨子裏的兄弟願意投降的,可是那些齊匪抓走了好多老大哥,讓兄弟們一下子群龍無首。”

    周博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能明白就好。只是,你打算怎麼去聯絡你的那些兄弟們呢?”

    王善武遲疑了一下,最終歎了一口氣,說道:“周使君,實不相瞞。自從齊匪扣押了我們的老大哥,我們這些小嘍囉們就更是擔心受怕了。反正做山匪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機會重新做人,大夥有誰不想呢?”

    周博笑著說道:“嗯,你說的很對。然後呢?”

    王善武接著說道:“前幾天我們兄弟們私下聚集了起來,雖然沒有了老大,但還是有不少志同道合的人。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如果周使君真的能兌現承諾。給我們一個全新的身份,讓我們有機會重新做正經人,那我們勢必會盡心盡力的投靠您。”

    周博故意的問了道:“那這段時間你們可以有什麼結論了?我周某人是不是故意在誆騙你們呢?”

    “這,這自然不是了,周使君您真會說笑。雖然光化軍現在看上去很窮困潦倒,但是正如周使君你所說的。這裏的生活每天都在改進,總比我們躲在山溝裏面讓齊匪壓迫一輩子要好。”王善武笑著回答了道。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我們這些人其實就是被派來試探周使君的。如今周使君沒有食言,因此我們按照先前的約定,打算回去告訴其他兄弟們,讓他們趕緊前來投誠!!!”

    周博早先就料到這一點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他與岳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現在你們明白了我的誠意。可是,我卻還不能斷定你們的誠意呢。”周博繼而話題一轉。語氣嚴謹的說了道。

    “呃……呃……這,這,周使君,您還不相信我們嗎?”王善武驚愕不已問了道,怔怔的望著周博。

    “你們都不曾相信我,我如何能相信你們呢?這其實是很簡單的道理,我們大家都不瞭解彼此,但是只要真有誠意。其他的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難道不是嗎?”周博不疾不徐的說道。

    “是。是。”王善武只能連連點頭。

    “既然你也說了,你們對齊匪恨之入骨。而我可不能確定,假使我們出動大軍剿滅了齊匪之後,你們會不會又都逃走繼續落草為寇了。”周博慢吞吞的說道。

    “這,這自然是絕不會的。小的已經說了,我們落草為寇也不過是為了混一口飯吃。現在周使君給了我們這一碗正經飯。我們豈會是自己作踐自己,還跑回去呢?”

    王善武趕緊說道。

    周博笑了笑,說道:“縱然你們說的有道理,但口說無憑,你們必須拿出實際行動來。我才能相信你們。”

    王善武連忙問了道:“周使君你要我們做什麼?”

    周博正才攤開了話,說道:“很簡單,這次我們圍剿齊匪,你們那些還留在山裏的兄弟必須做內應。一旦你們與我官軍配合行動了,不單單能彰顯赤誠之心,更能贏的光化軍老百姓的尊重,正是一舉兩得。”

    他頓了頓,接著以一種威脅的口吻說了道:“當然,如果你們事後依然逃跑去當山賊,我相信不單單我們會恨你們入骨,那些齊軍餘黨也未必會放過你們。”

    王善武咽了一口口水,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在下知道了。”

    對於他來說,現在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周博的要求。更何況那些齊軍也實在可惡,如果能借助官軍的實力來報仇雪恨,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周博還說了,如果能配合官軍消滅了這夥齊軍,他們也能贏的老百姓的尊重。做為山匪,並不是說改邪歸正就能改邪歸正的,他們以前胡作非為,在老百姓們的眼中總會有不良印象的。

    因此,要想徹頭徹腦改過自新,得到老百姓的認可是很重要。

    王善武咬了咬牙,堅決的應答了道:“周使君,在下明白了,我們一定遵照你的吩咐來行事。”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很好。”

    接著,眾人當即就開始商討內應和進攻的計畫。

    計畫定於兩天之後發動進攻,而這天晚上王善武就必須派人悄悄潛回山中,與山匪們取得聯繫。一旦商議妥當,岳家軍和周博的部隊將趁夜悄悄來到山下,由山匪來帶路,抄小路向山上的大寨子包圍過去。

    除此之外,在大寨子裏面的山匪要做好接應工作,當戰鬥打響的時候,他們必須打開山寨的大門,同時放火燒毀寨子裏面齊軍的營房。

    計議完畢,周博向王善武問了道:“你可有什麼問題嗎?”

    王善武現在心中的疑惑實在太多,但是一時半會又提不出來。因為畢竟計劃歸計畫,執行計畫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意外誰也不知道。而現在意外又沒有發生,所以根本就不能當作問題提出來。

    他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周使君,一切就遵照您的吩咐。小的我今晚就去聯絡兄弟們,兩天之內將所有事情都佈置妥當。”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這次事情成敗,關鍵就在你們的身上了。”

    當天晚上。王善武親自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了光化軍,返回了深山之中。

    兩天之後,周博雖然沒有收到王善武的回應,可是依然按照了原定計劃,調集了岳雲的6000本部人馬,以及自己的1500名士兵,再次向鐵礦石前進。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那麼明目張膽,而是小心翼翼的將部隊分成若干小隊,儘量隱蔽行蹤的行軍。雖然他曾經向山匪和齊軍留下話。是十天之後發動進攻,然而今天才是第九天,比預期的要提前一天。

    在戰場上,勝敗關係許許多多的生命,自然不是講究滿口仁義道德的時候。

    兵法有雲,兵不厭詐。在戰場上為了勝利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周博雖然提前一天進攻,但是卻未必能有優勢,畢竟齊軍和山匪都是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打來的。因此在此之前一定會做好準備。有可能在光化軍附近已經安下了暗哨,來偵查城內的動向。

    當大軍抵達鐵礦山時。正好是傍晚的時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意外。

    周博為了不讓大軍暴露行蹤,都是分開了隱藏起來,並且也沒有太過接近山匪的窩點。

    差不多入夜的時候,忽然有斥候抓到了幾個山匪。不過這些山匪自稱是來向周博報信的,於是就被帶到了周博這邊來了。

    周博見了這些山匪。發現當中並沒有王善武,但是卻有兩個是曾經跟著王善武一同離去的山匪。他向他們問了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王善武人呢?”

    “王大哥現在正在週邊召集其他零散的兄弟,等到周使君開始進攻之後,他就從背後包抄齊狗。”一個山匪立刻應答了道。

    周博看了這些人一眼。發現他們的神色都是很興奮,看來山匪對齊軍的仇恨果然達到了很深的地步了。

    他接著問了道:“那山上內應的情況都準備妥當呢?齊狗有沒有察覺什麼!”

    先前那個山匪又回答了道:“周使君,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但是齊狗這兩天一直都有人逃走,應該是不敢與周使君您的大軍交鋒。雖然如此,可是那些齊狗的頭領仍然是猶豫不決,不知道是戰是降,甚至連逃跑都不知道該往哪里逃跑。”

    周博強調的問道:“此話當真?”

    那山匪連連的點頭說道:“周使君,小的可不敢騙您。小的這幾天一直都在山上的大寨子裏面觀察齊狗的動態,那些齊狗士兵私底下抱怨和議論,小的可都是親耳聽到的。而且我也親看到晚上的時候,又齊狗士兵逃跑。”

    “那齊軍頭領是如何應對這些逃兵的?”周博又問了道。

    他現在雖然可以判斷齊軍的士氣和心態,但是如果能知道齊軍頭領的處理手段,一則可以推測這個頭領的軍事素質,二則也可以猜出齊軍頭領是否有招安的可能。

    雖然他現在缺乏將領,可是一個不合格或者不忠心的將領,索性還不如當場斬殺來振奮士氣的好。

    對方沒有多想,立刻說了道:“前一段的時間,那頭領並沒有在意。後來發現手下逃跑的越來越多了,晚上就親自巡邏,抓捕那些逃跑的人。到今天為止他抓住了兩個逃兵,先是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一頓,然後就吊在山寨裏面,不給吃不給喝,現在也不知道死了沒。”

    周博歎了一口氣,從對方的描述可以看來,這個將領完全是無能之輩,一開始的逃跑竟然不知道,到後來才醒悟過來,這反應也太慢了。一支軍隊出現逃兵是很嚴重的事情,一定要及時處理,畢竟要處理妥當,否則只會造成越來越壞的結果。

    “我明白了。那山寨的小路你們可都知道?”

    “西邊的寨子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繞道寨子的後面。可是礦山後面的寨子,並沒有什麼捷徑,只能從正面殺上去。不過周使君放心,礦山後面的寨子,兄弟們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到時候一定會竭盡全力來配合周使君的大軍的。”那人連連說道。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先這樣吧。”

    當即,他讓這些山匪到各個小隊去擔任嚮導,命令岳雲率領主力攻打西邊的寨子,自己與楊文清、李書評、李旭中三人,各自帶領一支小隊,包圍礦山後面的寨子,與山匪配合起來圍剿齊軍。

    吩咐完畢,暫定二更初刻開始進攻。

    站前的等待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許多沒有經驗的士兵,都擔心在這段時間裏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這些沒有經驗的士兵,自然而然是指周博的1500名新兵了。

    不過周博拿出了大將的風範,一點都不覺得緊張,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當有人路過周博面前的時候,他們都會驚訝的發現,就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就在山匪的眼皮底下,就在這戰鬥將起的時刻,制置使竟然在起草軍隊新的編制。

    這完全是與眼下的情況毫不相干的事情。

    當然,只能說起草軍隊新的編制,是戰後成功收編了齊軍殘部以及整編山匪的計畫。可眼下仗都還沒有開打,就已經開始忙碌著戰後問題,這………

    不過不管怎麼說,眾人都知道周博是胸有成竹才會這樣放心。

    因此,新兵們在心底也有了幾分信心,準備鼓足幹勁,與岳家軍堂堂正正比試一番。對於他們這些新兵來說,第一次上戰場就能與岳家軍並肩作戰,真是一件榮幸的事情,回家之中跟父老鄉親們閒談,都倍有面子。

    漸漸的,時間過去了,轉眼間天色黑沉下來。

    當二更到來時,周博果斷的收起了自己的草稿,然後披甲執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大軍兵分五個小隊,分別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步驟開始行動。

    岳雲的部隊比較輕鬆,只帶了1000人就殺到了西邊的山寨去了。因為是抄了山寨子的後路,再加上還有山匪做為內應,幾乎喊殺聲剛剛響起來,山寨裏面就哭天喊地的求饒聲。

    這讓岳雲感到很無趣,本以為齊軍堅持到今天還不投降又不逃跑,最起碼是有負隅頑抗的決心,哪里知道剛殺過來,刀子都還沒見血,敵人就紛紛投降了!

    他將西邊山寨控制下來之後,馬上又撥了400名士兵連同山寨裏面起義的山匪,合計一共600多人,立刻向鐵礦山後面的另一個寨子增援了過去。

    周博、王魁、李書評和李旭中這邊的四支隊伍就有些困難了。

    似乎齊軍確實已經提前發現了官軍這邊的動靜,又因為兩個寨子相隔太遠,因此這邊的寨子不能及時把消息通報到西邊的寨子,導致了西邊寨子並不知道情報,而直接被突然襲擊的攻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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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礦山這邊的寨子,做好防禦準備,利用唯一的上山道路,來佈置了最後的防線。

    因為齊軍是居高臨下,而且佔據了極為有利的地理環境,讓周博這邊進攻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更重要的是,周博起初以為這一仗十拿九穩,因此特意為了培養自己新兵的戰鬥素質,所以是讓新兵沖在最前線,至於岳雲的本部人馬大部分是留在山下做預備隊。

    新兵沒有作戰經驗,面對這樣的困境,完全手足無措。

    周博果斷下令撤退,然後重新集結了岳家軍的精銳人馬,再次發動了一次進攻。

    畢竟山下一共有7000多人的兵馬,兩個寨子的敵人加起來才不足2000人,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山匪內應。

    僵局很快就打破了,岳家軍的戰士們奮勇衝鋒,與此同時山寨子裏面山匪內應也開始回應,內外合擊之下,齊軍首尾不能相顧,很快就被突破了防守線。

    接下來的戰鬥完全是收尾的工作。

    官軍開始掃蕩寨子,當然他們都是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儘量不傷人性命,而是以活捉為主。整個戰鬥持續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以齊軍完全失敗而告終。

    雖然戰鬥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戰後的料理卻一直進行到第二天黎明。

    首先要區分山匪,有的山匪是內應,有的山匪是站在齊軍那邊的,還有的山匪什麼都不知道。其次就是山寨裏面還有女眷,大多是山匪的家屬。雖然後來被齊軍霸佔了。再者就齊軍。一方面要活捉。一方面還要防止逃跑,一方面又要從兩個寨子把人都集合到一處。

    經過一番統計,這次剿匪行動一共捉獲了山匪1200人,山匪的家眷800人,齊軍落草為寇的有1400人。當然,這1200號山匪連同800多家眷都是願意向周博投降的。而齊軍除了戰死、逃跑之外,還剩下900多人,大部分也願意投降。只有少數部分忠心于他們的主帥,因此不肯投降。

    周博將願意投降的人都帶到了山下,集合起來之後,等天亮了就帶回光化軍進行安置。至於那些不肯投降的,則依舊留在了山寨子裏面,他要親自來會一會這些人,如果這些人當中有人才,自己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如果都是一些愚忠的人,那麼放走了也是一件禍事。只能進行人道主義處理。

    這次剿匪行動,除了招降了將近3000人力之外。還僥倖的獲得了許多物資。

    這些山匪的寨子都有十多年的歷史了,儼然已經發展成一座小村莊似的地方。山匪知道,自己這邊一共2000多號人,單單靠打劫那是絕不可能養活所有人的。

    而以他們目前的裝備和素質,更談不上去攻城掠地。邊境地區都是駐有重兵的,縱然有一些可以攻打的地方,了又都是窮鄉僻壤,打了也白打。

    因此,為了能生存下去,他們也像普通人一樣,種地、養殖和工坊作業。

    經過這次圍剿,官軍還獲得了許多農作物的種子,其他還有牛、豬、羊、雞等畜生。後者數量雖然不多,可能是被齊軍佔領之後吃了不少,但好歹是不可多得的物資,正是光化軍需要的。

    周博自然讓手下將這些物資也一併帶走了。

    --

    處理完了戰利品的事宜,周博來到山寨最中央的一座土樓建築前。

    整個寨子已經不是那麼亂糟糟了,大部分的人都帶到了山下,此時此刻倒顯得有幾分空蕩。除了還在搜查戰利品的官軍,依然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樣子,到處竄來竄去的。就在土樓前面的空地上,那些不願意投降的頑固分子們,都被捆綁了起來,聚集在這個地方。

    這時,岳雲也帶著一眾手下,從山下來到了山寨子這邊。先前他在另外一個山寨裏面忙碌了半天,就在剛才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他來到土樓前找到了周博,順便看了一眼那些捆綁起來的俘虜,問了道:“這些都是不願意投降的?”

    周博點了點頭,說道:“是呀,人不多,就30多人而已。”

    岳雲鄙夷的笑了笑,如果換作是岳家軍,只怕全軍上下都不會屈膝投降。

    “周兄弟,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照我說,不如全部處死算了,留著他們也是禍害。現在放他們一馬,我敢打賭明天他們又會跑到這裏來繼續當山賊。日後光化軍要在這裏開採鐵礦,只怕他們還會來作亂。”岳雲建議的說道。

    “呵呵,岳兄弟,其實這些不肯投降的人威脅遠遠要比投降的人小得多呢。”周博微微笑了笑,不帶任何感**彩的說了道。

    “哦?這是什麼意思呢?”岳雲奇怪的道。

    “不投降的人是明處的敵人,投降的人則是暗處的敵人。明處的我們可以提防,我們可以隨時找到他們。可是暗處的敵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潛伏著,難以分辨,並且還面臨許許多多的問題呢。比如要養活他們,要安撫他們,還要監視他們會不會有變節的可能性。”周博娓娓道來。

    “照這麼說,那就幹嘛還要招降他們呀。”岳雲笑著說道。

    周博歎了一口氣,道:“這就是難處所在呀。不過沒關係,我相信這些投降的人還是能處理好的。”

    岳雲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現在這些不肯投降的呢?”

    周博笑了笑說道:“我正要去審問他們呢。”

    他說完,對周圍的一些士兵喊了道:“將他們的頭領帶上來。”

    片刻之後,四個士兵押著一個渾身是血、盔甲破爛的中年人走了上來,要不是因為對方有一身盔甲。蓬頭污垢的樣子早被人當作是純正的山匪了。

    士兵推著中年人來到周博面前。訓斥的讓其跪下來。

    哪里知道這中年人還是很有骨氣。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對士兵的呵斥充耳不聞。

    四個士兵都怒了起來,上來一個人就狠狠的向中年人的腿關節處踹了一腳。

    可是中年人的腿只是微微彎曲了一下,並沒有跪倒下去。

    士兵們更是火冒三丈,馬上要用手中的刀背去敲打中年人的腿,一直打到對方跪下來為止。

    周博和岳雲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原來這廝竟然這真是有骨氣。

    “住手。”當即。周博向士兵們喝了一聲。

    士兵們只好退了下去。

    周博走到了中年人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只見對方容貌平平,就是一副身板很粗壯。他冷冷的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陳川!”中年人憤憤不平的回答了道,不過依然高抬著自己驕傲的腦袋,仿佛自報家門也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一樣。

    “陳川?你以前是齊國誰的麾下?”周博又問道。

    “長勝廂軍總指揮使李銘順麾下部將,老子當年就是長勝廂軍正將。”陳川覺得現在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算現在要死了,把事情都說出來。說不定在歷史上還能留下自己的生平簡介呢。

    周博冷冷的說道:“你現在還有什麼好得意的?齊狗不到兩個月就被岳家軍打得落花流水。你更是丟人,打敗仗就接受不了,竟然跑到這山溝裏面來與山匪這些烏合之眾為伍?”

    陳川立刻大怒了起來,吼道:“老子才不是丟人,老子是等待時機,一雪前恥!”

    一旁的岳雲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陳川對周博說道:“還一雪前恥?十之**是犯了軍法,不敢回到北邊去,所以才躲在這裏了呢。”

    陳川漲紅了一臉,鼻子喘著的粗氣就好像一頭發怒的公牛似的。雖然他沒有返回齊國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也確實有觸犯軍法這點,但是這只是所有原因裏面最不值得一提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對齊國已經失望,齊國大軍略戰略敗,越來越被世人當作是笑話,還有什麼好繼續為其效力下去呢?

    周博說道:“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你為什麼不肯投降呢?”

    陳川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瞥了周博一眼,大大咧咧的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宋廷的皇帝,跟個娘們似的,該打不敢打,除了逃跑還是逃跑。與其在這種窩囊廢的領導下,我還不如跟齊國一起滅了你們!”

    岳雲立刻生氣了起來,怒道:“齊國能滅我們大宋?你八輩子之後再想吧!你們齊國就是金人的走狗,身為漢人竟然為韃虜賣命,你羞也不羞?”

    “誰******為韃虜賣命了,老子是為自己賣命!大宋皇帝是混球、是懦夫,跟著他早晚就是亡國奴的德行。”陳川叫囂的說道。

    “是嗎?”周博聽了這話,忍不住又冷笑了起來,南宋比金國和齊國滅亡的都還要晚,指不定是誰先做亡國奴了。“那你為什麼不滾回齊國去呢?”

    “我,我……哼,齊國也是窩囊廢,老子不稀罕了。你們別跟老子廢話了,要殺要挖悉聽尊便。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陳川!”陳川大呼小叫了起來,一副巴不得早點引頸受死的氣勢。

    周博和岳雲對視了一眼,不由的都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陳川怒吼道。

    “看你還是一條漢子,就是腦袋有問題。”周博依然是笑著說道。

    “我腦袋有問題?你說什麼?”陳川更加暴怒了起來,若不是現在被繩子捆綁著,只怕立刻就要衝上前去與周博廝打起來了。

    周博恢復了嚴肅的神色,冷冷“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還不覺得真正的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嗎?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原則,也根本沒有任何信仰,甚至連自己生存的價值和目的都不知所在。”

    陳川怔了怔,隨意不滿的說道:“誰說的!我不投降難道還沒有原則嗎?哼,我的信仰就是一定要做一個強者,不被人欺負,能吃飽飯能穿暖和!生存的目的?人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求生下去!”

    周博冷笑道:“你不投降就是原則?你不投降只能說明你是頑固不化的性格而已。真正的原則就是秉承一個立場不動搖,你先是為齊狗效力,覺得齊狗老是打敗仗,所以就乾脆自己做山匪,等待時機再發展。那我真想好好問一問你,你等待什麼時機,準備怎麼樣發展?”

    陳川一下語塞了起來,他本來就沒什麼遠見,不過是圖一時的安穩罷了。

    周博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為什麼你無法回答嗎?就是因為你沒有立場。一個人沒有立場就沒有出發點,沒有出發點自然是不知道該怎麼走下一步了。這也是你失敗的原因!”

    陳川很像反駁,可是周博的話仿佛又是那麼有道理,讓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只好歎了一口氣,沉默不語了起來。

    “我看出來了,你勉勉強強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但是卻不是一個戰將!虧了還有這麼一些兄弟陪著你一起不投降,你竟然連累他們也一起去死,羞也不羞?”周博指著身後那些被捆綁著的齊軍士兵說了道。

    “我……”陳川不敢回頭去看那些陪自己一起不肯投降的兄弟們。

    “你知道我為什麼只說你是一個戰士,而不是一個戰將嗎?”周博問道。

    “……!!”陳川沒有說話。

    “因為你除了有一股蠻勁,其他什麼都沒有。在大局理想上,你沒有立場,似乎誰能打勝仗你就跟著誰,那你怎麼不去投靠金狗呢?金狗也未必百戰百勝,如今還不是我們宋軍打得落花流水!除此之外,在戰場細節上,你也是一個失敗透頂的將領,一點都不懂得指揮作戰!”周博一口氣把話說了下來。

    陳川心中雖然不服氣,可是周博所說的話也確實讓自己深以為然。

    也許真正的失敗者不是齊國,也不是宋國,而恰恰正是自己。

    周博緩了緩氣,最終說了道:“說實話,一開始我還真想直接殺了你了事。可是現在看你沒有剛才倔強的脾氣,而且又有一些骨氣,倒是有心招募你。正所謂人誰無過,貴在知錯能改。你現在沒有強嘴,表示你還有清楚認識自己的餘地。”

    陳川怔了怔,他其實內心很想強嘴的,實在是周博的話讓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而已。不過他聽了周博這麼說,心中漸漸也有了一些頓悟,也許自己真的是認識到錯誤所在,所以才無法反駁!

    他歎了一口氣,只覺得周博看人還真准!

    “怎麼樣,你現在要不要投降?如果你肯投降,我保准還讓你做一個將領!而且我相信,只要你虛心悔改,日後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戰士,遲早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周博再次問了道。

    “那,如果我還是不投降呢?”陳川試探的問了道。

    周博笑了笑,指著陳川身後的那些齊軍俘虜說道:“如果你依然執迷不悟,我真的一點可惜的心情都沒有。你不僅腦子有問題,人品也有問題。你身後的這些兄弟是因為你的過錯而走到今天這一步,你非但不保住他們,而且還要他們陪你一起死,你自己說吧,你的人品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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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川愕然了起來,周博的話這番話再次刺痛了自己。他臉色一片艱難的猶豫,想到自己也有太多不是的地方了,如果現在依然害這些兄弟一起死,九泉之下只怕自己也無言以對了!

    “我投降!”最終,陳川說了道。

    他說完,“噗通”一聲就向周博下跪了。

    他又說了道:“周大人,希望你也放了那些兄弟們,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繼續跟隨我,請給他們一條生路吧。”

    周博呵呵的笑了笑,對站在陳川後面的四個手下示意了一下,四個手下馬上上前給陳川鬆綁了。

    “現在這些俘虜的善後工作就交給你處理,我先帶人下山去了。”他說完,大手一揮,讓山寨裏面的其他士兵都集合列隊,準備下山返回。

    陳川滿臉驚愕,他現在還是一個投降的將領,周博就已經開始給自己指派任務,而且這個任務不是別,竟然就是處理這些俘虜?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周博就不怕自己帶著這些俘虜跑了嗎?

    他不敢相信,連忙向周博的背影喊了道:“周大人,你……”

    周博沒有回頭,打斷了陳川的話:“我知道你不會跑的,因為你是有骨氣的人。我光化軍現在缺乏將領,你就立刻開始執行任務吧,也好分擔一些我們的工作負擔。我在山下等你們。”

    陳川歎了一口氣,自己與周博不過交手一回,對方竟然就如此瞭解自己了。

    這個世界最難的事情不是打敗仗,而是不能被伯樂發掘!他現在很相信,周博既然原因招降自己,那勢必會讓自己有用武之地,就此刻讓自己負責處理俘虜的事情就能完完全全看出這一點了。

    他知道,周博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一來是證明自己可以不可以被信任,二來也是讓自己向這些兄弟好好反省。不管怎麼說,周博壓根就沒有打算要殺死自己和這些兄弟!

    嗯,以後一定誓死跟隨周大人了!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

    在下山的時候,岳雲有些擔心的向周博問了道:“周兄,難道你真的就放心那陳川?萬一他帶著人跑怎麼辦?”

    周博朗聲的笑了笑,說道:“放心吧,陳川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而且他現在自知自己無處可去,難道還跑回齊國嗎?所以我料定他絕對不會逃跑!更重要的,就算他跑了也無所謂,以他現在的實力,只怕三、五年的時間是絕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而三、五年之後,光化軍已經恢復元氣,他就更沒機會了。”

    岳雲聽了周博這麼說,只得跟著笑了起來。

    來到山下,經過一番整隊,天色漸漸泛亮,已經是清晨的光景了。

    這時也有各級將領經過統計的傷亡情況送了過來。這次戰鬥一共陣亡二十五人,受傷二百多人。岳雲自然是要將這些犧牲的士兵帶回去,於是他先與周博分開了一會兒,去視察傷亡的兵士去了。

    大約過了兩刻時間,山下又跑下了一群人,正是陳川帶著那些不肯投降的齊軍。他們找到了周博,齊齊的向周博下跪,請求接納投降。

    周博笑著讓他們跟在隊伍的後面,然後就下令班師回城。

    幸虧周博早先就讓李小魚做好了迎接招降的準備,不至於這3000多號人來到光化軍之後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按照招降的計畫,所有青壯男子都被編入了正規軍,這一下子周博的部隊由以前的1800人一下子擴增到了3500人。最新編入軍隊的這些人,立刻就交給了李旭中、李書評,以及那些老兵們看管,等到進行三個月訓練之後,再拆開整編。

    剩下的1000多婦女、兒童、老人等,則妥善的安置在城中。

    周博早已經起草了整編軍隊的計畫,這3500人按照500人為單位,編成七個營。除了其中兩個營當作光化軍城防營之外,剩下五個營統一規劃為一個軍鎮。軍鎮的總指揮由李書評擔任,副指揮則由李旭中擔任,正副指揮各自兼領一個直轄營的兵力。

    王魁則擔任兩個城防營正將。

    至於王善武、陳川,以及另外提拔起來的一個名叫王魁的老兵,分別出任剩下三個營的準備將。

    就這樣,軍事整編上的問題就解決了。

    又過兩天之後,李小魚和李旭中總算做好了一份土地分配的《新土地法》草案。這份草案將光化軍所有的土地劃分成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為民用地,第二個部分是官府地,第三個部分則是軍用屯田。

    民用地按照人口來劃分,每一個人口可獲得五畝地到八畝地。之所以有一個間隔,那是因為土地是有好壞區分,肥沃的土地就是五畝,差一點的土地則按照程度多補貼一些土地。

    並且還規定,新分得土地的人家耕種持續三年之後,這份土地才能徹徹底底歸其所有。在這三年期間,土地被稱為“臨時民用地”,如果中途放棄農耕、養殖、種植等作業,而改成其他行業則“臨時民用地”將收歸“官府地”。當然老百姓可以繼續在這“官府地”上作業,不過得交納租金,並且官府隨手有收回土地的權力。

    這個舉措主要是鼓勵光化軍大力恢復農業。因為光化軍到目前為止,還是處於缺糧的狀態。

    自這套《新土地法》頒佈之後,光化軍的土地即成型,再有外來人口遷入光化軍則不享受“民用地”的分配。《新土地法》頒佈的第二天開始,所有到來的外來人口,若需要耕地則必須到官府申請租用“官府地”,“官府地”在佃戶交納十年的租金之後,可以以市場最低價將這塊土地完全購買下來。

    “官府地”的作用其實就是增加官府的財政收入,李小魚和李旭中經過一番探討之後,在《新土地法》裏面規定,“官府地”租金暫定為二十一稅。也就是每一年的收成取二十分之一做為租金。當然,租金每一年都會根據實際情況調整,但最高不會超過十一稅。

    收取租金之後,官府就不再收取農稅。

    農稅的收取其實並不是以地方政府為准的,因為地方政府收取的農稅早晚都是要交納到朝廷去。不過周博為了能減輕農民的負擔,鼓勵農業發展,決定由制置使府來承擔農稅。

    當然,並不是所有農稅都是由官府承擔的,像“民用地”的佃戶並沒有租金的限制,他們就必須自己交納農稅。並且“官用地”十年之後被佃戶購買了之後,不用再交納租金了,那時候也得交納農稅。

    不過這個消息依然讓使用“官府地”的老百姓感到鼓舞,如果十年之後官府租金比農稅要低,他們寧願繼續租地。

    至於“軍用屯田”,自然就是採取“軍屯法”。士兵閒時就是農民,戰時則是士兵。所有軍用屯田的收入,交納十分之一給官府,再交納十分之五給軍隊,剩下十分之四則是士兵自己所有。

    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比如士兵要進行長期作戰,這些軍用屯田要麼交給士兵的家眷來耕種,要麼交給普通農戶來承包。若是士兵家眷耕種,則收成軍隊收取的十分之四降低為十分之三,十分之五交給士兵家眷所有。若是承包給農戶,則所得的收成農戶可以取一半,剩下一半按照分成十分按照上述方法分納。

    看起來士兵的屯田要比“官府地”還要苛刻,但是士兵每個月都有餉銀,作戰時也有軍糧,要比農戶有保障的多。“軍用屯田”最大的作用有兩個,一個是解決軍糧問題,這樣可以避免經常徵用民糧;另外一個則是養活士兵家眷。

    除此之外,士兵家眷屬於老百姓,也可以獲得“民用地”和租用“官府地”的。

    所以說,在光化軍當兵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

    周博在看完了《新土地法》之後,覺得很不錯,只是做一些細節上的修改,就同意頒佈下去。這件事自然還是交給李小魚和李旭中去辦理,並且土地認領和分配的工作,也全權交給民政司這邊負責。

    因為分配工作十分龐大,單單靠李小魚和李旭中兩個人,只怕要花費五、六個月的時間才能分配完畢。因此李小魚和李旭中也按照幾天前周博的交代,積極的去找來一些幫手協助。

    李小魚讓父親李夫子推薦了兩個門生來民政司出任幕僚,這兩個門生就成為了李小魚最早的手下了。雖然手下比上司年紀大,但無奈上司關係深厚,有李夫子撐腰,又有周博的信任,不得不讓他們服氣。

    李旭中勉勉強強找了一個以前的同窗,雖然沒有明確是什麼職務,但是卻還是按照官府工作人員的身份在行事。

    後來,周博索性將李旭中提拔為了制置使府判官,相當於制置使府的二把手。制置使府下面幾個部門的總長全部歸判官節制。李旭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誠惶誠恐、受寵若驚,連連來到衙門親自向周博推辭,說自己無德無能,不能接受這份職責!

    周博當然知道李旭中並不是故意推辭,而是這個人處事太過謹慎,不像李小魚那樣說幹就幹。判官的權力大,責任自然也大,李旭中剛剛擔任幕僚還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一點經驗都沒有,理所當然會有些承擔不下來。

    不過周博依然向李旭中勸說了一陣,讓其放心的去上任,自己這個制置使照樣沒什麼經驗,依然是硬著頭皮邊學邊做。

    最終李旭中只得應承了下來。

    從此之後,制置使府文治方面的公務,周博大部分都分給了李旭中來打理,他現在將自己的工作中心放在軍事與基礎建設這兩個方面上。

    自從剿匪行動之後,他一邊等待著黑商隊的回應,一邊又開始履行對李夫子的承諾,讓李旭中在衙門內增設教諭司,聘請李夫子擔任教諭司總教諭。“教諭”原本是縣學的主政官員,當然並不是每個縣學都會有這個職位,通常只有規模較大的縣學才會設立。

    周博懶的再去想教育機構的名稱,又覺得籠統的稱呼教育司太俗氣了,索性就取名為“教諭司”,反正兩個字的諧音也差不多。

    這天下午,在衙門的後院裏,周博接見了李夫子。兩個人寒暄一陣之後就各自落座了下來。

    李夫子半個月不曾相見,此時此刻顯得神采奕奕,顯然是為官府成立教諭司並且聘請自己為總教諭而感到高興了。

    “李夫子,在下曾經讓您老人家起草關於官學的草案,不知道近日可是有結果了嗎?”周博先開口問了道。

    李夫子哈哈笑了笑,說道:“老夫早就擬定妥當了,只是這些日子周使君你忙碌著剿匪之事,所以不曾前來叨擾。如今周使君要成立教諭司,老夫就知道時機到了。”

    周博說道:“李夫子果然是有心之人呀。那起草的剛要,您老人家直接拿給李旭中,與他相信探討一番,若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月底之前就開始籌辦官學吧。”

    李夫子聽了這話,心中更是高興起來。如今已經是七月中旬了,月底之前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周博還真是說做就做的人啊!

    “有周使君這樣熱衷宣揚孝悌癢序的領袖,光化軍的風化一定日益改善,民可安生樂業,軍可忠義報國,不可不謂是一樁大事呀!”李夫子連連的讚歎道。

    “李夫子言過了,在下其實也喜好讀書。讀書使人進步,這句話總是不會錯的。我的想法就是希望通過讀書教育,讓我們光化軍的老百姓素質上有所改善。人民素質提高,那就意味著精神層面的提高,不僅大大有利於我們官府的管理,也能讓這個光化軍社會和諧起來。”周博娓娓的說道。

    “周使君果然是有見識的人。教育的目的就是讓人們明白仁義道德的道理,正如孔夫子所期待的大同世界。當人們都有了崇高的精神觀念,相互之間友好遵禮,那國家就可以上下同心了。”李夫子緩緩的說道。

    “呵呵,”周博笑了笑,說道,“希望能早日實現這個宏遠吧。”

    其實他之所以提倡教育,提高民眾素質是一點,更重要的還是希望能對自己的統治提供幫助。古代的課本可都是框框條條,教導讀書人如何忠君、如何守禮。這樣的人才雖然比較刻板,但是好控制,不會動不動就鬧出什麼革命、民主之類的思想。

    至於孔聖人的大同世界,幾個朝代更替,再加上幾十代儒家夫子們的努力,到現在依然不見任何成效,只能說明大同世界是不可能適應人類社會的。

    周博與李夫子談完話之後,就帶著李夫子到街上轉了轉,讓李夫子來挑選官學的地址。李夫子是一個老學究,對於這些章法禮節上的事情自然比周博要懂得多,因此與其自己去挑選官學位址,還不如讓李夫子去挑,免得到時候教學環境不好,這些讀書人、教書人都要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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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李夫子在制置使府衙門隔了兩條街的一個巷子裏,找到一處清靜的宅院。

    這個宅院看上去也是無主之屋,於是周博就派人將這個屋子徵用了,貼上官府的條子,只等李夫子把一切都版妥當之後,就可以直接搬進去開始辦學了。

    --

    李夫子的教學計畫顯然是十分充分的,教了幾十年書的人了,這點經驗自然是十分充足的。他知道官府現在困難,因此並沒有多難為官府有物有錢什麼的,但凡能自己解決的,就儘量自己去做了。

    他號召了以前縣學的教學先生,一同再次出來主持官學。

    如今光化軍趨於安定,那些教學先生在家裏也閑其無事,自然都紛紛回應了李夫子的行動。他們聚集在一起先商討了一番,李夫子將自己的辦學計畫描述了一下。當然這個計畫是在獲得李旭中認可之後才拿出來的。

    李夫子大致的辦學方針與以前一樣,反正縣學的那一套綱紀是標準綱紀,什麼時候用都不過時。

    唯一的區分,那就是李夫子為了尊重周博的要求,對入學的門檻降低了不少,同時因為光化軍老百姓遭受重大損失之後都沒什麼錢,暫定減免一個學年的學費。

    這減免的學費自然是官府和官學共同承擔,官府負責教師的俸祿,而教師則從俸祿裏面購買教學書本、桌椅等物資。當然,一般縣學還要負責學生們的早膳和午膳,這錢也得由教師們自己來承擔了。

    至於一年之後,那再根據實際情況來定奪學費問題。

    新官學雖然是七月底開始籌辦,但最快開始招生開課,最快也得等到九月份之後。前期準備工作比較複雜,很多事情都要做,兩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辦好。總之周博將這些事情全權交給李夫子來負責,李夫子有什麼需要的,則只需向李旭中申請就可以了。

    八月初的一天,李小魚終於與黑商隊再次取得聯繫,這次自然是黑商隊主動找上門來了。她立刻找到周博,將這件事興致勃勃的彙報了一下。

    在官衙大堂上,周博向李小魚問了道:“這次他們來了多少人?”

    李小魚有些奇怪,為什麼周博不詢問關於黑商隊接洽的問題,反倒要問來了多少人,這算是什麼正經問題?不過她依然回答了道:“來了七、八個人呢,他們現在就在慶安客棧裏面,說是要在這裏住幾天。”

    慶安客棧是光化軍恢復以來,第一家最先開始營業的客棧。周博心中是非常希望客棧、酒樓之類的快些開業,因為這些場所可以推動光化軍的人民生活得到改善,最起碼可以證明光化軍擺脫了缺糧的困擾。

    當然,這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酒樓短時間內是無法營業的,因為缺糧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大部分的老百姓還得每天按時去粥場領取口糧吃飯。至於唯一的慶安客棧,目前也不提供打尖,只負責旅客的住宿。

    但凡來請安客棧落腳的,要麼去粥場吃飯,要麼自備口糧。

    周博聽了李小魚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你和他們第一次會面,都談了一些什麼?”

    “呃……,什麼都沒談,他們只是抱怨光化軍這邊什麼都沒有,太窮太簡陋了,連飯都沒得吃。”李小魚歎了一口氣說道。

    “不要緊,他們是故意的。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負責和他們談判。”周博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了道。

    李小魚瞪大了眼睛,黑商隊可是關係光化軍發展重要的一個環節,周博竟然直截了當的就交給自己去談判?這會不會太草率了一些?

    她連忙說道:“周使君,難道不是你親自去談嗎?我,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談,萬一他們提出無理的要求,那我該怎麼辦?”

    周博笑著道:“你都說是無理的要求了,你說該怎麼辦?”

    李小魚愕然了片刻,立刻嘿嘿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

    周博鼓勵的再次說道:“小魚,你全力以赴的去和他們談判,儘量為我們光化軍爭取最大的利益就行了。當然,我想黑商隊那邊經過這麼長時間準備,一定對我們光化軍內幕調查的很清楚,我們應該是占了不什麼便宜的。”

    李小魚點了點頭,認為周博所說的很有道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呀,他們都是在江湖上行走那麼多年的人了,一個個都精的很呢。不過,我一定一定努力,不會讓周使君失望的。”

    “你有這樣的信心很好。不過,有時候不必太計較一時的利益。如果實在消磨不下來,只要不打破我們的底線就好。”周博提醒的說道。

    “好的,我記得了。”李小魚答了道。

    第二天,李小魚就主動去了慶安客棧找到了黑商隊的人,與他們進行了初步的接洽。黑商隊對於李小魚來負責與他們談判感到很震驚,這麼大的合作事宜,周博竟然交給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來對話,這算是什麼道理?難道是看不起自己嗎?

    其實,周博之所以讓李小魚去談判,倒不是因為李小魚激靈,能夠隨機應變,最主要的就是讓李小魚去試探黑商隊那邊談判的底線。一個合作的商議,雙方都會盡一切可能來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但是雙方也都各自有底線。黑商隊這麼久才來找周博談判,也就是說他們之前一直是在摸光化軍的底子,如今十之**是掌握了光化軍的底線了。

    但是周博對黑商隊是不瞭解的,他們的底線是什麼一點也不知道,這樣自己在談判桌上會十分被動。

    因此,李小魚代替他前去進行初步接洽,首先就是要擾亂黑商隊一開始所制訂的策略計畫,然後暴怒出他們自己的底線。至於李小魚是否能夠任務,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能鬥得過這些老江湖嗎?

    果然,當天晚上李小魚回到府衙的時候,一臉氣餒的樣子,甚至眼圈都有幾分發紅,顯然是受到了不少委屈。

    周博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小魚,你怎麼了?是不是黑商隊那邊歧視你是女孩子了?哼,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不會讓這件事輕易甘休!!”

    李小魚看了周博一眼,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周使君,為什麼你會這麼在乎他們歧視我呀?”

    周博正色的說道:“雖然自古以來的觀念是重男輕女,但是我發現,如果沒有女人的支持,男人怎麼可能撐起一片天?”

    李小魚怔了怔,連連問道:“周使君,你怎麼會這麼看呢?”

    周博笑了笑,繼而又嚴肅的說道:“小魚,殊不知若不是女人受苦生孩子,那人類該如何延續呢?單單這一點,難道就不夠偉大嗎?”

    李小魚聽了這番話,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本來就很漂亮的杏眼,現在愈發的秀美了起來。只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驚異,很快就轉為了發燙,臉蛋上漸漸就顯出了一片紅暈之色。

    “周使君,你都說些什麼呢?”

    周博看到李小魚的樣子,只能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道德綱常的事情在古代還是不能輕易的逾越。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你們不容易理解罷了。那,除了這一點之外,女人還有很多好的地方呢。比如男人在外出征,他們的衣衫不都是女人在縫縫補補嗎?不至於讓男人赤條條的就上陣殺敵去了。”

    李小魚聽周博說了這話,倒還是可以接受,她贊同的連連點頭。

    周博又說道:“除此之外,女人每天做飯、農忙時還要下地幫忙,時時刻刻都要照顧夫家。如果沒有一個女人在男人背後支撐,男人要分心去理會這麼多物什,怎麼可能會成功?”

    李小魚連連贊道:“是呀,是呀,就是這樣。”

    周博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從來不歧視女人的。”

    李小魚心情好了一些,今天發生的事情對自己的影響自然也淡然了下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周使君你還真是一個好人呀!不過今天我倒沒有被他們歧視,因為今天我去慶安客棧的時候,發現他們商隊裏面也有一個女子呢,而且……”

    周博有些驚訝,黑商隊竟然有女子在裏面,黑商隊應該都是一些跑江湖的人才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跑江湖呢?他顯然不能理解這一點,不過自然也不會不相信李小魚的話。

    “而且什麼,你快告訴我?”他連忙問了道。

    “而且,好像那些商隊的其他人,有什麼事情都得聽這個女子的話。也就是說,也許這個女子就是黑商隊的首領呀。”李小魚很認真的說道。

    “不會吧,你確定嗎?”周博再次驚訝不已。這什麼世道呀,女人竟然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業,該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我剛開始去客棧的時候,見了那女子一面,可是那女子見了我,直接又返回房間了。本來我沒注意什麼,可是後來我和其他人談的時候,一旦遇到強硬態度,這些人都會跑到那女子的房間去請示。雖然在房間裏的談話我沒聽見,可是那些人進門之前都是恭恭敬敬先敲門,一看就是有身份的!”李小魚將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周博暗暗思索了一陣,看來這個女子一定不簡單。

    “嗯,那今天你和他們談判的結果是怎麼樣?”他問道。

    “那女子都不肯見我,顯而易見,他們根本就不想和我談。其他人縱然和我談了,可是都是談一些規矩條框的,好像他們是老大,我們要聽他們的才是。我提出的意見,他們完全就當作是耳邊風似的,一點都不在乎。”李小魚有些氣憤的說道,不過說到這裏的時候,又有幾分委屈,怒著小嘴,想哭卻又覺得自己不該哭。

    周博緩緩吸了一口氣,看著小魚,安慰的說道:“小魚,你別傷心。那女子敢小瞧你,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不過,眼下我們還沒有與他們建立合作關係,暫時還得忍一忍。”

    李小魚望著周博,奇怪的問道:“周使君,你要為我報仇嗎?”

    周博笑了笑,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會的,你是我的人,他們敢欺負你,自然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不過他說完,立刻覺得有些詞語有得過分了一些,頓時語塞了起來。

    李小魚本來還心懷感動,但是一聽到周博忽然冒出一句“你是我的人”,小臉蛋一下子就緋紅了起來,心口也砰砰亂跳的不行。她忽然低下了頭,有些埋怨的向周博說道:“周使君,你又瞎說了……”

    周博連忙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小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是同一個陣營的。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會一會這些人。”

    李小魚“嗯”了一聲,想了想之後,說道:“那周使君,明天早上讓我陪你一起過去見黑商隊的人嗎?”

    “也好,你就跟著我一起去,我會讓他們知道,你是我周博堂堂正正委任的官員,決不能讓他們再不敬你。”周博很認真的說了道。

    “那好吧。”李小魚點了點頭。

    這時,李旭中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大汗淋淋,手裏還抱著好大一堆的書本。他來到正堂之後,看見周博和李小魚,連忙向他們行了一禮,行禮的時候一不小心,手裏的書本全部都跌落在了地上,稀裏嘩啦的一大堆。

    李小魚看著李旭中傻乎乎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她還是念及同事的關係,蹲下身子來幫李旭中撿起這些書本。

    “《論語》?《中庸》?《三字經》都有呀?這些書是做什麼的呀?”李小魚一邊撿起書,一邊看了看書冊的名字,頓時好奇了起來。她發現這些書本有的很新,有的很舊,而且還有重複內容的書有好幾本。

    周博也有些疑惑,不過想了想之後,隱隱約約明白是什麼事情了。

    李旭中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然後說道:“還不是官學的事情,現在城裏面沒多少書本了,這些書本都是剛才我親自去挨家挨戶借來的,不過歸根結底,其中一小半還是我自己家裏的書。城裏很多讀書人的書都沒了,丟的丟,毀的毀,還有的不肯借。忙了一整天,就弄到這五十五冊書。唉!”

    周博笑了笑,問道:“官學如今只有這些書本嗎?”

    李旭中再次歎了一口氣,說道:“倒不是官學,只怕全城也沒多少書本了。不過好歹從啟蒙教育到聖賢書,還是都齊全的,只不過數量有些少。到時候來讀官學的學生,只怕要很多人用一本書了。”

    “其實,可以讓學生們自己去抄書。抄書不僅有利於記憶,也能減少現在書本匱乏的難題呢。我記得曾經有人對我說過,讀十遍書,不如抄一遍書。可見抄書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功夫呢!”周博說道。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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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旭中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是一個辦法,連連讚歎道:“對呀,可以讓學生們自己抄書,不僅還能練字識字,更能助長背書的記憶能力。  周使君果然是好辦呀。”

    周博笑了笑,道:“因為以前我就是這麼被要求讀書的。以前我的老師若考我不過,就必須翻寫課本,唉,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很痛苦呢。”

    他自然是說自己二十一世紀讀效、初中時候的事情了。

    李旭中怔了怔,詫異的看著周博道:“周使君你也讀過書?”

    周博愕然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說道:“那是自然,別以為武夫就不能讀書。我是讀書之後,因為襄陽這邊戰事吃緊,才投身軍旅之中報效國家的。”

    李旭中立刻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連連說道:“周使君果然是意境之高。儒家所言,格物、致知、誠意、正心,然後才是修身、齊家,最終才實現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周使君雖然失去了進繞場的機會,但是以武入道,終究也是在報效國家、力圖平定天下呀!”

    周博微微笑了笑,他不知道李旭中說這番話算不算是自內心,又或者僅僅是澳奉承』過他穿越附身的這個人,以前可沒曾讀過什麼書,是地地道道的武夫而已,這一點王魁就可以作證。

    “唉,救國有道,只看每個人的心意。”他隨和的說道。

    “不知道周使君你讀到哪一本書了?”李旭中有些好奇的問道。

    “呃?”周博一時沒反應過來』過怔了怔之後,他終於想到了一點,原來古代人讀書都是從經史子集開始,讀完一本再讀下一本,並不是像二十一世紀一樣語文、數學、物理、政治等等一起開始讀。

    這個問題倒是讓他有些難以回答了,他曾經讀書不過是在初中、高中語文課本上學過幾篇古典文集,雖然經史子集都有,可是畢竟只是個別的幾篇文章罷了。

    嚴格的說,自己連一本書都沒有讀完過。

    “呵呵,這麼多年了,也忘記自己曾讀到什麼書去了。”他只好敷衍的找了一個藉口推辭了道。

    李旭中本來還打算繼續問下去的,這個時候一旁李秀忽然插嘴了起來。她指著李旭中正在收拾的那些書本,向周博說了道:“周使君,你說抄書?”

    “是呀,怎麼了?”周博疑惑不解的問道,不明白李秀怎麼會突然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

    “可是,抄書要紙張呀?咱們光化軍連吃飯都成問題,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紙張給讀書人抄書呢?”李秀問了道。

    原來在古代,不單單是宋朝,紙張都屬於奢侈品。往往窮苦人家一年到頭都是用不起紙張的,如果要寫字、寫信之類的需要,通常要麼是寫在木片上,要麼就是寫在布上。在古代紙張的製造是一項十分繁複的工作,自然不像是二十一世紀那麼普通,那麼通用。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洛陽紙貴”的成語典故,並不單單是因為洛陽製造的紙張昂貴,其實是全國上下製造紙張都是十分昂貴的。

    光化軍現在齊軍搶劫之後,現在還能有多少紙張,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來了!

    周博倒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自己考慮的還不是很周到,李秀這酗子卻真是一個心思慎密的人了。他沉默的想了想,然後說道:“那可以讓學生們把書本抄在布匹上也行呀。”

    “可是布匹也不是說有那麼多就有那麼多的呀。”李秀堅持的說道。

    “哎呀,這還真是一個難題呀。”周博歎了一口氣。

    李旭中也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

    周博再次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件事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客觀的原因,只能先讓學生們忍一忍,辛苦一些了。

    更何況,如今光化軍剛剛穩定下來,也許未必會有那麼多學生入學,課本大家相互共用一下就差不多了。”

    李旭中歎了一口氣,說道:“也只好先這樣了。”

    次日清晨,周博剛剛起來洗漱完畢,本打算先批閱一下最近的公文匯報,然後再在晌午的時候去與黑商隊的人接洽。如今雖然與黑商隊合作的事宜迫在眉睫,更重要的是黑商隊能使得光化軍的展大大提,但是既然這夥人已經來到了這裏,那就表明他曾經說出的話,對他們是有極大影響的。

    黑商隊如果真的不願意合作,那麼根本就不必理會光化軍這邊。

    周博要將昨天頒出去的新地契簽押備案,新劃分的土地每個老百姓都有份,因此要建立新的土地契約。他現在簽署的這些檔,全部都是“官府用地”的租賃契約。自從光化軍新土地法頒佈之後,諸如均州~州等地的窮苦老百姓,都紛紛的跑到光化軍來定居,目的就是希望在戰後能有一份安居樂業的根本。

    當然,這些老百姓加入的後果好壞都有,人口繁榮是一個城市達的標準,但是這麼多外來入口的流入,也要解決他們的鄒、口糧問題。

    對於外來人口的政策,周博目前只能提供鄒,至於吃飯問題得讓他們自己解決,城內的粥城不向外地人口供應食物的。

    好在這些遷入光化軍的外來人口,都是有備而來,每一戶人家都自備的有一些糧食,雖然不多,但也能自給自足一段時間。

    周博並不是不打算將這些外來人口放任不管,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只能先顧著本地人口的生計。

    他剛剛審批了幾十分地契之後,李秀就匆匆的跑進了衙門。今日李秀一改往日的樣子,竟然換上了一身簡短的女裝,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沒有任何過多的裝飾,倒更顯得一副青春洋溢的氣息。

    “咦,你今天竟然穿上女裝了?”周博立刻打趣的笑了起來。

    李秀顯得有些羞羞澀澀,不過在聽了周博的調侃之後,立刻撅起了徐,顯得有幾分嗔怒樣子,說道:“我本來就是女孩子,穿女裝有什麼不可以的?哼,大驚小怪,周使君你真不是一個正經人!

    周博笑了笑,問道:“我不過是說了奇怪的話,又沒有什麼不正經的地方,秀你為何說我不是一個正經人呀?”

    “反正唉,不說這個了,我們快些前往慶安客棧與黑商隊的見面吧。早點和他們談妥了,我們就可以開始進行貿易了。”李秀本想反駁幾句,可是又覺得自己太過任性了,索性就轉移了話題。

    “這事你倒是挺積極呀,不過最近土地分配的事情,你都交給其他人去做了嗎?”周博問了道。

    如今官府新請了一些吏員,雖然是熱鬧了一些,可是隨著光化軍不斷的恢復和展,官府所面臨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並不是增添一些人手就能降低壓力的。

    李秀顯得有些委屈,說道:“可是事情總是要分輕緩的呀。黑商隊合作是大事,我們光化軍的出路,可全靠在他們身上了。至於分配土地,縱然現在分配了,老百姓們也沒辦法耕種呀,所以緩一緩也不成問題。”

    周博聽了李秀這番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果然適合當官,腦袋很激靈呀!不過,其實有時候你需要看的更深層一些才是。”

    “更深層一些?”李秀疑惑不解的問道。

    “黑商隊如果不與我們合作,要麼就是遷移貿易路線,要麼就是與我們為敵。這兩點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極不方便的事情。所以最好的瘍就是與我們合作。正是因為這樣,我們這邊還是佔有一定的優勢。我們要做的,便是利用這點優勢,在與他們合作的時候,儘量佔領主導地位。”周博詳詳細細的說了道。

    “那我們該怎麼做?”李秀問道。

    “其實談判也是一種技巧性的事情。比如我們現在故意顯得不疾不徐,讓黑商隊他們覺得我們怠慢了他們,反倒會讓他們感到恐懼,到時候談判起來他們會自動退讓幾步的。相反,如果我們處處去求他們,他們就會目中無人,反而會騎在我們頭上來了。”周博解釋道。

    李秀沉思了片刻,她覺得周博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了,於是連連點了點頭。

    “那周使君,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現在先怠慢一下他們?”她問道。

    周博笑了笑,說道:“怠慢是要怠慢,但也要一個分寸,萬一真把別人惹毛了,那咱們可就弄巧成拙了。所以你現在不要急,先去多批幾分公文,晌午到了之後咱們再去會一會這些人。”

    李秀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聽你的。”

    周博看著李秀的性子與以前有十分大的改變,心中感到很高興。他希望有一個服從自己,又能幫自己的幫手,很明顯李秀是有這個潛力的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李秀批好了幾分地契的公文,在送到周博這邊來了之後,她又忍不揍醒了道:“周使君,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該去了?”

    周博微微點了點頭,一邊整理公案上的文件,一邊說道:“嗯,現在就去吧。”

    他簡單的料理了一下之後,就起身與李秀一同出了衙門。

    慶安客棧在城西,城西目前是整個光化軍展最好的地區了,一些大宅院和民宅都已經翻新了一遍,宗這裏的人戶以前大多是富貴人家』過經過戰爭的洗劫之後,富貴人家除了房子之外,與其他普通老百姓並無他樣了。

    城西正午的時候比較清靜,那些以前養尊磁習慣了的大老爺們,總會在這個時候午休。雖然生活水準大不如前了,但是生活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來到城西街頭,放眼看去第一座高高的建築就是慶安客棧。

    如今客棧的生意不怎麼樣,反正官府現在還沒有開始徵稅,客棧就暫時開著,得過且過好了。

    剛剛進了客棧大門,客棧內正好有兩個人影走了出來,周博與對方差點撞在了一起去。對方退後了一步,立刻就看清了周博的容貌。今日周博剛從衙門裏出來,身上雖然穿著的是便服,但好歹腰帶是官服的腰帶,識貨的人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更何況,就算不認識官府的腰帶,周博身後還跟著李秀可是昨天親眼見過的。

    “敢問,你可是周博周制置使嗎?”對方當中,一個容貌精幹,年不過三十的青年立刻問了道。

    周博看了看李秀,李秀也認出了對方兩個人。她拉了一下周博的袖子,說道:“周使君,他們兩個就是商隊人。”

    那青年向李秀微微笑了笑,拱手道:“這不是秀姑娘嗎?我們正打算去一趟制置使府拜訪你呢。”

    李秀面對青年客套的話一點都不高興,昨天見這些人的時候,他們的嘴臉可讓自己難堪不已。她暗暗的“哼”了一聲,然後介紹了道:“這位就是光化軍制置使周博周使君,你們那‘獨眼狼’是認識周使君的。”

    那兩人簡單的向周博行了一禮。先前那青年笑吟吟的說道:“沒想到周朽公親自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一些腳力了。哈哈!”

    周博眉毛微微皺了皺,他聽出了這青年言語之中的不敬之意,仿佛應該是自己主動來請教他們似的。他不動聲色,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向一旁李秀問道:“秀,你也不介紹一下這幾位的尊姓大名呢?”

    李秀撇了撇嘴,說道:“昨天他們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過我覺得是一些無名袖而已,沒必要記得他們的名字了。”

    她雖然年紀小,可是照樣聽出了對方兩人對周博的輕蔑之意,於是故意出言諷刺了一回。

    對方兩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們昨天明明是通報過姓名的。兩個人都是闖蕩江湖的漢子,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氣,直接將心中的不悅寫在了臉上,而且還氣呼呼的哼了一聲,要是在其他誠只怕早就動手教訓這酗皮了』過面對周博親自在場,他們總是要收斂一些才是。

    “李姑娘真是好記性,又或者是貴人多忘事了。昨天我們才見過面,今日就忘記的乾乾淨淨。”那青年冷冷的說道。

    “就是』過依我看,李姑娘也不算是什麼貴人了。光化軍現在窮得叮噹響,官府不單單還要靠走私才能斂財,就連用人都是急不可擇人,連女子都派來當官了。哼哼,真是讓人好笑不已。”站在青年一旁的,是一位年約四十,留著鬍鬚的男子,他與青年一唱一和的諷刺了道。

    李秀聽了這番話,氣得不行,恨不得上去踹這兩個人一腳。

    周博知道黑商隊是故意找茬,當然對方並不是來挑起事端,只不過是一種試探而已。他拉了一下李秀,讓李秀不要衝動,然後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淺笑的說道:“窮鄉僻壤也好,用人不擇也罷。我這小的光化軍雖然不堪入目,但是最起碼也能讓你們商隊痛不欲生呢。”

feijer 發表於 2017-11-6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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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和鬍子男都怔了怔,他們不敢多說什麼了。正如周博所說,眼下光化軍雖然窮雖然小,可是偏偏最近兵力激增,從以前的1500人一下子擴張到了4000人。這些兵力扼守在這裏,無須岳家軍協助,就能完全攔截黑商隊以後的所有行程了。

    周博接著又說道:“今日本使前來,倒不是來拜訪你們。而是請你們去一趟官府小坐,然後再商談合作的事宜。如今我親自前來通知這個消息,也不算有什麼失禮之處了。”

    他這番話其實故意的性質很明顯,因為自己與李小魚人已經到了,更何況本來就是要來客棧與黑商隊商談的。不過他在見這兩個人出言不遜,就知道黑商隊是打心底裏要刁難自己,與其讓他們占了氣勢上的便宜,還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周相公,你這是什麼意思?”青年慍怒了起來。

    “難道諸位不覺得在這客棧談事,太過簡陋了一些嗎?”周博笑著說道。

    “你……”青年知道周博是故意所為,可是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周博把話說得很周全,先說自己親自前來通知,後又說客棧談事太簡陋,一切看上去似乎是周博在為自己這邊著想似的。

    可是細細的想來,周博分明就是在借剛才那番“沒想到周小相公親自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一些腳力了”的譏諷做出的回應。

    周博也不在乎青年的臉色,說道:“還請這位兄弟去帶一句話,我就在府上恭候諸位的大駕。小魚,咱們回去吧!”

    他說完,便與李小魚轉身要走。

    李小魚顯然覺得這樣有些不服氣,怎麼剛來就走了,難道非要讓黑商隊去官府談話才可以嗎?當然她並不知道周博的用心,如今並不是一個正常程式的意思,如今黑商隊的人明擺著趾高氣揚,必定要殺殺他們的銳氣。一旦他們肯定屈尊去官府談話,那在氣勢就自降一級了。

    好在李小魚沒有多說什麼話,跟著周博轉身就向回去的路走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客棧內忽然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周小相公果然意氣風發呀!不僅行事果決,更是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做絲毫的退讓呢!這不知道是該說周小相公原則分明,還是說周小相公冥頑不靈呢?”

    周博和李小魚剛剛走了沒兩步,聽了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立刻都停下了腳步。

    周博當然記得昨天李小魚曾經說過的,黑商隊此次前來是有一個女子在其中,而且這個女子極有可能還是一個領袖級別的人物。他轉過身來,向客棧裏面看了去,只見客棧大廳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一個穿著白衣帶著白頭巾的妙齡少女坐在一張桌子後面了。

    門口的青年和鬍子男立刻退了進去,紛紛向這妙齡女子行了一禮。

    “姑娘,這周博目中無人,我看,咱們沒必要和他們談了。哼,我看這周博與我們作對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咱們現在回襄陽去,立刻派人到臨安將這件事告訴主母,不出兩個月這周博必定拍屁股走人。”鬍子男惡狠狠的向女子說了道。

    這話自然讓站在外面的周博聽到了,他冷冷哼了一聲,縱然黑商隊在京城有重大的關係,可是如今襄陽府是掌管在岳家軍手裏,除非是聖上親自下旨,否則其他大小官員決計是動彈不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襄陽府大捷,陝西情況趨於穩定,朝廷內外應該看出了形勢一片大好。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主戰派的氣勢應該佔據上風。周博雖然在朝廷沒有多大的關係和勢力,可是自己力求主戰的觀點,自然是能夠得到主戰派大臣們的支持的。

    有這兩重條件,他可不擔心黑商隊能把自己怎麼樣。更何況如果黑商隊真的有把握把自己扳倒,就不會跑來和自己談判了,直接派人去京城打點關係趕走自己就可以了。可見,這一番話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

    周博向客棧走了兩步,來到門檻外,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妙齡少女。對方一襲白衣,還佩戴著宋朝女子特有的頭巾,身材纖細均勻,就是胸脯似乎有些不豐腴,白嫩的臉蛋在白衣的襯托之下,簡直有一種吹彈可破的感官。

    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女孩子雖然相貌不算驚豔,卻有一種透人心弦的氣質。這就好比淑女與青樓女子之間的區別,外表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內在的氣質卻是能讓人一眼分辨。

    白衣女子淡妝輕抹,一副端莊的神態,舉止雖然不能算規矩優雅,卻依然是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她自然知道周博在盯著自己,卻絲毫不避諱的抬起目光,直視著周博。

    這下子倒是讓周博有些不好意思了。

    “敢問這位娘子芳名?”他向客棧裏面問了道。

    白衣女子淡然的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周博的話,反而十分直接的問了道:“周小相公,奴家有些不明白,為何剛才周小相公盯著奴家看了那麼久呢?難道奴家要比周小相公身旁這位小魚姑娘還要美貌嗎?”

    周博愕然了,徹底愕然了,這古代女子應該保守才是,自己遇到一個李小魚已經很另類了,今天竟然又遇到這樣一位如此開放的女子!

    李小魚小臉立刻氣鼓鼓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周博,又望瞭望那妙齡女子,怒道:“你真不要臉,一個女孩家家竟然說出這樣厚顏的話來!哼,哼!”

    站在妙齡女子一旁的鬍子男見李小魚出言不遜,氣衝衝的叫駡道:“呔,你這小娘皮怎麼說話的?找打嗎?”一邊說著,一邊還氣勢洶洶的挽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姿態。

    “吳鏢頭,稍安勿躁,不過說笑的話,犯不著動手動腳嘛。”白衣女子輕掩小嘴,淡淡的笑著說道。

    那鬍子男吳鏢頭只好退了下來。

    妙齡女子秋波一轉,吃吃笑著,依舊豪不避諱的看著周博,卻沒有再說什麼話,仿佛是在等著周博來作回答了。

    周博雖然有幾分尷尬,好歹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可沒有古代人那麼多的忌諱,很快又平復了心態。他先看了一眼李小魚,李小魚依然是漲紅了臉,又是害羞,又是氣憤不已,秋杏一般的大眼睛怒衝衝的盯著白衣女子。

    “在下初次與姑娘見面,自然要看清楚一下姑娘的容貌,只不過因為光線的問題,所以看得略久了一些。若因為如此而讓姑娘覺得在下冒冒失失,那在下可就冤枉了。至於姑娘你與李家娘子,誠心而論,美貌旗鼓相當,然而卻區別在一個氣質上。”周博慢條斯理的說了道。

    李小魚回頭望了周博一眼,大大的眼睛仿佛是在剛才那番話“是不是真的”!

    周博只是沖李小魚笑了笑。

    白衣女子揚了揚眉毛,臉色露出了幾分好奇,問了道:“敢問周小相公,氣質有什麼不同呢?”

    周博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只是感覺上的差別,不能用語言描述出來的。更何況,姑娘你難道沒有覺得這些事情都無關緊要嗎?”

    聽了這番話,白衣女子臉色微微變了變,她沒想到周博把話題岔了這麼遠,竟然一下子又拉回到正題上。

    周博接著又說的哦啊:“如今眼看就要進入秋季,秋季可是跑商最好的時間,不冷不熱,而且北方又正是需要絲綢等等南方貨物過冬。如果你們覺得時間很充裕的話,我倒是可以與你們一直談到明年開春呢!”

    就在這時,客棧樓上有房門打開,幾個客人陸續走了出來。如今慶安客棧的客人除了黑商隊的這夥人之外,已然是沒有其他客人的。現在走出來的幾個人,正是黑商隊另外的一些首領,其中就有十數日前見過的獨眼狼。

    他們站在二樓的柵欄處,看到了下面的情況,於是都匆匆的跑了下來。

    獨眼狼走上前來,在白衣女子面前躬身說道:“王姑娘,他就是周博。”

    白衣女子冷笑了一聲,道:“早就認識了。”

    獨眼狼怔了怔,臉色滿是尷尬之色。他又走到客棧大門口,略略向周博行了一禮,道:“周使君,今日可是到此與我們商談具體合作事宜的嗎?”

    周博笑著道:“是,不過並非到此,而是請你們去衙門商談。如今我已經把話帶到了,那就在府邸上恭候諸位大駕。”他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小魚,兩個人轉身又要走。

    獨眼狼自然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這好端端的周博本人已經來了,有必要還要去府衙裏再談嗎?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不過他沒有上前去攔著周博,只是回過身來,用詢問的眼神請示了一下白衣女子。

    就在周博和李小魚快要走出很遠的時候,白衣女子終於再次開口叫了道:“下月月底我們商隊有一批貨物要走到北邊去,若周小相公你這邊有什麼順帶要送到北方去販賣的商品,最好現在就交代一下,我們商隊的馬車可是有限的,不知道能不能裝下你們的貨物了。”

    周博和李小魚停下了腳步。

    李小魚看著周博,有些疑惑不解的小聲問道:“周使君,她到底在說什麼呢?咱們還沒合作,她就要幫我們帶商品去販賣嗎?”

    周博微微笑了笑,說道:“因為這小娘子知道我是一個不肯退讓的人,於是繼續在細節上磨來磨去,索性就直接拿出底線來和我們談好了。反正最重要的是雙方都能獲利,至於獲利多少那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李小魚高興了起來,笑眯眯的說道:“這麼說,他們是妥協了?”

    周博個想了想,說道:“還不好說,先聽聽他們的要求吧。”

    說完,他與李小魚轉身又走向了客棧。

    黑商隊那些男士們臉色都不好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反駁白衣女子的意思,一個個只好悶聲悶氣的退到客棧大廳其他座位上坐了下來。

    周博來到白衣少女所坐在的桌子對面坐了下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先一步開口問了道:“那麼,姑娘現在可否告訴在下芳名了嗎?”

    “奴家王雨煙。周小相公,現在可滿意了?”白衣女子聲音如同清脆的鈴聲一般,讓人不由感染了幾分欣悅。

    周博在聽到白衣女子自報姓名之後,誤聽作是“王語嫣”,這不是《天龍八部》裏面段譽愛慕的那位女子嗎?不過他暫時不去亂想其他的事情,雖然這白衣女子容貌確實可以與“王語嫣”一較高下,可是當務之急還是光化軍未來發展大計為重。

    “王姑娘,你恰才所說下個月月底,你們商隊就要有一次出商的行動。這麼說,王姑娘已經決定與我光化軍合作了?”他問了道。

    “大家都不過是為了利益而已,正如周小相公所說,若是能雙贏豈不是更好?何必還要弄得兩家都不開心呢?”王雨煙十分平靜的說道。

    這時,站在周博身後的李小魚氣呼呼的插嘴道:“那你們有什麼條件嗎?如果還是昨天你們對我說的那些條件話,那就不用談下去了。”

    王雨煙抬眼看了一下李小魚,輕笑道:“昨天奴家不曾與這位李姑娘面談,至於李姑娘昨天聽到奴家手下所說的條件,就連奴家自己也不知道都是一些什麼要求。所以還請李姑娘見諒,不妨我們重新坐下來再細談,可好?”

    李小魚聽了王雨煙的話,心中又急又怒,卻又沒辦法發作出來。自己昨天辛辛苦苦跑來,跟王雨煙的手下談了快一整天的時間,到頭來這個做領導的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叫什麼話呀?

    周博示意讓李小魚也坐下來。

    “王姑娘,既然如此,我的要求其實上次已經與獨眼狼兄談過了,一切都很簡單,無非就是希望借助貴商隊來帶動我光化軍的財政發展而已。而我能為貴商隊提供的便利,除了光化軍這個關口之外,隨之光化軍日後的發展,還會有更多的好處。”周博看著王雨煙,語氣很輕鬆的說道。

    王雨煙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周小相公你也是一個執著的人,你我兩方就不必在一些細節上再爭奪了。你的條件我都答應,而我的條件只有三點!”

    周博笑了笑,說道:“王姑娘果然是爽快的人,請說吧。”

    王雨煙於是道:“第一,光化軍保證我們的貨物在這裏儲放的安全;第二,在周小相公執政光化軍期間,也要保證我們商隊的人員安全,不管我們商隊招惹了什麼人,周小相公都必須站在我們這邊;第三,在周小相公當政期間,我們商隊的所有產業也絕不交納一分錢的稅費!”

    周博與李小魚對視了一眼,李小魚思考了一下之後,趕緊向周博搖頭示意不行。當然,周博自己覺得這些條件不算過分,但是卻有可大可小的風險。比如第二條,萬一黑商隊故意招惹是非,引來眾多勢力的攻擊,難道自己也要去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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