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穿越在古羅馬帝國 作者:鵝蛋不會飛(連載中)

 
ablaze1021 2017-11-8 18:23: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24167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11
96.死守

    野蠻人首領被擊倒在地,慌亂之下,阿庇斯一拳打在這個蠻族大漢的臉上,鮮血頓時從這個強壯的野蠻人嘴裏滲了出來,短劍散落在一旁,但是阿庇斯沒有時間去拾起它們了,因為不列顛人已經如狂風暴雨一般湧了上來,再不撤,自己就要被這些憤怒野蠻的不列顛人徒手撕成碎片!

    “投石器,準備!”

    丹尼斯在木牆上大喊到,傳令官吹響了號角,所有塔樓上的小型石弩頓時瞄準了百夫長後麵的蠻族士兵。情況就如阿庇斯出發前預料的那樣,如果角鬥失敗,野蠻人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他們會像發狂的野狗一般,撲上羅馬軍隊的指揮官。

    阿庇斯忍著身上的陣陣劇痛,拚命奔向己方的營地。大營的木門已經敞開,幾個羅馬士兵正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接應自己的百夫長。

    這場戰鬥,不僅挫傷了不列顛人的士氣,也為阿庇斯自己贏得了榮耀,贏得了士兵們的崇拜。這是首個在正式角鬥中擊敗蠻族首領的羅馬人,阿庇斯用自己不要命的行為再次守衛了“眾神庇護的羅馬人”稱號。

    “百夫長。”

    守在營地門口的塞格拉斯大喊到,阿庇斯用盡最後力氣,縱身躍進幾個羅馬士兵讓出的救命通道,同時,營寨上的軍團步兵們開始朝瘋狂的野蠻人投射標槍,長矛。

    高塔上的小型石弩也在軍團步兵的操作下,朝正在衝鋒的不列顛步兵發射著一發發威力十足的石彈。雖然數量稀少,但是一旦被這種重型武器發出的石彈擊中,無疑是致命的,幾乎沒有幸存可能。

    場麵上,上千人的蠻族軍隊開始包圍,強攻羅馬軍營。就像一波黑色的潮水包圍著羅馬軍團的防禦圈。

    石弩發出的彈丸擊中了一個不列顛戰士,慘烈的一幕的是,那名不列顛戰士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頭顱直接被高速飛行的石彈擊飛,整個人瞬間隻剩下那具無腦的軀體,癱軟的倒下。更恐怖血腥的是,石彈在擊飛那名蠻族士兵的腦袋後,並沒有停下飛馳的軌跡,而是繼續砸碎兩名不列顛人的腦殼,最後在一個不列顛貴族武士的盾牌前停了下來,然而,那麵盾牌也已經支離破碎。

    羅馬攻城武器的威力如此強悍,那原本是用來擊碎城牆的重型武器,用在了守衛營地上,對蠻族軍隊的威懾力遠遠強過實際的殺傷力。

    “士兵,把百夫長抬進醫務室!”

    阿庇斯被士兵們攙扶著走進了軍營,身後的營地大門被瞬間關上,下一刻,從那道木門後,傳來了無數野蠻人撞擊門板的聲音。就像無數頭野獸在追殺啃咬一隻受傷的獵物一般。丹尼斯對著阿庇斯身邊的士兵命令到,而阿庇斯隻能勉強擠出一道笑容,回應著這名老百夫長的善意。

    圍繞著這座羅馬軍營的攻防戰迅速展開,蠻族士兵在羅馬人的防禦工事上吃了大虧,上百名不列顛士兵在衝近羅馬營地牆體的時候,陷進了羅馬步兵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那是一條三米寬,兩米深的護城溝壑,裏麵布滿了無數削尖的木樁,不列顛人衝上來的時候紛紛陷入了這道用雜草泥土掩蓋的深溝。

    在軍團的營地木牆前,頓時響起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有些蠻族士兵被羅馬人布好的木樁刺穿了腳掌,有些被刺穿了腹部,有些則被刺傷了肩膀,手臂,慘烈的叫聲就像獵物被野獸撕咬時發出的叫聲一般。

    鮮血很快流滿了這道淺淺的溝壑。

    “士兵,守住你們的陣地!”

    阿庇斯不在的時候,整個軍營的指揮防禦任務便落在了丹尼斯的手上。

    和羅馬軍隊一樣,不列顛人也用盾牌保護著自己的首領,並將自己受傷了的首領抬到後方,接受治療,隻不過蠻族的治療手段不是醫師,而是德魯伊……他們堅信這家夥可以治愈任何傷痛,即便不能治愈,經過德魯伊的法術治療,被治療的人在死後也能得到神明的接納。羅馬人對蠻族這種職業的人物是即嘲笑又畏懼,嘲笑的是他們的無知,天真。畏懼的是他們對部族的感召力,這種人幾乎是部落的核心,他們依靠宗教力量感召自己的族人與羅馬人對抗,受到德魯伊洗腦的蠻族戰士往往嗜血無度,勇往直前,甚至不知疼痛。

    “守住城牆!”

    不列顛從四麵八方圍攻了上來,他們踏著人梯不斷往前,即便被羅馬士兵刺死,後麵上來的部族戰士們依舊會瘋狂的揮砍他們的武器。丹尼斯奔走在營寨防禦牆的各個角落,鼓舞士兵們堅持下去。

    已經有至少四個百夫長戰死,兩百多名軍團步兵陣亡或者受傷。鮮血流滿了營寨木牆上的每個地方。野蠻人甚至一錘下來,便能聽到軍團步兵鐵甲碎裂的聲音,這些武器雖然簡陋,卻都是破甲武器。

    塞格拉斯舉起盾牌,試圖格擋一個踏上城牆的野蠻人,然而,下一秒,蠻族戰士暴怒的一錘下來,塞格拉斯的盾牌便被砸得粉碎。扔掉盾牌後的羅馬軍團老兵單手握劍,與蠻族武士搏殺,野蠻人再次掄起大錘的時候,塞格拉斯身體前傾,將短劍送進了野蠻人的腹中。濃濃的鮮血頓時染紅了這名軍團老兵的右手。

    鮮血夾雜著木屑飛舞,慘烈的廝殺在城牆上的每個角落上演。

    阿庇斯被攙扶著走進了醫務室,坐在床上,解下胸甲的時候,羅馬醫師看到的不是剛剛那場角鬥留下的傷痕,而是阿庇斯胸前還有背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不用驚奇,克勞德烏斯,這些傷痕見證了我的過去,那是無數與野獸搏鬥留下的。它們是我的榮耀。”

    看著醫師那驚訝的表情,阿庇斯淡淡微笑說到。雖然這些傷疤其實是自己當角鬥士時留下的,但是阿庇斯知道,曾經為奴,這種過去最好還是不要提,在這個身份觀念十分嚴重的古羅馬時代,做過奴隸的軍官會讓人嘲諷與譏笑,士兵們願意接受一個貴族的領導,而不是一個平民。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14
97.突圍(上)

白天的戰鬥已經暫告一段落,野蠻的不列顛人最終被擋在了營地的高牆之外。但是這僅僅是第一波攻勢,營地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隻有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天亮的時候,野蠻人將會再次攻擊營地。他們聚集在這裏,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預謀。

    “我們必須派人突圍,將情報告訴凱撒。”

    “不可能,蠻族將我們的四周都圍了起來,你看到那些火光了,他們就在我們的營地周圍宿營。騎兵的突圍隻會是徒勞。”

    “卡加拉斯,就算你說的沒錯,我們也不能待在這裏等死。”

    天黑的時候,有關突圍還是死守的問題再次在營地內部,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幾名百夫長認為,以其在這裏,被蠻族圍困到死,不如孤注一擲,衝出去,或許還有獲勝的希望。

    最終的結論是丹尼斯和阿庇斯都讚成突圍方案。畢竟,征糧隊被消滅,營中的糧食也不夠維持兩周的時間了,就算軍隊守住半個月,半個月以後,也會因為饑荒而潰敗。何況不突圍,凱撒也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情況。

    ……

    “你打算如何處理那些奴隸?”

    會議結束後,丹尼斯便來到了阿庇斯的軍帳中,既是出於關心阿庇斯的傷勢,也是要和阿庇斯統一下軍中奴隸的問題。

    “明天的突圍,你覺得一千多名軍團步兵足夠嗎?”

    麵對丹尼斯的問題,阿庇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拐彎抹角的問到另一個問題。

    但是丹尼斯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阿庇斯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要讓那些奴隸拿上武器,和我們一起突圍?”

    丹尼斯直接問到。這個想法在這個老百夫長心裏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翻來覆去,丹尼斯還是覺得風險太大。不應該這麼冒險。甚至,為了不留後患,突圍前要將軍中所有的日耳曼奴隸處死,因為他們曾經也是反羅馬的。

    “嗯。軍營外,現在至少有五千名不列顛士兵,還有一定數量的戰車,德魯伊看起來也參戰了。這裏或許就是不列顛逃進森林的部族主力。我們現在手下隻有一千兩百名軍團步兵,而且大多還帶著傷,明天的突圍戰,危險是十分巨大的,讓那些奴隸武裝起來,或許還可以幫到軍團。”

    阿庇斯緩緩的說到。胸口還在隱隱作痛,顯然,白天和野蠻人首領的角鬥已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內傷。

    “阿庇斯,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那樣的風險太大。那些日耳曼人,高盧人,我不知道他們對我們是否有威脅,如果在突圍過程中,他們幫助不列顛人進攻我們,那麼我們將更加被動。突圍戰本身就有巨大的風險,我不想到時候再有任何差錯。這些日耳曼人和營地外的不列顛人一樣,都是野蠻人,野蠻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丹尼斯很快回應到。

    “營地裏有五百多名奴隸,其中一半是會戰鬥的奴隸,甚至以前就是戰士。他們不是農夫,也不是工匠,他們是比不列顛人更加殘暴的野獸。明天的突圍戰,一千多人的軍團步兵肯定是不夠抵擋不列顛人圍攻的,我們需要這些奴隸拿起武器來一起奮戰。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但是不這樣做,我們也沒有突圍成功的希望。隻要這些野蠻人奴隸到時候聽話,將可以為我們掩護撤離。”

    阿庇斯反駁到。

    軍帳裏,原本和諧的氣氛再次被打破。

    “你要如何讓他們乖乖聽話?他們是羅馬的敵人,你認為一群日耳曼人會幫助我們突圍?他們隻會在我們突圍的時候,反咬我們一口,幫助那些不列顛人圍攻我們。”

    丹尼斯的擔心不是多餘,羅馬以前發生過許多奴隸反抗主人的案例。而現在,軍隊到了如此危急的時刻,這時候讓這些野蠻人拿起武器,等於自尋死路。

    “我會允諾,給他們自由,隻要他們這次和我們並肩作戰,突圍成功。明天早上,我將會在所有軍隊奴隸麵前發表演講,告訴他們,隻要這次他們拿起武器,和軍團共進退,突圍成功後,他們將是自由之身,不再受羅馬軍團奴役。”

    阿庇斯信誓旦旦的回答到,但是這樣的回答在丹尼斯看來簡直幼稚——

    “你沒有這樣的權力,阿庇斯,不要忘了,你還隻是一個百夫長。最多就是一個鷹旗百人隊的百夫長,你沒有權力釋放這些軍團的奴隸,連首席百夫長也沒有,隻有凱撒擁有這樣的權力。我們都沒有權力給這些奴隸自由!”

    丹尼斯的回答的確是事實,在羅馬,隻有雇傭軍團的人,或者執政官和軍團統帥,才有釋放軍團奴隸的權力,而這些奴隸來自高盧,來自日耳曼,隻不過暫時跟軍團前往不列顛,回到羅馬以後,還是要成為羅馬的奴隸。

    “我是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我可以寫信給凱撒,告訴他,我們在這裏遇到的情況,特殊的情況。五百名奴隸的自由換一千名羅馬士兵的安危,我想凱撒會同意的。”

    阿庇斯在丹尼斯麵前自信的回答著。

    丹尼斯搖了搖腦袋,他歎息著,自己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個頑固的搭檔。同時,丹尼斯也拋出了一個殘酷的問題——

    “如果你的計劃成功了,我們允諾給了這些奴隸自由,這些日耳曼奴隸也沒有在突圍時反叛我們,但是突圍成功後,凱撒不允許釋放這些奴隸,給他們自由。那麼到時候你該怎麼辦?你對他們的允諾將成為你人生中的一大敗筆,你的信譽將一掃而空。阿庇斯,這樣的問題你想過沒有?”

    丹尼斯拋出的問題是如此殘酷,的確,此刻,不管是阿庇斯還是丹尼斯,他們兩個都隻是軍團中的百夫長而已,並沒有處置軍團奴隸的權力,而如果凱撒不同意,阿庇斯的所有承諾都是一句空話。羅馬人是很看重信譽的。

    “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丹尼斯,我們就挾持了這些奴隸,並處決了他們。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不是嗎?”

    這句話說完,連阿庇斯自己都感到自己的冷酷與殘忍,對幫助,甚至是拯救自己性命的人,下如此毒手。但是這便是現實的殘酷,自從自己那天接受了凱撒冠以的“眾神之子”的美稱,抹去了那個叫法奧比的戰友的一切功績,自己便已經失去了底線和原則,一切的殘忍從某個角度上看,或許卻是正途……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26
98.突圍(中)

  “拿起武器,盾牌,為你們的自由而戰,為你們的明天而戰。如果幸運的話,你們將可以在羅馬定居下來,找一個**當妻子,找一份工作,成為羅馬的自由民。”

    軍需官一邊給解放了雙手的軍團奴隸們分發武器,一邊大聲吆喝著。人類有時候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被人虐待久了,有一天,這個人突然不虐待你,反倒覺得這是主人對他的一種恩賜。現在,絕大多數羅馬奴隸和高盧奴隸便是這種心態。聽到阿庇斯和丹尼斯說的,隻要他們戰鬥,便可以獲得自由這樣的言辭,這樣的承諾,便失去了一切對主人的不滿,仇視情緒,在他們眼裏,此刻隻有獲得自由的希望曙光。

    ……

    “阿庇斯,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這些奴隸不會在我們被受圍攻的時候,反叛羅馬?”

    五百名軍團奴隸在不遠處排隊拿著武器,丹尼斯站在阿庇斯身邊,最後發出質問。

    昨天夜裏,阿庇斯那句話的確太可怕,這已經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所會做出來的事,他如此冷酷,果斷。就像布匿戰爭裏的小西庇阿,二十五歲的時候,便展露出特立獨行的鋒芒。

    “他們沒有選擇,隻能相信羅馬,相信我們的承諾。一旦出營,他們拿著武器和盾牌,代表著便是羅馬的軍隊。不列顛人不會等他們解釋,再放棄進攻,而他們如果進入戰場,臨時倒戈,那麼站在方陣外圍,他們將很快成為我們士兵的肉靶子。我們在戰前將他們分開,他們便不能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在血戰如潮的戰場上,誰也不願意出頭做首領發出呼喊,否則,第一個被軍團步兵刺殺的便是領頭的奴隸。一邊是死亡的威脅,一邊是自由的曙光。正常的人,都會選擇替羅馬效力。何況,投奔不列顛人,即便那些野蠻人接納了他們,過著完全原始的生活,很多羅馬的奴隸估計也不會願意。”

    臨行前,阿庇斯將可能出現的情況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丹尼斯這才放下心來,將武器發給每個奴隸。不過即便如此,能夠戰鬥的奴隸也隻有一百多人,那些去年剛剛俘獲的日耳曼奴隸。這群戰鬥力最強的奴隸,卻也是最危險的因素。

    “你不要指望我會替你們殺人,羅馬人焚毀了我的家,逼著我的母親自殺,現在你的族人又指望我替你們賣命,殺死你們的敵人,我是不會那樣做的,我詛咒你的族人。”

    靜靜的拿完武器,艾瑪走到了自己的奴隸隊伍中,然而,阿庇斯走過去的時候,這個日耳曼少女卻對阿庇斯怒視並質問了起來。就像一隻充滿野性,而完全沒被馴服的小貓。阿庇斯身邊的守衛本想一巴掌拍在艾瑪臉上,但是被阿庇斯及時製止了。

    “艾瑪,你必須明白,你的憤怒在這裏毫無益處,你現在已經不是蘇岡布裏人了,你的名字已經從他們的名冊上刪去了,你已經回不到自己的部族,忘掉過去,或許你還能幸運自由的過完下半生。何況,這次出戰,你別無選擇,即便軍隊突圍的時候,你選擇反叛羅馬,但是不列顛人也不會知道,你們和他們語言不通,沒有不列顛人懂得你們在嘶吼著什麼,而一旦你們有所動作,軍團的短劍就在你們身後……孩子,別做傻事。沒有人會在乎你的生命,你必須自己珍惜。”

    艾瑪在奴隸隊伍中,她的話語很快引起了其他奴隸的注意,而阿庇斯故意將這些訓話念得很大聲,目的也是讓其他日耳曼奴隸聽到。他們的思想或許都跟艾瑪一樣,對羅馬有著刻骨的仇恨,但是他們此刻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隻有和軍團一起作戰,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才有獲得自由的希望。這是阿庇斯所要告訴他們的。

    ……

    “準備好了?”

    深夜時分,小雨撲打著羅馬士兵們的盔甲,臉龐。發出滴滴答答的細碎響聲。

    突圍選擇在夜裏進行,這個時間,大概是不列顛人防守最鬆懈的時刻,但是在羅馬軍營裏,所有的軍團步兵卻都精神高度緊張,全副武裝,等待著他們指揮官最後的命令。

    “士兵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塞克拉斯回頭回應到,在他身後,是一千多名軍團步兵和五百個軍團的奴隸,鬆油火把在夜裏閃爍著點點星火,從營地高處望去,就像黑色海洋上浮動著的千百戰艦。

    “出發。”

    阿庇斯簡單的下令,營地大門被悄悄打開,但是羅馬士兵卻排成一個個方陣出營。

    五百名奴隸被安排在方陣外圍,他們拿著簡易的圓盾,長矛,短劍。就像競技場上臨時武裝的角鬥士,奴隸隊伍被安排在方陣外圍,第一是防止他們臨時倒戈,那樣軍團步兵的短劍就在他們身後。第二,將這些人安排在方陣外圍,可以防止毫無經驗的奴隸們到了真正作戰的時候潰逃,如果那樣,羅馬士兵可以第一時間結果了這些逃亡的奴隸。

    殘酷的安排下,軍團方陣和奴隸軍同時出現在營地外,走在最前麵的丹尼斯帶領的三個百人隊,他們是這次突圍的中堅力量,整個大隊中最精銳的軍團老兵。

    隊伍的中央是阿庇斯帶領的六個普通方陣,還有五百名奴隸軍。隊伍最後麵是一些羅馬軍團新兵,這些羅馬軍團新兵戰鬥經驗不足,遇到野蠻人如洪水野獸般的猛攻時,容易潰敗。阿庇斯在出營時特意將他們安排在了後麵,以防開戰沒多久,這些新兵潰敗影響軍隊中其他人的士氣。

    當然,為了統一安排管理,阿庇斯還讓塞克拉斯做自己的助手,負責監視那支臨時組建的奴隸部隊,尤其是那些茹毛飲血的日耳曼人。

    艾瑪被安排在日耳曼奴隸軍隊的中間,成為了軍隊中年齡最小的部落戰士……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28
99.突圍(下)

    上千人的突圍行動最終還是輕易引起了不列顛人的注意,他們派出十餘輛戰車開始圍追堵截,步兵緊跟其後,戰車上的凱爾特弓箭手是部落裏經過嚴格訓練選拔的射手,他們的弓箭近距離射擊,箭矢甚至擊穿了羅馬步兵的盾牌,將羅馬軍團步兵的手腕釘在了木盾上!士兵們立刻發出了慘叫……

    先頭部隊立即在丹尼斯的命令下擺出了密集的“龜甲陣”,然而,短暫的接敵之後,不列顛的大部隊便接踵而至,喊殺聲,怒吼聲再次響遍軍營外的這片空地。

    瘋狂的凱爾特人撲上丹尼斯所帶領的三個羅馬百人隊,士兵們互相擠壓,衝撞在一起,當然,近距離作戰,羅馬士兵還是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他們用軍團大盾作掩護,短劍在人群裏遊刃有餘的刺殺,每一個動作都幹淨利落,將敵人的皮膚刺破,讓鮮血肆無忌憚的流淌出來,血淋淋的內髒再次展開在軍團步兵的麵前。

    然而,這樣血腥的畫麵他們早已習慣,在一次次麻木的刺殺中成為了羅馬的戰爭機器,殺戮工具。這便是羅馬士兵的使命,掠奪是他們參軍的唯一目的。

    “阿庇斯!”

    塞克拉斯大喊了起來,因為此刻,軍隊的中部,受到的攻擊甚至比先頭部隊來得猛烈,不列顛人奮力擠向丹尼斯所帶領的三個羅馬百人隊時,受到了重創,開始朝羅馬軍隊的中部湧來,因為看起來這裏的部隊更容易對付,他們的外圍力量甚至隻是一些沒有穿戴盔甲的奴隸部隊。

    悲哀的是,很快,羅馬的這支奴隸軍便和當地的不列顛人展開了廝殺。

    阿庇斯的猜測和預估都沒有錯,這些軍團的奴隸沒有選擇,他們隻能在羅馬軍官的安排下和敵人廝殺,在激烈廝殺的戰場上,奴隸們沒有選擇,不列顛人根本無視他們是不是羅馬的奴隸還是士兵,隻要他們拿著武器,不列顛人便他們當做敵人。戰鬥無可避免的展開了。

    裏麵是方陣的密集短劍,外麵是不列顛人瘋狂的殺戮,這些奴隸部隊夾在兩軍中間,做著一如困獸之鬥的絕望之戰。

    艾瑪身邊的幾個日耳曼鬥劍奴在長期的角鬥中訓練出來高超的搏鬥技巧,他們用簡單的武器格擋,刺殺,劈砍著來犯的不列顛部落戰士。

    其中一名日耳曼奴隸更是搶過死去的不列顛人的雙手斧,習慣性的使用那屬於自己的武器……在狂亂的揮舞中,四五個不列顛士兵竟然紛紛倒下,血肉成泥。

    “野獸永遠是野獸。”

    塞克拉斯站在方陣中,發出了鄙夷般的譏笑。在羅馬人看來,日耳曼人再勇猛,終究還是野獸。

    “但是他們現在在為我們而戰。”

    阿庇斯略帶嚴肅的提醒著塞克拉斯,這場戰鬥,不同以往,這些日耳曼奴隸,軍團不能再視之為異族,現在的情況,所有的奴隸,都應該值得平等對待。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列顛人的進攻越來越猛烈,就像營地外所有的不列顛人都發現了這裏的情況一般,圍攻羅馬軍隊的不列顛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到處是人頭攢動,他們嘶吼著不斷擠壓著羅馬軍隊的方陣。直到所有方陣都不得不臨時變化成圓形陣型,用盾牆圍成一圈,將傷員保護在裏麵。

    慘烈的廝殺中,那隻由奴隸組成的部隊幾乎死傷殆盡。

    隻剩十幾個日耳曼人還在浴血作戰,那些戰前都對自由和未來充滿渴望,充滿憧憬的羅馬奴隸,全部淪為了蠻族的倒下冤魂。這就像一場欺騙,承諾的自由雖然很美好,但是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他們被擠在軍團和不列顛蠻族中間作戰,後退是不可能的,突圍更是無望,直到最後倒在蠻族士兵的斧頭,長劍之下。

    “現在,出擊。”

    直到奴隸們都幾乎死絕了的時候,阿庇斯才下令全體出擊。

    八個百人隊的軍團步兵在各自百夫長的帶領下,朝外圍的敵人展開突刺。

    那些已經和羅馬奴隸部隊廝殺得氣喘籲籲的不列顛士兵在羅馬正規軍突圍的時候,開始出現了慌亂。而最後十幾名日耳曼奴隸終於等到了羅馬正規軍的反攻。他們的全身上下,都已經染上了不列顛人和自己同伴的鮮血。

    阿庇斯指揮著軍團步兵不斷向前挺進,順勢一把將已經受傷了的艾瑪抓進了盾牆裏圈,那裏,都是一些已經受傷了的羅馬士兵。

    ……

    艾瑪幾乎是被阿庇斯環抱著扔進了裏圈的,然而,她是幸運的,因為其他還未受傷的日耳曼奴隸依舊要和羅馬士兵一起,與海量的不列顛人展開肉搏。

    不列顛人與羅馬人的戰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殘破屍體,大多數是之前死去的羅馬奴隸,還有不列顛士兵。也有少量的羅馬步兵。

    阿庇斯用盾牌擋下一名不列顛戰士的劈砍,然後短劍從盾牌右側刺出,刺進了那名不列顛戰士的肋下。羅馬短劍拔出來的時候,劍身已經全部染成了紅色。上麵還帶著一絲破碎的器官,內髒。

    更多的羅馬士兵像自己百夫長一樣,刺殺著盾牆外的不列顛人。蠻族和羅馬軍隊的傷亡比是不能比較的,往往軍團這邊戰死了十幾人,而蠻族要陣亡數百人。這次也不例外,阿庇斯這邊,六個百人隊陣亡的人數不到五十人,而不列顛人的屍體卻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而所有的戰鬥,軍團的盾牆是最重要的因素,是一定不能被擊破的防線,一旦被野蠻人攻破,傷亡比就是反著過來了。

    然而,即便在陣型裝備優勢下,突圍戰也沒有像想象的那般順利,到淩晨的時候,丹尼斯的三個精銳百人隊成功突圍了,但是阿庇斯帶領的六個方陣,卻被困在了野蠻人的人群中……至於殿後的那三個新兵隊,幾乎已經全軍覆沒。

    “衝上高地。塞格拉斯,集合所有人,衝上高地。”

    混亂的戰場,阿庇斯隻能臨時環顧四周,將目光停留在戰場西北角的一處森林高地上。那裏,或許將成為這四百名軍團步兵最後的希望。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0
100.絕境

    腳下滿是野蠻人千瘡百孔的屍體,鮮血都已幹涸,凝固在戰士們的草鞋上,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疲憊寫在每個羅馬士兵的臉上,但是誰也不能離開陣地,因為這是大家最後的陣地,阿庇斯帶領剩下的四百名軍團步兵衝上高地以後,不列顛人便將這裏圍了起來。

    是的,再次水泄不通的圍了起來,不列顛人仰攻不能突破羅馬軍隊的防線,便想將這裏圍起來,等到上麵的羅馬士兵們因為饑餓和缺水而虛弱死亡時,他們再衝上來,殺死奄奄一息的這幾百名羅馬步兵。

    身處這樣的環境,阿庇斯不由得想起了曆史上的斯巴達克,當這個角鬥士首領帶領著起義軍逃到維蘇威火山的時候,大概也是遇到了相當了情況,敵人將高地的四麵都圍了起來,而且自己手下又都疲憊不堪,傷橫累累。隻是,曆史是曆史,斯巴達克最後靠幾根樹藤,成功突圍,而眼下,這塊高地,什麼也沒有,連草皮都是如此稀疏,軍隊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丹尼斯突圍出去以後,能將情報告訴最近的羅馬軍隊,讓他們趕來支援,解圍。

    “他們說我們熬不過三天,我們沒有食物和水,這是真的嗎?”

    艾瑪坐在一棵大樹下,情緒低落的問到。

    她的眼神依舊如此清澈,就像未經涉世的孩子一般,以至於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阿庇斯看到她時,心裏還是感到一陣欣慰。

    有一刻,阿庇斯覺得自己太狡詐了,讓這些毫無作戰經驗的奴隸站在外圍,替軍團擋槍,做軍團的炮灰,而他們中的許多人,還在幻想著突圍成功後,百夫長所允諾給他們的自由。然而,阿庇斯根本沒有這個權力,阿庇斯隻能給艾瑪一個人自由,因為她屬於自己的戰利品。

    “誰在說?”

    阿庇斯看了看艾瑪那張精致卻疲憊的臉,不由得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血跡。還有她肩膀上那深深的傷口,那是夜裏在突圍戰中被不列顛人砍傷的地方。此刻,甚至連包紮都沒有,鮮血流出來在傷口處自然凝固,才讓傷口停止了流血。

    阿庇斯甚至心裏暗自發想,如此這次出去了,便將自由還給這個小女孩。她願意留在自己身邊,便留著,不願意的話,就隨她去吧。但是前提是這次能突圍出去……

    “他們,你的士兵們,你的手下。”

    艾瑪一如既往簡單直接的回答著,當然她壓低了聲音,因為不遠處就是羅馬士兵休息的地方。

    “是的,我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和水隻夠維持三天,甚至水隻夠維持兩天。艾瑪,告訴我,你憎恨我嗎?如果這次我們出去了,我將本屬於你的自由還給你,你還願意留在我這邊嗎?或者是回到你的部落?”

    人在絕境中總是容易放棄所謂的身份,地位,互相安慰,拿出真心來交流。阿庇斯盤坐在艾瑪麵前,有些感慨的問到。

    “我不知道。就像你說的,我就算回到了部落,他們也不會再接納我。這一切都是你那些卑劣的族人造成的!以前,我期盼著你釋放我,但是現在,我反倒不知道,自己離開你這邊,要做什麼?阿庇斯,你或許不一樣。我並不憎恨你,但是你卻是羅馬人。我很矛盾。”

    麵對阿庇斯的真心相待,艾瑪似乎也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嗯,應該是內心的想法,日耳曼女人沒有羅馬女人如此複雜的心機,他們還是一個幾乎原始的種族,說話做事喜歡直來直去。而艾瑪如此年紀,又沒有經曆過長老,族長之爭這種事,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認真的,簡單的,未經加工的。

    而艾瑪所說的話,也是有幾分符合情形的。自從阿庇斯將她從死人堆裏帶出來,她便已經是一個沒有家的孩子了,一個蠻族少女,被羅馬人擄走,更是沒有回去的臉麵,她的族人會認為她已經被羅馬人玷汙了,加上,黑森林漫漫,憑艾瑪一個人,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就算回去了,族人不接受,加上家人都已經死光了,回去後也毫無意義了。這麼想來,阿庇斯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身世比自己可憐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不必矛盾。或許你真的該忘掉過去了。還有,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奴隸,你自由了。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保證你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挨餓和受凍,或者,你也選擇離開我,我可以寫書信,讓你離開羅馬。你可以進入高盧,進入西班牙,或者進入希臘。但是我想,那樣的日子不會比留在我身邊來得好過。”

    阿庇斯突然釋懷著念了起來,引得艾瑪用驚訝的眼神望著眼前的“主人”。

    艾瑪低頭沉默了起來,陽光照不到她的臉龐。就像一頭受傷的小貓,卷縮在自己的角落裏。這個姿勢,這個神情,讓阿比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和她如此相似的女人——奧克塔維亞。那個遠在羅馬的貴族女孩。從某個角度上來看,她們都是如此相似,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命運,奧克塔維亞出生在名門貴族,生來命運便不由自己主宰,而艾瑪在自己親人被羅馬人奪去性命之後,也失去了本應有的一切。

    “我想出去,我不想跟你回去,看到滿眼的羅馬人。我恨他們。”

    艾瑪沉思了一陣子,才緩緩抬頭回答到。眼裏含著憤恨的淚水,陽光有些明媚的憂傷,就像一支憂鬱的小步舞曲。

    “好吧,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阿庇斯說著,便從懷裏取出一小截莎草紙,在這個年代,這種書寫工具已經算是奢侈品,阿庇斯在紙上潦草的寫上幾行拉丁文,然後蓋上自己的印章。

    它便是艾瑪獲得自由的證明。

    然而,這份文書在此刻,在現在,還有多少價值,已經沒人知道了。因為高地下方,便是密密麻麻的不列顛人,他們就像野獸般遍布周圍,或許兩天後,這裏所有的羅馬士兵都要因為斷水斷糧而斃命。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2
101.血霧彌漫

第二天的時候,大量不列顛人再次湧上高地,而此時的軍團步兵已經全都是困獸之鬥了,阿庇斯站在圓形陣型的中央,艾瑪站在身邊,舉起了長矛,準備朝衝上來的不列顛人投擲長矛。身邊各個軍團步兵都已經鮮血淋漓,幹涸的血液凝固在頭發上,臉上,形成一道道可怕的血枷,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他們就像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戰士,阿庇斯感到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場景,就像穿越前,小時候聽到的狼牙山五壯士傳說……隻不過現在的羅馬步兵方陣不僅僅有五人,而是三百多人,將這座小小高地都站滿了,圓形陣型站著三排人,最外圍的士兵一個個目光凶惡,毫無疑問,經曆了這場惡戰,血戰。他們也將成為軍團的老兵了。

    隻是阿庇斯不明白,不列顛人完全可以靠圍困的辦法,將羅馬軍隊圍死在這片高地,但是為什麼僅僅圍了一天以後,這些野蠻人又開始無腦衝鋒了。從下往上仰攻,羅馬步兵又有盾牆防護,這些凱爾特人要付出很高的代價才能消滅這麼一小支羅馬軍隊,不列顛首領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這點是阿庇斯百思不得其解的。

    但是不管怎樣,野蠻人還是在淩晨發起了猛攻……

    這次是真正的無可退路了,比背水一戰還死絕的境地,後退意味著死亡,高地上剩下的這三百八十名羅馬步兵都明白這個道理。

    野蠻人衝上來的時候,阿庇斯握緊了精良的羅馬短劍,刺進了那名不列顛人的胸口,記不得這是自己在戰場殺的第幾個人了,阿庇斯隻覺得,在軍團裏,殺戮是如此機械化,就像這裏所有的軍團步兵一樣,他們參軍時也曾為刺殺第一個敵人感到懾懾發抖,但是當殺戮已經成為一種常態,血水已經成為日常生活所必須見到的液體,一切變得再自然不過了。

    昨日的鄉村生活,溫存不再,此刻,在這裏,羅馬軍團步兵眼前隻有漫漫數不盡的野蠻人,家鄉在很遠的遠方,親人和妻子或許正在另一世界裏,烹煮著一碗熱騰騰的肉湯,等著自己回家和他們團聚……

    悲情戰場……

    血水濺射了起來,阿庇斯的頭盔上,野蠻人的鮮血流了下來。俯身躲閃,再一劍,阿庇斯將短劍送進了麵前一名不列顛士兵的喉嚨。沒有時間去看那個蠻族士兵的痛苦表情,便將短劍無情的拔出,帶著破碎的傷口,不列顛戰士捂著脖間,但是血水還是冒了出來,無法扼住的染紅了他的全身。

    再一個蠻族武士拿著大砍斧劈砍過來的時候,艾瑪的長矛投射著,刺穿了他的身軀,戰鬥無比血腥,軍團步兵沒有後退的餘地,不列顛人也要逼這些羅馬士兵於死地。

    不一會兒的時間,環形陣型的外圍,便再次鋪滿了不列顛人密密麻麻的屍體,他們的肢體被切割下來,殺紅了眼羅馬士兵就像一頭頭野獸,他們在做著真正的困獸之鬥。

    血霧彌漫的森林,殺紅了眼的羅馬士兵,不列顛戰士,殤歌長鳴。

    “沒有希望了,殺出去,跟我殺出去,兄弟們,你們是羅馬的驕傲!”

    麵前,整個山坡下方,都是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野蠻人,浴血奮戰中,阿庇斯感到了絕望。

    在血霧彌漫中,阿庇斯大吼出了軍團最悲歌的一刻,所有羅馬士兵在百夫長的帶領下,朝野蠻人展開了最後的衝擊……

    這不是理性的防禦,而是在明知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做的一種自殺式襲擊,三百名羅馬軍團步兵在狂熱的號召下,衝下高地。

    阿庇斯衝在最前麵,盾牌撞向一名凱爾特步兵以後,短劍順勢刺進另一名野蠻人的腹部,殘忍的拔出,又拉回盾牌,衝擊下一名凱爾特步兵……

    黎明的陽光下,羅馬士兵的鎧甲反射著點點白光,像森林裏一條銀色的絲帶,在黑色的人潮裏湧動著……

    “為了羅馬!”

    阿庇斯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山坡下人山人海的蠻族大軍,然後,野蠻人巨大的戰錘便迎麵撲來。

    所有有關這場戰鬥的記憶停留在這一刻。

    然而,阿庇斯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身邊圍滿了羅馬的軍官,還有那張熟悉的臉龐——拉比埃努斯。

    “孩子,你是羅馬的驕傲。”

    拉比埃努斯湊了過來,微笑著。阿庇斯感到周圍的環境是如此陌生,相比於記憶裏那片烏黑血腥的不列顛森林,這裏的環境簡直舒適如天堂,幾個仆人正端來早已準備好的肉湯。醫師隨時守在身邊。

    阿庇斯稍稍一起身,便感到渾身的骨骼都在酸痛,尤其是頭頂上傳來的傷痛,幾乎是發麻的疼痛。

    “躺下,孩子。阿庇斯,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

    拉比埃努斯依舊微笑的關切到。

    “我是怎麼到這裏的?”

    阿庇斯感到頭昏腦漲,記憶就像碎片在一點點的彙集,不列顛森林,野蠻人,最後的軍團步兵,塞克拉斯,艾瑪?這些片段正在高速運轉著,一點點的彙集在一起。漸漸形成一幅幅血腥而悲愴的畫麵。

    “你已經昏迷了四天了,阿庇斯,四天前,不列顛人將你的部隊圍困在營地外,丹尼斯衝出來,通知了我們。凱撒派出了騎兵,快速趕到了戰場,不列顛人在我們的聯合作戰下潰逃到了森林裏。你成功的將軍隊保住了,並壓製了不列顛人幾乎半個月的攻勢,你是羅馬的驕傲。凱撒甚至高興的打算將你提拔至首席百夫長的位置。”

    阿庇斯一邊回憶著,拉比埃努斯則在一旁高興的解釋到。

    一切都像發生在昨天,卻真真實實的過去了四天。阿庇斯感到自己的穿越之旅到現在都像一場傳奇電影般,無數次在瀕臨絕望的困境中絕地重生,每一次都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每一次自己都幸運的存活了過來。

    “我的人,還有多少人活了下來?”

    短暫的慶幸後,阿庇斯像觸電般回想起,還有那些當天和自己並肩作戰的軍團步兵,是否都活了下來。

    “兩百人,隻有兩百人,阿庇斯,你已經盡力了。”

    拉比埃努斯的神情由興奮轉而嚴肅,凝重。顯然,他不願意阿庇斯去回憶這段時光,這場故事。那的確如地獄噩夢般。

    “那那些奴隸?”

    “你為何會關心那些野蠻人奴隸?不過你既然關心他們,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隻有三個日耳曼人活了下來,其中還有一個,他們說那是你的奴隸。一個女孩。”

    拉比埃努斯的話讓阿庇斯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艾瑪還沒死……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那麼在意那個蠻族少女的死活?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3
102.虛幻的過去

“奧克塔維亞,我的愛妻,這些日子,你在憂傷著什麼呢?我看到你時常站在這裏,在這片陽台,眺望著滿城風景,黯然失色。”

    奢華的龐培別墅,塞克圖斯正站在自己年輕貌美的妻子身後,喃喃問到。

    奧克塔維亞回過神,轉過身來,看到塞克圖斯正依靠在門廊上,他用單手靠著牆壁,濃密的頭發就跟他的父親格涅烏斯?龐培一樣,他的身體看起來也是健壯的,但是不是阿杜內烏斯那種健康的健壯,而是有些虛浮,他的肌肉有些鬆弛,雖然體格還在。

    “沒什麼,我隻是回想起一些遙遠,虛幻,不真實的歲月。”

    看著塞克圖斯,奧克塔維亞淡淡的說到。她的神態依舊如此平靜,或許在被凱撒安排到龐培家中時,這個年輕的少女便看破了世俗,看清了自己的命運。她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背後的陽台垂髫著些許綠葉,一些鳶尾花在陽台上迎風飄揚,後方那黃昏下的羅馬城在此刻顯得如此安詳靜謐,就像一幅的油畫般。

    塞克圖斯深吸了一口空氣,走近了奧克塔維亞。

    “那是怎樣一段歲月?”

    塞克圖斯微笑了起來,奧克塔維亞的美讓他著迷,這個少女有著天使般的麵容,清純和那些上層社會的貴族婦女有著天壤之別。顯然,無論是塞克圖斯還是龐培,都對凱撒安排的這場婚事十分滿意,塞克圖斯甚至因此減少了去軍營和社交場所的次數,隻願在家中多看奧克塔維亞幾眼。

    “充滿陽光,雨露,希望與期待的歲月。”

    塞克圖斯溫柔的逼問,奧克塔維亞卻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回答了。

    充滿陽光,雨露,希望與期待,還有溫暖與悲傷……的確,這段時光便是奧克塔維亞和阿庇斯在一起的歲月。那個時候,阿庇斯還是叫著另一個名字——阿杜內烏斯。那個少女情竇初開的年齡,那些陽光般溫暖的日子,阿杜內烏斯懷抱著她,憧憬著美好的明天。那些陰雨綿綿的日子,阿杜內烏斯抱著她,在阿波羅神殿下方,躲避著雨水,望著滿眼灰色的天空。那個叫阿杜內烏斯的男人,曾經說要帶著榮耀回歸羅馬,將她娶回家,然而,這一切,在現在看來,已是一場空,一場虛幻而不現實的夢。

    “奧克塔維亞,過去不值得回憶,我們應該一起憧憬更美好的明天。不是嗎?”

    塞克圖斯看到奧克塔維亞不肯告訴他自己在想什麼,幹脆也不去追問,而是一把將奧克塔維亞摟在懷中。低頭喃語到。

    奧克塔維亞不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遠方。那裏,是羅馬城的盡頭,那裏,是希望破滅的地方。

    ……

    “來吧,我的愛妻,我帶你去看一件東西。”

    塞克圖斯說著,溫柔的推著奧克塔維亞,來到了別墅的中央庭院。

    那裏,一件和奧克塔維亞本人一樣高大的石膏雕像正矗立在庭院中央的花叢中,綠葉和群花圍繞在她周圍,點綴著她的優雅。噴泉的流水則環繞著她緩緩流過。侍女們看到主人到來,紛紛避讓開。讓自己的主人好好欣賞這件男主人精心準備的“傑作”。

    “很美。”

    看到雕像後的奧克塔維亞隻是淡淡的說到。

    “我的妻子,別再憂傷,我做這些隻是為了讓你快樂一些,雖然你憂鬱的時候都那麼唯美。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你心靈上的的快樂,我要你靈魂上的愉悅。因為我愛著你。”

    塞克圖斯說著,不禁握緊了奧克塔維亞的手。然而,感受到的盡是冰涼。

    其實塞克圖斯這段時間為她所做的改變,奧克塔維亞都看在眼裏,以前,塞克圖斯是一個天天逛妓*院,泡澡堂,玩弄貴族婦女的花花公子。但是自從和她結婚在一起以後,塞克圖斯已經改變了許多,他不再流連於羅馬的高級娛樂社交場所,不再整日泡在各種高檔妓*院裏,甚至,連他一向最重視的海軍艦隊,都漸漸少去管理。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奧克塔維亞。

    但是奧克塔維亞的心已經被那個叫阿杜內烏斯的羅馬角鬥士偷走了,很多時候,奧克塔維亞看著塞克圖斯,希望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一些阿杜內烏斯的影子,但是卻始終找不到。而奧克塔維亞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她身上花費越多,她將辜負他越多。奧克塔維亞不想塞克圖斯再為她付出,但是塞克圖斯卻總是心甘情願的付出。

    “我會盡量的。”

    奧克塔維淡淡微笑著回答到。

    “塞克圖斯,明天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弟弟屋大維,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奧克塔維亞說著,走到潔白的石膏雕像麵前,撫摸著雕像上凸凹有致的輪廓,平靜的目光望著遠方,將一個少女的恬靜,優雅,淋漓盡致的展現。石匠的技藝精湛,將自己最美的年華記錄了下來。可惜這最美好的年華,卻被禁錮在這奢華的宮殿中。

    “當然可以,屋大維*圖裏努斯。你的弟弟,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塞克圖斯故作歡喜的回答著,雖然從心裏,他並不是很喜歡屋大維,那個男孩理性,冰冷,他的興趣全部在那些無聊的希臘文學和曆史哲學書籍裏,對外界的一切,幾乎毫無興趣。十五歲的年齡,很多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都已經開始逛妓*院了,但是這個男孩對這些娛樂卻一點都不敢興趣。

    所以每次跟奧克塔維亞回到她的家中,和屋大維坐在一起閑聊時,兩人總是不歡而散。但是塞克圖斯要裝出一臉愉悅的樣子。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5
103.返程高盧



    維欽托利這個名字,對於現在的羅馬人來說,或許是沒有概念的,他隻是一個高盧部族族長的兒子,最多跟隨凱撒征戰過多年,立下一些戰功,而且凱撒也很器重他。但是沒有人知道,曆史上,正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高盧武夫,帶領著高盧反羅馬同盟,幾次將凱撒逼入死地,並且幾乎就要成功的將羅馬的軍團逼出高盧境內。如果不是後來,凱撒在阿萊西亞打了一場驚世駭俗的圍城戰,將高盧同盟徹底粉碎,可能今後,羅馬帝國在歐洲的版圖就要被改寫,高盧也不會成為羅馬的一個行省。維欽托利後來甚至成為了法國人的民族英雄,這樣一個人,阿庇斯現在聽來,可謂驚喜交加,一方麵,自己即將見證這個偉大的曆史時刻,另一方麵,維欽托利的出現,將有可能徹底改變羅馬在高盧的戰局。

    如果曆史沒有扭曲的話,接下來,這個阿維爾尼人將組織起全高盧最大規模的軍隊,與羅馬軍隊進行一場場殊死決戰,羅馬軍團將不再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克高盧人的城鎮,擊敗高盧人的軍隊,而是遇到人數壓製,糧食補給不足,軍隊被四麵圍堵等等困難。換句話說,凱撒在高盧,真正的對手來了。而這些,可能此刻,連凱撒自己都不知道。阿庇斯坐在開會的軍官團裏,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那我們將全體啟程,返航高盧,將軍團登陸在這些野蠻人聚集的地方,一舉擊潰他們。奪回那屬於我們的榮耀。”

    安東尼首先起身,激動的說到。然而凱撒對自己這個副官的話並不認同。

    “不,維欽托利之所以在我們離開高盧的時候,舉旗反叛羅馬,證明他已經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不是一次毫無準備的反叛,他們是有計劃,有組織的部族大反叛。現在,我們的軍團在不列顛,在我們返航的途中,或者登陸的地點,都將會有維欽托利的大部隊等待著我們。但是無論哪種情況,到時候我們都將處於極不利的位置。所以,我打算用一艘運輸船,將我和安東尼,拉比埃努斯,以及最精銳的一個大隊,運回高盧。維欽托利會等著我們的大艦隊返航,然而,他等不到羅馬的艦隊從不列顛返回,並且,一個月後,他會發現,尤裏烏斯凱撒已經回到了高盧,並且在那裏,調集了他在高盧的軍團,給反叛羅馬的高盧人以迎頭痛擊。”

    凱撒坐在軍團統帥的位置上,鎮定自若的演說到。而他的演說,再次在軍官團裏,引起了軒然大波,或者說是激烈的討論。

    拉比埃努斯和雷必達,西塞羅(大演說家西塞羅的弟弟)等人認為凱撒的做法風險太大,雖然目標很小,容易混過高盧人的攔截網,但是一旦被發現,一個大隊的羅馬兵力根本無法抵擋維欽托利數萬高盧聯軍的圍攻。

    然而安東尼和法比烏斯卻認為,凱撒的分析和戰略,都是十分正確而明智的。他們喜歡這種刺激冒險,富有挑戰的任務。而且,就像凱撒說的,軍團全體出動,必然引起高盧人的注意,到時候,維欽托利將聚集起十萬聯軍圍堵羅馬艦隊登陸,而凱撒這次遠征不列顛,隻帶了四個軍團,就算全部返航,不列顛撤得一人不剩,四個軍團也隻有兩萬餘人,高盧聯軍在登陸點,或者在海上阻擾羅馬軍團登陸,必將對軍團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凱撒,不管去哪裏,馬克安東尼都願意跟隨在您左右。”

    會場裏鬧哄哄,噪雜不斷,最後安東尼直接站了起來,大聲喊到。阿庇斯發現,凱撒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安東尼不愧是凱撒忠實的追隨者,可是最後卻睡了凱撒的女人(埃及豔後)。想到這段曆史,阿庇斯不由得在心裏噴了安東尼一臉。但是現在,安東尼還是凱撒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拉比埃努斯,你去準備下,讓士兵們今晚吃暖喝飽,明天,我們將一起踏上返回高盧的旅途。”

    會場如此亂哄哄的場麵,凱撒最後幹脆不去理會,而是直接命令起拉比埃努斯。

    “但是,凱撒……”

    拉比埃努斯聽到命令後還想爭論什麼,但是被凱撒直接拒絕了,軍事會議,這是一種不得不開的會議,凱撒每次做重大決策之前,都會舉行這種軍官團的大會,試圖集合眾人的智慧。但是每次,收到的好的提議和建議並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凱撒自己做的決定。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8
104.冒險登陸

  大西洋的海浪波濤洶湧,三百名羅馬精銳步兵在凱撒的親自帶領下,在暴雨磅礴的夜晚登陸高盧北部海灘。

    為此,運輸艦還差點翻船,不得不感慨凱撒大帝這一路上多艱難,征服高盧,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因為羅馬共和國末期的強大,時勢所趨。但是參加過這場戰爭的羅馬老兵和軍官們便知道,事實上,凱撒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才能夠在短短的八年內,征服整個高盧,這個國土麵積,相當於後世法國國土麵積的總和。

    “快,全體登陸,上岸後銷毀船隻。就在今夜,銷毀船隻。”

    風雨交加的夜裏,凱撒首先踏上了高盧這片不知名的海灘,然後對著身後的軍團步兵大喊著。

    後邊,三百名軍團步兵正吃力的爬上岸,他們沒有帶盔甲,身上攜帶的全部負重幾乎都是接下來必需的口糧,或者說凱撒根本就沒打算遇到高盧人時做抵抗,所以撤掉了全部的武器裝備,每個人隻留一把短劍防身。

    “安東尼,這是我所有的經曆中最冒險的一次,我敢說凱撒就是一個瘋子。”

    凱撒已經登SH灘,指揮著後邊的所有人加緊登陸,同時每個登陸的士兵手上,都拿著一把十字鎬,隨時準備摧毀船隻,然後這些拆船的工具將隨著船隻永遠消失在這片海灘。

    拉比埃努斯渾身都被雨水,海水澆透了,嘴裏開玩笑的大罵著,他和凱撒是摯友,所以很多玩笑可以隨意,這似乎也是他的特權,軍隊裏,沒有這樣敢說凱撒,連安東尼也不敢。

    “哈,那你還要跟隨他?”

    馬克安東尼也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羅馬將領,同樣玩笑的回敬到。

    “他是我的摯友,如此而已,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躺在我的別墅裏,享受著卡普亞的陽光和雨露,而不會跑到這裏,荒蠻之地,和這個瘋子一起做這種冒險的行為。”

    “誰是瘋子?拉比埃努斯?”

    如此遠的距離,凱撒竟然也能聽到,並在大雨中朝安東尼和拉比埃努斯大喊著。

    這樣的畫麵突然讓阿庇斯對凱撒有了另一番理解,或許就像奧克塔維亞曾經說的那樣,凱撒在朋友和親人麵前是溫暖和善的父親,友人。他親和,平易近人,即便在高盧戰爭過後,自己取得了榮耀,金錢和地位以後,仍然對身邊的戰友,夥伴,視如己出。

    但是同時,偉大的人性格總是如此多變,複雜。

    在政治和管理上,凱撒便表現出他性格裏冷酷,狡詐的一麵。他為了拉攏龐培,不惜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年齡上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那裏。為了取得政治上位,不惜借遍身邊所有親人,朋友的錢,欠下高利貸,受賄羅馬的貴族,甚至平民,奴隸。一切的一切,隻為能夠讓自己在羅馬政壇有所作為。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他的心機可能沒有人能夠看透。

    包括高盧戰爭,或許此刻,所有人都還認為凱撒是在為共和國開疆擴土,為共和國獲得榮耀和財富。然而,隻有阿庇斯知道,凱撒進軍高盧,實際上是他那盤大棋盤裏一步必走的棋局。

    征服高盧或許隻是凱撒所有計劃中的一小步,借高盧人之手,凱撒培養了一支能征善戰,衷心於他的得力軍團。這支軍團在日後,也將隻聽命於他,他們將隻認識凱撒,而不認識元老院,不認識羅馬共和國。

    而擁有了這支軍團,凱撒在元老院的聲音將撼動整個共和國,他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元老院那些元老們日夜不眠的警鍾。

    “噢,凱撒。你的耳朵真是越來越好使了,我敢保證,以後不敢在離你這麼近的地方說你的壞話。”

    拉比埃努斯露出樸實的笑容,這一刻的畫麵是如此和諧,雖然人數不多,卻異常團結。每個人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而這艘小船上,載著的將是日後足以改變整個羅馬共和國走向的曆史人物。尤裏烏斯*凱撒,馬克安東尼,拉比埃努斯,雷必達。這些人,聚在一起,阿庇斯突然感到一陣由衷的興奮。親身經曆,和這些曆史偉人站在一起。羅馬的這個時期或許就像TC的三國時期,是人才輩出的年代。

    兩天後,這支三百人的羅馬小隊,冒著被野蠻人捕獲,被野獸襲擊的危險,穿梭在高盧北部的森林中,躍過小河,跨過瀑布,所有人都戴上了高盧人的紅色假發,穿上野蠻的服裝,全體急行軍的趕路,夜裏凱撒不允許任何人宿營點火,所有行動都是秘密進行的。甚至凱撒連即將趕去彙合的軍團也沒通知,布魯圖斯可能還正在營地呼呼的睡著大覺。對於凱撒正在到來的路上,全然不知。

    “過來,快點,兄弟們,我們即將創造曆史,羅馬即將在我們手中得到光耀。”

    森林裏,凱撒一次次走在前麵,朝後麵的士兵們大喊著。親自割開前麵的灌木,荊棘,替後麵的人開路,他像一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而不是一個缺乏激情的中年人。他的臉上總是浮動著希望,盡管他的心裏可能未必如此。

    ……

    “拉比埃努斯,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前麵就是第十三軍團的駐地,我帶著一百人,前往那片營地,而你,帶著剩下的兩百人,從這裏改道向北,前往日耳曼部落烏皮人那裏,帶著我的文書,還有我們所有的金幣,前往那裏,向烏皮人緊急征召一千名日耳曼騎兵。維欽托利這次叛亂,肯定準備了足夠多的高盧騎兵,我們需要一支足以對抗,應付他們的騎兵隊伍,日耳曼人的騎兵可以做到,隻有他們可以做到,記住,這個任務很重要,你必須完成!”

    第五天的時候,凱撒所帶領的小隊已經即將抵達布魯圖斯軍團所在的駐地,在一片隱秘的林地裏,凱撒將最後的任務安排給了自己最得力的幹將——拉比埃努斯。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11-10 18:39
105.日耳曼騎兵

  順利進入高盧領地後,凱撒便讓拉比埃努斯前往北方森林,烏皮人的地盤,去征召一部分的日耳曼騎兵。

    由於高盧許多部族都已經投靠了維欽托利一邊,導致羅馬軍團缺少高盧騎兵的協助,而軍團大規模作戰,騎兵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於是征召日耳曼騎兵,成為了凱撒所有計劃裏至關重要的一步。好在拉比埃努斯到達烏皮人地盤時,這些昔日羅馬的盟友,並沒有變現出一點抵觸的情緒,乖乖的交出了日耳曼騎兵。

    日耳曼騎兵,除了帕提亞鐵甲騎兵,應該算是這個時代,羅馬所接觸到的最強悍的騎兵。但是當阿庇斯和拉比埃努斯到達日耳曼烏皮人的地盤征召這些野蠻騎兵時,這些蠻族騎兵的裝備和配置卻讓阿庇斯感到十分無語。

    首先他們騎馬不用馬鞍,加上這個時代沒有馬鐙,這些日耳曼人騎在馬上幾乎是不用任何工具的,而且日耳曼人普遍缺乏盔甲,所以阿庇斯看到的場麵是這樣的,一群赤*裸著上身的野蠻人,騎在一群一樣全身赤*裸的戰馬上,就像一群原始人在進行一場規模宏大的集體狩獵……

    “他們不用馬鞍?”

    帶領著這群日耳曼人返回高盧的時候,阿庇斯不禁問起了拉比埃努斯。這個凱撒身邊最得力的將領。他的經驗應該是極其豐富的。

    “是的,烏皮人的騎兵擁有日耳曼騎兵的典型特征。他們不僅不用馬鞍,而且作戰的時候,也不是在戰馬上的,你看他們每匹戰馬上都馱著兩個人,前麵那個是騎手,拿著長矛,負責衝殺戰場,後麵那個是弓箭手。兩個人共用一匹馬,進入戰場的時候,這些弓箭手便從馬背上跳下來,用遠程武器掩護他們的隊友衝殺。一般來說,高盧的騎兵在衝過來之前,都要吃這些日耳曼弓箭手一波的箭雨。等到麵對麵衝鋒的時候,戰鬥力便已經減少了一半。如果遇到敵人實在太多,他們無法戰勝的情況下,需要轉移,那麼近戰肉搏的騎兵會跑回來,弓箭手會跳上馬背,和騎手一起撤離戰場。”

    阿庇斯的疑問在拉比埃努斯那裏得到了解答。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阿庇斯也曾和日耳曼騎兵協同作戰過,但是每次日耳曼騎兵都是在邊路出戰,正中央的步兵方陣,基本沒機會見到他們這些同盟軍。

    “這種戰術很靈活,雖然它很原始。”

    “是的。另外,我想你應該發現了他們的馬匹和我們的馬匹之間的區別。”

    拉比埃努斯帶著微笑繼續說到,這像是一種知識的分享,或者是軍事常識的普及。拉比埃努斯的講解很仔細,當然,阿庇斯對這種現象本身也很感興趣。畢竟,有些知識,不是在圖書館或者電腦上就能看到,了解的,要想真正融入這個古代世界,自己還要學很多,阿庇斯這樣想著。

    “他們的戰馬似乎比較小?”

    “是這樣的,日耳曼人雖然身材比我們高大,但是他們的馬匹卻比我們矮小。所以,日耳曼騎兵的耐力和衝擊力,實際上並不是很強大。他們之所以能夠在高盧戰場百戰百勝,很多時候,靠的是這些野蠻人的身體素質,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這些野蠻人的身體,比我們強壯許多。有趣的是,這些部落的人,還遵循著一項愚昧的傳統,他們無論是對外戰爭,還是部族間的征戰,都堅持使用自己的馬匹,在自己的馬匹種群裏配種,選種。而不願意接受外族的馬匹。凱撒幾次要將這些日耳曼騎兵的戰馬換去,都被他們的首領拒絕了。阿庇斯,你要知道,這些日耳曼人,他們遵循的傳統,他們遵循的智慧,跟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拉比埃努斯坐在馬背上,興致盎然的繼續解說到。在和阿庇斯解答各種疑問的時候,他就像一個教師,一位學者,不厭其煩的講述著那些了解得十分透徹的軍事知識,還有戰地經驗。而阿庇斯也抓緊這些難得的機會,貪婪的學習著。

    “或許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傳統,當然某些愚昧血腥的傳統應該被廢除,比如活人祭祀。”

    阿庇斯試著試探拉比埃努斯對日耳曼人的看法。

    “不,阿庇斯,有一點你要明白,日耳曼人和高盧人一樣,他們都是野蠻人,他們的文化是原始而落後的,甚至不能稱之為文化,羅馬的文明才是光輝的,偉大的。我們要做的,便是將這種光輝偉大的文明傳播到外族,傳播到這些土地上。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是如此的陰冷,黑暗。我們有義務完成這些使命,阿庇斯,盡管有些時候,那是征服,那是戰爭。”

    拉比埃努斯突然嚴肅認真了起來。這點阿庇斯也很容易理解,拉比埃努斯是這個時代的羅馬人,對於高盧人和日耳曼人,有著天生的仇視。而阿庇斯又不能告訴他,數個世紀後,羅馬將沒落,而這些被羅馬人戲稱為蠻族的部落,將崛起……

    但是有一點拉比埃努斯說的的確沒錯,那就是這些地區,後來無一例外的,受到了羅馬文明的影響。

    “阿庇斯,你的有些想法的確異常優秀,超過常人。但是有時候,你的做法,的確讓人引起非議。我聽說你在日耳曼蘇岡布裏人那裏,擄掠了一個當地少女,並將她當做自由民一樣領養了起來,甚至,你後來還給了她自由。”

    “的確這件事,但是,將軍,那隻是一個意外。艾瑪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阿庇斯試圖解釋自己並不需要奴隸。因為自己也是當過奴隸的,知道做奴隸的痛苦。

    “不用解釋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蠻族永遠是蠻族,你對他們的善良憐憫,不會成為他們感激你的理由,相反的,他們就像無法馴服的野狼一樣,在成年時,身體足夠強壯的時候,便會無情的撕咬下他主人的骨肉,他的鮮血,這便是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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