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bpd 2017-10-31 23:38: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41 1810703
bpd 發表於 2017-11-21 00:47
第二百五十八章 破爛王

  「元代以前的龍基本是三爪的,有時也有前兩足為三爪、後兩足為四爪的情況。到了明代流行四爪龍,清代則是五爪龍為多。

  至於老百姓『五爪為龍,四爪為蟒』的說法,是清朝那會才開始有,主要作為皇帝與下臣服裝上紋飾的區別。

  皇帝穿龍袍,其它皇族和下臣穿蟒袍,但這只是名稱上的差別而已。

  無論三爪四爪,其實它還是龍。」

  說著接過姜愛華手裡的梅瓶,道:「這是個乾隆早期的梅瓶,還帶點雍正器物的風格。

  這三爪龍的紋飾在清代一般也就雍正時期有,我就有個清雍正青花海水龍紋長頸盤口瓶,主體紋飾就是一條五爪大龍高高在上,三爪幼龍在下昂首呼應,寓蒼龍教子。

  那條高高在上的五爪龍象徵皇帝,三爪龍象徵皇子,就是體現雍正與皇子之間父子情深的一件玩意。

  不過你這件梅瓶的三爪正面龍在雍正那會好像就沒有,應該是乾隆朝的獨特創造。

  我推測是承繼雍正蒼龍教子的圖樣寓意,這三爪龍皇子弘歷那會已經繼承大統,所以要以正面龍表現天子形象。

  不過弘歷要尊懷父皇,仍然以五爪減二的三爪形式表現當朝天子乾隆本人,寄托緬懷他老爺子。

  這個形制的器物在乾隆朝燒造的時間應該不長,所以會比一般的龍紋標準器梅瓶要珍貴些,你可別到時候搞得三瓜不值兩棗的處理了。」

  聽張楠這麼一說,姜愛華腦子一轉,道:「我送我爸去,到時候這玩意還是我的!」

  「哈哈…」

  這東西要是送他爺爺可能不合適,老爺子年紀太大了:不過他老爹也就60來歲沒問題,還表明自己會做個乖寶寶,合適!

  至於這個梅瓶將來的價格張楠沒說:都不用二十七八年,過個十三四年就夠了,21世紀初就至少是上千萬的價!

  同一般的乾隆青花穿花龍紋梅瓶相比,價格至少是幾倍的分別。

  自己已經有一對了,犯不著什麼都往自己家裡搬:就算是留個後手,單單這個瓶子在10年後就會是個善緣,何樂而不為呢。

  ……

  東城稍微遠一點,而這80年代的京城東南部說白了就是城鄉結合部,房子低矮零亂——不僅僅如今,就算十幾年後,這京城東南部的發展也壓根比不上西北部!

  2000年左右張楠到過幾次京城,西北部二三環之間那時候已經很繁華了,這東南側就算在二環附近,給人的感覺還是城鄉結合部,壓根沒法和北邊比!

  城鄉結合部高房子不見,低矮破舊的倒是不少,道路也狹窄破爛,外加目前已經開始出現的流動人口,就一個亂!

  張楠看著一路上這廢品收購站的招牌有不少,大概也是城鄉結合部的一大特色吧。

  20年後也是如此。

  兩輛大奔出現在這一片,一路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等到了那個老林的廢品收購站,都讓裡面人吃了一驚。

  還好,下來的有熟人:聯防隊陳隊長。

  張楠一下車,看到這個收購站規模還不小,一間直通的倉庫型大房子,對穿還能看到後頭還有個堆滿廢舊物資的院子。

  嚴國豪在邊上道:「這個老林的收購站是掛靠在這一片的供銷社下邊的,有執照,附近那些小的收購站很多時候都要把東西賣給他。」

  「呵呵,破爛大王,外加廢品霸王。」張楠笑著說了句。

  嚴國豪這是笑著點點頭,就是這麼個人物。

  這會很多行業其實都是被壟斷著的,計劃經濟還占主流,而有少部分半放開的,能一頭鑽進去的其實基本上都是關係戶,就看你關係硬不硬了!

  這讓張楠想到了東北的那個喬四,在被槍斃前不就是幾乎壟斷了冰城的拆遷市場和建築市場嘛,官-匪勾結,把那邊搞得烏煙瘴氣!

  「這會那個喬四就應該已經在冰城呼風喚雨了吧?」

  腦子有點開小差,而這會陳小東已經帶著個40多歲的漢子出來,這人就是老林。

  這老林可比之前的王戰鬥沒骨氣多了,一見來人這陣勢,連忙賠笑著請人進自己的辦公室。

  一見裡邊還有幾個流里流氣的人,陳小東就說了一句:「滾蛋!」

  那幾個人響都不敢響,立馬走人。

  遞煙、倒茶,「不好意思,各位老闆,我這條件簡陋…」

  想要霸佔一塊生意,如今你就非得和官面上的人打好交道:之前這老林也就認識陳小東,那個嚴國豪倒是認得人,可人家壓根看不上自己這個破爛王。

  而這會別說陳小東這個聯防隊長,連那位嚴大少都是小弟一個,這來人的路子可就海了去了,更不用說那兩輛奔馳和後頭跟著的保鏢。

  這邊陳小東也不廢話,道:「老林,這趟算你走運,幾位老闆喜歡老物件,我知道你這些年藏著不少。

  都拿出來,不會虧了你的。」

  這老林一聽是這麼回事,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真的介紹來採購呢,還是要強買強賣,不過看著也得罪不起,那就先試試底子。

  「沒問題,陳隊長介紹這是瞧得起咱,咱得兜著。

  各位老闆,我這收購站裡就有點,還有幾件在家裡,咱先看看這邊的。」

  張楠坐在張長條椅子上,也不說話,犯不著,就看著老林從辦公桌裡淘東西。

  廢品收購站,這東西就是五花八門:漂亮的老銅鎖、銅製的佛像都有一個,還從院子裡搬出個幾十斤重的銅鐘來。

  張楠根本不去看那些銅鎖,瞄了幾眼那個鐘,對姜愛華道:「還真是破爛,同治年的鐘,也不知道那個廟裡搬來的。」

  上頭鑄有紀年銘文,不過張楠看不上:又不是什麼特別珍惜的銅器——搬個鐘回家算什麼!

  拿去送人?

  會挨打的!

  佛像是座觀音,已經簡單擦拭過,估摸著有個七八斤重,看著也是清代中後期的東西。

  「這些東西也就這座觀音還行,什麼價?」

  一聽領頭的說話,這老林連忙道:「哪能要你錢呢,送您得了。」

  張楠笑笑道:「佛像哪有送的,給一百吧,請回去。」這後半句是同林明說的。

  林明掏錢,老林笑呵呵的接著,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佛像那要說請,而銅製的佛像這會價格其實不高,也就是銅價的一兩倍,張楠這已經是多給了。

  張楠看上眼,那是因為這尊觀音造型非常精美:頭梳高髻、斜插竹釵,左手托異戲言坐,臉部線條清晰,胸前飾瓔珞,神態沉靜慈祥。

  可以拿去送長輩——佛像一般不能送人,但送長輩例外,不需要長輩掏錢,因為這不是帶有利益關係的交易。

  一個小小的交易,不是姜愛華想要的,更不是嚴國豪同陳小東想要的。

  這邊嚴國豪直接說了句:「老林是吧,看你這場面不小,今年沒少賺?去拿些真東西出來,這些,呵呵…」

  手裡拿著把銅鎖,隨意得往桌子上一丟,臉色也不怎麼好,這讓老林一個激靈!

  人家不高興了:這可是話裡有話,說白了就是你還想不想幹了!

  這就是為什麼張楠上輩子對某些人敬而遠之的原因之一。

  人家看上你手裡自個喜歡的好東西,就算價格合適,你賣還是不賣?

  古董講究個秘玩,也是這個道理。


bpd 發表於 2017-11-21 22:55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價大碗

  這下這老林也不敢打花腔,他可知道這個嚴國豪要是真計較起來,自己這個收購站還就真不用開了!

  不用拿,直接去他家——就在院子後頭,一幢兩層挺新的小樓,看著挺不錯的,看來這個收購站生意還真不錯。

  廢品收購站嘛,有的老物件無非就兩大類:紙張同金屬。

  一堆亂七八糟的古舊書籍都給抱了出來,張楠隨意翻了翻,絕大部分都是清代與民國的。對這塊自個也就懂點皮毛,至少看著這些應該不是特別珍貴,乾脆也沒要。

  至於金屬器物,青銅器那是一樣沒有:如今已經不是六七十年代,收廢銅爛鐵都能收到個國寶級別的商周青銅器。

  佛像五六個,基本都是清代的,不過張楠一個也沒請——自個家裡又不是廟宇,要是家裡神佛多到開大會,那就熱鬧了!

  可可是有講究的。

  看著張楠沒要,姜愛華一開始也不感興趣,不過聽了張楠為什麼不請的理由後,他乾脆全給吃了下來。

  5個佛像一共1000塊,因為其中唯一的一座藏傳佛教銅鎏金釋迦牟尼像是明代的,雖然鎏金已基本脫落,但都有五十多公斤重,造型精美、工藝精湛,體量也算非常大!

  京城有藏傳佛像一點不奇怪,清代那會多得是。

  張楠有點小失望,看來每個人眼裡「好東西」的標準都不一樣——這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還不如車上那個梅瓶。

  不過剛想到這,張楠就笑自己貪心不足:這個釋迦摩尼像將來至少200萬以上,自己這是貪心不足、眼界太高了。

  而且佛像收藏本就不是自己的愛好,原因還是那句:你家又不是廟!

  搬東西準備走人,之前這老林還拿出來不少字畫,但壓根就沒有什麼珍品。也不知道是這人藏私,還是如今的人已經知道名人書畫值錢,不再拿出來當廢品賣。

  「老林,衛生間在哪?」

  張楠感覺有點尿急,總不能跑去院子角落裡隨便解決吧。

  一問,原來還在房子後頭。

  這老林還得陪著去——後頭拴著條晚上看院子的惡狗,要是咬了人就不好了。

  結果還沒等老林牽狗,這一同也想去方便一下的林明看到那條老大的雜牌狼狗,就瞪了那原本狂叫的惡狗一眼,結果那狗竟然突然「嗚嗚」叫著、夾著尾巴躲到角落裡不敢響了!

  方便完一出來,看到那狗還窩在那,和條喪家之犬差不多。

  看著挺好玩的,就掏煙打算抽一口,順便問了句林明:「那狗怕你,這是傳說中的殺氣?」

  一聽這個,林明難得笑著道:「我有沒有對人管用的殺氣不知道,不過對狗一定管用!我家以前開狗肉店的,我做的狗肉火鍋店和白切狗肉味道特別好。」

  「哦!」

  真叫無語:天曉得有多少狗狗喪命在林明手中——就算武術世家也得有活計養家餬口呀。

  常殺狗的人,據說除了牧區吃生肉長大的藏獒,其它狗一見到就得跑——牠們分得出來這人極度危險,也不知道是不是聞出來的。

  「前段時間你沒殺狗吧?」

  「沒,就昨晚和裘波去吃了頓狗肉火鍋。」

  5個保鏢,三位不吃狗肉,沒想到林明和裘波還出去搓了一頓。

  不過這樣也好,公私分明,別老圍著自己轉,休息時也得放鬆一下,要有自己的生活。

  殺狗,張楠吃不消,看到狗的眼睛就下不了手:當然被惡犬追著咬的時候例外。

  打算離開,順便走到那條被嚇壞了的狼狗前,「真沒用,一頓狗肉火鍋就把你給嚇得!」

  要是狗狗聽得懂、能說話,一定會罵張楠:「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咱換換!」

  狗狗很害怕,接下去張楠做出的事更讓這條狼狗無奈——牠吃飯的大碗被眼前的那個惡人給搶走了!

  搶狗狗的飯碗,喪盡天良呀!

  因為兩個惡人對狗狗指手畫腳,這條看家護院的大狗被嚇得又往後縮了一截,露出了邊上一個牠吃飯喝水的大碗。

  真的很大,張楠瞄了一眼就估計直徑至少有個25公分以上。

  也就是這麼一眼,自個眼睛都瞇起來。

  「林哥,那個碗幫我拿一下。」

  從小就知道千萬別搶狗狗的飯碗,牠會和你拚命的!

  林明無所謂,俯下身隨手拿了起來,那條大狼狗只敢嗚嗚叫,縮得更後邊了。

  張楠也不嫌髒,接了過來。

  這時那個老林看到張楠拿著狗食碗,心裡雖然想這東西難道是個寶貝,可也沒敢響。

  「這麼大個,有點意思。」

  一聽張楠說話,那個老林連忙道:「幾個月前咱們邊上的老房子改建,下邊的小工撿回來的,我看挺結實,就給這狗當飯碗了。」

  「當狗碗浪費,還是有點年紀的。」

  「張老闆你要喜歡,儘管拿走。」

  一個碗還能值幾塊錢?

  這老林也去過潘家園,一個乾隆官窯碗也就十幾二十塊:剛才已經賺了不少,自個要知足。

  張楠笑笑道:「我從來不佔人便宜,10塊錢吧。」

  「這哪行,就一碗,您拿走。」

  張楠一看阿廖沙站在門口,就道:「阿廖沙,去車裡拿條煙來。」

  一條鳳凰給了老林,這下對方不好意思拒絕了——20幾塊一條,這還不是錢的問題,算是給面子,這老林還挺高興的。

  邊上就有水槽,張楠過去洗了洗。大碗挺髒,都用上了洗衣粉和刷子,洗刷了幾分鐘這才乾淨。

  也沒遞給旁人,就手裡拿著,對老林道:「下次要是還有好物件就聯繫小陳,比你賣給古董販子價格高。」

  老林滿面笑容:「一定一定!」

  他當然高興:這就算搭上上頭的線了,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和那個不好說話的年輕人才是這夥人的頭。

  一出門坐進轎車,邊上的姜愛華就笑著道:「楠哥,你怎麼搶了個狗食碗?哈哈…」

  張楠眼睛眨眨,「原本還想著著一起出來見者有份,既然你看不上,那這東西可就沒你什麼事了。」

  姜愛華一聽,不對呀!

  「別介,楠哥,就當我沒說,我錯了還不行嘛!」一臉誠懇道歉的樣子。

  當然兩人都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

  下午原本就打算跑兩個地方,接下去是要回劉海胡同,兩輛車還在那呢。不過張楠這會沒理會嬉皮笑臉的姜愛華,反而對開車的林明道:「林哥,去花旗銀行辦事處,他們還沒下班。」

  「好的,老闆。」

  說著林明搖下車窗,對著前頭剛要上車的夏米力喊了聲。

  「楠哥,去銀行幹嘛?」

  「分錢。別說你要人民幣不要你美元。」

  「要,當然要美元!不過楠哥,你這演的是哪一出?」

  雖然才打了兩次交道,但姜愛華也知道張楠完全沒有送他錢、拍馬屁的習慣和必要。

  張楠把手裡的大碗一亮,「就它!」

  「值錢?」

  「很值錢!」

  「多少?」

  「大概100萬,美元。」

  前方那輛奔馳車這會剛起步,裡邊5個人似乎都聽到後邊車裡發出一聲怪叫!


bpd 發表於 2017-11-21 23:03
第二百六十章 宣德灑藍釉暗花雲龍紋缽

  這時的姜愛華有點激動過頭,一聲怪叫後,對張楠道:「楠哥,你可別騙我,就這碗能值這麼多錢!」

  「我騙你幹嘛,就這個數的樣子,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不能怪姜愛華這麼興奮,如今這一百萬美元可是真正的天文數字,實際購買力絕對比500萬人民幣還要高!

  這就是如今四五千工人加起來一整年的全部收入!

  姜愛華這幾年到處倒騰,也就有個三四十萬人民幣的閒錢,還是被套住的,這都已經在圈子裡算是不折不扣的有錢人。

  至於張楠動不動就是出手幾千萬事,對此姜愛華已經麻木了:那是別人的錢,他就當認識的是個神仙。

  但這趟出來前都說好了規矩:張楠剛才說見者有份,這明顯就是打算按著說好的來,不然張楠隨便一掰,這一百萬壓根就沒自己什麼事,而且自個也不會知道任何貓膩。

  一個狗食碗100萬美元?

  要是換個人來說這話,姜愛華一定以為那傢伙在騙鬼呢!

  不過他知道張楠完全沒有說瞎話的必要,這事他信。

  「真沒想到這古董這麼值錢,要早知道,我早就入這行了!」

  看著姜愛華興奮的樣子,張楠實在忍不住,直接給他過度發熱的腦門上來了盆涼水:「你以為每次都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做夢吧你!

  我說的一百萬是在海外或者香江的價,在內地,你把這碗送琉璃廠去試試,要是能給你一千塊算你走大運!」

  姜愛華這一聽,感覺味有點不對,道:「楠哥,你的意思是老物件走私出去能賺大錢?」

  對於姜愛華這舉一反三的跳躍性思維,張楠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不知道怎麼說也得說,不然自己要是無意中培養出個這麼高級貨色的文物走私大鱷,別說自己別不彆扭,這國內還真不能待了。

  到那時,先別說姜愛華出不出事的問題,姜家人都會想著法子來滅自己!

  和太高的打交道,一個不留神就會埋下大-麻煩的隱患。

  「別去想著走私,你那個梅瓶這會在香江也就是個幾萬、十幾萬港幣的樣子,上拍可能會高點。

  不過要是干走私,你家裡人會放過你?」

  姜愛華回過神,道:「楠哥你是說這碗本身有特點,在外邊會特別貴?」

  說過那個梅瓶琉璃廠賣價好幾千,在外頭乘個十幾二十倍很正常,這能理解。但在姜愛華眼裡,這大碗的差價就實在太離譜了些。

  張楠把東西擱在腿上,拿手指敲了敲邊沿,發出清脆、近乎於金屬質地的聲音。

  剛才清洗的時候也這麼幹過,器物沒有暗傷、大的破損和沖線什麼的。雖然有較明顯的使用痕跡,但保存還算挺不錯。

  「這不是碗,是個缽,大明宣德灑藍釉暗花雲龍紋缽,今天之前全世界已知僅存三件,這是第四件。

  除了這件,津市博物館裡也有一件差不多的宣德灑藍釉暗花雲龍紋缽,第三件就在京城博物館,最後一件在1980年的年底,在香江的一次蘇富比拍賣會上,以370萬港幣被香江一個姓趙的富豪買走,這會已經是人家的私藏。

  全世界就四件,你說貴不貴?」

  7年多前就要370萬港幣,如今要是再賣,估計得要個730萬都擋不住!

  港幣匯率從83年起一直同美元掛鉤,就是7.8比1的樣子,還真是100萬美元差不離。

  姜愛華聽完,忍不住道:「一個和尚用的東西,真他-娘-的貴!」

  「誰說是和尚用的,這是當初宮裡用來擲骰子玩的玩意。」

  姜愛華一聽,再多瞧了幾眼,「還真不錯,用來賭錢正好。」

  賭錢?

  皇帝、嬪妃們吆五喝六玩這個?

  張楠自動腦補了一下姜愛華認為的情形:畫面太美,還是少想為妙。

  看著他挺好奇,張楠乾脆把東西遞給姜愛華。

  這姜愛華也是越看越有意思,指著外邊的灑藍道:「楠哥,這釉怎麼弄的,不像是畫上去的,那會的人本事還真大!」

  「這是吹的。」

  吹氣的吹,不是吹牛的吹。

  這個缽胎體非常厚重,看著就結實:拿著砸人腦袋,估計腦袋開瓢了它也破不了,不然也不會被那個老林拿去當狗食碗了。

  至於老林為啥沒注意這個大缽,因為真不是太乾淨:底款壓根給陳年污漬擋著,大概洗了洗裡邊就給狗狗當飯碗了。

  而且這缽也並不是內外皆灑藍釉,內部施的是白釉,有隱約可見的雲龍紋;外施灑藍釉,釉色沉著,內底楷書「大明宣德年制」款。

  張楠道:「500多年的東西了,能保存這樣不容易。

  這灑藍釉最早出現在明代宣德年間的景德鎮,灑藍釉在明代時的燒造時間非常短,因為燒成極其困難,人力物力消耗也太大,宣德死後這灑藍釉也就停燒了。

  宣德才當了10年皇帝,有明一朝,這類瓷器就燒了不到十年時間,後來一直到了清代康熙時期,才又恢復生產這種工藝的瓷器。

  這灑藍釉難就難在是分成兩次燒製和這施釉工藝上:要先在器物上施白釉,入火燒成後,再用竹管蘸藍色的青釉,用口吹竹管的另一端使釉附在瓷胎上,形成深淺不同的斑點,然後再經第二次燒成。」

  「楠哥,那清代的值不值錢?」

  一聽姜愛華的話,張楠道:「不便宜,不過沒法和真正的宣德灑藍釉器比。

  京城博物館收藏的那件是國家一級文物,據說就是十幾年前文物商店當乾隆年的仿器收的,價格不便宜,80塊,比同時期的青花這些常見器要貴的多。」

  七幾年的八十塊可不是小數目,至少兩個月工資呢!

  「文物商店就是黑!」

  「也不能怪他們,那幫人也沒見過宣德本朝的器物,能算成乾隆年仿製的已經不錯了。

  要是換個私人古董販子,能給黑成民國的。

  據說還是個老太太拿出來賣的,說是在家裡用了好多年,當過鹽罐,還拿來餵過雞。

  說起來還挺有意思,一個用來餵雞,這個是搶了條大狼狗的飯碗。」

  張楠說著自個也笑了,挺有趣的:家裡還有個犀角杯,重生後從老家一個叫崇仁的古鎮上一戶人家裡收來的。

  因為自己老底子也是那個古鎮附近的人,重生前對那個犀角杯的事情瞭如指掌,也知道是哪戶人家:八十年代末的一天,犀角杯被個收古董的人發現,才花了一塊錢給買走,因為那會它已經當了好幾年餵貓的碗!

  好東西都拿去餵貓、餵狗、餵雞,這還真是讓人無語。

  「文物商店的收購鑒定員也沒見過宣德那會的實物,後來被確定是宣德年本朝的器物,還想著再去給那個賣那缽的老太太補償點,不過再沒找到人。

  要怪就怪清朝那幾個皇帝,造瓷器老喜歡用前人的款,特別是乾隆,老給人添亂,這老頭壓根就是故意的!」

  每次說到清代的寄托款,張楠就是一肚子牢騷!

  姜愛華也順著罵了幾句那個什麼狗屁十全老人:就算是個外行,他也聽說過乾隆這傢伙不地道,老用明朝的款,還常常搞得以假亂真。

  「楠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釉,還有款。宣德年間的灑藍,這藍比較厚,白露出來也比較多,非常均勻,所以灑藍還有種叫法是蓋雪藍。

  到康熙那會的藍釉就比較薄了,露出的白的地方有點若隱若現,不像宣德那會那麼突出、均勻。

  清朝康熙、雍正、乾隆時期的灑藍釉瓷器呈色穩定,做工精細。不過到了清代後期,這灑藍釉瓷器的燒造水平有就有所下降,胎和釉等方面都無法與清早中期的器物相比…」

  張楠還聊了聊宣德本朝款同清代仿款的區別,不過姜愛華不是翁葉銘,這會就當聽個故事,可沒多少虛心好學的樣子。

  人家是含著鑽石鑰匙出生的人,哪需要像翁葉銘那樣拼!

  而且說來也怪,姜愛華這種人的運氣又是這麼好:翁葉銘忙乎了那麼多天,淘到的物件價值加起來,這會在京城的價格往高算也就是個幾十萬人民幣。

  而姜愛華隨便帶著人這一晃悠,就能碰上高檔貨色。

  老天有時就是這麼不公平!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翁葉銘是單打獨鬥自己想辦法去打開關係網,至於姜愛華…呵呵了!

  一個電話,天曉得會有多少人在為這件事在背後奔走忙碌。

  當然,20年後翁葉銘替張楠收購的那些東西加起來,這價值就實在難以估量了!

  而且張楠也沒把東西都拿走,少量重複太多的也給翁葉銘留著,算他的:到時候加起來怎麼著都是上千萬的價值!

  ……

  車裡聊著聊著就到了花旗銀行的辦事處,張楠就隨意簽了個字,取了50萬美元現金,直接給了姜愛華。

  之前問過他是要卡還是現金,姜愛華想都不想就要現金。不過這會看到張楠直接給的是50萬美元分成,姜愛華有點傻眼!

  車上說大缽價值100萬,那就是個估計!姜愛華知道張楠壓根不可能把東西帶出去拍賣,所以那個價值其實就是虛的、理論上的而已!

  之前是說過二一添作五的話,但姜愛華要是認為那個虛的100的一半就是50的話,那他一定是腦子秀逗了!

  這會看著眼前這一堆綠油油的美元,姜愛華似乎有點不大相信一樣道:「楠哥,這都是我的?」

  「是分你的,咱們說好合夥的嘛。不過我說愛華,這國豪和小東也都出力了,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他們是你的人,我就不參合了。」

  錢給你了,你自個安排!

  這是在貴賓室,至於另幾人基本都在接待室喝咖啡呢,邊上就站著個阿廖沙,還有辦事處的美方經理。

  姜愛華一聽,道:「楠哥,地道!我不說虛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

  張楠這回沒多說,看得出姜愛華這會很嚴肅,不是之前的油嘴滑舌。

  「那我把國豪和小陳叫進來。」

  「你的人,隨你。」


bpd 發表於 2017-11-21 23:10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決不能讓她上那架飛機

  「對了楠哥,可別告訴我二哥這事。」

  張楠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姜愛國,沒說話,這讓後者尷尬笑笑。

  你說可能嗎?

  面對巨款,這會姜愛華槍法有點亂了,不然也不會說這麼有失水準的話。

  這邊說是叫人,但姜愛華縱三沒發昏,而是先在花旗銀行開了個戶頭,把絕大部分現金存了進去,這才叫人。

  當嚴國豪同陳小東被先後叫進來,這兩人一開始還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但接下去的事讓這兩位都欣喜若狂!

  嚴國豪給了1萬美元,陳小東也給了5000美元,因為是分開給的,估計這兩人也不會傻到互相去問對方兜裡有多少。

  一個聯防隊長就算有點其它看不見的收入,這一個月估計也就兩三百塊錢打死了,這還因為他是正式公安編制:不然一個聯防隊員單單工資加獎金,一個月都不會到100塊。

  5000美元對陳小東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巨款,他就管著潘家園,那裡也有倒騰外匯的販子,至少能換二萬五千塊以上的人民幣——自個十年能賺這麼多就是燒高香。

  這嚴國豪也一樣,雖然勉強算個高幹子弟,但屬於級別最低的那種:在京城這種地方,還不如下邊縣市一個副縣長的兒子來得有辦法。

  一萬美元,如今可是能換一套過得去的住房的!

  面對兩個拍著胸脯認大哥、掏心窩子的傢伙,姜愛華就說別亂花,而張楠更乾脆:去買房,要不就在潘家園買些郵票、字畫什麼的。

  「不懂?」

  這會這兩人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今天買的哪樣東西值錢,但也都知道這錢估計是哪來的:絕對在老物件上。

  「不懂沒關係,去問葉銘。他在潘家園那一片的根基還不夠深,有你們兩個幫撐著也好,我到時候和他說一聲。」

  發財不能只想著獨吞,不然就沒好下場。

  這潘家園將來會越來越繁榮,有這兩個貨真價實的地頭蛇在,翁葉銘絕對能成潘家園三五年內的「一霸」!

  犯法的事不幹,但在潘家園出現的好東西漏到其他人手裡的可能性會降到最低。

  一到了劉海胡同,同李阿姨打了個招呼,開上車子回國際飯店。

  下車時姜愛華還在那問:「真不搓一頓?」

  張楠搖搖頭道:「你去搬個6大車東西試試,我吃完飯就想睡覺。」

  就算不用幹體力活,這忙亂幾天也累。

  「那明早見。」

  「不用太早,五點半在潘家園碰頭就行了,這天冷,葉銘說三四點的也就幾個擺攤的在,犯不著去得太早。」

  這邊嚴國豪兩個也打了招呼,明早他們也會出現在潘家園那:這些天這兩位就算張楠和姜愛華的小跟班,這班也不去上了。

  嚴國豪是隔三差五去單位晃蕩一下就行,至於陳小東這個隊長,嚴國豪就能領導他:跟著領導辦事,別人壓根說不了一句閒話。

  一回房間,往剡縣姐夫那打了個電話,說過個差不多半個月之後才會回去,要在這裡附近都轉轉。

  一說原因,電話對面的姐夫想想道:「我讓興權也到你那去一趟。」

  「哦…」

  姐夫這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誰讓自己又和姜家人混一塊去了!而且在滬上的動作搞成那麼大,要不是快年底了他自己實在有點走不開,項偉榮都會自己去趟京城。

  不想去吃自助餐,去了下邊樓層的餐廳,隨意點了幾個菜,加上個熱氣騰騰的火鍋,幾個人大冬天的吃著正好。

  如今這天氣可明顯要比20年後冷一些,這會很多人都會跑去什剎海滑冰。

  吃過飯,原本打算回房間歇會就睡覺,但路過過道時,看到一身職業裝的翁千惠手裡拿著個打筆記本拐過來,似乎剛開完會的樣子。

  「千惠,開會呢?」

  順口打了個招呼。

  翁千惠原本在想點事,還沒注意到轉彎過來的是誰,一看是張楠,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這不是前台工作時的職業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嗯,剛開完。飯店裡過些天要派人去西川山城參加個星級酒店研討學習會,領導點名要我去。」

  一看美人有點心事的樣子,張楠眉頭一皺,問道:「有麻煩?」

  翁千惠臉一紅,「沒有的事,楠哥你多想了。那個姜愛華恨不得全京城的子弟都知道我是他姐,上頭這是特意培養我,不然前段時間也升不了領班。

  副總前兩天還找我談話,這趟也算學習經驗,年後可能還要給我提個半級。」

  「哦,這就好。」

  原來自己想差了,剛才還以為哪個不長眼的打翁千惠的主意,那還得麻煩姜愛華那傢伙。

  順著過道走,剛到電梯口張楠都要進去了,鬼使神差問了句:「什麼時候走?」

  「這個月18號,機票已經定了,大概十來天的樣子回來。」

  「哦。」

  進了電梯,直到自己包下來的豪華行政套房,腦子裡還老想著是不是忘了哪件事。

  「這個月18號,1月18號,山城?」

  正坐沙發上看會新聞呢,突然一同在客廳裡的阿廖沙看到張楠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快步走進自己的臥室,翻櫃子裡掛著的幾件外套。

  終於從個衣兜裡找到張寫著些亂七八糟字樣的白紙:上頭寫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些物資名,就是在滬上準備防備明年那次都寫進華夏「歷年水災年表」的剡縣大水災的。

  而在紙上不起眼的那一個角落,有一行被劃掉的字樣:88年,1.18,京城、山城,伊爾18。

  拿著那張紙到了客廳,握成一團用火機點燃。

  「絕對不能讓她上那架飛機!」

  那是一次張楠完全沒有能力阻止、或許也不會發生的悲劇:1988年1月18日,華夏民航西南航空公司222號伊爾18型客機從京城飛往西川省山城。

  在京城時間22時15分,在距山城白-市驛機場直線距離約5公里,東經106度18分、北緯29度33分處該機墜毀。

  全機10名機組人員、98名乘客全部不幸罹難!

  不是劫-機,也不是恐-怖襲擊,而是該死的機械故障——你叫張楠怎麼去阻止這起悲劇的發生?!


bpd 發表於 2017-11-21 23:17
第二百六十二章 強大的理由

  1988年1月18日,對華夏航空史而言是個沉重的日子,而後來還傳說當天全世界在一天內竟然發生了五起空難!

  美國三起、蘇聯一起,加上華夏這起——一天五架飛機墜毀,大概除了戰爭時期,這也是絕無僅有的吧。

  不過這個一天5起空難的傳說應該是後來的以訛傳訛,因為沒查到其它記錄:但也因為這起發生在山城的空難傷亡慘重,還有當時流傳的各種小道消息,幾十年過去張楠還記憶猶新!

  一天五起應該是謠傳,但88年華夏的航空公司有三起空難倒是真的:除了這架伊爾18,在八月底,一架三叉戟降落香江時衝入海中,死了7人;

  到了1988年10月還發生了一件極度奇葩、不負責任導致的人禍:晉省地方航空公司一架伊爾14型飛機,在臨汾執行遊覽飛行任務中失事,機上旅客44名、機組4名,除4名旅客被救出以外,加上2名路上行人,一共死了46個!

  這架伊爾14內只有14個座位和一張沙發床,卻擠了44名乘客!

  飛機竟然超載,而且還是喪心病狂的超載!

  顯然,這會有些人壓根不把航空安全當回事!

  20幾年後,張楠還在網上看過幾篇1.18空難遇難者家屬的紀念文章,對這件事深有感觸,這也是他能不坐飛機就不坐飛機的原因。

  離地三尺身不由己!

  「怎麼辦?」

  如果是恐怖-襲擊或者劫-機,那張楠還有點辦法:自己的保鏢上去幾位,稍微做點準備,等閒幾個劫機犯還不是手到擒來?

  甚至飛機還沒起飛時就能把問題解決了。

  但是該死的機械故障,怎麼辦?

  沒辦法,抓瞎!

  總不能讓個人去告訴機場,你那架飛機的發動機有問題,飛個兩三個小時後可能有一台發動機會出故障?

  那是開國際玩笑!

  那去打個密名電話?

  大哥,那是犯法的!

  而且飛了幾個小時後才出現的故障,因為一個能立馬查出來?

  而且那次事故根據後來的調查,這事故發生原因還非常複雜,壓根就不是單個原因造成的:當天21時54分14秒,從機組報告「高度現在2100米,第四發順槳了,第四發故障……」

  從其中一台發動機故障至飛機墜毀,大約有二十三四分鐘。

  伊爾-18蘇聯伊柳辛設計局設計的四發渦輪螺槳客機,華夏從59年就引進了一批伊爾18,顯然已經不是新飛機。

  後來調查這起事故的直接原因是由於4號發動機故障,導致該發動機失火、墜落造成的。

  還有飛機維護保養問題不少,加上航材缺乏,人員培訓、地面配套設施、通訊導航設備等方面不能適應需要等等…

  問題複雜到了一下子說不清!

  除非派幾個超級戰士這會就把那架飛機給徹底破壞了,這起悲劇才不會發生。

  但張楠不是神仙,也不是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聖人,沒那麼偉大…

  瞇著眼睛想了幾分鐘,也沒想出個萬全之策。

  「你個笨腦子!」

  張楠突然想到個問題:京城去山城一天不止一個航班吧?

  那是架夜航機,如果白天的航班那還管自己什麼事?

  自私的想法,但這就是現實:自己能力有限,不是神仙,只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想到這,起身打算出門。

  同住一個套房的阿廖沙也站了起來,「老闆,要出門?」

  「不,就到大廳去一趟。」

  一聽這個,阿廖沙走了兩步敲了下另一個臥室的門——套房有兩個臥室,阿廖沙和林明一個屋。

  這是班長要求的:任何時候,張楠身邊都要跟著至少兩個人。

  1988年,有些人為了錢可是什麼事都會幹的,而且如今槍支管控也不怎麼嚴。一到大廳,看到翁千惠就在前台,張楠走了上去。

  「千惠,18號那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應該晚上的,大概是六七點的樣子,我沒仔細記。」

  張楠忍住沒說「你別去」,反而道:「過會裘波會送你回家。」

  說完和邊上幾名值班前台點頭致意了一下,轉身離開,留下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的翁千惠。

  要知道之前張楠從來不在有翁千惠的同事在的情況下,和她說這樣私人的事,但這會突然這麼說,似乎是在讓邊上所有人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人!

  等張楠走了,一同值班的幾名前台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千惠,這個張先生在追求你?」

  ……

  這邊轉身後的張楠面露微笑:想通了,要讓她不上那架飛機,讓她聽自己的話不就行了。

  反正是夜航機,那就讓她第二天早班機再走:至於飯店方面都是小問題,讓她自己去說也行,讓那個神通廣大的姜愛華去打招呼也行。

  剛拿了自己50萬美元,使喚一下那小子也應該。

  第二天凌晨四點多就起床,五點半準時出現在潘家園的土坡下。

  張楠他們是最晚來的,姜愛華三個都已經在了,這會都窩在車裡吹著暖空調。

  張楠因為心裡有事,沒立刻上土崗,而是先把姜愛華拉進自己車裡。

  「有個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上忙。」

  姜愛華一聽,眉頭一挑:「你說,這京城我辦不了的事還真不多。」

  張楠沒去計較他是不是在吹牛,把翁千惠要去山城的事一說,然後道:「我想著19號或20號的樣子回江南,能不能讓她們晚一天去西川?」

  姜愛華不疑有他,道:「我去說一聲就行了,飯店上級領導我熟,小意思。」

  「理由?」

  「18號晚上我要為楠哥踐行,這時候把嫂子給派去,丫的西川那不是削我臉嘛!」

  得,真是很強大的理由!

  如果真的發生了空難,姜愛華等人也不會有所懷疑,只能說運氣是在太好了!

  今天才十號,誰能知道十天半月後發生的事?

  上頭知道張楠是財神,更知道他不是有什麼超級能力的神仙---見過跑路比兔子還快的神仙沒?

  再說或許自己這隻小蝴蝶還會影響那架飛機,讓它迫降成功、甚至不出危機也不一定。

  希望吧。


bpd 發表於 2017-11-21 23:28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沒仿品的宣統官窯

  土坡上的攤販們這會早就注意到下邊的情況,四輛轎車一字排開可少見,估計有大客戶來:一幫人都準備著大撈一票!

  張楠同姜愛華談完事,上了土坡,一看眼前的情形,對翁葉銘道:「哦,半年沒來,這地方都鳥槍換炮了!」

  眼前已經不是極度簡陋的「自行車行李架貨攤」,都搭了些簡易窩棚,有點臨時市場的味道了。

  這話別人聽著還好,不過陳小東聽到就有點彆扭了:臨時棚子,顯然是他們這幫聯防隊員不稱職。這可是個「野市場」,連棚子都搭了起來,顯然管理不到位。

  陳小東上前,對著正在烤火的幾個攤販道:「說你們呢,怎麼還在用明火,想吃罰款?…」

  噼裡啪啦幾句,擺攤的連忙滅火。

  這時張楠已經在翁葉銘的指引下,在一個攤位前看東西。

  「前段時間就因為有人烤火,結果不小心燒了起來,都燒了好幾個棚子,陳隊長一看這就惱火。」

  聽完翁葉銘的話,張楠沒多說:潘家園草創這會這火災也不是一次兩次,自個也聽說過。

  這麼冷的天還搞鬼市,不烤火真會凍死個人!

  潘家園的攤販們這會已經鬧明白來的是什麼人:聯防隊長在當小弟,連潘家園最大的款爺也是小跟班,那位嚴主任也有人認得,加上後邊好幾個中外大漢保護!

  有攤販對邊上的朋友道:「是那個小翁的老闆來了!」

  「掃了琉璃廠那位?」

  「那還能是誰?前兩天就聽說這個小翁就一直跟在個年輕人後邊,外國保鏢都圍了好幾個。還有,那個嚴主任可是有後台的人,你看他們的樣子都是圍著中間兩個年輕人轉,一定是掃了琉璃廠那主!」

  這位一聽,小聲道:「我可聽說那位買了上千萬美元的貨,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我們這的東西。」

  「急啥,過會就知道了。再說聽說這主以前就來過潘家園,買東西也爽氣,雜七雜八隻要看上的都好說。

  不過別想著蒙人家,這位是行家,懂行…」

  ……

  天氣冷的要死,張楠和翁葉銘是很適應這樣的鬼市,可姜愛華就可有點扛不牢了。

  這會張楠才看了個少見的宣統官窯粉彩花鳥大碗,邊上的姜愛華就已經凍得跳腳:「楠哥,我這都快被凍死了,先去車裡暖和下。」

  一看這傢伙清鼻涕都快被凍下來,張楠直搖頭:你就不會多穿點?

  「也不多穿點,凍死活該!」

  心裡想想,沒說。

  自個這會腦袋上戴著頂和衣服壓根不搭調的火車頭帽,而且包括翁葉銘和阿廖沙他們都是一頂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帽子:之前讓翁葉銘去買來的。

  火車頭帽,暖和!

  凌晨五六點,氣溫零下十三四度,加上土坡上這小北風一吹——姜愛華赤著腦袋上來,不被凍得腦仁發疼才有鬼了!

  「隨你!不過你要不跟著,東西可都歸了我。」

  「行,沒問題。」

  姜愛華拔腿就走,他可沒天真到認為天天都能撞大運——就像張楠手裡這個大碗,攤主明說既然小翁在,那就一口價30塊,要是放在上個禮拜那就最多20塊能拿走。

  都是如今的明價,就別想著昨天那樣發大財。

  「這位老闆,就這兩天這潘家園的老物件都集體漲價了,就因為琉璃廠那檔子事…」

  攤主都把話挑明了,那還個毛的價!

  30就30,買了!

  漲價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怨不得別人,而且這個大碗也真不錯,張楠還真喜歡。

  這個大碗口徑都有個十五六公分,「大清宣統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款,撇口、深腹、圈足。

  碗內施白釉,釉面毫無瑕疵!口沿外繪如意紋,腹近足處變形蕉葉紋,腹部主題繪粉彩花鳥紋。

  色彩非常艷麗,特別是畫工極其精緻,是一件難得精品佳作。

  後來網上不是有句笑話嘛——朕的大清都亡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是的,清朝完蛋了,但就在它完蛋前的兩三年,這景德鎮官窯燒製技藝倒是「迴光返照」了一回。

  「宣統只有三年,這個時期的瓷器還挺有意思,就是官窯的質量非常不錯,但景德鎮民窯開始超大批量的製造粗瓷,基本上再無民窯精品出現。

  官窯迴光返照是因為宣統二年時,由清政府主導在景德鎮成立了贛省瓷業公司,總廠就在景德鎮。

  這家公司聚集了當時清朝一批傑出的制瓷人員,而且開始試用機器制瓷和煤窯燒瓷,應該說採用了當時最先進的制瓷方法,生產出不少精品瓷器。」

  說著,張楠脫了防寒的鹿皮手套,輕輕敲了下碗沿,發出的聲音很清脆,「宣統官窯瓷胎堅硬,瓷化程度非常高!

  就是這種金屬聲。

  而且宣統官窯釉面火光十足,釉表面不見氣泡點,潔白透亮、釉層很薄。

  不過雖然薄,但施釉均勻,與現代釉汁基本相同。這是因為在光緒後期,景德鎮御窯廠到了一些曾在日本留學、專攻窯業的人才。

  他們用化學方法將釉汁中的微量鐵元素清除乾淨,使官窯釉汁達到了潔白的程度。

  如果把同治、光緒、宣統三朝同類品種的瓷器放一起做比較,宣統瓷胎最薄,其次是光緒,最後是同治。

  加上距今不到80年,如今有些人見到宣統官窯都還會以為是後世仿製品,其實民國那會還達不到宣統官窯的水準,也沒有必要去仿製宣統瓷,解放後也沒聽說仿製宣統官窯瓷器的。

  當然,將來就不好說了。」

  「楠哥,你的意思是這宣統官窯比同治光緒那會技術要高?」

  「也可以這麼認為,不去計較機器和手工的問題,這技術是改進了的。

  而且畫工非常棒,因為瓷業公司把全國最好的一批瓷器畫師都搜羅到了一起。

  而且宣統官窯數量較少,不說粉彩,青花也一樣,倒是宣統的素白官窯瓷還多些,整得要投降一樣。」

  說完,張楠把大碗交給林明包起來,想了想才小聲道:「東西稀少,有就不要放過,不過升值前景不可能比得上前三清。」


bpd 發表於 2017-11-22 00:48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歷史沒有改變

  不管比不比得過前三清,宣統官窯瓷還就是好東西。不過不知道是因為前兩天張楠把琉璃廠整得太慘的原因,還是天氣實在太冷、那些攤主前些天就沒去努力的收貨——一圈下來,除了這個粉彩花鳥大碗,張楠竟然再沒有其它任何收貨。

  民窯一大堆,普通地貨也有幾件,外加不少不上檔次的老傢俱,但就沒張楠中意的:連普通錢幣同銀元都沒多少好貨色。

  乾脆再沒出手。

  7點一過就收手,回到停車的地方,看到姜愛華竟然在他那輛皇冠車裡睡著了。

  「咚咚」一敲玻璃。

  「逛完了?」

  姜愛華一看,這天都亮了。

  「走吧,先去吃早飯,附近有家賣炒肝的不錯。」

  今天陳小東不會一起去,他得留在潘家園,要去的那幾個地方他幫不上忙。姜愛華把自個轎車的鑰匙丟給他,「別給我整壞了,到時候停在區公安局就行。」

  陳小東面露笑容,「放心,姜哥,出不了事。」

  這邊一坐上張楠的奔馳,姜愛華就道:「今天去京鋼下屬的一個小公司,專門回收、進口有色金屬的。昨晚給那邊一個處長打了電話,說他們那邊每年都能選出幾十噸的老物件,我們自己的、外國佬的都有。」

  「好消息,那可是個好地方,我前段時間在江南的一家金屬進出口公司也找到幾樣小玩意,都國外的,倒騰出去能賺個幾萬美元。」

  不為錢,就是個樂子。

  張楠一說到這,姜愛華略帶神秘的道:「楠哥,外國佬的東西要是年代比較早,好像嘉慶那會之前的,最好今年就倒騰出去,不然到了明年可能就出不去了。」

  「怎麼回事?」

  「我這不是上心了嘛,昨天回去後可沒閒著,往文化部熟人那也打了電話。那邊說上頭最晚到明年就可能出台新的規定:定了幾個年限:就算是外國的東西,早於那些年限,除非有進口時的證明和火漆印,不然就不能出境。」

  張楠眉頭皺了皺眉,自個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不過還好,對自己的影響不是很大,最多把那兩個吳哥佛像乘早帶出去,其中一個自己還得派大用場呢。

  留在國內可不行。

  至於姜愛華的想法自個也清楚:那些進出口公司裡應該會有些外國佬的好東西,但在國內不僅僅博物館不要,連古董市場上都是不怎麼受人待見的雞肋。

  但如果能弄到外邊,那可都是綠油油的美元!

  「這趟怎麼幹?」

  姜愛華拍拍自己隨身的一個包:「我帶了兩萬,昨晚讓人換的,淘個廢倉庫怎麼著也夠了。一人一半,要是帶出去,運費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我出。」

  「行。」

  這會,兩輛奔馳已經往城東開,前邊那輛車裡的嚴國豪認得路。

  「都快到門頭溝,有點路。」

  不過沒開出多遠,先吃飯。

  還是油膩膩的炒肝,除了這個,附近也沒啥好吃的。

  張楠啃著個大饅頭,順便問問姜愛華,「現在國內滬上、京城這幾處航線對不對外國私人飛機開放?」

  「說不來,這得問我二哥,不過估計很難,之前好像就沒這個先例。」

  「哦。」

  這邊一哦完,那邊姜愛華很快反應過來:「你有私人飛機?」

  「有,一家灣流4,不過航程才8000公里,從舊金山飛華夏都要在夏威夷停留加油。」

  「灣流4?」

  這方面姜愛華就是個土包子,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商務機,灣流什麼的更加沒印象。

  一陣介紹後,姜愛華道:「下次我要是有機會去美國,我就在舊金山下飛機,楠哥你可得派私人飛機來接我,讓我也開開洋葷!」

  「小意思,我那飛機就算不飛,每年也要花一大筆錢,不差你這一趟。」

  真有點討厭超遠程的空中飛行,就算是頭等艙都會讓人感覺很累,而且一想一周後的那件事,這腦仁子就疼!

  這會國內航線的一些航班,這飛機型號可不咋樣,甚至有些中近距離航班的飛機甚至不是氣密型的,比去年和關興權坐的軍用運輸機還不如。

  軍用運輸機的保養維護什麼的都過硬,一些老型號民航機…張楠也只能呵呵了。

  ……

  直到午後返回城區,姜愛華的2萬塊就花出去不到1000:一堆亂七八糟的銅器、錫器你要不要?

  沒用呀,就算20年後,一般的錫制酒壺也就幾十塊一個,壓根沒多大用。

  接下去又跑了兩天,倒是從幾個老造-反-派家裡買出點東西,瓷器、字畫都有。

  也不講價錢,張楠和姜愛華兩個二一添作五,基本上一人一半分了。

  1月15號,今天張楠沒和姜愛華耗在一起:對方也有事,約好明早去趟津市,那裡的津市文物公司據說也有點好貨色。

  不過張楠也沒閒著,而是約了人。

  姑且可以稱之為約會的約,因為今天張楠要同翁千惠一道去滑冰。

  劉海胡同距離什剎海也就幾百米,昨天張楠的車子從那邊繞過去,看到有不少滑冰的人,這就有點心癢癢。

  滑雪自個會,旱冰也學過,不過這劃真冰還真沒試過。

  一問後頭這幾位,只有阿廖沙會這種高度專業化的娛樂運動。

  昨天下午回到酒店碰到翁千惠一問滑冰這事:她是箇中高手!

  家裡距離什剎海近呀,以前上學時她都有雙冰鞋,後來生活壓力大了,就再沒去什剎海滑冰。

  為了滑冰,昨晚還發生了有意思的一幕。

  「你腳多大?」

  「幹嘛?」翁千惠臉一紅。

  「冰刀鞋呀,怎麼著也得給師傅準備一雙吧。」

  「37。」

  「哦,腳不大。」

  翁千惠個子高挑,按照身材比例而言,這腳還真不大。

  不過哪有你這樣問的,還說人家叫不大,這叫挑-逗好不!

  知道碼子就行,專業的體育用品商店裡就有。

  不過把新買的鞋子給翁千惠的時候,張楠還有點不好意思:「沒高檔貨,這種真皮的算是最好的。」

  原本想買國際名牌,但如今那在國家隊才有,張楠就找不到什麼高檔貨。

  第二天在什剎海,張楠終於明白這真冰和旱冰還真不是一回事——能滑,那是在美女牽著自己手的情況下!

  不過也不錯,能握著美女的小手的感覺挺好,雖然戴著手套。

  ……

  1月18日晚,壓根沒有什麼踐行宴會,就沒姜愛華什麼事:張楠還不想離開京城:這會每次翁千惠下班,都是張楠親自送她回家。

  一起吃飯、有點膩膩歪歪,雖然沒挑明,但兩人都明白這會是什麼關係。

  那個什麼星級酒店會議是後天開始,經過姜愛華的運作,之前酒店已經通知航空公司改簽成明天下午的機票。

  18號夜,張楠是同翁千惠在外邊飯店裡吃的西餐,送人回家後才返回飯店。

  第二天一早就打開電視機,結果什麼新聞都沒有,報紙上也一樣。

  今天原本就沒安排什麼事,打算睡個懶覺。

  到了中午11點過,有人按響門鈴,阿廖沙開門,進來的是翁千惠。

  張楠都還在刷牙呢,出來一看女孩臉色發白,心中一緊,「怎麼了?千惠。」

  「飛機摔了,死了100多個!…」

  連忙讓人坐在沙發上,「你慢慢說,別急。」

  「楠哥,今天下午去山城的航班取消了,因為那架飛機昨天晚上在山城摔了,航空公司剛才來的通知,全死了!

  熟人說就是我們原本要坐的那趟航班,如果不是改了機票,我就在那趟飛機上…」

  知道什麼叫做撿回一條命嗎?

  這就是!

  歷史還是沒有改變,張楠只是改變了幾個人的命運而已…


bpd 發表於 2017-11-22 00:55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也曾經當過英雄

  歷史並沒有因為自己這隻小小蝴蝶的影響而改變,那架伊爾18還在昨晚墜毀了:雖然這會還不知道事故原因,但張楠估計應該還是第四發故障、發動機墜落而引起的。

  剛才翁千惠的話也讓張楠一陣後怕:如果沒有這次事故,那今天下午前往山城的航班,還是會由那架有安全隱患的伊爾18執行!

  就算昨天不出事,它遲早也會出問題,也許就是今天!

  這時阿廖沙很識趣的去了自己房間,叫上林明離開套間,給這兩位留點私人空間。

  張楠挨著翁千惠坐下,握著女孩的手。

  「別怕,都過去了,沒在那架飛機上就好。

  這人都有命,這次逃過一劫,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有,這事暫時別告訴你媽,免得她後怕。」

  手被握在張楠的手裡,這讓翁千惠安心了不少,臉色也漸漸變得好看了些。

  不知不覺,女孩將腦袋靠在了張楠的肩膀上,張楠乾脆摟著她的肩膀,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沒有其他心思,因為這會張楠有點馬後炮似的自責:或許之前該找台公用電話,給機場那邊提個醒……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心裡在為那100多條逝去的生命感到可惜的同時,也在感嘆這大龍年都還沒到,但各種安全事故就已經接踵而至!

  之前沒去注意安全事故這方面的情況,但前些天想到了伊爾18的事後,自個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那天在過道碰到翁千惠之前,今年的華夏其實已經有過一次列車特大安全事故,報紙上就報道了,只是張楠之前沒有注意,那會正忙著琉璃廠的那些事呢:1月7日,羊城開往西安的272次旅客列車,運行在京廣線馬田墟車站時,6號硬座車廂由於旅客違規攜帶油漆發生火災,造成旅客34人死亡,30人受傷!

  而就在前天,17號,冰城三棵樹車站開往吉省的438次旅客列車,運行至拉濱線背蔭河車站時,因列車制動失靈冒進信號,與進站的1615次貨車發生正面衝突,造成旅客和路內職工19人死亡,重傷25人,輕傷51人!

  而且張楠還記起來,在1.18空難後的六天,也就是1月24號,春城昆市開往滬上的一趟特快列車,在半道上由於列車顛覆,會造成旅客及鐵路職工死亡88人,輕重傷兩百餘人的特大事故!

  記得小的時候有篇課文:一位少先隊員發現鐵道上有山間塌落的巨石擋路,情急之下在火車將要經過的鐵道邊站著,當火車經過時揮動紅領巾警告貨車司機,然後就這樣阻止了一次列車事故的發生。

  剡縣雖然沒有鐵路,但兒時的張楠也同無數小學生一樣幻想過:能成為課本裡那樣的小英雄!

  但那趟春城開往滬上的列車是在哪一段出事張楠都記不得,壓根就幫不上忙。

  這會客廳裡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翁千惠的心靜了下來,感覺這樣很好。但她不知道,張楠其實已經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他也曾經同鐵路事故交接過。

  有一件寫下華夏歷史上之最的事故自己也許能夠阻止——因為那次他剛好在滬上出差,去了嘉定。

  因為住的招待所剛好靠近嘉定的匡巷火車站,辦完事後就打算坐短途慢車去滬上——距離滬上站只有12公里,票價也非常便宜,比坐公交車也舒服得多,正好在滬上站轉車去曹娥。

  結果當天他就沒有坐上火車!

  那是88年3月24日,張楠的火車票原本是下午三點一刻的:在下午兩點十九分,張楠當時還在招待所三樓的房間裡。

  這時他還看了下時間,想過個幾分鐘就離開,估摸著加上退房時間,再算上走到車站也要個七八分鐘——提前半小時進站剛好。

  結果這還沒出門呢,遠處園田間的鐵道上就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張楠視力好,從三樓窗口看出去:是火車撞了,一截車廂都高高豎了起來!

  一輩子也不會忘了當天接下去發生的事:張楠可是個小伙子、還有點正義感,這房也不退了,從自身的包裡掏出個手電往兜裡一塞,衝出房門隨手一關就往樓下跑!

  這時已經有旅客走出房間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張楠衝到一樓服務台,對著值班服務員大喊:「火車撞了!快打電話報警!」

  說著看到服務台邊上就有個急救箱,隨手背上,再提了個牆上掛著的滅火器就往外邊跑!

  當天14點19分,金陵開往杭城的311次旅客列車運行到滬杭鐵路外環線匡巷站時,按行車計劃,該列車本應在匡巷站停車,會讓從長沙開往上海的208次旅客列車。

  但是由於311次列車的兩名司機嚴重違章失職,將接聽車站緊急呼叫的無線列調電話關閉,又沒有認真瞭望,結果導致列車冒進信號,擠壞道岔並衝入上行線!

  在下午2時19分,與正要進站的208次旅客列車發生正面相撞!

  事故發生後208次機車後方的行李車竟壓在機車上方,就是張楠沖窗口看到的那一節豎起來的車廂;而311次列車機車後的第一輛軟座車更插入第二輛軟座車中,陷入的深度達車長的一半以上!

  事故共造成旅客及乘務員死亡28人,重傷20人,輕傷79人,其中坐在第二輛軟座車的日本旅客死亡27人,重傷9人,輕傷28人。

  張楠對日本人沒多少好印象,但這些日本旅客都是到華夏訪問和旅遊的日本青少年修學旅行團,當中死傷者包括教師1人外,其餘都是16歲以下的高一中學生,還都是孩子。

  這起事故一直到二十幾年後,仍然是華夏鐵路事故中外籍旅客傷亡最多的一次。

  當時現場有多慘就不用說了,張楠都冒著危險進入破損車廂內救人。

  直到大批專業救援人員趕到,他開離開事故現場。

  後來還有人到招待所做了登記,雖然對自個而言這事就算沒了下文,但張楠一輩子都記得這事,記得自己也做過一次救人的英雄。


bpd 發表於 2017-11-22 01:01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又俘獲一個

  敲門聲將張楠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親了下女孩的額頭後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看到自己的兩名保鏢就在門口,還有兩個人張楠根本不認識:一男一女,男的年近五十的樣子,女的大約三十八九,兩人氣質都非常好,而且這兩位這會都還有點小激動。

  沒等阿廖沙說話,那男的自我介紹道:「你好,張先生,我叫馮明理,是國際飯店的副總經理,這位是我們的業務部的王瑾萱經理,這趟是要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快請進,剛好,千惠也在。」

  把人迎進來,一番客套。

  原來就是這兩位原本昨天會和翁千惠一道去山城參加那個會議:之前馮經理接到上邊人的電話,要求他們把機票改簽。

  這馮明理和來電話的那位關係不錯,就多問了句原因,結果對方也告訴他:你們一起的人裡邊,有人和重要人物有關係——「有人給我打招呼,你們出差會攪亂某位二代的餞行宴,你把主角的女朋友帶走了,這不是給人家心裡添堵嘛,你自個猜吧。」

  馮明理一猜,估計就是那個小翁。

  果然,第二天他找個由頭同王經理說了機票改簽的事,對方也是一頭霧水,這就確定問題出在翁千惠身上。

  不過兩位經理同志也無所謂這早一天晚一天的,前幾天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今早接到航空公司關於航班取消的電話,兩人這才一陣後怕!

  一碰頭一合計,感覺怎麼著也得立刻去表示一下感謝——人家雖然不是故意救自個一命,但這也能算是間接的救命之恩!

  而且自個要是不去表示個態度,天曉得人家會怎麼想。

  先找翁千惠,結果下邊人說應該去豪華行政套房樓層了,而且臉色難看的要死。

  估計這會就在那位張先生那,兩人這就來了。

  知道人家是富豪,兩人就買了點水果——人家不在乎錢,可能需要的其實就是自己這邊的這個態度,這點馮明理和王瑾萱心裡都清楚。

  「兩位,這什麼救命之恩什麼可別說,也就只是湊巧趕上了而已。而且我那朋友也是,這一個電話還干擾了你們的工作,我還要說句不好意思了呢。」

  救命之恩,嚴重了,犯不著。

  而且這會也有點意思:一個電話就能讓上級直接干預飯店的工作,這也體現了能量,客氣之中也有意無意幫翁千惠提了提身價。

  這邊馮明理一聽連忙道:「張先生,還是真要感謝您和和您的那位朋友,我和小王今晚想請大家吃頓飯感謝一下。」

  兩位經理態度誠懇,張楠也不好立刻拒絕:翁千惠還要暫時在這工作的。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

  也沒迴避,直接用了客廳裡的電話機。

  「愛華,我,張楠。今天國際飯店的兩位經理想請我們吃頓飯…什麼事?昨晚京城至山城的飛機摔了…」

  一頓電話,差點沒讓電話對面的姜愛華的傻眼:這事今天有沒有上京城這邊電視和廣播的新聞不知道,山城那邊是有新聞的,但姜愛華今天壓根就沒注意新聞,山城那邊的他也看不見。

  這聽張楠一說,姜愛華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喂,等你話呢。」

  「請個毛飯呀,楠哥,沒工夫去對付他們。不過你可要把嫂子安慰好了,這會連我都想想都後怕,更別說是她。我這邊還有點事,一忙完就過來,楠哥,你這都神了!…」

  聽著電話裡姜愛華似乎最後神神叨叨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他沒時間,吃飯就不必了,你們的謝意他心領。再說這事剛出,我們這就大吃大喝也不合適,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態度客氣,但話已經說的明白:吃飯就不必了,沒這個必要,人家壓根就懶得和你們吃飯。

  這時翁千惠小聲問王瑾萱,「王經理,我們還要去山城嗎?」

  王瑾萱看了眼馮明理,後者道:「小翁,這事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過會飯店高層要開個碰頭會,我想著把這事給推了。

  飛機這段時間我是打死不敢坐了,要是火車,等我們到了,這會估計也差不多開完了。

  小翁你也休息幾天,等緩過來再上班,我這明天開始也得去緩個兩天。」

  這敢情好,領導直接給假。

  留下水果,送走了兩位飯店經理,張楠回到沙發坐下。

  主動摟過女孩,「休息兩天,陪我出去散散心。原本我就想著明後天就走,那再留兩天。」

  翁千惠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忙,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看著對方可人的樣子,張楠忍不住吻了下去……

  一番熱吻之後,張楠從兜裡掏出張中國銀行的銀行卡,「原本打算下午你去機場前再給你,這會你就拿著,密碼是你生日的後邊六位。」

  翁千惠不用問張楠是怎麼知道自己生日的:問弟弟或母親都會告訴他,而且還一定一個比一個積極。

  不過她還是道:「幹嘛?我又不缺錢。」

  張楠沒說話,反而走進臥室,取了個女士包出來:在飯店內部的商店裡買的進口貨。

  「明年搬到對面的貝勒府去住,原來貝勒爺的那個套間臥室你想怎麼佈置就怎麼佈置。卡裡有10萬美元,包裡是10萬外匯券,都是給你過年的花銷。」

  用錢砸人的感覺真的很爽,而且對像還是一個已經可以確定會跟著自己的女人的時候,這感覺更爽!

  翁千惠這就有點傻眼,就像前段時間的張麗同陳小旭一樣。

  「拿著吧,我不會讓我的女人沒錢花,不然還做什麼男人?

  還有,過會我讓姜愛華幫個忙,盡快給葉銘去弄輛進口車,這摩托車方便是方便,就是有點危險。」

  這時翁千惠的腦子雖然震驚,但也在高速運轉:自個是喜歡張楠,而且也知道,如果不是如今自己和他有男女朋友的關係,他也不會給自己這麼多。

  10萬美元價10萬外匯券,這還只是過年的花費!

  張楠有多少錢?!

  這點翁千惠壓根不用去考慮:掃蕩琉璃廠那幾天,弟弟可是一直陪在他邊上,隨隨便便就是出手1800多萬!

  而且那天姜愛華來自己家,說起在滬上發生的事,那可是5000萬美元!

  說起這花錢,張楠永遠雲淡風輕——你就別去問。

  而且翁千惠知道張楠也喜歡自己,更加能感覺出對方絕對不止自己一個女人——她可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能感覺到,還能從各種小細節分析出來。

  而且剛才說「不讓自己的女人沒錢花」時,那說得很霸氣、很自信。

  「他一定還有很多女人,不過這又怎樣呢?在京城他又沒有其她女人…」

  看到女孩將銀行卡放進了女士包,張楠笑了。

  不過這時又有敲門聲——不會是姜愛華,除非他坐的是火箭!

  一開門,是關興權——他前些天就已經抵達京城,就住在邊上的套房。

  關興權面色古怪:他剛聽說那家飛機的事,也知道了裡邊的前因後果,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對於張楠的神奇,關興權是最瞭解的一個!


bpd 發表於 2017-11-22 01:16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要有下一次

  一見是關興權,還有那臉上的表情,張楠就知道關哥這腦子裡一定有問題:對於自己身上那些沒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關興權比自個姐夫知道的都要多。

  「關哥,有事?」

  有沒有事,這關興權這會也是一下說不上來,結果就說了句:「差不多該吃飯了。

  一下子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哦,我隨便,你安排一下就行。」

  這邊一說完,張楠一想,加了句:「過會我去你那。」

  關興權點點頭,沒多說,這就轉身離開:阿楠已經知道自個心中的問題是什麼。

  關興權能不奇怪嗎?!

  那麼多不科學的事,那麼多不可能為世人所知的寶藏,這阿楠就如同腦子裡有本天外飛來的記錄本一樣都知道,而且每次都不放空。

  人人都有秘密,但阿楠有一點好:從不避著自己和班長,這就是無比的信任!

  之前也就三個人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關興權認為自己和班長絕對能把阿楠這個神奇的秘密帶進棺材,但今天發生的事讓他有點擔心。

  前幾天按照班長的安排抵達京城,發現一切還在控制之中,至少姜家那邊除了個只愛做生意的姜愛華混在一起,其它一切太平無事。

  其實班長也是過於擔心了,關心則亂而已:一個美籍愛國華人,還是全美都已經能排上號的超級富豪,如今只要別在京城幹殺人放火的事,上頭保護還來不及,哪會去找張楠的麻煩!

  至於阿楠又多了個女人的事,關興權一點不奇怪:你個男人富可敵國,都還沒結婚,這情況…誰管得著!

  但是,剛才阿廖沙和林明出來,關興權也剛好出門打算去張楠那,結果碰上一問裡邊的情況——阿廖沙說了飯店兩名經理來感謝的事,等關興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弄明白,就感覺不對勁了!

  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機票改簽的事,也沒有任何人感覺有必要把這件沒多大關係的事告訴他:包括阿廖沙和林明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只要不是真正瞭解張楠秘密的人,根本就不會覺得改簽機票有什麼問題:林明和張楠一同在德國尋過寶,但那是有線索的行動,合乎常理。

  但關興權是知道秘密的,而且如今他實際上就是張楠的「私人安保主管、第一保鏢」,也是張楠身邊所有保鏢的實際管理者。

  當剛才和張楠、姜愛華在那天同一輛車的林明和阿廖沙說清楚這事,關興權就知道裡邊的貓膩!

  「運氣?運氣你個大頭鬼!」

  關興權感覺這會需要警告一下張楠: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道理張楠懂,不然上次不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但你不能自己給自己修起來一堵高牆,還是隨身攜帶的那種!

  你可以神奇,但不能讓外人懷疑行不!

  ……

  這邊關興權離開,張楠也沒同翁千惠一道吃飯,因為她要去存錢:外匯券也是能存進銀行的。

  讓裘波和夏米力陪著她去了銀行,這邊張楠就在飯店裡隨意吃了點,原本還以為姜愛華會立刻跑過來,沒想都午後12點半多了,這小子還不見蹤影。

  感覺伸頭低頭都是一刀,乾脆去了關興權的房間。

  關興權把同套間的林明也給支走了,這才開口。

  「房間都沒問題,我檢查過的。你把那天要姜愛華改簽機票的所有情況和我說一下,我有點不放心。」

  張楠也不解釋,詳細一說。

  關興權一邊仔細在聽,還問了幾句,等張楠說完了,想了想才道:「還好,應該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張楠沒有辯解什麼,在關興權和姐夫面前不需要多說任何東西,三人間早已有了足夠的默契。

  但關興權還是覺得有必要多問一句,而且還是非常正式、嚴肅的問:「阿楠,這事我這輩子只會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架飛機會出事?」

  張楠深吸了口氣,沒開口,而是點點頭。

  關興權原本很嚴肅的臉慢慢笑了,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如果事情會危及到你身邊的人,告訴我或班長,這些問題該讓我們去想辦法解決,而不是你自己出手。」

  張楠知道不需要多做什麼解釋,但還是道:「過兩個月,滬上那邊鐵路可能會出事,會死很多人。」

  關興權眉頭一皺,想了想,沒問原因,而是說:「你把能說的都告訴我。」

  張楠梳理了一下思路,將大體情況一說:時間、地點、人物都交代了一下。當然,他可不知道開火車的誰。

  「你想去攔車?」關興權問。

  張楠點點頭。

  「這是最笨的辦法,你之前已經用了一次,絕對不能用第二次,別人不是傻子!

  那架飛機可能是機械故障,這你沒有辦法,但既然火車應該是人禍,那就該從人那下手處理,換個人就行了。

  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記下了,既然你想做回好人,那這事故就不會發生。」

  「關哥,你打算怎麼幹?」

  「花點心思,滬上鐵路局嘛,他們到時候的司機、司爐排班表想點辦法還是能夠拿下的,只要提前一兩天知道開火車的是誰,讓那兩個白癡那天上不了火車就行。」

  張楠看了看關興權,沒說,不過也感覺這辦法顯然比自己的辦法好多了。

  當然前提是你得知道鐵路部門的值班表:一般人搞不到,但關興權既然這麼說了,應該有辦法。

  張楠還以為沒事了,結果關興權還有話。

  「有些事班長和我之前提醒過林明和阿廖沙他們,是免得你擔心。

  其實從你一到京城開始,每天都有人在關注你,但不是監視,林明他們感覺應該是暗中的保護。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和他們正面接觸一下,讓那些人離得遠點。」

  國家力量的強大,不是身處其中的人是很難知道的。

  道聽途說的事張楠聽多了,但這次自己碰上了,還壓根沒發現,這才算「身臨其境」,和聽說就是兩種感覺。

  不過還是聳聳肩膀:「無所謂,他們愛跟著就跟著,在這我也沒幹見不得人的事。

  對了,我在家裡那邊有沒有這個情況?」

  說無所謂,其實還是有所謂。

  關興權一聽,笑了:「呵呵…阿楠,那可是剡縣,來了幾個外地人都清清楚楚,上頭的手插不進來的!」

  想想也是:據說那個喬四在冰城都那麼囂張,如今還不是啥事沒有。

  那可是個大城市,而剡縣就是個小地方,都已經被張楠一家人快整成鐵板一塊了:還好自個不是什麼-黑-社會。

  既然有這一問,關興權就知道該怎麼幹。

  「我估計上頭最多也就是在京城這裡暗中觀察保護你,如果下次再碰上,我給他們提個醒就行。

  以前都是同行,他們會明白的。」

  「聽你的,那幫人就不知道會不會配合。」

  「放心,這會你在上頭眼裡很重要,比你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要!要是再把你嚇跑了,估計上頭會整死很多人!

  你還真別不信,這會你比大熊貓都還要寶國寶,誰要是不長眼來惹你,無論是誰,都不用我們這幫老弟兄出手,上頭就會滅了他!」

  這時阿廖沙敲門進來,「老闆,姜先生來了,說帶了好東西。」

  這邊剛說完,就看到姜愛華冒頭,後邊還跟著嚴國豪。

  也不去張楠的房間,兩人直接鑽了進來,「關哥。」

  順口一打招呼,這邊姜愛華說著就把原本提著的一個小皮箱往桌子上一放,「這趟搞到了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

  這下張楠也感覺好奇了:經過幾天到處搜羅,一般珍貴的的文物姜愛華就當是個玩物,可不會這麼興奮。

  16號那天兩人還去了趟津市的文物公司,就像鬼子進村一樣把那給掃蕩了一圈:當然連琉璃廠的零頭都不到,一共也就花了50多萬美元。

  這姜愛華也是個有魄力的,看東西他不會,看人還是準的:說好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也拿出了這會大半的身價,同張楠二一添作五把東西給分了。

  不過這批東西張楠沒運回剡縣,而是小件的暫時放在翁千惠家,大件傢俱一類的都鎖進了貝勒府。

  打算就留在京城這邊,將來做為這邊房子的擺設。

  姜愛華自然也有放東西的地方:不用二十年,張楠估計過個五年十年的,姜愛華囤的這二十多萬美元古董,估計都會讓他徹底暴富!

  看多了眼光也刁了:到底會是什麼?

  看著姜愛華有點臭顯擺的樣子,張楠雖然心裡有點心癢癢,但也忍得住。

  「什麼東西?」

  「一套瓷器。」

  「很稀少?」

  「據說全世界之前一套也沒,這是唯一的。」

  兩人打著啞謎,連剛剛還興奮過頭的愛華同志都不急了。

  啞謎打得差不多就行了,張楠乾脆自己動手打開了箱子。

  箱子內部顯然是定做的,一格格等量分開,一共十二個小格子,每個小格子內各放置有一個小巧的酒杯。

  張楠取出一個一看:是五彩加青花,可稱為鬥彩。杯高大約5公分,口徑6.5公分多點的樣子,杯形為典型的仰鍾杯---圓口外撇、深腹漸收、淺圈足。

  杯子造型規整優美,胎質乳白、器薄如紙、晶瑩剔透!

  杯外壁一側繪製有水仙花圖案,另一側有青花題詩:「春風弄玉來清書,夜月凌波上大堤。」

  詩後有一方形篆書「賞」字印,足底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官窯雙圈款。

  張楠沒去看姜愛華的表情,知道這傢伙這會一定很得意!

  拿起一只杯子仔細鑒賞,一只看完放回原處後再取出一只。

  連續重複了12次之後,連張楠都不得不呼出口氣後才道:「水仙、玉蘭、桃花、牡丹、石榴、菡萏、蘭草、桂花、菊花、芙蓉、月季、梅花,一樣不少。

  一花一月,康熙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一隻不少,我看很可能是康熙本朝的珍品,不是後市仿品。

  你哪搞來的?花了多少?」

  十二花神杯,也可稱為康熙青花五彩十二花卉紋杯,是清代康熙、雍正官窯瓷器中的名品!

  雍正、嘉慶、光緒、民國均有仿製。

  「十二月花卉紋杯」12件為一套,一杯一花,腹壁一面繪畫,另一面題詩,詩句出自唐詩。

  每只杯上繪一種應時花卉,指代歷史上的著名女性,並題上相應的詩句,慣稱「十二月花神杯」。

  無論是繪畫還是制胎,花神杯都是康熙官窯的工藝高峰,這也是清官窯中首次在瓷器製作中將詩、書、畫、印結合在一起。

  而且康熙朝的花神杯在近代百年時間內,壓根就沒出現過十二只全套原品!

  為此不同歷史時期的收藏屆都組成過不少「花神杯研究協會」:收集各種資料,研究花神杯的真偽、不同時期仿製花神杯的區別。

  尤其是尋找遺失的花神杯:不少當初的收藏大家還走遍了世界各地,花巨資從國外購回各時期的花神杯。但直到現在,各博物館和私人收藏都未聚齊12只花神杯---因為真正的八月的桂花杯已經絕跡了!

  至於為何絕跡了,那就是一個謎團。

  所以剛才張楠看十二個杯子時,看得最仔細的就是那只桂花杯---完全符合康熙本朝的特徵,難道是仿製者太高明?

  還是自己水平不夠?

  不過張楠似乎記得在後來,有一家博物館據說有一套康熙本朝的官窯花神杯,故宮博物院裡也有幾只單的。

  這消息是真是假不知道,但這會能夠確定這一套極有可能就是康熙本朝的。

  至於價格,完全就是無價!

  因為直到2016年,康熙本朝的花神杯,無論是哪個月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拍賣記錄。

  有記錄的只有後世的仿品:連民國那會仿製的精品,這一只都能拍出三、五十萬至三、五百萬不等的高價。

  康熙本朝真品官窯花神杯,就沒個可以參考的價格。

  至於姜愛華為什麼會說是寶貝:只要稍微瞭解清代官窯瓷器的發展,就避不開花神杯,誰讓它們名頭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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