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洪荒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2 14:34: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1 2670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4:39
第十章洪荒春色


軒轅的目光緩緩上移,自那對欲裂衣而出高聳的**之上移到雁菲菲那張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俏臉上,但他並沒有留戀雁菲菲那不可方物卻有些氣急敗壞的美麗,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雁菲菲的眼睛上。

軒轅和她的目光接觸,似乎深深投入了她的眼睛深處。

雁菲菲心中禁不住一震,軒轅那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神,實則深邃無比,猶如深遠的天空,但以她女孩子敏銳的直覺,似乎捕捉到軒轅眼神之中的那一縷淡淡的哀傷和果決的霸道之意。

“你想怎麼樣?”雁菲菲驕橫地一撅嘴道,似乎剎那間成了一個勝利的將軍,至少軒轅有了反應,這對她來說,應該算是頗有成效了。

軒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伸手輕輕抓起劍立身而起,竟比雁菲菲高出半個腦袋。在族中,惟有天祭司比軒轅高大,不過,天祭司瘦得如同一根竹竿,又怎能與虎背熊腰的軒轅相比?雁菲菲只比軒轅矮半個頭,顯然已是極高了。

軒轅不想多理雁菲菲,只是輕步向水潭的另一邊走去。

“死軒轅!”雁菲菲大怒,氣惱地罵道。

“你給我站住!”雁菲菲喝道。

軒轅沒有理她,依然緩移著腳步,似乎拖著滿腹的心事。

經過這一天多時間,他的左臂疼痛大減,那隻左臂只不過是脫臼,只要接上就基本上沒事了,只是地祭司掌力中央著一股邪異氣勁潛入臂中,使得肩頭腫起,仍是極為疼痛。不過經過蛟夢和啞叔的氣勁疏導,已無大礙,甚至可以用之與人格鬥。不過,軒轅沒有這種心情,只是另外再找了塊石頭坐下,目光依然是望著那自空中飛墜而下的三道飛泉,以及被飛泉衝擊的潭面。

雁菲菲大為氣惱,更不服氣,她絕不相信自己幾乎無可挑剔完美至連她也引以為傲的身體會不如那一潭死水有魅力!

“哼,本姑娘就要擋你的視線,有本事你就把我趕走!”雁菲菲豈肯善罷甘休?說著又擠到軒轅的身前站著,驕橫地挺起酥胸,似笑非笑地望著軒轅。她算定軒轅不敢對她無禮,但她卻並不明白軒轅心中所想。

軒轅再次望瞭望她,似乎並未動氣,只是又默默地換了個地方,這一次他坐在水邊,甚至連腳都沒在水中,在他的面前沒有地面,只有過膝的潭水。

雁菲菲差點氣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好你個軒轅,本姑娘就和你鬥到底,看誰怕誰!”雁菲菲的倔脾氣終於發作起來,好勝心強的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

“嘩嘩……”雁菲菲拉起裙擺,故意踢得水花四濺,沾濕了軒轅的衣服,同時也移身至軒轅與那三道飛泉之間,擋住軒轅的視線。

軒轅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望著雁菲菲那賭氣的表情,一副氣鼓鼓又顯得得意洋洋的孩子氣,卻不好發作,目光再次回到雁菲菲那渾圓、修長潤滑如玉的美腿上,禁不住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雁菲菲見軒轅似乎再也無計可施了,不由又得意起來,似乎她又打贏了一場胜仗。

“這樣對你沒有好處的。”軒轅吸了口氣道。

“不要你管,只要本姑娘樂意,偏要擋住你的視線!”雁菲菲撅嘴道。

“難道你不覺得過分嗎?”軒轅依然不慍不火地問道。

“我過分?”雁菲菲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說這話時氣得幾乎流淚了,但旋又強硬地道:“過分又怎樣?本姑娘喜歡,你打我呀,殺我呀!”

“簡直是無理取鬧!”軒轅有些惱火地低說了一句,長身而起,轉身就走。

“軒轅,你走!我去告訴蛟伯伯,告訴他……”

雁菲菲氣得直打顫,但那一句話卻不知該怎麼說出來。

軒轅不屑地道:“告訴他什麼?說你無理取鬧?”

“你……你這個渾蛋,渾球,我去說你污辱了我,說你是個色鬼,敗壞我的貞潔!”雁菲菲終於破口大罵起來,更大聲威脅道。

軒轅一呆,轉過背來,憤怒地道:“你敢!”

“難道本姑娘還會怕你不成?有什麼事情本姑娘不敢做的?哼,你怕了吧?”雁菲菲似乎終於找到了還擊的機會,禁不住得意地道。

“你……”軒轅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忖道:“這鬼女人還真任性得緊,要是她真的在蛟伯伯面前這麼誣陷我,那我日後還有什麼臉面抬起頭來做人?豈不是……”想到這裡,軒轅又氣又恨,卻拿雁菲菲沒有辦法,畢竟對方是雁虎的掌上明珠,打也打不得,更是殺不得。

“你到底想怎樣?”軒轅強自壓住心中的氣惱,無可奈何地道。

雁菲菲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得意地道:“只要你好好地陪本姑娘說說話,本姑娘心裡一高興,就不記得你所做的壞事了……”

“我本來就沒有做壞事!”軒轅怒道。

雁菲菲“咯咯”一笑,道:“看,看,你又想惹本姑娘生氣了,不過,你生氣的樣子倒蠻好看的。”

“你……”軒轅惟有大嘆倒霉,心中本來存在的那種無奈、酸澀和痛苦,此刻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被擾得亂七八糟,連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時是什麼感受,不過臉上的神色卻變得鐵青了。

雁菲菲也嚇了一跳,知道軒轅真的是動怒了,忙自潭水中行到軒轅的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柔聲問道:“你真的生氣了嗎?”

軒轅見她如此一副惶急的樣子,心中的惱怒一時又發作不出來,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人家只是想找你說話話而已,誰知你對人家不理不睬,我才生氣的。其實,剛才我只是說著玩的,又不會真的去誣陷你。好了,別生氣,菲菲向你道歉總該行了吧?”雁菲菲見軒轅真的生氣了,不由又有些手足無措,幽幽地賠錯道。

軒轅移開目光,輕輕吸了口氣,道:“對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不該這個樣子。”

雁菲菲一呆,似乎感受到軒轅心中那種無法言喻的悲痛,不由望著軒轅有些期待地問道:“你有心事嗎?能跟我說嗎?也許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呢,告訴我,好嗎?”

軒轅扭頭望著雁菲菲那期盼的眼神,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波動。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雁菲菲真的很美很美,特別是最後一縷晚霞的光彩灑落在她那美麗得沒有半絲瑕疵的臉上,讓人產生一種彷若對天地山川的驚嘆。

雁菲菲的俏臉上竟難得地紅了一下,並低下頭去,不敢正視軒轅的目光,此刻她才感覺到與軒轅距離近了一些,兩人只相距一尺來遠,她還從來沒有在如此近的距離仔細看一個除父兄之外的異性。

“謝謝,我只想靜一靜,你回去吧,他們會來找你的。”軒轅輕輕地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雁菲菲顯然有些失望,也有些忿然地輕聲問道:“菲菲有這麼討厭嗎?”

軒轅微微有些歉意地伸手搭在雁菲菲的肩頭上。

雁菲菲竟輕輕顫了一下,抬頭卻見軒轅眸子之中竟盡是傷感,神色間更是黯然神傷,心中不自覺地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漣漪。

“不,你很美麗,我相信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討厭你的。不過,今天我真的只想單獨靜一靜,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再陪你說話,好嗎?”軒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地道。

雁菲菲心中一甜,溫馴地點了點頭,那雙美目輕輕地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似乎在扇動著一個美麗的夢幻。

軒轅終於露出了一絲酸澀的苦笑,他的心中無論怎樣都無法排除出蛟幽的影子,若非發生了蛟幽的事情,他絕對不會介意與這樣一個美人兒玩一場遊戲,可是此刻他一點興致也沒有。

雁菲菲羞澀地笑了笑,輕聲道:“你今天說的話很精彩,錯過今天,菲菲一定要與你長談數日。”

軒轅深深地望著雁菲菲那似天真又嫵媚無限的表情,而且還似乎帶著一種挑逗的意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與微微翹起的嘴唇……他的眼神禁不住變得複雜起來。

雁菲菲似乎感覺到軒轅的異常變化,但卻沒有半點驚慌,反而眼神變得更為柔媚和放肆。

軒轅那隻搭在雁菲菲肩頭的手突然充滿了爆發力。

雁菲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腳步不穩地被拖得向軒轅靠去,正要驚呼,那翹起的小嘴卻被軒轅那張大嘴密不透風地封住了,一股粗獷而濃烈的男子氣息吞噬了她的嗅覺,那粗野而狂放的溫柔使她迷失了方向,那像徵式的掙扎完完全全地解放,反而是拼命地摟緊軒轅的脖子,拼命地送出軟滑的丁香小舌…

軒轅似乎將所有的鬱悶,所有的傷感,與積壓了十年的情感,在這一刻如熔漿般噴發出來,他的動作開始有點近乎瘋狂,到後來卻是越來越溫柔……

兩人拼命地擁吻著,似乎墜入深淵之時陡然抓住了一根樹枝,漏*點奔湧之中,兩人都迷失了方向,迷失在那醉人的溫柔和無可言喻的美妙之中。這一刻,軒轅忘掉了仇恨,忘掉了傷痛,甚至連蛟幽的影子都忘記了。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同時倒在不平的地上,倒在潭水之畔,軒轅如同一隻在沙漠中飢渴了十日的孤狼,突然找到了水源,那種瘋狂的欣喜和興奮可想而知。

雁菲菲也被挑逗得春情如潮,兩隻玉手深**入軒轅那不長的頭髮之中,雙腿緊纏著軒轅的肢體,任由軒轅那充滿熱力的大手深入她的衣襟之中,搓*揉著她引以為傲的**,而她卻依然與軒轅瘋狂地吻著,享受著軒轅手和嘴給她帶來的那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身子也扭動得更狂更野,如同一條**的母蛇。

軒轅終於忍受不了高昂情慾的衝擊,有些粗野地扯開雁菲菲的衣襟,同時一把抱起她那發燙且軟滑的軀體向不遠的林間大步行去……

※※※

天色漸黑,夏日的白天似乎比黑夜要長一些,雖然太陽早已下山,可是天空依然明朗。

其實,夏天無月的夜也不會是—片漆黑,至少那滿天的繁星也能使大地染上一層朦朧的光芒。

雁菲菲無比留戀地輕輕撫著軒轅那健碩的身體,那充滿爆發力和生機的肌肉散發出一種讓她迷失的氣息,想起剛才痛楚中夾雜的快樂,那種無法形容但卻連神經的末梢都在輕顫的快感,讓她覺得以前的日子是白活了。

軒轅的大手也似乎極為眷戀於雁菲菲那玲瓏剔透、光潔如玉的肉體。

“你真強壯!”雁菲菲湊到軒轅耳邊小聲道,修長而潤滑的美腿再次纏上了軒轅。

軒轅心中卻又浮現出蛟幽的影子,暗中忖道:“如果此刻懷中摟著的人兒不是雁菲菲,而是蛟幽,那又會是怎樣一種意境呢?”想到這裡,他心頭又在發熱,那種肢體相纏、蝕骨銷魂的感覺是那麼強烈。

雖然此時兩人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樹洞之中,可是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在吸吮著一種溫熱的氣息。

“好哥哥,我們再來好嗎?”雁菲菲纏住軒轅的肢體輕輕地摩擦著,雙手緊緊摟住軒轅的腰肢,輕聲道。

軒轅的慾火暴漲,翻身再次將雁菲菲壓在身下。

暴風雨再一次在樹洞之中衝擊著,在欲死欲仙的呻吟聲之中,軒轅將所有的情緒、哀傷化成瘋狂的動力,在兩次銷魂中發洩出來。

雁菲菲竟以無比高漲的熱情迎合著,在瘋狂與快樂之中迷失著、放縱著、呼叫著……

※※※

“我並不是處子之身!”雁菲菲小心翼翼地道,她翻過身子壓在軒轅身上,雙手輕按著軒轅寬闊的胸膛,並不迴避地直視著軒轅的目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軒轅不冷不熱地問道,似乎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我認為沒有必要欺騙你!”雁菲菲摟住軒轅的脖子,有些歉意地道。

軒轅心中湧出一種負罪感,是對蛟幽的負罪感。

不可否認,他無法抗拒這個尤物的誘惑,他需要發洩,將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情緒找一個突破點發洩出來。

而這個突破點則是雁菲菲那無比動人的肉體,對於雁菲菲,他本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歉意,皆因自己對她只有欲而無情,可以說只是將她當成了—個發洩的工具。不過,此刻他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就是因為雁菲菲剛才說出的那兩句話。

“你生氣了嗎?”雁菲菲似乎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有你自己的行事準則,而且你並不是我的妻子,我沒有生氣的權力!”軒轅輕輕推開雁菲菲的身體,坐了起來,淡然道。

雁菲菲又從後面纏住軒轅的脖子,有些不甘心,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口中不說,心裡十分在意,對嗎?”

軒轅扭頭望了她一眼,黑暗之中,他無法看清她眼中的神采,他伸手將她的雙手自肩頭推開,淡然道:“你該回去了,不然他們一定會很著急的。”

“我才不管呢,我要在這裡陪你!”雁菲菲略帶撒嬌意味地道。

“難道你不怕你爹知道我們今日的事情嗎?難道你不怕這樣會影響你在那些勇士們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嗎?”軒轅抓起衣衫利落地穿上,淡然問道。

雁菲菲一呆,有些吃驚地反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軒轅不由淡淡地笑了笑,一把抓住雁菲菲那光滑細膩的香肩,柔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我為你穿上衣服,你快點回去吧。”

雁菲菲似乎極不情願,有些幽怨地道:“你是怪我以前……嗯……”

雁菲菲還要說什麼,卻被軒轅的大嘴封住了櫻唇。

半晌,軒轅才道:“我不會管你以前的事,因為我以前並不認識你,但以後我會在乎的,知道嗎?”

雁菲菲被吻得渾身無力,在軒轅的懷中喘息著,聽軒轅說出這話,不由有些依戀地道:“不會的,以後除了你之外,菲菲絕對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因為菲菲真的已經愛上了你這個可恨的傢伙。”

軒轅剛為雁菲菲穿好衣服,聽她如此一說,倒吃了一驚,問道:“你說的是真話嗎?我們才第一天認識呀。”

雁菲菲有些不高興地道:“我又不是虎狼,愛上你有什麼不好嗎?”

軒轅哪想到這個女人是玩真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惹這個麻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如何面對蛟幽對他的一住情深?不由乾笑道:“我只是有些難以想像罷了。”

“有什麼難以想像的,我早就已經知道你了,不過那時候,你總是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姬水,那麼入神,後來才知道你叫軒轅。嘿嘿,我還見過你偷偷地練功呢,我早就知道你的身手絕對比那些所謂的勇士強,就是四方靈童,我看也不一定比得上你,而且你又那麼強壯,顯得與眾不同!”雁菲菲勾著軒轅的脖子,訴說道。

“什麼?你偷看我練功?”軒轅聲音一緊,推開雁菲菲的手問道。

“何必那麼大驚小怪呢?不就是蛟伯伯的劍法嗎?只不過你使出來比別人好看一些而已。”雁菲菲有些不以為意地道。

軒轅微微鬆了口氣,暗中忖道:“這小妮子對我倒注意了很久,我卻疏忽了,也難怪今日在大殿中,她一口就道出了我的名字,而且我對她也好像有點眼熟的感覺。”

“若你還不回去,你爹會著急的,天早已黑了。”

軒轅邊說邊拉著雁菲菲行出了樹洞。

“我想在水潭中洗個澡,反正我在部落裡也是很晚才回家的,爹爹早已司空見慣了,他不會著急的。”雁菲菲望著那仍閃著點點粼光的潭水,突然道。

軒轅吃了一驚,道:“這潭水深不可測,又經常出現異物,在這黑夜之中,怎能下潭洗澡呢?何況這兩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如果你不早點回家,別人豈會不擔心?”“嘿,說著玩的,看把你急成了這個樣子,人家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卻這麼希望人家早點走!”雁菲菲摟著軒轅的脖子“嗤”笑道,頓了頓又道:“可人家被你弄得渾身無力,只怕連路也走不動了,你送我回營,好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4:39
第十一章嬌雁依龍


軒轅被她在耳邊吹氣,只吹得臉上發燙,又似乎覺得蛟幽那雙明亮而無邪的眼睛在暗處看著他似的,不由推開了雁菲菲,吸了口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波動,道:“我不想去有虢族,今天我只想在這裡靜靜地呆著,誰也不想見,請原諒。”

雁菲菲有些失望,幽怨地道:“好吧,我走了,那你明天可以陪我嗎?”

軒轅覺得有些為難,心中又湧出一股憐惜之意,暗自嘆了口氣,道:“好吧,明天我盡量找個時間去看你,只是你回去時要小心些。”

雁菲菲鬆開了軒轅的手,轉身而去。

軒轅微感一絲失落,一絲酸澀,他的內心深處似乎覺得有些對不起蛟幽,而這神潭正是蛟幽墜落之處“哎喲……”正當軒轅想著心事時,雁菲菲的痛乎打斷了他的思路。

雁菲菲竟然絆了一跤。

“你怎麼了?”軒轅趕忙走了過去,扶起雁菲菲、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雁菲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叫你小心一點嘛,天黑了,我為點一支松枝!”軒轅微微有些責備地道,同時順手在身旁的松樹上折下一根枝條。

“不要,沒關係!”雁菲菲突然有些慌亂地道。

“你幹什麼?”軒轅有些不解,卻依然打起了火折子,將鬆枝斷口處滲出松油的地方點著,同時又自腰間口袋裡掏出細長的松脂,在松枝斷口處的火光上引燃。

雁菲菲不由得微訝,軒轅點火的技巧之高明,就像是變戲法一般,如果是普通人,想以火折子點燃這松枝,至少需要半盞茶的時間。儘管斷口處有鬆油,但這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怎麼也不可能立時點燃它,軒轅點著火併非全是依靠火折子,而是以一股熾熱的氣勁將之點燃。

“讓我看看你的傷。”軒轅命令似地道。

“不用了,沒什麼傷。”雁菲菲的臉色有些蒼白,頭髮也有些亂,略顯尷尬地回答道。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怎麼了?”軒轅不知道為什麼,竟對這個有些隨便的女人有一種莫名的關心,或許就因為洞中的那一段情緣吧。

人有時候會有著極為奇怪的表現,也許軒轅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雖然他並不愛雁菲菲,但卻總覺得應該為雁菲菲承擔一些什麼。

雁菲菲有些不敢正視軒轅的目光,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潮紅,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什麼,但卻顯然有些慌亂地道:“沒……沒什麼,可能是剛才太……太高興了吧。”

軒轅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沒什麼嗎?”

“真的沒什麼,我走了,你不要送了,這松脂就給我吧。”雁菲菲忙接過松脂道,同時偷偷看了軒轅一眼,轉身又向部族方向行去。

軒轅滿腹狐疑,總覺得雁菲菲的行為有些怪怪的,望著雁菲菲漸行漸遠的身影,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是的,雁菲菲走路的步子似乎與一個時辰前擋住他視線之時的輕快步子極為不一樣,此刻的她步履有些蹣跚,更如同行走不便之人一般。

看到這裡,軒轅心中便湧出剛才那兩場瘋狂的“戰鬥”的情形,不由微微有些歉然,咬了咬牙,道:“菲菲,等一等,我送你回去吧!”

“啊……”雁菲菲一驚,立刻轉身,顯得極為驚喜。

軒轅心中卻有些難過,走過去扶住她,有些歉然地道:“對不起,我太自私?”

“不,不,不是這樣的,都是我不好。”雁菲菲忙道,同時伸手掃去軒轅肩頭的一片樹葉。

軒轅不禁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動,輕聲道:“走吧。”

雁菲菲甜甜地一笑,伸手輕輕拂了一下額際的長發,突然一驚,道:“我那支玉釵掉了!”

“玉釵?”軒轅也是一驚,反問道。

“難怪頭髮一直披在前面。”雁菲菲有些恍然道。

“你在這裡等等,我去找!”軒轅忙扶雁菲菲坐下,接過她手中的松脂,轉身就向來路行去。

雁菲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呼道:“不要找,算了。”

軒轅停下腳步,有些不滿地道:“怎能算了呢?你坐一會兒,我去找找。”

說話間軒轅已到了剛才雁菲菲跌倒之處,卻並沒有發現玉釵,不由忖道:“看來應該是掉在樹洞之中了。”遂向樹洞中行去。

“不要,軒轅,不必找了,在這裡!”雁菲菲忙喊道,可是此刻軒轅已經到了樹洞口。

在雁菲菲呼喊聲傳入軒轅的耳中之時,他的腦子“嗡”地一下響,如同一片空白,但剎那間,又似乎百感交集。

這時,他突然間明白了許多,又有許多他不明白之處,但不可否認,他被樹洞之中的情景怔住了。

樹洞之中,那支碧色玉釵在微弱的火光照射下閃耀著一種幽藍而柔和的光彩,但軒轅並不是為此而怔住的。

怔住軒轅的,是那斑斑落紅,如幾瓣暗紅的花朵,在洞中的地上、草上留下了一種滄桑的印跡。

那正是剛才他們瘋狂的纏綿之處,在微若的火光映射下,那鮮豔的血跡仍無法逃過軒轅的眼睛。

剛才因為洞中光線太暗,根本就無法看清地上的殘物,可此刻……

軒轅只覺得身子有些沉重,雙腿也極為沈重,一切的行動都變得緩慢起來,他步入樹洞,極為虔誠地拿起那支碧綠無瑕的玉釵,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地難以平息。

“為什麼雁菲菲剛才要說那些?為什麼雁菲菲會強忍著痛苦迎合他?為什麼她要忍受如此的屈辱?為什麼她不對自己說明白?她怕什麼?她擔心什麼?她想什麼?難怪她的臉色會那樣蒼白,難怪她走路會顯得有些不便,難怪她不想自己點燃火把,難怪她不讓自己找釵……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

軒轅來到雁菲菲的身前,他也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因為他腦中一片混亂,但站在雁菲菲的面前,他感到羞愧,一陣無法抑制的羞愧讓他無法面對雁菲菲那張蒼白的臉。

“你什麼都知道了?”雁菲菲垂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聲若蚊蚋般問道。她站起了身形,卻不敢正視軒轅。

軒轅吸了口氣,抬起頭來,充滿歉意地望著雁菲菲,為她輕攏了一下秀發,將玉釵溫柔地插在她的頭頂,這才緊緊抓住雁菲菲那削瘦卻極為圓潤的雙肩,輕聲道:“對不起,軒轅是個傻瓜,但我會對做過的—切負責的!”

雁菲菲偷瞥了軒轅一眼,微微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痛地道:“別這樣,好嗎?我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去面對這一切。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軒續深深地望了雁菲菲一眼,有些惑然地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嗎?”

雁菲菲澀然一笑,道:“我是個比你更傻的傻瓜。”

軒轅一呆,心中湧起無盡的憐惜,不知不覺間,他發現雁菲菲竟是那樣的美麗。他知道,這一刻,他愛上了雁菲菲,絕不是因為有了肉體的關係,也不是出於一種責任,而是真實地愛上了這個相識才半天的美人。

軒轅有些感激地緊擁著雁菲菲。

“你知道嗎?蛟幽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而你是她最愛的人,我之所以能認識和了解你,也是自蛟幽姐姐那裡開始的。我們曾一起觀察你,偷看你練功,暗中陪你看雲,看天空,看美麗的姬河。於是不久,我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瞭如你那般靜靜地思索,只是我不知道,這時候我已經愛上了你……”雁菲菲似乎是在夢中囈語。

軒轅沒有做聲,但心卻在抽痛,因為蛟幽,那彷彿是一柄刀,一柄錐心的刀。

“你真是個特別的人,正因為特別,才引起了我的好奇,才會讓我陷入其中。我羨慕蛟幽姐姐,但我卻不嫉妒,僅只是高興。昨天,我得知蛟幽姐姐墜崖之事,大哭了一個晚上,也想了一個晚上,我心痛,我難過,我又無奈,可我能為蛟幽姐姐做些什麼呢?但我知道,也許有人比我更難過,更心痛,更悲傷,而那些人一定是蛟幽姐姐的親人……我想了一夜,整整一夜,也終於明白該為蛟幽姐姐做些什麼,冥冥之中,似乎要讓我代替蛟幽姐姐去安慰所有心中因她而受到傷害的人。於是,我只能極力去撫平所有人心中的傷口,去安慰蛟伯伯和蛟伯母,我要以自己的心去為他們帶來快樂,為他們趕走傷痛的陰影,讓他們的傷痛減少到最少。你知道嗎,這些人中,還有一個你!”雁菲菲微微有些傷感,也有些無奈地輕聲訴說道。

“還有我?”軒轅的心不由被揪緊,擁住雁菲菲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起來,那松脂也在不經意之中滅去,他簡直無法想像雁菲菲那顆善良而又偉大的心。

“不錯,還有你,我知道,你心中的傷絕不會比蛟伯伯他們輕,因為你深愛著蛟幽姐姐,這我知道,而且蛟幽姐姐的死多多少少與你有些關聯,我想你一定在忍受著外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你……你都知道了?”軒轅吃了一驚,訝然問道。

“不錯,蛟幽姐姐將與你一起放走'祭品'之事與整個計劃都告訴了我,所以我知道這些,只是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說到這裡,雁菲菲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軒轅的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他心中似乎也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這就是你今晚為何要如此做的原因嗎?”軒轅沉重地問道。

雁菲菲輕輕點了點頭,吸了口氣道:“在大殿之中,我聽過你說的話,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的辯駁,我想,這就是思索的結果吧,而且你那絲毫不畏強者的氣概更讓菲菲心中湧起無限的敬佩。當我看到你準備離去時的那種眼神,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你心中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可這,絕不是蛟幽姐姐所希望看到的,她是一個只希望所有人都快樂的人,因此我也不希望你從此陷入痛苦之中,消沉下去,所以我在晚飯後避開所有人就來找你了,甚至猜到你會呆在蛟幽姐姐墜崖的地方。”說到這裡,雁菲菲嘆了口氣,接著又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但我卻不知道如何讓你忘掉痛苦,如何讓你找回快樂,重新振作起來,我看見你對潭水發呆,這並不是往日你對天、對雲思索時的表情,我能明白你心中的感受,所以才故意胡攪蠻纏將你自痛苦的回憶和 索中喚醒,但看到你對我視若無睹時,我竟生氣了,真的生氣了,這時我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如此深深地、暗暗地愛上了你,為你的漠視而怒,可是我看見你生氣時,心中又軟了,又害怕了。不過,我卻為蛟幽姐姐而感到高興,只是,我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於是,一切都這樣發生了。”

軒轅輕輕地推開雁菲菲的軀體,目光定定地望著她的俏臉,黑暗之中,他似乎看見雁菲菲的臉上閃著無比聖潔而柔和的光彩,他從來都沒有這一刻如此震撼過,從來都沒有!

只為雁菲菲那平實而又飽含深情的話語。

“你為什麼這麼傻呢?難道你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軒轅感動而又有些責備地道。

“只要你能高興,我願意讓你將心中的痛苦以任何一種方式發洩出來。你知道嗎?我當時很痛,但十分快樂,因為我為蛟幽姐姐,也為我自己做了一件最有意義的事情,也知道了什麼是快樂,什麼是痛苦,在快樂與痛苦之間,我和你一樣,需要找一個突破口發洩出來。所以,我咬緊了牙關,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如果知道我是處子之身時,肯定會心生內疚,肯定有著一種負罪感。因此我才謊稱我早已不是處子之身,這樣一束,你至少不會內疚,不會負罪,也不必對我負任何責任。因為,要讓一個人去對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負責任,那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別說了,菲菲!”軒轅緊緊地抓住了雁菲菲那有些冰涼的玉手,緊緊地捧在懷中,聲音卻有些顫抖。

雁菲菲的眼角滑出了兩行清澈的淚珠,竟然如同明珠一般反射著星光,晶瑩剔透,沾衣未化,只是軒轅和雁菲菲並未註意到這一細節。

“你真傻,你真是比我更傻的小傻瓜!”軒轅痛惜地擁著雁菲菲,有些埋怨地道。

雁菲菲的身子也禁不住在軒轅的懷中輕顫起來,更不停地抽咽哭泣。

也許,她是因為失而復得的快樂,也許是有感蛟幽的死去,也許是知道愛神的降臨,也許沒有這麼多的也許,只是哭泣。

雁菲菲的哭泣……

※※※

“菲菲,原來你在這裡呀……你們……”

軒轅和雁菲菲突然都回過神來,卻是蛟龍持著火把趕了過來。

雁菲菲忙挪開身子,有些尷尬地望著蛟龍,不好意思地問道:“龍大哥怎麼來了?”

蛟龍望了雁菲菲一眼,又將目光移向軒轅,顯然滿目都是爐火。

軒轅並不想與蛟龍爭論什麼,皆因此刻的他已經被雁菲菲那種高尚而善良的本性所震撼,覺得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他的確是在為自己慶幸。

蛟龍恨恨地瞪了軒轅一眼,又轉向雁菲菲,微微有些責備地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一出來就是近兩個時辰,你爹十分著急,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對不起呀,讓你們擔心了。”雁菲菲有些感激地道。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對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蛟龍輕輕一躍,就來到軒轅的身邊,拉住雁菲菲的手,有些吃驚地問道。

“沒事,沒事,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雁菲菲的臉上微微一熱,忙解釋道。

蛟龍拉著雁菲菲,冷冷地瞪了軒轅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地道:“你好好地對著神洞反省一下吧,看你做出的都是些什麼事情。”

軒轅毫不迴避蛟龍的目光,神色間也顯得極為冷漠,但他並不想與蛟龍之間發生太多的衝突,於是他扭頭轉向雁菲菲,憐惜地道:“你好好回營帳中休息吧,明天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蛟龍眼裡閃過一絲殺機,似乎很怒,但只是冷哼了一聲,一手扶著雁菲菲,聲音極力放得柔和一些道:“我們走吧,今晚有聖火會,你定會成為會中的公主!”

雁菲菲微微掙開蛟龍的手,轉向軒轅,有些迫切地道:“你不參加嗎?和我們一起去如何?”

軒轅心中微暖,但卻並沒有參加聖火會的意思,只是有些歉意地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如果你想參加的話,你就去吧。”

蛟龍妒火狂升,醋意十足地道:“他還要在這裡反省呢,不要管他!”

“龍大哥,還是你先回去吧,我也想靜一靜,你就告訴我爹,說我在神潭邊,與軒轅在一起,請他不要擔心。”雁菲菲懇切地道。

“這怎麼行?”蛟龍心中氣極,雙目之中兇芒盡露,他就不明白軒轅怎會有這麼大的魅力?很明顯,雁菲菲的心偏向軒轅,這使他恨不得將軒轅撕成碎片。當然,這自是不能當著雁菲菲的面。

軒轅豈會不明白蛟龍的心思?不由得微感好笑,也暗自得意,他本不想藉雁菲菲來打擊蛟龍,但是此刻卻是雁菲菲無意中幫了他,不過他並不覺得與蛟龍相鬥是有必要的,畢竟,蛟龍是蛟幽的大哥。

蛟龍鬆開了雁菲菲的手臂,向軒轅冷冷地道:“你跟我來!”

“龍大哥!”雁菲菲吃了一驚,有些不知所措地喚了一聲,她隱隱感覺到了軒轅與蛟龍之間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不關你的事,你在這裡等一會兒。”蛟龍拍了拍雁菲菲的肩頭,淡淡地道,說完轉身就向林子深處行去。

“軒轅……”雁菲菲一臉驚慌地望著軒轅,擔心地小聲問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軒轅心中一陣憐惜,雙手輕按著她的雙肩,柔聲道:“不,你沒有做錯,請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好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能否不去?”雁菲菲擔心而期盼地問道。

軒轅見蛟龍頭也不回地走入林中,便雙手輕捧著雁菲菲那張有些蒼白的俏臉,輕吻一口,微笑道:“傻菲菲,這怎麼可以?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雁菲菲心中一陣迷茫之時,軒轅已鬆開了手,緊隨著蛟龍向林中走去。

一陣輕風吹來,雁菲菲竟感覺到有些冷,想再喊住軒轅,但卻沒有出聲,她似乎明白,這是不可以改變的局面,而此刻她的心情也變得無比複雜,甚至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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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奪愛之戰


“你們怎會在一起?”蛟龍轉身冷冷地盯著軒轅,寒聲問道。

“你很想知道嗎?”

軒轅與蛟龍相距一丈,倚在一棵大樹幹上,淡淡地反問道。

蛟龍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殺的厲芒,冷冷地道:“我希望你能離她遠一些。”

“為什麼?”軒轅不屑地反問道,心中更感到好笑,他最看不慣的就是蛟龍這種自尊自大的德性,就像自己比別人高出好幾輩似的,且別人一定要聽他的命令,不過,軒轅卻從不買他的賬。

“因為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蛟龍冷冷地道。

軒轅神色一變,嗤笑道:“真是笑話,誰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未婚妻,你就別拿這頂帽子來壓我了,為什麼這事連她都不知道?”

“那是剛才決定的事情,在晚宴之時,阿爹已經代我向雁族長求親,而且雁族長也已經答應了,只不過菲菲她不在場而已,此事只等今晚聖火會上由我爹和雁族長宣布,現在你該明白了吧?”蛟龍冷冷地略帶威脅意味地道。

軒轅怔住了,如果他不知道雁菲菲已將處子之身獻給了自己,而真當她是個很**的女人,他一定會毫無留戀,但此刻雁菲菲在他心中的形象完全可以與蛟幽相比,而且他也知道雁菲菲深愛著自己,他怎會答應此事?不過,這件事情來得實在太突然了,使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應付了。

軒轅腦中幾乎一片空白、混亂,想到雁菲菲那高尚而善良的性情,那種舍已為人的思想,更是偉大得讓他羞愧,他絕不能讓雁菲菲受半點委屈和苦難。

“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你就好自為之吧。”

蛟龍冷哼著自呆如木瓜般的軒轅身邊走過,漠然道。

軒轅自混亂之中甦醒過來,冷喝道:“站住!”

蛟龍僵硬地停下步子,轉過身來,而軒轅也有些麻木地轉過了身子,兩人四目相對,爆起一束冷芒。

“你想怎樣?”蛟龍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逼視著軒轅,語出如冰地問道。

軒轅的腰桿也挺直如槍,雙目冷冷地與蛟龍對視著,憤然道:“這不公平!”

蛟龍“哈哈……”一陣冷笑,道:“你以為怎樣才算公平?”

軒轅發現自己與蛟龍相對第一次陷入劣勢,他實在沒有想到蛟龍會這麼快就向雁虎提親,這使他還來不及向族人宣告他與雁菲菲的事,如果雁虎真的已經答應了蛟龍與雁菲菲的親事,就難以再反悔,除非軒轅與蛟夢、蛟龍正面交涉。如果要讓雁菲菲去推掉這門婚事,勢必使雁虎難以做人,雁虎最大的讓步,也只會是將責任推給軒轅,畢竟自己與雁菲菲之舉名不正言不順,即使可以解決,那也只會形成武力的對峙。

軒轅很明白蛟龍的個性,霸道而又有些乖戾,甚至還有些偏激,此刻蛟龍的態度,正是要將他逼上武力解決一途。

“這件事情應該由菲菲做出決定,只要菲菲沒有答應,她就不算是你的未婚妻!”軒轅冷冷地道,目光仍是毫不迴避這個幾乎比他矮了一個頭,但極為健壯的對手。

“哼,天地父母,父母之命豈可違?菲菲是否樂意,那是她的事,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在其中瞎攪和!”蛟龍藐視地笑了笑道。在他的心中,軒轅是個很討厭的傢伙,他不明白為什么妹妹會喜歡這樣一個令人討厭的人,而且雁菲菲也似乎偏向這個討厭的另類。不過,眼下蛟幽死了,他雖然有些悲傷,但暗地裡竟有些高興,或許是因為軒轅也痛苦的緣故吧。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此刻的軒轅更是讓人討厭。

軒轅不屑地笑了笑,也冷冷地回應道:“既然如此,我的事情你也管不著,在菲菲沒有嫁入你蛟家之時,哼,你也沒有權力過問她的事!但我要告訴你,沒有誰可以阻止得了我與菲菲在一起!”

“你找死!”蛟龍的殺意大盛,那冷肅的氣機引動著空中微旋的氣流,讓樹枝輕輕拂動著。

軒轅絲毫不在意,似乎並不知道蛟龍隨時都可以爆發出瘋狂的一擊,只是靜靜地與之對視著,意態顯得十分悠閒地道:“如果感情是可以用武力來征服的,我軒轅也不會怕任何人,不過我還是要請你三思!”

“哼,你是在威脅我?”蛟龍冷笑道。

“我只是在告訴你,為了愛,我不會向任何人妥協!”軒轅針鋒相對道。

“你一定要跟我爭?”蛟龍也知道,自己不可以殺了軒轅,如果他真的殺了軒轅的話,只怕永遠都無法真正得到雁菲菲的原諒,是以他不能不強忍著心中的殺機。

軒轅感到有些好笑地望著蛟龍,半晌才道:“我從來都不想與別人爭什麼,但我只喜以自己的方式行事,更何況這之中,已經不是爭不爭的問題,而是有些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你經後會明白的。好了,我們該去見菲菲了,那終不是一個安全之處。”

蛟龍感覺到軒轅的眼光有些怪異,其口氣又是不冷不熱,不由大怒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無可挽回?給我講清楚,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軒轅眉頭皺了皺,冷冷地望了蛟龍一眼,卻並不開口,他的確對蛟龍咄咄逼人的態度極為不看好,也不想理會。

“你不說?!”蛟龍殺機無法抑制,手指已經搭在腰間玄竹劍的柄上,龐大的氣機已將軒轅完全罩住。

軒轅移了移步子,他知道,這一場決鬥終是無法避免的,似乎宿命中早已安排​​了這一切,因此,他決定不再迴避。

感受著軒轅氣勢的增長,蛟龍眸子裡的殺機轉化為強烈的戰意,如同燃燒的火焰。

林風瑟瑟,氣旋回流,樹枝也在隨風輕舞,雖然是黑暗之中,但這並不影響軒轅和蛟龍的感官,他們依然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對方的存在,每一絲每一毫都不會遺漏。

“你終於肯跟我交手了!”蛟龍語氣之中有一絲報厲,也有一絲輕鬆。

在有僑族中,惟有軒轅不曾與蛟龍交過手,而每一次與別人交手,軒轅總會選擇不勝不敗,對高手如此,對庸手也是如此,這就使得軒轅總留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但軒轅從不會主動與別人交手,每每總是到迫不得已之時方會出手,但是對於蛟龍這個對頭的挑釁,軒轅一向都表示沉默,不僅不出手,而且會以各種理由讓蛟龍難堪而退。

在有僑族中,真正主動挑釁軒轅的人不多,大都為蛟龍一黨之人,其餘眾人倒相安無事。這皆因在有僑族中,本就存在著一種和平的氛圍,但此刻卻不同了。

此刻蛟龍終於將這個死對頭逼上了出手的地步,這是軒轅無法迴避的事情。

事情皆由感情而起。

軒轅此時的狀態並不樂觀,只因左臂仍然沒有完全恢復,雖然可以運勁,但卻有些隱隱作痛。可是他所面對的卻是在有僑族中有第一年輕勇士之稱的蛟龍,而且蛟龍繼承了蛟夢那神鬼莫測的劍法,其實力之強,只怕已達到了長老級別的分量了。也許比起幾大祭司,也相去不遠了。

軒轅從未與蛟龍交過手,但卻看過蛟龍出手,深知這個對手絕對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物,他不敢有半點輕敵之心,惟一可以慶幸的就是蛟夢的“流雲劍道”軒轅也學過。

蛟龍跨出一步,竹劍拔出五寸,氣勢也增強一分,他似乎已經算計好每步之間一絲一毫的尺寸,而拔劍的速度與腳步配合得無比默契。

蛟龍對自己的劍法極為自信,雖然他知道自己與父親蛟夢比起來,仍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但他還很年輕,他有著用不完的體力,再加上他掌握了“流雲劍道”的劍意,所欠缺的只是功力和火候。不過,他認為對付只與他做了五年師兄弟的軒轅,已經足夠了,畢竟,軒轅在族中大多數人心中,只有一個墮落而孤僻的形象,是一個沒有鬥志的另類。

軒轅感受著蛟龍的氣勢一步步地增強,他竟然閉上了眼睛,只是腳尖微微移動了一下,成“八”字狀面對著蛟龍。

蛟龍似乎也微微吃了一驚,他感覺到軒轅的氣勢不再與他對抗,也不再向四周擴散,反而成一種內斂的形式,便如同一個空**的只有惟一出口的死山谷,風自谷口吹入,卻被山谷吸納、包容。

不僅僅如此,蛟龍更感覺到那股內斂的氣勢正向軒轅的手上轉移,他終於似有所悟,於是他再也不想等待,再也不想給軒轅更充足的時間。

竹劍出鞘之聲響起,夜空之間的氣流卻被撕裂。

夜很黑,根本就無法看清劍的形狀,何況它是那麼快,蛟龍自身也如同一隻怒豹。

夜黑,無光,有風,只要有風就已足夠,軒轅並不需要什麼光線,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緊閉著的,對於這裡的地形,他熟若指掌。而對於氣流的敏感度,他更是比常人不知強烈多少倍,這歸功於他平時喜歡靜思,喜歡在風大的巖頭孤坐。當他的內心處於“死寂”狀態時,外界的每一點變化都顯得那麼清晰,那麼實在,所以只要有風,軒轅就可以知道蛟龍揮擊出來的劍存在的位置。

“轟……”蛟龍的劍斬空了,擊中的只是軒轅身邊的那一棵古樹。

軒轅如同鬼魅一般,已經落在那棵古樹的一根大枝之上,更藉著這根大枝的彈力飛速向蛟龍狂撲而下。

軒轅的反應快得連蛟龍都感覺到有些吃驚,更讓蛟龍難堪的是,他終還是沒能阻止軒轅的舉措。

軒轅出劍,劍帶風雷,大有君臨天下。氣吞山河的魄力。

蛟龍所猜沒錯,軒轅之所以內斂氣勢,之所以要將氣勢轉移存儲於右手,那是因為他要將所有外放的氣機凝為一點,以最強橫、最霸烈的氣勢一下子進發出來,這樣才會造成最具威脅力的攻勢。

蛟龍吃虧在這是晚上,吃虧在這裡的光線大暗,而軒轅卻似平極為習慣黑暗,更能將這種環境很好地利用起來。

蛟龍不退反進,向軒轅剛才站立的位置快速沖進,而玄竹劍回挑,在即將與軒轅的劍身相交之時,以最快的速度屈身回擊,玄竹劍猶如怒矢暴射而出。

“當……”兩劍相擊的聲音極為清脆。

蛟龍竟無法憑藉屈身回擊的衝力扳回那一擊的劣勢,身子一挫,衝出數步,撞在一棵樹乾之上。

軒轅也好過不了多少,他的身子在空中倒翻幾翻,落地之時依然無法穩住身子,左肩撞在一棵樹乾之上,只痛得他冷汗大冒。

那隻傷口本就仍未癒合的左臂,再經受這麼一撞,更是使他痛上加痛。對於蛟龍來說,他的天生神力並不能占到多大的優勢,皆因軒轅也同樣具有撕裂虎豹的神力。

“好,果然是深藏不露,難怪你一直都敢與我作對,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了你!”蛟龍戰意不減地冷聲道。

軒轅也是有苦自知,剛才他以絕對優勝的戰術發出那樣一劍依然沒有占到半絲便宜,可見蛟龍的實力的確比他略勝一籌,至少此刻在他左臂受傷之時是這樣。不過,對他有利的是夜色的掩護。

軒轅不再答話,只是盡力將真氣運行於左肩,使疼痛減輕,他對自己仍有著極強的信心,因為他知道蛟龍的劍道之秘,所以剛才他能夠如此準確地捕捉到空隙並巧妙地運用合理的戰術。不過,軒轅的劍大短,而玄竹劍的長度幾乎是普通劍的兩倍。

※※※

“那邊有聲響,可能是蛟龍,去看看……”“我好像聽到兵刃相擊的聲音,莫非有敵人潛入?那可就糟了……”“快點去看看……”軒轅和蛟龍對這三個聲音並不感到陌生,說話之人都是族中的年輕好手,不過他們並無心思去理會這趕來的三人,因為他們都在應付那纏結得難解難分的氣勢。如果他們之中誰先鬆懈的話,很可能就要遭受到對方無情的攻擊。

火光漸近,軒轅也睜開了眼睛,他明白,如果失去了黑暗的掩護,戰局可能是極為艱難的。

“哇,好強的殺氣!”“是蛟龍,另外一人是……”“是軒轅,沒錯!餵,你們倆在搞什麼鬼?聖火會都開場了,還在這里斗雞似的!”說話者是木青,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

與木青一起來的是白夜與竹山,他們平時與木艾很要好,也是蛟龍的死黨。

軒轅和蛟龍都沒有動,火把的光亮之下,兩人的目光比刀鋒更銳利,渾身都在散發著濃濃​​的戰意,空氣受到氣勢的衝擊,林風瑟瑟。

木青、白夜與竹山有些驚訝地看了軒轅一眼,他們似乎沒有料到軒轅竟能有這般強烈的氣勢和戰意,居然可以與蛟龍相抗衡,這的確不能不讓他們感到吃驚。

“你們這是乾什麼?敵我不分,自相殘殺!蛟龍,雁姑娘呢?那邊聖火會已經開場了。軒轅,把劍收起來,自家兄弟怎能刀劍相見?好好的,真不明白你們倆是怎麼想的,走!大家一起去找雁姑娘,參加聖火會去!”木青有些微惱地勸解道,不過他卻不敢步入兩人氣勢所罩之地,因為他實在沒有把握將兩人交織的氣機擊潰。一個不好,他自己也會陷入其中,成為三人對陣之局可就更加麻煩了,是以他只是站在一旁勸說。

“是呀,龍老大,我看就算了吧,大夥兒都在等著你與雁姑娘登場呢!”白夜也附和著道。

“是呀,我們兄弟還等著你和雁姑娘向我們敬酒呢!”竹山並不知道蛟龍和軒轅為何會鬧成這樣,他們的確沒有想到軒轅和蛟龍是為雁菲菲而戰的。

軒轅心中暗吃了一驚,知道蛟龍剛才所說的話並沒有騙他,很可能真的是雁虎答應了蛟龍的這一樁親事,是以白夜和竹山才會這麼說,這樣一來,如果自己真的要在聖火會上鬧一場的話,也的確猶如打了蛟龍一記耳光,難怪他心中會這樣惱火。正思忖間,他感到蛟龍的氣機漸斂,他也不得不跟著收斂氣機。

“哼,軒轅,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如果你要亂來的話,休怪我蛟龍無情!”蛟龍還劍入鞘,冷哼道。

軒轅也還劍入鞘,與蛟龍冷冷地對望了一眼,他並不想以語言還擊,只是悠然轉身,朝木青點了點頭,這才一言不發地向雁菲菲所在的方位走去。

“軒轅,你去哪裡?難道不想參加聖火會嗎?”

木青對軒轅並無偏見,在他未娶老婆之前,也和其他年輕人一樣,有些不看好軒轅,可娶了老婆之後,才常常靜心思索著一些問題,而也自從這之後,他漸漸改變了對軒轅的看法,而剛才見軒轅竟具有如此氣勢,可見平時族人都小看了他。一個不愛出風頭的高手才是真正具有內涵的,是以他這一刻竟然很關心地問道。

“謝謝木大哥關心,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雁姑娘就在前面,你們一起去吧。”軒轅回頭向木青投以友善地一笑,有些落寞地回應道。

白夜和竹山及木青都呆了一呆,也立刻明白了軒轅的心境,心中皆微感黯然,蛟幽新喪,而他們卻縱情歡樂,這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本來的那分快樂也減少了許多。

此刻,白夜和竹山及木青倒有些同情軒轅了,發現軒轅並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白夜和竹山也走了過來,拉住軒轅,白夜嘻笑道:“去參加聖火會吧,也許心情會好一些。”

竹山附和道:“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它,喝口酒,大醉一場,一切的煩惱會消失殆盡的。”

“是啊,軒轅,一個人悶著也不是辦法,不只是你一個人,大家何嘗不是一樣呢?就讓我們去痛快地醉一場,什麼都不想好嗎?”木青嘆了口氣道。

軒轅輕輕地推開了白夜和竹山的手,有些感激地道:“謝謝你們的好意,軒轅已經習慣了靜靜思索,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快去玩吧,我去叫雁姑娘過來。”

“不用了,我去叫!”蛟龍冷哼道。

軒轅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腳步向神潭移去,他實在不想與蛟龍多說,而且他還要讓雁菲菲有個心理準備。

“你們是怎麼了?”木青有些不解地望著蛟龍和軒轅,弄不懂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砰……砰,砰砰……”一種奇怪的震動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似乎是什麼東西自地底撞擊岩石發出的聲音。

白夜和竹山兩人的臉色在驚愕之中突然變得極為難看。

“軒轅,龍大哥……”遠處傳來了雁菲菲驚恐無比的呼叫聲。

軒轅和蛟龍及木青諸人大驚,飛速向雁菲菲那邊趕去,但就在他們起步之時,卻被另外一件怪事駭得渾身直冒冷汗。

因為,那“砰砰……”的聲音竟自每一個人的胸腔內傳出,不知為什麼,那聲音顯得如此空寂而詭異。

不僅如此,每一個人更感覺到心脈隨著那詭異聲音的頻率而跳動,而“砰砰……”之聲更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林間虛空中的異聲消失了,卻似是鑽入了每個人的心臟,由五臟傳入大腦。

那種恐懼的感覺幾乎讓他們快要發瘋了,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心臟會跳動得如此劇烈,便如同一隻小兔在胸腔之中撞動。

“菲菲……”軒轅再也不去想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只牽記著雁菲菲的安危。

“我的心,我的心……”白夜伸手猛地按住胸口,但隨著那怪異頻率而劇烈跳動的心跳仍未慢下,便恐懼無比地嘶喊起來。

蛟龍也從未遇到過如今日這般恐怖的事情,他也有些恐懼地望著白夜和竹山,問道:“你們也是一樣?”

“是的,有鬼,肯定有鬼!”竹山無比恐懼地道。

“雁姑娘,軒轅!”木青忍著對那分恐懼的慌亂,這才記起軒轅和雁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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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鬼技驚龍


軒轅一手用勁按住胸口,迅速沖出林間,看到雁菲菲跌跌撞撞地向他這個方向奔來,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菲菲,你沒事吧?”軒轅驚叫著衝到雁菲菲的身邊。

雁菲菲一把撲入他的懷中,那恐懼之情似乎減了一些,但仍止不住慌亂得淚水直流,道:“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可怕的聲音。”

軒轅清晰地感受到雁菲菲那顆狂跳的心便和自己一樣,不由大驚,一時也想不到問題所在,只好勉強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這裡有些詭異!”

“聲音是從神潭里面傳出的,我看到那些潭水**起一個很大的波紋!”雁菲菲緊緊抱住軒轅,驚恐萬分地道。

軒轅聞言扭頭向神潭望去,果見神潭中浪花異常,在那支仍未熄滅的火把光亮照射下,那三道飛泉也似乎顯得有些異常。

“嘩……”一股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竟然飛起十多丈高。

“啊,快走!”軒轅一驚,心跳也變得更為厲害。

“轟……轟……”神潭水柱一股接一股沖天而起,那巨響的頻率竟正是軒轅與雁菲菲心跳的頻率。

軒轅顧不了心中無比的驚駭,抱起雁菲菲就向部族方向跑去。

“嘩……”水柱灑落到軒轅剛剛立身之處。

“嘩……”水柱竟也有斜衝的,而且似乎看準了二人,衝出十餘丈遠,斜擊向他們。

軒轅大驚,只感背後風聲大作,而且有鋪天蓋地之勢,忙向側邊飛掠。

“轟……”一棵小樹被沖上岸的水柱擊倒,另一根水柱又衝了過來。

“軒轅,你竟敢如此無禮!”蛟龍一眼就看到軒轅與雁菲菲緊緊抱在一起滾於地上,渾身被水濕透軒轅知道無法避開隨之而來的水柱,是以選擇伏地躲過一擊,卻沒想到蛟龍剛好趕出林子,相隔十餘丈遠,對於他與雁菲菲的摟抱看得一清二楚。

軒轅根本不理會蛟龍,一把抱起雁菲菲,再次向林間奔去。

“嘩……嘩……”

“小心身後,軒轅!”木青忍不住大聲驚呼,蛟龍此刻似乎也知道情況有些不妙了。

軒轅只好再次滾倒在地,以自身為雁菲菲擋住自天而降的大水。

“你沒事吧?菲菲!”軒轅喘著粗氣問道。

雁菲菲雖然驚恐萬分,但心中甚感甜蜜,小聲道:“我沒事!”卻伸手將軒轅抱得更緊,那顆狂跳的心緊貼在軒轅激顫的胸膛之上。

“你爹準備將你嫁給蛟龍。”軒轅抱起雁菲菲再次躍起時,趁機小聲道。

“不,我只要你!”雁菲菲大驚道。

“快躲,軒轅!”

“轟……”軒轅的身子一震,剛才被雁菲菲的話分了神,竟沒有躲開衝來的水柱,頓時被沖得跌倒崔地。

“喲……”雁菲菲也摔痛了。

軒轅呻吟一聲,一把推開雁菲菲,道:“你快去木青那裡,我來擋住這些水柱。”

“吼……吼……”一陣山搖地動的吼聲只讓人心膽俱裂。

“快逃!神龍出現了,快!”木青和蛟龍忍不住齊聲驚駭地大呼道,但卻不敢上前接應雁菲菲。

軒轅和雁菲菲大駭回頭,卻見神潭之中升起一個巨大的肉柱,足有兩丈多高,一顆碩大如缸的大頭告訴人們,那是一條大得讓人無法想像的巨蛇。

雁菲菲被那巨蛇如拳頭般大且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給嚇得雙腿發軟。

“它望……望著我們……”雁菲菲竟不知道逃了,目瞪口呆地道。

軒轅心中的震駭是不言而喻的,他從來沒有想到世間會有如此巨大的蛇,也許正是神話傳說中的巨龍。

“菲菲,快逃!”蛟龍駭然驚呼,木青和白夜諸人感覺到心跳突地恢復正常,可是雙腿竟有些發軟。

軒轅清醒了過來,忙道:“快……快走!”同時伸手將雁菲菲一把抓住,向蛟龍扔去。

“接住,快走,我來擋住它!”軒轅暴喝道。

蛟龍一驚,見雁菲菲已迎面飛來,急忙接住,驚慌失措地道:“小心一些!”此刻的他也禁不住對軒轅擔心起來。

“快走,軒轅,你擋不住它的!”木青大驚,那巨大的蛇身粗如缸,幾有兩人合抱那般粗大,豈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軒轅心中卻極苦,他知道巨蛇盯上了他,只要他一動,那怪物就會立刻發動無情的攻擊,只看那露出水面的一截軀體和蛇頭,就知道這條大蛇至少有十幾丈長,如果行動起來,就算你會飛也難以快過它。那時候不僅軒轅無法逃脫,只怕連雁菲菲諸人也惟有死路一條,甚至會殃及族人。

“你們快走,不要管我,我一動,它就會攻來,那我們都得死,你們快去告訴族長,讓族人趕快離開這裡!”軒轅焦灼地呼喊道。

“軒轅,你不能這樣,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雁菲菲大急,就要衝上來。

“快擋住她,帶她走!”軒轅急聲吼道,其實軒轅不說,蛟龍和木青也知道拖住雁菲菲。

“危險,你不能去!”蛟龍沒有時間吃醋,拖住雁菲菲吼道。

“你們這些男人,為什麼只留下軒轅?即使是死,我也要跟他一起死!”雁菲菲大怒,痛呼道。

木青和蛟龍心中一陣慚愧,但知道猶豫不得,一把製住了雁菲菲的穴道。

“快走!”軒轅回頭吼道,他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但腳下卻不移半分。

“軒轅,用我這柄劍!”木青喝著將自己那柄幾可與族長的“奇玉劍”相媲美的“含沙劍”拋給了軒轅。

軒轅反手一抄“合沙劍”,心中湧起一股強大的鬥志,雙手握劍朝那條漸漸向潭邊靠近的大蛇吼道:“來吧,畜牲!”

蛟龍和木青也感受到了軒轅那奔騰的戰意和無上的鬥志。

剎那間軒轅彷若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蛟龍和木青這才發現自己與軒轅相比較竟然顯得那般渺小,就如軒轅與那大蛇相比一般。

“軒轅,你一定要活著來見我!”雁菲菲哭喊道。

眾人感受著雁菲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全都不是滋味,難得的是蛟龍竟沒有妒意,反而希望軒轅真的可以活著回到族中。

也許,那是一種基於對弱者的同情。

軒轅心中一陣苦澀,但雁菲菲的喊聲似乎為他注入了無窮的活力,他高聲回應道:“我不會死的,一定會好好地活著回來見你!”

蛟龍和木青、白夜及雁菲菲都在那巨蛇的吼叫聲中聽到了軒轅的話,除雁菲菲之外,其餘的人都心中暗自嘆息,卻沒有勇氣回頭為軒轅助戰。皆因誰都明白其結局的殘酷,那幾乎是不成比例的戰鬥,他們能做的,惟有為軒轅祈禱。

“來吧,畜牲!”軒轅拋開心中的一切雜念,鼓足了所有力氣,注入含沙劍內,劍身也隨著潭水的湧動而顫動起來。

巨蛇已漸漸靠上了岸,兩隻巨大的眼睛如兩盞明燈,照亮了軒轅周圍的林木,森冷得讓軒轅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

※※※

水湧浪翻,整個水潭如同燒開了似的,巨大的蛇身已經露出了三丈巨軀。

那寬長的紅信猶如一條長長的紅腰帶,不停地伸出試探著。

巨蛇與潭邊相隔十一丈,但軒轅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種無可形容的壓力,自巨蛇口中吐出的腥風陰冷而狂野,兩者雖然相隔如此之遠,但仍將軒轅腳邊的枝葉吹得四處飛舞。

與地祭司石洞之中的那條大蛇相比,石洞之中的那條大蛇就如同一條小蚯蚓,而軒轅與這條大蛇相比,就像是螞蟻與水牛相提並論,根本就不成比例。

軒轅的手心在冒汗,他不知道為什麼那條大蛇還不攻擊,他幾乎已經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此刻的他,卻想到了吹箭。

“如果有一支吹箭,不,只看巨蛇身上那閃著黝光的鱗片,就知道吹箭根本不可能射進!”軒轅心中思索著。

“有沒有一種力量大得足以洞穿這蛇皮的利箭呢?如果不是以口吹,而是以手刺,是否可以刺入這巨蛇的厚鱗之中呢?”軒轅望著巨蛇,心中卻在不停地思忖著。

“噝……”正當軒轅思忖之時,一股巨大的內旋之風差點將他的身形拖得踉蹌衝出。

軒轅大驚,原來是那巨蛇張口吸氣,那強大的吸力來源就是那張巨大如山洞的嘴,伸出足有一丈五尺長的蛇信不停地翻轉著,靈活得如鬼叉。

軒轅冷汗再次滲出,心中暗忖道:“如果與這巨大的怪物作近身格鬥,那豈非惟有死路一條,連半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雖然他有含沙劍在手,且有力搏虎豹之能,可面對如此巨物,猶如小螞蟻與巨人相鬥。

石洞之中的那條巨蛇已經夠可怕的了,那種力道都是軒轅難以應付的……

軒轅重重地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不去想這些讓自己失去信心和鬥志的事,不過他卻知道,如果在潭水之中與這龐然怪物相鬥,他根本連一點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如果自己躥入了林中,或許還可藉助那些古樹阻擋巨蛇,也許有逃脫的希望。

巨蛇的上身在水面上不停地晃動著,似乎對軒轅這個弱小的生命有些興趣,但又沒有發動主攻的意思。不過,軒轅卻知道只要自己一動,就會立刻引來巨蛇的攻擊,這距潭邊的十幾丈距離對於這巨物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軒轅不想坐以待斃,腳下緩緩後移,更小心戒備著巨蛇的突然襲擊,他必須將生死置之度外,絕對要保持冷靜,以一種極為平和的心態去面對生與死的威脅,不過,軒轅無法抗拒冷汗的滲出,與巨蛇相對,便如同面對十個絕頂高手,那種壓力和氣勢絕對毫不遜色。

“砰砰……砰砰……”

軒轅神色再變,他竟又聽到了那奇怪而恐怖的跳動之聲,心臟竟不受控制地又跟著那聲音的頻率而跳動。

不僅如此,巨蛇也開始**起來,那雙巨大如燈的眼睛之中漸露凶光。

“砰砰……砰砰……”

軒轅強行調動體內氣息護住心脈,他的目光斜斜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聲音並不是巨蛇所為,巨蛇也不會發出如此人性化又充滿詭異色彩的樂音。而且,巨蛇也應是被這詭異而恐怖的聲音召出來的,甚至它也是受害者。

“吼吼……”巨蛇一聲低嘶,自喉中衝出的氣流竟化成一陣瘋狂的吼叫。

軒轅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蛇會發出吼聲,也許所謂的龍吟就是這般吧。

神潭之水迅速溢出,更嘩然擊石,蛇身探出五丈。

軒轅知道僵持的局面終於打破了,就是因為那詭異的震動聲。

軒轅飛速倒退,向林中倒退,但又極力控制住身子的平衡,他必須正面面對巨蛇。此時他惟一的好處就是對這裡的地形極為熟悉。

軒轅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使他後退的身子變緩,巨蛇那龐大無比的頭顱裂成一個深邃無比的黑洞,猩紅的舌頭猶如一條長長的彩帶向他卷來,那拳頭大的兩隻眼睛暴射出無窮的凶光,腥臭陰風更是籠罩了軒轅立身處的五丈範圍,更可怕的卻是那巨蛇自水潭之中帶起的那股席捲而至的浪頭。

軒轅大喝一聲,雙臂力壓足下,以使自己不受那道以巨蛇喉嚨為中心的巨大吸力的影響,更看準巨蛇長舌滑動的地方,他要給巨蛇沉重的一擊,哪怕明知必死,也絕不會讓巨蛇好受。

“嗖……”正當軒轅立住身子準備以死相搏之時,竟有一道紅影猶如快箭般自他頭頂掠過,向巨蛇那深不可測的喉中射去。

軒轅大驚之時,更有一縷怪笑飄過,顯然是那紅影的笑聲,而那紅影竟比聲音還快,笑聲過處,軒轅的心髒又恢復了正常,其實那笑聲便如那詭異的敲擊聲一樣詭異。

軒轅的直覺告訴自己,這紅影絕不是巨蛇的食物,若是因為巨蛇強大的吸力,又怎能讓這紅影的速度如此快呢?

“嘯……”在那紅影即將射入巨蛇喉中之時,突地橫射來另外一道白影,猶如幽靈鬼魅一般,快得不可思議。

軒轅看清了這白影的來向,是自三道飛泉之旁射出的,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之時,便聽到“轟……”地一聲暴響。

兩道快若疾電的身影,在蛇口前橫向相撞,巨大的衝擊力竟讓巨蛇的衝勢一頓,軒轅壓力大減,而且地下的碎石和浪花四射而飛,強大的震力使得軒轅一陣心旌搖曳。

“好強大的氣勁!好濃烈的殺氣!好霸道的氣勢!”軒轅禁不住心中駭然。

一紅一白兩條身影根本就不受巨蛇吸力的影響,向兩面彈開,如同彈丸一般。

“歧富老兒,你又來壞老子的大事,老子要將你煎皮拆骨,碎屍萬段!”那紅影迅速落在距巨蛇左側七丈外的大古樹,狂怒地吼道。

那白影也落在巨蛇右側七丈處,笑應一聲道:“你這老魔都快入土了,還如此貪得無厭,老夫豈能不插手管上一管?”

巨蛇似乎已被激得大怒,捲起濤天水浪向兩名神秘人橫掃過去。

軒轅這才第一次看到巨蛇那潛於水下的尾巴,心中吃驚至極,他吃驚的不僅僅是這條巨蛇長達十五六丈,更吃驚於那一紅一白兩個神秘人物的蓋世功力。

在如此嘈雜而混亂的聲音中,那兩個神秘人物的聲音竟清晰可聞,而且他們對巨蛇絲毫不放在心上,這的確讓人吃驚。

“歧伯!”軒轅低低地念了一聲,他的眼力極好,雖然無法看清那兩人的面貌,但卻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那白衣人的聲音對軒轅來說竟顯得十分熟悉和難忘。

只看那仙風道骨、飄逸如仙的身影,軒轅就知道那白衣人正是自己盼望了數年都未見回返的奇​​人歧伯。

“小子,小心!”白衣人顯然早已認出了軒轅,也極為關心地道。

“老不死的,原來這小鬼是你的舊識!”那—身衣著如血,卻矮如侏儒的人充滿殺意地道。

軒轅這才回過神來,那巨蛇的舌頭如風般卷來,不由驚呼著反躍而出。

“轟轟……”巨蛇的蛇尾瘋狂地掃中歧富和那紅衣神秘人所在的樹上,兩棵古樹竟應聲而倒,岩石激飛四射,但歧富和那紅衣人的身子卻迅速彈射向虛空,速度之快,自不是巨蛇之尾所能比擬的。

“嘩嘩……”軒轅立身之處的石頭被蛇尾掃得亂飛,更有幾塊砸在軒轅背上,只痛得軒轅齜牙咧嘴。

“畜牲,來吃我吧!”那紅衣人像是極為喜歡餵蛇腹,竟向蛇頭部迅速掠至,口中更是瘋狂地喊道。

軒轅還是首次見到這麼古怪的人,竟主動將自己送進蛇腹,這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不由又驚訝又感好笑。

“老魔頭,你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的,今日你除非將我歧富放倒,否則休想打龍丹的主意!”

“轟……”軒轅根本沒有半點思考的餘地,惟有不停地跳躍,那巨蛇實在太大,也使其行動的速度快得令人無法想像。蛇信未卷中軒轅,巨大的頭顱又如隕石般砸在軒轅第一次躍落的地方。

軒轅心裡寒氣直冒,那巨大的蛇頭似乎不知道什麼叫疼痛,竟將碎石堆砸出一個大坑,然後又疾速彈起,向軒轅攻到。

軒轅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過巨蛇,他惟有挺身應戰。

“來吧,畜牲!”軒轅不退反進,向蛇頭撞去。

“呼……”巨蛇口中噴出一股腥臭的氣流,直撲軒轅,那長若彩帶的蛇信更是直捲而至。

軒轅大驚,閃身躍過,含沙劍劃過一道美麗的弧跡,直斬向長長的蛇信。

“轟轟……”歧富與那紅衣侏儒已在空中連續交手,戰得難解難分,猶如兩隻幽靈,在風中舞動。

“老不死的,那小子的劍法不賴,你就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先解決了這畜牲,再將龍丹平分如何?”紅衣侏儒邊戰邊退道,顯然,他似乎並無意與歧富拼個你死我活。

“哼,你以為我不知你的詭計嗎?只要你躥入了蛇腹中,誰還能抓得著你?你豈會誠心與我平分蛇丹?”歧富顯然也看透了紅衣侏儒的心思,冷哼著回應道。

“你這老不死的臭東西,我鬼三又不是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苦侯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將它逼出來了,你卻在此瞎攪和,你……老子就先宰了你這多管閒事的老鬼!”紅衣侏儒無比憤怒,他辛辛苦苦在這裡守候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今日這個最好機會,卻因歧富而要前功盡棄,怎叫他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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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蛇口悟道


軒轅的劍根本就沒有斬中蛇信,巨蛇之舌靈活得讓他無法想像,在他的劍揮出之時,蛇信繞了一個大圈,自軒轅根本想像不到的角度卷住他握劍的手腕。

軒轅幾乎無法抗拒那股巨力的牽扯,踉蹌之下差點棄劍,更可怕的卻是巨蛇那張足以活吞虎豹的大口正等待著他這個弱小的食物進入喉中。

“小子,蒼天之氣,清靜則意志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者陰之陽;氣厚者為陽,薄者陽之陰。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記著了!”歧富見軒轅遇險,卻並不能抽身相救,而是迅速說出一大串文字。

軒轅心中大急,雖然聽清了歧富的話,但一時卻無法明白其中的意思,又沒有時間去思索,不過,他知道歧富在暗示他什麼。

對於軒轅而言,歧富的確是個極為神秘的人物,若不是剛才鬼三與歧富的對話,他仍不知那個只讓他稱呼為歧伯,並再三叮囑他不能洩露其身分的怪老頭名為歧富。

在軒轅的猜想中,歧伯只是一個世外奇人,也許的確有著深不可測的武功,但他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可在空中如鳥一般飛躍,那是他做夢才想到的境界。軒轅來不及回憶五年前那次與歧伯秘密相會的一個月時間,就被一股巨力將他向蛇腹中吸去,他甚至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巨蛇喉中湧出的那一股灼熱而腥臭的濕氣幾乎將軒轅熏得昏了過去。

“軒轅!”遠處的樹林之中傳來了雁菲菲和蛟夢及雁虎諸人的驚呼聲。

樹林之中更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顯然是兩個部族中人已經聞訊,大批人手持兵刃前來馳援。

“嗖嗖……”一輪吹箭,一輪羽箭,更有人擲出飛矛。

軒轅也聞聲清醒過來,眼見自己即將進入蛇口,猛地一蹬足,竟奇蹟般地踢在巨蛇的下腭上,撐住自己向蛇腹中飛射的身子。

“那是什麼人?呀,那有兩個人在天上打架……”

兩族之人不僅僅看到了軒轅正在蛇口,同時也發現了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巨蛇上空飛躍,便如大鳥一般在虛空中追逐、交手。

“軒轅,你支持著,我來救你了!”雁菲菲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手持一桿長槍向巨蛇奔去。

“菲菲,危險!”雁虎和眾族人不由得全都大驚,以巨蛇如此可怕的力道,如此碩大的軀體,豈是凡人可以接近的?蛟夢抓過一桿長槍,如飛般向巨蛇奔去,他怎能忍心讓軒轅喪身蛇口?“轟……”蛇尾橫掃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蛟夢諸人襲來,立時樹折,石飛。

“快閃開!”雁虎大驚,一拉雁菲菲,退回樹林之中。

蛟夢彈身閃過巨蛇威猛的一掃,長槍貫注螺旋勁氣刺向巨蛇的身子。

“嘭……”一聲巨響,蛟夢的長槍卻只刺下巨蛇的幾片鱗甲。“轟轟……”巨蛇經受蛟夢那巨力一擊,也感覺到了痛,竟如瘋狂般以巨尾橫掃。

“軒轅,你撐住!”雁虎見軒轅在這種時候仍然能夠與巨蛇相抗,禁不住心中大感佩服,但也知道軒轅此時的情況危如壘卵。

軒轅的腰身幾乎被蛇信勒得快要斷裂了,但為了雁菲菲這稍有的一絲信念,他的雙腿死撐著,雙手以劍柄頂住巨蛇的上齶,以保證身子不被吸入蛇腹,但他不敢奢望自己能夠在蛇口逃生。

“小子,入腹才是活路,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歧富在與鬼三交手的時候,見軒轅仍與巨蛇僵持著,不由得急呼道。

軒轅一愣,卻猶豫了一下。

“歧富,老子與你不共戴天!”那鬼三聽歧富如此一呼,不由大急,捨棄歧富,向軒轅飛撲而來,同時怒吼道。

“嗖……”一支利箭擦著軒轅的腰身而過,射入了巨蛇的口中。

軒轅爆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喝:“來吧,畜牲!”在巨蛇上齶下合之時,他猛地拔出腰間短劍,瘋狂地刺入了巨蛇那如燈籠般的左眼。

“吼……”巨蛇一陣瘋狂的嘶叫,整個身子都扭曲了起來,那正合閉的大口又再一次因痛而張開了。

族人一陣歡呼,鬼三先是一喜,後見巨蛇之口又張開,不由大驚,“你們保重……”軒轅一聲高呼,身子一縮,隨著蛇信的內收,他猶如一顆彈丸般沒入了巨蛇那深不可測的喉嚨之中。在投入蛇腹之時,他的雙手緊緊握著含沙神劍,以鋒銳無比的刃鋒劃開巨蛇的喉嚨內壁,更割斷了蛇信。

“軒轅!”雁菲菲一聲慘呼,竟昏了過去,這也是軒轅聽到外界的最後一個聲音。

“吼……”巨蛇身子一陣扭曲翻滾,隨著自它腹中呼出的那股腥臭的熱風,竟將斷了的蛇信帶了出來,還有那支射入它口中的羽箭,其中似乎還夾雜著軒轅的一雙草鞋。

“快走開!”蛟夢似乎明白了什麼,飛速向林中退去,更讓族中之人迅速向林子深處撤退。

鬼三剛好在這口腥臭的熱氣噴出之時趕到了巨蛇的嘴邊,竟被這股氣流沖得倒退八步,只覺腥臭難聞。

“呼……”巨蛇的尾巴如同坍塌了的天梁,向鬼三無情地砸下。

鬼三腳下一旋,雙手竟推出一團如同火球的氣勁,直擊向巨蛇的身子,他不僅不退,反而更向巨蛇靠去。

“轟……轟……”首先是鬼三揮出一團如火球般的氣勁重重擊在巨蛇的身上,再是巨蛇的尾巴擊在鬼三剛才的立足之處。

巨蛇碩大無比的頭顱竟翻到了一邊,當它再次抬頭之時,巨大的尾巴已在豎起的頭部周圍繞起如一座小山似的蛇餅,它似乎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

“畜牲,把我吃了吧!”鬼三如同餓狼般地呼嚎著沖天而起。

有虢和有僑兩族眾人哪想到這怪人竟如此厲害,連這樣的巨蛇都似乎對他有些畏懼,但更讓他們不解的是,這怪人為何要讓巨蛇吃了他呢?

巨蛇的蛇頭豎起猶如一坐燈塔,幾達五丈多高,而那十數丈的巨大身軀盤捲著,使其靈活度大增。

蛟夢和雁虎兩人大為驚駭,鬼三和歧富的武功之高就是他們也是首次見過。

“鬼三老魔,你別白費心機了,只要它永遠不開口,你就永遠沒有機會。哈哈……你還是先與我繼續打完這一架吧!”歧富身形如雀一般,在夜空中滑過一道白影,也向巨蛇頭部攻來。

“呼……”巨蛇的頭部瘋狂地向歧富撞去,雖然它已經廢去了一隻眼睛,但仍可清楚地感應到歧富飛來的氣旋。

“人祭司,快帶族人離開這裡!龍兒、木青,你們護送菲菲去休息!”蛟夢迅速吩咐道。

蛟龍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滋味,所有人的心中又添了一絲蒼涼和無奈,更有著一種難言的恐懼。

“這就是神龍嗎?”雁虎也禁不住疑惑起來。

“這是他咎由自取,他放走了河神的'祭品',只好由他來替補這個'祭品'了!”天祭司沒有半絲憐憫和同情地笑道。

“天祭司!”蛟夢有些生氣地沉聲道。

“族長難道認為我說錯了嗎?為什麼事情會如此湊巧?”天祭司並不懼怕蛟夢的責怪,反問道。

蛟夢心中更是沉重,卻不想與之爭辯。

“我不認為祭司之言有何根據,這巨蛇顯為魔物,怎能以神論之?這只是一條成了氣候的兇物而已,以防它為禍人間,我們應該傾力將之除去才對,軒轅死得英勇!”木青也有些不滿天祭司如此幸災樂禍之態。

“是呀,怎麼說軒轅也是為了救我們才會獨對這畜牲,以弱小人力挑戰如此兇物,他才是真正的勇士,是我們大家的驕傲!”白夜竟第一次大膽地出言反對天祭司的觀點。

兩族之人都深有同感,剛才軒轅在巨蛇之口時的那種冷靜、那種勇悍和鬥志的確深深感染了在場每一個人,特別是軒轅揮劍勇刺巨蛇之目,又回頭叫族人保重之時,那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以及那清澈明亮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無敵的鬥士,雖然沒有幾人能理解軒轅那最後一瞥的用意,但那絕對會深深烙入每個人的心中,讓人永遠也無法忘記。

※※※

歧富並不迴避蛇頭的攻擊,反而主動迎上蛇頭。

鬼三根本無法掌握蛇頭的動向,更難使巨蛇開口,見巨蛇向歧富攻擊,他也落井下石,如瘋如狂般向歧富攻到。

“歧富老匹夫,你去死吧!”鬼三怒呼道。

“不見得!”歧富一聲長嘯道,而在同時,他竟抓住了巨蛇左眼之上的短劍,身子更借力騰起,離地近七丈。

巨蛇一陣扭曲,鮮血自左眼處狂噴而出,蛇尾也向天空中瘋枉猛甩而起。

鬼三見蛇口因痛張開,不由大喜,又中途變招,向蛇口中鑽去。

“你中計了!”歧富大笑著揮劍向鬼三撲到,整個身子在虛空中化成一片白霞,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罩定鬼三方圓五丈範圍。

鬼三大驚,這才想到歧富是故意設了這個局,因為歧富知道他最希望的並不是擊殺對方,而是鑽入蛇腹中取出蛇丹,因此有意為他製造了一個讓巨蛇開口的機會,其目的就是要讓他分神。

鬼三知道他必須接下歧富這一劍,否則他在鑽入蛇口之前一定會變成兩截,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這老頭交手,因此對歧富劍法的厲害之​​處太清楚了。

“好劍法,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劍法!”

蛟夢禁不住讚歎道。

“呀……”鬼三一聲暴喝,那侏儒一般的身體竟在剎那間暴漲兩三倍,一身如火的紅衣更如充滿氣的球,整個人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向那片白霞迎去,“嗤嗤……轟轟……噗噗……”一連串暴響,兩條人影都融入一片霞彩之中。

“呼……”巨大的蛇尾以天崩地裂之勢瘋狂地砸入那片霞彩之中。

“轟!”

強大的氣流如同海嘯一般以那團霞彩為中心,向四周的空間散射開來,方圓十丈之內飛沙走石,樹木如摧枯拉朽般盡數毀去。

蛟夢和雁虎只覺無數劍氣和一股灼熱的氣流湧向他們,若非他們功力已達到爐火純青之境,只怕已經傷在這股毀滅性的氣旋之中。

鬼三和歧富如同兩顆彈丸一般被彈出十餘丈開外,那巨蛇竟也被震得翻滾了一陣,如同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當蛟夢和雁虎駭異之時,巨蛇竟然飛速滑下神潭,潭水之上湧起一層巨大的浪花和水柱,水波四溢。

“別走!”鬼三見巨蛇竟然逸入水中,不由大急,拔腿就追。

歧富卻在另一棵古樹上一邊咳著,一邊大笑著。

鬼三衝到潭邊,竟被沖起的水柱擊倒在地,更吱出兩大口鮮血。

“哈哈……咳咳……哈哈……”歧富大笑一陣子,才幸災樂禍地道:“真有你的,竟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洗澡,不過,你倒像只落水狗。”

“歧富,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鬼三以手撐地,望著歧富咬牙切齒地道,他恨不得將這個可惡的對手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

“哼,現在你的'神厄寡煞'魔功已破,拿什麼來殺我?”歧富咳了幾聲,得意地回應道。

鬼三似乎更恨,支起身子,冷冷地望著歧富,咬牙切齒地道:“希望你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歧富漫不經心地道:“我會等著的!”

蛟夢和雁虎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雙方的驚駭,他們對這兩個神秘人物的身分沒有一點頭緒,剛才上演的一幕只讓他們變得有些糊塗了,而且這兩人的武功可以說是世所罕見,伴隨著巨蛇的出現而出現,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很顯而易見,這兩人都已身受重傷。

“哼,你等著就是了!”鬼三冷哼一聲,身形迅速向北邊的林子中掠去,雖然已不如最初那般來去如風,但依然捷若靈貓,只是眨眼工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歧富倚在樹幹上猛咳了兩口鮮血,自語般嘀咕道:“這老魔的魔功真是厲害,只差那麼一點便將我廢了,哈哈,看來這幾年我太荒廢了,是該反省反省一下了!”

“前輩,你沒事吧?”蛟夢試探著向歧富問道。

“還死不了,多謝你關心。”歧富自嘲道。

蚊夢一呆,歧富已自樹上躍下,卻頭也不回地向東面的林子走去。

“餵,前輩,可否到我們族中休息一日,明天再走嗎?”蛟夢似乎極想挽留這個古怪的老頭。

“哈哈,老夫已習慣棲身山野,不喜歡人氣旺盛之地,更不敢有勞閣下。”說完,歧富加快腳步,很快融於黑暗之中。

惟蛟夢和雁虎相視發呆,近日來所發生的稀奇古怪之事的確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

潭水血紅未褪,水潭的岸邊也是一片血紅,那是巨蛇噴出的鮮血,也有由蛇眼中湧出的血漬。

神潭邊的地面潮濕一片,也是一片凌亂,斷樹殘枝零零落落,顯示著昨晚那一場讓人此刻仍心有餘悸的戰鬥,是如何的殘酷和慘烈。

軒轅的一雙草鞋上也沾有血跡,是巨蛇的血跡,這是人們惟一還可以找到屬於軒轅的東西。

蛟夢昨晚便已發現巨蛇吐出的猩紅舌頭,幾乎長達一丈五尺,顯然是被軒轅斬斷的。

蚊夢不得不對那個平時讓他失望的軒轅再作估計,皆因軒轅的那分鎮定,居然在被捲入蛇口之中後仍能夠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更趁機割斷巨蛇的舌頭,單憑這分鎮定,就足以讓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雁虎此時也大感尷尬,雁菲菲竟執意不嫁給蛟龍,這使他很是惱怒,但此刻雁菲菲精神極為不振,也很虛弱,所以他也不好逼她。同時,雁虎似乎明白這些很可能與那個已死的軒轅有關。自昨晚雁菲菲對軒轅的關切之情中,他很明顯地可以看出寶貝女兒對軒轅的那絲情愫。

祭天之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讓人心情振奮,沒有了最重要的“祭品”,人們的心中全都籠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哀,也許是仍未能自昨晚的驚悸之中回過神來。

蛟龍並沒有因為軒轅的死而高興,反而多了一分恨意,是因為軒轅的死,使雁菲菲推辭了他的婚事。

他心中不明白,為什麼那該死的軒轅似乎是他宿命中的敵人,死前是這樣,死後仍是給他留下了無比恨意。不過,軒轅終還是葬身蛇腹。

軒轅葬身蛇腹,木青和白夜及竹山都不舒服,他們有些氣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留下與軒轅並肩作戰,身為有僑族的勇士,在最關鍵時刻卻害怕了,合棄戰友而苟且偷生,這使得他們始終無法釋懷。

軒轅的死,自然也有人傷心,也有人惋惜,也有人說這是天意,甚至有人將之編成一種極為玄乎的神話。

蛟幽和軒轅兩人先後在兩日之中喪身於神潭,這雖然是一種巧合,但太多的巧合聚在一起就成了另外一種情況。

蛟幽喜歡軒轅,軒轅也愛著蛟幽,這是眾所周知的,如此一對戀人先後在兩天之中以不同的方式葬身於神潭,而且又是這極為特殊的兩天——祭天的前兩日,姬水之神復甦之期。於是有人便說,這對年輕的戀人是被姬水之神召去了,他們本就是姬水之神身邊的金童玉女。

蛟幽的美麗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在族中,早有人說她像姬水之神一樣美麗的說法,而軒轅也不可否認是族中極能吸引女孩子的少年,那高大而矯健的體型,那張雖然不是很帥氣,卻極具魅力的臉龐,那雙深邃而不可揣測的眼睛,再加上軒轅對族長和祭司們的那番關於“神”的辯駁,而且軒轅平時的行徑與其他族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比如他總會在姬水之畔靜坐,這使得族人對他的傳說更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對於軒轅和蛟幽的傳說,在有僑族中越傳越真,越傳越神,眾族人想到軒轅力搏地祭司,重創妖人又救了那一群女子,這一連串的舉動,使大家不再為軒轅和蛟幽的死感到悲哀,反而慶幸,姬水之神的兩個童子竟生在自己的族中,這對於有僑族族人來說,是一種無可限量的鼓舞!

蛟夫人思女心切,她竟告訴眾人,說蛟幽託夢給她,到最後連蛟夫人也相信蛟幽就是姬水之神身邊的玉女了,於是有虢和有僑兩族便在神潭不遠處建了一座神廟,裡面供奉著姬水之神與兩大童子軒轅、蚊幽,連那條巨蛇也成了眾人供奉的對象。不過,那巨蛇只是姬水之神的坐騎,那一丈多長的蛇信經過特殊處理,也不會腐爛,只是縮成一丈二尺長,按在泥塑的巨蛇身前。

神廟完工已是八月,這還是兩族之人極力配合才得以在二個多月中建成這規模還算比較大的神廟,這裡也將成為兩族以後每年祭天之地,不過祭天時以活人為“祭品”之舉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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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返樸歸真


“阿軒,把那些柴劈了之後,去挑幾擔水來。”

一個嬌脆的聲音呼道。

“哦,我知道了。”回答的是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年輕人,頭髮猶如野草之根一般短而硬,豎在頭皮上,有些亂蓬蓬之感。

那年輕人的皮膚倒極為白皙,臉上卻有一絲異樣的紅潤,也許是因為太陽光線太過強烈的厚因,但他似乎有一種悠然自得之感。

這裡是一處農家小院,四周都以五尺高的木樁並排圍攏成牆。

木樁一截釘進上里,埋入四尺,地面五尺,惟留一道出入的大門。大門兩邊的木樁極高,地面之上高達一丈有餘,更做了一個活門,看上去一切還算考究。

院子不是很大,有一座三進的木構房子,頂棚以棕葉、茅草之類的東西蓋著,在木構房子的左邊,有一籬笆圍成的圈,裡面是幾頭養得很肥的豬,還有幾隻雞在院中的草地上悠閒覓食。

被喚作阿軒的年輕人正在劈一堆粗木,並將之架成一堆一堆的,看樣子極為認真賣力。不過,看他掄動斧頭的樣子,以及劈成的一大堆柴片,就知道他的力氣極大。

“芸妹,今晚多做一些飯菜,會有十幾個客人來。”一個極為雄壯也極為英俊的小伙子推開大院的木門,快步小跑進入了院中,但沒有瞧阿軒一眼,徑直向後院行去。

那是做飯的地方,由兩個大樹杈吊著兩個大鼎罐,更有幾個蒸飯的大木桶。

這是“有邑族”族人的飲食之處,而這個進來之人,乃是“有邑族”年輕人中有些聲望的化三。

“阿三呀,是什麼客人?”一位中年婦女自木屋中探出頭來問道。

“原來花嬸也在呀,這客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與高陽氏有關吧,反正族長說可能有大事發生,到時候就知道了。”化三笑著答了一聲,迅速躥到木屋之後那正在洗米的花芸身邊,親暱地道:“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什麼呀?”花芸並未在意地扭頭問道,但旋即一聲歡呼:“哇,好美的鮮花,你在哪裡摘的?”

花芸迅速擦乾了手。雙手從化三手中捧過一大束艷紅嬌脆的花朵,喜不自勝。

“你喜歡嗎?”化三右臂一伸,攬住了花芸的香肩,邀功似地問道。

花芸的俏臉泛起了一陣羞紅和陶醉,但卻白了化三一眼,嬌笑道:“把眼睛閉上!”

化三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閉上眼睛幹什麼?”

“你管這麼多幹嘛,我叫你閉上就閉上,不閉就算了。”花芸嘟著小嘴不依地道。

化三滿臉疑惑地閉上了眼睛,卻不知花芸又要耍什麼把戲,剛閉上眼不久,只覺臉上一陣濕熱,同時又有“嘖”地一聲輕響。

“哈,看見了,看見了!”阿軒不知什麼時候劈完了柴禾,來到後院提水桶,笑著呼道。

化三忙睜開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往臉上抹了一下,只見花芸臉上泛起一陣紅霞,一副羞怯之態,不由大惑地向阿軒問道:“阿軒,你看到了什麼?”

阿軒大聲笑了起來,大感有趣地反問道:“她都把小嘴湊到你耳邊了,你居然……”

“死阿軒,我叫你說……”花芸大窘,抓起灶邊一塊乾柴,向阿軒砸去。

阿軒一挑兩隻大桶,迅速躍開,大笑道:“不說就不說,又不是親我,有什麼好說的?”

化三哪裡還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禁不住樂得歡笑起來,更緊緊地梅花芸摟住。

“死阿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花芸惱羞成怒。

阿軒卻不管他們,徑自挑著兩個大桶向外走去,耳邊卻隱約聽到花芸極難為情地小聲道:“別,別,娘都看到了呢……”顯然是化三已經不太老實了,不過,他對此見怪不怪。

※※※

“阿軒,又來挑水了?”俏寡婦葉清老遠便呼道,她也真是眼尖,阿軒才轉過山腳,她就發現了。

阿軒望了河邊幾個正在洗衣服、洗獸皮的女人,不由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每天阿軒來挑水,那俏寡婦都會老遠便打招呼,而且叫得親熱,可他卻不好迴避。

俏寡婦、柳葉眉、桃花眼、瓜子臉,身材修長而勻稱,如水蛇般的腰肢,白嫩的肌膚可算得上是族中難得的美人,但對於有邑族族中的男人來說,似乎都不想沾惹這個女人,因為她已經死了九個丈夫,而且是在五年之中,說她是俏寡婦,實際年齡才二十歲。

族中的女人都極為同情俏寡婦,但同情歸同情,卻沒有男人敢惹她,誰都想讓這個漂亮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都想鑽入這個女人的被窩中,只可惜誰都怕成為第十個冤魂。

俏寡婦十五歲時與族中最勇敢一位年輕人結婚,但兩個月後,新婚丈夫在一次狩獵中被黑熊咬死。三個月後,又有一名族中年輕人與俏寡婦共同過日子,使之從悲痛中恢復過來,但不出五個月,這個年輕人卻被猛虎吃掉。自此之後,俏寡婦幾乎人都變了,也不知如何過日子,族人也想她能好好生活,又先後為她介紹了幾個年輕人,可這些人都相繼死去,在俏寡婦第五個丈夫死時,她變得**起來,也許是受的刺激太大,然後她又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三十歲的中年人,可是那中年男人仍是沒有活下來,另外兩個曾與她偷情,有過肉體關係的人也都相繼死去。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去惹她了,因為俏寡婦似乎正是男人的剋星。

有人說,俏寡婦一定是遭了魔鬼的咒罵,才會克夫。

族中之人並沒有排斥她,但卻只讓她單獨住在一間屋子中,雖然也是在族人居住的地方,但也有種隔離的意味,畢竟五年之中發生在俏寡婦身上的怪事太多。

阿軒對俏寡婦的事也有耳聞,但卻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本不是“有邑族”之人,他是在三個多月前被族長狩獵時撿回來的。

對於這裡的生活,阿軒其實很快就適應了,族人對他也都很友善,因為只要是長老和族長說的話以及決定的事,族人都不會反對,也就不把阿軒當外人看了,因此阿軒很快融入了族人的生活中,只是他的來歷仍是族人的一個不解之謎,而這個謎團惟有阿軒自己才清楚。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分和過去,但他的這種隱瞞並沒有什麼惡意。

有邑族比他過去的部落似乎先進了很多,有許多東西都值得他去學習,比如牛車之類。是以,阿軒才會隱姓埋名,留在這裡,但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去,沒有一刻忘記那傷感的往事與一往情深的愛人,每當夜深之時,他總會對著天空,對著月亮想著那善良而美麗的愛人。

三個多月了,有僑族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那群關心他的兄弟又怎麼樣了呢?

阿軒正是三個月前被巨蛇吞入腹中的軒轅。

他的存活,可謂是一個奇蹟,一個了不起的奇蹟。可軒轅沒有絲毫的歡喜之情,因為在他恢復知覺之後,才驀然發現自己往日所修習的先天真氣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在丹田深處,而他不管用何種方式,都無法沖開那股力量的封鎖,現在惟一能用的,只有他那天生具備的神力,雖然這力量已經足夠資格成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但卻無法成為一個高手,而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在何方,不知道他思念的愛人究竟距他有多遠。

軒轅的心在痛,心痛不是因為無法動用真氣,而是心痛雁菲菲是否已成為了蛟龍的妻子,他恨自己沒能向雁虎和蛟夢說出來,但他又慶幸自己沒有向雁虎說明,他不敢想像雁菲菲在認為自己死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其實,他也聽到了雁菲菲最後那句聲嘶力竭的淒喊一聲,軒轅每當憶及此處,他的心就開始痛,於是他只有忘情地投入這個陌生的族中,忘情地干活、幹活……惟有這樣,他才會少一些時間舌想那些讓他揪心的事情。

原來,軒轅那日被巨蛇吞入腹中之時,雙手握緊了含沙神劍,靈臺一直保持著一片空明,直到他的含沙神劍被巨蛇喉口的軟骨所嵌住之時,他才感到巨蛇腹中的巨大壓力,只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更有一股股異樣的**包裹著他,使之渾身燥熱難當。

軒轅完全無法感受到巨蛇體外的劇烈震**,在蛇腹之中平靜如死,一共也只出現過兩次震**,那是他剛滑入蛇腹不久產生的。

軒轅也不知支撐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難以暢通,那怪異的粘液更使他燥熱得快要爆炸,他腦海之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人,包括母親……

在軒轅感覺快要死去之時,竟想到了歧伯,那個暗中教他練氣和指點了他數月武功的怪老頭。雖然他沒想到歧伯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但卻記起了在他被巨蛇吞入口中前歧伯所講的那一段話。

“蒼天之氣,清靜則意志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者陰之陽;氣厚者為陽,薄者陽之陰。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大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

正當軒轅身處生死關頭之時,這段話竟如一盞明燈,使他欣喜若狂。恍惚中,他記起當初歧伯教他練氣之時也曾講解過這一類型的文字,而以他對先天真氣的掌握和了解,並不難明白這一段話的意思。只是他當時在蛇口之中沒心情去思考,此刻偶然間想起,又身處這特殊的環境中,竟霍然頓悟。

“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軒轅意念至此,體內那幾欲爆烈的氣機立刻順意而動,陰陽兩分,走上下兩竅,那種澎湃的感覺立去。

至此,軒轅完全明白了歧伯的意思,更深悟那段話的精妙所在。“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軒轅依據這一番道理,加之往日練氣的經驗,他很快便理順了體內的真氣,更不斷地生出一縷縷真氣,在體內進行自給自足,進入龜息之狀。體外的壓力頓減,那怪異的粘液似也無法對其造成任何損害,但軒轅的靈臺始終保持一片清明,意念未止,惟感巨蛇體內一片死寂,根本不知道巨蛇已在劇痛之下,自一條地下水道飛速遠行。通向黃河,疾行數千里之遠。

當軒轅的靈臺達到最清明之時,腦海之中竟似乎將巨蛇體內的五臟六腑全印了進去,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但那感覺告訴他,他此刻是在蛇喉之中那塊橫起的軟骨下,而蛇喉之大,足可容下他的軀體。

軒轅自是不想在蛇腹之中長呆下去,當他完全可以控制體內真氣之時,便開始試探著拔下那嵌在軟骨中的劍。後來他成功了,但一股**將他衝入了巨蛇的食道,更有一股吸力將他拖得更深。

這是軒轅沒有想到的變故,差點使他體內真氣走岔,幸虧他定力極好,終於記起手中的含沙神劍。

神劍揮過之處,巨蛇食道盡裂,這一刻軒轅可以感到巨蛇在劇烈地翻騰。當然,他管不了這麼多,只知道破壞,將巨蛇的五臟六腑全都破壞無遺。

就在軒轅大感快意之時,他的軀體突然觸到了一團烈火一般的東西,這似乎是一個充盈著巨大能量的容器,散射著無與倫比的生機。

軒轅體內的真氣與之一觸之時,竟散得無影無踪,他駭得肝膽俱裂,暗叫吾命休矣。黑暗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巨蛇順著黃河一直東下,後來躥入一條地下暗河,奔行了三天,足足行了兩千多里。但在地下暗河之中卻被卡在狹窄的河道中間,且因巨蛇體內的五臟六腑被軒轅以含沙神劍破壞無遺,已是強弩之末,早已無力掙扎。若在平時,巨蛇肯定是無法被卡住的。

軒轅在巨蛇腹中三日有餘,卻未死去,他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之,他心裡明白自己並沒有死。

雖然他體內的真氣早就被那團如烈火般的東西激得**然無存,可是那烈火般的東西似乎將無限生機注入了他的體內,讓他不懼蛇腹中缺氧的威脅,以及那致命的壓力與化膚的**,但軒轅真的感到餓了。

已數天未進粒食之人,自然是極為飢餓的,軒轅勉力移動手腳,竟觸摸到那團火熱的東西。

其物並不大,入手溫軟,但卻有一股生機和力量自手心傳入體內,四通八達,使之精神大振,軒轅心中的驚訝是無與倫比的,他無法想像這頂多只有拳頭般大小的東西,竟具有如此魔力,不僅僅激散了他體內的真氣,更支持著他的生命,心想至此,軒轅心頭一動:“若是吞掉這東西,會不會永遠支持著我的生機呢?”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難忍的,飢餓驅使下,軒轅最終吞下了這拳頭大的東西吞進了腹中,一入喉,立即化作數股火熱的甘流直通四肢百骸,軒轅只感無數股力量向丹田匯聚,猶如百川匯入大海一般。

軒轅大喜,藉著渾身充盈的無限生機和力量奮力揮劍直向蛇腹之外亂刺。

巨蛇此刻真是連半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了,但卻拼盡餘力掙扎,最終仍然無法脫開卡住軀體的河道。

軒轅的劍刺穿了蛇身外皮,卻再也破不出去,因禽劍尖已頂在石壁上,反而讓水滲入蛇腹中。

軒轅大驚,也駭異莫名,當他伸手自巨蛇腹部打開的血洞摸出時,立即明白了此刻巨蛇身陷水洞之中,他知道,要想逃生,惟有自蛇口爬出。

此刻軒轅渾身猶如置身於一個熔爐之中煎熬,雖然渾身是力,但也痛苦莫名,當他心頭仍有一絲靈誌時,奮力向蛇口爬去。

也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和花了多少力氣,他終於以含沙神劍割開了已僵死的巨蛇之口,落入了地下河水中,然後只有一陣飄流碰撞的感覺和幾乎快要爆炸的熱力在衝擊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終於失去了知覺。

軒轅再次醒來時,已經置身於有邑族中,渾身似乎沒有一點力氣,頭腦中一片混沌。

當他有了意識之時,明白這些人要將他充作奴隸,而且還拿走了他身上僅存的兩件物品——含沙神劍和血如意。同時他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半根不剩,後來又來了一個老者,想出了一個折衷之策,讓軒轅以神劍和血如意換取自由。

軒轅當時根本沒有絲毫力氣,更遑論反抗了,只好同意,以待恢復力氣後,再將之奪回。

當有邑族中人問及軒轅的過去之時,軒轅只是說記不起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記得別人叫他阿軒。

後來那老者向他施展異術,其實軒轅當時一直都處於清醒狀態,所以那老者也被騙了。

這一點連軒轅都無法理解,不過他估計可能與自己在蛇腹中所吞服的東西有關吧。

的確,事實上軒轅猜得沒錯,在巨蛇腹中,他所食的正是鬼三謀求了二十年都未獲得的龍丹,而軒轅卻鬼使神差地吞服了。

龍丹乃至陽之物,一旦融入軒轅體內,立時使其萬邪不侵,那老者的異術自然無法奏效,這秘密除深知龍丹底細的人知道外,軒轅和有邑族之人當然無法明白。

軒轅服食龍丹的過程只怕連鬼三和歧富也沒有料到,因為連鬼三和歧富那等級別的高手都絕不敢直接口服龍丹,因為龍丹之中所藏的巨大生機和熱力會使一個人的經脈爆裂,那種熱力會生成一股強勁無比的氣勁由體內向外衝擊皮膚,又豈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要知道,那巨蛇至少也有數千年的修行,方成龍身。龍丹乃是聚天地之靈氣所成,這小小的一顆龍丹可以完全支撐著那條龐大軀體的全部生機,而人的軀體卻是小得可憐,豈能容納這般強烈的生機?所謂物極必反,正如將一水缸水裝在水缸裡則沒事,但全倒進一個小杯中,則會盡數溢出。

而軒轅所遭遇的正是這種劫難,但他卻活下來了,這可謂是天意。即使是鬼三吞服龍丹後,若無外界力量相輔也惟有死路一條。軒轅巧就巧在他落身於水道曲折無比的地下河中,自蛇腹中出來後順水流淌,在河道之中四處碰撞,每撞一次,體內的勁氣就外洩一些,又置身冰寒的水流之中,使得軒轅僥倖活了下來,但最終還是因龍丹的能量散發全身經脈,將往日所修練的先天真氣全都封鎖。那龍丹的生機和火勁也全都鎖於丹田之中,無法運用。因為軒轅不能控制這股外來力量,所幸他天生神力,在有邑族中休息幾天后,便可以乾活了,恢復體力的速度極快。

於是,軒轅就在有邑族中做一些不重要的雜活、粗活,他在幹活的同時,又不忘學習有邑族中的先進技術,更不斷修習歧伯所傳的練氣心法,以圖一點點地激活存於丹田中的那團外來真氣。

同時,他私下打聽這裡距有僑族究竟有多遠,但是大多數人根本沒聽說過有僑族這樣一個部落,只有少數老者似乎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部落的存在,但具體在哪裡卻一點也不知道,包括少典、褒氏部族這些軒轅熟知的鄰近部落。即使偶爾有人知道,也只說距此相隔數千里之遙,聽得軒轅直皺眉頭,這就像是在說神話一般。

但軒轅知道,這裡離自己的家園至少有千里之遙,雖然他懂得看星星辨路,知道有僑族所在的方位,但這麼遙遠的路程,又打消了他立刻返回家園的念頭,即使要返回家園,至少也得等功力盡復之後,因此,軒轅便安心地住在了有邑族。

※※※

“阿軒,今天怎麼這麼遲才來挑水?”俏寡婦放下手中的活兒,那雙桃花眼似乎有些挑逗地望向軒轅,脆聲問道。

軒轅似乎極為受不了這種眼神,不由“嘿嘿”一笑道:“我以前不是這個時候來挑水嗎?”

眾女一愣,都望著俏寡婦笑了起來,有的甚至出言道:“葉清每天都給阿軒計了挑水的時間嗎?難怪你這麼遠便發現了他,原來你已經望了好久……咯咯”

“咯咯,嘻嘻……”河邊上的女人都笑成了一團,軒轅禁不住也臉紅了紅。

“啐……”俏寡婦啐了一口,沒好氣地道:“看你們想到哪裡去了,人家阿軒的臉皮可嫩著呢,別欺負人家哦。”

“咯咯,葉清啥時候變得臉皮厚了呢?”河邊的年輕少*婦們、老女人們,還有一些族中的靚妞們全都笑成一團,相互戲謔,更有許多年輕的少女們都把目光投向軒轅,似乎想看看這個神秘的阿軒有什麼反應。

軒轅卻再沒有胜紅,反而笑了笑道:“我真為你們擔心,要是你們這樣笑下去,還真怕會掉到河裡去,我可不知該先救誰。”

“當然是先救葉清囉,她這麼關心你,不救她救誰呀?”打趣的是化三的嫂子,這是一個極為**的女人。

軒轅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真拿你們沒辦法,不過,我倒有個主意,那就是你們全都跳到河裡去試一下,看我是到底先救誰,那時不就很顯而易見了嗎?”

眾女不由一呆,旋即又爆出一陣歡快的笑聲,連那個最矜持的小美人燕瓊也為之莞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4:42
第十六章祖族之客


軒轅的目光隨著笑聲向燕瓊望去,忍不住大感驚艷,她那抿嘴輕笑的樣子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雪蓮,十分醉人,有著一種迴腸**氣的含蓄美,更因那白玉羊脂般的肌膚,在挽起的布裙之下,有著一股如彩虹般令人迷幻的震撼,那玲瓏嬌巧的身段,增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皓齒明目,瓊鼻櫻桃小嘴,臉型的流線猶如一顆被大水沖琢了千萬年的玉石,是那麼的自然清爽。

燕瓊與軒轅的目光一觸,臉上立時泛起一絲羞紅。

“人家阿軒眼裡可只有小瓊兒,哪裡還有我喲?”俏寡婦對軒轅的視線敏感至極,不由微微有些吃醋地道。

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夾在中間的燕瓊。

“清姐在……在瞎說!”燕瓊慌亂之中,有些惶急地辯駁道,俏臉卻紅得猶如熟透了的柿子。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卻是越描越黑,眾女不由都笑了起來。

燕瓊更是羞急不已。

軒轅見她這樣,不由自若地笑道:“這是清姐說的哦,以後不先救你,可別怪阿軒無情,其實我本來想說先救你的,既然……唉,算了,我沒想好了。”

眾人見軒轅如此坦白,不由又將攻擊的對象轉向了俏寡婦。

燕瓊見軒轅出言為她解窘,禁不住感激地望了軒轅一眼,卻見軒轅向她眨著大眼,不由又羞得回過頭去。

“不跟你們胡攪了,今晚有客人進入族中,我還得早點把水挑回去。”軒轅說完在俏寡婦的美目相送之下很快在河水的上游打滿了兩桶水,快步離去。

河邊留下的惟有幾個女人的驚嘆,驚嘆軒轅的力氣,因為軒轅所用的水桶乃是族中很少有人能提動的大木桶,每隻水桶幾如水缸,足足可裝一百五十多斤水,這一擔水便有三百來斤,而軒轅挑著猶如沒事人一般,走得飛快,更連水星也不**出來。單憑這一點,族中就沒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但她們又不知軒轅的真正來歷,就是族中的祭司也無法知道,因為軒轅正是祭司以法力喚醒的,而祭司卻說軒轅已忘記過去。

祭司的話沒有人會不相信,是以軒轅在有邑族中就成了一個謎。

※※※

軒轅正在後院用著晚餐,他雖然在族中算是自由人,屬於族中的一員,但卻只能同婦孺等級,特別是在有客人前來的時候,只有族中的勇士們才可以與長老、族長、客人們一起吃飯,是以軒轅只好留在這個院中做一些燒火打雜的事情。

客人來時,一般都在客廳中,那是一個以石頭砌成的大殿,也極為氣派,連屋頂都是以石梁搭起,然後以木板夾縫,上面再蓋一層厚達五尺的黃土,並向兩邊稍稍傾斜。

頂上的黃土在建造時以水澆濕,待乾燥時就會結成一大塊板,連雨水都無法滲入其中。

客廳的大門高有二丈有餘,寬六尺,更有幾扇一丈見方的活動窗,夏天可全都打開通風,冬日便緊緊關閉,那也是族中惟一值得人們驕傲的建築,因為它花費了五年時間才建成。

一般來說,當有重要客人前來“有邑族”時,都會在宴會之後舉行野火會,軒轅來到族中已有三個月了,卻未曾參加過一次野火會,因為在這三個月中沒有什麼重要的客人需要調動全族人的熱情。不過,今天前來“有邑族”的客人十分重要,因為族長在下午就已宣告今晚會舉行野火會,可以讓族中的男女們盡情歡舞。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特別是年輕人,因為在這個晚會上,所有的年輕人都可向自己喜歡的人示愛,可以在這一晚與相愛的人結為夫婦……總之,這是一個極為受歡迎的夜晚。

※※※

“阿軒,待會兒有什麼準備?”俏寡婦擠出人群來到獨處一角的軒轅身邊,笑嘻嘻地問道。

軒轅瞟了俏寡婦一眼,扒了一口麥芽飯,嘀咕著道:“能有什麼準備?我可是姑娘出嫁頭一回參加這等熱鬧,能準備啥?需要準備啥?”

俏寡婦差點沒把口中的飯給笑得噴出來,緊湊在軒轅的身邊好笑地道:“你不想去為你心愛的人奪一朵紅花嗎?”

“誰呀?我咋不知道自己有了心愛的人?奪一朵紅花來只怕要扔到灶堂里當柴燒了,你看我這副模樣,上台還不給人家三下兩下給轟得鼻青臉腫?我看還是免了吧,在台下看猴把戲多精彩?”軒轅沒好氣地白了俏寡婦一眼,毫不在意地道。

“嘿,看不出你這人怎麼如此沒信心?也挺會裝傻的,你不是看中了小瓊兒嗎?……”

“你可別瞎說啊清姐,人家可是天上的月亮,我算什麼?我要是敢打她的歪主意,族中的一百多個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不把我踩扁才怪。不過,依我看呀,清姐好像有些不對勁啊。”軒轅打斷俏寡婦的話笑了笑道。

俏寡婦向軒轅拋了個媚眼,嗲聲反問道:“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軒轅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又笑了笑,卻無言地繼續悶頭吃飯。

俏寡婦不由沒好氣地笑罵道:“只知道吃,撐死你就好了。”

“餵,你們倆在這裡可說得挺投機呀。”化三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們身後突然響起。

俏寡婦倒嚇了一跳,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十分誇張地拍了拍那高挺而晃悠的胸脯,白了化三一眼,笑罵道:“你這小子想嚇死大姐呀?如幽靈般神出鬼沒!”

化三兩眼放光地盯著俏寡婦那飽滿高挺、起伏有度的胸脯,油嘴滑舌地道:“我哪敢呀,又怎捨得?”

軒轅似乎沒有看到這一幕似的,放下已吃得很乾淨的竹碗,抹了一下嘴巴,回頭向化三問道:“你怎有閒情下桌?可是又要送菜去了?”

化三這才似乎記起了正事,向軒轅笑道:“族長叫你到客廳去一趟。”

“送什麼東西呀?”軒轅問道。

“叫你把自己帶去就行了,其它的東西就不用帶了。”化三好笑地道。

軒轅“哦”了一聲,卻有些疑惑地問道:“族長找我有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族長只是讓我來傳個話罷了,你自己去問族長吧。”化三沒好氣地道。

“還不快去?”俏寡婦也媚聲催道。

軒轅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跟在化三身後,在眾女人的目光下行出了大院。

“餵、小子,我們的寡婦大姐看來是對你小子很有意思,小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化三突然有些神秘兮兮地笑問道。

軒轅淡然一笑,道:“別瞎說,我沒感覺,我只是當她是個姐姐而已。”

“你小子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試過她的味之後就知道不會虧待你的,許多人想都想不到呢。”化三吞了一口口水,低笑著罵道。

“那讓別人去好了,我阿軒可是個死心眼的人,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打她的主意為好,否則我一不小心在芸老大的耳邊說漏了什麼,那可就不好辦了。”軒轅也笑了笑,略帶威脅的口吻笑道。

“你小子別好心沒好報,我可是有心幫你,你反倒威脅我,你看我是那種人嗎?”化三忙辯道。

“看,看,急了吧?放心吧,我嘴巴緊得很,好男兒多娶些老婆有什麼不好?多為族中添些人丁,以你這種人才,十個八個老婆也不多。不過,芸老大對你可是一片真情哦。”軒轅笑道。

化三大樂,心頭更是飄飄然起來,口中卻不得不謙虛地道:“哪裡,哪裡,不過我對芸妹情真意切,蒼天可表。對了,你小子怎地稱芸妹叫老大了?”

軒轅無司奈何地攤了攤手,道:“難以抗拒她的雌威,不叫她老大,她會吩咐更多的活兒讓我做。嘿嘿,叫她一聲老大,今晚的碗都不用洗,水也不用燒了,多划算。”

化三先是一怔,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

※※※

客廳,分兩進,前為大廳,乃是族中之人的會餐之廳,有十丈見方,中間以幾根巨大的方石架著,這些粗有一丈見方的大方石起著支撐大樑的作用。

後廳才是主客所用之廳,但也有三丈見方,雖然所有的裝飾都極為簡陋古樸,卻也顯示著其氣勢的宏大。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很宏偉的建築了。

後廳之中,擺了兩張大桌,桌上擺滿了仍是熱氣騰騰的食物,有清蒸肥豬、爆烤山羊、清蒸熊掌、虎耳……等等一些豐盛至極的肉食,還有山果之類的小吃……

軒轅獨自步入後廳,眼睛的余光已經看清了廳內的佈置,那股香酥無比的肉香味可不是前廳所能比擬的,猴兒酒的甜香更讓他暗吞口水。後廳只有十餘人,但這些食物足夠六十人吃,軒轅心中大叫浪費。

軒轅步入後廳的第一眼就落在一位極為清麗美人身上。

那美人坐在第一桌上席,與族長葉放並排,但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質猶如獨具一格的完美藝術品,讓人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任何一點俗物可以與之匹配,任何東西都無法融入她那種獨立的格調之中。

那不能說是一種美,因為那已經超出了美的範圍,因為任何人看到她,都會覺得是自己曾經夢想中美麗的最高境界,在這麗人面前,自己競顯得如此黯然,如此庸俗。

麗人身穿一襲似絲非絲、似皮非皮、似布非布的黑色軟質長披風,極為愜意地在那纖長如天鵝般的美頸上輕繞而過,在鎖骨之處挽了個接近蝴蝶般的結,燈光之下,滑嫩的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更讓那種意境飄然出塵。披風裡面一襲淺綠色的緊身裝更將那勾魂懾魄的軀體勾畫得入肉三分,沒有任何男人不會為之拜倒。

但軒轅腦子裡卻不敢有半絲歪念,就因對方那冷如止水的眸子,深邃得似乎是無底的龍潭,那似乎有形有質的目光更如一盆冷水,可以澆滅任何人心中升起的燎厚之火。

軒轅呆了一呆,盡量抑制自己,使目光從那麗人的身上移開,他看到了族長葉放,這也是一個極為英武健悍的男人,平時軒轅覺得葉放應該算是族中最有魅力的男人,可是此刻一看,頓覺一片黯然,索然無趣。

與那麗人相伴的還有葉放最得寵的五夫人,五夫人可算是族中最有魅力的女人,除了她大侄女燕瓊之外,族中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與她相提並論。特別是她那勾魂的媚眼與燕瓊的清純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這個女人曾經讓軒轅暗慕了兩個月。但此刻軒轅竟覺得她竟也不過如此,就像是一隻鳳凰身邊的母雞。另外幾個引起軒轅注意的也是四名少女。

四名少女沒有一個不是絕色佳人,甚至更勝燕瓊幾分,比起葉放的五夫人燕靈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特別是其中一個有幾分嬌弱,丹鳳大眼,身著鵝黃輕裙的美女,正在仔細地打量著軒轅,而且眼神很怪。

軒轅被對方看得心神禁不住一陣枉跳,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個身著鵝黃輕裙的美女竟是他曾放走的“祭品”褒弱。軒轅心中的極度吃驚很快平靜下來,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與對方相認,而且他根本就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一個不好,反而會惹禍上身。

“咳……”軒轅故意輕咳一聲,低下頭極力避開那身著黑披風的麗人和褒弱投向他的眼光,有些心慌地道:“不知族長找阿軒前來有何事吩咐?”

內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軒轅投來,靠裡面一桌的幾人又繼續不聲不響地吃著食物,他們並沒有對軒轅這個人物太過在意,但葉放這一桌的人都將目光盯在軒轅的身上。

“抬起頭來!”葉放以命令式的口吻道。在他的眼中,軒轅只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在族中只比那些在山谷中種地的奴隸強一些,是以葉放對軒轅並沒有什麼好的口氣。

軒轅依言抬起頭來,卻不敢斜視。

“弱兒說的就是這個人嗎?”那麗人輕緩地向那位自軒轅進門開始就上下打量他的黃裙少女問道。

軒轅心中打了個突,暗忖道:“這麗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是她讓我來的?該不會是褒弱這小娘們認出了我吧?這下可就要糟了。 ”旋即又想:“嘿,這裡距有僑族少說也有千里之逞,她們又怎會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呢?也許她只是猜測而不敢肯定,只要我死不承認、見機行事不就行了?大不了一走了之。”

正想著,褒弱已起身離席,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只相隔三尺而立,那雙充滿靈氣的丹鳳眼深深鎖定軒轅,坦誠而熱切的目光中蘊藏著一絲激動。

軒轅並沒有感覺到褒弱的敵意,心下稍安,但仍將神經繃得極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褒弱見軒轅似乎沒有反應,不由有些微惱地問道:“你難道認不出我了嗎?”

軒轅忖道:“來了!”但卻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該不該相認,猶豫了半晌,裝作傻傻地一笑,撓了撓腦袋,搖了搖頭,道:“姑娘是我們有邑族的客人,又是第一次前來本族,我當然不認識。”

“弱姑娘,他無法記起過去的事情了。”葉放出言提醒道。

褒弱一震,扭頭望瞭望葉放,又望瞭望軒轅,有些失望地輕聲問道:“軒轅,你真的記不起我是誰了嗎?”

軒轅裝作一片茫然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時候見過我的?我叫阿軒,不叫軒轅,不過姑娘真美,怎會認識我呢?想來是認錯人了吧。 ”

褒弱失望的神情更甚,更似乎多了幾許感傷,今日,她遠遠看見軒轅挑水,其背影很像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軒轅,但她不敢肯定這個挑水的人就是軒轅,畢竟有邑族與有僑族相距太遠。可是,她仍忍不住讓葉放將今天挑水的人叫了過來。當軒轅一走入內廳時,褒弱幾乎歡喜得要叫了起來,但由於前來是客,不能太過失禮,這才強壓住心頭的激動……

軒轅見褒弱如此失望的神情,不由大覺不忍,但卻又無可奈何,不過他仍忍不住輕聲問道:“軒轅對姑娘很重要嗎?”

褒弱一震,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心中又似乎**起軒轅那淡淡的聲音:“你害不害怕?”

“他們是我部落裡的人,我也屬於這個部落……”

“因為你也是人,每個人都有享受生命的權利。因此,我不能讓他們殺害你……”褒弱無法揮去這本來並不包涵任何私情的聲音,她也不明白軒轅是否對她很重要……但在她的心中,是多麼渴求能夠再次見到軒轅。

當褒弱逃出有僑族後,每天晚上她都會在腦海中泛起軒轅那雙深邃如天空的眸子和那倔強不屈的眼神,還有那一頭短短的亂發……她心頭總會在入睡前將軒轅的話回想一遍……

“弱兒,回來!”那居於上席的麗人輕喝了聲。

褒弱再次深深地望了軒轅一眼,心中仍忍不住顫了一下,卻不得不依言回到席上。

※※※

“阿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為什麼不去看野火會?”

軒轅自沉思冥想之中驚醒過來,扭過頭向說話者望去,他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燕瓊,是你?”軒轅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呢,來者正是“有邑族”中那位容易害羞的美麗倩女燕瓊。

燕瓊似乎有些羞怯地避過軒轅那有些熱烈的目光,輕聲道:“清姐正到處找你呢。”

“她找我幹什麼?”軒轅並不感到意外地問道。

他其實早就知道,只要他不出現在野火會上,葉清一定會四處尋找,不過他對那俏寡婦並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想惹上一些沒有必要的情感,抑或打一開始他就覺得俏寡婦其實很俗氣,甚至有些……軒轅也不想將一個女人想得太壞,但自從見到那個似乎高不可攀的黑衣披風麗人和那個自稱褒弱的少女後,他更感覺到俏寡婦的賣弄風情真是俗不可耐。所以,他有時特意迴避那多情的俏寡婦,或許事實並不是如此,其實就是軒轅自己也說不清他自己心中的感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4:43
第十七章主宰自我


燕瓊偷偷地望了軒轅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

軒轅一呆,不由大感好笑,轉過身來面對燕瓊而坐,右手將嘴中的一根草莖摘了下來,笑問道:“不知燕姑娘是指什麼關係?”燕瓊臉上閃過一片紅雲,幾乎想轉身就走,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

軒轅心頭一**,知道燕瓊的臉皮太嫩,自己剛才的問話也大有毛病,不由得乾笑道:“不好意思,阿軒太唐突了,其實我跟清姐一點關係也沒有,若硬要說有,我也只是將她當姐姐看待,我想燕姑娘可能是誤會了。”

“真的沒有嗎?”燕瓊的俏臉埋得更低,小聲問道。

若不是這個夜很寂靜,軒轅恐怕也聽不清了。但軒轅卻聽清了燕瓊所言,禁不住心中大感興奮,認真地道:“這當然是真的,我無論騙誰也不敢騙你呀,對了,你怎麼也沒有去看野火會? ”

“我,我……是清姐讓我來找你的。”燕瓊囁嚅道。

“我們坐下來說,好嗎?你身邊有塊石頭,還是挺乾淨的。”軒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而懇切,可心裡卻湧起了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可不是個傻子,燕瓊的話語之中明顯是對自己大有情意,否則怎會顯得如此拘束?不過,他可不想太操之過急,嚇著了這位臉皮嫩的小美人,雖然他也極想奪得這美人的芳心,但他知道一切必須循序漸進,首先穩住對方再說。

軒轅並不以為這是一種罪過,**,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愛美之心更是人人皆而有之,若誰不想將美人變為自己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問題只是在於誰有足夠的魅力讓女人臣服於自己。

燕瓊似乎也感受到軒轅那種自然流露的懇切,使她不再心慌,反而依言坐了下來,也許是因為光線比較暗吧,燕瓊似乎對軒轅那熠熠目光並不是很敏感,反而坦然了一些。

“你剛才不是說清姐也在找我嗎?”軒轅緩緩地由正題入手,盡量不給對方造成壓力。

“是呀,清姐也在找你。但她怕—個人找不到你,所以就讓我也來幫她找了,”燕瓊語氣中果然沒有大多的不安。

“我又不是一隻老鼠,小得鑽進草叢就找不到了,幹嘛要這麼多人來找?”軒轅嘀咕地埋怨道。

燕瓊大感有趣,抿嘴一樂,氣氛也就緩和了一些。

“咦,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軒轅奇問道,心中卻在盤算著,這種距離可不好玩,得坐近些才行。

“我也不知道,清姐往北邊去了,我就向東邊走,誰知道正好碰到你在這裡。”燕瓊微微有些羞怯地道。

“天這麼黑,她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個小孩子,怕丟掉嗎?還這麼找,這荒山野嶺的,要是你有個閃失,我看她如何向族長交代……”

“你別怪她,其實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燕瓊打斷軒轅的話,忙分辯道。

“很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你知道嗎?”軒轅訝然問道,他似乎極為敏感地覺察出了燕瓊語調中的變化。

“說出來後,你可不要生氣?”燕瓊有些擔心地道,同時也有一些微微的傷感。

軒轅一怔,愣愣地望著燕瓊,心中湧起一絲陰影,問道:“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燕瓊難得地正視了軒轅的目光,沒有半點迴避之意,猶豫了半晌才道:“族長準備將你送人!”

“什麼?”軒轅驚呼一聲,立身而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卻已經聽清了燕瓊的話,自己的反問只是一個不需要重複回答的多餘問題。

他心中湧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他竟然被葉放當成物品拿去送人,這跟奴隸又有什麼分別?雖然他知道自己在葉放的心中只不過比奴隸稍稍好一些。

但是他在這三個多月中,已對這個部族的人或事產生了一些無法解釋的感情,他已把自己當成了這個族中的一員,可此刻葉放卻做出如此決定,的確讓他心中感到憤怒至極。

“你……你生氣了?”燕瓊嚇了一跳,也跟著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惶聲問道。

軒轅吸了口氣,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容易受到驚嚇的美人面前發脾氣,不由向燕瓊苦笑了笑,道:“對於起,是我失禮了,沒有嚇著你吧?”

燕瓊微敞鬆了口氣,心中卻有些無奈,正想安慰對方幾句,軒轅卻搶先道:“沒事,還是坐下來談吧。”

燕瓊一呆,軒轅已坐在離她只有兩尺遠的草地上,並輕輕地嘆了口氣。

燕瓊的神情似乎被軒轅的嘆氣聲觸動了一下,本來還在猶豫是否該與軒轅坐得這麼近,但聽到對方嘆息後,竟主動向軒轅靠近了一下,輕聲安慰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向小姨娘求求情,族長很聽小姨娘的話,說不定不將你……”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這種低聲下氣求人的事情,我阿軒不屑為之。”軒轅斷然打斷了燕瓊的話道。

“可是……”燕瓊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似乎並不明白軒轅心中想些什麼,軒轅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個謎。

“不要可是了,謝謝你對我的關心,該發生的事情終究會發生的,與其拖到將來更痛苦,倒不如快些面對它更好。但阿軒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三個月來的日子,不會忘記這裡的每一個人。”軒轅說著扭頭深深地望著燕瓊有些異樣的俏臉,口氣堅定地道。

“燕瓊會忘記阿軒嗎?”軒轅有些期待地問道,雖然是在黑夜中,但在滿天的星光和明媚的月色映照下,且兩人相隔咫尺,軒轅完全可以清楚地捕捉到燕瓊的每一絲表情。

燕瓊微微垂下頭去,不敢與軒轅那亮若星辰的眸子相對,一雙玉手有些不自然地擰著衣角,但她卻極為肯定地搖了搖頭,表示她是在回答軒轅的問話。

軒轅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卻沒有再逼視她,只是將目光移向了空闊遼遠的星空。

夜空是那般寧靜深遠,似乎隱含著無限的深意。

“月亮快圓了!”軒轅淡淡地籲了口氣道。

燕瓊微訝,也跟著抬起頭來望著那美麗的夜空,她似乎還是第一次發現夜空有些意思,不由應了聲:“是呀,月亮快圓了。”

“月將圓,人卻要散……”軒轅自語道。

燕瓊不語,她心中也掠過一絲傷感,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位高大挺拔的年輕人卻讓她的心有些亂。

她注意他並不是大久,才一個月的時間,可是軒轅給她的印像似乎極為特別,他彷彿有著與族人不同的內涵,後來她知道這個高大挺拔,還算英俊的男子果然並不是自己的族人和鄰族之人,而是誰也不知他過去的神秘人物。於是她對他更加產生了一絲連她自己也抗拒不了的興趣。燕瓊開始注意軒轅的活動,開始留心有關於軒轅的流言和猜測。

對於軒轅這樣一個神秘的新人物,女人們自是談論得最多。有人說他長得精壯結實,有人說他力大勤勞,女人們的心思比較簡單,對於異性,特別是很有魅力的異性,總會比男人們容易接受得多。因此,軒轅很快就成了女人們談論的主題,而軒轅這三個多月表現和那神秘的過去,的確是個很好的話題。

燕瓊自然也暗中觀察過這樣一個幾乎天天都聽說過的男子,發現軒轅不大喜歡說多餘的話,更不會對任何人有什麼抱怨,但卻非吝嗇言語之人,每一句話都似乎很得人心,又說到實處,更不介意別人拿他市玩笑,這在族中男人之中幾乎沒有。而軒轅的眼睛更是特別,似乎存在著許多或哀傷、或歡樂、或痛苦的往事,特別吸引人,還有那種淡淡的笑容……

燕瓊只是想著,卻無語,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樣一個難以看透卻又極為特別的男人。

“你一個人前來找我,那他們豈不都在找你?”;軒轅突然笑著向燕瓊道。

蒸瓊反問道:“他們?”

“是呀,你走了,那些人奪了紅花只怕沒人送了。”軒轅笑道。

燕瓊俏臉微微一紅,道:“他們送他們的,關我什麼事?”

“哦,他們可都是族中的勇士哦,一個個勇悍無比,而且都喜歡你,難道你不知道嗎?”軒轅有些怪怪地望著燕瓊,反問道。

燕瓊避開了軒轅那有些灼人的目光,毫不在乎地道:“我才不稀罕呢!”

軒轅突然伸出右臂,大膽地將燕瓊攬入懷中,訕笑道:“那你稀不稀罕我送你一朵紅光?”燕瓊聞言又羞又急,卻又全身發軟,無力推開對方。

其實,就算她並沒有全身發軟,她也不可能勝過軒轅的大力,她只能夠掙扎了一下。

“放開我,這樣不好……”燕瓊大羞,小聲地喘息道,可這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楚,她簡直已經快迷醉在軒轅那粗獷的氣息之中。雖然她知道這樣似乎有些不妥,但她又渴望這樣,更似在身體裡有某一種期待,如一個飢渴的人,渴求著水和食物一般。

軒轅的右手輕輕抬起燕瓊那微尖的下巴,體內猶如有一團火在燃燒,他知道,如果錯過了今晚,他將永遠無法得到懷中的美人,他心中更有一種挑戰的念頭,他要讓葉放知道,他這個在葉放眼裡只是個貨物的人能夠獲得族中最美麗的“肥肉”。何況,他的的確確喜歡這個容易害羞的美女。

軒轅知道,燕瓊同樣也喜歡著他,在這種原始的部族中,只要有愛,就可以擦出愛的火花,就可以…

燕瓊無可抗拒地被軒轅的大口吻住了櫻桃小嘴,起先她似乎很難適應,有些迴避,但後來竟變得有些瘋狂,被軒轅的舌頭挑起了內心燃燒的火焰,也不再表現得拘束。自軒轅身上傳來一股異樣的熱力,幾如讓她置身於一個火爐之中,整個人猶如化成了氣,浮在不著邊際的虛​​空之中,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有充滿慾望的靈念在擴展、延伸,然後融入軒轅的靈魂之中。

軒轅體內的原始之火也在不斷地擴展,他有一種強烈至爆炸的需求。

燕瓊猶如是水,而軒轅則是在沙漠之中飢渴了十日的野狼,是以他貪婪地吮吸著,對於這種收穫感到十分欣喜、歡快。

“吖嗚……”聲中,燕瓊感覺到了軒轅那隻發燙的大手正自她的肩頭滑入衣衫之中,似乎帶著一種電流刺激得她渾身發顫。

軒轅的手是那般溫柔,那般有力,只是這隻手已緩緩自燕瓊滑嫩的肩背處深入,摩挲著向前移動。

“不要!”蒸瓊的前襟已被解開,軒轅那隻怪手在輕揉著她豐滿而堅挺的雙峰,但燕瓊的聲音和輕微的掙扎立刻變成了呻吟和喘息,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如潮水一般,一波波襲向她的全身每一條神經。

她的掙扎已經完全轉化,反而死命地抱緊軒轅那粗壯的脖子,猶如在虛空中飄遊了千萬年的孤魂,突然之間找到了實體,空虛了許多年幾近於涸的心,突然被一股甘泉所注滿。

“我的郎,來吧,我全都給你,全都……給你……”燕瓊如在夢中囈語一般。

皓潔的月光之下,燕瓊那潔白的胴體似乎泛著一層聖潔的光華,如一片淡淡玫瑰色的艷紅——軒轅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竟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顏色,包括燕瓊那張泛起潮紅的臉,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膚,那已經閉合著完全無法睜開的眼睛外兩道長長的睫毛,包括灰褐色的樹幹,枯黃的草叢之中灰色的石頭… …

一切都是那麼清晰,猶如白晝一般,但又有著與白晝截然不同的感覺。

軒轅心中在燃起無限愛欲的同時,更多了無限的欣喜,他甚至可以看清二十丈開外的樹枝和樹葉的顏色。

他自然不知道這之中的原因,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正在發生,包括丹田之中的那股生機也在湧動、復活。

龍丹本是極陽之物,巨蛇所生活的地方乃是龍潭底部極陰之處,而蛇本就屬於陰寒之物,巨蛇能夠存活數千年,皆因龍丹的至陽之性中和龍潭之底的極陰之性,使之陰陽調和,野性漸去。否則,以巨蛇之威,絕對不會一直蟄伏不出。

此刻龍丹存於軒轅的丹田之中,在受到燕瓊純陰之體的刺激之下,自然開始蠢蠢欲動,更漸漸釋放出生機,改變軒轅特殊的體質。

軒轅的體質早已不是常人所能夠相比的,在吞服龍丹之後,經過地下河道的碰撞,他的體質早已非常人所能想像。

軒轅只感體內的生機在不斷澎湃。激湧,由涓涓細流化作山洪爆發。氣機由龍丹而生,然後流遍全身。他知道,此刻必須找一個突破點將過剩的陽氣和生機盡數洩出,否則只怕又會重遭吞服龍丹之初時的那種後果。

燕瓊卻成了他最好的幫手,他再無顧忌,動作也變得粗暴起來。

※※※

野火會越鬧越有趣,瘋狂的舞會是被褒氏部落中的幾位美得讓有邑部族所有男人都發呆的美少女推上了顛峰。

那幾位美女的舞蹈,不僅僅讓有邑族的男人們發狂,就連女人們也同樣跟著瘋狂,那些最簡單如竹槓、木板……等全都變得有了節拍,每一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她們舞蹈的旋律,每一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那包涵在她們每個舞姿之中的感情。

以褒弱為首的四女在人群中飛旋著,猶如幾隻美麗的精靈,在篝火之中穿舞,讓人們瘋狂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們那時如懷春少女,時若深閨怨婦,時若聖女參神等變化無常卻又無比誘人的表情,更因為她們以一種美妙得難以形容的舞步配合著,而她們忽快忽緩的腳步踏在地上,更發出令人熱血沸騰的節奏,完全主宰了場中的所有上調,讓所有人的心神都圍繞在她們的身上。

那飄舞的圍裙,那飛揚的秀發,那柔和似柳的粉臂蠻腰,那勾魂懾魄的眼神,讓人忘了這是天上還是人間,所有的人都只是忘情地投入,忘情地舞著,更不會有人記起那個軒轅,那個俏寡婦,那個美麗的燕瓊,連葉放也不例外。場中惟獨幾個沒有加入狂舞之人,就是那個獨坐主台之上、頭頂罩著黑紗、外披一襲黑色披風、內著淺綠色緊身衣的麗人和她身邊幾個神情極為鎮定的老者,而葉放和五夫人的目光已經變得迷茫起來……

※※※

軒轅只覺得自己的感覺在無限的延伸,似乎觸摸到了那深不可測的夜空,更似乎清晰地捕捉到方圓數丈間的風吹草動。

在燕瓊逐漸變得瘋狂的呼叫聲中,他感到自己在不斷地膨脹,動作也由溫柔變得狂野。

終於,他將燕瓊第三次送上快樂的巔峰,突地停了下來,燕瓊如八爪魚般死死地抱住他,身體軟成了一灘爛泥般不停地起伏著、喘息著。

軒轅依然停留在她的體內,似乎意猶未盡,不過他卻捕捉到了一陣極為急促的喘息之聲在他左邊三丈之處傳來。

這也是軒轅停下動作的原因之一,雖然此刻他也同樣享受著無與倫比的快感,可他在快樂之中隨之擴張的感觀觸覺卻一絲不漏地將那喘息之聲捕捉入耳。

軒轅的心中有絲疑惑,但卻知道這也同樣是一個女人在不堪刺激時才會發出來的聲音,因為這與燕瓊剛才發出的喘息全無二至。

此刻的燕瓊在享受著暴風雨後的平靜,幾乎處於一種休克狀態,她剛才太**了,她從來沒有想到男女之間竟會有著如此美妙的境界,就像一隻貪吃的貓,索求無度地放浪著,一改往日的矜持和膽怯,終於在第三次達到快樂的巔峰之時,全身都如同置於一種空靈而美妙的空間中,久久沒有意識。

軒轅輕輕地在燕瓊那露出滿足笑意的臉上吻了一口,對著她的耳邊柔聲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說著輕輕移開她的手,抓起衣服蓋在她那艷紅猶未褪去的玉脂般的肌膚上,順手愛憐地輕撫了一把。

燕瓊此刻處於極度滿足的狀態,竟在軒轅的身下睡著了。

軒轅憐愛地看了她一眼,大步向那個急促喘息之聲的來源處行去,他甚至連衣服都不想穿。

當軒轅止住腳步時,已經清楚地看清了那喘息之人是誰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躲過他的眼睛,他甚至看清了那女人快​​要冒火的眼睛和漲得通紅的臉蛋,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雙峰。

那個女人竟然是俏寡婦葉清,她也找到這裡來了,看來已經到這裡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將軒轅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一個久缺情愛的婦人人如何受得瞭如此刺激?

軒轅此刻意猶未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如此厲害,在將燕瓊三次送上極樂後仍有著無法平息的慾念和衝動,心中忖道:“看來只好用這多情的俏寡婦來滿足自己了。”更暗自決定,將來一定要多娶幾個妻子,否則一兩個女子只怕承受不了自己高亢的情慾。

“啊!”俏寡婦葉清見軒轅**著身軀來到她的身前,忍不住低低驚呼一聲,但當她看到月光下軒轅那雄壯的軀體閃爍著一種暗淡的黝光時,再也控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過來吧!”軒轅以命令式的口吻道,渾身更散發著一種張狂的熱力和氣勢。

俏寡婦大喜,她那衣衫本就已經解開了一大半,此刻見渴盼已久的事情終於降臨到自己的身上,那裡還會猶豫?

軒轅忍不住心中暗讚,俏寡婦那豐滿而充滿熱力的玉體竟然不遜於燕瓊,族中那些男人不知道享用,真是可惜。

“來吧,我的郎!”俏寡婦身上的衣衫已經脫得一干二淨,一把抱住**著的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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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風情萬種


化三果然如願以償地搶到了一朵大紅花,他連獲三勝,成為第三個獲得紅花之人。

燕瓊和俏寡婦及軒轅在掌聲的掩護之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一起回到野火會的,但在化三為花芸戴上這朵紅花之後,就立刻有人注意到燕瓊的存在。

這個有邑族中最美最純潔的小女人方才體驗到雲雨之樂,那種豔色似乎仍未退去,整個人更顯得嬌媚無限、風情萬種,就連俏寡婦也變得更讓人神魂顛倒。

“這最後一朵紅花是燕瓊妹妹的……”不知是誰呼?這樣一句話。

“對,這最後一朵紅花是小瓊兒的,若哪個小伙子得到了就向族長和五夫人請婚。”一個中年漢子也鼓嗓道。

“對,是呀,鮮花配美人,勇士奪鮮花,惟有最好的勇士才配燕瓊妹妹……”

“是啊,我們都讚成……”十多堆野火周圍響起了一片熱烈的響應聲。

“不,不,我不要……”燕瓊大驚,急忙反對道,她似乎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突然的變故,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付了。但她的反對之聲早已被附和的聲浪所淹沒,數百族人都在附和,又豈是一人之聲可掩蓋過去的?

幾個多事的女人更是推著燕瓊,幾乎是不容分說要把她推到中間那塊空地上,還笑著道:“什麼不……不……不的,大姑娘總得嫁人啊?能嫁給族中最傑出的勇士有什麼不好……”

燕瓊掙扎著向軒轅投去求助的目光,只希望軒轅能出面阻止,此刻的她,全部的身心都已交給了軒轅,但別人又怎會明白呢?

俏寡婦豈有不知燕瓊的心思之理?忙拉開那幾個推著燕瓊的婦女,笑道:“人家小瓊兒害羞,你們就別折騰人家了,你們以為小瓊兒的臉皮有我們這般厚呀?我看就讓她留在場下叫好算了。”

“燕瓊妹妹害羞了,大家給她點掌聲鼓勵鼓勵……”不知是誰又高聲喊了起來。

“啪啪……”掌聲響成一片,場中的氣氛再一次推向了**,就連族長葉放和五夫人也禁不住被這氣氛深深感染了。

軒轅暗自伸出右手握住燕瓊那隻已變得有些冰涼的小手,低聲自信地道:“不要緊,這朵紅花一定是我的!沒有人能奪走!”

燕瓊被軒轅那充滿熱力的大手一握,一顆心頓時稍稍鎮定了一些,但仍搖搖頭表示不願意這樣。

“大家靜一靜!”族長葉放長身而起,緩步來到十多堆篝火中心的空地上,高聲道,同時以極為瀟灑的手勢做安靜狀。

眾族人果然很快平靜了下來。

葉放的目光投向燕瓊,露出一個極為慈祥而溫和的笑容,喚道:“瓊兒,你出來。”

燕瓊心中一驚,不由再次向軒轅望了一眼,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要知道葉放幾乎等於她半個父親。

她的爹娘早亡,十歲以後就一直寄居於小姨娘家,與葉放的家人住在一起,因此可以說葉放已等於她的父親,何況又是有邑族的一族之長?

“去吧,不要怕!”軒轅在一旁輕聲道,他的聲音卻只有身邊的幾個人能聽到。那幾個人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軒轅,有些不解,但態度卻極為友善,皆因軒轅平時不會與人爭風頭,也極為勤快,頗有些人緣,雖然他並非真正的有邑族人,但大家已漸漸習慣接受他了。

燕瓊猶豫了一下,只得挪著小步移到葉放的身邊,低頭不語,只是心中忐忑不安地撫弄著衣角。

族人見如此情況,不由得全都一陣大笑。

“都十五歲了還這麼害羞,來,拿花來!”葉放也哈哈一笑道。

一名長老雙手棒著一圃鮮豔美麗的花環送了上來。

葉放伸手接過花環,向燕瓊道:“你拿著!”

燕瓊不敢抬頭,但臉色卻變得有些蒼白,小手有些顫抖地接過花環。

“好!”葉放一手抓起燕瓊抓住花環的手,兩隻手同時舉起,向四下高聲道:“凡族中未婚的男子都可以上場比試,而最後得勝者就連花環和瓊兒一起歸他!”

“好,好……”周圍的人群立刻暴起一陣歡呼,反應熱烈無比,幾乎可與褒弱幾女跳舞時的那種氣氛相媲美。

在眾人的歡呼喝彩聲中,燕瓊卻偷偷向軒轅望了一眼,卻見軒轅朝她點了點頭,眼睛裡充盈著無比的自信。她這才心頭稍安,可是仍無法放下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葉郎,我有一個提議。”五夫人突然站起身來道。

眾人又是一怔,不知道這位一向極為疼愛燕瓊的五夫人有什麼提議?

“哦,夫人有什麼話何不直說?”葉放饒有興致地問道。

“葉郎不是得了一柄寶劍嗎?寶劍贈英雄,英雄配美人,我想用那柄寶劍做為瓊兒的嫁妝。誰娶了瓊兒,那柄寶劍就送給他!不知葉郎意下如何?”五夫人笑語盈盈地問道。

葉放先是一呆,即而大笑道:“原來夫人如此提議,好,我這做姨父的沒什麼好送,就以那柄寶劍做為瓊兒的嫁妝好了,誰要是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就親手為瓊兒戴上花環,再把瓊兒和寶劍一起帶回家吧!”

“好……”四下更是嘩然。

※※※

軒轅一看到那柄劍,就知正是自己曾經擁有的含沙劍,不由忖道:“這樣一來正好,我不僅要奪回美人,更要奪回寶劍,如此一來,我也就不必以其他手段去奪劍了。”

四下族人都見過這柄寶劍的鋒利,削木如泥,更不似普通的劍那般易折易斷,竟可彎曲成一個弓狀再彈回,如此好的韌性又鋒利無比的劍可算是一件寶物,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之心動,更別說外加一個可人的美女了。於是野火會的氣氛又推上了另一個高峰,眾人更是磨拳擦掌,意欲大戰一番。

燕瓊與葉放一起退到與軒轅相對的那一簡陋平台上,有些惶惶不安地望了軒轅幾眼。

軒轅暗自向她使了幾個眼色。

俏寡婦暗拉了軒轅一下,媚眼望了一下這個剛才給她帶來無比快樂的男人,心中充盈著無限的愛意,她絕不會吃燕瓊的醋,也許她有自知之明,能讓她享受到如此男女之樂,只是因為燕瓊的功勞。不過,她對軒轅是否能夠奪下這最後一朵紅花,有些憂慮,皆因她從來都不曾見過軒轅出手。

平時軒轅所做的都是一些粗重之活,甚至連上山打獵都未讓軒轅參加,是以族人都只知道軒轅的力氣大,卻不知道他是否能夠勝過族中那些功夫極好的勇士們。

“軒郎,他們的功夫都很厲害,你……”

軒轅自信地一笑,反問道:“難道清姐覺得我的功夫不厲害嗎?”

葉清不由臉兒微紅,想到方才那一波又一波無可比擬的快樂一次次湧遍全身,將自己推上快樂的巔峰,心頭又湧起一股熱浪。

“對了,這比武可否用兵刃?”軒轅向葉清問道。

“不可以的,大家都是憑拳腳分勝負,若用兵刃怕萬一傷了人,就不好辦了。因此,族中有規定,這奪花的比武大賽是喜事,不能見刀光和流血。”葉清解釋道。

“如此更好。”頓了頓,軒轅的大手在俏寡婦那豐腴的臀部重重拍了一記,又笑道:“放心吧,你到瓊兒那裡去,與她一起看好戲。”

葉清向軒轅拋了一個媚眼,頓時也對這個在一夜間變得風流的郎君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信任,此時的軒轅似乎已與白天的軒轅不同了,整個人彷彿籠罩在一層無形的氣勢之中,特別是那雙眼睛,變得更讓人無法揣測。

軒轅也暗自奇怪,自己怎會有這番舉動,難道自己在一夜之間變得好色起來?行為舉止怎會變得如此輕傀?而且體內有某些無法捉摸的東西起了明顯的變化,而外在的變化更體現在眼睛上,黑夜竟無法有礙他的視覺,而且在與燕瓊歡好之時,自己的感觀觸覺明顯在擴展延伸,竟能在一邊歡好時捕捉到方圓數丈開外的風吹草動,這是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一切究竟預示著什麼呢?是因為燕瓊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體內本來就有著一個無法解釋的秘密?

只是軒轅不知道,當他在與燕瓊歡好時受到了刺激才激活了那潛在的能量。

此刻軒轅對自己似乎充滿著強大的信心,相信就是遇到黑熊也能夠空手相搏。他感覺到自己體內充盈著一股旺盛的精力,體力並沒有受到剛才的“野戰”

影響,反而更為強盛,這是他以往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事。

葉清似乎對軒轅的話百依百順,果然順從地繞到葉放那個看台上,擠入葉放那一堆人群中。

葉放見來人是這個命苦的堂妹,也就沒有責怪,其實他也挺疼愛這個堂妹的,只是無力幫她,族人一般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沒有太過責難葉清,否則族人恐怕早已將她列入害禍之流,趕出有邑族了,是以葉放也為這個堂妹感到惋惜。

燕瓊見葉清也來了,心中似乎稍稍安定了一些,剛才葉清與軒轅發生的事,她自然也知道。不過,她心中很明白,單單她一個人根本就應付不了阿軒,若非葉清,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軒轅,她甚至清楚地感覺到,當她已經快樂到接近瘋狂,再已無法承受恩澤之時,軒轅依然堅挺如昔,深**於她的體內,因此她感激有葉清的存在,更不會嫉妒和不屑,更暗自決定,以後就同葉清一起伺候軒轅……

葉清擠在燕瓊的身邊坐下,抓住她那隻有些冰涼的小手,使了個眼色,燕瓊立刻明白是軒轅讓葉清來的。

褒弱等人也在這一方,只是與葉放這個看台間有兩尺寬的距離,那神秘的黑披風女子一直都沒有作什麼表示,不過軒轅卻知道黑披風女子就是他所見到的那個絕美麗人,如果她不掩住與生俱來的姿色,只怕族中所有的人都會為之混亂,那反而成了禍事。

軒轅心中暗道:“自己若能一睹其芳容,可真是幸運。嘿,要是這麗人也成為自己的妻子,那可是……嘿……”軒轅的目光向那看台掃視了一眼,心中泛起一股熱浪,忖道:”媽的,最好是連那四個俏小娘們也一併娶過來,特別是那個褒弱不能放過。“

“我花猛第一個上場,為美人為寶劍,也為我自己,誰來與我一戰?”一道身影如猴子般連續幾個倒翻,利落無比地掠過一堆燃燒正旺的篝火,落在場中尖聲叫道。

“好,好,啪啪……”一片叫好之聲和鼓掌之聲響起。

軒轅也暗自叫好,這花猛的身手的確不錯,而且這一手先聲奪人也為他自己掙到了不少顏面。

葉放默然點頭,顯然對花猛的表現加以讚賞,衰弱那一個看台上十餘人的眼裡也閃過一絲嘉許之色,褒弱諸女的眼睛亦為之亮了一下。

“花老大,再翻兩個……”有人大膽提議道。

篝火燃燒正旺,火苗高達近六尺,而且一堆篝火有近丈寬,這樣輕鬆翻過的確不簡單。

花猛向臉色有些蒼白的燕瓊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瓊妹妹,我花猛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台下眾人不由都大笑起來,燕瓊羞得把頭扭開了。

葉清不由笑罵道:“你別得意太早,小心有人把你扔進火堆裡去,看你這小猴兒還敢不敢欺負人家臉皮嫩的小瓊兒。”

“嘿,清姐別打岔好不好?大不了小弟我過兩天帶著瓊妹妹給你多請幾個安好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這次連葉放和五夫人也為之莞爾,花猛在族中年輕人中完全可與化三等人相媲美,可算是極為傑出的一個小伙子,而且其人十分滑稽,說話比較俏皮,在族中的人緣也不錯,葉放心中忖道:“如果最後獲勝之人是花猛,倒也不錯,瓊兒嫁給他應該不算委屈。”

“花老大先別說的太得意,我獵豹也和花老大懷著一樣的心情,等待這一天等了很久,本來還準備待會兒與瓊妹一起向花老大敬酒呢。”一個粗獷的聲音壓過眾人的哄笑聲,但很快又再起一片哄笑之聲。

“好,花老大就和獵豹耍兩手,看誰能既得寶劍又獲美人……”

“別忘了,勝了要為我凡三留碗酒哦……”

“哈哈哈……”

花猛轉身正面與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對手相對,笑嘻嘻地道:“好說好說,如果獵兄弟勝了,你一定要向我敬三碗,瓊妹妹少敬一些、一碗如何?”

眾人不由得大笑起來,獵豹也不由笑了起來,回應道:“當然可以,那時只要花老大想喝,十碗八碗都沒有問題。”

“不過,我先說明了,如果我贏了,我與瓊妹妹可只能一人敬你一碗,而且這一碗是同敬大家的!”

花猛打住獵豹的話詭笑道。

“花猛小氣,花猛小氣……”眾人不由得起哄道,獵豹也不由大感好笑。

“大家聽我解釋,不是花猛小氣,而是新婚夜實不宜多喝,否則我醉死了,豈不給別人揀了便宜…

眾人一聽花猛這麼一解釋,不由全都爆笑起來,女人們也全都笑罵花猛沒正經,但卻沒人見怪,反而覺得花猛直率、可愛。

軒轅也覺得花猛這人很有意思。

“別囉裡哆嗦地直放屁,花猛,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吧!”有人在一邊呼道。

獵豹與花猛相距六尺而立,淡淡地道:“花老大,拳腳無眼,你要小心了!”

花猛知道眼前的獵豹是族中有名的猛人,力大可撕裂虎豹,身子也極為靈活,他並不敢小看,道:“來吧,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獵豹肩頭一聳,整個人在剎那間湧起無窮的鬥志,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花猛微微曲膝,揚手擺出一個欲自下盤強攻的架勢,眾人的起哄聲也在這時全都安靜下來,惟有風聲和篝火的噼剝聲。

“轟……”獵豹向前輕邁了一小步,便如同在每個人的心上踏過,那沉悶的聲響生出強大的氣勢直罩向花猛。

“打!”花猛一聲暴喝,出腿如電向獵豹下盤掃去。

獵豹冷哼一聲,力沉下盤,以勁腿相迎,但他並沒有截住花猛掃出的腿勢,因為花猛已借那隻支撐自己身子的腿將身子彈起,如一隻凌空翻滾的猴子,直向獵豹身後翻去。

獵豹警覺之時,背後風聲已起。

“砰砰……”兩聲悶哼,花猛的兩腳已踢在獵豹的後背之上。

獵豹一聲悶哼,身子衝出幾步,再回身之時,身前已是滿眼的腿影,花猛來勢好快。

“去吧!”獵豹一手護住胸頭,一拳轟出,風雷隱動,直向那滿眼的腿影擊去。

周圍的眾人都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睛,顯然為眼前這一場精彩的比武所吸引。

“砰砰……”“轟……”

一串悶響之後是一聲暴響,獵豹那碩壯的身體向後連退七步,幾乎快退到火堆之中,但花猛的身子卻暴退了一丈有餘,兩人的胸口都在急劇地起伏著。

“花老大好快的腿!”獵豹拍著胸口一個個腳印上所沾的灰塵,平靜地道,神色間顯得更為凝重。

“獵老弟好重的拳!”花猛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地道,而這時一陣夜風剛好吹來,花猛胸前的衣衫竟飄落一塊拳頭大的布片,胸口的破洞之處,露出一個淡紅色的拳印。

眾人這時才忍不住都驚嘆起來,軒轅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場比鬥的確很精彩,一切的細節他都看得十分清楚。花猛主攻為腿,那腿法之精妙的確詭異莫測,但獵豹卻硬受花猛十多腿,但他卻還了一舉。

獵豹只還了一拳,但這一拳卻是無可匹禦的一舉,花猛的雙手變換了三十七種手法都未能完全架住這一舉,最終被獵豹穿過他雙手的防護網,擊在了胸口上。不過,此刻的拳勁已經大減,否則花猛身受這一拳只怕不死也得身受重傷。

褒弱那邊看台上的幾個老者眼中都露出了駭然之色,並低聲交談著,就連那一直如泥雕般的麗人也略略頷首,但立在那麗人身後的兩名中年人卻神色漠然,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這場精彩的表演。

“兩位勇士暫停,我們聖女有話想說!”囊弱突然行至台前,其聲猶如黃鶯出谷。

眾人一怔,全都把目光移到褒弱所在的那個看台,頓時又被那幾名美人所深深吸引了。

葉放也有些意外,長身而起,走到那個看台向神秘麗人極為客氣地問道:“不知聖女有什麼吩咐?”

“你告訴他們兩人,勝了的人我送他一顆寶石,敗了的,我送他一柄寶劍!”神秘麗人平和地道。

眾人不由大感訝然,但眾人更為那神秘麗人的聲音所傾倒,便如天籟之音自九霄之外悠然降下一般。

褒弱身後的兩位美人合力棒出一個長盒子行到台前,輕柔地打開。

火光下,那盒子之中豪光乍現,猶如五彩霓虹繚繞。

“哇……”眾人未見其寶便已經驚嘆起來。

“好寶石!”葉放也忍不住驚嘆道,雙手自盒子中棒出一顆雞蛋大的五彩石,在火光輝映之下,美不勝收。

花猛和獵豹眼中都放出異樣的光彩,舔了舔乾燥的舌頭,如同一匹飢渴的狼。

“獲勝者,可得這顆五彩寶石!”葉放高聲道,說完又將寶石放入長盒之中,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之中,葉放又抓起一柄雪亮的長劍,入手冰寒。

“請將劍給我!”其中一名美人抓起一塊石頭,一手抓過劍。

“鏘……”弧光一閃而沒,空中那塊被拋起的硬石變成兩半落了下來。

“好劍法,好劍法……”台下一片歡呼,那美人剛才露出的一手的確神乎其神,準、快、狠,而且劍身所過的弧跡更含極為玄奧的內涵。

葉放抓起兩塊被斬開的石子,撫摸了一下斷口,忍不住連聲讚道:“好劍,好劍!”說著將兩塊石頭扔向花猛和獵豹。

花猛和獵豹一人抓過一塊石頭,一摸斷口,平整至極,而且斷口寬達兩寸,石質堅如鋼鐵,如此一斬而斷,那這劍是如何的鋒利可怕,可想而知,兩人不由同時相視發了一會兒呆。

“還不向聖女稱謝?”葉放提醒道。

“謝謝聖女,謝謝聖女!”花猛和獵豹同時大喜地稱謝道,他們心中卻有些疑惑,這聖女到底是哪一路人物?不過,他們聽說這群人是來自高陽部落,卻沒聽說高陽部落中有個聖女。不過他們心中明白,高陽部落對有邑族有大恩,既是來自高陽部落的客人,自然是最尊貴的客人,何況還有如此寶物獎給他們,也就是說不論他們誰勝誰負,都不會吃虧。

“好吧,繼續比武,但希望你們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葉放淡然道。

四下的族人也全都將目光回到花猛和獵豹兩人身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3 14:47
第十九章豹靈拳猛


獵豹一步一頓,但每一步猶如戰鼓狂擂,氣勢也隨著每一步的前移而增長,目光緊緊罩定花猛。

花猛左腳微微向前跨出半步,以側身對著措豹,右手卻在那個拳印上輕輕揉了揉,臉上居然仍顯出一絲笑意。

獵豹向前踏出第六步之時,花猛突然發出一串暴喝:“打,打,打……”整個身子全都融入了一片腿影之中,直踢向獵豹。

獵豹如同一隻豎立的人熊,雙腿微曲,雙臂如同拔浪鼓般不停地揮動,以隔擋花猛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腿招。

“砰砰砰……”獵豹不攻只擋,彎腰以雙臂護住頭臉、胸腹,猶如驚濤駭浪之中的礁石,不退半步,那雙眸子更是亮得讓人心寒。

“打……”花猛一輪急攻,竟然無法擊退獵豹半步,不由微微有些急了,竟兵行險招,左腿以力劈華山之勢,自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跡,重擊獵豹腦袋,整個身子也騰空而起。

獵豹一聲暴吼,趁花猛騰空的一瞬間迅速前衝,撞在花猛的膝蓋上。

“砰……”花猛右腳一下子蹋中獵豹的胸膛,但迅即被獵豹抓住右腳,而花猛的左腳沒有砸中獵豹的頭顱,卻擊在獵豹的背門,可獵豹如同沒事人一般,因為他撞中了花猛左腿膝蓋處,這一腳頂多只能發出三成力道。與此同時,獵豹以迅捷無比的速度抓住了花猛搭在他肩頭的左腳。

花猛暗叫不好,四下的族人更是驚呼出聲。

“去吧!”獵豹兩手分抓花猛兩足,輕輕一送。

花猛的身子在空中幾個倒翻,重重落在地上,一臉,淅愧之色。

“獵老弟勝了!”花猛無可奈何地道。

獵豹苦笑道:“僥倖而已,只要花老大不冒險進攻,再攻一會兒,敗陣的就是我了。”

四下的眾人不由全都叫好,他們都知道,獵豹之力可撕裂虎豹,剛才抓住了花猛兩足,完全可以將之撕成兩半,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花猛輸了就是輸了,絲毫沒有半點不服之情,也是難得。

“別忘了,你答應過的三碗酒,要努把力,爭取奪得美人哦。唉,我倒有些不甘心,你小子真有福氣啊!”花猛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地苦笑道。

“花公子,這柄避邪劍從今日起,就是你的了!”褒弱捧過那個長木盒,雙手端著送到花猛身前,脆聲道。

花猛大有受寵若驚之感,慌忙接過長木盒,狠狠地瞪了褒弱那張絕不比燕瓊遜色的容顏一眼,嘻笑著問道:“不知姑娘可有,心上人否?”

褒弱眉頭微微一皺,白了花猛一眼,落落大方地道:“他可比獵公於更厲害哦。”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爆發出一陣哄笑,花猛接過寶劍,一手撓頭,卻不以為忤。笑了笑道:“那我只好再去練幾年再來找你了。”

褒弱也不由大感好笑,但卻並不理會他,只是向獵豹道:“那顆五彩寶石是獵公子的,待公子戰罷,便來拿吧!”

“花老大,你沒有機會了,你再練幾年,可那個比獵豹厲害的他也會再練幾年,我看你還是趁早死心吧……”“別不知足了,花老大,得了這麼好的一柄寶劍,還是趕快過來檢查一下有沒有假吧……”眾人大呼道。

花猛再次向燕瓊望了一眼,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永遠失去了得到這個美人的機會。表面上雖然顯得極為輕鬆,可他心中卻不是滋味。

獵豹向燕瓊望了一眼,眼中盡是歡喜之色,他終於保住了獲得美人的機會,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件值得欣喜之事。

族中沒有哪位未婚的小伙子會不愛慕燕瓊,但卻知道想勝過花猛和獵豹這兩個族中屈指可數的高手,的確很難,特別是剛才獵豹表現出來的那種勇悍霸烈、簡單直接的攻擊方式,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心寒。

若是普通人遇上花猛那如暴風驟雨般的快腿,早已經不知道敗了多少次,就是葉放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夠完全躲開。但獵豹如同不死戰神,沒有一點驚亂,而且完全承受了花猛的重擊,可見其橫練功夫是如何的可怕。

獵豹其實是有苦自知,剛才他冒險取勝,抓住時機取勝的代價卻是無法躲過花猛那擊在胸口的一腿,這使他受了傷,只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而已,否則挑戰者會接二連三地出現,只怕他根本就難以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他也不得不承認花猛的腿法厲害,若非他的韌力驚人,抗打能力極強,又選擇了正確的應戰方式,這次輸的人一定是他。

“還有沒有人挑戰獵豹?”葉放高聲問遭,獵豹也向四周環視了一眼,氣勢籠罩之中,猶如立在十多堆篝火中的鐵塔。

軒轅發現燕瓊那急灼的目光已經望向了他,他也讀懂了對方的驚惶和擔心。

俏寡婦葉清本來還對軒轅抱有極大的信心,但是此刻見到獵豹和花猛的交手,幾乎所有信心都泡湯了,禁不住為軒轅和燕瓊擔心起來。

軒轅依然自信地笑了一笑,只向燕瓊微微抬起右手,在虛空之中用力握了一下拳頭,表示極有把握。

燕瓊心中勉強安定了一些,但仍禁不住有些緊張地望著獵豹,又不時偷瞥一下軒轅,可軒轅遲遲沒有出手的意思,她不由又心急焦灼起來。

獵豹見遲遲無人上場,不由心下得意起來,更有些意氣風發之感,想到美人、寶石、寶劍就要歸自己所有了,的確有些興奮。

“既然眾位兄弟如此承讓,那獵豹就不客氣了。不過,你們放心,我獵豹一定會一心一意呵護瓊妹妹。”

“慢!先別得意,等過了找這一關再說這些吧。”一個沉冷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眾人扭頭回望,卻是一個蓬頭漢子,一身黑衣,渾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戰意,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開。

“葉皇!”眾人不由驚呼道。

“五哥!”俏寡婦葉清也忍不住驚呼一聲。

“你來幹什麼?”葉放臉色鐵青地怒問道。

軒轅望著那個步過篝火的漢子,只見他頭髮蓬鬆披散,幾乎遮住了他的半邊臉,留下的半邊勝顯得有些蒼白,不可否認,這人有一種詭異的魅力,不過年齡應該快三十了。

四周的族人紛紛私下議論起來,顯然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有著極深的戒懼,軒轅也感到有些詫異。

他在族中已有三多月,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人。但他卻深深感受到來自葉皇身上的那股陰冷戰意,禁不住為獵豹擔心起來。

“葉皇,你回來幹什麼?”幾位有邑族長老也站起身來,質問道。

“難道你們認為我已經不夠資格做有邑族的一員嗎?”葉皇在獵豹身前一丈處站定,卻向葉放和幾位長老反問道。

葉故和幾位長老一愕,不知該如何回答,葉放吸了口氣,沉聲道:“我讓你在南山思過,沒有長老會的決定,你私下跑回,難道仍想觸犯族規嗎?”

“大哥不要忘了,五年之期已在今日結束,所以我不請自回。”葉皇淡漠地道。

葉放臉色一變,葉清卻忍不住流出淚來,聲音有些哽咽地道:“五哥,這些年你還好嗎?”

葉皇的目光落在葉清的臉上,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暖意,但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道:“清妹,五哥活得很好,沒有人能夠讓我死,從今日起,我就是自由之身,一切都會從頭開始!”

“葉皇,你也愛瓊妹妹嗎?”獵豹有些惑然地問道。

“美人寶劍,誰不愛?何況今日是我新生活的開始,怎能沒有美人相伴……”

“葉皇,你也是為瓊兒而來的?”葉放心中大惱,質問道。

“大哥說過,只要是族中未婚的男子都可上場比試,我也是族中的一員,更是單身一人,有何不可?”葉皇冷然道,同時伸手一拂擋住那半邊臉的蓬散長發,露出一張與葉放極為相像的臉龐。眾人不得不承認,葉皇如葉放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美男子,甚至比葉放更具一種詭異的魅力。

“我今年才不過二十八歲,憑我的條件,相信不會配不上瓊妹妹!”葉皇又自信地道。

族中眾人再見葉皇的面容,不由微微驚呼,有些女人們更是低頭不敢去看葉皇酌臉和眼神,但也有人怒形於色。

軒轅滿頭霧水,不知道這葉皇與族人之間究竟有何恩怨,他又犯了什麼過錯,竟然被罰至南山思過五年?軒轅只知道南山乃是奴隸們種地之處,關押有一百多名與外族交戰時俘獲的外族人,這些人就成了族人公用的奴隸,為他們種地墾荒……

葉放一時語塞:“你……你……”

“大哥是一族之長,而這件事情又是眾鄉親們贊同的,如果大哥想收回剛才所說的話,就是在欺騙族中的兄弟姐妹,葉皇只好澄清這一切了!”葉皇有些咄咄逼人地道。

“五哥,不要這樣好不好?”葉清有些惶急地道。

“男人的事,你不要管,我只是在爭取我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而已。”葉皇冷然道。

“來吧,葉皇,不必說這麼多廢話!”獵豹顯然有些不耐煩這個對手,甚至對葉皇有些鄙夷。

“獵豹!”葉放沉聲喝道,他似乎已經預知到結果似的,勝色顯得極為難看。

“族長請放心,獵豹想戰葉皇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可惜這一拖便是五年,現在就讓獵豹在今日與葉皇決一高下吧!”獵豹有些激動地道。

葉放望了兩人一眼,又望瞭望臉色蒼白的燕瓊,心中暗嘆,忖道:“看來只好聽天由命了,以獵豹的武功不一定會輸給葉皇!”

“族長!”獵豹輕喚了一聲。

那幾個長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地望了葉放一眼,葉放無奈地道:“好吧,你小心一些!”

獵豹臉色緩和了一些,渾身戰意如烈火般,幾乎快要燃燒起來。

“來吧,葉皇,讓本人看看這五年來你的功夫是否增長了!”獵豹充滿自信地道。

葉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冷然道:“很好,果然了不起,我族中有你這樣的人才也真是難得。不過,我先提醒你一聲,我的速度會比花猛更快,我的力量也會比他更猛,你要小心了。”

四下圍觀之人不由又小聲議論起來,如果事實真如葉皇所說,獵豹是否仍能不敗呢?其實,早在五年前,族中之人就知道葉皇是繼葉放之後最可怕的人物,可是事隔五年,年輕高手層出不窮,葉皇是否能勝過獵豹呢?

獵豹的左腳微微探出,稍屈,火光之下,只見他的衣衫似乎在震動,顯然是他身體的肌肉在翻滾,接著眾人就听到了一陣關切的爆響之聲,如同破竹。

葉皇也露出驚訝之色,獵豹的氣勢仍在增長,就像永無止境,連他也感受到了壓力,看來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大個子的確不簡單。

葉放似乎稍稍放下了一顆心,獵豹的武功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許這些日子他沒太在意這些年輕人。

軒轅心中暗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結局。

“小心了!”葉皇說話間已突破了一丈的間距,拳頭已經抵達獵豹的面門。

眾人都沒有看清葉皇是如何動身的,可見葉皇剛才並沒有吹噓,他的速度的確比花猛更快。

獵豹並不慌急,他似乎早已料到葉皇攻擊的方位,是以在葉皇的拳頭抵達面前時,他的拳頭已重重擊出。

“呼……”獵豹的拳頭落空,葉皇的勁拳已朝他當胸擊到。

獵豹處變不驚,迅速回拳相擊,他不是想阻住葉皇的拳,而是直擊葉皇的面門,因為他知道,論速度,他連花猛都比不上,又如何能與葉皇相提並論?

惟有與葉皇比橫練功夫,哪怕他挨葉皇十拳,但只要讓他擊中葉皇,就不會輸,因為他相信自己拳頭的威力。

“呼……”獵豹的拳頭再次擊空,葉皇竟出現在他的左側,更以手肘橫撞他的腰間。

獵豹暗驚,迅速錯步,但葉皇的速度的確大快,他根本來不及迴避。

“砰!”葉皇的手肘擊在獵豹的肩頭,但並未擊中肩頭要害——腰肋部位。

獵豹的身子向前衝出一步,但葉皇的腳已經踢在了獵豹的背上,獵豹止不住衝勢,又衝出了兩步,這才穩住身子。

獵豹迅速轉身,但葉皇卻靜立於距他五尺之外的位置,氣定神閒,看向獵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隻獵物。

葉皇並沒有趁機追擊,這讓獵豹感到有些意外,四周的族人也微覺訝然,但就在這時,葉皇突然動了,如一陣風般直撲獵豹。

“轟……”獵豹欲出手相擋,但葉皇的速度實在大快了,根本就無法阻擋,於是葉皇的拳頭正中獵豹的胸口,而葉皇又以最快的速度退離獵豹五尺開外。

不過,葉皇的衣衫仍被獵豹撕下一角。

眾人和獵豹此刻才明白,以葉皇的速度根本就不用乘勝追擊,因為他任何時刻出手,那種速度都是防不勝防的。

獵豹被葉皇當腳一拳擊得再退兩步,五臟欲裂,氣血翻湧,那正是花猛右腳踢中之處,此刻葉皇似乎看破了獵豹的這個弱點,毫不留情地再次予以重擊。

眾族人不由連大氣都不敢喘出,緊緊盯著場上的兩人,此刻人人都為獵豹捏了一把汗,也為燕瓊的命運擔心起來。要知道,族中想要勝過花猛的人只有那麼一兩個,而獵豹勝了花猛,能比獵豹的武功更高的年輕人,在有邑族中幾乎沒有,即使有,也是在伯仲之間,可是葉皇與獵豹之戰卻呈現一面倒之勢。

雖然葉皇的力道比不了獵豹,但其速度卻比獵豹快得大多,如果獵豹這樣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態,一定惟有敗亡一途,即使是鐵打的人,也不能經受葉皇這等高手一連串的重擊。

獵豹更為小心了,他知道今日勝算很小,但他絕不會氣餒,為了燕瓊,他絕對不會讓葉皇取勝。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住不敗,不過他會豁盡全力。

“你比我想像中更能夠挨打,剛才那一拳,我曾使一隻野豬變成一堆廢肉!”葉皇的語氣之中不無讚賞,他也感到有些驚訝,獵豹的橫練功夫幾乎達到了銅皮鐵骨之境,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練成的,若不是他在速度上佔了絕對的優勢,恐怕根本沒有把握取勝獵豹。

“看腳!”葉皇的腳如光影一般踢向獵豹的小腹。

獵豹的身子一沉,重拳下擊,直迎葉皇蹋來的勁腿。

“呼……啪……”獵豹一拳擊空,他的拳頭只是擊在葉皇的一隻腳影之上,而葉皇的腳卻結結實實地踢在他的臉上。

獵豹慘哼一聲,身子“蹬蹬……”連退八步,但卻並未倒下,鼻子中已流出了鮮血。

圍觀的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不僅僅是因為葉皇的攻勢太過詭異,更因為獵豹的受傷。軒轅卻暗嘆,不過,他驚嘆於獵豹在對方如此沉重的攻擊之下,居然仍未倒地,卻只是退了八步。

“還沒有完!”葉皇低喝聲中,身子如一道幻影般向獵豹射去,所出的仍是腳。

“砰砰砰……”獵豹的雙臂如風車般在身前封擋,竟穩穩擋住了葉皇的一陣狂踢。

“哈哈,手來了!”葉皇一聲長笑,身影竟分為五道,自五個不同角度襲向獵豹的腦袋。

“轟!”一聲爆響聲中,葉皇踉蹌倒退五步,獵豹竟以拳對拳擋住了對方致命的一擊。

葉皇臉色微變,手腕欲折,獵豹那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勁再次包圍過來。

“好!”葉皇忍不住讚道。

眾族人還是首次見到獵豹逼退葉皇,而且主動向葉皇發動進攻。

軒轅暗中忖道:“這大個子看來也不笨,不過,葉皇的速度可真是快不可言。”

葉皇連退十步,終於自獵豹的攻勢籠罩中突圍而出,在獵豹如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之下,他竟然無法找到很好的反擊機會,因為他的力道無法與獵豹的神力相比。

獵豹心中暗嘆,此時他已使出了全身力氣,卻還是無法逼退葉皇,如想勝出,今日恐怕沒有機會了。

果然,葉皇退出獵豹的封鎖後,就搶得了主動,而且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如剛才那般粗心大意,更不給獵豹半點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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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