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完美未來 作者：趙家浮生 (連載中)

第七十章當頭一棒

    趙浮生其實骨子裡是個很貪婪的人，在他眼中，除了父母和有數的幾個人，其他人在趙浮生心裡，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雖然這樣有些自私，但趙浮生並不覺得哪裡不對，這世界上無私的人很多，那都是英雄，但很可惜，他不是。

    回到宿舍，趙浮生回憶著上輩子那幾乎被全國人民唾罵，但卻耳熟能詳的廣告詞，開始寫下腦黃金的廣告策劃案。

    其實有時候趙浮生做夢的時候也想過，做個普通人，收入不菲，朝九晚五，不必再面對現在這些挑戰，不用再為未來而戰戰兢兢。

    但一覺醒來，終究還是身處這個似是而非的世界裡。

    他一直都搞不清為什麼好萊塢大片中的超級英雄們總是對普通人的生活那麼嚮往，重生之前他只當做那是編劇展現人性、構建戲劇高潮的狗血手段。重生之後他才知道，能者多勞，多勞多得這兩個詞，還真是因果關係。

    作為一個成功者，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報也就越豐厚。

    腦黃金的策劃案，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人物形象和廣告詞，是這個廣告成功的關鍵。

    尤其是那幾句近乎於洗腦的廣告詞，更是讓人忍俊不禁。

    四個小時之後，趙浮生抬起頭，伸了一個懶腰，長出了一口氣。

    桌面上，一份完整的廣告策劃案，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

    很多事情其實就是熟能生巧，正所謂會者不難，難者不會。真正懂得這個行業，所以做起來就特別的簡單。反過來，如果讓趙浮生去寫書，他估計得琢磨好些天才能把自己上輩子看過的那些書記起來。

    抬起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趙浮生揉著自己的脖子，有些痠疼。

    拿起傳呼機看了一樣，發現上面有好幾條來自鄭瑤的信息，都是讓自己給她回電話，掏出磁卡，趙浮生撥通了鄭瑤的小靈通號碼。

    「你怎麼才回電話？」鄭瑤的聲音透著一股不滿。

    趙浮生苦笑了起來：「大姐，我一直在寫策劃案，哪有時間看傳呼。」

    聽著他略帶嘶啞的聲音，鄭瑤心中一軟，柔聲道：「你別太辛苦，咱們不用這麼著急，有很多人願意讓我們給做廣告策劃的，不用非得爭腦黃金這一家。」

    趙浮生一笑：「沒事，已經寫出來了，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鄭瑤既然這麼著急要和自己通電話，那說明她肯定查到了一些東西。

    「你猜的沒錯，姓祝的果然在耍花樣。」鄭瑤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恨意，幾乎是咬著牙說道：「他不僅和我們聯繫了，還聯繫了別的公司，而且這傢伙玩了個花樣。」

    「怎麼回事？」

    趙浮生眉頭皺了起來，他聽的出來，鄭瑤很生氣。

    「他這一路走來，不僅僅聯繫了我們一家，基本上北方有名氣的廣告公司，他都聯繫了，而且決定下個星期，在京城舉行招標會。」

    「也就是說，他一方面做出禮賢下士的姿態，一方面聯繫了整個北方的廣告界？」趙浮生詫異的說。

    「是的，現在媒體那邊已經開始報導了。」鄭瑤苦笑道：「不得不說，咱們和他比起來，差太多了，人家才是真正的炒作高手。」

    說完，兩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人，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怎麼辦？」

    許久之後，鄭瑤的聲音響起，對趙浮生問。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選擇聽一下趙浮生的意見。

    趙浮生笑了起來：「能怎麼辦，既然人家把戲台搭起來了，那咱們就唱一出大戲好了。」

    鄭瑤一怔，她不太明白趙浮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浮生淡淡的說：「你給祝玉史打電話，就說我要見他。」

    「好吧。」

    鄭瑤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不管怎麼說，既然趙浮生說要見祝玉史，自己也沒什麼辦法，那就讓他見好了。

    出人意料，祝玉史很快就同意和趙浮生見面，第二天一早，趙浮生在鄭瑤的陪同下，來到了祝玉史所在的賓館。

    「祝總，佩服！」鄭瑤張嘴第一句話，就對祝玉史毫不客氣的說。

    不管祝玉史是什麼身份，他在炒作這一塊的本事，確實厲害。最起碼，鄭瑤今天上午就接了好幾個媒體的電話，詢問她是不是在和腦黃金談合作的事情。

    平心而論，這一次，祝玉史的做法，無可厚非，最多只能說，這個人很善於造勢。

    「呵呵，鄭經理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祝玉史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愧疚。

    商場如戰場，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天真懵懂的人，最終在商場上肯定是要吃虧的，在祝玉史看來，未來廣告的這兩個年輕人，能夠遇到自己，或許是他們的運氣，最起碼，在事業的起步階段，就能夠明白商場的殘酷，總要比在關鍵時刻被人捅刀子要好。

    「沒關係，謝謝祝先生的看重，能選擇我們工作室參與競標。」趙浮生淡淡一笑，看向祝玉史，平靜的說：「只不過，既然我們是競標，那希望祝總不要後悔。」

    祝玉史抬起頭，認真的瞧向趙浮生，寥寥兩次見面不足以讓欣賞面前的年輕人，他沒有一雙能分辨出絕世天才的慧眼，也不是什麼想找個弟子傳承衣缽的隱士高人。他能看出趙浮生眼底那股近乎執拗的認真勁兒，這是他見過的無數年輕人中，少有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

    輕輕的笑了一下，祝玉史看著趙浮生：「年輕人，不要太自信啊。」

    趙浮生輕輕搖頭：「祝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您只找了我們一家合作，或許這件事不會變成我期待的那樣，但現在，我只能說，您或許會後悔。」

    說完這話，他直接站起身，就那麼走了。

    「這……」祝玉史身後的助理眉頭緊皺，張嘴剛想要說什麼，鄭瑤壓根不給他機會，對著祝玉史微微一笑：「祝總，咱們回頭見。」

    說完，她也溜了，留下一臉憤怒的助理，以及若有所思的祝玉史。

第七十一章信心十足

    坐在回學校的出租車裡，鄭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浮生的臉色，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然，咱們退出競標？」

    在她看來，這個所謂的競標，十有八九是祝玉史搞出來的噱頭罷了，說不定他早就已經和某家知名廣告公司商量好了，到時候隨便走個過場，諸如未來廣告這樣的陪襯，只是他用來炒作的工具而已。

    趙浮生輕輕搖頭：「沒必要，我們參加就是了。」

    「參加？」鄭瑤不太明白趙浮生的意思，很顯然，在她看來，一場明知道必輸的鬧劇，有什麼參加的必要麼？

    趙浮生的臉色很平靜，看著鄭瑤道：「我說過，既然祝玉史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那他就要有為這條路付出代價的思想準備。」

    鄭瑤一怔，她從趙浮生的眼神裡，竟然感覺到一絲冰涼。

    或者說，她清楚的感覺到，趙浮生說這番話的時候，態度非常的認真，但卻沒有任何情緒。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因為被祝玉史欺騙而感覺憤怒，也沒有因為被輕視而覺得不滿，甚至於，趙浮生的反應看起來，更像是躊躇滿志。

    實際上，鄭瑤真的沒有感覺錯誤。

    現在的趙浮生，就是躊躇滿志的一種心態，因為他很清楚，在廣告這一塊，自己所擁有的是其他人根本不具備的長處。

    換句話說，不管祝玉史耍什麼花招，只要自己願意，都可以讓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

    原本趙浮生是打算採用一個溫和的方式與對方合作的。畢竟祝玉史是華夏商界的一個傳奇人物，結一個善緣或許不是件壞事。但是現在，趙浮生意識到，自己在人家眼裡，或許並沒有那麼高的身份。

    有時候我們總是會習慣性的覺得，自己在別人眼中，應該是被當做朋友或者平等的合作者來看待的。

    但事實上，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未必拿你當兄弟。

    往往就是這樣的認知差異，造成了溝通的不協調，進而產生各種各樣的矛盾與問題。

    現在趙浮生就面臨這樣的問題，他覺得自己可以和祝玉史平等的談判，但實際上，人家根本沒有把他趙浮生或者未來廣告放在眼裡。

    但是沒關係！

    既然沒有放在眼裡，那就記在心裡好了。

    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朋友才會讓人深深銘記，一個敵人同樣也能。

    轉過頭，看向車窗外不斷隨著出租車前進而倒退的城市，趙浮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十年之後，這座城市當中絕大多數的舊樓都會被拆遷，隨著鋼筋鐵骨的怪獸肆虐，整座城市的發展，朝著現代化都市的方向前進，而那個時候，相信祝玉史應該已經知道，未來廣告這四個字，或者說知道，趙浮生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策劃案我回頭拿給你，祝玉史那邊的招標會，咱們參加。」趙浮生淡淡地對鄭瑤說道：「我記得好像有對著作權的保護法案吧？」

    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世界和自己原本所在的那個世界不一樣的地方，趙浮生赫然發現，最大的不同，竟然是這裡的著作權法案提前出現了。

    國家對於專利的保護，達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任何一部作品，不論是小說、電影、歌曲又或者是廣告策劃、產品等等，只要你能證明自己的原創，那就受到法律嚴格的保護。

    對此趙浮生很欣慰，也很開心，他忽然期待祝玉史看到自己那份策劃案時候臉上的表情了。

    「好吧，對了，我打算去註冊公司，再招幾個人。」鄭瑤忽然對趙浮生提議道，如今公司已經靠著潤生源清嘴含片的廣告打開了知名度，再像以前那樣弄個小小的辦公室，似乎不太合適了。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不用那麼著急，等拿下這個單子再說。」

    鄭瑤的想法，在他看來有些操之過急，或者說不夠冷靜。

    公司的實力，從來都不是看這個公司的辦公地點有多大，工作人員有多少，真正決定一家廣告公司興衰的，一直都是創意。

    趙浮生當年大學畢業之後，一直在外面創業，做過北漂。闖過尚海灘，南下羊城，只要是能賺錢的行業，他其實都嘗試過。自然也接觸過無數所謂的成功人士，聽著那些人高談闊論，縱橫捭闔，但時隔多年以後，在他腦海當中印象最深的，卻是自己曾經在尚海財經專科學院泡妞的時候，偶爾聽到的一堂企業管理課程。

    那一天，來演講的人是一個財經學院一個畢業沒幾年的校友，因為這所學校並不是什麼九八五或者二一一之類的重點院校，所以偶爾出了一個功成名就的校友，自然要大力宣傳。數百人坐在禮堂裡，男生一臉羨慕，女生則是一臉嬌羞，而他們的目光，全都緊緊盯在那個站在講台上的男子。

    那一刻，趙浮生似乎有些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成功。

    讀書的時候，可能在足球場上技驚四座或者在歌唱大賽上高歌一曲，都能夠讓人大聲歡呼，但歡呼過後，終究都要歸於平靜。

    可那一天，那個男人僅僅是站在那，露出一個笑容來，就引起一片喧嘩，尤其是身邊的那些女生，恨不得沖上去擁抱親吻那位據說畢業不過五年，身家已經超十億的師兄。

    而如果趙浮生的消息來源沒錯，這位離開學校的時候，車上起碼坐了超過兩個號稱校花的女神。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是趙浮生從那位的口中所謂的成功經驗總結出來的八個字。

    所以對於祝玉史所用的花樣，趙浮生其實不是很在意，因為對方的這個做法，其實才是真正成熟的商人所使用的。

    在商言商，既然對方願意用商場的辦法來解決問題，那趙浮生同樣也願意用同樣的方式，去回敬他。

    「你就那麼有把握？」

    看著趙浮生，鄭瑤不解的問。

    她真的不明白，未來廣告的規模充其量是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而祝玉史聯繫的其他廣告公司，無一不是之前證明過能力的大公司，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有這一次清嘴含片廣告的成功，或許未來廣告連參與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很簡單，人都是現實的，你沒有實力，人家叫你做什麼？

    「拭目以待吧。」趙浮生對鄭瑤說。

    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估計別人都會認為自己在賭氣，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的，就只有事實。

    趙浮生很清楚這個道理，因為上輩子見多了這樣的事情，在事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塵埃落定之前，往往人們都會經歷這樣或者那樣的糾結與懷疑，直到最後，當結果擺在眼前，人們才會相信。

    「好吧，隨便你。」鄭瑤點點頭，心裡面卻還是有些不太敢確定，但畢竟趙浮生堅持，作為合作者，她也沒辦法。

    可心裡面，鄭瑤已經決定，回去派秦文濤和白潔兩個人去京城參加那個什麼招標會好了，自己留下來聯繫新的廣告主，到時候就算腦黃金的競標失敗，這邊也能夠有新的生意上門，起碼趙浮生的面子上不會太難看。

    如果趙浮生知道鄭瑤在想什麼，一定會搖頭苦笑，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你越是說真話，別人就越以為你是為了面子在死撐。

    可實際上，真正的強者，是從來不屑於死撐的，因為實力碾壓一切。

第七十二章各執一見

    趙浮生好說歹說的把鄭瑤給勸走，否則估計這女人一定會藉著安慰自己的藉口，組織一次工作室聚餐的。

    不得不說，女人一旦擁有事業心，其實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用譚凱旋的話來說，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所以，真正征服這個世界的，從來都是那些看上去溫婉如玉的小女子。

    趙浮生有時候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甭管多厲害的男人，除非他是個GAY，否則終究有一天，還是要被女人征服的。

    回到宿舍，收好自己的策劃案，趙浮生打開電腦，看了一下網站的瀏覽量，發現最近幾天的流量越來越高，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來，他知道，早晚有那麼一天，這個網站，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上床睡覺，第二天一早，趙浮生來到工作室，把自己的策劃案交給了鄭瑤。

    「這是你寫的？」

    許久之後，鄭瑤臉色古怪的抬起頭，看著趙浮生，驚訝的問。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莫名其妙的看了鄭瑤一眼，趙浮生不明白她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對自己的策劃案不滿意？

    「那什麼，你是不是故意要噁心祝玉史的。」猶豫了大概有十幾秒鐘，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到最後，鄭瑤還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對趙浮生說道。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很認真的。」

    「認真？」鄭瑤的聲調頓時抬高了幾個分貝，指著那份策劃案，脫口而出道：「認真之後就寫出來這麼一個玩意……」

    很顯然，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份合格的廣告策劃，因為裡面的內容，實在是太低端了。或者更直接一點來說，任何一個成熟的廣告人，都不會覺得，這是一份好的廣告策劃。

    「唔，你覺得這個策劃案不好？」

    趙浮生總算反應過來，笑了笑，對鄭瑤問道。

    鄭瑤點點頭：「怎麼說呢，太俗了。」

    一個俗字，就已經完整的概括了趙浮生的這個策劃案，無論是從廣告人物形象，還是從廣告詞來說，完全沒有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她甚至覺得，這東西都不如一些大三大四學生的作品。

    儘管趙浮生才大二，開學讀大三，但在鄭瑤看來，趙浮生的水平，肯定不止於此。

    趙浮生搖搖頭，很顯然，鄭瑤的話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因為這份策劃案，儘管看似不起眼，可他很清楚，這是經過事實檢驗的。

    「你知道，做廣告能夠成功的秘訣是什麼嗎？」趙浮生突然對鄭瑤問。

    鄭瑤一愣神：「策劃？」

    她又不是門外漢，研究生專業畢業，對於廣告這一行，她瞭解的並不少，只不過用母親的話來說，她沒有那個廣告策劃的天賦而已。

    「沒錯，策劃。而策劃的核心，就是創意。幾年前有個相聲叫點子公司，本來在國內，廣告也被人叫做點子。」趙浮生對鄭瑤說道：「所謂點子，說白了就是創新，創新並不需要多麼開拓的思維，因為它已經融入到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裡面。打個比方，有人要喝水，但他不能直接把頭伸到井裡或者河裡，那麼他就需要一個杯子，而商家就是賣杯子的人，而我們，就是想到讓他賣杯子給客戶的人，沒錯吧？」

    鄭瑤點點頭，秀眉微蹙，不得不承認，趙浮生的話，很有道理。

    「在我的理解當中，做廣告除了敢想，還要敢做，看到的、發現的東西要勇於說出來。我知道這樣一段話，好像是關於愛情，說是錯誤的時間遇到錯誤的人，或者正確的時間遇到爭取的人。相信我，好的創意如果遇到了正確的人，那就是一條走向成功的捷徑。」

    「有人說成功只給有準備的人，我想說的是，成功的捷徑只給能看到的人走。」

    「借用一句喬布斯的名言，領袖和跟風者的差距，就在於創新！」

    到了最後，趙浮生面帶笑容的看著鄭瑤，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鄭瑤臉上的表情略微平緩了一些，遲疑了片刻之後，才一字一句的說：「你的意思，是這份策劃，足夠新穎，並且能夠打動祝玉史和他的團隊？」

    趙浮生聳聳肩：「誰知道呢，創新的機會我給他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戰略眼 了。」

    他說的這是心裡話，不管自己的創意如何新穎，如果祝玉史不是那種有野心有眼光，想要把腦黃金的事業做大做強的人，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你……」

    鄭瑤一陣無語，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雖然趙浮生剛剛的那一番話在她耳中聽來頗有道理，但問題是，從專業的角度來分析，趙浮生的這份策劃案，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競爭力。

    甚至於鄭瑤覺得，如果拿著這麼一份策劃案去參與競標，十有八九是要被人笑話死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整個未來廣告，就只有趙浮生一個廣告策劃師，秦文濤打打雜搞搞後勤還行，真要是讓他在幾天之內拿出一份完整的廣告策划來，鄭瑤清楚，不是秦文濤被自己逼瘋，就是自己真的得了失心瘋才會做出那種決定來。

    「行了，不用想那麼多，就按照我說的，帶著這份策划去BJ好了。」趙浮生對鄭瑤笑了笑，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就算通不過，回頭我答應你，老老實實接受別家的產品，怎麼樣？」

    之前鄭瑤有提起過，讓趙浮生在寧海的一些企業裡挑選一些，接受他們的邀請，為他們的產品做廣告策劃。

    原本趙浮生是拒絕的，但這一次，為了讓鄭瑤安心，他也就答應了。

    鄭瑤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比黃金鑽石還真。」趙浮生點頭。

    「那好，我讓小秦和白潔去。」鄭瑤笑了起來，就當是獎勵他們旅遊了，反正也不抱什麼希望。

    「你隨意，我不管，但記住，如果被選中了，價格方面，我親自和祝玉史談。」趙浮生笑了笑，補充了一句話。

    鄭瑤無奈的點頭，雖然覺得趙浮生這是在做夢，但不管怎麼著，先哄著他高興再說。否則這傢伙萬一撂挑子的話，就連接下來的廣告，也不好辦了。

    趙浮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話鄭瑤估計沒聽進去，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轉身直接走了。

    眼看著趙浮生離開，鄭瑤把白潔和秦文濤叫了進來，對他們說了一下去BJ的事情，最後認真的說：「你們兩個就當是去旅遊了，到那邊聯繫腦黃金公司的人，把策劃案交上去，等招標會那天走個過場，然後就可以回來了。」

    秦文濤和白潔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白潔的臉色微紅，秦文濤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那如果中標了呢？」

    「中標？」

    鄭瑤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沒好氣的說道：「中標我給你五千塊的獎金，真是的，一個瘋了還不夠，你也跟著發瘋。」

    說著話，她對白潔說道：「你看著他，別讓他添亂。」

    不管怎麼說，白潔的社會經驗要比秦文濤豐富一些。

    白潔輕輕點頭，如水的眼眸看向秦文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七十三章大詩人譚凱旋

    都說做男人要瀟灑，要豪放，所以趙浮生也曾經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前呼後擁帶著一大群西裝革履的手下，出現在家門口，豪氣的指著樓下一排轎車告訴父母這都是自家的。

    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因為依著他對自家老爹老媽的瞭解，如果說自己敢那麼做，那一場史無前例的男女混合雙打，注定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的。

    對趙爸趙媽而言，甭管兒子取得多大的成就，兒子就是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不然辛辛苦苦養這麼大干什麼。

    最關鍵的是，敢當敗家子，不打難不成還誇麼？

    這就是趙爸趙媽的性格，或許日子過的不富裕，但他們絕對珍惜每一分辛苦賺到的血汗錢。

    因為這樣的緣故，趙浮生的骨子裡，也有一種低調的性格。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那種被人欺負算計了卻沒有任何反應的人，如果有機會，趙浮生一定不介意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

    …………………………

    …………………………

    趙浮生有時候是那種喜歡鑽牛角尖即便真的做錯了也死不悔改的性格，這一點從他上輩子百折不撓非要創業，最後一無所有灰溜溜滾回老家寧海的下場，就可以看的出來。

    幸好，他有個朋友叫譚凱旋，在從東方明珠一躍而下之前，譚凱旋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就是成功兩個字的代名詞，他所擁有的財富大概是普通人辛辛苦苦幾百年都未必能夠賺到的財富。

    儘管因為趙浮生的性格，他不願意接受譚凱旋送給自己的別墅和跑車，但這並不妨礙譚凱旋幫著他解決所有創業時期留下的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在譚凱旋死後，趙浮生千里迢迢跑去給他收屍的原因。

    兩個人對彼此，都做到了貧賤之交不可忘。

    只不過現在，這傢伙對趙浮生而言，是個很討厭的麻煩。

    「你說什麼？」

    趙浮生握著電話，幾乎就已經是用吼的了，「你把那兩首詩，傳到網上去了？」

    「啊，我回家來上網，然後逛論壇，聊天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吹牛逼，說什麼現代詩已死，我就順手傳上去了……」譚凱旋有點委屈的說。

    「不是，你傳那個幹什麼？」趙浮生一臉懵逼。

    他完全不明白，現代詩死不死的，跟譚凱旋有個毛線關係，大哥你是未來的金融鉅子，不是什麼狗屁當代詩人啊。

    「我身為一個愛好文學的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污衊文學已死，你放心，我沒署你的名字，就是把詩發上去了而已。」譚凱旋一副兄弟你不用擔心的姿態說道。

    在電話的另外一邊，趙浮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對這傢伙已經不抱任何指望了，記憶當中的譚凱旋，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換句話說，這傢伙自從離開學校開始炒股做生意，就變得徹底商業化，除了對自己和另外兩個室友還能流露出真性情，絕大部分時間，就是一台縝密的機器。

    據說，就連在玩女人的時候，他都在盤算著生意上的事情。

    可是現在，和自己對話的，分明就是一個有些中二的文藝青年啊。

    「算了，你自己開心就好。」嘆了一口氣，趙浮生實在是懶得說這傢伙了。

    「對了，我跟你說，我爸和我媽這幾個月炒股賺了不少錢，哥們回去準備換電話了。」譚凱旋笑嘻嘻的說道：「我爸說了，別看這幾天股市有點跌幅，用不了多久，又得漲起來。」

    趙浮生眉頭一皺，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這一波的股票行情，似乎已經終結了。記得當年譚凱旋和自己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曾經提過一嘴，說從八月份開始，股市就一直低迷，到年初更是達到最低點，隨後半年之內暴漲近一千點，達到這一波行情的最高峰。

    想到這裡，趙浮生對譚凱旋說道：「既然跌了，那就拋掉唄，昨天我見了祝玉史，聽他說，他也準備拋掉自己手裡的股票，等過完年再說。」

    「嗯？」譚凱旋一愣神，隨即驚訝地問：「你見到祝玉史了？」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趙浮生竟然能見到祝玉史這樣的大人物。

    「我不是在鄭老師的那個廣告工作室幫忙麼，祝玉史是來談生意的，我聽到他和鄭老師兩個人聊天，提起股市的事情來。」趙浮生半真半假的對譚凱旋道。

    假話想要被人相信，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句話裡面有九成的內容都是真的，只有一成是假的，而這一成，就足夠對別人產生誤導了。

    很顯然，譚凱旋對於趙浮生的話，已經相信了。

    華夏的股民其實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喜歡聽小道消息，所謂某某某說出來的話，肯定十有八九是真的，我聽誰誰誰說，這只股票可能怎麼怎麼樣。

    諸如此類的信息，往往流傳在股民中間，進而對整個股市產生一些莫名的影響。

    儘管現在電視上面，還有報紙上總是在說股市將會迎來利好政策，甚至父母對於股市也頗有信心，可是當譚凱旋從趙浮生這邊聽說就連祝玉史那樣的大佬都準備清倉離場的時候，他坐不住了。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爸。」譚凱旋連忙對趙浮生說道。

    趙浮生點頭：「行，記得保密啊，別給我惹麻煩。」

    腦海當中浮現出當初自己去幫譚凱旋收斂後事的時候，看到他留下的那個孩子滿臉徬徨忐忑的深情，還有老娘看到遺像時候的嚎啕大哭，以及譚凱旋最後一次和自己告別時候的眼眸，趙浮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他還記得，那時候的譚老闆，意氣風發的告訴自己：兄弟，你等著，這一次成功了，哥們兒帶你飛起來。

    誰也沒想到，那是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面，譚凱旋這輩子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趙浮生，在電話裡，他只說了一句話。

    「哥們兒，我栽了，咱們下輩子繼續當兄弟吧。」

    這是他留在世界上最後的幾個字，東方明珠那一躍而下的身影，昭示著一個金融天才的隕落。

    而這輩子，他似乎又一次，走在了那條路上。

    深吸了一口氣，趙浮生讓這些念頭從自己的腦海當中被拋掉，不管怎麼樣，既然自己擁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終究不能讓悲劇再次上演。

第七十四章互飆演技

    趙浮生和譚凱旋打完電話之後，離開了宿舍，跑到食堂點了一碗米飯，一份紅燒肉，吃的那叫一個香甜，周圍不少和他一樣的學生，很明顯，大家對於便宜又實惠的食堂，都是情有獨鍾。

    事實也的的確確如此，和外面動輒一頓飯十幾塊錢比起來，食堂一碗紅燒肉加一碗米飯總共才五塊錢，而且暑假期間，米飯管夠。

    要不然怎麼每一個上過大學的人，都對那張飯卡記憶猶新呢。

    實在是對於囊中羞澀的學生一族而言，大學食堂的意義，非同一般。

    吃過飯，回到宿舍，趙浮生躺下看書，沒多久傳呼響了，打開看了看，他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媽，有事兒啊？」

    「你李阿姨明天上午出院，你明天過來幫著搬東西，知道了麼？」

    趙媽壓根沒給趙浮生拒絕的餘地，吩咐完事情之後，淡淡的說道：「早上八點，別忘了。」

    說完，電話直接就被掛斷了。

    握著話筒，耳邊還是自家母上大人的聲音，趙浮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撿來的孩子，不然老媽怎麼不關心關心自己過得好不好？

    殊不知，自從他原本說自己暑假做家教，結果後來又說做網管之後，老媽已經懶得管他了。

    用趙爸的話來說，兒子大了，想法多了，與其整天束縛著他，倒不如放他自己自力更生，反正這麼大人了，也餓不死。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趙浮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小時候知道的那樣，是充話費送的，或者是垃圾桶裡翻出來的。

    唔，還有最後一種可能，真的是從糞坑裡刨出來的。

    但不管怎麼樣，第二天一大早，趙浮生還是趕到了醫院。

    李媛的恢復很不錯，或許是因為心情愉快的緣故，就連醫生都感慨不已，直誇她的運氣不錯，估計用不了二十天，就能徹底康復了。

    對於這個消息，大家自然都很開心，尤其是范寶寶，臉上更是笑成一朵花，就連見到趙浮生之後習慣性的白眼都沒給一個，著實讓趙浮生意外。

    趙家父子抱著一大堆東西，範寶寶抱著妹妹，拎著一個包，趙媽攙扶著李媛，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醫院。

    出租車在家門口停下，周圍那些鄰居看著李媛下車，那眼神就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畢竟都知道她得了癌症，結果竟然在醫院裡住了一陣竟然回來了，在這群普通人看來，沒身份沒背景窮的連家裡的房子都賣掉的李媛，能夠撿回一條命來，歸根結底，是生了個好女兒。

    「嘖嘖，看見沒，趙家兩口子，那叫一個周到啊。」一個嘴裡磕著瓜子的老太太，低聲對身邊的人說道。

    「可不是麼，看見小趙沒，抱著一大堆東西呢。」另外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笑瞇瞇地說著。

    「哎，李媛命好，生了個貌美如花的閨女，小時候就覺得那倆孩子般配。」

    「你還別說，寶寶那孩子現在多厲害啊，當模特的廣告都在中央電視台播了。」

    這個世界上的人，善良的終究還是佔據了絕大部分，或許他們未必有能力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但在這個時候不選擇去落井下石，有時候就已經是善良的一種表現了。

    「也是浮生那小子仁義，換成誰管這個事情啊。」

    「說的也是，那孩子，打小就老實。」

    「等著吧，寶寶那丫頭可不省心著呢，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浮生能管得住？」

    別人的議論，趙浮生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和趙爸一起把一大堆東西搬上了樓，爺倆正坐在沙發上大喘氣呢。

    「行了，你們先坐著，我去買菜，晚上咱們一家人吃點好吃的。」趙媽笑瞇瞇的說道。

    「姨，我陪你去吧。」範寶寶哪能讓趙媽一個人去，連忙站起身說道。

    趙浮生原本坐在沙發上不想動彈，結果母上大人一個凌厲的眼神瞟過來，他立馬狗腿的站起來：「媽，我也去。」

    「那好，你們倆都去。」趙媽美滋滋的點頭答應著，吩咐趙爸照顧範貝貝，把李媛送到臥室裡休息，這才拎著菜籃子下樓。

    當然，左邊是趙浮生，右邊是范寶寶。

    哼哈二將，相伴左右。

    其實趙浮生也能夠理解母親的想法，到了她這個年紀，女人之間除了比丈夫就是比兒子，趙浮生平日裡在自家小區也談不上什麼出眾的地方，學校一般，成績一般，也不是長的特別帥氣的類型，畢竟在古聽樂劉輕雲這些黑臉帥哥成名之前，自己充其量就算是個不難看的年輕人而已。

    可範寶寶卻不一樣，學習成績且不說，單單是一張臉蛋，就足以讓任何一個目光挑剔的人感慨不已。

    整個小區有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老范家的大閨女呢。

    結果呢，現在不還是成了趙家的兒媳婦兒？

    依著趙媽的性格，不顯擺一下，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趙浮生這才老老實實的陪著母親大人買菜，正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買菜是假，拉著自己和範寶寶巡街才是真。

    開始的時候，其實範寶寶也不明白趙媽要幹嘛，結果走在小區裡，隔三差五碰到個熟人，趙媽就會拉著人家聊幾句，聊著聊著對方就會詢問她做什麼去。

    於是，趙媽就指著趙浮生和範寶寶，說自己要去買菜，結果兩個孩子非要跟著。

    接下來，對方就會特別羨慕的稱讚，諸如男才女貌啊，看著特別般配啊，寶寶都成大明星了，趙媽趙爸好福氣啊，之類的話。

    次數多了，哪怕範寶寶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無奈的給了趙浮生一個眼神，範寶寶示意他：「這是什麼情況？」

    「顯擺！」

    沒敢說話，而是用口型回答了範寶寶，趙浮生衝著老媽努努嘴，意思是你有意見你去提。

    範寶寶眼睛一瞪，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壓根就沒打算做這個壞人。

    她又不傻，這時候打斷趙媽的話，迎接自己的，估計將會是足以摧毀一切的憤怒。

    不就是裝乖巧麼，她最擅長了。

    衝著那位老鄰居甜甜一笑，範寶寶讓自己看上去更加人畜無害，甚至還親暱的挽住趙媽的胳膊，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羨煞旁人。

    一旁的趙浮生看的毛骨悚然，心說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

    然後，他狗腿的接過母親的菜籃子，一臉微笑的站在範寶寶身邊。

    拼演技，誰怕誰啊。

第七十五章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坊了

    女人最喜歡的事情是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

    口是心非。

    趙浮生很早就知道，女人是天生的演員，但是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感慨，這句話果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趙媽一臉笑容的和老鄰居聊著家常裡短，不時誇一下身邊挽著自己胳膊的範寶寶懂事乖巧，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老娘找了個滿意的兒媳婦，你羨慕嫉妒恨去吧」，而范寶寶呢，一邊聽著人誇自己成大明星了，一邊特別謙虛謹慎的表示自己不管幹什麼，都還是小區里長大的孩子，不會忘本。

    眼看著婆媳情深的兩位女主角在那裡互飆演技，趙浮生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點要壞掉了。

    幸好，似乎也看出來時間不早了，趙媽心滿意足的結束了與鄰居的「敘舊」，開開心心的拉著兒子和範寶寶直奔菜市場。

    來到菜市場，偶爾有相熟的小販問起，她就會笑瞇瞇的拉著趙浮生和範寶寶介紹：「這是我兒子，這是他女朋友。」

    然後對方就會很配合的說幾句諸如「哎呀，兒子真漂亮。哇，女朋友也好漂亮，真像廣告裡的女明星……」之類的話。

    再然後，趙媽會樂樂呵呵的買上一點菜。

    這一路上，趙浮生的嘴角不斷的抽搐著，畢竟是一個成年人的心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他也覺得難為情的要命。

    但看範寶寶倒是沒什麼感覺，貌似已經習以為常了。

    趁著母親蹲下身子選魚的功夫，趙浮生扯了一下範寶寶的衣袖，小聲道：「怎麼回事，你不覺得尷尬麼？」

    「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現在已經習慣了。」範寶寶無所謂的聳聳肩：「再說了，阿姨把我當親閨女疼，我陪著她買菜，哄她開心，有什麼尷尬的？」

    說完，她乾脆半蹲下去，甜甜的說：「阿姨，我覺得這條更大一點哎……」

    「是麼，那聽寶寶的，老闆，就要這一條了。」趙媽大聲對賣魚的老闆說道：「你幫我收拾一下啊，我這是給病人吃的。」

    「您瞧好兒吧。」老闆答應著，撈起魚開始收拾。

    趙浮生眨了眨眼睛，看著並肩而立的母親和範寶寶，忽然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如果說之前對於范家的事情，他是因為一種責任與下意識的行為才會去幫忙，而現在，他覺得，自己那麼做並沒有錯。

    能夠讓父母開心的事情，就是好事。

    至於自己和範寶寶的問題，時間長著呢，以後再說吧。

    都說男人是虛偽的，趙浮生覺得有時候這話還真沒錯。

    或者說的更準確一點，其實每個人都有做騙子的潛質，只不過如果我們把內心深處某些不可言喻的齷齪想法暴露出來了，那就會變成卑鄙無恥的小人，可反過來，如果能夠恰到好處的隱藏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彬彬有禮的君子。

    所以說，人天生就是騙子，因為不論做什麼事情，其實就是一個自我欺騙的過程。

    好人和壞人之間，或許只差了一個念頭，又或者，只是那幾秒鐘的選擇罷了。

    「想什麼呢，拿著。」

    這時候，母親的聲音響起，趙浮生抬起頭，就看到老媽正把裝著魚的塑料袋遞過來。

    連忙接過，趙浮生看向母親：「媽，您沒事兒就帶著寶寶來買菜？」

    「是啊，你爸那個笨蛋，讓他買點菜都買不好，每次都得我和寶寶來。」趙媽一邊走一邊滿意的看著身邊的範寶寶：「還是寶寶懂事，我有時候就想，你怎麼就不是個女孩兒呢，我要是有個閨女多好。」

    範寶寶聞言笑著說：「姨，您現在不就有兩個閨女麼……」

    「對對對，我現在有倆閨女了。」趙媽哈哈笑了起來，很顯然對於範寶寶的乖巧特別滿意。

    在趙媽沒注意的地方，範寶寶無聲的對趙浮生做了個鬼臉，露出一個笑容來。

    趙浮生無奈的搖搖頭，怪不得這女人上輩子能成為大明星，單論哄人開心的本事，自己是拍馬都追不上她。

    三個人把菜市場逛了個遍，到最後趙浮生左手右手全都是東西，範寶寶和趙媽卻兩手空空，用趙媽的話來說，寶寶是要當明星的人，怎麼能幹重活呢？

    至於她老人家自己，生兒子是乾嘛的？

    面對自己人生前二十年最為可怕的兩個女人，趙浮生沒有絲毫換手之力，只好認命的當起搬運工，老老實實的跟在母親和範寶寶的身後上樓。

    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趙爸看到兒子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走過來接過趙浮生手中的菜，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徑直進了廚房。

    趙浮生多少還有點感動，心說老爸總算這時候沒有冷眼旁觀，還得是親爹啊。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趙爸的聲音在廚房裡響起。

    「兒子長大了，以後沒事兒多讓他陪你去買菜。」

    一瞬間，趙浮生的人生觀產生了劇烈的波動，這一刻，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假的爸媽。

    父母在廚房做飯，李媛在裡屋陪著範貝貝睡覺，趙浮生無奈的看向沙發，那裡範寶寶正在看電視。

    「坐啊，別客氣。」範寶寶看了趙浮生一眼，笑瞇瞇的說道。

    趙浮生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瘋丫頭，自從拍的那個廣告紅了之後，範寶寶越發朝著人來瘋的方向一路狂奔而不可收拾了。

    自顧自的走到沙發上坐下，趙浮生剛拿起遙控器準備撥台，範寶寶就瞪了他一眼：「我要看電視劇。」

    「電視劇有什麼好看的，看新聞。」趙浮生沒好氣的說。

    「趙浮生，你信不信我叫阿姨修理你！」範大小姐果斷祭出殺器來。

    「有沒有一點品，動不動叫家長算什麼本事。」趙浮生瞪了範寶寶一眼：「有本事咱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聽誰的。」

    範寶寶眼珠一轉，居然點點頭：「好，剪刀石頭布。」

    兩個人各自把手背在後面，趙浮生盯著範寶寶的胳膊，他在想，這丫頭會出什麼。

    剪刀？

    石頭？

    布？

    然後，下一刻，兩個人同時伸出了手。

    啪！

    一聲脆響，

    「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真是……」範寶寶嘀咕了一句，拿起遙控器，點了一下，開始看電視劇。

    而另外一邊，趙浮生捂著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背，欲哭無淚。

    他就不應該相信範寶寶這丫頭！

第七十六章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電視劇這種東西，按照題材來說，有很多種分類方法。

    能夠吸引范寶寶這個年齡女孩子的，無疑是偶像劇了。只不過，九九年的話，國內的偶像劇市場幾乎就是一片空白，唯一讓趙浮生有些印象的，自然是那部《將愛情進行到底》，裡面確實走出了好幾位日後的大明星。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輩子無緣見到這部戲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

    只不過主演，卻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幾個人，尤其男主角，不再是那個大餅子臉讓人看著反胃的「靖哥哥」。

    但即便如此，趙浮生對於這種偶像劇，也實在是不感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范寶寶說著話，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其實，趙浮生所喜歡的，是現在這樣溫馨的感覺，就好像剛剛去買菜的時候，曾經走過近二十年的路，卻覺得如此陌生。不過看到賣菜的路邊攤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微笑，看到那些曾經的老房子，還會覺得莫名的激動。時光烙印在心裡的記憶，或許並不只有畫面那麼簡單。

    「哎，我問你，要是我去了BJ，你能不能幫我照顧貝貝和我媽？」

    這個時候，范寶寶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趙浮生沉浸在回憶當中的思緒。

    抬頭，趙浮生有些茫然的看向范寶寶：「你說什麼，去BJ？」

    范寶寶點點頭：「學校那邊找我了，意思如果我願意，可以保送我去中戲讀書，但只能從大二讀起。」

    猶豫了一下，她低聲道：「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我媽說。」

    「去啊，當然得去。」趙浮生眉頭皺了皺，隨即認真的說道：「你要明白，如果你能進中戲，你就不是野路子出身的模特，而是正兒八經的科班畢業，對於你以後的發展，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並不是開玩笑，范寶寶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她不是正經科班畢業的演員，在表演這一塊，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寧海電影學院那點培訓，充其量也就能讓她演好一個丫鬟，真正想要做主演，只能靠刷臉。

    沒錯，在十多年後的所謂大流量時代，諸多流量明星，那些小鮮肉小花們，就靠著刷臉來演電視劇電影。

    趙浮生印象最深刻的，是某個在網絡上流傳甚廣的段子：你們知道某某有多努力嗎？發燒六十二度為了眾多粉絲的等待還堅持上台唱歌，雙腿粉碎性骨折還堅持練習踢躂舞，喉嚨腫大了三十多倍還堅持練習發音，每日練舞四十個小時以上，擁有全世界三百億粉絲卻從不驕傲，每年的二月二十九和三十號還舉行慈善義演，將獲得的兩兆億人民幣的收入全部捐給瑞士的上不起學的小朋友。

    這本來就是一個調侃的話罷了，結果竟然還有粉絲信了，可見腦殘粉的可怕程度。

    趙浮生可不希望，范寶寶有朝一日，被人用鄙視的目光挑剔她的演技，光有一張漂亮臉蛋的演員，最多被人稱之為花瓶罷了。

    「可是……」范寶寶遲疑了起來，欲言又止。

    「不就是錢的事兒麼，你別擔心，我來想辦法。」趙浮生對范寶寶說道。

    「你這個傢伙，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吧？」

    狐疑的看著趙浮生，范寶寶小心翼翼的說。

    翻了一個白眼，趙浮生實在是懶得吐槽她的腦洞。說實話，他剛剛的反應，純粹就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有什麼別的念頭，此時此刻聽到范寶寶的話，自己也意識到有些不太對，眨了眨眼睛說：「放心，我對你沒想法，我這叫投資。」

    投資？

    范寶寶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趙浮生。

    趙浮生笑了起來：「你看啊，現在在你身上花的這些錢，以後等你成了大明星，是不是得百倍十倍的報答我們家？」

    范寶寶瞪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叔叔阿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那不就得了，你就想著，以後好好孝順他們就是了。」趙浮生擺擺手，對范寶寶說道。

    范寶寶臉色微紅，輕輕點頭，心裡面對趙浮生倒是平添了許多感激，看來自己以後應該輕點欺負他。

    想到這裡，范寶寶站起身，先是給趙浮生倒了一杯熱水，想了想又去冰箱拿了一根冰棍，對趙浮生問：「你要哪個？」

    看著自己面前的兩樣東西，趙浮生眨了眨眼睛，「這又是冰棍又是熱水的，你這是打算讓我體驗*****啊？」

    *****！

    范寶寶眨了眨眼，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白了一眼趙浮生：「你這人，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要哪個？」

    「唔，大夏天的，誰喝熱水啊，給我冰棍。」趙浮生呵呵一笑。

    老司機就是這一點好，不用擔心開車被發現，相信這個時候的范寶寶，還不知道自己剛剛話裡面的意思。

    要是十年之後她想起來，打死自己是不能承認的。

    范寶寶看著趙浮生那詭異的微笑，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狠狠地瞪了趙浮生一眼：「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絕對沒有。」趙浮生一臉無辜地說。

    「好吧，相信你這一次。」范寶寶把冰棍遞給趙浮生，回身繼續坐在沙發上看偶像劇。

    趙浮生也不敢在吭聲，坐在那吸溜吸溜的吃著冰棍，八月份的北方，無疑是相當炎熱的，這時候吃著冰棍，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那可是一件很爽的事。

    人們常說，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趙浮生其實不太確定這一點，畢竟很多時候，他覺得小富即安或者縱情山野都是不錯的選擇。

    但自己身上的擔子有些重，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應該更努力一點才行。

    電視劇裡的內容，說起來很無聊，不外乎就是男主和女主是大學同學，歷經千辛萬苦在一起，到最後卻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所謂說的清楚的是情，說不清楚的是緣，情深緣淺。諸如這種的感情戲嗎，看的趙浮生尷尬不已，可一旁的范寶寶卻相當認真，偶爾咬牙切齒，時而喜笑顏開，完全被劇情給牽著走。

    「那個，如果，我是說如果，咱們倆結婚了，我像裡面的男主角一樣出軌的話，你會原諒我麼？」閒著無聊，趙浮生對范寶寶說道。

    「你，跟我結婚了，然後出軌？」范寶寶一愣神，隨即看向趙浮生，重複了一下。

    「嗯，沒錯。」趙浮生純粹就是抱著逗她玩的心思問了這個問題。

    「當然會，就算你犯了這樣的錯，我也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你身後扶持著你。」范寶寶想了想，對趙浮生笑了笑，說道。

    「真的？你這麼好？」趙浮生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范寶寶可不是這種脾氣的人啊。

    范寶寶微微一笑：「放心，我推得動輪椅。」

    那一瞬間，趙浮生覺得自己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

第七十七章手指頭不夠了！

    趙浮生承認，自己實在是低估了範寶寶，忘記了這女人從來就不能用常理判斷。

    按照她的那個說法，自己特麼的哪裡是出軌，分明是臥軌了。

    不過他也明白，範寶寶這個人，是那種性格要強的脾氣，真要是老公出軌，說不定她真的能幹出那麼過激的事情。

    「我可告訴你，在我沒報答叔叔阿姨之前，你不許在外面交女朋友，就算有，也得通知我。」範寶寶小聲說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先是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才說的。

    趙浮生翻了個白眼：「憑什麼啊？」

    「你是不是傻，你要是交了女朋友，我算什麼？」範寶寶一瞪眼：「你要是敢出軌，小心我不客氣！」

    趙浮生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吭聲。

    他想起來上輩子看過一個關於範寶寶的採訪，記者問她：如果你老公出軌了怎麼辦，會離婚麼？

    那時候的範寶寶，已經功成名就，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的答案是：我的婚姻，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全場鴉雀無聲。

    現在看來，這丫頭原來從小就這樣啊。

    「你們倆聊什麼呢，那麼熱鬧。」這時候，李媛從房間裡出來，看到趙浮生和範寶寶在那咬耳朵，笑著問道。

    在長輩們看來，兩個小年輕在那嘀嘀咕咕的，自然是因為感情好的緣故，殊不知，這倆人聊的內容壓根就不靠譜。

    「沒事兒，媽，您快坐下。」範寶寶連忙站起身，把母親扶著坐在沙發上。

    「阿姨，您沒事兒吧？」趙浮生對李媛問。

    李媛一笑：「沒事，沒事，醫生說了，我這恢復的很快，再有半個月估計就沒事了。」

    她最近的心情是真不錯，大女兒拍了那個廣告，賺了錢不說，現在也有了名氣，用範寶寶的話來說，現在不少廠商和廣告公司都想找她拍廣告，要不是因為趙浮生當初的話，她說不定就接了。

    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丫頭純粹就是為了寬慰母親而已。

    真正的原因，是學校那邊攔著不讓她拍，校長的理由很簡單，年少成名不是壞事，但如果迷失在成名之後的世界裡，再也沒有半點進步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問題。

    「那就行，我去看看貝貝。」趙浮生站起身，準備走進臥室。

    結果還沒等他進去，就看到穿著一身卡通睡衣的範貝貝，已經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鍋鍋……」睡眼朦朧的小丫頭，睜開眼第一個就看到趙浮生了，一下撲到他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鍋鍋，回家了。」

    「嗯，回家了。」趙浮生把臉貼在小丫頭的臉蛋上，嗅著她身上的奶香味兒：「貝貝，這幾天乖不乖啊？」

    「貝貝可乖了，貝貝會數數了。」

    小公主樂顛顛的開始向趙浮生展示著自己的本事，舉起右手在那比劃著。

    「一……」這是一根手指。

    「二……」豎起兩根手指。

    「三……」豎起三根手指。

    「四……」四個手指舉到了趙浮生的眼前。

    「五……」肉呼呼的小巴掌伸出來。

    「六……嗚嗚嗚！」

    小丫頭一下子就哭了，把趙浮生給嚇了一大跳：「貝貝，怎麼啦？」

    「嗚嗚嗚，手指頭不夠用了。」三歲的範貝貝可憐巴巴的看著趙浮生，指著自己的右手道：「只有五個，六沒有……」

    「噗！」

    「哈哈哈哈… …」

    李媛母女加上趙浮生全都笑噴了，就連剛從廚房出來的趙爸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顯然，一隻手為什麼只有五根手指這個問題，對於範貝貝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看著小丫頭在那裡苦惱，範寶寶輕聲在她耳邊哄著她，趙浮生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吃飯吃飯，你們啊，就別欺負我們貝貝了。」

    趙媽的聲音響起，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開始吃飯。

    有些事隆重地開幕，結果卻是一場鬧劇，有些事開場時是喜劇，結果卻變成了悲劇。上輩子在悲喜交加的經歷中趙浮生走到了最後。一幕幕開場的鑼鼓，一曲曲落幕的悲歌，如今都已隨風而去，唯有那輕輕的一聲嘆息住在他的心裡。

    對趙浮生而言，無人能預知未來二十年將發生什麼，無論是神舟還是奧運，無論非典還是地震，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會不會發生，有些人還是否存在，在一個注定波瀾壯闊的大時代面前，每個人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標點。

    …………………………

    …………………………

    「爸，媽，我想讓寶寶去京城。」吃過飯，一家人坐在那看電視，趙媽抱著範貝貝，趙爸看報紙，李媛和範寶寶在和趙媽聊天，趙浮生卻把之前範寶寶對他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去BJ？」

    幾個長輩一愣，全都驚訝的看著兩個人。

    「你！」瞪了趙浮生一眼，範寶寶有點不高興，因為她自己都還沒有想好。

    「是這麼回事……」趙浮生說著，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一下，然後道：「第一年的話，學雜費什麼的有萬八千的夠了。」

    幾個長輩對視了一眼，李媛沒說話，趙爸趙媽有些猶豫。前者是因為覺得這個錢沒有必要花在這上面，而後者，說實話，他們並不希望範寶寶離家太遠，真要是那樣的話，在趙爸趙媽看來，範寶寶和趙浮生的感情，很容易變淡。

    範寶寶其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猶豫不決。

    看到他們不說話，趙浮生想了想，說道：「要不然這樣，我跟寶寶先訂婚，然後她去上學，行不行？」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然的話，趙媽趙爸不可能願意供範寶寶讀書。

    李媛之前賣房子的錢，全都扔在了手術上面，這時候寧海市的房價低的令人髮指，將近九百塊錢一平方米的房子，還得是市中心的地段才行。範寶寶家裡的房子不大，只有六十多平方米，賣了六萬塊錢，李媛看病都花掉了，就連範寶寶那一萬塊錢的獎金，也都花了一大半。

    所以說，如果範寶寶去BJ讀書的話，這錢肯定還是要趙家出的。

    這也是為什麼趙爸趙媽會遲疑的原因，眼看著家裡要做生意，範寶寶去讀書的話，無疑把本錢又攤薄了一些。

    而趙浮生提出的這個方法，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既讓大人們滿意，又能讓範寶寶能去中戲學習，反正兩個人相距千里，也不用擔心影響對方的生活，至於範寶寶畢業之後的事情，在趙浮生看來，只要這丫頭在娛樂圈紅了，自己就可以藉著怕影響不好為由，告訴父母，兩個人分手的消息。

    當然，這兩年，肯定要偽裝成男女朋友的。

    反正自己的想法是先創業，也沒打算交女朋友，倒是不影響什麼。

    趙爸趙媽面面相覷，兒子的話倒是讓他們心裡的擔憂輕了一點，兩個人的目光看向范寶寶，很顯然，這個事情，最終還得看她自己的意見。

    範寶寶的臉現在紅的像個蘋果，她怎麼都沒想到，趙浮生這傢伙提出來的解決辦法，竟然是這種辦法。

    有心拒絕，可看到母親希冀的目光，還有趙爸趙媽的眼神，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咬咬牙，範寶寶橫下一條心：「就聽你的。」

    趙浮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媛和趙爸趙媽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第七十八章 似水流年

    事業以一個奇葩的方式解決了，除了范寶寶略微有些鬱悶，趙浮生有些無奈之外，剩下的人皆大歡喜。

    吃過飯，趙浮生沒有在家住，而是坐著車回到了學校。

    走進宿舍，從箱子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有三萬塊錢，是之前自己得到的酬勞加獎金。趙浮生猶豫了許久，想了想，還是把這筆錢交給家裡。

    不管怎麼樣，與其讓父母擔心，不如給他們透露一點消息，起碼也讓他們不至於太悲觀。

    要知道，今天的事情，趙浮生其實猜測到一些父母的想法，先是母親非要帶著自己和范寶寶去買菜，隨後是面對范寶寶去BJ讀書的事情，兩位長輩的猶豫，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們在擔心，擔心已經成為廣告明星的范寶寶，有朝一日會不再屬於趙浮生。

    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講，他們怕趙浮生有一天配不上范寶寶。

    「反正年底才會有機會。」趙浮生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其實從未放棄過創業的打算，只不過這第一桶金實在是太難賺了。

    一個人想要取得成功，比勤奮更重要的是智商，比智商更重要的是情商，比情商更重要的是資本，比資本更重要的是時機。

    現在的時機，對趙浮生而言，還不太合適。

    畢竟他不是神仙，能在廣告界如魚得水，是因為上輩子本身就從事這一行，至於別的東西，除了那些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記憶，趙浮生一無所有，甚至於對於有些事情，他一無所知。

    小的時候，覺得每一年都是那麼漫長，彷彿永遠過不完一年的時光。

    轉眼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將近知天命的年紀又覺得，每一年都是如此短暫，眨眼一晃而逝，近在咫尺，卻已經遙不可及。

    我們不知道何時開始行走，也不知道何時會忽然停下，我們努力想要邁步時帶著哭聲，我們不捨卻又必須停下時帶著微笑。

    那些溫柔了時光的記憶，一往而深，一往無前，一往而盡，一往無終。

    趙浮生曾經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停下來的時候，可以葬身於茫茫大海當中，然後有一個人，可以站在海邊，看著潮起潮落，為自己歌唱。

    …………………………

    …………………………

    但在做這個事情之前，趙浮生打算瞞著范寶寶，不為別的，如果被她知道那個廣告是自己指定她作為女主角的，對於自尊心一向極強的她而言，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畢竟范寶寶如今正信心滿滿的打算在娛樂圈大展宏圖，如果因為這個失去信心，趙浮生覺得自己有點得不償失。

    想了想，趙浮生決定趁著父母來學校這邊考察超市的事情的時候，再告訴他們這件事。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和鄭瑤打一聲招呼，免得萬一父母和她見面的時候，說漏了嘴。

    趙浮生喜歡賺錢，也享受賺錢的快樂，但他不希望自己因為賺錢失去生活的樂趣。

    或許這是他重生之後所剩下為數不多的性格之一吧。

    有些彆扭，甚至可以說是矯情，但趙浮生覺得，人如果沒有屬於自己的一點堅持，那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鄭瑤接到趙浮生的電話，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趙浮生自己不想選擇公開，那鄭瑤也只能答應，兩個人的關係不僅僅是學生和老師，還有合夥人，如果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到，那趙浮生也就不可能信任鄭瑤了。

    「對了，秦文濤他們出發了麼？」趙浮生掛斷電話之前，隨口問道。

    「出發了，不過你真的那麼自信？」鄭瑤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趙浮生笑了笑：「你記住，有些事情，不能光用看的，還得用想的。」

    說完，他掛了電話，留下滿頭霧水的鄭瑤。

    有些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往往人們都不會相信，總覺得不可能，而在發生之後，又會覺得不真實，其實歸根結底，是人自己的信心不足罷了。

    趙浮生從來不相信運氣這種事，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些人在創業的時候，特別喜歡弄險，總覺得背水一戰的姿態肯定十分壯烈，進而在千鈞一髮之際翻盤必定會技驚四座。

    但問題在於，人的運氣怎麼可能一直那麼好，每一次都賭贏。

    人的一生，有時候輸掉一次，就會徹底完蛋的。

    所以，趙浮生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讓白潔和秦文濤去京城的目的，說白了，是因為趙浮生可以篤定，只要看到自己那份策劃，祝玉史一定坐不住。

    至於能夠得到多少報酬，那就要看祝玉史為了自己產品的成功，願意付出多大代價了。

    晚上的時候，趙浮生收到一條傳呼，沒有署名，只有謝謝兩個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趙浮生知道，這是范寶寶那丫頭髮來的。

    對她而言，這已經是難得的事情了，畢竟兩個人算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別看打打鬧鬧，但趙浮生知道，范寶寶對自己，是真的很信任。

    只不過，那丫頭嘴硬慣了，用一個後世的網絡用語來形容，那叫傲嬌。

    讓一個習慣了驕傲的看著所有人的女人主動服軟，難度基本等於攀登珠穆朗瑪峰。要知道，那座高峰可沒有多少人能爬上去。

    輕笑了一聲，趙浮生躺下睡覺，今天應該能做個好夢。

    事實證明，他想的太多了。

    這一晚上，趙浮生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會是廣告公司的事情，一會是wo123網站的事情，又會又是家裡面開超市的事情，到最後，居然還夢到范寶寶可憐巴巴的告訴自己，她演的電影票房又一次撲街了。

    夢裡面，自己大手一揮，告訴范寶寶：不用擔心，我給你再拍一部。

    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趙浮生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辛苦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不然的話，一向理智的自己，怎麼可能說出那麼不靠譜的話來。

    坐在床上發呆了足有五六分鐘，趙浮生這才爬起來去水房洗漱，回來的時候看了一下網站的後台，正準備下樓吃飯的時候，傳呼機響了，看了一眼內容，趙浮生的眉頭皺了起來…………

第七十九章 輕視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個傳呼，趙浮生幾乎都要忘了慕青青說過的那件事。

    賣歌！

    倒不是他不知道這東西能賺錢，但問題是，如果想做一件事，最起碼要有熱情才行，可趙浮生自己清楚，除了腦子裡記住的那些歌曲，他根本不懂音樂。

    這就好像手裡拿著幾個蘋果的孩子，也許能糊弄一時，但糊弄不了一世。

    所以，趙浮生對於進入娛樂圈發展這件事，是秉承著一種抗拒狀態的，否則以他現在腦子裡面記住的那些東西，想要讓范寶寶紅起來，還不簡單麼。

    但趙浮生也深知，就算自己幫范寶寶紅了，一旦自己失去了先知先覺的能力之後，她要走的路，將會更加艱難。

    所以，趙浮生寧願選擇花錢送她去中戲學習，也不願意隨隨便便從上輩子的記憶裡抄一個劇本給她。

    當然，這都是理由藉口，說到底，還是因為趙浮生對娛樂圈不感興趣。

    他是中年人的心態，看重的是實際的東西，娛樂圈的東西太虛擬了，在趙浮生看來，都不如自己努力創業來的有用。

    結果就在趙浮生幾乎要忘了賣歌這個事情的時候，慕青青給他打了傳呼。

    「我姑姑到了，可以見面麼？」

    這是慕青青的傳呼內容，下面是電話號碼。

    趙浮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磁卡，給慕青青打了過去。

    「我是趙浮生。」

    「聽出來了，你在哪裡？」慕青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宛如雲煙似的。

    趙浮生答道：「宿舍。」

    「好，我們過去找你。」慕青青說完之後，掛了電話。

    握著話筒，趙浮生一陣搖頭，說來說去，自己還是無法拒絕啊。

    半個小時之後，樓下傳來一陣喇叭聲，趙浮生的傳呼也響起了震動，他從二樓的窗戶探出頭去，看見慕青青正站在樓下。

    「我馬上下去。」對著慕青青喊了一聲，趙浮生起身下樓。

    來到宿舍門外，趙浮生就看到慕青青與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站在那裡，女人大概三十歲的樣子，穿著女士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上半身的弧度相當驚人，臉蛋和慕青青有六分相似，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看著頗為知性。和慕青青的青澀相比，成熟女人的韻味讓她的魅力平添幾分性感，哪怕以趙浮生的審美，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堪稱完美。

    「這是我姑姑。」見趙浮生出來，慕青青主動介紹了起來。

    「慕清婉。」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悅耳，淡淡地彷彿不帶一絲煙火氣，但她嘴角之間那不易被察覺的淡漠卻讓趙浮生深深地看在眼裡，在那一瞬間，他好像又找到了曾經面對慕青青的感覺，只是在這樣空冷的色調下，這點轉瞬即逝的錯覺又不禁讓他喚起了恍若隔世的感慨。

    「你好，我是趙浮生。」

    客客氣氣的沖慕清婉點點頭，趙浮生直接問道：「有什麼事情，請直說吧。」

    「你……」

    慕清婉秀眉微蹙，來之前就聽侄女說過，她這個同學的性格有點古怪，但沒想到，竟然古怪到了這個地步。

    「情況慕青青應該已經都說了，我不懂音樂，歌也就是自己寫著自娛自樂的，所以如果你們想買的話，作曲這一塊，估計是個麻煩事。」趙浮生平靜的說。

    「沒問題，只要你能證明是你的歌曲，這都不是問題。」慕清婉說道。

    趙浮生聳聳肩：「這個不需要問我。」

    「嗯？」

    很顯然，慕清婉不太理解趙浮生的話。

    趙浮生平靜的笑了起來：「一首歌幾千塊錢，我有必要騙你麼？」

    慕清婉默然不語，趙浮生說的是事實上。

    這是一九九九年，不是二零一零年，更重要的是，趙浮生只是一個普通在校大學生，之前一首完整的作品都沒有過，換句話來說，他在音樂圈，就是一個純粹的新人，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

    所以，這首歌充其量也就值幾千塊錢而已，這也是為什麼趙浮生有些興趣索然的根本原因。

    說起來，趙浮生特別佩服那些穿越小說當中的主人公，動不動一首歌能換一棟房子，或者價值數十萬數百萬，他真的不明白，哪兒來那麼多冤大頭啊，怎麼自己就碰不上呢。

    任何一首歌曲，哪怕質量再高，堪稱神曲，在經過市場檢驗之前，充其量也就是一首好歌而已，製作人也好，歌手也罷，或許會覺得歌曲不錯，但沒有推出之前，誰敢保證這首歌一定會大紅大紫，並為之付出巨額代價？

    更重要的是，創造這首歌的人，是一個之前沒有任何作品證明自己的新人。

    趙浮生只能說，小說和現實的差距就在於，小說可以隨便寫，而現實，卻要遵循一定的規則。

    「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你了，我們自己找人譜曲」慕清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浮生，淡淡地說。

    趙浮生一愣神，隨即笑了起來：「好，慕小姐既然有辦法，那我就不用費力氣了。」

    說著話，他拿出一張紙：「這是歌詞。」

    「好，五千塊，合作愉快。」慕清婉接過歌詞，放進自己的手包當中，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來。

    趙浮生頗為意外，這個價格倒是不低了，畢竟只是一個新人的作品，而且還單單買了一首歌的歌詞罷了。

    看樣子，這應該和慕青青有關係。

    果不其然，慕青青笑著點點頭：「你收下吧，不用客氣。」

    趙浮生也沒多說什麼，接過信封：「謝謝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承了人家的情，總要表示感謝的。

    看在這五千塊錢的份上，趙浮生想了想，對慕清婉問道：「真的不用我幫忙譜曲？」

    慕清婉秀眉微蹙，看向趙浮生的眼神略帶嘲諷：「你不是不懂作曲麼……」

    趙浮生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看樣子人家只是覺得歌詞不錯，對於作曲這件事，還是信不過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也犯不上熱臉貼冷屁股。搖搖頭，趙浮生聳聳肩：「沒事，我多嘴了。」

    慕青青張嘴欲言又止，可看了看姑姑的表情，還是沒敢說話。

    目送著名為姑侄，看起來卻像是姐妹的慕清婉和慕青青離去，趙浮生笑了笑，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