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631
Babcorn 發表於 2018-5-17 10:21
第十七章:凶宅,魔道先賢與殺神計畫

暗夜,冷巷,昏黑,只有身旁的臂膀能讓人有些溫暖安心的感覺,因此小羅下意識地靠了過去。

安全,溫暖的感覺將之籠罩,就像清晨乾淨的陽光照射進一個久久未曾晾曬的潮濕房間,原本陰冷的感覺漸漸被焚燒淨化,如同充分曬透的棉被,抱在懷裡有一種舒軟感。

對於身旁的盲女小羅靠過來,朱鵬倒也沒有介意,他施了一個巧勁讓小羅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將重量全部移到自己身上,這樣她自然就會輕鬆舒適許多。

當來到女孩指向的那樓宇時,朱鵬走過去四面張望了一下,筒子樓的下面有一位乾枯、腐朽、黑瘦的老伯正在烤著紅薯,他將厚厚得糖塗抹在紅薯上,然後就著火焰讓糖與烤紅薯的香氣充分融合,讓香氣在這寒夜裡飄出去很遠。

“老伯,這麼晚還沒休息啊?麻煩來個紅薯,另外這個小姑娘住幾樓啊,她睡著了,我想送她上去。”朱鵬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遞錢,沒想到這個烤紅薯的老伯並沒有接過錢幣,而是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然後他輕聲喚道:“小羅?小羅?你到家了,醒一醒。”

隨著他的聲音,小羅從甜甜的酣睡當中醒來,她剛剛醒轉就聞到烤紅薯那熟悉的香氣。

“安達羅·骨猜爺爺!?謝謝您,哦,我身旁這位先生,他是剛剛救過我的人,請您也給他烤一個紅薯吧。”小羅與這個汩羅老頭似乎很熟悉的樣子,見此朱鵬也就不說什麼了。

“好了,烤紅薯就不必了。小羅,你也到了,那我就離開了。”本來就不圖人家什麼,這個小羅雖然略有幾分異族風情、秀美姿色,但一個謝婉晴就夠夏洛特忍的了,得寸進尺貪婪無度,最後真的會鬧出事的。

“不要。”小羅本能地這樣急語一句,然而下一刻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略一愣後,女孩雙手緊緊抓著朱鵬的衣袖道:“至少上去喝杯茶,聽我唱一首歌再走好嗎?這,應該是我唯一能報答您的了。”

泫然欲泣,淚珠兒盈滿眼簾,小羅這般的情態讓朱鵬都愣了一下,略一沉吟之後,他笑了笑道:“也好,唱一首華國的曲子吧,我身在異鄉,能聽一聽故國的歌也是好的。”

朱鵬拿著兩個燙手的烤紅薯一同上樓,只留下那乾枯黑瘦的老頭守在寒夜炭爐旁,在小羅打開門的瞬間,房間裡傳來“咔嚓”一聲異響,朱鵬作為江湖中人本身就是很警覺的,他迅速按住身前小羅的肩膀,既是保護她也是制住她。

“這裡應該就你一個人住吧?”

“嗯,是啊。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朱鵬的聲音雖然沒有起伏變化,但小羅是盲女,她似乎天然就對旁人的心境感應敏銳些,此時此刻急急得解釋言道。她,很害怕身旁的這個男人不相信自己。

“那我幫你進去看一看。”手掌微一用力,勁力擴散,小羅肩膀有些痛楚,卻咬著牙不敢發出聲。

(她的確是不會武功的。)朱鵬心中放下一些警惕然後小心地走入房間,頗大的一處房子,但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感到有一股陰氣森森的意味。

在走入這個房間後,朱鵬就感覺自己背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跟上了什麼東西,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自己。

驀然一回身,然而目光所及什麼東西都沒有,朱鵬微微揚眉,然後他移步到那傳出異響的房間:

窗戶打開著,因晚風而白紗飛舞,檯燈被撞倒了,一隻毛色純黑的肥貓此時此刻正站在房壁浮雕上面,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藐視得看著朱鵬。

據說,貓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不管是貧窮還是富貴,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它都看不起你。

“虛驚一場,是一隻貓。”

“哦,的確,總有一隻貓跑進來,吃我的東西喝我的牛奶,有的時候還抓壞我的衣服。”站在門外的小羅舒了一口氣,然後她走進來打開一道道燈火的電鈕開關。

“你能看到?”

“不是,打開燈讓人知道這家裡有人,能讓我多點安全感嗎!你喜歡喝什麼茶,紅茶還是綠茶?”脫下外衣,然後小羅開始忙碌起來,看得出來她的確很熟悉這裡每一件物品的擺放,因此即便眼前看不到東西,卻依然遊刃有餘,幾乎與常人也沒什麼兩樣。

“現在已經很晚了,給我來杯紅茶就好,綠茶這個時候喝未免太寒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小羅進入這個房間後,房間裡本來籠罩積聚的陰寒感漸漸就消失了,朱鵬背後的那種窺視感也消失了,似乎,很神奇的樣子。

“你收入不低啊,這處房子至少有一百二十多平米,上下兩層,裝潢看起來也很考究,在酒會唱歌收入這麼高嗎?”

“不是的,是這裡房租特別低。說起來你不要介意哦,這裡據說是整個華人區最大的凶宅,有一個變態惡棍把這裡住著的一家七口全殺了,據說當時的場面可血腥了。我聽說這裡房租超便宜,然後離我工作的地方還特別近,於是我就搬過來住了,現在住了兩年了,什麼事都沒有。”小羅雙手端著一杯熱氣騰騰得紅茶遞過來,她有些得意地言道。

只是在朱鵬的視角裡,整個房間伴隨著她的話語都化成了一片血池,滿地腥紅色的鮮血,這家住宅的男主人腦袋上淌著血被縛著手綁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子被那個瘋狂的畜牧強暴污辱。

兩位老人已經死去了,而在姦殺這裡的女主人後,那個瘋子一刀捅死被綁著的男子,然後他向房間屋子裡蜷縮哭泣的孩子們伸出了自己腥紅色的手掌!

小羅遞過來的紅茶,沸騰翻騰,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如同一杯煮沸的血漿。

朱鵬低頭看了看,然後他舉杯一口一口喝了下去,初入口時是濃烈的血腥氣,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轉化為紅茶的濃香,最後被朱鵬吞服入胃。

(老夫連帶血的人肉都吃下過不只一盤,這種程度也想撼我心神?)伴隨著朱鵬將血茶飲盡,籠罩他周身的幻境消散,依然是潔淨的房間,依然是盲女小羅在調試著鋼琴。

“那個犯人最後怎麼樣了,抓到了嗎?”

“沒有,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在這個房間裡住了幾天後,上吊自殺了。不過也有人說是厲鬼索命,他做事太狠了,殺人後又呆在這裡,因此被厲鬼控制著自殺了,死了八個人,無一得活,因此才說這裡是凶宅啊。”伴隨著小羅的話語,朱鵬隱隱約約看到一具由血肉組成的巨鬼,它憑依控制著那個凶狂的男子,讓他自己把脖子伸到繩套裡,然後猛地蹬開凳子。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我們不說這個了,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最後得說一句,那個凶手不是我們汩羅人哦,是華國的雇工,聽說原本和老闆還有些親戚關係,只是太好賭了,欠了好多好多債,最後發狂把老闆一家都殺了。我就不明白,既然都已經打算去死了,他去砍那些逼他的賭棍不好嗎?為什麼要殺自己的東家一家呢?”

“長期沉迷飲酒、賭博的人會產生一種退行性變化,也就是說他們的自制力會越來越差,明明是個成年人,但自我控制能力卻漸漸退化到十七八歲甚至六七歲的程度……成年人的軀體,熊孩子的心態,他們會做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欺軟怕硬的本能和生物應激性反應都會變得很明顯。”朱鵬舉著茶杯,淡淡言道,抬頭卻看面前小姑娘一臉崇拜兼懵逼的表情。

“怎麼了,還不唱歌嗎?”

“哦,不是。只是覺得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您是傳說中的心理醫生嗎?”

“不是。只不過我的工作有時候需要揣摩人心,另外活得比較久自然就會知道的多一些。”因為生命的漫長,智慧往往會自然增長,當然,前提是你保持著自身的意識清明,依然還擁有思辨和思考的能力。

接著,兩人都不說話了。

在片刻的氣氛醞釀之後,小羅纖纖十指猶如精靈起舞一般在鋼琴上躍動起來,她選擇的歌曲很優美,很好聽,也的確很適合華國異鄉人在這夜色下飲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中秋之詞,自水調歌頭一出,余詞皆廢。

蒼龍界域與地球的時空相似度很高,這個世界也有水調歌頭,只是這首絕世之詞的作者卻並不是蘇軾,而是一個叫寧毅、字立恆的男人,是華國暗部魔門一脈的先賢高手,初入江湖時僅僅只是一介布商贅婿之身,卻最終創下“心魔”字號橫掃天下,本身也是絕世詞人。

只是,朱鵬也有些搞不清楚,這哥們到底是穿越的,還是位面同步投影的幹活。

…………一代魔主寧立恆引領他所處在的時代大潮,引發華國科技革命、教育革命、政治革命,然而似乎因為時空抑制力的影響,西方的科技文明之火同樣提前數百年迸發,並且位面異變,能量潮汐復甦,武人個人武力獲得近乎無限度的增長提升,在寧立恆死後,華國原本的科技大潮漸漸轉向,新生的蒼龍帝國在保留其文明成果的同時,更多的轉向到武道、個體生命進化方面的發展,新生的帝國更加強大、殘暴、充滿旺盛生命力;

那無比雄渾的底蘊力量,讓東方古國在面對其後東西方文明對撞中,也未曾陷入過多的劣勢,保留下基本尊嚴與迴旋的餘地,並且,其國土面積相比地球時代也更加遼闊廣大…………

蘭達諾爾。

這是汩羅一片隱蔽的原始叢林,有著茂密的熱帶雨林,豐富的寶石與礦產資源,若僅論自然稟賦之出眾,這裡可謂汩羅國境內最閃耀的一顆明珠。

更重要的是,這裡盤踞著長期與政府軍對抗的反政府武裝,多地軍閥組織火拚,每每打得不可開交,造成了許多的死傷混亂,也給各方勢力的軍火商販提供了市場。

總而言之,這裡常年四季如初夏,相對優越的物產,隱秘的叢林,豐富的水網,軟弱的政府軍,混亂的局勢,為許多走私者、僱傭兵、私人軍閥勢力提供了很好的行動渠道。

汩羅政府控制的區域是龍蛇混雜,非常混亂,而這裡則比之更混亂十倍,是徹頭徹尾的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不過現在,有幾個人乘著船踏上了這片土地。

“想要殺蠱神,我們絕對不能主動去找他,我們主動去找他,就像唐僧去西天取經,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面見到佛祖一樣,那個時候我們精力耗盡,他想要讓我們生就生,想要讓我們死就死,我們一點機會都不會有的。”旅館老闆,蠱神昔日的大弟子瓦骨庫裡華語說得非常純熟,看來他想殺自己的師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半個月的準備,背脊上背著一個沉重的大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裝得都是什麼,他要是能扛個導彈過來,絕對能對蠱神造成足夠的威脅,但看著似乎也不像。

“要殺蠱神,最好讓他放棄自己的勢力優勢來找我們,在他的眼裡我們三個就是他一隻手就能碾死的蟲子,只有讓他耗費心力來找我們,我們再佈置好地利優勢,最後我們三個聯手,才有一定的勝算。”

“蠱神也是老江湖了,要達成那麼多條件讓他過來送死,似乎不大現實吧?”項燕搓了搓鼻子問道。

“正常情況下,這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如果我們殺了他的兒子,再做出潛逃海外之勢,幾乎一生都沒離開過汩羅的蠱神一定會亂了方寸,他會搶在我們逃出汩羅前截下我們……要搶時間,自然就來不及細想和準備,更何況他當時必然是狂怒攻心。”瓦骨庫裡這樣言道,很明顯方方面面都思慮得非常周全了。

“好了,走吧。殺人這種事情,終究是做得要比說得多,另外瓦骨庫裡,蠱神兒子留給你殺,沒問題吧?”伸手,恍若金蛇般充滿靈性的金錢劍自朱鵬的袖口中探出,然後盤附在主人的手臂上。

朱鵬要求瓦骨庫裡殺掉蠱神獨子,是要他交投名狀,不然他和蠱神畢竟是師徒關係,朱鵬與項燕終究無法完全信他。

“……我明白,都走到了這一步,我自然不會再回頭。”因為朱鵬的話語,瓦骨庫裡臉色陰晴變幻,最後他這樣沉聲言道,那滿腔的殺意,在此時此刻已然是決然至極。

與此同時,就在朱鵬、項燕、瓦骨庫裡踏上這片土地的同時。

在這片地域熱帶叢林之中,有一處人工開闢的平地,大樹之上支撐著幾棟精緻的木屋,有一種山光鳥類性、世外桃源之感。

這些木屋的樓梯結構式樣,呈盤旋狀,離著地面足足有兩米,下面是粗大的柱子支撐著,這是非常典型的熱帶建築風格,因為離地面高,防濕熱氣和蛇蟲鼠蟻上湧。

在這些建築的四周,隱隱有氤氳似的霧氣在環繞著,毒蛇在這霧氣當中穿行猶如成了精怪,騰風乘霧一般,地面上樹樁當中不時有毒蠍與蜈蚣在爬行著,這個小村莊看似沒有任務防護,實際上普通人擅入必死,因為這是汩羅最精銳蠱師的培養基地,某種意義上汩羅蠱神的道場。

就在這一片暗藏殺機的世外桃源環境中,一個滿頭白髮,身穿無袖短褂的男子,他抱雙臂於懷中,一身精過陽光充分照射的黑褐皮膚,眼睛爍爍生光,非常的挺拔英俊,此時他正看著木樓前面平坦的廣場上,幾名正在修煉中的蠱師。

這個世界武道昌盛,所謂蠱師其實也是修煉蠱術的武者,在華國也有五毒拳、以毒淬體種種秘傳魔功,只是汩羅走得更加極端,或者是因為人道發展的不昌盛,讓這片地域的人對於大自然、對於熱帶雨林當中遍佈的種種毒物充滿敬畏,自然認為與之結合是晉陞突破的捷徑,其實也不能說這種理念就一定是錯的,至少汩羅人真的走出了自己的武道特色。

“你們生在一個好時代,從小吃穿不愁,無需與險惡的環境搏殺死鬥,不用擔心在自己的家裡熟睡,卻被惡獸破窗而入啃咬奪命。拜入了師尊門下,有哈德山將軍為你們提供一切需要的物資,只需靜心修煉就好,在這樣好的環境下,如果你們還修煉不出成績,就該死,就該以自己的血肉回饋蠱神。”白髮短褂的青年男子在一名名正在忍受蠱術淬煉的蠱師面前走來走去,厲聲言道,蠱神在汩羅有著近乎神一樣的地位,不僅僅因為他是外罡強者而已,更因為這個年代汩羅的人均壽命不到五十年,而蠱神卻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

悠長的壽命,強大的力量,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神秘手段與奇異事蹟,這樣的人不是神又是什麼?

蠱神是神明,那麼他的兒子自然也就是神之長子,帕納姆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然而因為得了蠱神真傳,生命力強大充沛,看起來就像二十歲出頭一樣,這些年蠱神已經不再親自培養蠱師了,對外宣稱是在閉關潛修更強大的蠱術,但帕納姆心裡清楚,事實並不是那樣。

想到自己遲遲無法精進的實力,想到哈德山將軍對自己越來越不耐煩的模樣,帕納姆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他自幼就認為自己是神之長子,獲得蠱神真傳,一路突飛猛進:本命(煉體)、毒元(丹氣)、蠱人(非人)自己一路衝上來都非常順利,並且戰力之強,曾經多次以一人之力敵多名其它國家武者,並戰而勝之。

那個時候帕納姆對自己是充滿自信的,自信自己的確就是神之長子,自己未來一定可以成為新的蠱神。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這些年來都產生了變化,父親漸漸開始對自己不聞不問,自身的實力停滯不前,對於哈德山將軍這樣的大軍閥來說,汩羅蠱神才是值得尊敬並與之結交的,而僅僅是一名蠱人,就意義不大了。

閉上眼睛,鎮壓自身燥動的心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白髮青年體內的本命蠱突然傳來預警驚鳴!

(有敵人來了,他們直接突破了霧蠱毒陣!?)

……………………

如果僅僅只是朱鵬與項燕出現在這裡,在那變幻莫測的霧蠱毒陣面前他們恐怕根本不會出手,而是知難而退的退去,像這種積年累月構建成的防禦陣地,要麼是知道應對法門,要麼是由外罡強者強行以磅礴之力硬性破除,非人境界不知進退的硬闖,是很有可能直接死在裡面的。

但有瓦骨庫裡這個反骨仔在一切就沒有問題了,他當年是蠱神的大弟子,幾乎是當作接班人來培養的,對於這裡相應的種種陣勢變化當然爛熟於心,而蠱神這邊也根本就沒想到他還敢回來。

瓦骨庫裡從自己背負的包裹裡取出並揮灑大量紅黃色的藥粉,毒霧消融,蠱蟲退散,即便有一些凶性極烈的蛇蠍蠱蟲不肯退去,陡然於林間穿出襲殺,也都被朱鵬的金錢劍、項燕的飛鐮刀迅速斬殺了。

霧蠱毒陣也並沒有多麼漫長,尤其是以三名非人武者的腳程而言。

“瓦骨庫裡,你這個叛徒居然還敢回來?”帕納姆,那名白髮短褂顯露出結實雙臂的青年男子怒聲斥道。

“帕納姆,好久不見,我不過是回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當然,也要你和那個老東西的命當利息!”再下一刻,帕納姆與瓦骨庫裡同時出手,他們的一支手臂同時異化畸變,最後同時變作一條巨型的黑紅蜈蚣遠遠碰撞到了一起。

華國這個境界的武者雖然稱之為非人,但真的是少有非人到這個地步的,蠱人蠱人,先蠱後人,修煉到這個境界的蠱師,除了一些必要的器官要害外,其它地方已經都填充滿各式各樣的蠱蟲了,看到這兩個傢伙這樣的狀態,朱鵬其實挺好奇他們未來是怎樣做更進一步的突破的,畢竟幾乎連自己的血肉肌體都已經沒有了。

而在這個時候,平地一邊那些正在以蠱蟲劇毒淬煉身體的精銳蠱師也紛紛散功,抄出大刀片子往這邊跑,想要參戰。

朱鵬摸著自己的良心講,這些毒元/丹氣境界的蠱師,戰鬥力真的是有的,他們身軀強壯、敏捷彪悍,可以口噴劇毒有一定程度的遠程攻擊能力,正常的武功精妙他們是打不過華國的丹氣境武者的,但真的是死鬥的話,華國的丹氣境武者十個裡要有七八個莫名其妙的死在這些蠱師手裡,尤其是女性高手,本來正在交手,對方身上突然跳過來一堆蜈蚣、毒蠍,華國的女性高手即便不嚇昏過去也要戰鬥力銳減。

即便是男性高手,一記重拳印在對方胸膛,結果拳頭收回來發現對方沒死,自己拳頭發黑了……事實而言,除非名門大宗的精銳弟子,不然華國丹氣境武者的普遍素質是剛不過汩羅蠱師的,在漸漸熟悉對方的技能手段後情況會好很多,但同境界情況下依然是七三、八二的勝率提升到六四開而已。

但也沒辦法,汩羅訓練蠱師,從本命/煉體境就開始一地一地的死人,整個汩羅就蠱師這一個特色職業,因此它家大業大死得起,而在華國,即便是魔門也沒有這樣一地一地死人的。

更何況低階盅師精銳化也意義不大,到了蠱人/非人境界,華國武者與汩羅蠱師就開始五五開了,華國非人境界的武者基本上都身經百戰,又勁力外顯擁有各種遠程能力與神異屬性,汩羅蠱人的詭秘手段頂多一開始佔到便宜,只要弄不死對手,越打下去,蠱人這邊的勝算就越低。

總是出奇制勝,等你那邊的“奇”我都見識過了,你還拿什麼制勝?

整個汩羅,僅僅只有一位汩羅蠱神威壓一國,而華國諸宗外罡境界武者接近兩百多位,隨便挑出一個戰鬥力較高的都能和汩羅蠱神五五開,當然,蠱神在汩羅會強一些,但華國過來五位外罡一樣是直接平推,蠱術一道固然有其精妙可取之處,但總體而言依然是偏門左道,若無昇華,永難成為堂皇正道。

朱鵬懶得去欺負一些小毒人,自上方木屋中走出一名循聲而至的壯漢,他在看清情況後周身蠍甲浮出,咆哮一聲猛撲下來,被朱鵬飛身而起橫空一劍截住。據瓦骨庫裡估算,這裡頂多有五位相當於華國非人境界的蠱人,畢竟蠱神不問世事久矣,自己這個大師兄破門而去,僅僅只憑帕納姆所謂神之長子的身份,是壓不住太多人的,事實上整個汩羅蠱術一門也不過九位蠱人,幾乎全部都是蠱神的親傳弟子,與華國那多到有人統計但都沒人記住的非人武者數量根本沒法比。

三打五,朱鵬與項燕都是何等心氣高傲之人,自然無所畏懼,不過片刻的功夫項燕就已然以飛鐮雙刀肆意砍殺光那些精銳蠱師,滿地毒血漫溢侵蝕得地面沙沙作響,如果是丹氣境武者都有可能被直接熏倒,但項燕非人境界,勁力外顯卻是泰然無懼。

另一邊,朱鵬已然與那名蠍子人打了起來,朱鵬修煉殺意勁力加持無影殺腿身法迅快,他揮舞著手中的金錢軟劍幾乎是以各自角度壓制著那名蠍子人打,鋒利無比的金錢劍咔嚓切割在蠍甲蠱衣上爆起大片大片的星火。

黑暗無生經在被朱鵬學習後,漸漸異化,衍生出許多原本沒有的諸多法門變化,只是對面是一個毒人,朱鵬不大敢放手往這傢伙身上盡情施展,因此只是駕馭金錢劍施展劍術刀招。

在攻殺閃躲的過程中,朱鵬背後的木屋突然爆開,竄出一道猶如巨蛇般凶毒猛惡之身影,剎那間,自身陷入被前後夾擊的尷尬狀態中,猛地踏碎腳下木樁,一蛇一蠍兩名蠱人幾乎撞到一起,而在下一刻卻被正下方朱鵬擴散升起的劍光完全籠罩。

看到朱鵬以一敵二,項燕手持飛鐮雙刀剛打算過去幫忙,卻愕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包圍在一片透明而堅韌的蛛絲當中。

“別去管你的同伴,和姐姐好好樂一樂……我保證,讓你死得毫無痛苦。”纖細的手掌上燃燒著邪魅的幽紫煙炎,一位膚白腿長極美極媚的女子走了出來,她出手姿態曼妙猶如輕歌曼舞,或者說,那是一曲毒蛛之舞。

項燕發現自己被困鎖在一片不知何時佈置成的蛛網陣中,自己的對手可以憑藉這些堅韌的蛛網凌空飛舞,身法詭異如鬼如妖,然而自己雖然不至於被束縛住,但一刀揮出,N層蛛線攔截,每一道蛛線宣洩消磨掉的力道都不大,但項燕自己是清楚的,這種狀態下與人戰鬥,自己的出手速度、身法速度都被削弱了至少三層,而體能消耗速度則是平常的五倍以上,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對面那蛛女的幽紫煙炎消融成一片枯骨。

同時,帶著朱鵬與項燕來到這裡的瓦骨庫裡卻在被帕納姆壓著打,人總是容易高估自己,低估別人一些,瓦骨庫裡當年只看到了帕納姆受到師尊的寵愛,卻沒看到人家也真的是一路突飛猛進的變強,離開近十年之後,瓦骨庫裡依然以過去的眼光看帕納姆,卻沒想到這位神之長子真的在實力上已經超過他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8
第十八章:蠱神,食之配

密林之中,高烈度的激戰依然在繼續著。

汩羅蠱師一脈強於人體改造,但在武功本身上略遜色一些,有人覺得能否汩羅蠱術與華國武功兼修,兼得其益的話,最後造就出來的怪物絕對強得令人覺得髮指。

然而事實上是做不到的,華國武功之強在於對億萬年歲月形成的人體潛能激發,強在對於精神與心靈打磨昇華,兩者結合最後產生絕大的威力。

而一萬個蠱師有一萬種不同的體質特性,這就導致他們即便修煉華國武功也修不到高的境界,一方面是體質本身異化了,另一方面借蠱術之力去突破人體上限,這和打興奮劑、以丹藥填充氣海也沒有本質區別,是不利於精神心靈打磨的。

當然,蠱神“嫡傳”瓦骨庫裡與“神之長子”帕納姆名門出身,他們本身的武功拳術也達到了華國非人境界武者的平均甚至中上水平,此時此刻兩人蟲甲籠罩周身,爆發潛能後猶如人形高達一般近身戰鬥起來,拳腳交擊“乒乒”作響,恍若古戰場上兩陣騎士以長槍大刀彼此交鋒硬剛!

只是幾十手後,瓦骨庫裡的蠱術加持沒有弱於對手,卻被帕納姆以更加卓越的拳術擊潰了。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父親偏向我,高明的秘術傳我不傳你,因此最後才趁著父親閉關出逃。你當父親真的沒有機會催動本命蠱要你的命?不,父親是念你跟隨他四十多年的份上,終究沒狠下心下殺手,你就不奇怪自己為什麼連本命蠱被毀的虛弱期都沒有,因為父親一直是等你置換本命蠱後,才毀掉舊蠱的。”砰砰數拳連擊破開架子,最後一腳踢擊踹出,那巨大磅礴的力道幾乎把瓦骨庫裡鑲嵌在古樹木壁當中。

“父親把教給我的一切蠱術都教你了,的確,父親平日裡對我的提點更多一些,但那時候你都已經出師多少年了?”

“瓦骨庫裡,你可以逃避,但你永遠無法擺脫的那個陰影,其實就是你自己懦弱的自我!我,看不起你。”口腔裡綠氣升騰,下一刻半人半蠱的帕納姆口噴出濃烈的如火般劇毒,瓦骨庫裡的蠱術修為、蠱毒加持力其實還是要強過帕納姆一些的,只是他的實戰能力卻比帕納姆弱,此時此刻被逼入絕境劣勢,在最後關頭陡然爆發體能衝出來,只是周身依然沾染了一些幽綠色的毒焰緩慢炙燒,其狀態在劇烈的下滑著。

“……我虧欠老師的,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報答,老師不只一次說過,他一生追求的就是見到蠱術的新天地,而我,將為老師完成這個心願!我,瓦骨庫裡對於蠱術的天賦、對於蠱術的熱愛,遠遠比你帕納姆更強。”嘶吼著,瓦骨庫裡周身再次產生劇烈變化,他自背脊處延伸出八肢甲殼覆蓋的蛛腿,整個人血貫瞳仁,猶如完全獸化一般狂暴得衝向帕納姆。

“巨型蠱,你怎麼敢修煉這樣的禁術!?”一邊疾速退卻,帕納姆一邊咆哮般的低吼,看著眼前那長著人頭的大蜘蛛,這位神之長子也真的是驚到了。

“我們的蠱術天賦……永遠都不可能……不可能趕得上老師,既然如此……就只能走一些老師也未曾走過的道路,才有可能見到新的風景……你當我……當年真的是因為你才叛門而去的嗎?太,自以為是了。”伴隨著獸鳴嘶吼,兩人在追逃間轟然撞入一片木屋當中,林鳥驚飛。

而在這個時候,朱鵬也因為身周蛇蠍的聯手而陷入激烈戰鬥,無影殺腿、黑日刀經、暗影神拳、亡魂波動、夢魘之瞳、暗極不滅體、百鬼夜行訣,這些出自黑天無生經的高明武功幾乎都被朱鵬施展盡了,已然覺醒了自身意志,即便沒有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朱鵬一路晉陞傳奇甚至半神境界也都沒有什麼問題,然而這就好像你花了大價錢去國外留學,結果抵達後成天縮在宿舍裡打遊戲一樣。

拜託,朱鵬需要的是這個世界不同於其它世界的文明資糧,如果不以本世界的修煉體系晉陞,不學到新的東西,不在反饋本體時讓本體變得更完美強悍,那麼諜影降臨的意義就大打折扣了。

在國外留學,學不到本國沒有的東西回饋祖國,出國留學幹嘛?鍍金嗎?

一滴滴汗水流淌,然而也就是在這樣的艱難中,朱鵬的修為乃至於他對黑暗的領悟在緩緩提升著,哪怕僅僅只是一小片陰影,當他身形晃過去後,兩名汩羅蛇蠍蠱人都會瞬間失去對其蹤跡的捕捉,下一刻,朱鵬右手包裹著以金錢劍纏繞形成的拳套,於半空中跳落一拳砸下,恍若一片黑暗驀然降臨,吞掉這世間的光熱。

勁力匯於全身,發於一點,當爆發的那一刻,朱鵬的右拳震爆出一片激烈得拳影暴風,就猶如屏幕牆壁一般轟砸向那名蛇化蠱人。

當另一名反應稍慢的蠍化蠱人扭頭衝過來救援時,朱鵬已然及時退開了,而那名生命力強大無比的蛇化蠱人眼中漸漸散去光彩,他周身多處要害佈滿綿密拳印,僅僅只是剛剛那一瞬間,他旺盛無比的生命力就已經被黑天無生經的勁力吞噬殆盡了。

“師弟,師弟?啊啊啊啊啊!”就在這名蠍人仰頭怒吼之際,一條已然有些稀疏的金錢劍突然環繞在他脖子上,下一刻,那些鋒利的古錢幣電鋸一般旋轉切割,那名蠍人的頭顱一瞬間被朱鵬硬生生割裂下來,他可以去地下陪伴他心愛的師弟了……死基佬。

“呼呼,媽的,這些蠱人皮厚還有毒,真是有夠難纏啊。”低語一句,閉目反思消化剛剛那一戰的所得,在體能勁力略有恢復後,朱鵬提著滴血的金錢劍向戰場走去。

對比瓦骨庫裡與朱鵬,項燕的戰鬥打得更加艱難一些,他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毒蛛女的節奏,那些蛛網陣不僅僅是減慢他的速度、更快消耗他的體能而已,漸漸得項燕發現,自己無論施展出什麼樣的殺招秘手,對面那個傢伙都可以先一步探知,因此當然就很難傷到對方。

(是了,蛛網相比糾纏束縛住對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功能就是為蜘蛛傳遞訊息,身在蛛網中的我,無論做什麼都會被那個傢伙感知到……從武功的角度上講,我幾乎沒有勝算了嗎?)身上的傷越受越重,最重要的是那個毒蛛女的攻擊是帶毒的,無論黑暗殺意勁力的威力如何強大,潛能催發如何霸烈,在身上承受毒傷越來越重的情況下,項燕越來越慢,毒氣上湧,他的臉頰上都漸漸現出幽紫色。

(你是我的了!)

從其身後無聲無息地撲至,這名汩羅毒蛛女體態輕盈踩踏透明蛛絲真的如御風飛行一般,這要是在古代被人看到了,絕對又是一段仙神傳說,顏值高的全是神仙,顏值低的全是鬼怪,廣大人民群眾其實是最看臉的務實派。

然而在即將撲倒自己獵物的那一刻,項燕陡然轉身,揮手擲出四顆暗綠色的橢圓體,汩羅毒蛛女美豔的小臉當時就被嚇得像厲鬼一樣。

“轟!”

項燕轉身的力度並不大,並且毒氣上湧,毒蛛女也不覺得他還能剩下什麼臨死反撲的餘力了,然而她是真的沒想到項燕的身上居然還藏著手雷……拜託,你早用手雷早就把我的蛛陣破了,何必自己快要被毒死了才這樣呢?

毒蛛女她怎麼也無法理解項燕這種斗鷹的心態,他是在以生死搏殺洗煉自身的武功。

於擴散的火焰中猛衝而出,項燕揮舞飛鐮雙刀瞬間就將防禦力、生命力一般的毒蛛女絞殺了,下一刻,他在餘勢前奔後陡然摔撲向地面,卻在真正砸實前被人拽著胳膊提起扶住。

“碰到的對手很難纏啊?你被毒得臉都快要綠了。”

“……咳咳,能贏就行,至少我還活著,而她已經死了。”項燕慘然笑道,只是此時此刻看他的狀態,似乎也僅僅只是多剩一口氣而已了。

“我隨身帶著一些解毒丸,不過是用來鎮壓毒性擴散的,這種蠱毒最好還是等瓦骨庫裡那個傢伙回來再說,我們亂解的話沒準反而弄巧成拙。”拽著項燕的胳膊感受著其脈搏,觀看著他的臉色,朱鵬憑經驗就知道這傢伙別看此時虛弱,一時半會死不掉,因此他把項燕扶靠到一邊倚著古樹休息,而其自己則去尋找最後的戰鬥。

………………………

終結帕納姆完全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傢伙正在和相愛相殺的瓦骨庫裡彼此糾纏(基♂情の)滿地打滾的時候,暗處裡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枚金錢鏢遠遠射至,啪得一下將帕納姆的一隻眼睛打瞎。

僅僅只是付出一隻眼睛還不算什麼,然而帕納姆卻由此很清楚的知道對手的援軍來了,心神失守,下一刻就被瓦骨庫裡扭斷了脖子,這位昔日的大師兄,硬生生得雙臂發力將這位小師弟的腦袋扯拽下來。

“我……殺了他,我殺了師父的獨子……徹底,沒有回頭路了。”喘息著,瓦骨庫裡紅著眼睛對黑暗中隱身的朱鵬這樣言道,然而他畢竟還是保持著相當理性的,在一陣激烈得喘息過後,瓦骨庫裡閉上雙眼漸漸恢復為人形。

見此,朱鵬方才從黑暗陰影中走出來,瓦骨庫裡不殺帕納姆,自己與項燕就不敢在與蠱神的戰鬥中將後背交給對方,本來就是以弱襲強,若是內部再心思不齊,那就根本沒有什麼勝算了。

“我同伴受了蠱術毒傷,過來幫忙救治他。”

“現在還不行,毒性暫時穩得住的話,就先帶著他走吧。雖然老東西很多年不管事了,但當他發現自己獨子與幾名親傳弟子都死掉時,不可能還坐得住。”外罡發狂,真的有可能在短時間就殺過來,畢竟汩羅本就國土面積不大。

“好,立刻走。”朱鵬略一尋思,然後馬上同意了瓦骨庫裡的觀點,雖然這裡看上去沒有什麼對外通訊聯絡的設施,但蠱術玄妙詭秘,不可不防。

一晚狂飆上千里,項燕實在快撐不住了,瓦骨庫裡才意猶未盡的找了一處隱秘的海洞,開船進去施術給項燕治傷。

完全可以看得出,瓦骨庫裡到底有多畏懼自己昔日的師父,但為他自己的前程,這傢伙依然選擇逆流而上,以小搏大,不可謂不瘋狂。

接下來項燕未曾完全恢復的一個星期,三人真的是小心翼翼,異常謹慎,直接項燕漸漸恢復了八成戰力,才勉強緩了一口氣,三名強力非人境武者,可以在熟知對方手段的情況下搏上一搏,但兩名非人境武者,基本就死定了,世界位面內文明發展越強盛,階位差距就越不可跨越。

這段時間瓦骨庫裡向朱鵬與項燕描述著蠱術的種種手段,自己師父蠱神是何等的強大。

“一旦著面,我們三個找到機會後一定要有什麼手段就使什麼手段,只有殺招盡出,讓那蠱神應接不暇,我們最後才有一線生機,不然如果讓他盡情施展手段,我們三個就死定了,見招拆招的話,我們三個連一絲半點的勝算都不會有。”瓦骨庫裡神色凝重的這樣言道。

“你背上背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會真的是炸彈吧?”朱鵬站在船上,他一邊掃視著四週一邊這樣問道。

“是克制蠱術的藥粉,另外真的有炸彈,只是如果不重創蠱神,我們根本連使用這炸彈的機會都不會有。”

“沒有那麼誇張吧?蠱神再強,再是外罡境界,他畢竟已經一百多歲了,而且多年沒有出手,心意銳氣必然受到折損,庫裡,你說的未免太誇張了。”項燕傷勢恢復,他身上的那股桀驁氣也漸漸恢復過來,眼神裡燃燒著鬥志,即便將要敵對的是名滿天下的汩羅蠱神,世界都有名號的強者,依然絲毫無怯戰之意。

只是,所有的計畫與籌備全部都白做了。

直到朱鵬、項燕、瓦骨庫裡成功潛返回邊境集鎮,那位在傳說中被渲染得恐怖無比的汩羅蠱神也並未乘風殺至。

又過了半個月後,項燕都開始懷疑瓦骨庫裡是不是帶著自己兩人找錯目標了。要知道,這半個月時間,三個人同吃同住同大號,就差沒在一個床上抵足而眠,一起愉快(基♂情の)得翻滾了。

“不應該啊?帕納姆是師父的獨子,蛛蠱、蛇蠱、蠍蠱是師父的弟子,那個老東西怎麼可能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呢?”當朱鵬拿著電話與李浩龍通過電話返回後,他所看到的瓦骨庫裡已經快要被自己心理壓力逼迫瘋掉了,他時候說師父,時而說老東西,夜晚時甚至會猛然從自己床上坐起,周身蠱蟲亂竄。

“……那就去探一探哈德山將軍的大營吧,就算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也比被自己折磨瘋來得好。”朱鵬上前,勁力擴散包裹手掌拍了拍瓦骨庫裡的肩膀,倒不是嫌棄這老頭埋汰,事實上修煉蠱術的人絕大多數都特別的愛乾淨,這似乎是一種必備的職業素養。只是但凡靠近修煉蠱術的人,能不和對方直接接觸就不和對方直接接觸,即便需要接觸,也要先以勁力進行隔絕,這同樣也是一種職業素養。

在考慮兩天之後,滿眼都是血絲的瓦骨庫裡意料之中的同意了朱鵬的提議,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再這樣耗下去,自己就要先一步崩潰了,越是對蠱神懷有恐懼敬畏,這種心理消耗也就會同比越大。

朱鵬、項燕、瓦骨庫裡還算是滿幸運的,哈德山將軍這段時間正在與另一位汩羅軍閥武裝剛正面,因此他的大營相對來說防守空虛,當然,也會同比更加的森然戒備著。

好在,瓦骨庫裡對於這裡同樣也算是輕車熟路,密林間的營寨,四面都是開闊的罌粟田,在營寨高處有一挺挺重機槍放著,三人是趁著夜色越過崗哨的,非人武者好像挺常見的,但整個汩羅有沒有兩百名都很難說,這還包括著汩羅境內的外國非人境武者。

在潛入的過程中,朱鵬看到了許多扛著槍的少年在吸著濃烈得水煙賭博,對於這些軍閥而言,從剛剛十多歲孩子手裡射出的子彈,與成年戰士手裡射出的子彈,價值是相同的,甚至於十多歲孩子使用槍械射出的子彈更加致命,更加容易被人忽略無防備。

“小心這些小狼崽子,他們的眼裡只有哈德山將軍,他們尊奉哈德山那個傢伙為神明,並認為為將軍戰死後,靈魂可以在英魂殿裡永生。因此,別懷疑這些‘孩子’抱著炸藥往你身上跳的決絕。”日常生活的空洞而無意義,自幼吸食毒品的退行性變化,再加上哈德山將軍從西方世界學到的一些群體性心理暗示,如此種種手段疊加而下,製造出一批批狂信徒真的是不要太容易。

如果生命本身即無期待,更無美好,那麼為一個許諾中的美好世界奉獻自己的生命,就不怎麼需要猶豫了吧?

…………………………

來到一處幽靜清雅的竹樓,當來到這裡時一直強壓著自己的瓦骨庫裡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情緒,率先一步衝了進去,朱鵬與項燕緊隨其後,整個竹樓清幽,乾淨,但空無一人,晚風拂動布簾,似野外有山鬼在低語呢喃。

“怎麼會?怎麼會呢?師父,師父他到底哪去了!”雙手抓著頭,瓦骨庫裡似乎就快要瘋了。

“毫無人氣,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項燕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這樣言道。

“蠱神恐怕已經不在這裡很久了,清掃的人員已經開始學會‘聰明’的糊弄事了。”在一些極隱秘的邊邊角角處,發現了一些積塵,之前就已經說過,蠱師通常是非常愛乾淨的,因為蠱蟲是敏感的,也許在喂養蠱蟲的過程中,空氣裡多了些污濁揚塵,就會引起蠱蟲的死亡或者狂暴。

汩羅蠱神在這個國度神一般的地位,然而打掃他居所的侍者居然開始不盡心竭力了,這就只能說明這裡已經被廢棄很久很久了,久到已經沒人覺得蠱神還會回到這。

“你師父不會已經死了吧?他至少已經一百二三十歲了,即便是外罡強者……再加上他修煉的是汩羅蠱術,這一系能力無論怎麼看都不利於長生吧?”

“如果蠱神已死,哈德山將軍會封鎖消息完全是說得通的,還有庫裡你也說過,哈德山將軍看不上帕納姆,如果是帕納姆的父親已死,而那個傢伙自身毫無成為新的蠱神蹟象,那麼作為一個私人軍閥,他的確不可能像蠱神還在世時一樣,不計成本的支持蠱師一脈。”項燕,朱鵬各自做出自己的推衍判斷,聽著這兩人的話語,瓦骨庫裡的臉色陰情變化不定,最後他急急往竹樓下走去,朱鵬與項燕對視一眼,一同跟上。

在竹樓的下層,瓦骨庫裡找到了一個黃竹箱,他看到那箱子腳步越來越緩,雙手都開始顫抖,項燕見此幾乎忍不住搶先一步過去打開黃竹箱,卻被身後側的朱鵬一把按住了。

“都到這了,千萬別急,你知道里面有什麼?更何況刺激得瓦骨庫裡和咱們翻臉,在這裡一樣是極大的麻煩。”蠱師一脈的家醜,帕納姆等人會不會對哈德山將軍明說未必,一旦在這裡打起來,自己和項燕是鐵定的敵人,而蠱神的大弟子瓦骨庫裡卻未必。

瓦骨庫裡走過去,緩緩打開了那黃竹箱,然後他就愣在那裡了,朱鵬從側面看過去,只見黃竹箱裡有一個黑罈子,有一件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黑袈裟。看瓦骨庫裡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罈子上,朱鵬一揚手,金錢劍脫袖而出並且延長,直接將那面黑色袈裟絞掛回來,瓦骨庫裡對此完全沒有反應,這令全神戒備的朱鵬與項燕都暗自舒了口氣。

項燕展開袈裟,沒敢細看,但憑黑籍修煉者的敏感性,他還是迅速得捲好袈裟然後沖身旁的朱鵬點了點頭。

“袈裟到手,無論蠱神到底是死是活都和你我沒關係了,看樣子庫裡還打算在這裡多呆一會,我們就別打擾他了。”這番話朱鵬並沒有小聲,他既是說給項燕聽,也是說給瓦骨庫裡聽的,然後朱鵬與項燕就慢慢退出了竹樓,除了黑天無生經以外,對於蠱神的其它東西他們是不眼饞的,蠱術一道的確有其強悍絕倫處,但如果沒有蠱師高手全心全力的配合,華國的高手根本就玩不好,也沒必要玩這些東西。

半個月後,已經約好了船,馬上就要返回九龍灣了。

這一次汩羅之行談不上順利,但也絕談不上多麼坎坷艱難,畢竟預想中的終極大BOSS自己掛掉了,以這種任務難度獲得黑天無生經第八篇,被華國武者知道了,真的是人腦袋要搶成狗腦袋的。

黑天無生經第八篇記錄的是一門絕世身法,魔門側獨有的魔蛛系輕功:幽魂九影,這是一套非常不雅觀但非常之好用的絕世身法,至少初學過程中是以四肢著地的,一套充滿野獸流畫風進退攻殺之法。

當然,要保持風度也不是不可以,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可以以指風擊地,然後再借力迴旋,只是對於非人境界的武者而言,這種使用方法雖然保持了自身風度,但幽魂九影基本上就沒什麼實用性了,在相對複雜的環境中,同境界高手甚至可以憑藉這套絕世身法,搏殺數名同境界的武者。

今晚就要走了,朱鵬在消化了幽魂九影的內容、關竅、觀想法門之後,打算最後再去華人夜總會,聽小羅唱一曲水調歌頭,人總是喜歡美好的東西的,更何況今日一別之後,應該是永無再見之日了。

“在每一天,我在流連,這心漂泊每朝每夜,多麼想找到願意相隨同伴……”

“多少期望多少夢,皆因心裡多孤寂,即使期望多縹緲,期望已能令我跨進未來。”

“沒有得到我願,尋求得到的怎麼不接受。”

依然是淺醉一生,以小羅這個異族盲女的努力程度,她當然不可能只會翻來覆去的幾首歌而已,然而朱鵬第一次聽到的是這首歌,這最後一次來聽到的依然是這首歌,只能說巧,或者是緣。

端著酒杯,來到女孩一旁閉目聽了一會,汩羅一行,打打殺殺,血雨腥風,雖然已經習慣甚至是享受,但小羅依然是這一次旅行閃耀的亮點,她在這恐怖、詭秘、原始的汩羅,猶如潺潺清泉般乾淨。

“鵬大哥,是你嗎?”

小羅突然截斷歌聲這樣問了一句,朱鵬都愣了一下,因為以小羅沒練過武功的耳力,是不可能聽到自己腳步的,而自己又沒有使用香水的習慣……莫不是汗流得多,體味特別大?

朱鵬下意識地拿衣服聞了聞,的的確確是沒有味道啊!自己都聞不出來,小羅沒可能比自己的嗅覺還靈敏吧?

“不是嗎?抱歉哦客人,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我以為你是我的一個朋友。”盲目的小女孩有些淒苦地笑了一下,莫名的令人觸動。

“呃,工作時間就要努力工作,總分心它顧是不好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朱鵬只好這樣教訓言道。

“鵬大哥,真的是你啊。我,我也不想,但總覺得你還會回來看我的。”

“今晚就要走了。因此過來看看小羅,今天請一天假吧,我去和老闆說,帶你吃一些好吃的,玩一些好玩的,不枉你叫我一聲大哥。”帶小羅出去玩,在老闆那裡倒是很容易就說通了,小羅從業十年來,幾乎就沒請過假,更何況朱鵬出手闊綽豪奢,那位從業久矣的老闆打眼一看,就知道眼前這位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大爺。

“先生啊,小羅苦命的孩子,難得她這麼惦心一個人,您多多照顧,多多照顧。”老闆不敢拒絕朱鵬,卻似乎起了一些齷齪的聯想,這時候說話居然裡外裡打著些感情牌。

開夜總會的老闆唉,這是多多少少都會沾點黑的職業,不說鐵石心腸也應該是很多事情都見慣了,此時此刻居然為一個孤女頂著風險說好話,這種表現真的是讓朱鵬不得不高看汩羅華商圈子的整體道德素質一眼。

“看小羅懂事可憐,我工作之餘讓她陪我散心而已。就算要下嘴,這樣沒胸沒屁股的小姑娘也不是我的菜,再噁心我讓你老小子好看。”

“那是,那是,先生宅心仁厚,好人有好報啊。”夜總會老闆依然是一臉賤笑,朱鵬一時間都拿這傢伙沒辦法。

小羅雖然是汩羅人,但她自小長在華人圈子裡,幾乎沒見過真正的汩羅,朱鵬自覺有自己在,也沒有誰會不開眼過來惹事,於是就帶著小姑娘在邊境集鎮轉了一圈,轉到一半就後悔了,治安極差的農貿市場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小吃朱鵬也根本不敢讓小羅吃,雖然小姑娘挺想吃的,但那衛生條件VS小姑娘的體魄素質,朱鵬挺怕吃完之後,小羅當天晚上就被KO放倒的。

“得了得了,還是在華人商業圈轉一轉就算了。至少不至於什麼東西都不敢吃。”朱鵬又把小羅領回了華人區,還好小羅從善如流,她完全沒什麼主見,在華人區朱鵬找了家沙縣小吃,要了兩份餛飩、兩顆虎皮蛋,兩份蔥油拌麵。

餛飩裡要多多的放醋,蔥油拌麵裡要多多得放辣椒,喝一口酸酸的餛飩湯,吃一大口香辣拌麵,配上一口虎皮蛋,三者交匯在嘴裡混合出絕妙的滋味兒,朱鵬本身就是擅吃會吃的人,經過他的調配,對面的小羅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一臉滿足。

挑飯館,儘量挑一些招牌比較舊的,能夠立得久,生意做得長,說明裡面的廚子多半是有一手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8
第十九章:從今天開始日碼一萬字,為去上海研修學習存稿

“我總覺得你很不簡單。”

夜裡,從筒子樓內走下,朱鵬掏錢在樓下大爺那裡買了一個烤紅薯,他掰開聞了聞,然後一口口吃了下去。

“……一個烤紅薯的,滿大街都是,有什麼不簡單的?”明滅的火光映照著老人佈滿皺紋的臉龐,他頭都不抬的這樣言道。

“一個烤得這樣好的紅薯只賣區區五毛汩羅幣,賣得賠了。聽小羅說你從五年前開始就在這裡烤紅薯,也就是說你賠本賠了五年。”

“大街上的烤紅薯都是五毛錢,你神經病吧?走開,不要打擾我做生意。”

“咔嚓”

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一支手槍自衣袖滑落到朱鵬手上,然後頂在了那名老者的腦門上。

“我這個人很會吃東西,五毛汩羅幣烤的紅薯,該用什麼糖,該用什麼紅薯,我一沾牙就能嘗出來,看來你身邊還是有一些弟子跟隨的,只是他們在給師父準備紅薯時,不但要挑最好的,形狀都儘量要挑大小一致的,我TM又不瞎,這麼多的痕跡,想裝做看不見都辦不到啊。”指尖漸漸按在扳機上,朱鵬周身繃緊這樣言道。

“……我就喜歡烤紅薯,賠錢我樂意,有問題嗎?”

“…………”

“沒問題,這個原本是為你留著的,現在看來是用不到了。”左手一甩,一串由麻繩連起來的紅色骷髏頭束在朱鵬手腕,但是下一刻朱鵬周身肌肉放鬆,將槍和骷髏法器全部都收了起來,然後他轉身走了。

“你不怕我在你背後出手?”

“不怕,小羅睡得很香,你要殺我一定會讓她驚醒的,你不會那麼做。”

“你還會回來嗎?”

“不會。這裡,已經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了。”頭也不回的漸漸遠去,汩羅,的確已經沒有朱鵬想要的物或人了,在海邊,等待他的偷渡船早已準備妥當。

次日清晨時,酣睡一整夜的小羅揉著眼睛起身,被子掉落顯露出她渾圓的肩頭,一根絲線剛好被其起身的動作觸及,連接觸動了放在一旁的錄音機:

“小羅,當你聽到這盤錄音帶的時候,我已經返回九龍了。與你的相遇是我在汩羅旅途中最美好放鬆的一段記憶,你的歌聲很好聽,我很喜歡……在桌上我給你留了一些錢,應該足夠你買一處附近的住宅了,總是住在凶宅裡雖然現在沒什麼事,但總是不好,最後,我祝你在以後的人生中幸福快樂。你,來自九龍的朋友。”錄音機裡不再放出聲音,那溫暖而讓人安心的感覺也消失了。

“鵬大哥……”蜷縮在床上抱著被子,在這個時候一隻肥壯的大黑貓躍了上來,它乖巧地鑽入小姑娘懷裡,用自己毛茸茸、肉乎乎的尊貴身體慰藉著自己的僕人。

(別難過,你還有主子我呢。)

“嗚嗚,鵬大哥!”再也忍受不住,小羅一把抱住懷中的肥胖大貓放聲大哭起來。

然而,時間總會沖淡記憶,生活總會有新的開始。

大海之上,項燕與朱鵬倚在鐵欄上吹著海風喝著酒,海風有些大,但對於這兩位而言當然不是什麼問題,未覺寒冷,反而覺得蒼寒壯闊。

“就因為看得順眼,你上都沒上她,就把身上所有的錢全部都給她了?一個瞎眼睛的汩羅小女孩?”

“在打打殺殺之餘,總要有一些溫柔清純來調劑身心,錢財身外物,更何況你我是缺錢的人嗎?”仰頭灌了一口酒,朱鵬反問道。

“瀟灑!”仰頭將壺裡最後的酒漿喝掉,然後項燕甩手將酒壺扔到身後的海裡,接著道:“過兩招?我總覺得我對修羅地劫爪的領悟比不上你,但我又不清楚自己差在哪裡。”

修煉地劫爪是魔蛛系輕功幽魂九影的別稱,項燕的武功天賦其實是不低的,但他不可能像朱鵬一樣以一種參考批判的高度去解析消化這套功法,事實上項燕若是真的這樣做了,他反而更學不好。

朱鵬心裡非常清楚項燕的狀態,在李浩龍看來項燕已經徹底廢掉,此生巔峰極限也不過是個非人境界了,因為他個人的性情被黑暗殺意扭曲籠罩,不見本性真靈,談何超脫自我?

然而在朱鵬看來情況卻未必,邪魔道,邪魔道,以我御魔是道,以魔御我難道就不是道嗎?殘暴瘋狂到極致後,反而會獲得清明與平靜,只是項燕這種情況朱鵬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或者說,修行畢竟是自己的事,入門之後,到底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更多的是看修行人自己,高明的師父可以將你帶到相對高度,但沒有哪位師父能直接把你帶到相對終點。

也並沒有拒絕項燕的挑戰,兩人皆是這條偷渡船上最為尊貴的客人或者說實際控制者,因此找一處相對寬敞乾淨的擂台還是很容易的,這個世界武風盛行,開往遠洋的船大都會有擂台設置,一方面給船員宣洩激情,另一方面,甚至是用來解決彼此矛盾的主要場所。

“修羅地劫爪蒼勁凶厲,招走偏鋒,處處主攻對手下盤,我懷疑它是一套由地趟刀法衍化而來的絕學,最後偶有新的領悟,接招!”在堅實得擂台上來回走了兩步,以話語吸引朱鵬的注意力然後突兀得出手。

項燕的身形突然間伏低,他如若一隻大蜘蛛一般四肢都貼伏在地面上,跟著旋動起來,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疾速與平地滑翔姿勢斜衝朱鵬的下盤,猶如車輪高速旋動一般的爪勢席捲而來。

“都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幽魂九影主要是輕功側絕學,你卻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它附帶的那些爪術殺招上,黑日刀經上還附帶著一些暗極不滅體的鍛鍊法門,你能通過黑日刀經把暗極不滅體修到高段位嗎?”陰影閃爍,朱鵬並沒有身形下伏,而是身法飛彈擊點間閃避過項燕每一式的爪術殺招,項燕習練修羅地劫爪,朱鵬同樣也修煉過,甚至於項燕遠遠沒有自己吃得透,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贏得了自己?

身形微伏,擊出指風彈打地面,借力反彈,當朱鵬出手的那一刻,整個擂台之上一瞬九影,項燕甚至一瞬間失去了對目標的鎖定,下一刻,朱鵬的身形陡然出現在項燕的面前半空處,他飽滿勁力的一腳飛踏而下。項燕貼地旋身猶如疾速運轉中的車輪,然而最弱的一點卻就是這個“車輪”的中心處。

“靠!”

低罵一聲,項燕卻不得不手掌上溯封擋,除非他不要自己的腰子了。倉促封擋的手掌怎麼可能擋得住蓄勢待發飛踏而下的一腳,只是朱鵬也並沒有全力壓下去,直接廢掉項燕一支手臂對自己又沒什麼好處,將這小子壓得重心後移之後,朱鵬凌空翻身落回到擂台另一側,整個過程汗都沒怎麼出。

過了一會,項燕才把所有的勁力消化吃下,然後他甩著手腕站起來,有些不甘的言道:“你是完全熟悉我的武功,不然絕不可能贏得這樣輕鬆。”

“喂,我還沒說你半途偷襲呢,沒有裁判並不是搞偷襲的理由吧?”在兩人言語交談的時候,有一名船員急急得跑下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船體突然發生轟隆得一聲,劇烈得震盪,同時有槍聲傳進來!

“海盜,兩位大人,有海盜!”那名船員急急得奔跑過來,他似乎受了傷,跑到擂台近處時已然支撐不住。

“媽的,居然有人膽敢把買賣做到我們頭上來?”項燕正一腔郁氣,此時此刻跳下擂台去拿自己放在一邊的飛鐮雙刀,而朱鵬也跳下擂台扶起那名重傷的船員。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應該經常跑這條線路的,還沒有打點明白嗎?”

“是……是魔……”因為重傷,船員的話語聲極為的模糊,這讓朱鵬不得靠過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名重傷船員的身上陡然閃過模糊的殺氣,下一刻一柄尖刀帶著凌厲之勢就捅殺過來,這一招來得突兀,甚至還暗藏著干擾“有激必應”的法門,然而朱鵬的精神力量比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非人武者都高明,甚至可以與大部分外罡武者持平,他終究還是提前一步發現,隱隱得避開了匕首。

“魔門!”周身肌肉一振,下一刻朱鵬的拳鋒就轟入那個偷襲者的胸膛,直接就將對方轟得倒滑,徑直撞翻高壘的貨物被埋死在裡面。

“這回麻煩了。”與項燕對視,朱鵬如是言道。

…………………

魔門一脈,在華國的地位非常特殊,一方面它代表著的是“叛逆者”的文化,幾乎是受到歷朝歷代主政者打壓的,然而歷朝歷代,只要是揭竿而起反抗原本王朝統治的勢力,又有哪個沒有一點魔門的影子?

說得大逆不道一點,華國現在政府的太祖,野史傳說中稱其為天魔傳人,帶領整個華國的平民階層,推翻了當年強大卻也殘暴不仁的蒼龍帝國,方才有了現在改天換地之大變。

魔,道,一體兩面。

道的極致,至高頂點、絕對力量、絕對集權、絕對統治與掌控,大道若魔。

魔的極致,是法平等,無有高下,萬類霜天競自由,願天下蒼生,人人如龍!

這兩者猶如一面彼此糾纏的太極陣圖,深深烙印在人性的最深處,因此哪怕歷朝歷代得天下後都要清理剿殺魔門,但魔道的反抗精神卻終究是斬不滅的,世間還有善惡、正邪、是非,世間自然就還有道魔。因此,雖然說魔門一脈在華國是過街老鼠,見不得光的存在,可實際上誰都無法否認它是極強大的一支勢力,禁絕魔門就好像要禁絕官員貪腐一樣,必須去做,但誰都知道只能壓制,這是禁不乾淨的。

小羅樓底下那個老頭為什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假死脫身?

因為他知道華國的魔門已經殺過來了,再不把黑天無生經交出去,假死就要變成真死了,並且這個交也必須有一定技巧性,自己參閱過這篇秘法,誰知道魔門來的人,是不是要求連著自己的頭都一起帶回去?

(以魔門的做事方法,不可能一開始就直接派外罡強者過來,那樣動靜太大了,最可能是小輩最強的新銳,但那也夠要命的,即便是魔門也不可能派嫡系核心弟子來直接對付蠱神,肯定是有老一輩的人跟著!)當朱鵬與項燕衝出船艙時,已方的人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即便殺光來犯之敵也不可能再正常航行。

甲板上槍林彈雨,的確是海盜做事的風範,但恐怕也是被魔門控制著的海盜勢力,每一名對手都有相當的武功底子,配合卓越的槍術,殺傷戰鬥力直接增幅十倍都不止。

“突突突突突突突!”

甲板之上到處都是跳彈與彈孔,這個時候丹氣境有激必應的高速反應本能根本就沒用,朱鵬雙手持著一挺暴力噴子,項燕槍法好些打法也更狂野,他雙手持著兩挺突擊步槍狂掃。

朱鵬更在意保護自己,他感到哪有敵人,槍直接伸出去沖那個方向扣動扳機,而項燕更在乎殺人,結果雙手持著突擊步槍頂風狂掃,被暗地裡的一槍打在肩膀上,他硬是退都不退,繃緊全身肌肉直到把兩挺步槍中的子彈全部打光為止。

“媽的,媽的,操!”

在項燕縮回掩體的時候,他看到朱鵬一臉冷漠的拿出一個遙控器。

“什麼玩意?”

“我在燃油庫裡放了一枚遙控炸彈,我看著他們到的位置也差不多了。”朱鵬笑了一下這樣言道。

“你早就知道會有人來?”項燕悚然一驚。

“當然不知道,但這種事有備無患嗎。”朱鵬做事,從來穩如老狗,時不時就會給自己藏下一張牌,因為他這一路行來,實在沒有太順利太太平的時候。

“轟隆!!”

伴隨著朱鵬按動遙控炸彈,整個偷渡船都被籠罩在擴散的火焰當中,因為他估得夠準,大部分的海盜直接就被這一招清除掉了,對面的狂暴火力幾乎瞬間啞火止息,當然,船也在緩緩得往深海下沉沒著。

“下次你還有這樣的後手,麻煩告訴我一聲,我也不用拼得這樣狠。”滿頭是汗得解開上衣以刀尖扣取出子彈頭,即便是項燕也疼得直打哆嗦。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希望魔門隨行而來的高手也死在這場爆炸裡了……看來是我多想了。”在現代戰爭中,武道強者的作用已經被大大得淡化了,他們原本可怕的殺傷破壞力在人類科技文明中,有著大把大把的替代品。

然而武道高手的生存能力,卻依然是令人羨慕的,丹氣境高手在一般規模的現代戰爭中,生存率就已經很高了,他們身體素質更強,不容易被單人狙殺,而非人境的武者在普通人必死的大爆炸中,也可以不受什麼傷的存活下來,當然,不是指核爆中心,那樣舉例就是抬槓了。

看著海盜團那邊迅速得從混亂中沉寂下來,朱鵬就知道主事者沒什麼事,不然現在他們應該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的。

“走吧,潛入過去去對面救生艇那裡,這船總要沉一會,他們搜也要搜一會,奪到救生艇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反之就交待在這了。”趁著海盜團還沒有真正逼上來,朱鵬與項燕一同躍入大海當中,偷渡船本身也是有救生艇的,但在爆炸的那一邊,現在已經被炸得稀爛根本沒法開了。朱鵬,也僅僅只是留一張底牌,他也做不到算無遺策、萬無一失。

在偷渡船緩緩沉陷的四周,居然有裝備著潛水設備的水鬼戰士,看到這一幕朱鵬也只能祈求這個時代還沒有小型的深海通訊設備,不然這些水鬼戰士把訊息通知到海盜船那一邊,自己和項燕基本上就沒什麼活路了。

(你那邊,我這邊,儘可能的速戰速決。)示意一下,然而四面八方的水鬼卻先以分水弩槍開路,在被不擅水下作戰的朱鵬與項燕躲避開後,另一部分持著刀撲殺上來。

在蔚藍色的海底,憋著氣和一群精擅水戰的水鬼軍作戰,這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因為激鬥與發力,項燕肩膀上綁好的傷口綻裂開始擴散開腥紅的血,同時朱鵬左手驀然延伸出可怕的長爪,他幾乎將一名近戰水鬼的內臟掏取出來,並非不想搶下一套水下裝備緩口氣,但不得不承認魔門下屬勢力戰士的鬥志的確是可怕的……悍不畏死在紙面上只是四個字,但是在實戰當中,意味著一條條生命被毫無猶豫得硬填進去。

與此同時,因為海下瘋狂擴散的血腥氣息,一群深海當中的當代活化石迅速得游動過來。

當正在與眾水鬼激鬥的朱鵬看到四面八方湧過來的大白鯊時,他的大腦裡瞬間滑過有關於鯊魚的種種知識,這就是在腦子裡放一個圖書館的好處。

(朱鵬的鯊魚習性分析筆記:

如果有一條鯊魚咬了你一口,它一般是不會再去咬第二口的,除非餓急眼了。鯊魚咬你一口後,它們能辨別出你不是海洋生物,然後就會張嘴把你放走,而凶名卓著的大白鯊更是鯊魚中的美食家,這些海中惡魔咬一口就能知道嘴裡的這個獵物是否能滿足它們的營養需求,如果滿足不了,它們是不會讓你白白佔據它們的胃袋的。

絕大多數人類的脂肪與蛋白質含量,都不足以滿足大白鯊對營養的需求,這就是鮮有被鯊魚襲擊,接著被吃掉案例的原因。

可是為什麼被襲擊後,絕大多數被襲者都會丟掉小命呢?

因為一隻大白鯊身形六米左右,它撲過來咬一口後,喊了一聲:“不好吃。”然後扭頭走了,在這種情況下人類即便缺胳膊少腿,但大多只是重傷而不是死,但這群大家往往是聞著血腥味過來群起攻之的。

然後你一邊被咬,就能一邊聽到身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不好吃”、“嘛破玩意兒”、“難吃死了”、“太噁心了,嘔”因為一口一口又一口,基本上就沒有人類能活下來了。

特註:身為人類,我居然這麼難吃,很抱歉哦!)四面都有大白鯊湧過來,朱鵬腦海中迅速閃過關於這些傢伙的相關知識,於是他抬手就把手裡正在擒著的一名水鬼送到大白鯊嘴裡去了。

朱鵬送得很有節奏,一支胳膊,一條大腿,另一條大腿,上半身,下半身。

視野餘光看到項燕已經抱著一名水鬼往下沉了,全身都在往下擴血,氣泡正在往上浮,這TM是關鍵時候掉鏈子了。

一甩手,七顆骷髏頭被甩出來,它們在海洋當中散放出深紅色的光芒,接著便拉拽著朱鵬向項燕高速撲去,科學講理、武道講理、巫法同樣也講理,只是它們各自講各自的理,一個也就二階的法器可以帶著朱鵬在海下狂飆,這無論是科技還是武道都做不到的,但在巫法而言就不是什麼問題。

與此同時,一雙白嫩而赤的完美天足踩在海盜船的救生艇上,一名高挑俏麗,曲線起伏迷人的美麗少女正以交叉的纖細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她的確是極吸引人的,那高挑而飽滿的嬌軀,以緊身牛仔褲緊緊裹住的渾圓美臀,上身是一件天藍色的T恤,高聳的雙峰挺拔傲人,真是誘人致極!

女孩精緻的俏臉清麗逼人,粉紅色的櫻唇微微翹起,那隱隱現出的邪氣,令人完全可以想像惹上這位魔女的後果,在恐怖的同時似乎又另人遐想無限!

然而等了又等,慢慢得,這位魔門新銳知道自己的估算出現問題了。片刻之後,船艙裡走進來一位拿著摺扇的中年美婦人。

“剩下的水鬼救回來了,他說目標最後騎著鯊魚遠去,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騎鯊魚遠去?”

“呵呵,我機關算盡,但真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招。徐師叔,馬上開船去最近的陸地、孤島,乃至於一切可以登岸的地方,我不信他真的能騎著鯊魚回九龍。”柳月月緩緩站起,她周身都隱隱有黑暗的陰炎在燃燒沸騰著,作為魔門一脈這一代的新銳強者,意料之外新的變化,只是讓她覺得這遊戲變得越來越有趣而已。

視人生為遊戲,視生死為遊戲,盡情投入其中,隨吾意而縱心中之慾,越是能夠沉浸入這種心境的魔門高手,往往也就越可怕。

“月月,師叔知道你想和你師姐競爭,開船的指令剛剛就已經傳達下去了。月月,你也知道師叔是傾盡全力幫你的,不若就將你的紅丸給了師叔,只要月月肯垂憐,師叔即便豁上老命也幫你鬥贏你師姐。”那名拿著摺扇的中年美婦這樣言道,她或者說他目光炙熱得注視著面前師侄女那曼妙的曲線,裸露出來的每一寸肌膚,若非是自己的武功不足以壓制對方,早就強上八十次了。

魔門一脈一向是這樣的傳統,弟子成年之後能不能保住自己,全憑本事,歷年來被調教成白痴的女弟子也是有很多的,魔道邪意叢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走不到魔之極的地步。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本身的武功與實力精進,或者說這部分人才是魔道自古以來的構成主體。

(泡不上我師姐,就到老娘這來洩火。)暗地裡,柳月月滿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然而明面上卻絲毫都不動聲色。

“只要師叔助我奪得黑天無生經第八篇,斬殺唐寅與項燕,為師門立下大功,月月定當掃塌相迎,提臀以待。”

(等老娘立了大功,獲得師父的魔功傳承,我一定把你個死變態一寸寸骨頭捏碎,扔到發情的豬圈裡去**。)心裡發著狠,柳月月美麗的小臉卻是笑語盈盈,幾乎把徐百樂的魂都勾過去了,色與魂授,名副其實。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含淚揮別了熱情洋溢的大白鯊們,朱鵬拽著項燕一條腿把他拖上岸。

“我靠,這裡TM是哪啊?”先過去把項燕胸膛裡的海水都按出來,人工呼吸就不必了,這樣還活不過來那就去死吧。接著朱鵬扛著這傢伙繼續往林子裡趕,同時消去自己上岸時的痕跡,可以想像的,以魔門精英的縝密周詳,他們追殺上來恐怕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

身上雖然帶著手機,但泡過海水後已經不能用了,這個時代還沒有防水處理,而且這裡有沒有信號也是兩說的事,換而言之,援軍什麼時候能過來朱鵬心裡是沒數的。

“你TM要是個妹子多好,至少老子這麼救你還有那麼點奔頭。”相比九龍灣,大陸上的消息是相對封閉一些的,魔門能夠殺過來得這樣快,已經是他們在沿海一帶多有勢力分佈,但比之九龍灣的忠義信,終究又差著許多。

朱鵬背著項燕往林間深處潛遁,一邊位移一邊消除痕跡,似乎是因為有些顛簸,沒過多久項燕昏乎乎得醒過來了。

“……唐哥,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自家兄弟說這廢話做什麼,我剛剛還遺憾你不是個妹子呢,要不回返之後你去趟聖像,聽說那邊人妖手術正在興起,你做完手術後回來再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好了。”

“……唐哥,你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笑得出來啊?我們這是在逃命啊。”

“因為在更慘更艱難的時候,我都是這樣一路扛過來的,現在一身武功,怎麼不比當年強多了。”朱鵬笑著言道,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些猴子,這些原始森林裡的猴子似乎從來都沒見過人類,好像的看著下面那兩個傢伙,一臉的探尋好奇。

因為朱鵬與項燕兩人,樹上的猴子越聚越多,看來人類看熱鬧的天性是從猴子的時代就已經形成了,絕非是哪一國哪一地域人的行為習慣。

“有森林,有猴子,就說明有吃有喝有活路,項燕,你先在這躺著,我去找一些食物回來。”對於非人境界的武者而言,野外生存並不是什麼特別艱難的事,現在的艱難在於與時間賽跑,怎樣在魔門高手找上來之前,盡快的恢復狀態與戰鬥力。

與此同時,在海盜船上一場即將發生的叛亂也正在醞釀當中,魔門長老徐百樂搖著摺扇走出,當背對柳月月時,他的臉上已然是冰寒一片,能夠成功活著混成魔門長老,享用無數美人兒,徐百樂除了非人巔峰的武功修為外,更有辨別他人謊言的奇妙能力。

徐百樂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異能,但他心裡很清楚柳月月在騙自己。

(老子對你痴心一片,你把老子當猴耍弄著玩?那好,我們就看看誰能玩過誰,不把你玩成見到條公狗都張腿的賤貨,老子就不姓徐。)抱著這樣的想法,在航行中,徐百樂敲開了海盜船船長的大門。

看著那條邁伸進來的纖細美腿,看著灰髮紅顏的絕色美婦人,海盜船長那鋼鐵般的大漢只覺得自己血管裡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相比柳月月那樣二十歲出頭的清麗少女,徐百樂這樣的美貌熟婦人對這些海上漢子的誘惑力更大。

當然,當徐百樂脫下褲子露出比自己還大的那玩意時,海盜船長當時是懵的,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徐百樂按在床上了。

“你會發現,無論溫柔還是風情,我都比那些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們強太多了。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面前舔我的絲襪,忘記自己絕不碰男人的誓言。”魔門一脈,從來都不乏叛逆之輩,有些人要改天換地,收拾舊山河,有些人打破世俗禮教。只不過,徐百樂選擇的道路對於世間絕大部分直男而已,比如噁心……嘔。

“你…幫我……事成之後,我拿了柳月月的紅丸……就把她調教成美人犬,送給你全船兄弟挨個嘗鮮。”魔道逆反。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8
第二十章:明早還有一章,今天晚上通宵

原始而蠻荒的叢林,一條蟒蛇被剝皮之後像香腸一樣烤著,油脂炸響。

怕被魔門追殺者發現煙光,因此只能用小火慢慢得煨熟,除了蟒蛇之外還有兩隻烤老鼠,它們不是垃圾堆或者公廁里長大的老鼠,肥大味美,經過荒野的鍛鍊還非常彈滑、香嫩。

“我的腿廢了。”項燕檢查過自己左腿上的傷勢後,這樣言道。

被大白鯊咔嚓一下啃一口,沒被直接扯下去已經是他命大,但膝蓋骨還是被那銼刀似的利齒給咬壞了,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項燕的語氣非常低沉,他本是嗜武如命、嗜血成狂之人,一身武功造詣更是有近七層的戰力在腿上。

“好事。這樣你更可以全心投入的苦練修羅地劫爪了,本來以你的心境很難在未來突破外罡境界的,但你若能吃下這次的苦把修羅地劫爪練至大成,未來你反而有可能突破到外罡境界,這是福而非禍。”如果是其它人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風涼話語,恐怕項燕殺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此時此刻說出這番話的卻是項燕打心裡欽佩的唐師兄,尤其朱鵬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之認真,項燕在略一尋思後,覺得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

在損失一條腿與晉陞外罡境界面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非人武者會選擇成為瘸子,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本來就很有把握晉陞外罡的天縱之才。

“更何況現代科技這樣的發達旺盛,醫學發展也是日新月異,等你晉陞外罡後,沒準肢體替換手術已經成熟了,到時候你就是毫無代價的突破心障晉陞外罡境界,小燕,這樣一來你就賺大了。”笑著這樣言語一句,然後把一根煨好的烤香腸遞給對方,朱鵬自己則拿了另一串倚靠在一旁啃咬吞吃著。

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努力吃好、睡好,自身不亂,如此才能面對險惡形勢時,見招拆招,盡展所能。

突然,天空中在這個時候響起沉悶的轟隆雷聲,屋漏偏逢連陰雨,已經不足以形容朱鵬與項燕現在的慘狀了,項燕受著傷,而兩人連一處漏雨的破屋都沒有。

“好事。大雨會徹底沖刷掉我們留下的痕跡,這下子魔門追蹤高手再厲害,也別想輕易的逮到我們了。”說著,朱鵬趕緊吞掉了蟒蛇香腸和烤鼠肉,然後背著項燕找了處相對隱秘的古樹,將之鑿穿形成樹洞,然後他和項燕躲了進去。

“唐哥……我要TM是個女的,真的就找你嫁了,似乎無論在什麼時候你都頂得住唉。”在樹洞裡,項燕與朱鵬背對背彼此倚靠著,他這樣言道。

“怎麼,動心去聖像了啊?變人妖你也變個漂亮點的,不然你哥我下不去牙口,白白浪費你一番美意。”

“滾,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外面下著傾盆暴雨,將一切一切的形跡掩蓋,樹洞裡的兩兄弟彼此倚靠著取暖,互相取笑著窮開心。

“跟你說一件最好不要和龍哥說的事情。”突然間,朱鵬這樣言道。

“……那你最好不要和我說,我未必能在師父面前瞞得下來。”項燕尋思尋思,這樣接口言道,他是李浩龍自小養大,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對李浩龍的忠誠度更不是朱鵬與他幾次並肩作戰,幾次出生入死就能頂替掉的。

“你說不說其實都無所謂,知道這件事情對於龍哥或者忠義信而言未必有什麼好處,而且也只是我的推測罷了。”說到這裡時,朱鵬停頓一下,然後他看著外面的疾雨繼續言道: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羅嗎?我懷疑她其實才是蠱神的獨女,那個被瓦骨庫裡深恨並且幹掉的帕納姆,恐怕只不過是一個被推到前台來吸引火力的西貝貨而已。”朱鵬這一句話爆出來的猛料實在是有夠驚悚駭人,以至於項燕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受傷的左腿,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拉過去了。

“首先,從時間上推衍,小羅的年齡和瓦骨庫裡叛逃的時間是很貼近的,其次那個賣紅薯的老頭在她的筒子樓下賣了五年多的烤紅薯,毫不在乎的賠了五年多,一般人就算是無聊,也不可能既有錢又無聊到這個地步吧?”

“而且我還沒跟你說過,小羅住的是一處凶宅,凶到什麼程度呢,你我住進去都夠喝一壺的,不想死的話不到半個月就得退出來,而小羅一個目盲孤女在那裡一住就是好幾年,活蹦亂跳甚至身體和精神狀況很好。這要是在華國,我真的猜不出是哪位高人隱士出的手,但那裡是汩羅啊,除了已經外罡境的汩羅蠱神以外,還有誰能有那般養鬼御神,化凶為吉的手段?”朱鵬緩緩言說,將自己心中的推衍猜測說了出來。

“為什麼啊?那他到底是為什麼啊?堂堂汩羅蠱神外罡強者,自己在女兒樓下烤紅薯,自己的親生女兒則自小吃百家飯長大,然後賣唱為生,他圖得是什麼啊?”項燕已然進入了狀態,這樣問道。

“呵,理由實在是太多了,假死脫身,躲避華國魔門的追殺,畢竟以汩羅蠱神的眼界不可能不知道天龍八部秘典對於華國的意義,第八篇在他手上的消息沒洩漏出去也就罷了,一旦洩漏出去了,對於魔門而言這是不死不休的世仇。整個魔門至少有十位以上的外罡強者,他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更何況魔門啊,做事只求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禍及弟子家人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太正常了。”

“另外,我覺得你的猜測也可能是對的,這位蠱神恐怕已經壽元無多,即便他傲然自負,自負自己活著的時候沒人能奈何他,但養蠱之術從來都不是什麼長生延壽的法門,當他察覺到自己壽元無多時,無論做出怎樣的決斷都是有可能的,甚至我現在懷疑黑籍第八篇在他手上的消息就是他自己傳出去的,他要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解決掉所有麻煩,徹底斬斷掉一切可能威脅到小羅的可能。”

(我一生煉蠱仇家無數,我全盛之時,他們誰能耐我何?

可是我終究會老的,當我發現自己無法護她一生周全時,你知道我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是把她送到華人區,不求這孩子富貴尊崇,只求她一生安樂,平平安安。)朱鵬在心裡稍一推衍,就幾乎把握住老人的心態,如果汩羅蠱神是華國正道高手,那麼他還有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心血成就傳授給小羅,然而他一煉蠱的,他自己是無所謂,但他未必想把那些東西都傳給自己女兒。

就像很多黑道大佬,腥風血雨一輩子,他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但一旦有了孩子,這些人腦海裡或多或少都會冒出“金盆洗手”這個念頭,哪怕脫一層皮,也把手洗乾淨,讓下一代可以乾乾淨淨的做人。

比如當年地球時代的上海黑道大佬杜月笙,比如這個世界許多有了孩子後叛出魔門的高手,心思都是相近的。

朱鵬之所以會把這些事情告訴項燕,一方面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別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殘疾的廢腿上面,他修煉黑天無生經本來就修得性子扭曲,這個時候若是自暴自棄徹底發了狂,即便朱鵬也不想救下一個人後,再親手殺了他。

並且這件事也不怕忠義信的李浩龍知道,黑籍第八篇已經成功到手,李浩龍瘋了才去招惹一個修煉蠱術的外罡強者,汩羅蠱神說是沒幾年好活了,但誰知道他這最後一口氣還能撐個十年還是二十年?

十年二十年後,又將是一場整個蒼龍界域都前所未有的大變,那個時候天地傾覆下,個人的命運都已然微不足道了。

…………………

一場暴雨,足足下了兩日夜後方才止熄,海盜船上的魔門眾人一則是不可能頂著大雨進行追殺的,因此那種氣象條件下火藥武器受限嚴重,其次大雨也的確洗去了朱鵬殘留的所有痕跡,他本來留下的痕跡就非常少,現在魔門的追蹤高手是徹底沒招了。

但即便是這樣,底蘊無窮的魔門依然在兩日後,天氣放晴時找到了朱鵬與項燕藏身的島。

站在甲板上,這個時候柳月月穿上鹿皮長靴,雖然她處處都在模仿自己的師姐,但在這種熱帶雨林還赤腳,就是在自己找刺激了。

“月月,這一次為了任務目標,你動用宗門在米國情報衛星上的一顆暗子,如果這件事情那名暗子瞞下去了,那還好說,一旦他被挖出來,即便月月你是宗主嫡傳,在這件事情上也吃罪不起啊。”輕搖摺扇,灰髮美婦人那亦男亦女的中性聲音響起,一點一滴為柳月月疊加著心理壓力,看似關切,可實際上就是在逼迫她慌急出錯。

當然,在未拿下任務目標之前,徐百樂再怎麼心火燃熾也是不會出手的,魔門看似放縱實則規矩殘酷森然,玩女人可以,甚至只要你有本事玩宗主嫡傳也不是什麼問題,但因為玩女人而耽誤了宗門任務,魔門的刑堂被稱之為“九幽獄府”絕對比佛教十八層地獄裡的刑罰,更加五花八門,絕對可以讓你深恨自己曾在這個世界上活過。

因此,沒能拿下任務目前之前,徐百樂是不會出手的,一旦任務失敗還需要這個柳月月去頂缸。

萬一米國情報衛星上的那名暗子身份暴露,再加上任務失敗,數罪並罰下來,柳月月下半生恐怕就只有在宗門裡當人肉花瓶的命了,到那個時候還不是由著徐百樂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失敗?我的字典裡就沒有失敗這兩個字。師叔,你全力幫我完成任務,事成之後我奉上十名處子魔姬,但萬一……我固然會去師尊面前自裁謝罪,但你,還有你們,也都別想活。”清純俏麗的美人兒眼中,此時此刻恍若有鬼火在燃燒,不得不說徐百樂的煽風點火還是有作用的,但卻也把柳月月的殺氣給逼出來了。

當柳月月回轉身形以那可怕的目光掃視過身後魔門戰士時,那些魔門戰士盡皆俯首帖耳噤若寒蟬,即便是徐百樂與黑鐵塔似的海盜船長帕托,他們在彼此對視一眼後也選擇了退後低頭。

魔門一脈,強者為尊。眼前這個女人作為宗主嫡傳,黑籍最正統傳人,她一旦發起狂來,真的有強行殺掉這裡絕大部分人的實力。

在所有人都想盡快完成目標的心念之下,眾人湧上荒島,通過衛星傳遞過來的座標,徑直殺了過去。

吐吐吐吐吐吐吐!

轟!

槍火噴湧,手雷爆鳴。

(怎麼可能,在所有痕跡都已經被抹除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這樣快的發現我們?)此時此刻,突然陷入敵方包圍圈的朱鵬都是懵的,然而他也不及細想,這個時候先衝殺出去才是正經。

原本靜謐荒島,因為人類的涉足而殺戮沸騰起來,林鳥飛散,山野呼嘯。

在這個時候、這種環境下,黑籍第八篇記載的“修羅地劫爪”真的是非常好用,山林間草叢茂盛,而這套身法迅快詭秘重心飄忽浮動,項燕體能勁力爆發瞬間撲殺過去幹掉一名魔門戰士,接著他奪下突擊步槍向四面掃射。

“別戀戰,逃,這個時候硬剛剛不過人家的。”如果僅僅只是這些全副武裝的魔門戰士還罷了,朱鵬已經感受到了魔門高手氣機鎖定的殺意,那種全身上下都發麻的感覺,說明殺過來的非人境高手甚至不止一名。

一揚雙手,十數枚金錢鏢飛彈亂打,在覆蓋擊殺數名魔門戰士的同時,也將對方的攻勢壓得一滯,但這種打法很耗費體能勁力的,屢次爆發的話朱鵬都受不了。

吐吐吐吐吐。

朱鵬一手倒拽著項燕飛奔,項燕一邊隨著這股勁,一邊持槍向後掃射,然後他一瘸一拐的跟著朱鵬跑。

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一片林鳥驚飛,一股強烈得詭異氣場伴隨著刺耳笑聲突然疾速地飛殺過來。

“想逃,你們逃得掉嗎?交出黑籍第八篇,跪地求饒,本座未必不可饒你們的性命。”隨同這飄忽話語聲同步的,卻是一名美豔灰髮婦人近身後凌厲酷烈的殺招,她人在半空右手一振,鐵骨摺扇呼嘯籠罩而下,威勢如山似岳恍若泰山壓頂,勢壓八方。

同時其左手詭秘得一甩,數十道黑蝙蝠似的螺旋飛鏢瞬間籠罩住朱鵬與項燕,一剛一柔,一陰一陽,一正一奇,如此的明攻暗襲,卻是精湛到了毫巔,令人防不勝防,幾乎無從抵擋。

因為三名魔門高手是各自帶著一些魔門戰士包圍過來的,因此這個時候殺到的就僅僅只有“魔心邪蓮”徐百樂,但他這邊一開打,魔宗嫡傳柳月月、海盜船長帕托殺過來也是轉眼的事。

(不能讓他拖住,否則必死無疑了。)

朱鵬何等的身經百戰,腦海中念頭一定,原本為蠱神而一直留著的秘技殺招脫手而出,他揚掌之間左袖內七顆深紅色骷髏頭飛出五顆,一般而言,殺一個非人境界武者,五顆巫法骷髏應該足足有餘了。

五顆深紅色骷髏頭急速的膨脹變大,轉瞬變成介於虛實之間的奇異存在猛衝徐百樂。

剛剛還滿面殺意的魔心邪蓮魔門長老,在這一刻陡然預判到近死的恐怖,他尖叫一聲居然甩出飛輪般的鐵骨扇,同時於凌空撲殺狀態強行返身飛退,這個傢伙猛然撕開一身袍衣揮成鼓蕩布牆阻擋在自己身前。

轟!轟!!轟!!!轟轟!

一顆接一顆的深紅色骷髏爆炸,威力也就是手榴彈大小,但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一顆手榴彈有自動追蹤、導航、鎖定功能的,尤其這幾顆一次性巫器除本身爆炸的威力外,還有極強的法穿效果,徐百樂作為魔門長老他身上披著的那件女袍也是一件寶衣,刀槍不入,水火不傷,此時此刻卻被硬生生得撕裂,最後一顆深紅色的骷髏虛影撞中徐百樂,將這位魔門大高手從半空中砸落下來“哇哇”得大口吐血。

(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樣厲害!)猛提一口勁氣,卻再次吐出一口黑血,徐百樂此時此刻身受重傷忌憚至極,她現在僅僅只剩下一些貼身內衣,灰髮鋪散,雪膚玉體橫陳,極為狼狽,卻也極為魅惑。(註:他是男的。)

這是魔門美女的保命技巧,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自身對於雄性的吸引力,千百年來多少魔門高手就是通過這一手保存性命,甚至反敗為勝的。

別覺得美人計很俗氣,這招用了上千年,直到現在還依然非常好用,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也將持續的好用下去,甚至包括這一次。

朱鵬暗極不滅體勁力擴散,雙臂一揮彈開周身環繞的那些蝙蝠飛刀,意外的發現那個氣質古怪的魔門高手還沒死,剛剛伏身以撥草尋蛇的手法打算打出暗器要了她的命,一側的密林間卻傳來暴怒之極的嘶吼咆哮聲。

下一刻,黑鐵塔般的海盜船船長帕托恍若一頭發狂的犀牛一般狂衝過來……同性之間才有真愛,異性只為繁衍後代,被徐百樂皮鞭、絲襪、高跟鞋連續調教了兩天後,帕托只覺得自己前三十多年全白活了,只有男人,才真正懂男人。

朱鵬不知道徐百樂是什麼情況,他以為那是一位魔門女長老,此時此刻看衝過來的持盾猛男眼睛都紅透了的模樣,哪還不知道自己犯事了,求偶期的雄性是招惹不得的。

…………………

帕托非人境界,修煉的是魔門橫練硬氣功,一旦催發氣血洶湧,勁力無窮,屏蔽痛覺感應甚至變得嗜血好鬥。

不要只說魔門功法的諸多弊端,魔門功法弊端再多,至少有一條是好的,的確是最速成,最適合戰場求存的功法,甚至因為華國文化的影響,在兼顧現在的同時還相當程度上的顧慮到未來,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天才,夠努力,夠運氣的話,是現在、未來都很強的功法。

當然,魔門其實遠遠比正道更在意弟子的天賦素質,要是資質平平的話,還是去正道更有前途,只要夠努力,隨著時間的積累總有機會修到高的段位,資質不夠還去修魔道,往往前期就挨不過去,被人當資糧吞掉了,即便勉強活下去,恐怕也是一輩子的小嘍嘍命。

帕托無疑就是那種天賦異稟的,此時此刻他左手揮舞著鑲嵌著鋼刺的厚實大盾,如同發狂犀牛般衝來,右手卻持著一柄被改造過的槍刃,即是大刀又是突擊步槍,在全力衝鋒的同時在盾牌的掩護下同時開槍射擊……攻防兩極,幾乎是無懈可擊!

四面八方全副武裝的海盜圍殺上來,面前的非人強者其勢已成,越衝越快,越衝越猛,不能不擋卻又無人可擋,天羅地網,活路絕盡矣。

“啊啊啊啊啊啊啊!”

項燕也是身經百戰之人,他一看四周的形勢,心裡就明鏡似的了,然後這小子側頭看了朱鵬一眼,猛然仰頭嘶吼,魔功:亡魂波動。

以項燕為中心擴散開來的半透明音波,硬生生壓制得四周魔門戰士都受到極大干擾,甚至一個個眼前幻象叢生,因為極大恐懼而彼此開槍掃射。但亡魂波動雖然是範圍性的清場絕招,但它對全力運功狀態下的同階武者,是作用不大的。

項燕如此施為,帕托自然而然就將槍口指向了他。正在退避閃躲的朱鵬看到這一幕,身法如龍般遁至,手中金錢軟劍狂舞若雷霆金蛇,一顆顆子彈打在上面噹噹作響。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朱鵬聽到項燕在自己背後言道:“唐哥,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兄弟先去了。”

在朱鵬身後,項燕身形伏低四肢著地,下一刻,他如若一隻大蜘蛛一般,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疾速與平地滑翔姿勢繞過身前的朱鵬,疾速斜衝向帕托的下盤,那猶如車輪高速旋動一般的爪勢,酷烈蒼絕!

吐吐砰砰吐吐吐砰。

帕托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儘管項燕的地趟爪法詭秘,但他依然第一時間向下掃射,那些在半空中狂飆的子彈,至少有三到五顆打到了項燕身上,然而他還是被這個瘋子糾纏住了。

“唐哥,跑!”

(跑!跑!我應該跑的,我跑掉了項燕還有一線生機……跑,跑……)腦海裡冰冷的思考著,拉直金錢劍,朱鵬咆哮一聲前撲沖上。

(身為巫師,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行為,絕對是被我吞噬的那個sb對我的報復性反噬。但,先搞死這王八蛋再想其它的。)

帕托也以為朱鵬一定會跑的,這是最為理智正確的選擇,因此他高高舉起手中槍刃就打算直接捅死抱著自己大腿的雜碎,然而他卻意外看到那個雜碎一臉懵逼,雙眼瞪大。

下一刻,朱鵬雙手橫拉金錢軟劍,與帕托迅速得錯身而過,那鐵塔般橫練壯漢高舉著的右手臂,被刺啦一下鋸斷下來。

然而就在朱鵬與項燕不管不顧,打算先聯手搞死這個大個子時,一股陰冷卻又熾烈的殺意,陡然自後襲來。

金錢軟劍曲折如意,朱鵬手腕一抖間以一式反手負劍式硬生橫攔下來自身後的攻擊,劍器碰撞間向前翻滾洩力道,甚至是以修羅地劫爪的身法傾斜轉身,然而面前的攻擊卻是一式接一式,那般快劍速攻逼得朱鵬甚至沒時間起身,只能本能的以經驗與感覺格擋封架,且戰且退。

“好身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也能擋得住我的搜心八劍,可惜……砰砰砰砰砰!”槍火閃爍,一身特種裝備的柳月月左手持著一柄鉛灰色的長劍,右手卻持著一支改造手槍,她扣動扳機一連七發子彈有五發全部打在朱鵬的胸膛上,這種特製改造手槍的穿透力極強,子彈打入血肉內還會爆開,因此即便是橫練高手,挨上五槍也死定了。

朱鵬的暗極不滅體同樣也不足以擋下這樣的改造槍械,他撲通一下側身撲倒於地,血水隱隱擴散開來。

“啊……啊啊!”項燕看到這一幕發狂一般沖柳月月猛撲,卻被斷掉一支手臂的帕托一盾掄倒了,在這種情況下,手臂應該還是接得回去的,但他的武道前景,卻算是徹底廢掉了。

“別弄死他啊,我們還要從他那逼問出黑籍秘冊在哪裡呢。”已然勝券在握,因此此時此刻柳月月反而不急了,她步伐婀娜、體態曼妙得來到項燕的近處緩緩地蹲下,看著項燕的目光猶如一隻看到自己獵物的母蜘蛛。

“告訴我,黑籍秘冊在哪裡?你是李浩龍的徒弟,在某種程度算來也是我的徒孫,只要你乖乖配合,師姨也不是一定要殺你的,沒準還肉身佈施給你,結一份善緣哦。”白嫩的纖纖玉指點向項燕的口鼻,滿臉是血的項燕猛地張口咬去,卻被對方輕易得避開了。

與其它宗門將自己的核心典籍秘藏全然不同,魔門每隔兩百年會有意識得傳散自己的功法,讓九篇魔典傳散八方各覓機緣,甚至於正道高手都不會收集這九篇魔典,因為魔門那充滿蠱惑性的哲學理念,千百年來讓許多偶然得到魔典的正道豪俠,莫名其妙的就心念大變,成為屠戮武林的魔頭邪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甚至於武功越高,心中的魔念就會越強,這是很正常的,就像有錢人更容易做出常人做不出的惡事一樣,因為他有那個條件放縱自己心胸中的惡念,而普通人即便有那個惡念,想想後果往往也就慫了,甚至他有那個惡念也根本達成不了。

因此,這一代的忠義信李浩龍可以集齊七篇魔典,他算是這一代魔門機緣的集大成者了,時間一到,自然就會有人出手將他導向魔門,同時,也是時間一到,散落世間的魔典也要收回宗門,重新修正完善,據說這一次改版,將會有人體改造,槍炮類魔道武功被刻錄其中,華國魔道一脈,也從來都是對新鮮知識與事物,接受能力最強的一脈。

在這個時候,身負重傷周身破破爛爛的徐百樂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已經利用完他的柳月月此時此刻看都不看這傢伙一眼,反而站起身形有些譏諷似的言道:“徐師叔一向自負神功絕倫,號稱外罡以下無人能重傷你,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這樣嗎。”

“月月不要取笑,不要取笑了,師叔畢竟也是為你才受此重創,還有帕托,這次也是帶著手下兄弟損失慘重,現在只求月月立下大功之後,可莫要忘了我們今日之辛苦啊,師叔在此先行拜謝了。”一邊說著,徐百樂還一邊抱著摺扇伏身施禮。

柳月月本能得感覺對方的情態有些不對,如此作派似乎不像是“魔心邪蓮”一貫的風格,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被吸引過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神色萎靡的帕托突然虎目一瞪,他陡然低吼:“大膽!”同時掄起左手的巨盾砸向氣息奄奄的項燕。

“不要!”

柳月月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以為是項燕在做什麼,她的大部分注意力又強行轉移到防備項燕上,同時伸手全力催動魔功化解掉帕托可以將項燕砸成肉餅的重擊,也就是在這一刻,抱扇施禮的徐百樂陡然出手了,他的雙手中似乎緊緊攥著一團火焰,迅若閃電般綿掌快攻,瞬間擊中柳月月胸前數處大穴,最後雙掌匯成邪蓮,重重一擊印在柳月月小腹處,將這位心高氣傲的魔門嫡傳直接就打入重傷狀態,身形拋飛落地。

“小賤人,我們兄弟在前面辛辛苦苦的拚命,你最後跳出來摘果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操成母豬,你就不知道本座的手段。”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8
第二十一章:大家誤會了,我這是為去上海研修攢存稿

“徐百樂、帕托,你們兩個傢伙居然敢聯手陰我……現在黑籍秘冊都還沒有到手,你們就急著暗算我,萬一最後找不到東西,你們是打算以死謝罪嗎?”柳月月的腦筋轉得還是很快的,她前半句話還是因憤恨而語,後半句話就已經迅速轉變成為自己創造求存機會了。

對於柳月月而言,被徐百樂折磨得喪失自我,那和死掉相比也沒什麼區別。

“哼,現在人都已經落到我們手上了,鐵人也要化成鐵水,還怕找不到黑籍?”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徐百樂想了想,還是先讓人去搜朱鵬與項燕的身。

項燕身上當然是什麼都沒有的,然而在那些魔門戰士剛剛觸及朱鵬時,這個應該是中槍必死/重傷的男人陡然彈身而起,那幾名魔門戰士直接就被四射的金錢鏢射翻了。下一刻,朱鵬猛地向徐百樂的方向一揚手,最後兩顆深紅色骷髏脫袖而出,在迅速變大之後轟然砸在了全無防備的帕託身上。

幾乎在同一時刻,柳月月催動秘術激發自身潛能,陡然撲向項燕,將之一招制住後向遠處撲去。

而在這個時候朱鵬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仰頭長嘯一聲,在以“亡魂波動”稍作控制後,其人也迅速尋著柳月月的方向竄去。

“為什麼……你為什麼殺我?”緩緩得,一點點地轉頭,帕托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經持盾擋在了徐百樂的面前,為什麼他還是要殺自己。

而此時此刻,在這位海盜船長的後心處深深插著一柄握在徐百樂手裡的匕首,若非這柄匕首,以帕托的實力舉盾硬挨兩擊巫法骷髏甚至都不會受太重的傷。

“你已經殘廢了,實力劇降又無前景,我何必在你身上繼續浪費時間?與其讓你日後恨我給我添麻煩,不如我現在就送你上路。”說著一絞,徹底斷絕了帕托的生機,同時徐百樂一支手掌按在這個剛剛死去男人的頭殼上,伴隨著他魔功運轉,海盜船長原本雄壯的身軀迅速得腐化乾癟,一股股勁力以其手掌為連接湧入徐百樂體內,令這位魔門長老一身魔功勁力如火澆油。

與此同時,柳月月提著項燕正全力的奔跑著,這是她唯一反敗為勝的資本,她不敢放棄更不能放棄,而朱鵬則在其身後緊緊跟隨著,此時此刻他胸膛處的衣衫一類都已經破碎,數顆子彈殼鑲嵌在黑色的袈裟上,單純以朱鵬暗極不滅體的橫練硬扛改造槍械的大威力子彈是死定了,僥倖不死也鐵定破功重傷,動都動不了一下。

但當加上那刀槍不入、水火無傷的黑袈裟就不一樣了,魔門以兩百年為一個週期分散魔典,上一次收回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了,因此就連魔門高手都不是很瞭解這些魔典的特性,他們知道魔典很堅固強韌,但就像朱鵬沒想到魔門高手能調用偵察衛星一樣,柳月月、徐百樂他們幾人也沒想到朱鵬把黑天無生經的典籍當防彈衣穿身上了,這可絕不是什麼令人舒服的款式。

“喂,你別跑了,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我把黑籍給你。”當朱鵬喊到這一句時,前面奪路狂奔的魔門女人止住了腳步,然後她陡然回過身來,以一柄刀橫在重傷項燕的脖子上。

“你說什麼?”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柳月月氣喘吁吁得言道。

“我說,呼呼,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你不過是想要第八篇黑天無生經而已,我給你,另外魔門還招不招人?我、你手上那個,還有整個忠義信以及另外七篇記載著無生經的袈裟,完全都可以通過你的引見併入華國魔門。”

“叫聖門……”糾正了一下朱鵬的用詞,然而柳月月一邊喘息卻一邊陷入了沉默。

此時此刻看來,兩方人馬火拚得是不是很蠢、很sb?

完全可以用協商解決的事情,死了一地人,並且看現在這個架勢還要繼續死下去。

但實際上,死這一地人是必要的過程。

華國魔門一脈行事作風一向狠絕霸道,忠義信的朱鵬與項燕兩人不用說,兩人都是混黑道的,如果有人突然出現紅口白牙的向他們討要黑天無生經……被綁好了,扔到海裡去喂鯊魚是很可能的。

不打不相識;重英雄,識英雄;其實還有一個更通俗些的解釋,那就是強者怎麼會和弱者協商呢?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此景,這樣的惡劣形勢,柳月月和朱鵬根本不可能這樣迅速順暢得達成和解協議,現在是雙方都疲憊不堪,後有追兵,手上的籌碼沒多少了,才天然的有了同盟可能。

“別告訴我,以聖門的胸襟氣魄居然是只從內部培養人才,從不對外招募的。”朱鵬這樣進一步的問了一句,也讓柳月月不得不做出反應。

這個女人拿出一顆藥丸給手上提著的項燕硬塞進去一粒,同時又以打暗器的手法擲給朱鵬一粒。

“七蟲死魂丹,吃了之後如果七天內得不到解藥,七蟲並發攻入服藥者腦內,讓人發狂而死,你吃了它,你如果不吃它,我根本就無法信你。”

“呵。”朱鵬看了看手中的藥丸,聞了聞,然後他直接扔到嘴裡嚥下去了。

“好了吧,現在你可以信我了?”朱鵬雙手一揚走上前去,只是他還沒走到柳月月面前,這個女人就已然眼睛一閉,軟軟得向後摔倒過去。

“唐哥,害你被這個女人箝制,趕緊找一找她身上有沒有解藥。”看著朱鵬剛剛幾乎沒有什麼猶豫的就吞了七蟲死魂丹,項燕感動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此時此刻急急地言道。

“什麼七蟲死魂丹,在汩羅被蠱師嚇傻了吧?一股子甘草味,這是療傷藥,什麼毒藥會往裡加清熱解毒的甘草,她不過是撐不住了詐我們一把。”說著,朱鵬一支手一個拽起柳月月和項燕往遠處繼續逃命,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唐哥,你救她做什麼?”

“不救她你游回九龍啊?還是真打算住在這裡當野人,就算當野人我也需要一個女人來創造一個民族,搞基是沒有前途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9
第二十二章:二十七擊熔爐,心境崩潰

急!急!!急!!!

在殺掉帕托後,徐百樂開始以最恐怖、荒淫的方式統治整個海盜團,對於表現得好的戰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肉身佈施,對於表現得差的戰士她同樣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殘酷虐殺。

徐百樂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是沒有可能短時間內取代帕托的威信的,不過這種事沒關係,手底下的人只要恐懼自己更甚於恐懼死亡就足夠了。

魔門長老這般手段,雖然不是長久之道,但的確是在極短時間內激發出了所有魔門戰士的心底獸性,這些人像瘋了一樣追殺著朱鵬、柳月月、項燕三人,那般的槍林彈雨與悍不畏死,的確在實際意義上極大消耗著三人的體能,甚至帶來更進一步的傷害。

躲避子彈越來越困難了,因為被這樣一路追殺,柳月月與項燕沒有足夠恢復時間,身上的傷勢在加重,體能在劇烈消耗著,身手動作越來越不敏捷,甚至是對危險的反應速度也在下降。

人的神經畢竟不是鋼絲,或者說即便是鋼絲也存在著金屬疲勞度,繃得太緊、繃得太久,終究是會斷開的。

三人當中朱鵬的狀態是最好的,他甚至在緩緩得恢復著體能與狀態,但這一路以來朱鵬的出手烈度也最強,許多時候衝破包圍必然是以他作為尖刀,不然短時間內衝不出去就被絞殺在包圍圈裡面了。

金錢劍已經很稀疏了,因此朱鵬沒再使用,而是奪了兩柄軍用匕首外加手持一對手槍,距離稍遠他的槍法就不是太準了,但這個不準是相對他的修為來說的,與普通的魔門戰士相比,朱鵬的槍法並不遜色,並且不顧惜子彈,打得異常兇猛。

柳月月手中的霜寒劍是一柄寶兵,鋒利陰沉適宜勁力流通,她的槍法也很準,只是身上的傷實在是受得太重了,這還是“魔心邪蓮”徐百樂打算生擒她慢慢享用,既沒有以重手法直接廢掉她的武功,也沒有選擇直接擊斃。

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柳月月一身功力也不過鼎盛時期的兩三層而已,剛剛在突圍過程中她差點被一名紅著眼睛的魔門戰士以軍用匕首封喉格殺,若非朱鵬及時一腳踹過去,將那名魔門戰士踢翻,這位心比天高的天之嬌女就死在這荒島上了。

嬌美的臉頰上被劃出一道血口子,柳月月感覺到了,但她不敢摸更不敢看,臉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甚至於其重要程度猶甚於自己的命。

一個花容月貌的妙齡女孩如果是漸漸老去也就算了,頂多更年期嚴重一些,但若是因為意外毀容,動手自殺的恐怕不在少數。

柳月月還算是心志堅韌的,她咬著牙跟著朱鵬衝殺,強行控制自己暫時先不去想這些事。

項燕瘸著條腿一瘸一拐的,但這個傢伙像條狼一樣,正因為厭惡自己此時的狀態,因此反而越打越瘋,越打越狂,只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這樣的燃燒自身元氣,任他什麼時候倒下去,朱鵬都不會感到意外,沒有誰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

慘!慘!!慘!!!

也不知道徐百樂這廝到底吃了什麼藥,他原本傷得比朱鵬、項燕更重,與現在狀態的柳月月相差彷彿甚至內傷還要更重一些,但當這位魔門長老再次出現時,他的內傷已然痊癒大半,一身氣焰勁力甚至盡復舊觀了。

那鐵骨摺扇恍若狂花一般翻飛而狂舞,不時斬出斜月形的中遠程勁氣蒼狂剛烈,同時這個傢伙極精擅暗器,一手飛蝠迴旋鏢在中遠程距離內比子彈還要詭秘可怕得多,至少一般來說子彈是不會拐彎的,但徐百樂的飛蝠迴旋鏢卻如有靈性,甚至可以配合著主人進行圍攻對手。

朱鵬、項燕、柳月月此時此刻是三個人圍攻他一個,居然一路被這位魔門長老壓著打逃。

因為一招冒進,項燕一個騰身飛撲卻中了徐百樂的打法陷阱,這位魔門長老陡然轉身袖中飛舞出大片恍若群蝙出洞般的飛蝠迴旋鏢,項燕只來得及做出一個雙臂護頭的動作就被射翻了。

只是大半的暗器都未能成功打入項燕的體內,倒不是項燕硬氣功突然大成了,而是朱鵬把黑袈裟脫下來給了他,這個傢伙身法已不靈敏打法卻更加剛烈,若沒有這一身寶衣護體,早就被子彈打成馬蜂窩了。

但還是有一些飛蝠迴旋鏢穿透了黑袈裟未護到的地方,物理殺傷倒在其次,主要是項燕的臉色當時就黑了,徐百樂的暗器上居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得淬著劇毒。

作為魔門長老,徐百樂的暗器上有毒那是正常現象,但在通常無法設置毒藥槽的情況下,微量的淬毒對於非人境武者而言是意義不大的,傳染病毒如果不談及劑量,那再說傳染會怎樣怎樣就是在耍流氓,同樣的,再猛的毒如果沒有與之相應的劑量支撐,也是在耍流氓。

因此頂多微淬毒的飛蝠迴旋鏢居然瞬間讓項燕出現中毒反應,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幽蝶引!?項燕,這是解藥,快點服下。”一旁的柳月月一眼看出項燕中的是什麼毒,甩手擲過去一瓶丹藥,魔門也正在研究適用於戰場上的鋼化玻璃注射試劑,傳統的口服型丹藥通過人體消化系統擴散全身,這見效實在太慢了,國外的針劑注射直接指向人體內循環,僅僅只是這個法門就極有借鑑的價值。

真正高明的醫師,是不會忌諱華醫、西醫之別的,儘管華醫與西醫近乎於兩個不可交融、截然不同的體系,但醫者以治病救人為第一原則,沒有這個第一前提,而止步於華西之別,只能說這個醫者還沒有真正的登堂入室。

“小賤人,你敢!”狂怒的徐百樂剛打算徹底打死柳月月與項燕,背後就已經有一道暗影貼附在他背上,卻是清剿四周魔門戰士的朱鵬不知何時回來貼了上來。

徐百樂陡然轉身,出掌、出爪、彈肘格擋著朱鵬欺近之後的暗影神拳,和未敢分心旁顧的項燕不同,朱鵬暗極不滅體、無影殺腿、暗影神拳這些徒手廝殺的魔門絕學他都兼修了,並且還有著自身領悟與演繹匯入其中,肌肉碰撞,拳腳攻殺,一旦被朱鵬這樣的人搶到先機,再想要扳回來可不容易。

徐百樂步步後退,同時,柳月月身形微蹲,下一刻她撲身而上,魔門絕學搜心八劍脫手而出!

那鉛灰色的霜寒劍劍意森冷陰沉,在柳月月咬著牙吐著血的傾力施展下,劍光分化,一化十,十化百,沖宵而起的搜心邪劍在這一刻恍若鋪天蓋地,要斬斷眼前敵人一切的出招方式與撤退路線。

“呵啊!”

陡然周身氣勁爆散,封架霜寒劍的同時就不可避免的被朱鵬兩拳按印在不大重要/非要害的胸膛處,這本來是徐百樂自己的判斷選擇,然而在下一刻他就後悔了,那恐怖的殺意勁力伴隨著拳勁透入體內,螺旋、翻滾、穿透、炸裂、爆破……就如同一粒粒星火彈入燃油庫當中,將自己體內被強行壓下的內傷完全引爆。

在感受到這拳頭可怕的同時,徐百樂同時感受著柳月月斬過來劍壓的虛浮,一瞬間的後悔在這位魔門長老的心中閃過:(早知道是這樣,莫不如硬扛劍招了。)

但搏殺死鬥,瞬隙萬變,哪裡會有後悔藥可吃,吐著血將一身詭異莫測的陰陽勁力擴散,在強行逼退朱鵬與柳月月後,徐百樂衝天而起,他踩踏著那些古樹甚至半空虛踏遠遁,輕功身法之出眾,的確不愧是魔門第一流的高手。

“怎麼回事,這傢伙的傷勢怎麼可能恢復得比我們還快?”朱鵬、柳月月、被蝙蝠鏢釘在樹上現在還沒掙下來的項燕,這三人也是強弩之末了,徐百樂若是留下來拼到底,兩邊誰生誰死誰勝誰負是難說的事。

只是徐百樂自覺勝券在握兼之輕功高明,他卻是不肯死戰的,在他看來這樣一點點的磨也能磨死這三個傢伙。

“咳咳,是赤元邪靈功,那個老變態的主修功法,這門功法可以迅速吞噬他人命元恢復傷勢甚至是增幅功力,以我對徐百樂的瞭解,那個老變態現在應該已經把帕托抽乾淨了。”柳月月在略一尋思後,給出了一個很重要並且也很要命的情報,朱鵬一直都是以重傷狀態估算徐百樂的。

“……換而言之,即便我剛剛引動了他的內傷,他還是可以很快恢復過來再過來追殺我們?”朱鵬略一皺眉,這樣問道。

“應該不至於吧,除非他不要命了。赤元邪靈功可以吞噬他人命力為自身療傷,但每個人的精元畢竟是不同的,即便有邪靈功提純,疊加過多也是隱患重重,更忌諱反覆施展吞噬過多人的命力。”在柳月月的描述中,這赤元邪靈功似乎有些近似於低配版吸星大法,可以吞噬他人命力為已療傷甚至是增幅功力。

但其要命的缺點也和吸星大法一樣,貪婪無度吞噬過多是會走火入魔的。最穩當的辦法當然是很多年的消化期然後只吞噬一名高手的命力,越是高手命力越充沛精純,並且自身體內僅僅只有一個人的命力,雖然也有排異反應,但一般而言不會太致命。

赤元邪靈功最正確的用法是在自己重傷近死、或者突破境界時吞噬一名同階高手的命力,然後用十幾年的時間緩緩得消化調和,這樣反噬是最小的,收益性價比是最高的。

赤元邪靈功最要命的用法,是瘋狂吞噬普通人的博雜命力,這樣雖然很容易把總量頂上去,並且可以強充氣海、鎮壓傷勢、增幅修為,但諸多命力在體內亂竄不休彼此衝擊爭鬥,施功者最後往往是神經錯亂發狂而亡。

連柳月月都知道這套秘法的種種禁忌,徐百樂修煉赤元邪靈功幾十年了,他不可能不清楚,因此柳月月略一沉吟,最後斷言這位魔心邪蓮不會如此鋌而走險的。

(當一個人被逼入到窮途末路的極境時,很容易就會產生僥倖心理,正因為他修煉赤元邪靈功幾十年……水庫裡淹死的都TM是會游泳的。)在心裡做出與柳月月有些不同的判斷,但朱鵬卻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已方的士氣已然夠低迷了。

……………………

“啊……”

伴隨著如野獸般的低沉嘶吼聲,身邊最後一名魔門戰士被抽成了乾屍,此時此刻徐百樂的雙眼已然如同想要噬人般腥紅,他的雙手顫抖著,心中充斥著想要大殺特殺的燥意。

只是在這位魔門長老的心底裡畢竟還留存著一線清明,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讓心中翻騰的燥意吞噬掉自己,那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我苦修神功近五十年,我一定能克制住自己,我一定能藉著這一次的機緣突破瓶頸,晉陞外罡。)腦海中閃過那三名都極為傑出的年輕人,的確是太出眾的少年啊,不虐殺他們,不吞噬他們,不讓他們墮入地獄,自己的念頭怎麼能通達暢快?

(我當年靠著賣屁股才一步步爬上來,修的還是次一級的赤陽邪靈功,憑什麼你們就可以修煉正統絕學,憑什麼你們年紀輕輕就擁有我拼了近五十年才辛苦獲得的力量?)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我一定要讓你們跪在我面前舔我的大吊和屁股,我一定……”腦門上的脈搏突突跳動,然而徐百樂硬生生憑藉自己的狂欲混合意志力把赤陽邪靈功的反噬給壓了下去,他修煉此功法近五十載,也的確是極有辦法的。

以邪攻邪,以邪御邪,以邪制邪,恍若在狂濤怒浪當中駕船遠行,固然有著被暴風撕裂的風險,但若能借勢用力,卻也有可能藉著天象外力,突飛猛進一路狂飆到自身原本抵達不到的彼岸。

事情已經徹底鬧大了,除了晉陞外罡境界獲得特別赦免權外,徐百樂已經想不出避免自己被魔門追殺的法子,作為老魔頭,這位魔心邪蓮終究還是選擇放手一搏,他將朱鵬、柳月月、項燕視作為自己晉陞外罡道路上的磨礪與資糧,成了,吞噬掉他們,晉陞外罡境界,即便是掌門師姐也不得不允許自己與其並列,敗……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抱著最強烈可怕的狂欲,施展最決絕癲狂的手段,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徐百樂三天內突襲了朱鵬、柳月月、項燕三人二十七次!

最多的時候一天突襲十餘次,每一次四人都打得險象環生、五癆七傷,每一次自己出現危機時,徐百樂都以自身超卓的輕功退走,他現在功力增長的厲害,再加上輕功足夠高,這傢伙想要強行退走的話,朱鵬他們三人根本就攔不住。這也是強者的特權,人家真的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離去之後,徐百樂招幾名戰士過去,然後直接格殺抽成乾屍恢復傷勢,短短三天時間,簡直就猶如熔爐一樣,徐百樂就像一根巨大的鐵錘瘋狂捶打著作為鐵塊的朱鵬、柳月月、項燕三人。

三天被突襲二十多次,三人的精神體能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朱鵬的恢復能力最強,意志最堅定,但他扛受的壓力也最大,二十七次突襲有近二十一次是他察覺擋下的。

然而在這般錘煉的同時,雙方都在瘋狂的提升進步,生死,本身即是武功最好的催化劑。

徐百樂在自身體內暴亂的命力中,逐漸達到介於外罡與非人之間的境界,似乎僅僅只差臨門一腳,最後一步,他就能成功突破,成功成為修煉赤陽邪靈功晉陞外罡的魔道第一人。

然而那一步之差,卻讓徐百樂傾盡心血卻怎樣都跨越不出去。

蒼龍界域的武道外罡,內練勁力外通天地,此道強者可令六月飛雪,百里赤地,在古代真的就像是神魔一般的強橫存在,即便到了近代武道日益昌盛,可能夠晉陞外罡的強者依然少之又少,更何況根基不純的魔門高手。

但這樣狀態下的徐百樂打朱鵬、項燕、柳月月卻是足足夠矣,最後幾次時,他其實已經有機會格殺掉項燕與柳月月,只是朱鵬每每以傷殘其軀體為威脅將之逼退。

遊戲已經到了貓玩老鼠的時間,自覺越來越佔據優勢的徐百樂不肯付出代價,終究還是退去了,因為他已經能夠感到,這三個年輕人就快要崩潰了……不,應該是兩個,柳月月和項燕就快要崩潰了,那個唐寅的眼神依然像一柄淬火後的鋼刀般,鋒利、堅硬、懾人心神。

(但……那又怎麼樣呢?你越天才,越強橫,我殺起來就越痛快,越爽!還要多謝你呢,若你不夠強,我也無法將自己提升到現在這個地步。)伸展雙手看著那不斷顫抖的手掌,徐百樂很清楚自己即將死去也即將突破,命懸一端,生死一線,這就是魔道。

與此同時,在一處河池當中,因為周身浸透而妙相畢露的柳月月的確像徐百樂估算的那樣,她已經徹底崩潰了。

“要了我,求求你要了我,嗚,與其被那個死變態操成母畜,我不如便宜你,至少我們同生共死過,至少你救過我的命。”本來是過來清理傷口,沖洗鮮血的,最後不知道怎的,自己被柳月月撲倒,兩人滾成一團然後掉到河裡。

河水很冰、很冷,但柳月月充滿彈性的身體卻很熾熱、很溫暖,擁抱,親吻,哭泣,崩潰,昔日魔門的嫡傳天才,在此時此刻哭得像一個未滿月的娃子,那原本清麗絕倫的小臉此時此刻因為扭曲而微見醜陋與……誘惑。

崩壞,有時候也是一種美!

在生死面前,很多原本特別特別在意的事情,都會被淡化掉,比如說立場、愛戀、貞潔。

魔門女子真正在意的不是貞潔,而是地位,中下級的魔門女弟子才比較放縱,高級的魔門妖女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因此在魔門卻是高級的女弟子,經歷的男人反而越少,她們將自身也視為奇貨可居,視為重要的籌碼,當然是不肯輕易出手。

只是此時此刻柳月月不在乎了,守了這麼多年等死後給那群海盜大老粗玩冰戀嗎?莫不如趁著現在還有感覺時,老娘我自己先爽一把。

火熱的紅唇,白膩的大腿,纖細的腰肢以及……夏洛特一劍砍過來的恐怖,朱鵬悚然一驚,吐著炙熱的氣息將懷裡嬌痴的絕美女孩給輕輕抱住了,不肯再讓她妄動。

“咕噥,別怕,別怕。我一定能帶你活著離開這裡,唔。”親愛的弟弟又受到了重大的刺激,相擁的兩人漸漸沉入到水底里,柳月月擴散開來的黑黑長發,就如同水面上搖擺的水草,柔軟而媚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肌肉像鋼鐵一般結實的男人抱著爛泥似的柳月月一同躺在河池的礁石上,真的是說不清兩人之間到底算不算是發生關係了。

柳月月貞潔未失,童身未破,但她此時此刻柔媚得靠在朱鵬懷中,黑黑的眼眸當中萬種柔情,似乎連死都不那麼怕了。

“也不知道項師弟掉哪去了,他被那個老變態一掌拍飛,希望沒被擒下才好。”

“現在不允說無關的人,我叫柳月月,你叫我月兒或者月月好不好?”

這個時候膽敢說不好,相愛立刻就要變成相殺,把自己男人剁了煲湯然後放冰箱裡,每天端出來吃一點,這些都是魔門女子干的,她們愛一個人的時候情濃如火,傾情、傾意、傾心維護,但恨一個人的時候也果斷柴刀,斷然不會像普通女子一般扭扭捏捏、哭哭啼啼。

(完蛋了,這一次怎麼和夏洛特解釋啊?我說我其實沒做什麼?)

“跟我在一起時,不許想別的女人。”

(我靠,你會讀心啊?)

與此同時,在遠方一斷崖處的樹幹上,項燕掛在那裡啃著野果,尋思著唐師兄什麼時候才會來救自己。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2 11:09
第二十三章:九層必殺,返歸九龍灣

於密林間穿梭如影、如電、如鬼似魅,將一名又一名魔門戰士格殺屠戮,然而正在做這種事的卻並非是朱鵬、柳月月、項燕這些人,而是一道已然徹底發了狂的黑紅色魔影。

“你這個瘋子,怪物!”

一名隨著兄弟們奔逃的魔門戰士實在頂不住四周壓迫而來的恐怖,他咆哮著回身開槍掃射,將身上攜帶著的手雷全部都拋砸出去,以劇烈而熟悉得爆炸聲,沖刷遍體襲來的極度森寒感。

那名戰士在腰囊裡的手雷扔光,彈夾裡的子彈打盡之後流淌著汗水,喘著粗氣四處掃視著,然而四面八方夜色深沉而幽深,似乎無論哪裡都有一雙可怕的死亡之瞳,在貪婪凝視著自己。

“咔嚓”驀然,身後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響。

那名戰士聞聲緩緩地回過身,他原本黑紅的臉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看到的,卻是一位猶如暗夜精靈般的絕美婦人,她羅衫輕解,飽滿的胸膛處甚至隱現嫣紅,銀發玉膚,此時此刻正捧著一顆乾癟的骷髏頭深長痛吻著,眼前整個場面荒誕卻也美豔,更加恐怖可怕到了凡人能想像的極點。

“大……大……大人,求求您,求求您饒我一命吧。”看著絕美銀發婦人身周的那些干癟的屍體,就在剛剛他們還都是生龍活虎的好漢,然而此時此刻已然全部變成了眼前這個老妖怪的養料。

因為衝擊著外罡境界,徐百樂自身的生命力在瘋狂燃燒著,她滿頭的灰髮此時此刻全部變為了銀白色質地,卻不顯得蒼老,她的皮膚、她的頭髮,她周身每一寸都充斥著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在黑夜月色的映照下就恍若會發光一般。

那名魔門戰士的反抗意志完全崩潰了,他丟掉手中的槍,就像一條狗一樣跪爬著來到徐百樂的腳下身前,伏身舔吻著那晶瑩似珍珠似的腳趾。

只要……只要不抬頭看那比自己的還大幾圈的傢伙,此時此刻的魔心邪蓮絕對是男人的恩物,最頂級的惑國妖魅,她的周身每一寸都充斥著強大的吸引力。

“你們為什麼就不懂呢,你們是在參與一件前所未有的偉大功業……”說到這裡時,徐百樂不繼續往下說了,她低伏蹲下,然後以那發出玉般光華的手掌輕抬起男子的下巴。

“我美嗎?”

“美……”

“你喜歡我嗎?”

“喜~歡!”此時此刻,那名抵抗意志崩潰的魔門戰士已經完全痴傻了,他完全沉浸於眼前美人的絕世容顏當中。

“喜歡到什麼程度?你願意為我,去死嗎?”紅唇微彎,勾起魅惑的笑意,那名銀發美婦人這樣溫柔得尋問道。

“……願~~意。”

“嘻嘻,你真好。”嬌軟的香軀輕撲,兩人滾成了一團,十多分鐘後當徐百樂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時,她姿態曼妙得抹去自己唇邊的血水。

“就只剩——三個了。”原本自己心中唸唸不忘的那個大屁股柳月月漸漸淡化,腦海中每每想起那個男人堅硬、鋒利恍若鋼鐵般的眼神,徐百樂心中就湧起無比貪婪的狂欲。

(他若是肯從我,我就不殺他,帶他共享我晉陞魔尊後的無上榮光!)人都是很貪婪很卑賤的生物,輕易到手的都不會去珍惜,那些越是有難度,越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征服起來就越有快感,在獲得的瞬間就越是酣暢淋漓,生命昇華。

與此同時,彼此氣機交換互相療傷後,朱鵬背著柳月月來到了一懸崖下,總算在這裡找到了項燕。

只要那個死變態不高頻率得過來偷襲,一般程度的消耗是遠遠趕不上朱鵬恢復速度快的,或者上一次受得傷較重,或者是“口糧”已經被吞噬得差不多了,總而言之自第二十七次突襲後,這一次的間隔時間略長了些,心理素質極高,極擅抗壓打持久戰的朱鵬,他在這段時間恢復了自身近七層的狀態。

當然,還想更進一步的恢復,就需要大量的食物與充分的休息了,朱鵬又不是駱駝或者牛,有大量的能量儲備或者是四個胃袋。

在一番折騰後,把掛在懸崖絕壁上的項燕接應下來,雙方都是高手,項燕往下跳,朱鵬往上撲接應借力一下就行了,雖然墜落時多少有些狼狽,朱鵬落地翻滾,項燕直接掉瀑布里去了,但雙方都是安全著路,卻是普通人玩不了的超極限操作。

“噗!唐哥,後面,瀑布後面有東西。”在從瀑布池中潛出的第一時間,項燕喊出這樣一句話……原來傳說中跳崖不死,可能會遭遇奇遇,居然是真的!

而在那恢宏的瀑布之後,是一處隱秘卻又寬敞的山壁大裂谷,在那裡直通著外海,並且有一艘年代久遠的古船擱淺著,朱鵬三人越過瀑布,看到了那艘充滿時代感的風帆大船。

“豁,僅僅只是這艘船,如果能送到博物館去就值不少錢吧?”

“上去看看吧,也許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徐百樂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朱鵬還好,柳月月和項燕都已經是連續的爆發潛能了,現在他們一躺下放鬆下來,就可能會直接昏死過去,因此莫不如保持低烈度的動態,這樣在遭遇危險時反而有一搏之力。

幹過重體力活的人都知道,活不能在幹到一半的時候短暫休息,短暫的休息不但不解乏,反而讓你更加不願意動彈了。

朱鵬聞言後四面張望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好,一起上去看一看。”

不知道幾百年前,眼前這艘古老的船經歷了什麼而因此擱淺在這裡。

在古船的四周散落著一些枯敗的人骨,他們身上的衣飾已經完全風化破爛了,在場三人也不是考古學家,他們也看不出這是哪個時代的衣飾風格,只是人的骨頭都快爛乾淨了,說明年代真的已經是很久遠了。

船體本身的質量反倒是很好,朱鵬、柳月月、項燕爬上去,踩在木頭上發出“嘎吱、嘎吱”得聲響,但船本身卻並沒有完全朽壞掉。

“它應該是經歷了炮戰,船上燃燒起大火,它且戰且走來到了這裡,雖然擊敗或者擺脫了敵人,但自己也被困在這處荒島無法離開了。”隨著朱鵬的觀察與低語,項燕與柳月月恍若看到了幾百年前那場壯闊的海戰激鬥,轟鳴的炮火,焚燒得戰船,鼓蕩得風帆讓裝在船頭的頂角成為凌厲得武器,轟然將前面小型些的船撞翻然後碾壓進海裡。

三人來到下層艙內,一具相對完整的骷髏坐在中心處的一座木椅上,他的腳邊手旁有一口青色的厚背大刀,朱鵬走過去拿起大刀,輕輕一拂,隱隱間刀身傳來嗡嗡的聲響。

而在這個時候,項燕略一用力,隨意地掀開了旁邊的一口鐵箱,金爛爛的光剎那映射光線,幾乎將項燕的臉頰照亮,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滿滿一箱子的厚實金幣。

看到這一幕,柳月月也來到一旁發力掀開另一口鐵箱,裡面是金銀玉器、紅寶石、白瓷,珠光寶器耀人眼目。

在此時此刻,問題的關鍵並不是這兩箱子財寶而已,問題的關鍵是這大船數層艙底亂七八糟堆放著一些鐵箱木箱子,一時間粗略一數,怕是有數百箱之多。

“喂,你們兩個傢伙心裡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哦,項燕,你平生夙願是什麼?”感受到身後微妙的氣氛變化,提著厚背大刀的朱鵬突然頭也不回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晉陞外罡,挑戰天下強者。”唐師兄的話語,就好像一盆子冷水澆下來一樣,項燕滿心的貪婪頓時被撲滅了。

“月兒,你呢?”

“……是勝過師姐,獲得天聖嫡傳,以振興聖門。”柳月月因朱鵬的話語而閉上眼皮,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其中已然是一片的清明堅定。

亂花迷人眼,財帛動人心。

面對突然獲得可供自己享受十輩子的金山銀海,別說本來就不是好人,即便是根正苗紅的積年老好人,也不知道在這一刻會做出怎樣的事。

朱鵬一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立刻開口鎮壓下柳月月與項燕的心魔。

當然,外敵當前則也是客觀條件,若沒有徐百樂帶來的壓迫力,恐怕無論項燕還是柳月月,都會想著聯合朱鵬先干死對方再說,兩人都覺得自己與朱鵬的關係是更親近的。

……………………

“呵呵呵,面對如此金山銀海的誘惑,依然可以心若冰清、不起波瀾。小唐唐,姐姐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一聲亦男亦女、亦陰亦陽的怪異笑聲突然迴蕩在船艙內,同時整個古老船艙都被籠罩在一片模糊奇詭的幻境力場當中,銀發玉膚的美婦人輕搖著手中摺扇緩緩走入,真的猶如闖入夜讀書生客房裡的妖魅銀狐。

“幻—魔—域—場?”柳月月咬著銀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艱難吐出四個字來,這是魔門高手晉陞外罡境界的初象,說明眼前這個變態老魔頭真的已經穩穩踏出衝擊外罡境界的堅實一步了。

“以前總是想把你壓翻在身下,幹得月月你像條狗一樣,顯出崩壞的模樣。然而晉陞外罡境界後,覺得你也沒什麼意思了,寅兒,你要是喜歡這個小丫頭,本座就留給你耍玩,為我們主僕推送舔弄,倒也快意。”搖著摺扇,徐百樂這樣言道,此時此刻的她看都沒有看柳月月與項燕一眼,而是直直注視著朱鵬的背影,其目光炙熱如火。

“寅……寅兒?”就好像突然間變成口吃了一樣,項燕看了看面前的徐百樂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唐師兄,一口氣勁走岔,差點當場笑噴。

看著徐百樂那百媚千嬌的模樣,反而是柳月月心頭火噌噌得往上湧冒,她以長發遮掩臉頰一側的刀痕,平常幾乎看不出來,但她心裡是非常非常在意的,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跳出一個跟自己搶男人的死變態,柳月月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特別特別的想殺人。

“寅兒,只要你從了我。交出黑天無生經,本座放過這兩個小輩帶你們一起返回聖門又能如何?待我功行圓滿,是有特別”特別赦免權這幾個字還未說完,那恍若雷霆一般的蒼勁刀光就已然晴空霹靂一般斬落下來。

縱橫幾百年,想搞自己的朱鵬見過不少,但真的想“搞”自己的,朱鵬也真的是平生僅見……死變態,你給老子去死啊!

雖然有一瞬間的心動,覺得對方的提議也滿有建設性的,雖然需要唐師兄做出一點犧牲,但當朱鵬那一刀斬出的那一刻,項燕終究還是舉起一旁的鐵箱沖砸而上,體能爆發,勢若舉鼎,發勁之兇猛狂暴至極處。

(老變態,敢跟老娘搶男人?)比項燕動作更快的卻是柳月月的霜寒劍,風嘶劍吼,如龍裂空,然而卻狂不過朱鵬勢若怒雷落九天一般的驚世刀招。

“好刀法,寅兒你如此驚才絕豔也難怪不願認為我主。不過沒關係的,日後你晉陞外罡境界,與我結髮,就如當年寧聖主所留傳的詩篇一樣……對月形單望相護,你我二人只羨鴛鴦不羨仙。”

刀光更疾、更狂、更暴烈了。

這個徐老變態也真的是有本事,朱鵬精修純陽仙心多年,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被對手擾亂過心境了,而他居然做到了。所以說,噁心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自己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噁心人。

狹小的船艙內,身法輕功高明絕妙的徐百樂以一敵三,他雖然未真正跨入到外罡境界,但已然具備了部分的外罡特徵,對於勁力的控制漸漸入微入化,赤手硬接劍器刀光,毫無問題,並且魔門外放域場往往有強大的攻心致幻能力。

在交手的過程中柳月月與項燕只見隨著對方的出手,滿世界骷髏頭幻象狂飆亂飛,這些骷髏幻影的攻擊即有可能是真的,比如打出的勁力或者蝙蝠迴旋鏢包裹在幻像當中。

但也有可能是單純的幻象而已,本來武功就不如人家,如果再被這些幻象擾亂了攻防節奏,那真的是瞬間就會被擊潰甚至格殺。

朱鵬一刀在手,刀光縱橫間,凶悍得鬼神不留,他目光洞徹明察秋毫,在身後左右的柳月月和項燕都跟不上時,其左手袖中多少有些稀疏的金錢奇劍陡然彈射了出來。

吧嗒!吧嗒!吧嗒!

左手一震間,整條金錢奇劍裡面好像是被灌了大量火藥,要爆炸似的,發出金屬炸裂一般的聲音,曲直如意的奇劍縱橫攻防變化,配合朱鵬右手的剛正刀招將徐百樂大半的攻勢全部都接擋下來。

啪得一聲突兀炸響!

被猶如毒蛇襲擾得有些煩了的徐百樂一掌斜拍在金錢奇劍的側面,勁力洶湧壓來,他的赤陽邪靈功氣勁這個時候朱鵬是擋不住的,也並不需要硬擋。

朱鵬左手再次一震,整柄金錢奇劍啪得爆開,那一枚枚周邊被打磨得極鋒利的金錢鏢匯合朱鵬與徐百樂兩人的勁力向徐百樂那一邊打去,甚至比手雷爆炸擴散的彈片還要凶毒、猛烈許多倍。

“呃啊!”

徐百樂未預料這一招的奇絕變化,幾乎同時被朱鵬手中的厚背大刀、柳月月手中的長劍、項燕手中的大鐵箱擊中,只是他輕功高明進退如風一般,儘管周身飆血卻依然在最後關頭成功退開。

“寅兒,本座對你痴心一片。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狼狽退開,倚仗高明輕功疾速得退到頗遠距離,同時徐百樂運攻前擊逼得三人不能趁勢搶攻。

沉住架子,徐百樂摸了摸自己身上流淌的鮮血,發出恍若杜鵑啼血般悲泣指責,令人動容。

(我操,怎麼說得好像我有什麼錯一樣?)朱鵬。

(心魔力場真是邪門可怕,我剛剛居然有點同情她,呃,是他吧?)項燕。

(趕緊殺了他,不然我都快要懷疑唐寅真的和這傢伙有什麼姦情了……他們倆應該沒有機會有什麼姦情吧?)這是動搖中的柳月月。

“啊啊啊……我要你們這群狗男女都去死!”確定對面那個狠心人的確是辜負了自己心中的情意,接下來“魔心邪蓮”徐百樂的攻勢再也沒有絲毫的餘地緩和。

他的心性似乎真的在向一個女人慢慢轉化著,還是一個魔門女子,愛恨都分外得熾烈清晰。

剛剛那一下沒佔到足夠的優勢,手中又沒有了金錢奇劍,朱鵬僅憑一柄刀,武功就出現了一些應變的簡化,尤其當柳月月與項燕被幻術詐欺,他們兩人全力互拼了一招,下一刻雙雙被徐百樂打飛出去。

這艘古船的艙壁早已經朽敗,哪裡擋得住一名半步外罡境武者的勁力餘波,現在它還沒被整個震碎掉就已經是質量很過硬了。

柳月月、項燕倒射炮彈一般各砸出一個洞自船體兩側撞了出去,而僅剩下的一個朱鵬被徐百樂反手捉刀,兩人氣勁對拼,然而徐百樂猶有餘力可以憑另一支手數掌連擊,將朱鵬整個人都打得倒飛出去,若非是暗極不滅體修得實在精湛,現在恐怕吐血吐得把胃都吐出來了。

咣當,長刀落地,同樣是負傷不輕的徐百樂一步步走向眼前這個讓自己恨煞,愛煞的男人。

“本座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從不從我?”在說這一句時,徐百樂幾乎已經是在哀求,真是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馬勒戈壁,你個死變態該上哪賣屁股,上哪賣屁股去,老子只喜歡軟軟白白、光溜溜的女人……我TM當年上大學時就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看無女主小說,沒有女人的淫生談何淫生,沒有一堆女人的主角也配當主角?最煩那些成天喊著無女主、無女主的死基佬,我當年練純陽氣功的時候,看見漂亮的大吊萌妹都眼熱。當然,不是你這樣又老又醜的死變態。”猿魔聖樁勁力運行,周身肌肉膨脹,氣質由隱忍轉為張狂,周身每一塊肉凸起,這一刻的朱鵬猶如捶擊自己胸膛的金剛大猩猩般剛猛絕倫,展開的氣勢狂烈至極。

柳月月和項燕此時都不在場,朱鵬也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得完全放開了。

“你嫌我老、嫌我醜!?啊啊啊啊啊……”一句話語,讓徐百樂徹底狂化了,她周身灰黑色的勁氣一裹,人如鬼影一般瘋狂得攻殺而上。

(既然得不到,那我就徹底的毀了你,誰也別想得去。)

雙方迅速欺近,霸體狀態下的朱鵬一拳掄出擊爆空氣如實質般,他氣質張揚擴散,從一直以來的隱忍沉穩變為了大鵬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豪雄氣魄。

徐百樂腳點地,身形一個閃爍扭曲,剎那間就完完全全地躲避開了朱鵬的重拳爆擊,這個時候她的手中也早已沒有了鐵骨摺扇,一個旋身擺蓮憑藉自身的身法優勢,逆勢一手恍若長槍般反捅向朱鵬的右邊肩膀。

然而這一刻的朱鵬,比之之前戰鬥中的表現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他根本不等徐百樂手打到自己身上,肩膀自然一抖,扭曲,轉閃躲過,卻憑藉這一招積蓄力量,身法如烏龍翻滾一般,又是一記沉重的手錘反身掄砸向徐百樂的頭頂天靈。

(咦!?)

感受到對面那個負心人的招意、招工都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徐百樂心中疑惑,但她也沒有餘地空隙去細想推敲,而是迅速得退步閃避,等對手那沉重的手錘即將砸到自己面門的時候,雙手匯聚上舉,魔門邪蓮掌,只這一絞就能將那負心人的整條手臂都給絞斷下來。

然而,朱鵬目光平靜深沉,他似乎是算到了這一招的變化,剛猛砸出的手錘拳法突然由剛轉柔勢如流水般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其腳下刷得一刀,卻是一記詭秘到極處的足刀砍削。

暗影神拳、無影殺腿,武功依然還是這些武功,但在全力施為的朱鵬手中,卻是恍若生花妙筆般,硬是打得徐百樂左支右絀,忙於招架。

朱鵬作為降臨諜影,雖然一身功力、體魄、精神力在這個世界都是受限的,但精神抗性卻依然極強,徐百樂半步外罡的心魔力場對他完全無效。

然而除此之外,徐百樂相對於其它非人武者,並沒有什麼絕對的優勢,他覺得自己是半步外罡,其實朱鵬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體內元息焚沸,冢中枯骨而已,當那些駁雜的命力完全燃燒殆盡時,就是他自己吐血而死之時。

要是不要臉一點的話,其實朱鵬陪她兩天,然後徐百樂自己就會掛掉,可惜,朱鵬平生不好這一口,倒是辜負了人家一番傾心美意。

莫名之間打法就陷入了劣勢,心神大亂,但在這種時刻下,徐百樂終究還是展現出他魔門長老,身經百戰的卓越素質,超卓精湛的身法亂飛,硬是破解開朱鵬打法上的壓制。

滿船艙的金銀珠玉都被打散了,寶光擴散間,映照著徐百樂身形閃爍變幻,他的影子在艙壁上都晃成了接連的一片,真的是如鬼似魅一般。

然而這樣的戰法消耗也巨大,徐百樂一身勁力氣血翻騰焚沸,在心意上也出現了混亂與動搖,他漸漸感受到了自己體內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繁盛下的底蘊不足,也就在這時,徐百樂看到了朱鵬一雙瞳孔擴散,純黑色猶如水晶一般的眼睛:黑無天生經秘法,夢魘之瞳。

(你死定了!)

為了對付蠱神,朱鵬準備了兩大秘手殺招,一者是以精神力巫法催動的巫法骷髏,高爆發、高法穿,一連七擊,即便是外罡強者毫無防備下硬捱下來,也是夠喝一壺的。

然而想要打得外罡境強者措手不及甚至毫無防備,這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朱鵬第二大殺招就是自己已經積蓄到不遜色於此世界外罡強者的精神力,只要中了自己的瞳術,即便蠱神也要僵硬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巫法骷髏配合其它幫手,多管其下,未必就拿不下一個外罡強者。

被徐百樂一路追殺,朱鵬也都看出了這傢伙一身魔功猛進帶來的諸多隱患,比如說他或者她的心境已經開始扭曲異化了,在這一路被追殺的過程中,朱鵬許多次都有機會施展夢魘之瞳展開精神衝擊,製造機會將之格殺……但並沒有足夠的把握。

這是在蒼龍界域而並不是在巫師世界,對付弱者也就罷了,對付同階強者,夢魘之瞳一旦全力施展卻格殺不掉對方,則很有可能讓對方識破自己的“入侵者”身份。

只要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也就是整個蒼龍界域的位面泛意識反應過來了,因此在那二十七次被突襲過程中,朱鵬許多次有六七成的把握幹掉對方都沒出手,直到此時此刻,終於拖到徐百樂魔功焚沸、油盡燈枯、戰力飆到最高點的同時,心境裂痕也擴大到了最高點,瞬間格殺他的把握,在這一刻已經提升到了九層之多。

“吼!!”

朱鵬豁然仰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般的低吼咆哮聲,他本來就已經雄壯到極點的身軀伴隨著這一次的運功發勁更加膨脹,甚至達到了超越兩米的程度地步。

一對恍若鋼錘般的藍球大拳頭,在其周身肌肉纖維恍若鋼絲絞緊一般的發力之後,轟然砸出,徐百樂那迷茫的雙眼當中,一瞬間看到的是覆蓋而來的,數以百千記的恐怖拳影浪潮,剎那,無邊無盡的拳影勁鋒將之完全籠罩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轟!

在這一瞬間,血水與骨片拋灑紛飛,徐百樂整個人在迷茫當中身軀炸裂了,但畢竟是半步外罡的強者,他的四肢依然本能的防禦支撐著,只是手擋手碎,腳攔腳爆,當徐百樂的身軀完全脫離開那片拳影時,他幾乎僅僅只有頭顱和小半部分胸膛還保持著相對完整。

“你……是”

“咔嚓。”恍若金屬高達一般的男子走過去,一腳將之頭顱踩碎,也將那不該出現在這世間的話語給硬性壓了回去。

………………………

當柳月月與項燕兩人氣喘吁吁地重新爬上來時,入目看到的卻是朱鵬靠坐在那裡,把玩著一枚厚實金幣的畫面,一旁地面上有一片狼藉的碎屍。

“這,這是那個死變態?”雖然應該是這樣的情況,但項燕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比武交手,生死搏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另外這個傢伙自身也出了一些問題,不然想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朱鵬靠在那裡,有些懶洋洋得這樣言道,事情總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方面是你真的厲害,另一方面應該也是赤陽邪靈功的反噬,哼,想憑這套功法突破外罡境界,整個聖門都從來沒有人做到過,該死的老怪物。”柳月月魔門嬌女,她對於屍體那是沒有絲毫畏懼害怕的,走過去一頓猛踢啪啪的虐屍,神情意態似乎因此而滿足至極。

而接下來的操作就非常簡單了,徐百樂戰死,海盜船長帕托戰死,魔門精銳戰士也幾乎全軍覆沒,當朱鵬、柳月月、項燕在荒島之上稍作恢復後,他們控制海盜船上剩餘的人非常容易。

不過柳月月本來想把那些財寶也都提走的,卻被朱鵬阻止了,倒不是心疼,而是海盜船又無法進入港口,現在這樣裝在船上可能引起的變數與意外都實在太多了,反正它們也已經在這裡躺了幾百年,莫不如再讓它們繼續躺一段時間,未來無論是貢獻給魔門還是已方三人取用,都存在最大限度的可操作空間。

對於忠義信併入魔門這件事,是符合朱鵬利益選擇的,小小的九龍灣再如何鼎盛繁華,也不足以切入影響整個世界的大勢。

對於朱鵬,對於夏洛特而言,這小小的九龍灣,只不過是一個起步用的跳板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7 10:26
第二十四章:過渡

在封閉的箱車內,有暗紅色的光在流淌徜徉。

一支裝著消音器的手槍高舉,將一名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蒙蓋著白紗的男子一槍擊斃,因為是手槍因此倒沒有產生一槍爆頭的視覺效果,那個男人身形劇烈得向後一仰,血水自其腦後大量得溢出,殷紅色以其為中心迅速得擴散開來。

李浩東將手中的槍交到身旁的黑衣小弟手上,然後他轉身走下箱車,在幾名馬仔的摻扶把持下跳躍下來。

“擦乾淨。”

回身看了一眼箱車邊緣處正在溢淌的鮮血,李浩東隨口吩咐了一句,一名馬仔趕緊拿著抹布過來擦拭,而李浩東則吹著口哨搖搖晃晃地遠去,過程中他將手上的白紗手套掏出來,然後隨手扔到了路旁阿婆正在燒紙錢的鐵桶裡,轟得一下,那最後的罪證也被淨化得乾乾淨淨了。

黑暗、深紅、流淌的鮮血,那恍若從地獄當中走出來的男人。

從後門進入一處奢華的私人會所,在李浩東推門走進去的那一刻,酒宴那快活喜樂的氛圍將他身上陰厲冰冷的氣質都沖刷淡化了許多。

“東哥,怎麼才來啊?趕緊過來救駕,你大哥被公司裡一群叔叔伯伯圍著呢。”公司的干將之一,跟李浩東關係相當不錯的阿烏拽著他的胳膊過去,而在這個時候,忠義信的幫主李浩龍正在被公司的一群前輩敬酒。

這些黑道老傢伙是最難纏的,你對他們冷漠,他們當你看不起人,你對他們太熱情,他們當你在可憐他,尤其李浩龍當年從一介打手,一路衝殺成忠義信的幫主,是得到過這些叔叔伯伯們支持的,浩龍哥慷慨四海,此時此刻更不會不給這些阿叔們面子。

然而,作為當前九龍灣排名前三的黑幫大佬,想和李浩龍認識,想跟他討飯吃的人實在太多了。

“我靠,貴叔,這個是啤酒杯吧?你用來裝XO?我代我大哥喝,我來代我大哥喝好吧?”李浩東在阿烏的拉拽下離近,然後趕過去擋酒救駕。

“不用,小東,叔叔伯伯來賞臉,我不能不給面子,我自己喝。”李浩龍端著酒杯伸手一攔自己的弟弟,他這樣說道。

“不是吧大哥?一會有你醉的呢。”今晚是李浩龍的獨子,李敬學過生日,忠義信的高級幹部、公司元老只要能來的,幾乎都過來了。

李浩龍、李浩東、素素、羅定發,以及這段時間表現出色,和李浩東走得很近,非人境的武者阿烏,這個阿烏雖然還差了一點,但有李浩東拉著他,只要再漂亮的干下幾票,晉陞成為公司高級幹部也是必然的事,畢竟唐寅、項燕消失大半年了,而公司許許多多方面的事務不能缺少人手。

“大嫂,你也來一起喝一杯吧?”

“我也來?好啊,陪你們。”李浩龍的夫人素素,在聞言後很給面子的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高烈度的洋酒,然後在向面前這些公司元老示意後,舉起手中杯將之一飲而盡。

“大嫂好棒,女中豪傑。”

“巾幗不讓鬚眉。”

李浩龍含笑看著素素的表演,自己這位夫人從來都沒讓自己失望過,無論在什麼場合都讓自己有裡有面。

在這個時候,一位清純斯文,看起來甚至還不到二十歲的學生妹在保鏢的護送下,有些怯怯地走入酒會,她找了一個略偏僻些的角落坐下,旁人對她的姿態也都非常奇怪,在表面的尊敬中多少透著那麼一些輕視的意味。

幫主夫人在與諸多公司元老談笑之際,不經意看到她,臉色多少有些異樣,但也很快柔和下來,這位素素姐笑意盈盈得走了過去。

“呃,素素姐,是龍哥讓我過來的。”

“我知道,他那個人啊,粗心得要死。你都過來了怎麼能讓你坐在這裡呢?過來,跟姐姐過來。”這個女孩名叫麗莎,原本的名字已經被淡化了,在忠義信這個社團裡她就叫作麗莎,當然,也有人暗地裡稱她為二夫人,是為李浩龍生下獨子地位極為特殊的女人。

這個麗莎和一般出來賣的小姐不同,原本是一個高材生,父親因賭博被人逼死了,母親也患上了極嚴重的精神抑鬱,和謝婉晴的經歷多少有些類似,或者,在這個時代、在紙醉金迷的九龍灣,像這樣的故事實在太多了吧。

因為其清純漂亮,因此被忠義信的幫主李浩龍看上了,和朱鵬類似,李浩龍也不是那種強迫女人的類型,他擺明車馬的跟這個女孩說明情況,而性情柔弱的麗莎也的確需要一個堅實的依靠,於是她就跟了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李浩龍,並為其生下了兒子。

被素素姐拉到前台的酒桌上,這一桌都是女賓,謝婉晴、阿烏的妻子阿珍基本都坐在這裡。

麗莎看到端莊美麗的謝婉晴,一身名牌豔麗異常的阿珍,多少顯得有些侷促尷尬,這個時候李浩龍坐了過來,同時素素也牽著能自己小跑的李敬學走過來,在看到自己兒子的瞬間,麗莎完全放鬆下來了,眼前的這個小男人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是自己地位穩固的最大基石。

“哇,好帥氣的小夥子,龍哥,這孩子長得真是和你一模一樣。”相比靜默的謝婉晴,阿烏的妻子阿珍顯得特別會說話,她自己也知道這段時間是自己丈夫晉陞的關鍵時期,因此猶為發力的表現著。

“龍哥,外面有幾個條子在鬧事,我們出去看一看。”恰巧這個時候阿烏也過來了,他帶著幾個小弟向李浩龍言語一句,然後匆匆走出去了。

在場不是混黑道的,就是家人是混黑道的,因此對警察也很習慣,並沒有什麼反應,素素看到了麗莎空蕩蕩的脖子,皺著秀眉言道:“唉呀,這怎麼行呢。瑪瑞亞,拿我的手包過來。”

一名訓練有素的中年女僕聞聲快步過來,遞上手包,素素從中拿出一串鑽石點綴極為華麗的項鏈,然後她親手將之戴在了自己丈夫小妾的脖子上,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裡,真的是暗挑大拇指,一方面敬佩龍哥管教有方,另一方面也暗讚素素姐有大姐氣度。

“今天你才是主角,要光彩一些哦。”

“謝謝素素姐!”

“因為你乖嗎。”輕輕親吻了一下麗莎,像這樣單純的學生妹,素素姐當年做媽媽時不知道調教過多少,真的是把玩於鼓掌之間。

而在這個時候,樓下警察和忠義信之間的衝突越發激烈了,有小弟看著彈壓不住,跑上來告訴了李浩東,李浩龍走過來剛要說話卻被李浩東攔住了。

“大哥,今天大喜的日子,下面那幾個條子由我來搞定就好了。”說著,李浩東拿著衣服走了下去。

“廖志忠那個傢伙在下面搞什麼鬼啊?今天什麼日子,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素素走過來,在李浩龍身邊這樣言道,不給忠義信面子,就是不給李浩龍面子,她素素姐的臉面上也沒有光彩,當然是暗怒。

“……”對此,李浩龍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他反而笑言道:“剛剛這麼闊氣,那條鏈子好像不便宜吧?”

“呵呵,我哪有那麼大方啊,那條鏈子三百萬,記得要還給我哦。”在後面輕輕拍了拍李浩龍寬大的肩膀,妻子這般的姿態,讓李浩龍忍不住哈哈大笑,此時此刻他是得意的,大嫂有大嫂的氣度,小妾溫柔嬌美,兒子聰明可愛,由一個賭場打手一路衝殺到今時今日的地步,李浩龍自覺縱橫一生,卻也是圓滿快意了。

而在這個時候,羅定發、阿烏正帶著一群小弟和九龍警方對峙著,這裡不同於大陸,英倫講究司法公正,極為注重人權尊嚴,在因此獲得正面積極意義的同時,連帶著政府執行能力受損,在九龍灣,勢力夠強的黑社會是真的可以同警方對峙並將之逼退的。

而在此時此刻的華國,則是在全面嚴打的時期,政府強大的統治力專治各種不服,社會秩序的確為之整肅清平。

……………………

“東哥。”

“東哥,就是這幾個條子。”

“廖警官,帶著兄弟們搞這麼大的排場,做什麼啊?”在人群當中,李浩東點著煙於弟兄間若分波裂浪般大步走來。

“沒什麼,我們本來只是過來吃飯,但看到這麼多大哥都在,因此過來打聲招呼而已。”反黑組廖志忠這樣笑著言道,這個傢伙是一個正義感極強的人,也是九龍黑道勢力少數既收買不了、又幹不掉的傢伙,快五十歲了,無妻無子無父無母,上司提拔他給他陞官都不做,就是一心一意跟九龍灣這些混黑道的斗,也是九龍警界正派的代表人物。

“若是可以的話,讓我們上去轉一轉,也給浩龍哥添添喜氣嗎。”

“不行。”李浩東直接就回絕了廖志忠,忠義信老大的兒子過生日,大家聚會找樂子,一群警察上去打招呼?

尤其是廖志忠這種茅坑裡的石頭,讓他進去轉一圈,酒會就不用開了,對於李浩龍的黑道威信也是巨大的損害。

“喂,誰允許你抽菸的,當著阿sir的面你什麼態度啊?”這時,廖志忠身旁的一名年輕警員怒聲斥道。

許多人覺得九龍灣尤其是反黑組出身的警員往往都非常沒有素質,但實際上也是被九龍灣這些黑道磨出來的,不把自己變成惡犬,難道指望兔子能鬥得過狼嗎?

“哦……”李浩東聞言笑了笑,他看了看手中剛剛抽了小半的香菸,然後聽話的丟在地上,還用腳碾了碾。只是下一刻,這位東哥又從自己的香菸盒裡抽出一顆點上,他深深得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道煙柱噴了那名年輕的警員一臉,這般的囂張作派,讓忠義信一邊的弟兄們放聲大笑。

(老子就TM抽了,你個小鱉三又能怎麼樣?你敢怎麼樣?)

“我操!”那名初出茅廬的年輕警員當時就爆了,雙方拔槍的拔槍,握拳的握拳,就在即將真的衝突起來的那一刻。

“都在幹什麼,給我住手。”因為雄渾的內勁,這聲音震盪迴響,聽在耳朵裡有一種嗡嗡聲音,李浩龍站在樓梯高處,他俯覽注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搖搖頭然後走了下來,就如同一頭肥壯的黑色巨虎走出巢穴。

“廖警官,有何貴幹?”

“沒什麼,我們只是想上去看看你們這些人在搞什麼鬼。”廖志忠的目光與李浩龍對視著,這兩人一黑一白交鋒爭鬥十幾年了,可以說彼此之間都極為熟悉了。

“廖警官,我小兒子今天過生日,單純只是兄弟聚一聚而已,我李浩龍可以保證絕沒有任何生意上的事。”

“誰信你啊?把你兒子抱出來。”這句話並不是廖志忠說的,而是那名猶處於暴怒中的年輕警員說的,他這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這名年輕警員下一刻自己也反應過來,腦門上的汗唰得一下就淌下來了。

他的氣勢完全被李浩龍給壓制住,李浩龍並沒有什麼暴怒之態,但只是那麼淡然注視著他,就已然讓這名年輕警員心膽俱寒。

“好,既然今天你李浩龍獨子過生日,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不過以後你們忠義信再有什麼喜慶日子,最好先報警,也省得大家都麻煩,收隊。”廖志忠這一刻不得不賣李浩龍一個面子,因為堂堂忠義信幫主被一名小小警員這樣刷臉,廖志忠若是再不給面子,他是沒什麼事,身旁這名小警員恐怕是活不過三天了。

廖志忠一生無兒無女鐵面無私,但他對自己手下還是非常照顧的,所以這個面子由不得他不賣,用來換自己下屬的小命。

“大哥,用不用給這個姓廖的一點教訓?”李浩東湊到李浩龍身後側,這樣輕聲問道。

“算了。我剛剛接到電話,阿寅和阿燕回來了,準備車,我們兩個現在就去接他們。”李浩東聞言一愣,然後立刻就回身去安排車子,作為公司的高級幹部,他非常清楚阿寅和阿燕這兩人消失大半年是去幹什麼的。

當夜,在深水埗區的碼頭,李浩龍帶著自己的弟弟親自迎接,人倒是不多,但已經體現出足夠的重視。

“阿寅,一路辛苦了。”與朱鵬擁抱了一下,然後拍了拍項燕的肩膀,在回來之前電話裡就已經把大體的情況說清楚了,因此李浩龍並不意外項燕一瘸一拐的。

“沒事的,阿燕,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沒事的。”

柳月月最後走出來的,作為要接引說服李浩龍的關鍵,柳月月當然要下足功夫,從出場的儀態到整體的氣質,僅僅只有短短幾分鐘,但在朱鵬的配合下她至少演練了三天以上。

李浩龍也表現得非常妥當,作為一名黑幫幫主,他極為有禮的邀請柳月月去寒舍稍坐,當然,李浩龍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意向,別說柳月月,哪怕朱鵬都看不出來。

雙方隱晦試探著,儘量讓對方猜不到自己的心思,在一番勾心鬥角後,李浩龍、李浩東、朱鵬、項燕來到樓宇的天台處,他們四人吹著晚風,彼此交談商量著。

“本來,我想阿寅和阿燕你們兩個都已經很累了,這個時候應該讓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的,但事情實在是事關重大,忠義信到底要不要併入華國魔門,我想要聽聽你們兩個的意見。”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夜色下的九龍灣極為的絢爛美麗,李浩龍背對著另外三人這樣言道。

“我覺得應該加入吧?整個華國魔門十幾位外罡,功法秘術層出不窮,我們忠義信併入魔門之後,師父您的武功甚至可以再次突破,這次我和唐哥碰到一位魔門的長老,五六十歲了硬是憑藉一身魔功半步外罡,如果不是唐哥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成功晉陞了。”項燕在回來的路上早就琢磨過了,這樣言道,很純粹的武者思維,法地侶財,忠義信併入魔門之後,在法、侶、財三者上,他項燕應該是不大缺了。

“我反對,華國魔門的確是實力很強,但太強也太老土了。整個魔門依然是在以武道強者為尊,現在這個世界是比頭腦、比錢多的,武功要是那麼有用的話,那群大陸仔現在也不用搞什麼科技研發、經濟發展了。”說到這裡時,李浩東頓了頓,然後他繼續言道:

“更何況,魔門那麼多外罡,我們併入他們,他們隨便派過來一名不就把大哥架空了嗎?”

“不至於吧?外罡強者管制的那麼厲害,尤其是華國的外罡,九龍灣根本就禁止簽證吧?”項燕這樣言道,也的確是這樣,華國魔門的外罡再強,在九龍灣也是不能見光的,更談不上執掌忠義信,架空李浩龍。

“不來外罡,來幾個頂尖非人境武者過來指手畫腳,也是很麻煩的。”李浩東回了一句,他似乎是非常不願意忠義信併入華國魔門,當然,在他的立場上,不併入華國魔門,他就是忠義信的絕對高層,而一旦併入了,在整個魔門而言,像他這樣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阿寅,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沒說話,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李浩龍皺眉打斷了李浩東與項燕的爭執,而是轉身問向朱鵬。

“我啊?我……不大好開口。”朱鵬站在一側靠著天台邊緣,他聳了聳肩這樣言道。

“怎麼了,你是我公司的高級幹部,這種關乎公司前景的事,你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哦,是這樣的。”摸了摸鼻子,然後朱鵬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因為我把那個柳月月給上了。現在正頭疼該怎麼和婉晴交代,因此我開口的話,難免讓龍哥你覺得我吃裡爬外。”朱鵬這一句話語,表明了自身的立場,同時也讓李浩龍在愕然之後,哈哈得大笑了起來。

“我去,我TM說有幾天怎麼不見柳月月走出來,原來她已經被唐哥吃乾抹淨了啊?”項燕也笑了,他雖然是一個武痴,但從小混跡黑道,這些事情看得多了,也根本就不介意。

“我當是什麼絕世妖魅,還不是被男人騎的份。阿寅你的意見放開了說,我信得過你。”天台上的四名男人在猥瑣的笑過之後,李浩龍拍著胸膛示意朱鵬暢所欲言,反正最後的決定權也是在他手上。

“根據英倫與華國的協議,再有七年,九龍畢竟是要回歸華國的,以華國政府的統治力,到時候的九龍必然要有一輪大清洗……七年時間,龍哥是打算把公司搬到國外,還是能夠洗白上岸?”

“你的意思是,加入魔門就能避開這輪大清洗?”誰也看不出李浩龍這一刻的心情是怎樣的,只是讓人覺得威儀深沉。

“七年時間,華國魔門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七年內就肢解掉忠義信,相信龍哥您對於自己對忠義信的掌控力還是有自信的吧?那麼在內地管控極為嚴格的前提下,華國魔門倚仗我們的地方其實非常之多,這是合則兩利的買賣,至少七年時間裡,我們將會自華國魔門那邊獲益,至於七年之後是他們來收割我們,或者是怎麼樣,我就不敢斷言了。”靜靜聽著朱鵬表述自己的意見與看法,李浩龍閉目沉吟,他到最後也沒有說自己傾向於哪個方面的抉擇,朱鵬與項燕則在片刻後各自離去了,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漫長的休假,畢竟這一次幾乎出去一年時間。

……………………

並沒有等到酒會結束,不是很喜歡那種熱鬧場合的謝婉晴在參與必要的環節後,沒吃什麼東西就回家了。

空蕩蕩的大房子讓她覺得有些落寞,好在將母親接了過來,不然這個家真的是一點人氣都沒有。

進屋按開昏黃的檯燈,這個時候母親和護理師應該已經睡了,謝婉晴卻突然間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這一發現讓膽子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女人俏臉唰得一下就變白了。

謝婉晴哆哆嗦嗦得從手包裡拿出一支女式手槍,然後她儘量小聲的轉過去,想要看清這個潛入者是誰後再決定是否開槍。

“下次果斷一點,能越過大旺、二旺防護潛進來的人……嗯,你果不果斷其實都意義不大了。”幻虛月影一般,那道人影陡然間移到身後抱住了自己。

感受著那強健的臂膀,沉浸於那熟悉的氣息,傾聽著那溫厚的低語,謝婉晴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她由全身僵硬的狀態恢復過來,然後有些恨恨地捶打了一下身後的壞人,卻又覺得這是大半年來前所未有過的放鬆。

一件件衣衫就在房間裡擺脫,然後一同沐浴,在這個過程中朱鵬竭力讓謝婉晴清晰得感受到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都說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但像朱鵬這樣的洪荒異種明顯不在此列,在溫暖的沐浴中,謝婉晴只覺得一切的等待、一切的擔驚受怕、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最好的彌補報償。

當肌膚如玉、誘人至極的美婦從迷醉中清醒過來時,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依然全身發軟的謝婉晴看著面前醇厚的牛奶與噴香的面包,霞飛玉顏。

“我,我一直沒起床,被媽發現了吧?”

“哦,你放心,媽並沒有怪你今天起晚了……昨晚你叫得那麼大聲,她老人家現在都還在補覺,年紀大了,被吵醒就不容易睡著了。”當朱鵬實話實說時,謝婉晴就像一隻純白色的鴕鳥一樣縮在被窩裡不肯出來了。

“都怪你,都怪你,丟死人了。”一邊說著,被窩裡還伸出一條白白的大腿用力輕踢著朱鵬,結果踢著踢著,朱鵬就又鑽進去了,剛剛有一下算一下,定然要百千倍的償還回來。

最後謝婉晴是在朱鵬的照料下吃東西的,不吃又餓,但自己又沒力氣動彈,只能像一個小孩一樣被朱鵬哄著吃東西。

“老公……對不起,我沒把家管好,你走了沒多久,玉珠就不見了。”

“她不見了是正常的,因為是我趕她走的。”笑著,朱鵬把徐玉珠的事情一點點說給了謝婉晴聽。

“啊,那,那玉珠未來會不會來報復我們啊?”

“江湖險惡,並不是那麼好闖蕩的,她若是有本事歷盡劫波一路衝殺回來,我給她一個報仇的機會又如何?”朱鵬溫柔摟抱著懷中的玉人,有些淡漠冰冷的笑言道,只有那些失去了進取之銳氣的人,才會擔心這種報復,因為他們正在漸漸變得衰弱、腐朽,而像朱鵬這種人,給他的時間越長他就變得越強橫,是那種會讓世間一切復仇者最為絕望的類型。

“嗯,除了玉珠的事外還有周府的周雪兒小姐,她在你走後也時常來,那真的是一位像仙子一樣的女孩啊。雖然有時候說話會比較奇怪,有時候也顯得有些像小孩子。”朱鵬前往汩羅,這件事雖然和周雪兒說了,但在汩羅兩人畢竟是不能經常聯繫的,這個時代的電子通訊還不是特別發達,更何況夏洛特也在全力攻略著九龍政界,在某種意義上她比朱鵬都更忙些。

夏洛特與謝婉晴這樣的女孩是不同的,她的進取開拓之心並不會比朱鵬遜色分毫。

在接下來的假期中,朱鵬繼續研習古修法玉簡介,而柳月月在盤桓兩個月後,心滿意足的離去,她這一次不僅僅帶回黑天無生經中的四篇而已,更得到了李浩龍加入華國魔門的意向。

當然,目前僅僅只是一個意向而已,聖門也歲月雖久,勢力雖強,但忠義信畢竟是我李浩龍的,你也不能空手套白狼,我這邊有了意向,你那邊也要做出一份全盤的計畫,讓我覺得不吃虧。

假期結束後,朱鵬與項燕回歸公司高層,最近冒出了一個非人境界的武者阿烏,並非是暗部傳承,但也是名門弟子,算是一個比較常規的非人武者,本來阿烏還想試探一下朱鵬或者項燕的,結果被項燕先一步拉出去打了一架,阿烏本來是挺看不起項燕一瘸一拐的,但聽說是幫主嫡傳,同時又是因為為公司執行任務才負傷的,因此倒也不敢大意。

但不管他大不大意,結果都沒有任何區別,雙方在擂台上交手不過三十招,阿烏就被項燕當場絞斷了一支手。

項燕一條腿受損嚴重,這其實是對其戰力影響巨大的,世間任何的拳術打法,事實上都需要健全的雙手雙腳來配合,少了一隻手不用,或者一條腿不適發力,整體戰鬥力因此被削掉一大半都是有可能的,因為很多的打法招式根本就施展不出來,自然就只有處處受制挨打的份。

只是項燕走運,他在傷腿之前學到的恰好是修羅地劫爪這套受限度最低的武功,硬是將整體戰鬥力保持在七層左右,再加上他這段時間經過汩羅之行,荒島苦戰,獲得了大量的武學資糧,整體修為精進迅猛,個人戰鬥力比前往汩羅之前恐怕還要上浮一到兩層,阿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非人境界武者,看到項燕的腿傷心裡還多少有些輕視。

如此種種情況疊加起來,項燕一套詭秘凶厲的修羅地劫爪出手,阿烏根本就擋不住,從一開始時就陷入了劣勢,然後就一直都沒扳回來,撐到第二十四招時,直接就被項燕折斷了右手臂。

“阿東,你這眼光不行啊。看看你一直捧的人,阿燕傷著一條腿都能把他打成這樣,阿燕要是全盛狀態,這混蛋能撐過十招去?別是個騙子吧?”羅定發來到一旁煽風點火的笑話李浩東,然而此時此刻的一幕讓一直想提拔阿烏的李浩東根本就沒有話說,返回會議室時,當真的是肺都要氣炸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7 10:27
第二十五章:大廈將傾,執掌極道

錢是個好東西,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愛它,不愛它的,不是痴人,就是妄人。

在汩羅海域發現的古代寶藏,成為九龍黑幫組織忠義信與華國魔門勢力的粘合劑,由魔門出手將之運到華國海域,再由忠義信接手消化,整個過程雙方六四分賬,魔門六層,忠義信四層,對比兩方的勢力與規模,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誠意的分配比例了。

當然,在華國內的魔門組織恐怕也缺少像忠義信這樣的國際化端口,因此才能如此的優渥。

“這充分說明,華國魔門內部也並不是鐵板一塊的,只要拜對了山頭,我們不僅僅能獲得更多的利益,更可以保留更多的自主權。”在會議室內只有李浩龍與朱鵬兩人,因此這時也可以敞開了說。

“在汩羅的時候,月月甚至可以控制米國的衛星來搜尋我們,現在卻又表現出消化能力不足,說明除了華國核心的魔門一脈外,世界上其它地域的魔門分支勢力,核心魔門一脈有影響力卻並無無主導權,這樣一來老大你更可以放心了,即便併入華國魔門,我們忠義信依然是一方諸侯。”

“希望如此吧。”李浩龍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素素姐、羅定發、李浩東以及一臉不爽模樣的項燕走進來了,無論李浩東還是朱鵬都很自覺的中止話題,開啟古代寶藏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那傢伙成色怎麼樣?”

“怎麼樣?我二十四招就折斷他一支手,若不是看東哥面子,我能把他手臂直接扯下來,酒色過度,也就欺負欺負低境武者,沒什麼晉陞潛力了。”朱鵬微微側身,詢問項燕的戰況,項燕搓搓鼻子有些不屑得答道,兩人共同執行任務一年,彼此間的關係已經很鐵了。

“好了,阿烏晉陞高級幹部的事,先緩一緩,看看辦事能力到底怎麼樣,公司也不是僅僅只看武功高低的。”幫主李浩龍顧惜著自己弟弟的顏面,這麼多年下來他都慣了,真的是長兄如父。

大家聚在一起,開一個小會。

素素姐拿出各區這段時間的財務報表,這個女人當年也是出來賣的,結果和當時還是一個打手的李浩龍在一起了,李浩龍“九霄龍吟驚天變”而這位小姐出身的素素姐學英語、學會計,硬是成為李浩龍的左膀右臂。

因此公司上上下下誰見了她,都恭恭敬敬得叫上一聲:“大嫂”堅毅厲害的人物,總是令人心折的。

“阿唐,你管的尖沙咀區這半年來收益直線上漲,你那三個兄弟都好棒啊,一個個都是撈錢的好手。”素素姐隨口這樣提了一句,朱鵬翻看著手中的資料,看著那直線上漲的收益曲線圖,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了。

開過會,李浩東拍拍手說要請大家吃飯,他是浩龍哥的弟弟,這種時候一般而言沒誰會不給面子。然而朱鵬眉頭緊皺著注視手上的資料,卻是沒有回應。

“阿唐,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拿回家再看啦。走,賞臉去吃豬排。”李浩東看到朱鵬沒有反應,走過來這樣言道。

“呃,東哥,抱歉。我,真的是有一些急事需要去處理。”揚了揚手中的報表,朱鵬吐口氣這樣言道。

“什麼事情,這麼急,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是不是不賞臉啊?”

“唉,浩東,阿唐真的是有事情。想吃豬排,我陪你去,你嫂子也去,夠給面子了吧?”在這個時候,一旁的李浩龍開口道。

“去。”李浩東還是有些不滿的樣子,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離開公司,朱鵬坐上車後直接打電話給尖沙咀區的探長雷洛,賺錢是好事,但是不知死活的硬撈,就像一天吃一個月的飯一樣,是會撐死人的。

“喂,阿唐,回來了,怎麼沒來我這裡坐一坐?”

“洛哥,剛剛回來,改天去您那登門拜訪。這段時間麻煩您的照顧了,另外能否派個小兄弟把尖沙咀區這段時間的卷宗拿給我看一看?這段時間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洛哥您可不要吝嗇指點。”側頭看著窗外倒掠的景色,朱鵬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這樣言道。

“呵,我們兩兄弟同生共死的交情,說這些沒意思,下手輕一點,下面人想做點事情也不容易。”完全都不用看卷宗了,有雷洛這一句話,朱鵬就知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阿威、阿龍、阿華這三個混蛋做得有多過分了。

正常的流程,像雷洛這樣精明的人,深悉疏不間親的道理,哪怕阿威、阿龍、阿華他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雷洛一般也不會說什麼,看在朱鵬的面子上反而要美言兩句。

然而,現在雷洛直接說“下手輕一點”這就說明這三個傢伙捅出的簍子,連他都已經有點壓不住了……你唐寅再不動手管教,我這邊就要派警察過去管束了。

返回到大宅,警察局的卷宗居然已經送到了。

朱鵬一頭紮到書房裡翻閱,越看越是覺得心頭窩火,冷汗直冒。阿威負責著尖沙咀區的賭場生意,朱鵬離去的這大半年,他最多的時候一個月賭輸出去三百多萬塊,但這還沒什麼,因為阿威有兩個好兄弟幫他填賬,阿龍私抬粉價,從幫會渠道低進高出,阿華更絕,他負責的是雞檔,他在這方面的管理上的確是有天賦,他自己就是個嫖客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女孩最刺激。

於是就開始用各種手段去拉附近學校的學生妹入檔,最精彩的一次,這傢伙讓人開車強擄了一個女孩。

真是……夠混蛋。

難怪雷洛都撐不住了,唐寅從窮山僻壤帶出來的三個兄弟,現在真的已經有些無法無天的意思了。

“兄弟一場,同生死容易,共富貴,真是難啊。”在書房裡緩緩合上了那些卷宗,雖然吞噬了唐寅,但當年同生共死之情,朱鵬也一併融合了,因此他對阿威、阿龍、阿華、阿平都非常的優待,這次沒有阿平什麼事情,他被朱鵬送到英倫讀書去了,但阿威、阿龍、阿華這三位,目前來說直接殺掉是最乾淨利落的處置方法。

“呼……婉晴,今天晚上叫阿威他們過來吃飯,你做一些好的,豐盛的。”

“嗯,知道了。”謝婉晴這個時候正在做著塑身體操,美貌動人這四個字其實挺難保持的,絕大部分美人都達不到天生麗質的程度,因此每一分美貌都需要後天的辛苦打磨。

……………………

當天夜裡,朱鵬的大宅中燈火通明透徹。

一起從大陸逃難到九龍的兄弟四人,把臂共飲,雖然阿威、阿龍、阿華他們三個都在掩飾,但朱鵬可以清晰看出他們三人隱隱的心虛,在酒過三巡後,朱鵬開口讓謝婉晴回屋,隨著他的這句話語,原本歡暢的氣氛一下子就回落了。

“阿華,是當大哥的沒教好你,大哥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至少不讓你當一個餓死鬼上路。”並未掩飾,或者突然出手打翻三人,朱鵬在飲了一杯酒後直接這樣言道。

四人中年紀最小,長相最嫩的阿華,他臉頰上的汗水一下子就透出來了。

“大哥,阿華是我弟弟,是我管教不力,您要罰就罰我吧。是我的錯,是我該死,都是我的錯。”阿威站起走過來,撲通一下就跪在朱鵬面前了。

他當著朱鵬的面一巴掌一巴掌地猛抽自己大嘴巴,真的是極用力的,阿威的臉頰很快就被打腫,嘴角裂口而溢血。

“你好賭,兄弟們若不是為了給你填賬,的確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個地步。”說著,朱鵬一腳踏出,跪在那裡的阿威身形陡然倒砸出去,撞在牆壁後反彈砸下,趴在地面上哇哇得大口吐血。

“哥!”

“阿威!?無影殺腿,大哥,你真要下殺手啊?”阿華和阿龍跑過去,看著阿威胸膛處印著的清晰腳印,心中寒意湧出。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三個之後的補位人選,看看合不合適。”說著,朱鵬站起從一旁的桌上文件包中取出三張打印紙,然後扔給了三人。

“阿威賭,但他把賬填上了,按照幫規剁他一支手怎麼都能清償,你和阿華呢?低進高出,從中竊價,阿龍你這樣的搞法是要被三刀六洞的,還有阿華,夜總會那麼多女孩子不夠你爽?去學校門口強擄學生妹?你真TM當自己是皇帝,沒人能管你了是吧?”似乎越說越怒,隨手抄起一個實木凳子,走到阿華身前,朱鵬一揮手間那張實木凳子直接就在阿華的腦袋上爆了。

然而即便這樣阿華都沒敢還手或者躲閃,他腦袋大片大片往外擴散溢血同時人被朱鵬持著結實的凳腿猛烈得抽打著,不過片刻就已然遍體鱗傷周身處處都是血痕。

“阿唐,你再這樣打下去就把他打死了。”謝婉晴聽到門外不對,撲出來看到的就是朱鵬持棍猛抽阿華的畫面,畢竟相處數年了,雖然謝婉晴也知道阿華在外面劣跡斑斑,但女人畢竟心軟,她還是撲上來攔擋著朱鵬,與他一同的還有唯一能動彈的阿龍。

“打死他?不,放心,我是不會親手打死他的。”

隨手扔下了凳腿,朱鵬走到一旁按通了鑲在牆壁上的室內視頻通話機,他開口言道:“請三位下來。”

在半分鐘後,在一名清秀少女的摻扶下,一名顫顫巍巍的中年男人與一名矮胖的怯弱婦人,他們三人一同從二樓走了下來。

“小清?”

趴在地上,鮮血為之溢散的阿華看到那名少女,低呼了一句,然而那個名為小清的女孩卻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眼。

“抱歉,是我疏於管教,讓您一家受到侵害與影響。”

“咔嚓。”朱鵬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一支轉輪手槍上膛,看到這一幕那個顫顫巍巍的中年男人一個哆嗦,幾乎想要跪下,卻是被自己的女兒及時扶住了。

“別誤會,這雜碎污辱了您女兒,毀了她一生清譽,我只是請您親手了結此事而已。”說著,朱鵬將手中銀色的手槍遞給了那名中年男人,然而對方卻根本就不接,而是有些畏懼猥瑣得道:“不用了,不用了,忠義信已經給過賠償了。”

“一萬塊,買一個學業優異,潔身自好好姑娘的一生?”搖搖頭,朱鵬笑著將手上的槍依次遞到小清父母,最後至小清的面前。

“仇必須自己報,要是你自己不爭氣,那任誰也沒有辦法。”朱鵬注視著小清,這樣言道。

“哥,你真要弄死阿華啊?”阿龍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猿撲就要上來奪槍,只是他甚至都沒看清朱鵬抬腿,整個人就已經如出膛的炮彈般飛出去,轟然撞翻了沙發,也在那裡劇烈得咳嗽嘔血,卻是根本就爬不起來了。

“盜亦有道。賭檔要給人留下最後的打車錢,粉檔不能往食物、飲料裡投放,雞檔不沾非自願、強迫而來的女孩,我不知道這些規矩現在還有多少人遵守,但在尖沙咀區,我的規矩就立在這裡。”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小清接過了朱鵬手中的轉輪手槍,而朱鵬隨之讓開,讓她直面那個血泊中混蛋。

“雙手按槍,後坐力對你來說比較大,瞄準之後閉上眼睛,輕輕一按,這件事對你來說就徹底結束了。”朱鵬展現出來的,完全是真的要干掉阿華的架勢,阿威、阿龍在嘶吼哀求著,重傷的阿威竭力地往阿華身上爬,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阿華,卻被身後的小弟抱臂架住強行拉開了。

“不用擔心他們兩人,今天之後他們即便不死,你應該也再也見不到他們了。遵從你的心意,完成你想要的復仇吧。”

“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朱鵬的低語間,伴隨著一聲略顯刺耳的叫聲,少女小清真的開槍了,整個屋子在這一瞬間只有槍聲迴蕩,所有人都一時屏息。

片刻後,手槍中七發子彈全部打空,小清端著的槍口前端冒著輕煙,阿華依然閉著眼睛躺在血泊中,但他卻並沒有死,少女在最後關頭把槍口上抬,然後連續扣動扳機,直到子彈全部打光為止。

“……一時心軟,還是手抖了,要不要我再給你七發子彈?”朱鵬似乎並不怎麼詫異,而是這樣側身問道。

“不必了。在我的心裡他已經死了,為了這樣的人渣讓我背上殺人的心理負擔,讓我的後半生繼續毀滅,怎麼算都不值得。你是他大哥吧……我要去英倫。”

啪、啪、啪。

“好,不愧是學校裡的尖子生,不會輕易被一時的情緒所左右,可以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選項。我給你準備了一百萬,另外還有你們全家去英倫的手續護照,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希望你在另一個國度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在輕輕得鼓掌之後,朱鵬揮一揮手,自然有小弟走上來把一箱子錢和已經辦好的護照奉上,

小清名節已失,在華國的土地上她受到的損害已然無法挽回了,但在英倫,這些方面就不再是什麼問題了。

朱鵬看過資料,他早就想到了小清不會開槍擊殺阿華,雖然很殘酷,但事實上越是精英的人越是習慣往前看,他們會從自己的過往中吸取養分,但卻並不會糾纏於此。

“唐寅先生,您是不是已經推算過我所有反應?”看著箱子裡的錢與護照,小清這樣問道。

“不僅僅如此,我還知道你的平生夙願是成為一位像居里夫人那樣的女博士,前往英倫後好好鑽研學習,哪怕你不願意再回到故土,我依然希望這個世界上可以多出一位出眾的華人女博士,到那個時候,你留在歷史上的背影將無比璀璨。”眼前這個女人終究放過了阿華,因此朱鵬倒也不介意說兩句好話。

接下來,阿威、阿龍、阿華,這三個傢伙一個接一個的處罰,被朱鵬挨個拽進屋裡抽大嘴巴子,但最後,朱鵬還是把他們放回了各自的位置。

如果真的想弄死的話,就不用費這麼多的事情了,這三兄弟終究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至少只要自己壓在九龍灣,他們就沒有膽色翹尾巴,終究是比旁人更值得信任的。

在朱鵬回來前,尖沙咀區的生意爆好,在朱鵬回來後,這一片的生意一下被壓下去了,許多剛剛拜關公的新人小弟因為分紅少了,難免有一點牢騷報怨,但卻往往剛一張嘴,就被身旁的老人大嘴巴子抽回去了。

“一群小b孩懂個毛?老大回來了,這錢雖然賺得少了些,但心裡覺得踏實啊,還像之前那麼搞,老子每天都覺得背後有人按著刀要捅我啊。”

在尖沙咀區發生變化的另一邊,深水埗區忠義信幫主的府邸,知性的中年美婦人素素拿著一杯熱氣蒸騰的咖啡來到了李浩龍身旁。

“尖沙咀區生意的收益降下來了,不過,雖然折騰了一番,但唐寅並沒有撤掉他那三個兄弟,看來還是一個護犢子的。”

“懂規矩,又重視兄弟義氣,這是好事。盜亦有道,沒有規矩不知自律,而又能做成大事的人,這天下是沒有的。”說到這裡時,李浩龍頓了頓,然後他繼續言道:“至於他那三個兄弟,反正有阿唐壓著,也不會真的鬧出什麼大事情,就不要動了,就當是給阿唐留點面子。”

“你說不要動,就不動。對了,米國和哥倫亞那邊都在大量的吃貨,而最近國際警方查得特別嚴,因此貨價上浮了很多。”素素這樣言說道。

“上浮很多,多少啊?”素素聞言後伸出一隻手,五根塗著紅色甲油的纖纖手指。

“那麼多,那我們還做得來嗎?”

“做得來,有什麼做不來的,高買高賣嘍。”李浩龍聞言後點了點頭,最近阿發也和他說過,貨物上浮的利害,赤鷹社帥哥那邊的人又逼得很緊,不吃下足夠的貨的話,很多場子的生意都會被赤鷹社擠垮掉。

李浩龍此時此刻並沒有注意到,他無比相信的枕邊人此時此刻低頭抿著咖啡,目光幽深。

…………盜亦有道,出自《莊子·外篇·篋第十》跖之徒問與跖曰:“盜亦有道乎?”

跖曰:“何適而無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智,聖,勇,義,仁,是儒家聖人之道,然而大盜跖卻將之用在盜賊身上,因此而成為大盜之祖;

其實這篇道藏的意義,和李浩龍所說的:“沒有規矩不知自律,而又能做成大事的人,這天下是沒有的。”其實大意相通,只是李浩龍的盜亦有道,是他搏命喋血一輩子,才漸漸體味總結出來的,而朱鵬卻是早年通讀道藏,先記於心,然後慢慢感受領悟的;

哪怕混黑社會也是一樣,如果你心底裡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為求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那麼社會的反作用力很快將你抹去,反之,正視這個社會的確存在陰影與角落,規範自己,規範黑暗,甚至做到有益於整個社會的地步,只有這樣的黑幫才能長久存在,甚至是發展壯大;

哪怕是站在警察的角度,你認為它會優先對付無法無天,肆無忌憚違逆社會規則的,還是會優先對付那些消化社會不安定因素,甚至是正在洗白中的社團組織…………

幽暗的小屋中,燈火晃蕩。

“好了,好了阿唐,別管那個燈了,反正說兩句就走。”李浩龍與朱鵬站在陰影當中,因為這個房間裡的地方有些狹小,朱鵬不得不貼牆靠,作為一名武者李浩龍胖得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阿唐,和我平輩的,也有一個叫阿棠的,不過他是海棠那個棠,當年是與我一起衝殺出來的兄弟,前段時間,他在西部區的一個堂口,被赤鷹社帥哥手下的劉金威搶走了,他一直不好意思過來找我,現在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求到我頭上。我想讓你幫他一把,酬金方面,阿棠給不了你多少,我再給你加二十萬。”

“不用了,龍哥。棠叔給多少就是多少,僅僅只是舉手之勞就劃掉你二十萬,我會不好意思的。”

“呵呵,那好。明晚阿棠會來接你,你給我一個你到時會在的地址。”李浩龍很講義氣,很講江湖道義,因此也有很多老一輩的人願意挺他,在九龍灣的大黑幫當中,忠義信供養的老一輩是最多的,為此花的錢更是其它幫會的許多倍。

但也因此,哪怕忠義信成員的現酬比其它幫會低一點,依然有許多精英願意加入,因為在這個幫會,至少自己老了之後不會被趕到街上去要飯。

幫會裡的老人並不僅僅是累贅,在李浩龍的認知裡,他們更是忠義信成長的啞鈴,肯並能負擔起他們,將會把忠義信的筋骨精神鍛鍊得越發強健。

次日,在棠叔的引路下,朱鵬來到了那處飯莊堂口。

“棠叔,你們就不要進去了……濺一身血挺不好洗的。”開了一個玩笑,朱鵬推門而入,這個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在這個時段還在呼嘯暢飲的,基本上全部都是赤鷹社高級幹部劉金威的手下,因此倒也不慮誤殺。

黑幫並不是軍隊,朱鵬手掌五指伸展間,他的身旁飛揚起恍若金蛇般的金錢奇劍,回到九龍灣獲得補充後,它重新豐滿強壯了起來,在朱鵬的駕馭操控下擇人而噬,直到朱鵬走過那條長廊推開門時,大廳裡還在喝酒打牌的人才反應過來,猛地回頭。

“唐寅!”

“劉金威?”

拔槍的動作幾乎與金錢鏢破空聲同步,朱鵬的金錢鏢是鐵定沒有子彈快狠的,但沒關係,比你們拔槍的速度快就行了。

汩羅一行之後,獲得黑天無生經第八篇,朱鵬的各方面修為又有精進,外在體現就是一瞬打出的金錢鏢更多、更快、更準、更狠,除了作為高級幹部的劉金威外,朱鵬這一擊之後對面瞬間倒地一片。

“媽的。”

砰砰砰砰!

劉金威是橫練氣功加精修槍法的結合,這種組合非常難纏,但他畢竟不到非人境界,朱鵬略有些疑惑赤鷹社那邊的主事為什麼會派他來踩棠叔的堂口,赤鷹社那邊應該非常清楚他根本守不住的。

(算了,槍聲一響,警察用不了多久就會來,速度解決。)抱著這樣的想法,朱鵬身法越發詭異迅快,帶出道道得模糊幻影,金錢劍在他的揮舞間不時就會彈出其中數枚,包裹著黑暗殺意勁力高速旋轉穿透力極強,基本上中者無救。

雖然赤鷹社是老牌強力黑幫,但這裡的人還是很快就被朱鵬殺得士氣崩潰了,戰鬥差距太大明知道擋不住、打不過,沒有希望的戰鬥當然沒人還願意為之赴死。

“上啊,你們這群雜碎,上啊!”劉金威抓住小弟槍斃了幾個,然後依然不頂事,有幾個小弟甚至紅著眼睛向他出手也不肯再去面對朱鵬,當劉金威解決掉這幾個反骨仔時,那恍若電鋸般急速旋轉的虹光已然斬下,劉金威橫臂擋了一下,整個手肘瞬間被切割斬斷。

“很奇怪,你身後的老大應該很清楚你……”注視著抱著手臂半跪在那裡的劉金威,朱鵬耳朵顫動,他隱約聽到了警笛鳴響聲,同時腰間的電話響起,朱鵬接起電話,另一邊傳來棠叔有些急切的話語:“阿唐,快走,警察把這裡包圍了。”

“你是棄子,引我入套用的!?”在反應過來的瞬間砍下劉金威的腦袋,因為棄子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答案。但這樣就解釋得通了,赤鷹社似乎有意與忠義信全面開戰,因此先以有勇無謀的劉金威作餌,斷李浩龍一臂。

(時間卡得真準啊,我剛剛進來時警車應該就已經在往這邊趕了。棠叔那邊應該是出了被赤鷹社收買的叛徒。)目光掃視,尋找著逃遁出去的出路,現在滿屋子的屍體,這若是被抓一個現形,就算九龍灣沒有死刑,這樣的殺戮也足夠判個終身監禁的,朱鵬並沒有在九龍灣把牢底坐穿的意思。

與此同時,在反黑組干將廖志忠的帶領下,一群持槍警員衝入進來,廖志忠是不管你們黑吃黑搞什麼鬼的,在他的觀點看來,黑幫大佬這些高級幹部按死一個少一個,少了哪一個都是對社會有正面積極意義的,作為一名警官,這種想法絕不是錯的。

“我靠,下手真是狠啊。”看著滿屋子的殘肢斷臂,鮮血溢流,哪怕是廖志忠這樣的老將也咋舌。

“仔細的搜,這裡已經被包圍了,他絕對跑不掉。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角落,只要可能藏人的都給我細細得搜。”就在這時,一道金錢鏢陡然打出,大廳裡原本明亮的燈火瞬間熄滅了,一直閉著眼睛的朱鵬這一刻睜開了眼睛,他恍若一道幽暗的幻影般趁著所有人視覺模糊的瞬間撲了下去。

(既然四面八方都已經被包圍了,那我就從正門跑,那裡的警戒雖嚴,但包圍陣形應該是最單薄的。)在飯莊的門口處,的確集聚了大量的防暴警察與中型火力裝備,只是推開門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卻是一名周身染血抱著一支斷臂的警員。

“是同袍兄弟,醫療組呢?”盾陣之中有人跑出來,把那名周身是血的警員放上了擔架。

“兄弟,兄弟,你哪受傷了?把手臂鬆開。”負責急救的是一名警隊的老醫師,他覺得這名抱著斷臂的同袍有些異樣,但卻一時間不敢確定。

“喂,老廖,你們那邊已經交上手了嗎?有一個兄弟手臂都被切斷了,剛剛才跑出來。”

“什麼?你小心,我們這邊根本就沒交上手!”在對講機的另一邊,廖志忠大聲吼道。也就在這一刻,擔架上的重傷警員睜開了眼睛。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7 10:27
第二十六章:我也不想做單身狗啊!但又能怎麼樣呢?

“別過來哦,全都給我退開,你們也不想看到我鋸下他的腦袋吧?”彈身而起劫持醫師,朱鵬壓低警帽同時把人質擋在自己身前。

他並沒有浪費時間,控制著老醫師快速得向警方盾陣撞去,這個時候越拖時間變化也就越多,而在此刻這種場景下出現的更可能是不利於自身的變化。

“冷靜,你冷靜!”

朱鵬根本就不理那個不知名警官的叫嚷,他頂著老醫師硬往盾陣上撞,那些警員不退,咔嚓一聲老醫師的胸口處就傳來骨裂與壓不住的呻吟聲,當朱鵬第二次撞過去時,儘管沒有上司的命令那些持盾警員還是選擇退開了。老醫師年高德劭這些年在警隊裡活人無數,眼看著他被生生撞死在自己盾前,這樣的道德壓力那些警員們還無法負荷。

“別管我,別管我……”老醫師嘶聲低吼著,然而誰又有可能真的不管他,朱鵬劫持著這名人質成功脫離了警方的防衛線,就在自己不是周身被槍口指著,稍舒一口氣時,朱鵬只覺得肩頭一麻,下一刻,一枚子彈就在其肩膀上炸起血花。

(怎麼可能,我的丹境敏感能力呢?)在朱鵬驚愕與受傷的瞬間,那名老醫師同時嘶吼著掙扎反擒拿,朱鵬一腳將之踏踹開,但也並沒有揮劍殺他,而是順著彈道軌跡看到了從飯館裡衝出來,此時此刻正舉著槍的廖志忠。

(……無心之矢?)這是光部絕學中的一篇,講究招在意先,屏蔽丹境敏感,因為修煉條件很苛刻連夏洛特都沒有練成,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見到了。

深深看到了廖志忠一眼,朱鵬捂著肩膀彈身而起反向飛竄,以無影殺腿的根基催動幽魂九影,真的是風馳電掣迅捷驚人,朱鵬本以為今天這一仗就這樣結束了,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到反黑組警官廖志忠跑了過去,他搓了搓地面上的血,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後對身旁的下屬道:“準備車,我已經記下他的味道了。”

異能:超常嗅覺。

廖志忠年輕的時候還無法控制自己的這項異能,他不結婚也與此有很大的關係,超常嗅覺異能他自小是沒激發的,後來二十多歲時步入丹境,因此激發了,那天晚上在和女友親熱時……他吐了。

從此之後,無論是多麼美麗好看,香噴噴的軟妹子,廖志忠都能在她們身上聞嗅到“豐富”的氣味,帶著一臉扭曲的嫌棄表情,這TM要是還能找到妹子,就是對天下單身狗最大的污辱。

因為這項異能,廖志忠屢破奇案,成為警方的英雄人物,完成了平生夙願,然而也因為這項異能,廖志忠終身未娶,作為警察他又不好意思去大保健,只能一個人在家裡準備好紙和電腦,寂寞卻也愜意的享受單身的美好。

後來晉陞非人境界,這項異能總算可以主動控制了,但廖志忠也想明白了,等自己六十歲退休後拿了那一大筆養老金,再找個軟妹子夕陽無限好,反正自己非人境界武者,體魄素質與壽命都比正常人高一截,到時候有錢、有社會地位,乾乾淨淨、踏踏實實,有的是年輕妹子跟。

追隨著那血腥氣息,指示著同伴開車轉向,在這個時候朱鵬挖出子彈正在包紮傷口,同時把劉金威的一支斷臂扔到身旁的砂石機裡絞碎,剛剛之所以一直表演獨臂人,就是因為朱鵬注意到警察當中有人拿著照相機,一旦被這玩意拍到,就算跑掉也沒有什麼用了。

因此朱鵬以血污塗抹臉頰,甚至偽裝成獨臂者,以此來干擾警方的視線。在幽靜的工地上,朱鵬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輪胎磨蹭土石道的聲音,這麼晚了,施工工地裡衝進來一輛車,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猛地一躍,恍若大蜘蛛般竄到正在建設中的樓宇三層,朱鵬很快就來到了聲音傳來的斜上方高處,他向下望去,只見從警車上下來三個人。

因為非人武者的敏感性,朱鵬沒有將目光集中在廖志忠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旁的小弟身上。

“阿Sir,您這項異能當警察真的是太方便了,只要被您聞到了味,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先別拍馬屁了,那是一個很強的非人境武者,先集中精神抓住他,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變成你小子的祭日。”兩男一女,包括廖志忠在內一共三人皆持著槍向朱鵬藏身的樓跑來,毫無猶豫,確定至極。

(這鼻子,比警犬都要猛啊。)廖志忠的鼻子未必比警犬更敏銳,但警犬再怎麼訓練,因為腦容量的關係,它們與人的交流是存在問題的,而廖志忠多年老警員再加上這項說來坑人,但的確很有用的異能,的確是如虎添翼的。

“這傢伙的橫練厲害,槍法精準,又掌握了光部的無心之矢,不搞定他我無論跑到哪都會被跟上,真是麻煩。”低聲自語間,朱鵬伸展手掌五指自他掌心處裂開一條口子,滴滴鮮血落在地面上,然後那處裂口又癒合了,看起來很神奇,但其實不過是武者的肌肉控制能力罷了,勁力如刀般切開掌心肌肉,割裂毛細血管再放些血出來,下一刻肌肉繃緊癒合,連創可貼都用不著。

帶著屬下衝入幽暗的樓宇,廖志忠雙手握槍非常的謹慎,到血的味道漸漸濃烈之時,他向自己一男一女兩名手下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先別上,不然一定會被那個傢伙發現,等自己與那個非人武者武打,再作為生力軍突然殺過來,警察尤其是反黑組的警察,他們的槍法不知道要比普通黑幫槍手好上多少,因此即便是低品丹境的武者,也可以對非人武者造成巨大的威脅。

在兩名下屬各自潛伏好之後,廖志忠獨自持槍,尋著血之氣息緩慢移到那個房間門口處,然後陡然撲了出去。然而他翻滾後挺身持槍掃視,看到的卻是這血氣濃烈的房間中空無一人,在他的身後側房間門口,朱鵬恍若一隻大蝙蝠般掛在那裡。

並在廖志忠抬頭的瞬間,一道聚力至極的金芒打在他手中的槍上。

為什麼不打廖志忠?

倒並不是朱鵬多麼尊老敬賢,而是朱鵬在幫主李浩龍那裡得知,廖志忠的不滅綿體硬氣功已經修到了非人境界的巔峰境,沒辦法,這些年當警察出生入死,手雷、定時炸彈、甚至是火箭彈都嘗過,扛到現在都沒有死,廖志忠的不滅綿體硬氣功真是想不大成都不行。

若不是他這些年分心太多於槍法、公務,廖志忠也許早就衝擊到外罡境界了。

廖志忠手中的槍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特製裝備,因此被朱鵬一鏢削掉了槍頭,下一刻朱鵬的無影殺腿恍若狂潮般踹至,廖志忠反應極快得以精湛綿掌應付,擒拿、綿掌、橫練,警界三大標配式武功,擒拿、橫練的作用不需要多解釋了,綿掌可以讓警員在面對高手時儘可能的拖延支撐,在常規情況之下,時間優勢永遠是站在警察這一邊的。

恍若佛山無影腿一般,朱鵬藉著向下斜撲之力將廖志忠完全籠罩於其腿法攻勢中,最後一記恍若大風車般的旋身飛踢,那恍若戰斧般的強橫側踢,硬是將身經百戰的廖志忠砸翻在地。

片刻後當廖志忠的兩名下屬感覺不對,持槍衝入時,只見自家老大拿著一支被削斷槍管的手槍靠在牆壁上,鼻子通紅並且有血流出。

“無影殺腿,暗影神拳,不是項燕,那小子還沒有這份直逼李浩龍的功力,是那個近兩年新起來的‘猛虎’唐寅吧?”擦拭著鼻血,廖志忠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有些恨恨得接著言道:“媽的,有這麼好的身手不來當警察,居然去混黑道。”

雖然沒受什麼太重的傷,但失了先手,廖志忠鼻子被朱鵬正面轟了一拳,短時間內是什麼都聞不到了。

而朱鵬則恍若大蜘蛛般爬下樓宇,躍入九龍灣繁華大都市夜影當中,遠遠遁去。

……………………

“阿唐,聽說你被廖志忠追捕,沒事吧?”

在深水埗區忠義信幫主的府邸,身材肥壯龐大的李浩龍拿著電話,如是問道。

“沒事的老大,廖志忠警官武功紮實,經驗豐富,可惜他一身標配武功,除了鼻子和一手‘無心之矢’還有些看頭外,其它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拿什麼抓我?”這個時候,朱鵬正開著車返回忠義信總部,他也是精修暗極不滅體的,雖然並不是主修,但以朱鵬的武道修養,也達到主修者的八層水準,再加上暗極不滅體本身就是絕學,防禦力、堅韌性、恢復力都是出類拔萃的。

“對了老大,棠叔恐怕跑不掉了,那個劉金威應該是赤鷹社用來釣我們的,小心,帥哥可能會有大動作。”

“媽的,我就覺得不對,還以為是劉金威自己沒頭腦,原來帥哥那個老陰比是想用警方剁掉我一支手。呼,阿唐你放心,棠叔是老江湖,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絕對是靠得住的,他在裡面一個字都不會提到你,另外我也會馬上給你雇律師,就算你被警察拍到了,他們也別想把你怎麼樣。”

“謝老大,不過應該不必了,那麼暗的天,我又以血污抹過臉,他們拍出來的照片根本不能當呈堂證供吧?只要棠叔那邊不說,沒憑沒據的,他們憑什麼抓我?九龍是講法律講人權的唉。”一支手開著車,以另一支手打著電話,最後朱鵬還說了一句笑話。

在九龍灣,哪怕全世界人明知道你是凶手,只要證據不足,你就依然可以逍遙法外。

然而若是在大陸……只能說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劣勢,這個世界單純想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情,是很少有的。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李浩東帶著阿烏正在港口卸貨,這一批貨三億啊,比往常上浮了近乎五層,即便忠義信這樣的大公司也擔不起風險,因此由李浩東與新銳戰將阿烏跟著,他們一個是幫主最信任的人,另一個是非人境的武者,甚至於李浩龍還是有些不放心,中途又把項燕也派過來了,這個決定在當時看來是不必要的,但在後期則被證明是無比的明智。

夜色下,港口輪船,一包包的壓縮白粉被搬運工抬上來,李浩東與阿烏在看著,並且指令小弟加緊做事。

項燕懶得管這些事,他一身白西服雙手插在衣兜裡有些吊兒郎當的夜色下街面上行走著,他的一條腿有些問題,但在高明武功的掩飾下,平常走路時根本就顯不出來,並且在朱鵬的開解下,項燕直面自己這項缺陷甚至將之視之為自己武功上的負重與催化,長遠來看,是利是弊說不準的。

“東哥,幫主把徒弟派過來幹什麼?他也不幫什麼忙,上次我看他是個瘸子,心裡存了輕視因此才被他偷襲得手,再打一場的話”

“再打一場你就能贏?”李浩東側頭看了阿烏一眼,在他的目光之下,阿烏嚥了口唾沫,胸口裡早就準備好的牛逼居然硬是沒敢往外吹,硬生生得憋在那裡了。

“再打一場的話,我怎麼也不至於二十四招就輸。”

“這TM還是實話,你要是說你能贏,就是把我當sb哄弄了,項燕是我大哥一手調教出來的,這些年除了那個阿唐以外,我就沒見過有哪個同齡人能打得過他,就算現在斷了一條腿,也不是你能應付的,好好幹,公司也不是只看武功的。你也看到了,項燕這小子根本就不管事,你好好幹,有我拉著你遲早讓你當上高級幹部。”當上了高級幹部就是公司股東,當不上就是馬仔小弟,阿烏非人境武者,如果不是為了大把的票子、大把的妹子,他腦子注水了才會來混黑道。

高手也是人,也是要吃、要睡、要玩、要找樂子的,尤其阿烏的老婆阿珍,那婆娘真是一花錢的好手啊,把阿烏迷得團團轉,大半的票子都花在她身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一直很輕鬆的項燕眉頭微皺,他感覺到一股膨脹的壓迫力籠罩在自身原本活潑輕鬆的心靈上,這就是李浩龍派項燕過來的原因之一,同樣是高品丹境,項燕就能隱約感受到眾多敵人意志力凝聚在這裡產生的某種壓迫力,而阿烏則就完全感受不到,因為缺少了對武道的虔誠,這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已經在他的心靈上覆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塵埃灰燼。

“東哥,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咬了咬下嘴唇,項燕又四處張望了一下,如是言道。

“不對勁?”李浩東看著項燕微微皺眉,在這個時候他腰間的一隻手機突然響了,只想了一聲,是短信而不是電話。

“大家加快裝車,快,快,快!”在深吸一口氣後,輕輕吐出,李浩東在腰間那隻手機響動後明顯變得有些急了,項燕見此也過去幫忙裝車,李浩東在那裡看著手機,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非常之難看。

“東哥,怎麼了?項燕的感覺沒錯,這裡有問題。”

“啊!?那,那東哥你先走,已經有一半的貨裝好了,我給你墊後。”阿烏聞聲拍著胸膛這樣言道。

“好,夠兄弟。”李浩東聞言深深看了阿烏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在裝上最後幾袋貨裝滿一個面包車後,他同項燕一起打算離開港口。

只是兩輛車剛剛啟動,港口處就已然有數輛重型車橫攔在那裡,同時一輛輛警車,一隊隊警員出現。

“媽的。”開車的李浩東低罵了一聲,然後腳踩腳門加速衝了出去,同時港口那邊的火力已然與警方這邊的火力對拼起來,這一次來接貨的幾乎都是公司的精英,價值三億的白貨,被逮到了就算九龍灣沒有死刑,所有人也都要把牢底坐穿,因此反抗也是比較堅決的。

項燕反手一把車頂,整個人直接從副駕駛位置上鑽出,就蹲在車頂上雙手持槍掃射著那些警員,擋風玻璃又擋不住子彈,對於非人武者而言反而不如直接躍到車頂還有躲閃的餘地,更何況項燕人狠槍准,手持兩挺短沖一個人壓得那些剛剛從警車裡冒出來的警員一時抬不起頭來。

砰得一聲。

李浩東駕車撞開警方的攔截車強行衝出了港口,那輛裝了1.5億貨的面包車緊隨其後,對於這一處港口,警方明顯是層層佈防的,只是李浩東人狠敢飆、橫衝直撞,項燕武功高強、槍法精準,這兩人相互配合著,硬是帶著那輛面包車殺出層層重圍。

當然,這也是得益於他們發現得足夠早,提前突圍導致警方不得不提前發動包圍,不然等兩輛面包車全部裝完,警方包圍圈完全合實,忠義信所有人都是甕中捉鱉,只能被一鍋端了。

項燕在車頂上身中數槍,依然持槍四面掃射,猛如瘋狗,李浩東倒開汽車猛踩油門撞破掉警方最後包圍,然後一個大飄逸後,帶著價值1.5億的貨揚長而去。

但是為兄弟墊後的阿烏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本以為憑自己非人境界武者的實力,再怎麼樣自己也能破圍而出,在被大量警員持槍包圍後,其它忠義信的幫眾都投降了,阿烏他自己跳海想要游泳游到其它區去,結果被警方數十輛快艇追出十幾海里,最後整個人累懵逼沉海裡去了,要不是警方救人救得足夠快,他就餵魚了。

非人境武者短時間的爆發力也許可以和較量比拚一下,但要是比持久力,沒有任何一位非人境武者能夠長久扛住。

……………………

兩天之後,朱鵬被從尖沙咀區叫往深水埗區,公司高級幹部開會。因為距離的關係,他到的時候是比較晚的,剛剛走入幫主李浩龍的府邸大廳,就可以隱隱感到一股愁雲慘霧的意味。

“老大,怎麼了?阿東不是還帶回一半的貨嗎,少賺點而已。”粉檔,成功帶回1.5億的貨,絕對賠不了,只是少賺一些而已,沒有這樣的利潤,也不會有人冒著殺頭的風險撈這偏門。

“唐哥,不是這件事,是阿烏被抓了。”項燕全身都是繃帶,被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此時此刻躺在沙發裡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阿烏?那傢伙新進來沒兩年,他膽敢隨意攀咬嗎?”

“素素,你和阿唐說一下吧,他一向冷靜,聽聽他的建議也好。”李浩龍這樣言道。

“是這樣的,阿烏這次被抓,他的嘴倒是很死,一句話都沒有亂說,但問題出在那個阿珍身上,她要五千萬的安家費。”

“獅子大開口?幫有幫規的,就算扛了事,一次要五千萬也未免過了。”朱鵬坐下,喝了口茶這樣道。

“問題是,阿珍說阿烏手上有公司的一個賬號,如果阿烏在警方那裡吐出來,公司百分九十的錢……”雙手一攤,做了一個消失的手勢,現在忠義信這樣大的攤子,是不可以沒有錢的,一旦幫會露了怯,像赤鷹社等等勢力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

沒有錢、沒有槍,發不了獎金,給不了撫卹,忠義信再怎麼講義氣也是黑幫啊,一旦沒有金錢作為血液,這個巨人的倒下就是瞬間的事。

“他有可能掌握核心賬號啊?”

“正常來說不可能,但就怕萬一。”對於朱鵬的疑問,素素姐閉了一下眼睛這樣言道。

“沒得選擇了,我們冒不了這個險,幹掉阿珍和阿烏。”會議的最後,李浩龍這樣決然的言道。

對於他而言,這其實是必然的選擇,阿珍那個蠢女人選了一種最蠢的方式要錢,面對被人抓住要害的勒索,普通人會因為畏懼而屈服,但心志堅韌的人選擇的往往就是一拍兩散,甚至是徹底幹掉對方。

因為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當對方發現可以通過勒索你而輕易的來錢時,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就像吸毒一樣,這是一個無止境也停不下來的動作。李浩龍底層黑道出身,他對於人的這種行為模式再瞭解不過了,今天你給了阿珍五千萬,即便阿珍聰明收手了,以後還會有阿人、阿三或者阿什麼再上來勒索,因此在阿珍開這個口的那一刻,其實她就已經死定了。

一個不懂武功,也沒有什麼其它保護力的女人,居然敢為了錢去勒索黑道大哥……阿烏不夠聰明,他的女人明顯更蠢,在自身能力欠缺的情況下,橫財越重命數越薄,把阿珍擄過來的過程非常之輕易。

昏暗的燈光下,一場血腥的刑訊開始。

女人的忍耐力其實是比男人更強的,因此,大家上來就沒有留手,李浩東直接用鉗子拔掉阿珍兩顆牙,再一支一支的拔下她的指甲,用鉗子一點點齊根硬拔下來。

在沒拔指甲的那支手掌上,以鋼針旋轉著扎入指甲與指縫之間,烙鐵、剝皮,當這一套完成的時候,阿珍整個人已經完全崩潰了,古人云三木之下,予取予求,更何況在諸多手段更加花樣百出的現代。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不要再折磨我,放了我吧……”

(拜託,還不明白嗎?你死定了。)

“說清楚,賬號密碼藏在哪,有沒有備份。”李浩東以紗巾擦拭著染血的雙手,淡然言道。阿烏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了,平常也是混在一起,然而此時此刻李浩東對阿珍出手時,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什麼賬號……也不關阿烏的事,是阿清叫我這麼說的,我們兩個想拿了錢就直接跑路。”

“阿清?怎麼多出來一個阿清,他是誰?”

“阿清是我男朋友,阿烏成天在外面忙,一天到晚都不回家,回家也不碰我,我太悶了,才會,才會這樣的。”眼淚流淌,沖刷下臉頰上的血痕,這個女人此時此刻恐怕也只有眼淚還是干淨的了。

“呼……怎麼樣,信不信她?”羅定發、李浩東、朱鵬、項燕忠義信大部分的高級幹部都聚在這裡了,畢竟是關係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以說再怎麼重視都為過的。

“讓我來驗證一下。”說著,朱鵬走到阿珍面前,一把拽起她的頭髮與其目光對視,深沉的黑暗在其雙瞳當中擴散開來,猶如可以將人的靈魂攝入其中。

“告訴我,你是否知道公司的秘密賬戶?”

“……不~知~道。”

“阿烏是否知道公司的秘密賬戶?”

“……不~知~道。”

“你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嗎?”

“……是。”

當朱鵬雙眼中的黑暗收回瞳孔時,阿珍一歪脖子昏迷過去了,先是經歷酷刑,然後再承受夢魘之瞳,受過職業訓練的特工都未必扛得下來,阿珍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婦人,能扛得下來就見鬼了。

“不是,你有這麼方便的能力不早用?還你阿燕,你早知道吧?”李浩東這個時候有些發飆,剛剛累夠嗆崩一身血唉。

“人的精神是很複雜奇妙的,並不存在誰絕對強,誰絕對弱,因此直接催眠的話,她有可能騙過我,現在她也有可能騙過我,但幾率不會高過一層。”朱鵬蹭了蹭鼻子,這樣言道。

“那現在怎麼辦?不關阿烏的事,再去殺他就沒有必要了。”羅定發皺眉言道,知道公司賬戶是安全的,他也長舒了一口氣。

“派幾個小弟去阿烏家好好搜一搜,偷人這麼刺激的事情,以那個賤貨的性情不可能不留點紀念,就算阿烏家沒有,那個阿清的手上也一定有。”朱鵬這樣思索著,然後繼續道:“找到證據之後,再找個機會探監時和阿烏說清楚,承諾他大筆錢甚至高級幹部的待遇,不怕他不死心塌地。”

“紀念,會留下什麼紀念?”項燕不近女色,不是很懂,只是他這一說,在場另外三個男人全部都笑了。

去探監阿烏這件事,是朱鵬去辦的。

隔著鐵質窗欄,犯人與探監者甚至能相互接觸,這個時候只能透過聲音的玻璃牆還沒有普及起來。

“唐哥,你幫我轉告大哥,阿烏沒用但夠義氣,我一定什麼都不會說的。”在這種環境下,錄音是無法作為呈堂證供的,因此阿烏說話並沒有太多顧忌。

“只是,我老婆,還她那一大家子就拜託大哥們了,阿珍有點犯渾犯蠢,花錢大手大腳,我在裡面的這段時間,麻煩大哥們幫我多照顧一下她。”

“…………”朱鵬看著鐵欄另一邊的阿烏,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阿烏不是什麼好人,哪怕娶了阿珍也沒少陪李浩東去夜總會啃新鮮的豬排(小妹),但阿珍本身也是出來賣的小姐出身,阿烏娶了她還供著她一大家子,雖然感情不是買賣,但在這場買賣中阿烏無疑是賠了的。

“阿sir,麻煩幫我把這些照片給他。”說著,朱鵬通過警察,遞向阿烏一些照片。在檢查過那些照片後,那名警察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朱鵬與阿烏,然而這些卻並不違規,因此他還是遞交給了阿烏。

當看到阿清拍的那些照片時,阿烏整個人都傻掉了,他恐怕作夢都想不到自己的親親好老婆,那個常常叫他小寶貝的女人,會和別的男人玩得這樣開吧?

“阿烏,你出來之後,錢、地位,一樣都不會少你,這個賤人公司也會幫你處理掉。別那張丟人表情,大丈夫功成名就,何患無妻子?”然而無論朱鵬怎麼說,阿烏最後還是哭得像一個沒滿月的娃子,非人境的武者啊,阿烏再不行,再不行,出去給富豪當保鏢也是高薪酬的,若非為了滿足阿珍的物慾需求,他何必趟入江湖刀頭舔血。

阿烏和朱鵬還不一樣,朱鵬是不進來就沒有好的絕學傳承,而阿烏可是名師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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