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龍騰記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7 13:21: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 926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3
第五卷第八章異域高手
  三人走出蝴蝶閣,皎潔的月光印在皚皚的白雪上,發出柔和晶瑩的光亮,耐寒的梅花綻放紅紅的花蕊,格外惹眼,上官紅看著地面,眉頭微皺,說道:“這地方有很多人來過!”

  柳天賜和聶宋琴這才看到地上有許多錯亂的腳印,說道:“會不會是師父他們?師父知道我來救你,會不會趕回來的?”

  上官紅道:“我看不是,師父的腳印奇大,這沒有師父的腳印,不過觀在最要緊的是找點東西填飽肚子。”

  偌大的蝴蝶崖,所到之處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跡,地上到處都是斑斑的血跡,和橫七豎八的屍體,聶宋琴從沒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拉著上官紅的手,掩鼻而過。

  柳天賜看到滿目蕭瑟,死氣沉沉的景象,不由感到心寒,想向天鵬創立的日月神教在江湖上是何等的顯赫,可落到今天如此地步。

  曲曲折折,三人找到日月神教生火做飯的地方,三人燒火做飯,雖然沒有萊,三人覺得不啻於人間美珍,飽餐一頓。

  聶宋琴放下碗筷,說道:“姐姐,你們打算到哪裡去?”

  上官紅正要回答,柳天賜“噓”了一聲,上官紅凝神一聽,果然聽到有幾個人向這邊走來,聶宋琴從兩人的神色看出有人來了,也連忙噤口不語。

  上官紅將地上的柴火撲熄,小聲道:“我們避一避。”說完,和柳天賜一起帶著聶宋琴飛身而起,躍到了屋頂巨大的橫樑上。

  這間是日月神教用作造火生飯的大廚房,終年遭煙熏,屋頂一片漆黑,從下面看屋頂是一片黑咕隆咚,而從上面能看到下面。

  三人擠在橫樑上擠得很緊,橫粱上一片漆黑,感覺到處都是黑煙。

  聶宋琴的左手被柳天賜握著,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感覺到溫暖無限。

  聶宋琴是成吉思汗最疼愛的“草原聖女”,這在蒙古人的心目中是眾所周知的,她的地位之高和特殊的身份,是以很少有人能接近她,更別說拉她的手。

  今天是第一次讓自己的手握在別人手裡。雖然經過了一天的相處,她對柳天賜一點都不了解,她心裡卻挺羨慕上官紅的。

  從柳天賜的眼神和說話,對上官紅那份疼愛,就算是父皇對於母親也比不過,她記得自石窟到這裡,柳天賜從沒正眼瞧她一眼,他眼裡只有上官紅,心裡不由冷哼一聲。

  忽然又為自己這種朦裡朦朧的想法感到面紅心跳,偷眼看柳天賜和上官紅,見兩人的眼光對視,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似乎在柔情蜜意地談著什麼。

  聶宋琴“哼”了一聲,將握在柳天賜手中的手抽了出來,身子側了側,將頭偏在一邊。

  柳天賜哪裡明白聶宋琴那古怪精靈的想法,心想也是,上都上來了,老是握著人家的手幹什麼!回頭朝聶宋琴歉然一笑。

  聶宋琴看到黑暗中柳天賜臉龐微笑的輪廓和露出潔白的牙齒,心神不由一盪,也微微一笑,將身子向他靠了一靠。

  柳天賜身子挪了挪,更貼近上官紅,聶宋琴無端氣極,把身子一側,真想一下跳下去,不和他們在一起!

  轉而又想,我這是怎麼啦!臉上不由一陣燥熱,幸好是在黑暗之中,否則憑上官紅的聰慧,不看破自己的心思才怪,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就在聶宋琴心猿意馬、胡思亂想之際,門口的月光地下印出四條人影。

  一個聲音大聲說道:“二十年前,向天鵬創得日月神教,在江湖上可謂威風八面,沒想到今天卻成了一個廢墟,連一個鬼影都沒有,可嘆呀,可嘆!”

  另一個人翁聲翁氣地說道:“中原武林,也數向天鵬是條漢子,只可惜這次踏入中原都沒有機會會一會他,可惜呀,可惜!”

  “鏘!”的一聲,剛說話的那人將手中的黃金禪杖朝地下一砸,磚石破碎,方鏟上的金環一陣亂響,那禪杖是由黃金打鑄而成,發出金燦燦的光,少說也逾百多斤,只聽他怒聲說道:“紅毛兔子,你不會自己想個話,老是跟我學樣於什麼!”

  說話的人身材魁梧,闊頭方腦,一對招風耳向兩邊張開,耳垂上還掛著兩個大銅環,火氣挺大的瞪著眼睛。

  站在他身邊的人,模樣長得挺怪,上身長下身特短,面色赤紅,雙眼深陷,頭髮如兩堆根根如絲的亂草,中間留一條縫隙,露出赤紅的頭皮,那頭髮紅焰如火。不冷不熱地說道:

  “招風耳,休想找碴,就明著說,憑什麼說是我學你的。”

  這時一個尖聲尖氣刺耳的笑聲傳了進來,笑聲像是鐵片在鍋裡刮過一般,特別難聽,隨著人影一閃,一個特別尖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你們兩個就別吵了,從大都一路吵到這裡,夠沒夠,我聽都聽煩了。”

  柳天賜一看進來的人差點笑出來,進來的人頭呈倒三角形,頭部碩大,頸部卻非常細小,身上穿著紅得耀眼的長衫,上面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惡龍,手裡拿著一根哭喪棒,顯得不倫不類。

  和他同時進門的還有一個人,這入穿著一身白衣,上面繡著一隻穿山甲,眼皮低垂,臉色煞白,像抹了一層灰似的,渾身毫無一點生氣,完全是一個活死人,手裡拿著一柄發著白光曲曲折折的長劍。

  “招風耳”猛一回頭,大喝一聲道:“'過江龍',你以為你是誰?老子高興吵,你把老子吞了不成,有意見到糞坑里去提。”

  一個彷彿是從地獄裡發出的聲音冷冷地道:“大哥,別理那條瘋狗,他們愛怎麼咬就怎麼咬,咬死一個省得清淨。”

  剛才還怒容滿面的“招風耳”,突然仲天哈哈大笑,像一個巨大的破鼓在敲,柳天賜和上官紅搞不懂他為何發笑,像一個瘋子一樣,只聽他又聲音炸耳道:“哈哈,你這個大死人想讓我吵,我就偏不吵,你說是不是,紅發大哥!'紅發人也笑道:“對,別中了這死人的奸計,我倆只要誰死了,你不笑歪了嘴巴才怪。”

  招風耳連忙大聲叫道:“不對,不對,這麼長的時間,你可曾看到他笑,死人怎麼會笑!”

  紅發人不以為然道:“他臉上不笑,肚子裡不會暗笑哇!”

  紅發人和招風耳兩人吵吵嚷嚷,“過江龍”站在一邊不耐煩,拿著哭喪棒在頭上猛擊,發出“砰砰”的大響,而他身邊的死人站著—點也沒動,始終低著頭,眼皮都沒抬一下,的確像個死人。

  不用介紹,柳天賜和上官紅從四個人的外形上己經知道四個人的身份,這四人不用說就是成吉思汗帳下的六大高手之四,負責保護聶宋琴母親的四個人,“伏杖過天”哲絲克,“血印手”紅發上人,“過江龍”肖越,“穿山甲”彭冰劍,真不知這四大魔頭跑到“蝴蝶崖”上來幹什麼。

  這四個人柳天賜和上官紅只聞其聲,而從未見其人,他們武功如何了得,只聽上輩人傳說過,而從未見識,不過從他們怪模怪樣的氣勢來看,也的確駭人,與眾不同,兩人蹲在橫樑上,一動也不動。

  聶宋琴本在“伏杖過天”進門說第一句話,就已經聽出來了,差一點叫出來,她心 明白,這四人到蝴蝶崖肯定是父皇派來找自己的。

  雖說四人武功蓋世,但對自己卻甚是尊敬,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這種場合來得太突然。

  下面稍稍靜了一下,只聽見“血印手”的聲音翁聲翁氣地罵道:“操他XXXX的,這蝴蝶崖一個人影都沒有,死屍倒見了不少,阮楚才和'大乙真人'真他XX的沒用,這麼一下也挺不住。”

  哲絲克接道:“大汗派我們來援助阮楚才和看看郡主到這裡來沒有,如果我們路上不耽擱,上官雄也不至於將阮楚才弄得全軍覆沒,全是你,誰叫你去招惹那老瘋子!”

  紅發上人深陷的雙眼突然凸起,怒道:“出了事情,就柱我頭上推,我可沒有那麼心急,我剛一喊出來,有人就不要命的追上去,要不是我幫你一把,那老瘋子忌憚我的'火焰掌',他不一針射死你才怪。”

  柳天賜心想:江湖上是誰用針,難道他們碰上了“不老童聖”?

  好奇心促使他繼續聽下去。

  四個人也許是一路奔波,累了,就在門口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柳天賜居高臨下目力所及四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紅發上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撥開瓶塞,抿了一口,然後小心冀翼地將塞子塞上,放入懷中,閉上跟晴,似乎在運功。

  “過江龍”肖越轉動三角形的腦袋,用哭喪棒用力敲打自己的腦袋,發出惱人的鐵器碰撞之聲,從聲音聽那哭喪棒似乎是鋼鐵打鑄,難道那魔頭練成鐵頭功不成, “穿山甲”彭冰劍一人坐得稍遠,不聲不響,死人一個。

  哲絲克罵罵咧咧地說道:“他XX的,那老瘋子什麼時候練得暗器功夫,叫什麼'又蹦又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彎路射人針',的確厲害,二十年前,他好像不會這玩意,要不是老子功力深厚,險一點著?他的道兒。”

  柳天賜心裡好笑,果然是“不老童聖”,在襄樊點將台見他的時候,他的那“彎路射人針”似乎沒有“忽快忽慢”這一個項目,真不知道他不斷的練習,這“彎路射人針””將會練成什麼古怪東西。

  肖越將自己三角形的腦袋四周敲了一遍,開始敲中間,“噹噹當”三個猛響,和四周所發出的悶哼的聲音不一樣,懶洋洋地說道:“什麼內功深厚?本來就著了道兒,只是沒死罷了,並且當時那熊樣,為了躲一口針,身形狼狽,又滾又爬,真是丟臉,讓人嘔血三升,可悲呀,可悲!”

  哲絲克兩隻大耳朵動了兩下,怒聲道:“老子怎麼瞧你兩個就怎麼不顧眼,你她媽媽的,只會站在旁邊看戲,要是我們四人合力,那個老瘋子不就一命嗚乎了。”

  肖越繼續敲他的頭顱,說道:“大汗可沒吩咐我們幫你報私仇,再說這話虧你說出口,也不羞,四個合力打老瘋子,你他XX的不要臉,我們可要臉。”

  哲絲克一時語塞,不服氣道:“我們四人合力打老瘋子,他們不也是四個人嘛,四個對四個誰也不理虧。”

  肖越冷冷說道:“除了老瘋子,其他三個人是什麼東 ?'金玉雙煞'還有那小姑娘,也配我們動手,那不更掉面子。”

  哲絲克辯道:“'金玉雙煞'當然不配我們出手,可那小女孩,老瘋子叫她師姐,你難道沒聽見?”

  肖越氣呼呼地說道:“你媽的放點腦子好不好,那老瘋子的話你也相信,說不准他哪天高興管那小姑娘叫娘也說不准! ”

  哲絲克對肖越的破口大罵毫不為意,皺著兩把掃帚眉,似乎在思索什麼,認真地說道:

  “可那小姑娘也真他XX的邪,對我們的來歷和武功家底似乎瞭如指掌,你說怪不怪?”

  肖越一愣,因為哲絲克所言不假,那小姑娘對哲絲克和紅發上人知根知底倒不足為怪,因為這兩個人在二十年前名頭太大,雖說由於某個原因,二十年沒在江湖上混,但江湖上提到兩個人還是心有餘悸,記憶猶新,可自己哥仨個“死亡門”的三使者,應該不會被太多人知道,二十年前見過的,除了白俠和黑魔外,見過他們三個人的都已是死人,可那小姑娘竟然叫出自己和老三的名字,更可怕的是還說出門主的名字,這的確使他感到駭異,甚至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小姑娘是除了他哥仨外,第四個知道門主名字的人。

  憑他們以往的秉性,決不會留活口的,可那小姑娘似乎看透了三人的心思,笑吟吟地說道:“你兩人要是想殺我滅口,你們門主一定會廢掉你們的。”

  肖越打量那小姑娘,見她生得國色天香,是個絕色美女,知她所言不假,因為門主對美女特別在意,說不准是門主身邊的什麼人,所以和彭冰劍一直站在旁邊靜觀其變。

  柳天賜和上官紅兩人握著手,手心裡都出汗了,兩人都猜到肖越和哲絲克所說的小姑娘就是失散了三個月的白素娟。

  白素娟在“九龍寨”被“金玉雙煞”抓走,白素娟對江湖秘聞幾乎無所不知,而且上官紅是“不老童聖”的師父,而白素娟是上官紅的結拜姐姐,所以“不老童聖”叫她師姐,也不是沒道理的。

  可“不老童聖”不是去追五霞真人了嗎?他是怎麼樣和白素娟三人碰上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說明白素娟不再危險了,想到白素娟,柳天賜心頭一盪,慌忙朝上官紅看了一眼,上官紅也正瞧他,抽出被握的手,用手指在柳天賜手上掐了一下,柳天賜大窘。

  肖越一時想不透,就岔開話題,說道:“我們整個蝴蝶崖上都找過了,哪裡有郡主的影子,郡主要是被上官雄抓去,那……”

  喝了一口酒,一直坐著運功的紅發上人臉色越來越紅,並且冒著絲絲熱氣,像一隻油炸的大紅蝦,紅得透紫,突然他將嘴撮起,“呼”的一聲,一股細小的火箭從嘴裡激射而出,那火箭閃著藍光,射到離他兩丈遠的鐵柱上,鐵柱被點得滋滋作響,跟著那一塊也被燒得通紅,隨著火焰的熄滅,那鐵柱子被點穿了一個小洞,冒著青煙。

  柳天賜和上官紅看得心驚不已,這門武功真是怪異至極,上官紅只聽說有人能將酒喝到腹中,再摧動三昧真火,將酒燒著,用內力逼出,但大都是一團火球的形式,可紅發上人卻能用內力將其逼成一道火箭,由於火箭細,所以熱量特高,才能斷鐵熔金。

  坐在他身邊的哲絲克、肖越和彭冰劍倒不怎麼驚異,似乎見怪不怪,實際上紅發上人所練的是一種極其怪異的玄學“赤焰掌”,練成了“赤焰掌”必須要排出體力的三昧真火,不然的話就會自焚的,所以三個人每天都看到紅發上人吐火燒東西,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不過他頗為忌憚,要知道這火箭射在自己身上,血肉之軀那還得了。

  紅發上人吐完了火箭,臉色才慢慢的恢復到正常的紅,像火一樣,人瞧起來也精神多了,呼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上官雄抓走了郡主,我們要不惜一切地將郡主救回。”

  肖越道:“可情形又似乎不對,那上官雄如果真的抓了郡主,不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紅發上人不以為然道:“不知郡主到沒到蝴蝶崖來,大汗知道郡主出走,心急得不得了,叫太乙真人到蝴蝶崖,可那阮楚才卻說沒見到郡主,說明郡主根本就沒來蝴蝶崖。”

  哲絲克皺起掃帚眉說道:“那她會到哪兒去呢?”

  肖越放下哭喪棒,摸摸頭皮說道:“郡主從沒踏進中原一步,江湖凶險,會不會中了人家的暗算?”

  聶宋琴聽了三人的對話,心裡一片迷惘,事情果然如上官紅所說,自己剛到中原,父皇就已知道,聽到父皇為自己擔心,心裡又是感動,可阮楚才明明見過自己,為何說沒看到呢?

  這是怎麼回事?

  要說江湖凶險,倒也不見得,自己從大都到蝴蝶崖,一路上除了碰到幾個無賴,垂涎自己的美色外,倒沒見過什麼凶險,上官紅和柳天賜對自己不是挺好的嗎?

  哲絲克大聲說道:“阮楚才是大汗派來的,上官雄圍攻日月神教理應是消滅韃子的,可上官雄打出的口號卻是為各門各派報仇,豈不怪哉!”

  肖越刺耳的聲音“嗤”了一聲,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日月神教突然殺戳江湖,滅九大門派,為各門各派報仇,這才有號召力嗎!再說,那上官雄還以為柳天賜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呢,他怎麼想到大汗早就偷梁換柱了!”

  紅發上人接道:“我可感到奇怪,在蝴蝶崖的山腳下,我們不是見到許多屍體,他們可都是名門正派的重要人物,少林的晦能大師,武當的玄清道長,還有其它崆峒、峨嵋、華山、青城的高手,他們是誰殺的,真叫人想不通!”

  肖越尖聲道:“對,對,這是奇怪,他們似乎自己在殺自己人一樣,那青城派的一劍殺在崑崙派弟子的身上,崑崙派的弟子一劍刺在青城派弟子的咽喉,結果兩人同歸 盡,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要比去年多,他們同在上官雄的領導下,應該是不會發生火拼的。”

  紅發上人翁聲翁氣道:“這年頭什麼事不會發生,向天鵬當年如何義薄雲天,放眼整個中原武林,我雖與他不和,但也只他我還瞧得上眼,可後來怎麼樣?為了當中原武林的龍頭老大,還不是亂了性子,到了事情無法收拾時,將教主之位傳給乳臭未乾的柳天賜,結果被自己的好友韓丐天用隔山裂岳掌打死,哎,可嘆呀,可嘆!”

  肖越尖聲道:“柳天賜雖說年紀不大,乳臭未乾,但據說是龍尊的惟一傳人,一身武學可以睥睨天下武林,只可惜和一個小姑娘、韓丐天三人死在'斷魂崖'的一個石洞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4
第五卷第九章名動天下
  聶宋琴朝柳天賜瞧了一眼,心想:真是大白天說瞎話,柳天賜和上官紅都好好的,怎麼說死了呢!

  紅發上人補充道:“大汗聽阮楚才那邊傳來消息,還甚為惋惜,說什麼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柳天賜是龍尊傳人,武功名動天下,也不足為怪,難得的就是他小小年紀,就能如此心黑手辣,在天香山莊大開殺戒,被中原武林稱為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恐怕連我們幾個也只得乾拜下風了。”

  哲絲克“哼”了一聲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不相信那柳天賜能厲害到哪兒去,就算是龍尊再世,我也……”

  肖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譏諷道:“不掂掂你的斤兩,說話也不臉紅,別說龍尊,就是白俠也讓你消失了二十年!”

  哲絲克圓睜雙眼,大怒道:“過江龍你是不是跟我過不去,我是不想傷了和氣,你別以為我怕你!”

  打心眼裡,哲絲克還是有點怕“死亡門”的三使者,特別是老三活死人彭冰劍,別看他成天死人一個,可每個人心裡都害怕,不叫的 才是最咬人的,並且是致命的。

  成吉思汗帳下的六大魔比起“南晦六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知要厲害多少,且嗜殺成性,脾氣怪異,好惡不分,老子天下第一,六人的武功應都是絕頂一般,不差上下,但“死亡門”的三人同氣連枝,儘管其他三人天不怕地不怕,但還是有所忌憚。

  柳天賜聽三人吵吵嚷嚷,心七中思潮起伏,蝴蝶崖下怎麼會有九大門派自相殘殺的事呢?

  我和紅兒三人在石窟里呆了一天一夜,師父領著群豪下山營救向子薇,自己最擔心的是群豪顧不了那麼多,先和阮楚才鬥起來,發生混戰,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連晦能禪師和玄清道長都已戰死,就算是和阮楚才他們發生混戰,晦能禪師和玄清道長也會全身而退的,可怎麼沒有阮楚才的人死傷呢?師父得以逃脫了嗎?這真是叫人不敢相信,真想自己親自到山下看一看。

  下面的四人中的三人似乎是吵慣了,大聲吆喝,亂吵一通,肖越陰陰地說道:“我知道'伏杖過天'夠狠,從未怕過任何人,雖然躲了二十年,也是出於無奈,現在好了,可以揚眉吐氣,不過,郡主沒找著,我們都是不好向大汗交差的!”

  這句話倒挺管用,哲絲克長長出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紅發上人抓了抓紅發,也不再言語,出現了難得的靜謐。

  突然活死人“穿山甲”彭冰劍陰冷的聲音說道:“屋頂的那位朋友下來,讓我們一睹芳容。”

  屋子裡其他七個人一聽大驚,哲絲克、紅發上人和肖越沒想到屋內除了他四人之外,還有別的人,居然還沒被覺察。

  實際上以四人的功力,只要有細微的呼吸聲,甚至蟲爬蟻走的聲音,也休想瞞過他們,主要是三人沒警覺到,吵吵嚷嚷,加上聲音又大,還有肖越開始的時候,用哭喪棒不停地敲擊自己的腦袋,發出“砰砰”之聲,擾亂了他們的聽覺。

  柳天賜和上官紅兩人一怔,心裡佩服“穿山甲”的內功深厚,可屋頂上明明有三個人,怎麼說是一位朋友。

  上官紅驚訝之餘,馬上意識到,自己和柳天賜的內功已達到通玄之境,內息歸心,根本沒有人為的呼吸之聲,只要閉息,就會與自然界歸於一體,只有聶宋琴內功差了一截,所以“穿山甲”只聽出聶宋琴一人。

  四人紛紛站起,哲絲克一聲大喝,雙手一振,黃金禪杖脫手飛出,帶著呼呼之聲,勢力強勁之極,“轟!”的一聲,合抱粗的橫梁竟被禪杖當中擊斷,“嘩啦”一下,整個房頂全部塌下,灰塵瀰漫。

  柳天賜拉住聶宋琴的手飛身而下,快接近地面時,貼地而飛,斜飄幾丈開外,剛一落地,屋上的碎石磚瓦鋪天蓋地而下,彷彿天塌下來一般,哲絲克身子上躥,抓住禪杖,雙腳在鐵柱上一撐,跟著柳天賜三人飛身扑出。

  柳天賜原是拉著聶宋琴的手,覺得身後勁風呼呼,連忙將聶宋琴猛力一摔,反手一掌向後拍出。

  哲絲克歸隱江湖二十年,再次出山,一身強霸的密宗功夫,很少將人放在眼裡,見柳天賜揮掌反拍,心中大喜,不閃不躲,禪杖挾雷裹雹急向柳天賜砸去。

  誰知眼看及身,突然感到一陣狂飚撲面而至,禪杖似乎沒什麼阻住,只感到氣血上湧,大驚之下,連忙穩住身形,收回禪杖,雙手抱圈硬接了這一掌。

  “咦!”了一聲,定定的站在那裡,遲疑地喝問道:“你是誰?”

  柳天賜在百忙之中使了全力打出一掌,才化險為夷,被對方硬接了,心中也是大為驚訝,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聶宋琴被柳天賜用內力送出,人已飛出四五丈,似騰雲駕霧一般,但落地的時候,像是被入托著穩穩地放在地上一般。

  原來柳天賜將聶宋琴摔出,用了巧勁,就如同將聶宋琴親手放在地上一般,聶宋琴心裡一陣感動。

  彭冰劍、肖越和紅發上人一身的武學修為何等了得,從柳天賜和上官紅飛掠的身影,就可以看出兩人絕對是江湖上的高手,至少和“伏杖過天”哲絲克差不多,哲絲克一杖至少有千鈞之力,居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反手一掌給化掉了,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四人成弧形將柳天賜三人圍在一邊。

  柳天賜三人身上髒亂不堪,臉上都黑黑的一大塊,看不出三人的真實面貌,但上官紅和聶宋琴兩人亭亭玉立,風姿綽約,身形姣好,無一不現出絕色少女的氣息。

  紅發上人問道:“整個蝴蝶崖,就你們三個活人,為何躲在屋頂上聽我們說話,你們可是日月神教的?”

  聶宋琴見四人眼光看到了她,以為他們都會高興得跳起來(除了活死人彭冰劍),大叫道:“郡主,見到你了,可喜呀,可喜!”可四人像不認識她一樣,心里挺納悶的,朝柳天賜和上官紅一看,見兩人的臉上白一塊,黑一塊,黑多白少,心想:我臉上也許是一樣,難怪他們認不出來,又想道:我這樣子不是難看死了!可柳天賜並沒看她,和上官紅站在一起,玉樹臨風,雖然身上很髒,但依然掩飾不了面上英俊美艷。

  上官紅微微一笑,說道:“上人一說話就出錯,怎麼只有我們三個活人,你們三個豈不全是死人呀!”

  紅發上人一愣,翁聲道:“我們四個人怎麼變成了三個人?”

  上官紅笑道:“彭冰劍本就是一個死人!”

  肖越尖聲道:“你知道你這是在和誰說話?!”

  上官紅依然盈盈笑道:“在江湖上隱沒了二十多年的四大魔頭,再出江湖,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就飛揚跋扈起來了!”

  肖越晃著三角形的腦袋,陰沉道:“這麼說你在教訓我們,可你得夠些斤兩,小姑娘。”

  上官紅笑道:“怎麼?到底沉不住氣了,夠不夠斤兩,你過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你不可後悔的哦,再消失二十年。 ”

  肖越真氣佈滿全身,寬大的大虹袍子如風而鼓,尖聲道:“小姑娘,你不覺得你的話越說越離譜了嗎,老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哼,不相信今天能在陰溝裡翻船。”

  話音一盪 肖越身影一晃,霧時幻出三條紅影,曲線重疊向上官紅飄進。

  上官紅大驚,這是江湖土傳聞的“分身幻影”之術,這是一種絕妙的武學步法,每條幻影在人的眼中都是真實的,可你一進攻,卻發現他又是虛幻的。

  當下,她哪敢怠慢,身子一側,拔劍在手,美姬寶劍一震出鞘,不住震動,發出百鳳朝鳴之聲,良久不絕。

  上官紅抖腕翻劍,藍光閃耀,劍光蕩漾,劍氣瀰漫,嗤嗤之聲大作,美妙的身姿如風中拂柳,長劍被上官紅渾厚的內力所激,劍身幻出三道劍影,封住了肖越的三條身影。

  肖越突然身形暴退兩丈,“咦”了一聲,神情大是驚訝。

  活死人彭冰劍也抬起頭,眼皮往上一翻,兩人對住一眼,驚疑不定,雖然彭冰劍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目光,但和常人駭然不已的目光如同一轍,彭冰劍恢復死人常態,冷冷說道:“姑娘是誰?”

  上官紅全身戒備,見肖越不戰而退,也是萬分疑惑,斜持著“美姬劍”望著兩人。

  蝴蝶崖上青峰似劍,月華如水,上官紅雖然衣服被弄髒,但逼人的美麗和優美的姿勢如洛神美女。

  上官紅笑道:“'死亡門'的二使者是一起上吧,我倒要見識見識二位的真本事。”

  彭冰劍冷冷道:“好,那我倆就得罪了!”

  一般來說,像肖越和彭冰劍這樣在江湖上成名幾十年聲名顯赫的頂尖高手,都會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託大得很,不會兩人聯手去對付一個後輩的,更何況是個女孩子,除非是萬不得已。

  哲絲克和紅發上人一聽活死人彭冰劍這麼說,也覺意外,剛才上官紅長劍出手,雖然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但也不至於使肖越嚇得暴退兩大,“死亡門”的兩使者聯手對敵也是頭一遭聽說。

  彭冰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長劍一起,只見劍尖亂顫,霎時間便化為數十個劍尖,他的長劍本來曲曲折折,使起來如百蛇吐信,沒見他身子怎麼移動,但劍尖已罩住了上官紅的中盤。

  肖越的神色極為凝重,化作三條疊影,右手哭喪棒向上官紅左屑砸去,哭喪棒隱隱帶著哭聲。

  “噹噹!”兩聲,上官紅身子斜插,已接過兩招,肖越的哭喪棒原是純鋼作成,並且上面一排有七孔,隨著他東打一棒,西砸一棒,哭喪棒的風聲中夾著淒人心肝的哭聲,聽得人極為不好受。

  別看他身法怪異,不成章法,但明眼人一看,卻知他是大巧若拙,武功已臻化境,隨心所欲而至。

  彭冰劍的曲劍更見辛辣,白光如虹,吞吐開闔,招招致命,且身法極快,縱高伏低,東奔西閃,只在一盞茶的功夫,已連攻六十餘招凌厲無倫的殺著。

  上官紅在兩人的輪番猛攻之下,哪敢絲毫大意,儘管有些吃力,但姿勢的美妙的確使人賞心悅目,同肖越和彭冰劍兩人的怪異身法相比形成鮮明對比。

  再斗數十合後,彭冰劍的劍招愈來愈快,肖越手中的哭喪棒傳出的哭聲,更見淒厲。

  柳天賜在旁邊凝目以觀,從局勢看紅兒雖是氣定神閒的樣子,這是美姬劍法的宗旨所在,實則已是非常凶險,不由得握住長劍,只要一有意外就攻上去。

  聶宋琴愛美,她在大都的皇宮中被許多人傳了武功,境界雖不高,但所學甚博,也決非庸手,但此時所看到的不是博大精深的武學,而是上官紅那飄逸美妙的身姿,心想:在和別人比鬥時也是這般美妙,天下少年誰不愛?她見了四大護衛和上官紅斗上,本想喊停,可又想看下去,溜了柳天賜一眼,見他眼神之中滿是關切,心裡又失落得很,更不想喊了。

  彭冰劍猛地一聲怪叫,那彎劍竟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軟帶,詭異曲折,飄忽不定,在一揚一挫之間,疾刺上官紅的左肩。

  上官虹身形急起,藍光破空,身子彎了一個美妙絕倫的弧度,一劍兩使,兩招“無所不為”和“無情無欲”,在身子一彎之間同時使出。

  便在這時,肖越和彭冰劍的身子猛然間貼地向後滑出丈餘,就像有人用繩子套住他們的脖子,以快捷無倫的手法向後猛的一拉一揮。

  就在此時,“當”的一聲,上官紅的長劍也落地了。

  原來肖越急退的時候,哭喪棒已敲在上官紅的手背上。

  肖越和彭冰劍身形滑出,立時便直挺挺的站直,這兩下動作本來是絕不可能,兩人動作一模一樣,膝不曲,腰不彎,陡然滑出,陡然站直,就像在全身裝上了機括彈簧一般,而身子之僵硬堅詭,似殭屍無異。

  肖越的頭頂一道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因為他在打上官紅的手背時,身子滑出就緩了一緩,上官紅的長劍就刺中了他的“神庭穴”,如果深入數分,肖越就會死在上官紅的劍下。

  上官紅手背腫起,也是感到驚駭,怕兩人再次攻上,連忙凌空一抓,地上的長劍應聲而起,落在她手中。

  柳天賜身子一側,擋在上官紅的面前,紅發上人和哲絲克兩人不僅武功已臻化境,而且對中原武學也是了然於胸,但從未見到上官紅所使的劍法,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子,瞧她年紀不出二十歲,就算打娘胎練起,也不會有這等功力,兩人來不及喝彩,突地,剛站起的肖越和彭冰劍兩人又“撲通”一聲一齊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柳天賜護著上官紅退了一步,不知兩大魔頭要幹什麼。

  肖越和彭冰劍跪在地上納頭便拜,說道:“肖越和彭冰劍已知錯了,請門主處罰!”

  肖越不敢擦拭血跡,額頭上的血跡在寒風中凝結成一道血痕,面色如死灰一般,彭冰劍的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兩人的神態彷彿大禍臨頭,死期將至。

  蝴蝶崖上只有七個人,除了肖越和彭冰劍外,其他五個人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顯然肖越和彭冰劍的樣子決不是假裝的。

  紅發上人和哲絲克兩人齊齊打量上官紅,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竟然是二十年前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詭秘莫測的“死亡門”門主。

  肖越見上官紅沒說話,更是驚駭,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遲疑道:“我知道我們三人罪孽深重,門主決不會饒恕我們的,既然這……這樣,我們就…… ”

  話沒說完,就舉起右掌向自己額頭拍去,同時彭冰劍也將彎劍向自己脖子抹去。

  這一下太突然了,兩人似乎自盡的念頭已決,手法太快,如果出手攔截已是來不及,上官紅猛叱一聲道:“慢!”

  兩人愕然停手,上官紅說道:“誰是你們的門主?”

  肖越和彭冰劍對望一眼,肖越神色悲戚地說道:“門主盡可處決我們,但請求不要將我們掃出'死亡門'!”

  上官紅暗道:他們怎會將我認作死亡門的門主呢?我可從未入什麼門什麼教的,更別說是門主,這期間肯定有什麼不對,於是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叫上官紅,不是你們所說的門主!”

  肖越搖搖頭說道:“難道門主真的不知?”

  上官紅惘然點點頭,肖越說道:“剛才門主所使的可是'美姬劍法'?”

  紅發上人和哲絲克一聽,大吃一驚,心想:怪不得如此了得,原來還是“美姬谷”的人,他兩人雖然和肖越、彭冰劍一起在大都裡效力,但他們四人之間是極少交談,彼此之間了解更少,肖越和彭冰劍在大都裡極少拋頭露面,幾乎過著於世隔絕的生活,這次入中原也是輕易不露身份的,不想在銅陵被一個女孩叫破,當時兩人也是駭然色變,想不到兩人竟然是怕“死亡門”的門主。

  可上官紅的年紀看上去不足二十歲,二十年前說不定還沒出生,也就是說在肖越和彭冰劍兩人名頭極盛的時候,還沒有她,這不是奇事一樁?

  上官紅說道:“不錯,可這又說明什麼?”

  肖越說道:“'美姬劍法'只有門主一人會使,而且門主交代見了'美姬劍'如見門主。”

  上官紅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威震江湖的“死亡門”就是在“美姬谷”,而“毒牡丹”

  美姬就是死亡門的門主,美姬不讓自己稱她為師父,難道就是傳她為“死亡門”門主之意?

  彭冰劍冰冷的聲音略帶一絲親切的暖意說道:“其實剛才門主和大哥一出手,我們就明白了門主的身份,只是不敢肯定,因為以前門主說要繼承她門主之位,必須學會'美姬劍法',而學'美姬劍法'不僅要悟性奇高,而且對美貌的要求近乎苛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認為……”

  上官紅笑了笑,說道:“認為我是假的?”

  彭冰劍說道:“嗯,所以我們就聯手斗膽得罪門主,請門主發落。”

  上官紅雖然得了美姬的真傳,並且得知她和龍尊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但這些都是間接了解的,對美姬的過去卻了解甚少,知她是一個性格生僻的異人,作為一個女人,這種心境是痛苦的!

  一個渴望真愛卻又不能得到的女人,這是一個多麼致命的可悲啊!

  上官紅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錯,我見過美姬,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師徒名分,她也不讓我叫她師父,更沒有傳什麼門主給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4
第五卷第十章死亡三使
  死肖越和彭冰劍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疑惑。

  肖越說道:“這麼說門主她……她還在美姬谷裡?!”聲音充滿驚恐。

  上官紅點點頭說道:“我還是在十月份才出美姬谷的。你們站起來吧!”

  肖越臉上露出欣然之色,說道:“門主饒恕了我們?”

  上官紅驚疑道:“難道你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肖越用手搔了搔他那倒三角形的腦袋,為難地說道:“這……這……”

  上官紅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有什麼不便就不必說了。”

  肖越忙道:“不,雖然以前門主沒傳你門主之位,但既然你會'美姬劍法',也就是'美姬劍法'的惟一傳人,而且美姬劍又在你手裡,我倆已認了你,過去的事不妨講給你聽……”

  原來龍尊和美姬兩人傾心相愛,可由於兩人都是身負蓋世神功,都心高氣傲,後來美姬氣走了龍尊後,龍尊再也沒到“美姬谷”來,美姬也因此一直憂鬱不樂。

  後來龍尊為了印證是正壓邪,還是邪壓正,就教白俠和黑魔兩個徒弟,把江湖搞得風雲突變,雖然龍尊從未在江湖上露面,但他的名聲由白俠和黑魔傳得更是神玄。

  美姬也出了幾回美姬谷,但還是始終拉不下架子去會龍尊,卻在江湖上留下了“毒牡丹”

  的惡名。

  為了勝過龍尊,美姬就抓了形狀怪異的三兄弟,分別投以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功,然後叫他們三兄弟專門去和龍尊的白俠、黑魔作對。

  “死亡門”三使者原本是犯了天條做性命買賣的江洋大盜,那天正被朝廷的禁衛軍抓著,在汴京斬首示眾,剛到午時,行刑者把刀問斬,就在鋼刀離他們三個生死兄弟的脖子毫髮之間,突然美姬從天而降,不知使了什麼怪異的手法,三個行刑者像中了魔一樣,全都倒捲鋼刀自戕而死,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三兄弟只感到縛在身上的粗索立斷,然後三人被一根長繩串成一串,騰空而起。

  美姬用手提著繩子,帶著三兄弟,在眾目睽睽之下劫了法場,所以是美姬給了三兄弟第二次生命。

  三兄弟亡命江湖,殺人越貨,巧取豪奪如吃蘿蔔白菜,但惟一的就是將義字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因此惟美姬門主命是從,以“死亡門”三使者的身份在江湖上捕殺那些成名的高手,不管是黑道還是正道,提起“死亡門”無不談虎色變。

  美姬之所以成立“死亡門”,主要是想在影響力方面壓過龍尊,其實這一目的她也達到了,“死亡門”的三使者成了江湖上死亡的代名詞,影響遠遠超過了白俠和黑魔,可儘管三使者在江湖上無往不利,但使美姬失望的是龍尊就像在這世上消失了一般,對這件事不聞不問,美姬希望以她這種極端的做法,將龍尊引到美姬谷裡來,可沒有!

  於是,美姬就派三使者去將白俠和黑魔殺掉,看你龍尊還出不出面,並且規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手,就自絕而死。

  三使者領命而去,三人都知道這次行動將決定三人的生與死,他們的對像不是別人,而是武林至尊的兩傳人。

  在蒙古大草原上,五人經過一番激鬥,結果是兩敗俱傷,三人身負重傷,躺在草原上奄奄一息。

  就在他們生命係於一線的時候,正碰到成吉思汗狩獵經過這裡,於是三人就第二次被救,三人再也不敢回到美姬谷,於是就隱在大都效力於成吉思汗。

  但是三人的心中還是有個疙瘩,碰到上官紅就以為是門主派來追殺他們三人的,三人雖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但“義”是他們惟一的金字招牌,所以他們決定以死謝罪。

  上官紅聽完肖越的話,心潮起伏,原來江湖上許多血腥的殺戳,並非存在什麼深仇大恨,而是一個執拗的念頭所造成的。

  愛之深,恨之切,美姬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在乎龍尊的緣故,這在旁人的眼裡是多麼不可理喻—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可身處愛河的男女就因為太愛而毀了自己。

  上官紅知道三使者一方面是報恩的心理,另一方面肯定是美姬對他們大嚴厲,所以才使他們懼怕。

  美姬和龍尊兩個千古奇人,武功可以說空前絕後,但兩人互不低頭,互不讓步,相互爭鬥了一百多年,結果卻彼此抱恨,這又是何必呢?

  上官紅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其實門主並沒有追究你們的意思,自你們走後,她感悟以自己殺孽太重,就自殘雙腿而懺悔,所以我想在心裡面,她也就饒恕了你們,她也沒叫我為她清理門戶。”

  肖越和彭冰劍一聽大吃一驚,肖越神情激動地說道:“這不可能,門主愛自己的美貌勝過她的性命,怎麼會自殘呢?”

  上官紅明白對一個女人來說,美貌是自己的第二生命,美姬自殘雙腿是需要多麼大的打擊和勇氣啊,心神觸動,頗有些傷感地說道:

  “事實的確如此,我想她會終老在美姬谷裡,再也不想到這個令她傷心的世上來……”

  頓了頓,上官紅又道:“現在成吉思汗救了你們,你們要報恩,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但你們所選擇的道路,加上你們原來就染指了中原武林許多人的血,中原武林再也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你們好自為之 吧。喏,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郡主,你們將她帶回去吧!”

  上官紅用手指了指站在身後側的聶宋琴,說完這些話,上官紅驀地覺得自己很累,一切都興味索然,轉身對柳天賜道:“天賜,我們走吧!”

  突然聶宋琴冷笑一聲說道:“上官紅,你也大託大了,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說走就走,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是叛賊上官雄的女兒上官紅,你們四人給我將她拿下!”

  紅發上人和哲絲克這才知道一直站在後面的就是郡主,哲絲克大驚,翁聲道:“郡主,你怎麼在這裡?”

  聶宋琴道:“就是被叛賊之女上官紅抓到這裡的。”

  柳天賜大怒,狠聲喝道:“你為何這般恩將仇恨,行事這般歹毒!”

  聶宋琴一聲嬌笑道:“喲,差點忘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的日月神教教主柳天賜,穿山甲和過江龍你倆不好抓你們的門主,抓柳教主這件大功就交給你們了!”

  四大魔頭都深知郡主年紀雖小,但卻刁鑽百出,計多端,在大都裡是最愛作弄別人的,可這次似不是假話。“呼”的一聲全都退後一步,沒想到此刻站在眼前的兩個人分量如此之重。

  哲絲克雙耳一聳遲疑道:“郡主,那柳天賜不是已死了嗎?”

  聶宋琴怒道:“放屁,他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什麼時候死了!”

  “鏘! ”的一聲,哲絲克黃金禪杖一擺,直取上官紅中部,只見他龐大的身軀就在半空,便如一隻巨大的青鶴凌空撲擊而下。

  紅發上人直搶而前,腳下一躓,忽然一個筋斗摔了出去,身法,隆異,已達極點,似是向前摔倒,一雙赤紅手掌已向上官紅胸口拍去。

  上官紅身法曼妙無比,長劍左封右擋,長劍在哲絲克的方鏟上一點,身子彈起,藍光直下,直刺紅發上人的頭顱。

  紅發上人在地上一個打滾,狼狽萬狀地滾向上官紅的身邊,右手斜斜上拍,上官紅只感到一股熱浪向自己逼來,灼熱無比,不敢靠近。

  而一邊的哲絲克舞動禪杖,直攻猛打,沉雷滾滾。

  上官紅怒極,使出渾身的解數,身影忽高忽低,飄忽不定,身前身後彷佛織起了彌天藍網。

  紅發上人看似手忙足亂,就好像一個初學武功的莽漢,可不論情勢如何凶險,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上官紅凌厲的殺著。

  上官紅知道紅發上人這種看上去顛三倒四的功夫,實則中藏奇奧變化,比正路功夫可要難得多,知道今日一斗已是凶險無比。

  另一邊柳天賜力敵肖越和彭冰劍也不輕鬆,肖越的哭喪棒夾著淒厲的哭聲砸向他的左肩,柳天賜沉肩避開,運用龍尊神功,頓時將擊來的勁力卸去。

  肖越的紅袍和彭冰劍的白袍鼓了起來,便似為疾風所充,彭冰劍的身子如一具殭屍直上直下,毫不彎回,彎劍揮動,在目光下如銀蛇狂舞。

  柳天賜長劍向前劃開,一溜寒波,紅光暴射,涵蓋了彭冰劍全身上下十幾處要穴。

  彭冰劍身形一躬,變得又瘦又小,突然,復又身形暴長,手臂憑空長了二尺雙爪,白骨森林,寒氣逼人,閃電般的向柳天賜胸前探將過來。

  柳天賜大驚,側身向雙爪削去,彭冰劍左掌猛翻,揮起五指向長劍上一彈,“錚”的一聲,柳天賜頓感虎口微麻。

  柳天賜微微一愣,這魔頭的內力似在自己之下,就在這一怔之間,肖越尖聲怪叫,突然往前一躥,哭喪棒橫掃柳天賜腰肋,與此同時,彭冰劍的彎劍寒光暴閃,直取中宮,兩大蓋世魔頭聯手,威不可擋。

  柳天賜面臨大敵,鬥志倍增,將腰一擰,移形換位,避開兩人的正面進攻,劍走偏鋒,頓時滿空紅光耀眼,嗡嗡輕嘯之聲攝人魂魄。

  “死亡門”的三兄弟雖然各自性格和所練武功不同,兵器也不一樣,但他們同生死共患難,心息想通,臨陣攻守,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配合得妙到毫巔。

  彭冰劍的彎劍挾風裹雷,只取外圍,用劍氣織成光網,將敵手裹住,而肖越卻藉著彭冰劍的掩護時而揉身欺近,猛砸猛掃。

  在四大魔頭二對一的攻擊下,柳天賜和上官紅都感到吃緊,已是凶險無比,就算是在點將台上,二人力鬥群豪,也沒感到如此吃力。

  四大魔頭都明白誰拿下兩人都是奇功一件,所以都展開平生所學,招招搶攻,一絲不給兩人以喘息還手的機會。

  柳天賜和上官紅被四大魔頭逼到一塊,就在這時,奇蹟發生了,柳天賜手裡的龍尊劍紅光大盛,發出高吭的龍吟之聲,上官紅手裡的美姬劍藍光大熾,發出輕柔的鳳鳴之聲,兩人心裡意動,各自一聲低嘯,身法一變,身隨劍走,劍隨身活,手腕震處,龍吟鳳鳴,如長空滾雷,轟然暴響,如大海颶風,呼嘯而至,劍氣縱橫,靈蛇出洞,劍花閃爍,似星馳月走,滾石飛沙。

  紅藍光交織在一起,此消彼長,彼消此長,煞是好看。

  兩人心息相通,渾然忘我,聶宋琴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連聲喝彩。

  “有情天魔”和“無情地罡”是龍尊的“龍尊劍法”和“美姬劍法”揉合在一起所創立的劍法,在柳天賜和上官紅兩個相愛的人使出來,更是珠聯璧合、渾然天成。

  四大魔頭只感到面前陡然出現一堵銅牆鐵壁,滴水不進,就算是想進攻,也是無隙可入,就像面對一個下棋高手,即使他不吃你一兵一卒,可你只要一出招,就會陷進他的天羅地網之中,招招受制,著著危機,最為可怕的是,為了救“將”你還得送子給別人吃,形勢何等被動。

  場上形勢逆轉,柳天賜和上官紅大開大合,你攻我守,四大魔頭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就是招架也是身形狼狽,滿地打滾。

  不一會兒,四人汗如雨下,怪叫迭起,紅發上人臉上赤紅,摧動“赤焰掌”竭力抵擋,可對方卻如一面牆,將熱浪擋在中間,蝴蝶崖上幾丈方圓,積雪迅速融化,雪水汩汩流淌。

  這時柳天賜長劍左閃,右側露出一個空檔,彭冰劍心中大喜,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破綻,連忙移形換位,一劍刺向柳天賜的左肩,誰知彎劍剛剛遞出,虎口穴一麻,“當”的一聲,彎劍落地。

  彭冰劍大駭,只見藍光一閃,脖子一涼,彭冰劍只得身子一挺,平躺在空中。

  危急中,彭冰劍使出“飄屍功”躲過這一劍,上官紅也是一驚,沒想到對方功力這般出神入化,直上直下,能將身體仰臥在空中。

  哲絲克見機將禪杖兜頭向柳天賜拍去,柳天賜將頭一偏,上官紅左側長劍回削,“咔嚓”

  一聲,胳膊粗的禪杖竟被美姬劍攔中削斷。

  柳天賜一掌拍去,被削斷的禪杖向哲絲克夾著勁風倒撞而去。

  哲絲克大驚,連忙躬身用手裡的半截禪杖去挑,挑是挑開,可誰知一股力道卻透著手裡的半截禪杖,當胸一撞,“砰”的一聲,哲絲克坐倒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紅發上人雙唇一撮,一道藍色的火箭向柳天賜勁射而來,這火箭能斷鐵熔金,柳天賜和上官紅都見識過,哪敢馬虎,可柳天賜身子前傾,一時半刻也避不開,那藍色光箭來勢極快,一個念頭間就已到柳天賜面前。

  可奇怪的是那火箭離柳天賜身體兩寸之間,就自動熄滅,柳天賜心中一喜,這才想起在東贏山吃了化火神丹,能避水,避火,百毒不侵。

  紅發上人也是驚駭不已,這小於是瘸子屁眼——邪門了,就算是神仙鬼怪,三頭六臂,也是怕火的。

  就在這一怔之間,火箭變粗,藍光變紅,柳天賜食指一屈,“嗤”的一聲,隨形劍氣射出,紅發上人的內力比起柳天賜的龍尊內力來說還是差了一截,加上心神一滯,真氣外洩,那火箭被隨形劍氣逼著倒捲,“騰”的一下,紅發上人的紅袍著火。

  紅發上人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連忙貼地一滾,幸好地下都是雪水,身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四大魔頭有作戰能力的只剩下“過江龍”肖越,上官紅長劍斜削,誰知肖越不抵不擋如泥雕木塑一般,垂手而立,閉目待斃。

  上官紅連忙收劍,“嘩”的一聲,將肖越的“龍袍”劃了一道長口,冷冷地問道:“怎麼不還手?”

  肖越彷彿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七魂出竅,定定地望著上官紅,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上官紅這一劍如果不縮回,肖越就會被開腸破肚,而上官紅收發自如,只在肖越胸前拉了一道長口,絲毫不傷及皮膚,運劍之巧的確是妙到毫巔。

  就在這時,只聽見一聲喝彩從崖邊傳來,道:“好,好劍法,哈哈……”

  在場的七人大驚,環目四顧,崖邊竟是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四大魔頭、柳天賜、上官紅六人生死相鬥,竭盡所能,只有聶宋琴是個閒人,可她也被柳天賜和上官紅雙劍合璧的精彩表演吸引得如痴如醉,所以這夥人甚麼時候上的蝴蝶崖,七人中竟沒一個人覺察到。

  這夥人將七人圍在中間,上官紅向那發話的人望去,人突然整個呆住了,霎時間淚如泉湧,長劍落地,定定地站在那裡,嘴裡小聲喃喃道: “爹爹!”

  柳天賜向那人一看,差點笑了出來,只見喝彩的人頭戴皇冠,黃冠上用金線繡了四個大字“武林皇帝”,穿著皇袍,腰間繫著一根玉帶,身側各站著兩名殭屍般的人物,臉上毫無表情,身穿黑衣,黑衣上寫著“侍衛”兩個大字,活脫脫的像書上所說之皇帝的模樣。

  那人打量了上官紅一眼,也是全身一震,顫聲道:“紅兒……你真是紅兒?”

  上官紅抬起頭,已是淚流滿面,哽咽道:“爹爹,我是紅兒! ”

  柳天賜一下子也是呆了,想不到這個怪模怪樣的“武林皇帝”就是自己的岳父上官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雄說道:“紅兒,這麼多時日苦了你!”說著眼眶也濕潤了。

  柳天賜聽上官紅講她與父親的往事,上官雄一向疼愛上官紅,就因為上官紅誤入密室才使上官紅離家出走,但到底還是天下父母心,只在當時氣頭上而已,柳天賜不由也是感動起來。

  上官紅搖搖頭,只任淚珠兒滾滾而下。

  上官雄接著說道:“紅兒,爹爹對不起你,事後你娘都給我講了,我派人到處找你,可沒你的消息,沒想到你離開為父這幾個月來,武功大進,真是虎父無犬子,哈哈,為父很高興,不過,現在好了,我們父女可以團聚了。紅兒,你恨爹爹嗎?”

  上官紅搖搖頭,說道:“爹爹,女兒怎會恨你呢?我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以前我不了解你,現在我為有你而感到驕傲!爹,娘可好?”

  上官雄神色微變,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娘命苦,自你走後,飯之無味,寢之不安,由思你過度,在幾月前就已……”

  上官紅忍不住大哭一聲,道:“娘!……”

  上官雄道:“紅兒,人死不能複生,你只要記住你娘一片愛你之心就可以了,來,過來,讓爹爹看看你!”

  上官紅站著沒動,遲疑道:“爹爹,紅兒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不能答應紅兒?”

  上官雄“哦”了一聲,說 :“你說來聽聽!”

  上官紅道:“我……我……我離開爹爹這些時日,已和天賜私訂終身,而沒告之爹爹,爹爹你不會怪罪紅兒吧?”

  “哈哈……”上官雄仰天大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是紅兒看中的,做爹的難道會是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俗套之人!”

  說著,目光一掃站在上官紅身側的柳天賜說道:“再說柳少俠一表人才,英雄少年,武功蓋世,紅兒,你有眼光,爹爹怎會怪罪你呢?等爹爹將今晚之事辦完,你和柳少俠和我回去,我將發出武林帖,遍邀天下各門各派為你們舉辦最大的完婚大宴,哈哈……”

  上官紅心頭大喜,想不到自己苦盡甘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高興地說道:

  “天賜……還不過來叫爹!”

  柳天賜看到上官雄的眼光一掃自己,身子一愣,這眼光裡精光暴射,太熟悉了,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上官雄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轉而哈哈大笑道:“哈哈,看看,我女兒就是這般心急,等你們完婚那一日再叫也不遲嘛!”

  上官紅羞得俊臉緋紅,這時天剛黎明,一股幸福而甜蜜的暖流,讓上官紅感覺到像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一扭頭說道:“爹爹,你又說紅兒!'上官雄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爹爹再不說了!”

  一瞬間,父女倆一下子變得毫無隔閡,彷彿回到了多年以前。

  上官紅一看到父親,沉浸在喜悅之中,想當年父親倒戈成言思汗,宋人都大罵父親是元狗、韃子,現在父親被中原武林推為武林盟主,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幾個月不見,父親更見英姿偉岸,聶氣勃發。可就是父親現在這身打扮,明明一個武林盟主,卻穿著武林皇帝的裝束,上官紅隱隱感到一絲彆扭,但當著這麼多人面,又不好說出來。

  柳天賜一直在思索著剛才的眼光,那個觸動他心靈深處的眼光,心中疑云密布,始終覺得怪怪的,這念頭越來越強烈,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上官雄一眼,上官雄的目光看著天際,似乎在沉思……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5
第六卷第一章身陷魔掌
  柳天賜一下看不透上官雄那漠視天下的目光中包含著什麼,暗道:柳天賜啊柳天賜,你就別胡思亂想。

  這時天邊的地平線上紅日初升,東邊的天空朝霞射,像一塊錦紅的綢暇,多麼絢麗,上官雄仰首而,宛如天神。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老者,靠近上官雄低聲說道:“皇上,柳天賜在天香山莊的時候被向天鵬任命為日神教第二代教主,還被韓丐天傳為丐幫幫主,你看這老者說話聲音甚低,但柳天賜身上聚龍尊內,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上官雄點點頭,那老者躬身退下。

  柳天賜心裡一哂,心想:我這岳父大人,擺明是當皇帝,剛才那說話的老者似乎是在天香山莊與自已交過手的點蒼派高手,不知他說這話是何用意!

  上官雄笑容滿面說道:“紅兒,你和柳少俠過來,讓爹爹看看.”

  上官紅攜著柳天賜的手,走上前去,上官雄笑呵呵地牽著上官紅和柳天賜的手,突然,柳天賜只感到自己的虎口穴一緊,上官雄雙手翻飛,快捷無比地點了他和上官紅身上的九處大穴.

  柳天賜在這突如其來。電光火石之間,連忙一運龍尊內力,可還是遲了,只覺得體內真氣受阻,全身不能動彈,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上官紅也是瞪著驚恐駭然的大眼睛呆立在那裡,目光中滿含疑問。柳天賜真想破口大罵,世上哪有如此卑劣的人,剛才還笑呵呵,這麼突然襲擊,任你武功再高,在毫無防備的,隋況下,也是沒反抗的餘地,可惜此時他已是說不出話來.上官雄看了一眼柳天賜,冷冷地說道:“將小姐和柳少俠帶下去!”從人群裡走來一男一女杵上官紅和柳天賜帶到一邊.

  上官雄又道:“將他們全部給我拿下,不可傷了那女孩!”站在他身側的四個身穿黑衣、完全沒有表情的人應聲而出,徑直向被圍的四大魔頭走去,四個黑衣人赤手空拳,沒帶任何兵器.

  四大魔頭剛和柳天賜、上官紅交手,銳氣大挫,心中惱怒無比,後見到上官雄和上官紅像拉家常一樣談起父女之情,根本沒把他們四人放在眼裡,就像他們四人不存在一樣。

  四大魔頭哪受得如此侮辱,知道今天是兇多吉少,後來上官雄突然出手製住了柳天賜和上官紅,這一招倒大出四大魔頭的意外,不知這位昔日的南下帶刀統領在弄什麼玄虛。

  四大魔頭都知道上官雄生性殘暴,且老謀深算,做事不依常理,四個黑衣人像是一個機器,眼裡像不存在世間萬物,垂著手向他們走來,的確使人有點驚駭。因為這四個黑衣人全部都是差不多的面孔,以前在江湖上也未見過,且他們的行為大反常情.試問天下誰能在四大魔頭面前如此託大,視他們如無物,似乎擒他們如探囊取物一般,不拿兵器,並且也不擺一個架勢。

  在這陣式下,四大魔頭也有點心虛發慌,四個黑衣人,一步,兩步,三步……幾乎快走近他們,依然還是垂著雙手,那架勢像索命的閻王.四大魔頭不由自主地一起向後退了幾步,哲絲克手裡拿著半截禪杖,大吼一聲道:

  “XXXX奶奶的,看你們是什麼妖魔鬼怪,來來來,先吃你爺爺一禪杖.”

  說著,朝天一棍疾向走近他的黑衣人戳去,驚恐之下,哲絲克使了十成功力,禪杖捲起一陣罡風砸向黑衣人.

  這一砸力道奇大,足可以開碑裂石,可誰知那黑衣人似乎不知道厲害一般,或者說根本沒有生命,還是垂著手向前走去。

  哲絲克這一砸使出全力,在他想像中那黑衣人的血肉之軀定會當場氣絕,因為對方毫不抵擋.可砸出去之後,哲絲克驀的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感覺到幾十年修為的內力在這一擊之下突然無影無踪,黑衣人像一個有形無質的人,這太令人不可思議。

  這時黑衣人走到他面前,緩緩地抬起手向他的“肩井穴”抓去。

  柳天賜和上官紅一看,心頭大驚,因為那黑衣人伸出的爪於,赫然是五根白森森的指骨,上面還閃著死人骨頭上的熒熒磷光,沒有一丁點肉,看得使人作嘔,頭皮發麻。

  哲絲克在剛才一砸之間,招數已用過頭,想撤招已是來不及,只得左手封擋.可奇怪的是,那黑衣人看似緩緩抓出,但當哲絲克封擋的時候,突然如鬼魅一般,那死人爪子已快捷無比的暴伸,和剛才點柳天賜和上官紅穴的手法一模一樣,就是突然加快,幾乎是一種從靜止到光速的變化。

  哲絲克剛揮掌到一半的時候,黑衣人的鬼爪子將自己的肩井穴扣住,“當”的一聲,半截禪杖落地。

  “肩井穴”被黑衣人扣住,哲絲克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眨眼間,額頭上已滲出豆大的汗珠.

  另外三個魔頭見哲絲克在一招被擒,已是驚駭不已,對方使的是什麼手法,都沒看清楚,只感覺到像鬼魅一樣。

  就在三人回頭一呆之間,同樣被另三個黑衣人扣住了“肩井穴”。四個黑衣人拿下四大魔頭,只是在一瞬間的事,在旁人看來,這幾平是人力所不能為的事.四個黑衣人扣住四大魔頭的肩井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神情漠然地轉過身向上官雄走來.上官雄笑了笑說道:“這世界真小,四位近來可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見面,委屈你們了四位老兄!”

  見四人滿臉驚恐而沒反應,上官雄又道:“四位老兄只是大汗帳下的紅人,可別拉不下架子!”

  紅發上人滿臉漲紅,怒道:“上官雄,你這個叛賊,今天我們四個中了你的妖法,栽在你手中,如果你有種,敢不敢跟我們真搶實刀的干?”

  上官雄左側一個老者突然欺上一步,“啪”的一耳光打在紅發上人的右臉上,喝道:

  “紅毛鬼子,吃了你媽的熊心豹膽,有你這樣跟皇上說話的嗎……”

  話還沒說完,那老者突然大叫一聲,栽倒在地,痛得滿地打滾。

  原來紅發上人練的“赤焰掌”是世上邪惡的一種掌法,這種掌法只要擊中敵人,就會中火毒,火毒攻心就會當場斃命.

  那老者一掌打在他的臉上,打得越重,中他臉上的火毒越重,可那老者怎麼能想到人的臉上會凝結火毒呢!在地上哀嚎一聲,雙腳一蹬就斃命了,並且身—上騰的竄出一股火苗,跟著散發出一陣難聞的刺鼻焦臭味,叫人噁心。

  上官雄看都沒看那老者一眼,依然面帶笑容地說道:“紅發上人,你的赤焰掌長進了不少嘛,嗯,有意思,有意思……”

  紅發上人摸不透上官雄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大喝道:“上官雄,你不要裝神弄鬼,我紅發上人不吃你那一套。”

  上官雄哈哈大笑,說道:“紅發上人你怎麼還這麼孩子氣,你心裡不服氣是嗎?好吧,今天朕陪你玩兩招,看看你的赤焰掌有什麼過人之處.放了紅發上人!”

  黑衣人鬆了紅發上人的肩井穴,垂手站在一邊,這一切在柳天賜看來真是詭秘莫測,上官雄是他第一次看到,以前從紅兒的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事,似乎不是這個樣子,你瞧他舉止神情,怎麼瞧就怎麼彆扭,似於是要么多一根筋,要么少一根筋,你看他笑瞇瞇的,給人的感覺實在有一種無形的殺氣.

  上官紅此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惘然不已。

  回想昨夜在蝴蝶崖的後洞裡,經歷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出了石窟,沒想到剛在石窟裡還與自己以姐妹相稱的聶宋琴突然反目為仇,她原想將四大魔頭打敗後,然後和天賜找一處能遮風擋雨的地方,過一段世上最普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生下兩人的骨肉。

  可沒想到碰到了父親上官雄,父親的出現在她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沒有理由不恨這個父親.

  因為父親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太絕情了,就算是女兒看到了天大的秘密,作為父親也不會讓女兒`只有死路一條,無數次想到這一點,上官紅彷彿就經歷了一場惡夢,心就像掉進了冰窟中.

  隨著時光流逝,人是容易忘記仇恨的,更何況現在肚子裡懷有她和天賜的血肉,一種天然的母性,使她漸漸忘記了父汞的絕情,所以,當父親說了一句紅兒你好嗎,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問候,上官紅腦中浮現父親往日對自己的種種慈愛,她多麼想父親能接納自己和天賜,那一刻她感到幸福極了,彷彿得到企盼已久的東西.可父親在春風滿面中,在歡笑聲中點了她和柳天賜的穴道,這突如其來的行為,使自己對父親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感覺,幾個月不見,父親身上發生了許多變化,許多令她感到驚恐的變化.

  雖然現在和父親近在咫尺,但一點也感覺不到父愛的溫暖,甚至覺得父親臉上的笑容和表情都是一種詭秘的東西,沒有一絲溫暖,還隱隱有一種使人感到可怕的東西。

  上官雄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親切地說道:“好了,紅發上人,你也不要客氣,現在你可以向我進招了,來吧!”

  紅發上人看了笑容滿面的上官雄,有一種說不出的震駭,愣愣的站在那裡,竟不知怎麼辦才好。

  上官雄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上人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好吧,那我就向你進招了.”

  上官雄懶洋洋地說完了這話,又緩緩地舉起右掌,向紅發上人推出.上官雄這動作悠閒得就像細心地在給花澆水,或是坐在池溏邊垂釣,一點也不霸道,那樣子也像是紅發上人的好朋友,伸手去拍拍紅發上人的肩膀一般.紅發上人退後一步,臉色大變,連忙扎了一個馬步,神色凝重的雙掌當胸幹推。

  站在上官雄身邊的眾人連忙退後幾步,上官雄只是單掌而立,柳天賜只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上官雄的掌中瀰漫開來。

  眾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太陽曬化的雪水又迅速結戎了冰,紅發上人臉色由紅轉成淡紅,再轉成橘黃,一會兒變白,接著變青,紅發上人結了一層冰霜.柳天賜大驚,原來上官雄是運用玄冰掌在和紅發上人的赤焰掌比拼內力,其實水火不相容,這是最凶險的一場比拼,一個極陰一個極陽,稍有不慎就會喪命.場上的形勢,明顯的是上官雄高出大多,紅發上人大叫一聲道:“你……”真氣外洩,就凝立不動.

  上官雄收回單掌,紅發上人挺立不動,站立成一個冰人,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就像一個冰雕.

  上官雄微微一笑,雙掌向外一翻,“砰”的一聲,紅發上人被強大的掌力震成無數個碎片,整個身體被肢解,令人震駭的是居然沒灑下一滴血來,原來紅發上人的內臟都被凍成冰塊,血也凝成一根根冰棍.

  聶宋琴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掩上雙目,上官雄拍了拍雙掌說道:“去將郡主請過來,千萬不要傷了她.”

  捉拿紅發上人的黑衣人轉過身向聶宋琴走去,聶宋琴大聲叫道:“上官雄,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黑衣人克耳未聞,離聶宋琴越來越近,聶宋琴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在她的身後就是萬丈懸崖,聶宋琴驚恐的停下,不再後退,喊道:“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我說的是真的!”

  黑衣人緩緩地伸出白骨森森的手爪向聶宋琴抓去,聶宋琴一聲尖叫,身子向後翻倒,真的向崖下跳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突然如鬼魅,如閃電向聶宋琴抓去,就像禿鷹搏擊地上的目標,係於一發之間將聶宋琴的頭髮抓住,聶宋琴已是昏死過去.上官雄仰天哈哈大笑,將手一揮,說道:“將他們統統帶回去.”

  柳天賜目睹這駭人的一幕,突見上官雄仰天哈哈大笑,腦海中驀地如一道雷電閃過,他已完全想起來他身邊的上官雄就是在天香山莊傳自己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假向天鵬。

  不錯,上官雄就是那個假的向天鵬,而且他身邊的四個黑衣人就是那假的日月神教的陰陽天地四大護法。

  在天香山莊,他們都帶著人皮面具,現在他們都恢復了本來面目.糾纏著他、一直使他萬分迷惑的事情,現在終於豁然開朗了,柳天賜看到上官雄左手的鐵手,更斷定了自己的感覺,埋在東贏山的那五人,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和他的陰陽天地護法.此時他也想到上官雄為何假以辭色,然後突然襲擊,點了自己和上官紅的穴道.上官雄是這次陰謀的主角,他當然明白柳天賜的身份,想到這裡,柳天賜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深深懊悔自己不該太大意,已著了上官雄的道兒,現在不知上官雄該怎樣處置自己和紅兒.

  柳天賜試圖用龍尊內力衝破被封的穴道,誰知上官雄的點穴手法甚是古怪,自己身上浩瀚的龍尊內力竟然沖不破被封的穴道。

  上官紅的心裡更加氣憤,父親性情大變,突然將她抓住,如果自己和天賜稍有戒備,任父親武功再高,也休想拿住自己,現在卻……唉,還反而連累了天賜,心里大為懊喪.上官雄鑽進一個描龍繡鳳的大轎子裡,四個黑衣人抬起轎子如飛向崖下走去,一百多名武林各派的人物押著柳天賜、上官紅、聶宋琴和三大魔頭,尾隨而下.蝴蝶崖懸崖峭壁,險峻異常,惟一的一條山道是經由人工鑿成,只容一人通過,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四個黑衣人並肩抬著大轎,起躥飛躍,那描龍繡鳳的大轎在四人起落有致的躍動下,像一片雲彩,冉冉而下。這四個曾扮日月神教的陰陽天地四大護法的神秘黑衣人,武功不僅出神入化,而且輕功也是驚世駭俗.

  他們沒講過一句話,似乎根本不說話,只會像聽命的機械人一般,他們出手遞招之間就抓住了四大魔頭的肩井穴,不知使用的是什麼怪異武功.這各門各派的近百人,武功已是個個不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不了多少時候,一行人已到了蝴蝶崖下。

  山腳下的干窪處躺著許多橫七豎八的屍體,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這些死者大都是和柳天賜激戰阮楚才所剩下的武林群豪,顯然這裡經過了非常慘烈的拼殺,柳天賜心裡萬分焦急,搜尋地下的屍體,井未見師父韓丐天和向子薇以及阮楚才的屍體,心想:師父難道已脫險了,還是被上官雄抓著了?

  一行人剛到窪地的中央,突然四周的山谷上人聲鼎沸,戰馬急嘶。

  柳天賜四顧一望,發現一萬多名蒙古鐵騎已將窪地團團圍住.前面的一排守兵彎弓搭箭,半蹲著身體,後面的騎兵身著鮮亮鐵甲,手裡拿著兵器,用蒙古語高聲呼喊,聲勢震。上官雄所帶的雖然都是武林各門各派的高手,但哪裡見過上萬人整齊劃一的場面,不免有點亂了陣腳。

  只聽見上官雄說道:“將六人帶到中間,其他的人列隊對敵,不可慌亂。”

  一陣急動,柳天賜和上官紅六人被押到窪地中央.“哈哈,帶刀南下統領上官大人,見了我鐵木真怎麼縮在轎子裡不出來相見,素聞中原有句古話:“大丈夫敢作敢當,上官大人這麼藏頭縮尾如何做得了中原武林盟主,是不是中原武林的確缺少英雄豪傑!”

  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音從山坡的南面傳來,四周的蒙古騎兵發出轟天大笑。柳天賜循聲向南望去,只見一個氣派非凡威嚴十足的中年人,如鷹隼一般的雙目,高高的額頭,黑須飄拂,端坐在一匹全身赤黑的戰馬上,心想這個鐵騎橫掃大漠以北之人果真不同凡響.有兩個特別讓人注目的人,一個是站在地下、但身高比騎在馬上的成吉思汗還高,整個臉上如炭一般黑,臉盤子比尋常人的兩個臉還要大,腳手比一般人都要大得多,像一個巨神,在柳天賜的心中,師父韓丐天如一尊鐵塔,而這個人的身材卻是奇大,其他的人比他要小得多,他手裡掄著兩塊大 板斧,那板斧又厚又大如兩扇大石磨,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心想:這也許就是六大魔頭中的“大力神”巴頗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6
第六卷第二章草原戰皇
  成吉思汗的左側則是一個個子特別矮小的老頭,但鬍鬚特別長,垂到他所乘的馬肚子,手裡拿著雙鉤,穿著黃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一隻齜牙咧嘴的金錢豹,不用說這人就是“死亡門”的三使者中的老二“坐山虎”關塑。

  上官雄從大轎裡鑽出來,臉色微微一紅,說道:“上官雄叩見大汗.”

  上官雄本來也想和鐵木真當場翻臉,可一見到成吉思汗,自覺矮了三分,神色極不自然。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說道:“上官大人不用多禮,再說你早就起了叛逆之心,早就不是我的屬下,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現在似乎比帶刀南下統領風光多了,哈哈,不錯嗎,皇袍加身,哈哈……“說實在的,現在你上官雄與我成吉思汗分道揚鑣,自立山頭,但打心眼裡我還是佩服你是個人才,在你任南下帶刀統領期間,足智多謀,戰功赫赫,多少大宋子民死在你手裡,現在中原武林居然推你為武林盟主,然後你自封為武林皇帝,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有血性的中原豪傑,怎麼會聽命於一個雙手沾滿大家百姓鮮血的人呢!”

  柳天賜的判斷沒錯,上官雄就是那個殺害向天鵬的真兇,然後又在天香山莊傳他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假向天鵬。

  上官雄從岳家軍倒戈成吉思汗,雖被封為南下帶刀統領,但實權卻不大,所統領的只是南宋降過來的官兵,作為蒙古軍 進攻南宋的先頭部隊,上官雄一直憂心不得志,後來他總結了一條規律就是歷史上的任何一個開國皇帝都是起於江湖,於是他就萌動了做中原武林盟主的念頭。

  上官雄就修了一個巨大的密室,搜羅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笈,然後再抓來一百多名武林高手,讓他們在密室裡自相殘殺,他相信弱肉強食的道理,經過殘殺剩下的一定是最兇猛最殘忍的殺人武器。

  剩下的四個殺手經過藥水浸泡,成為了一個沒有生命、沒有人性、沒有靈魂的殺手,這四個殺手沒有痛感,有的只是兇殘,他們只聽命於他們的主人上官雄。

  上官雄練成了各門各派的武功,自認為有實力來一統中原武林,但中原武林卻是日月神教和丐幫的天下.

  日月神教和丐幫之所以在江湖上起一種中流砥柱的作用,是因為兩大教派前赴後繼為武林安危大計,以抗擊元軍為己任。

  上官雄乃一個為人所不恥的民族敗類,怎能取得中原武林人的信任?

  上官雄冥思苦想,心中醞釀了一個重大的陰謀,他要將中原武林攪得一塌糊塗,在中原再樹自己的形象.

  於是,他就勸說妹夫向天鵬,兩人聯手稱霸武林,向天鵬一聽大怒,在蝴蝶崖上和他大吵起來。

  上官雄就起了殺向天鵬之心,於是就派人送了一封信到蝴蝶崖,說自己倒戈成吉思汗是假,其實是在等機會作內應,叫向天鵬來與他相商抗元大計.果然向天鵬帶著陰陽天地四大護法來了,向天鵬為人豪放,怎麼會想到這是一次死亡之行.

  上官雄在酒中下毒,將向天鵬等人毒死,並且將五人的臉皮剝下製成人皮面具,為了怕別人發現,就從水運將五具屍體送到無人煙的海島東贏山去埋了。

  誰知這一切被柳天賜發現,柳天賜殺死侍衛混入他們當中,上官雄其實早就察覺,但他發覺柳天賜的武功和內力已是出神入化,猶在自己之上,心中大驚,於是他就不動聲色。

  在天香山莊,他以日月神教的名義殘殺武林同道,並且故意放了一些人,讓這些人將這一消息傳到江湖。

  後來他又將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傳給柳天賜,金蟬脫殼之後,他又到雲南大理搶得《隨形劍氣》並且還用隔山裂岳掌將段安庭的哥哥打傷,然後又找了一個替身作假的向天鵬,用隔山裂岳掌將其震傷,這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挑起日月神教和丐幫火拼,同時他還傳令日月神教各堂各分舵追殺武林各大門派,四處樹敵。

  等時機成熟,上官雄才恢復本來面目,出面登高一呼,順理成章地被推為中原武林盟主,統領武林群豪血洗蝴蝶崖.

  後聽說韓丐天和柳天賜在蝴蝶崖上大顯神威,使他的計謀幾乎敗露,,連忙帶著四大殺手和一百多名武林高手前往蝴蝶崖剿滅韓丐天和柳天賜。

  在蝴蝶崖的山腳下將群豪殺死,韓丐天和阮楚才卻已脫逃。上了蝴蝶崖,見柳天賜和上官紅力戰四大魔頭,人說虎毒不食女,上官雄初見女兒,憐惜疼愛之情也是油然而生,可一想到女兒和柳天賜在一起,武功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終將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最讓他激動的事就是抓了“草原聖女”聶宋琴,聶宋琴就像一個籌碼,可以要脅成吉思汗.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成吉思汗竟在這裡將他們圍住,自己只有一百多人,而成吉思汗卻有一萬多人,縱使都是個個武功蓋世,怕也是難以突圍出去,上官雄不由得有點心,說道:“鐵木真,我在你的大營裡忍辱負重這麼多年,身為大宋的一個子民,我怎會向著你呢?現在中原武林都認同了我,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成吉思汗仰天大笑道:“上官雄,說得漂亮,別人不了解你,你那些伎倆只能糊弄中原武林那些有勇無謀的莽夫,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卻還在這裡不知羞恥為自己塗脂抹粉,哈哈,好笑,好笑!”上官雄嘿嘿一笑,說道:“這不是大都,你又能奈我何!”

  成吉思汗馬鞭一指說道:“怎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官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在哪裡都是一樣。”

  上官雄心下盤算,看來今天成言思汗志在必得,不如放 手一搏,當下腰板一挺,說道:

  公義當前,我上官雄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成吉思汗大笑道:“上官雄,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你今天所創的這番基業,也確實不簡單……”

  上官雄心裡一怔,說道:“殺人一刀,自損三千,我們今天被逼,大不了魚死網破。”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道:“上官雄果真識時務,如果我們網開一面呢?”

  上官雄沒想到成吉思汗會有這麼一說,怔怔的不知說什麼好.成吉思汗叉平靜道:“當然,那也是有條件的。”

  整個山谷一片寂靜,大家都關心成吉思汗提出什麼條件,成吉思汗說道:“只要上官雄將自己項上的人頭送上來,我們就可以網開一面.”

  上官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說道:“鐵木真,人頭在這裡,你有本事就過來取吧,別忘了你的女兒在我這裡。”

  成吉思汗面色一變,說道: “你敢動琴兒一下,我會讓你死得很痛苦。”上官雄說道:“橫豎終是一死,形勢所迫,非我本願.”

  成吉思汗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只要你將琴兒和三大護法送過來,今天我成吉思汗就讓你們安全離開!”

  上官雄道:“我如何信你?!”成吉思汗哈哈一笑說道:“我鐵木真說出的話豈有戲言.”說完,手一揮,東邊山谷的騎兵馬上後撤.上官雄等東面的騎兵撤完,這才將手一招,說道:“放人!”

  聶宋琴穴道被解,突然叫道:“…匣,我要將這兩個人也留下!”說完,伸手一指柳天賜和上官紅.

  柳天賜心里大是奇怪,想不通聶宋琴如何這樣對他和紅兒,聶宋琴朝柳天賜詭秘一笑,然後轉頭對成吉思汗說道:“父呈,他就是現在日月神教的教主和丐幫的幫主柳天賜,那女孩子就是叛賊上官雄的女兒上官紅!”

  成吉思汗聽了一愣,雖然成吉思汗目前還是處在黃河以北,大軍南下,但進攻南宋的雄心已在他的籌劃之下。

  南宋朝政已亂,人心惶惶,軍備鬆弛,成吉思汗對南宋朝廷倒不怎麼在意,但中原武林的力量卻不可小覷,日月神教和丐幫在北方多次阻擾他的守軍,而且個個武功高強,神出鬼,一直以來,中原武林一直是成吉思汗的一塊心病.要消滅南宋必須先清除中原武林,所以成吉思汗對中原武林的一舉一動都很了解,對於柳天賜他早就密知,但想不到的是,柳天賜年紀輕輕竟然會是中原武林最具實力的,最大兩個幫派的首領.

  成吉思汗心想,如果柳天賜為我所用,中原武林就不足為患了,微一沉吟說道:“上官大人,琴兒的要求你沒聽到嗎?”

  上官雄陰沉著臉,四顧山坡上排烈整齊的蒙古騎兵,無奈地說道:“將上官紅和柳天賜也放掉!”

  山谷裡一片寂靜,上官雄鑽進轎裡,一行人眨眼間走得無影無踪.成吉思汗仰望天空,看都沒看上官雄一眼,嘴角也浮出笑意.上官紅的心裡驀地湧起揪心的悲哀,為了自身,父親竟然捨棄了他的女兒,而此時自己和天賜穴道被點,看來只有死路一條了.

  突然聶宋琴咯咯一笑,走到上官紅面前說道:“好姐姐,謝謝你在石窟之中沒有殺我,但你是叛賊上官雄的女兒,我聶宋琴今天不得不除了你.”

  說完,“刷”的一劍向上官紅胸口刺去。柳天賜大驚,眼睜睜的看著紅兒就要死在妖女的劍下,心裡悲痛,但又不能動彈.聶宋琴出手極快,眼看長劍及胸,突然黃影一閃,“當”的一聲,聶宋琴手裡的長劍脫手斜飛.跟著紅、白人影一晃,兩人抓起上官紅向東面電射而去.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柳天賜睜開雙眼一看,只見“死亡門”的三使者抓著紅兒向東邊飛。

  三人的輕功可謂是妙絕人寰,幾個起落就已上了東邊的山坡,成吉思汗大怒,想不通三使者為何突然將上官紅劫走,喝道:“放箭!”

  頓時,萬箭如飛蝗齊發,走在後邊的“坐山虎”關塑,扯下黃袍的下襟,左手將袍子在身前舞得像一塊大盾片,勁力貫袍,將射來之箭盡皆擋開.但就是這微微一頓,離得最近的一百多名騎兵蜂擁而上.關塑一聲大吼,道:“大哥,你們將門主帶走,我來擋後。”

  說完,身影一晃,雙鉤橫掃,頓時十來名蒙古騎兵跌下馬去。原來,“坐山虎”關塑一看到上官紅身邊的“美姬劍”,就已明白上官紅的身份.蒙古軍雖然不會武功,但個個英勇矯健,雖然受傷,滾落下馬,但還是一聲吆喝,十幾名大漢同時湧上,各使蒙古摔跤手法,二十幾隻手一起抓向關塑.摔跤勾打之術,蒙古人原是天下無雙,關塑身子矮小,十幾名騎手差不多高出他半頭,眼見十幾人抓到,關塑長須突然根根豎起,只聽見一片慘叫之聲,十幾名蒙古兵捂著臉從山坡上滾落下來.

  個個臉上鮮血淋漓,如刀劍劃了一般,哀叫不停。

  這時在左側的兩個騎兵,突然伸出雙手,將關塑的長須抓住,長須自兩人的手中滑出,鬍子一拂,便將兩人攔腰裹住,然後陡然將頭一甩,長須飄拂,“呼”的一聲,將兩名身軀高大的騎兵甩在空中,像是被人用內勁摜出去一般,將身後沖在前面的幾十名騎兵砸倒下馬,頓時大亂,就這麼一擋,三人帶著上官紅已翻過了山坡.“大力神''巴顏圖大聲道:“大汗,我去將他們擒回來.”

  成吉思汗驚疑未定,搖搖頭道:“不用了,他們志向已定,留住也沒用,由他們去吧.”

  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三使者救了紅兒,三使者是死亡門的人,而紅兒是死亡門的門主,定然不會加害紅兒,想到這裡,柳天賜不由長長吁了一口氣.聶宋琴一直看著柳天賜,微微一笑,柳天賜恨恨的瞪了一眼,心想自己若能動彈,非一掌斃了這個反复無常的妖女不可!

  成吉思汗騎在馬上愛憐地看了聶宋琴一眼,說道:“琴兒,你一個女孩子跑到中原,就不怕遇著危險,叫父呈擔心.”

  聶宋琴將嘴兒一撒,說道:“你早知我到中原來見向天鵬,又說擔心我,嗯!”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道:“你可見著向天鵬了?”

  聶宋琴道:“向天鵬已死了,你是知道的。”

  成吉思汗仰天說道:“人終將會有一死的,但向天鵬的死的確蹊蹺,但我相信向天鵬絕不是被韓丐天打死,這其中校人利用了,唉,中原武林烽煙四起,天下大亂,這是一個大大的陰謀,不過,也終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我想不會很快的……”

  頓了頓,成吉思汗又道:“琴兒,你和你媽的心思我知道,所謂世事如此,我所做的一,只是順天承命,你不會明白的,你母親也永遠不會明白的,因為這是一個民族與一個民族的仇恨,唉,不說了,我們回大都去吧!”

  柳天賜忽然感到成吉思汗蒼老了許多似的,但還是敬佩他分析得獨到精闢。

  成吉思汗所帶來的騎兵所乘的都是蒙古優良戰馬。腳力均快,不到兩個時辰,就已抵達蒙古草原.

  柳天賜第一次看到大草原,天似蒼穹,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望著一望無垠的大草原,碧天之下,幾千座營帳如點綴在天幕上的星星,戰馬歡嘶,刀槍如戟,不由慨嘆,難怪元軍所到之處,如風掃落葉,常勝之師自有常勝之道.到了帳前,馬上有人上前參見成吉思汗和聶宋琴,兩人上前攙扶成吉思汗下馬,成吉思汗怒聲道:“退下,我鐵木真下馬都要人扶,還能一統天下嗎?”說完,躍下馬來,回頭對聶宋琴答道:“琴兒,叫你母親過來,今天晚上,我要大擺宴席招待柳少俠.”

  ''巴頗圖,快給柳教主解開穴道!”說完,哈哈大笑,攜著柳天賜的手走進大帳。

  柳天賜想不到成吉思汗會如此待己,憑自己武功,成吉思汗就在咫尺,只要一掌就可以將他打死,但人家對自己顯然一片誠心相待,自己又怎能行小人所為.柳天賜自與上官紅一起悟出“有情天魔”和“無情地罡''劍法,身上魔性已除,只有一股天地浩然正氣,所想所做的自然都是俠義中人所想所做的柳天賜心想,大丈夫立身處世,該怎麼樣不怎麼樣,豈能在元人面前失君子之度,於是,昂然進入大帳.成吉思汗見柳天賜氣宇軒昂,不自禁地喜愛起柳天賜來,心想:若能將此人收入麾下,勝於攻下南宋十座城池,說道:“柳教主,請!”柳天賜在成吉思汗下首入座,成吉思汗哈哈大笑道:“柳教主,來來,我鐵水真和你一見如故,只是癡長你幾歲,來,我倆同桌對飲。”

  說完,將柳天賜拉到他左邊坐下,不一會兒,聶宋琴換了一身嶄新的蒙古服走進帳裡,束著腰,將頭髮籠進帽子裡,更見婀娜、明麗可人。

  聶宋琴朝柳天賜燦爛一笑,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下,說道:“父皇,娘說她不太舒服,不能來了.”

  成吉思汗臉上掠過一絲不快,說道:“我知道你娘不會來的,罷了,上酒,今天晚上我要和柳教主一醉方休。”話音一落,八名美麗的蒙古少女手里托著煮開的馬奶酒款款而入,成吉思汗說道:“柳教主年紀輕輕,武功已致化境,在中原武林可謂是龍種人物,此所謂少年有成,哈哈,難得難得。”

  柳天賜心裡頗感滄桑,說道:“大汗憐愛,我柳天賜只是一介草民,胸中只有燕雀之,只不過機緣巧合,武功方面才算得上有所小成,但在藏龍臥虎的中原武林中,這點技藝還不能登堂入室,不過,作為一個武林中人,我也沒什麼大的志向,只想憑自己的力量來挽救我們中原武林這次天大的浩劫。”

  成吉思汗假意一驚,說道:“哦,柳教主所指的浩劫……?''柳天賜道:“大汗早就知道,中原武林被一個極有野心的人所操縱,整個江湖陰雲密,危機四起。成吉思汗哈哈一笑,說道:“偌大的中原武林,總沒有一個人來主持大局,誰要想統一武林,肯定是有所犧牲的。”柳天賜道:“不,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他愚弄了所有的。”成吉思汗欠了欠身子,說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

  柳天賜道:“當然!”

  成吉思汗道:“以柳教主的根基,只要棧鐵木真的幫助,中原武林還不是聽令於你,跟了我鐵木真的人,我不會讓他吃虧的。”

  柳天賜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柳天賜縱然不屑,但是非曲直,民族大義還是分得清楚,沒有大志,只是心憤蒙古殘暴,侵我疆土,殺我同胞,柳天賜滿腔熱血,是為了武林正義和中原百姓而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7
第六卷第三章人各有志
  成吉思汗伸手在桌上一拍,道:“這話說得好!我們敬柳教主一碗.”說著,舉起碗來,將馬奶酒一飲而盡.又道:“貴邦有一位老夫子曾道'民為貴,社稷為輕,君次之',這話當真有理,想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惟有德者居之,柳教主也看到我大蒙古朝政清平,百姓安居樂業,各得其所,我鐵木真不忍見南宋子民陷於疾苦之中,無人能解倒懸,這才揮師南征,不憚煩勞,這又何錯有之!”

  柳天賜端起斟滿的馬奶酒獨自一飲而盡,朗聲說道:“不錯,我們大宋皇帝乃無為昏君,串相將官個大大的奸臣.”眾人都是一怔,想不到柳天賜竟會直言指斥宋朝君臣,都一齊望著柳天賜.

  柳天賜神情激動道:“但你異邦入侵中原,殺戳無事,屍橫遍野,怎麼說沒有錯,遙鹿中原,稱王稱霸成吉思汗仰天長笑,說道:“說得好,說得好,柳天賜可說是韓幫主和向教主之後的真豪傑,欽佩欽佩!但一人之力,何其渺小,不可逆轉潮流!”

  柳天賜道:“君子量人不以力小而居之,所謂盡,一分力,發一分光,我柳天賜今生既然陷於別人的陰謀,我必須將真兇揪出,為武林伸張正義.”

  聶宋琴突然在一旁問道:“然後呢?”

  柳天賜道:“然後,然後就和紅兒找一處世間沒有紛爭.沒有憂愁的地方,過著平靜的生活!”成吉思汗含笑道:''醉情田園,植於沃野,安享清平,人生一太快事,柳教主可謂是性情中人.”聶宋琴冷哼一聲道:“哼,虧你七尺男兒,說起來也不害臊,大丈夫不能擔道義,擔責任,擔安危,那算什麼,不如一個婦人,不以國恥,沉緬兒女私情,苟活人世!”

  成吉思汗一愣,喝道:“琴兒,不得放肆!”轉而口氣一軟,又道:“不過,琴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男兒應當志存高遠……”

  柳天賜聽了聶宋琴的話,有些汗顏,但還是怒聲說道:“人各有志,應量力而行.”

  聶宋琴道:“除利避害,小人之志!”說完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剛走到帳口處,忽然傳來一聲桀桀怪笑,門口一暗,走進來三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駝背老婦,臉如風乾的橘皮,一邊怪笑,一邊猛吟,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她身後跟著兩個一模一樣打扮的人,身上穿著佈滿口袋的長袍.聶宋琴大驚,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走在前面的老婦人突然將口一張,一口濃痰向她電射而來.

  聶宋琴連忙將頭一低,老婦人身形滴溜溜地一轉,右手一探,已將聶宋琴扣住.這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大帳內眾人瞠目結舌,想不到竟有這三個怪物衝了進來,弄得大家都措手不及。

  柳天賜更是大驚,他認出了兩個身上佈滿口袋的人就是“千毒不毒怪”和“千毒怪”,這兩怪在日前樟樹鎮露過面,怎麼會跑到蒙古大營裡來了,那老婦人就不知道是誰。

  突然營房中號角聲此起彼伏,四下里千人隊百人隊來往奔馳,將三入團團圍住。柳天賜暗暗心驚,心想:這咸吉思汗引軍布陣確有草法,聿好剛才沒有妄動,不然的話,縱有通天的,是你們有野心人所做的事,但天下興亡,百姓疾苦,你們又有誰看得見,沒有本領,怎能逃出這軍馬重圍。

  三人突然見自己被千軍萬馬所困,也都俱是一怔。

  就在這一怔之間,兩名大漢已向“千毒怪”抓去,突然兩聲慘叫,兩個抓著“千毒怪”

  的大漢翻倒在地,身上扭曲了一下,就已死去,臉色變黑.眾人大驚,紛紛向後退了一步,就像大白天撞見鬼一樣,柳天賜知道“千毒怪”口袋中無毒不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毒都能在他口袋中找得到,這些毒物一經碰上哪有命在.這時大帳外火把通明,人影跑來跑去,萬馬齊嘶,一個人高聲喊道:“禀告大汗,剛才三個已劫去了'九龍珠'!”

  成吉思汗臉色一變,沉聲喝道:“不能放走一個!”

  老婦人乾澀笑道:''鐵木真,你女兒在我們手裡。”

  成吉思汗陰沉著臉,說道:“今晚誰人抓住這三人,封為蒙古第一勇士,你敢傷害琴,我叫你們幾個死無全屍.”

  “千毒怪”高聲喊道:“神偷怪,我們散伙吧,找哥倆個先走了.”

  柳天賜心里大驚,想不到那像得了重病的老婦人竟是四怪中的“神偷怪”,在樟樹鎮上見到的“神偷怪”不是一個男的,怎麼會是個老婦人呢?

  其實,“神偷怪”的確是個女人,並且還是當年訌湖中的美女,以偷技和易容術著名,柳天賜在樟樹鎮所看到的神偷怪,是經過易了容的“神偷怪”.“神偷怪”怪笑道:“哼!老娘早知你兩個老怪物不是什麼好東西,臨陣脫逃!”

  “千毒怪”笑道:“夫妻本是同林烏,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倆又不是夫妻,好,就此別過!”說完,兩人身形急起,向大帳外掠去.“神偷怪”高聲叫道:“九龍珠在他們兩個身上,別讓他們跑了.”

  眾人都怕沾上了“千毒怪”身上的毒,見兩怪闖來,紛紛往兩邊一閃,聽了“神偷怪”

  的喊叫,又都拼死用長兵器封住了兩怪的去路。

  兩怪見刀槍如林,只好翻身躍回,“千毒怪”伸手往懷裡一掏,掏出一物,向成吉思汗擲去,喊道:“他XX的,不就是一顆破珠子,老子才不稀罕,給你!”

  果然一顆明晃晃的珠子向成吉思汗急射而去,哲絲克橫裡一步,順手一抄,接過那飛來之物.

  突然,“啵''的一聲,那物竟已炸開,散發一陣怪怪的香味,哲絲克和他身邊的幾個大漢翻倒在地,昏死過去,眾人大駭.

  “神偷怪”左手挾持著聶宋琴,右手成掌擊出,“砰砰”兩聲,擋在她前面的兩個蒙古兵腦漿進裂。

  柳天賜心想:我是幫誰?這三怪原來是來偷九龍珠,聶宋琴說九龍珠是蒙古人的至寶,二十年前俠道就有十一人來奪,未能成功,沒想到讓“神偷怪”獲得,今晚,我何不與三人聯手衝出去.

  柳天賜心念甫動,只見成吉思汗身邊躥出幾條人影,剛要迎上,忽然只感到自己右手被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彷彿柔滑無骨一般,側頭一看,見身邊站著一個身形嬌小的蒙古士兵,這士兵眉清目秀,握著自己的手滿面驚喜,再看他的手潔白如玉.心裡一驚,想不到這蒙古軍營竟然還有熟識自己的人,正疑惑間,那士兵小聲呼道:

  “黑虎哥!”

  柳天賜心神一盪,這才認出握著他手的是綠鶚,驚喜道:“綠鶚,你怎麼會在這裡?”

  綠鶚嫵媚一笑道:“爹爹要抓我到飛來峰去,為了見你,我偷偷溜出幾次,都被爹爹抓著,後來我就偷偷地混到蒙古軍營,在這裡躲了十幾天,沒想到……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了。

  黑虎哥,這是真的嗎?”

  柳天賜大為激動,雙手握著綠鶚的小手,笑了笑說道:“兩個月不見,人就變得好哭起來。”說著為綠鶚揩去腮邊的淚水,綠鶚臉一紅,更是淚如雨下。

  人們都在如臨大敵,有幾個人看著自己的同伴和柳天賜低頭細語,也沒怎麼在意,柳天賜勸說了綠鶚好一陣子,綠鶚才破涕為笑。

  綠鶚在點將台上被父汞“無影怪”帶走,準備將她帶到飛來峰,綠鶚只要一有機會就脫身往北跑,她知道柳天賜要到北方的,就這樣,父女倆像捉迷藏一樣跑到了蒙古,綠鶚鑽進了蒙古軍營,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士兵,在蒙古軍營裡躲了十幾天。

  當天晚上,被調到成吉思汗的大帳,說是有緊急任務,號角聲起,她和眾士兵殺出,突見朝思暮想的柳天賜坐在大帳上方,欣喜不已,乘一片混亂之際,就走到柳天賜身邊,握著柳天賜的手,怎叫她不高興而泣。

  柳天賜無意問乍逢綠鶚,也是萬分高興,只聽綠鶚小聲道:“黑虎哥,我爹知道我在蒙古軍營,只是幾萬人中難以找到我,我想他也在軍營裡,我不要和他回去,我們偷偷的走吧!”

  柳天賜聚氣一生道:“好,我們今晚來個大鬧元軍.”綠鶚思忖了一下,忽然臉上露出古,隆笑容,說道:''黑虎哥,你先和他們三人一齊往南衝,我去去就來……”說完人影一晃,就不見了,消失在大帳之外.柳天賜雙手朝成吉思汗一拱,朗聲道:“大汗,我柳天賜告辭了。”成吉思汗此時只關心“九龍寶珠”,面上一笑,言不由衷地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柳教主請了.”說完又轉身看著場內.

  巴顏圖等人站在成吉思汗身邊,相顧愕然,一齊望看成吉思汗,心想:好不容易,魚兒入網,豈能縱虎歸山。但成吉思汗客客氣氣的送柳天賜出帳,眾人也不便動手.三怪雖然都個個武功了得,但蒙古兵一批又一批的蜂擁而上,三人殺得手都累軟了,個個大汗淋漓,氣力不支,凶險異常,陡然聽到柳天賜一個人往帳外走,柳天賜的大名三人早就听說,只是一時想不到在這絕境之中遇到他,分不清他是敵是友,但不管怎麼說,他是個漢人.

  “神偷怪”從懷裡掏出“九龍珠”向柳天賜擊去,學著“千毒怪”的口氣,高聲喊道:

  “他XX的,千就是個破珠子,老娘才不稀罕.”眾士兵以為又是什麼會爆炸的毒珠兒,紛紛避開,不去接它,柳天賜反手一抄,接在掌心一看,掌中紅光大盛,九條血龍在珠子裡盤旋游動,果真是“九龍寶珠”.心想:“神偷怪”怎麼將寶珠給我,回頭一看,幾條人影從後方躥出,幾個起落,就攔住了他的去路,旋即明白,“神偷怪”這是金蟬脫殼。“大力神”巴顏圖如一尊黑塔站在他的面前,說道:“大汗既已放你走,但你得將你手中的珠子留下,柳天賜將“九龍珠”放入懷裡,笑道:“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就在說完後,四個人奔到身前,將他團團圍住。這四個人均是一流高手,與人動手,決不肯倚多為勝,但柳天賜武功實在太高,每人又均想得那“蒙古第一勇士”的稱號,只怕被別人搶了頭功,再說形勢已是危急萬分.但見白刃閃動,刀光耀眼,四人手中均已執了兵器,“大力神”所持的雙斧站在前面,左邊一個禿頭執一條鋼鞭,左邊的一個麻臉手中拿一根銅棍,後邊的一個鷹鉤鼻的人拿著一根鳩杖。柳天賜看四人奔跑身形和取兵刃手法,四人中似是禿頭的武功較弱,當即雙掌拍出,擊向禿頭的面門,左邊的麻臉銅棍一立,向柳天賜掌心點來.

  柳天賜右手迴轉,突然暴伸兩尺,伸手抓住了禿頭的金鞭,禿頭待要抖鞭回擊,鞭梢已入敵手,當即順著對方一扯之勢,和身向柳天賜撲去,但左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柳天賜叫道:“好!”雙手同施擒拿,右手仍是抓住鋼鞭不放,左手徑自來奪禿頭的匕首,就這樣柳天賜和禿頭的雙手已成了交叉之勢。

  禿頭滿以為這一匕首刺出,柳天賜非放脫鋼鞭而閃避匕首不可,誰知連匕首也要一併奪去。

  就在這時,巴顏圖板斧和麻臉的銅棍已同時攻到,柳天賜一扯鋼鞭不下,大喝一聲,一股罡氣自鋼鞭上傳了過去,禿頭胸口猶如被大鐵鎚重重一擊,眼前金星亂舞,“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禿頭自知受傷不輕,慢慢的退開,在地下盤膝而坐,氣運丹田,忍住鮮血不再噴出。

  巴頗圖三人見柳天賜一出手就將禿頭打傷,俱都…陳,三人不敢冒進,嚴密守住門戶。

  三怪見柳天賜果然和元軍作戰,並且武功高猛,頓時群情振奮,“神偷怪”抓起擋在身前的兩個彪形大漢,隨手擲出,將帳篷砸了兩個大洞,圈子擴大,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柳天賜見招拆招,雖然和三人打成了一個乾手,擔心裡還是暗感焦躁,心道:如此纏鬥下去,我終究要抵敵不住。

  忽聽得怪嘯一聲,麻臉雙腳僵直,一躥數尺,從半空中將銅棍點針下來,柳天賜側身避過,突覺眼前一暗,銅棍的端部噴出一股黑煙,鼻中頓時聞到一股腥臭之氣.柳天賜一掌拍出,麻臉大驚,暗想:便是獅虎猛獸,遇到我棍中的毒砂,也得暈倒,他居然若無其事,這可奇了!當下第二次躥起,又揮鋼棍臨空點薄,他哪裡知道,柳天賜自吞了化毒神珠,連“千毒壬”的“化骨散”都不怕,百毒不侵,你毒砂如何能使他暈倒。

  大力神和鷹鉤鼻便在柳天賜之側,雖非首當其衝,但聞到少些,已是胸口煩惡欲嘔,忙躥躍遠高。麻臉的鼻中早已塞有解藥,在黑氣中穿行而前,揮棍追擊,柳天賜一掌往他僵直的膝蓋上擊去,麻臉連忙收棍擋隔,未來得及發毒,身子已被柳天賜強大的掌力推得飄開五尺。

  柳天賜斜過身子,卻見鷹鉤鼻的鳩杖已夾著風聲打到跟前,當下一掌“隔山裂岳掌”擊出,鷹鉤鼻忙橫過鳩杖,右手握住杖頭,左手握住鳩頭,在胸。一擋,誰知柳天賜這一掌之力卻是在掌的四周,掌心雖對准他的胸口,他胸口竟是毫不受力。

  鷹鉤鼻擋了一個空,心知不妙,面門與小腹上已感到掌力,總算他身子矮小,行動敏捷,急忙往地下一撲,隨即幾個小筋斗就像一個大皮球般的滾了開去。柳天賜見有隙可乘,叫道:

  “咱們走吧!”說著已率先沖了出去.

  三怪心中大喜,連忙幾個急攻,將身邊的蒙古兵打得東倒西歪,向柳天賜打開的缺口衝去,四人衝出了大帳.

  巴顏圖見柳天賜脫出包圍,飛躥起來,柳天賜身後的蒙古兵馬與他相距不過數丈,紛紛搶先,十餘枝長矛指向他的背心,柳天賜雙臂一振,架開了長矛,反手抓住兩名軍士向巴頗圖擲去,叫道:“接住了!”

  巴頗圖伸手接住,這麼一延緩,勢必給柳天賜走得更遠,當即側過左肩一撞,兩名軍士倒飛丈餘,

  “大力神”掄著板斧猛往柳天賜背上去.柳天賜情知只要還得一招,立時給他纏住,數招過後,麻臉和鷹鉤鼻又跟著攻上,那時想脫身又得大費周章,當即奪過兩枝長矛向後戳去。

  雖然長矛向後戳去,但柳天賜的腳下卻沒片刻停留,背上猶如長了眼睛一般,一矛刺向“大力神”的右肩,一矛刺向他的胸口,準力勁力,絕無半分減色。

  “大力神”巴顏圖暗暗喝彩,雙斧橫砸,“喀喀”兩聲,雙矛齊斷。這時柳天賜和三怪已鑽入了蒙古軍的大帳中去大帳外的蒙古軍排得密密層層,這些蒙古兵本是追三怪追到這裡,三怪忽然鑽進成吉思汗的大帳,於是,這些蒙古兵就列隊守在外面,不敢貿然進去.

  此時柳天賜四人搶入陣來,如虎入狼群,蒙古兵陣腳大亂,柳天賜左拍右推,蒙古兵東倒西歪,只聽見刀槍撞擊,叱喝叫嚷,反而阻住了“大力神”等三人的追擊.柳天賜藏身軍馬之中,猶如入了密林,反比曠地上更易脫身,他幾個起伏,奔到一名大呼小叫的馬夫長馬前,伸手將他拉下馬來,隨即躍上馬背,在眾軍中東沖西突.三怪也效法柳天賜,各自搶一匹馬,突然一聲嬌叫,柳天賜一回頭,見“神偷怪”翻身上馬,但她手上扣住的聶宋琴被幾名蒙古兵活活的拽下馬來,衣服自袖子處撕開,露出雪白的胸脯,此時正臥在地上,蜂擁而上的鐵騎正朝她頭上踩去。

  聶宋琴被成吉思汗封為“草原聖女”,地位崇高,若在平時,誰敢動她一個指頭!但此時大家都殺紅了眼睛,哪裡顧得那麼多,管你什麼聖女.公主,只管往上踩,眼看聶宋琴就要被鐵騎踩鹹肉泥.

  柳天賜轉過身,將馬屁股一按,坐下的馬後足跪下,雙掌接住踏向聶宋琴身上的馬蹄,猛力一掀,四匹馬翻倒在地,反手一抄將聶宋琴抱在懷裡.這時一支長矛向柳天賜當胸刺來,柳天賜忽然往地下翻倒,低頭一看,見自己搶過的馬不堪剛才所使的神力,竟口吐白沫,倒地而斃.

  柳天賜將聶宋琴往背上一掉,探手將長矛握住,挑起那枝長矛,橫裡一掃,頓時倒下一片。

  此時,“大力神”、麻臉、鷹鉤鼻又已攻到身前。柳天賜四顧見戰馬雲集,人聲鼎沸,比剛才圍得更緊了.王帳前的大旗下,成吉思汗右手持著馬鞭,凝神觀戰,神情甚是肅穆,想不到中原竟還有如此勇士。

  柳天賜大喝一聲,背著聶宋琴向成吉思汗撲去,只三四個起落,就已躥到成吉思汗身前,左右護衛親兵大驚,幾十人忙挺著長刀長矛上前阻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7
第六卷第四章威揚軍營
  柳天賜率著三怪突圍而出,成吉思汗也走出大帳,心裡又驚又懼,見柳天賜如下山猛,在於軍萬馬中左沖右突,橫掃千軍,慨嘆不已,深責自己剛才不該縱虎歸山,突見自己的愛女滾落下馬,心里大急,正準備大聲喝止,危急之時,卻見柳天賜反而救了琴兒,心里大是不解,分不出柳天賜是敵是友.

  其實柳天賜在危急之時救下聶宋琴,當時他完全想都沒想,就儘自己全力救了,因為他始終感到聶宋琴怪怪的,憑自己的感覺聶宋琴絕不會害自己。

  柳天賜掌風呼呼,擋者披靡,三名蒙古兵被他掌力掃得向外跌開,只須再搶數步,掌力便可及成吉思汗之身.

  眾親兵大駭,捨命來擋,但又怎敵得住柳天賜的神勇.“大力神”巴顏圖見形勢危急,將手中的一把板斧飛出,往柳天賜頭上砍去,柳天賜低頭讓過,腳下毫不停。

  這時,成吉思汗身前已形成一個大的空缺,柳天賜飛身一躍,右手一探,想將成吉思汗抓住.突然,背上的聶宋琴發出一聲尖叫,柳天賜心裡—怔,反掌掃出,巴頗圖和鷹鉤鼻忙向兩邊縱開.

  柳天賜轉過身來,見巴頗圖和鷹鉤鼻並沒傷聶宋琴,心中大怒,真想將聶宋琴從背上摔出去.

  聶宋琴見柳天賜咬牙切齒,知他恨自己,附在他耳邊說道:“天賜,你若將我摔下去,又何必救我。”

  柳天賜臉一紅心想:她怎知我是這麼想的,這妖女!只聽聶宋琴吹氣如蘭,又說道:

  “謝謝你,你心裡很怕蒙古兵傷害我,是不是?”

  說著,緊緊摟著柳天賜的脖子,縷縷青絲拂在他的勝龐.柳天賜冷哼一聲,正要回話,忽瞥見麻臉的銅棍急點聶宋琴後心要穴,柳天賜一掌拍向巴顏圖,左掌—擺,“砰”的一聲,只震得麻臉全身發燒,一張麻子臉頓時通紅.但便在這時,鷹鉤鼻著地滾進,鳩拐挺上,鳩頭已觸到柳天賜左肋。

  柳天賜全身內力有七成對付麻臉,三成對付巴頗圖,全無餘力抵擋鷹鉤鼻,危急間,左肋硬是縮了半尺,總算避過了敵招最厲害的一著,但鳩頭還是刺入他肋中數寸.柳天賜一運氣,肌肉回彈,鳩頭進勢受阻,再難深入,跟著飛起左腿,將鷹鉤鼻踢了個筋斗,“喀喳”一響,鷹鉤鼻三根肋骨齊斷.這一邊,麻臉和鷹鉤鼻同時挫敗,巴顏圖卻乘虛而入,掌力疾摧,柳天賜左肋氣門已破,再也抵擋不住,只覺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壓至,再行硬拼,非命喪當場,心想:我柳天賜命休矣!

  突然,柳天賜後背上的聶宋琴飛身躍起,,落在柳天賜面前.巴顏圖大驚,收回掌力,饒是如此,聶宋琴還是硬接了巴顏圖四成功力,“砰”的一聲,聶宋琴身子連晃,倒在柳天賜懷,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柳天賜百感交集,抱著聶宋琴,抽出龍尊劍舞成一團劍花,護住聶末琴,勢如瘋虎,招招都是拼命。

  巴顏圖和麻臉一呆,柳天賜“刷”的一劍向巴顏囤刺去,劍光顫動,又向麻臉回刺,兩人見他雙目通紅,神情大異,不由得退開兩步.巴顏圖和麻臉一呆之下,又提起兵刃,一齊攻向柳天賜,但“天魔劍法”何等厲害,竟逼得兩人近不得身,蒙古數千軍馬四下里圍住吆喝聲震天動地,眼觀三人激鬥.柳天賜只感到懷裡的聶宋琴氣著游絲,心中發急,急攻數劍,沖天而起,但巴顏圖的板斧力劈而下,無奈柳天賜只得再次跌下,如此反复幾次,都被逼回,柳天賜最後一沖,幾名蒙古兵長矛在空中架住,柳 賜揮劍一掃,竟然將長矛網打破,再次跌落,手一軟,長劍險些脫手,心裡一驚,才知自己太心急,而力虛所致,再這樣硬打硬拼,勢必力乏困死,只得長長吸了一口氣,與二人游斗。就在這時,忽見北面幾座營帳火光沖天,一會兒,大火蔓延,風助火勢,火借風力,越燒越旺。

  蒙古兵大亂,奔走相呼道:“救火哇,救火哇!”“不好了,有人點火燒營。”跟著一個嬌小身影的蒙古兵騎著馬殺到柳天賜身邊,蒙古軍馬紛紛散開。

  柳天賜已認出了綠鶚,這才知道她去放火燒營,不由得精神大振,長劍一封,砍在巴顏圖的板斧上,頓時那厚厚的板斧被削掉一角,火花四射。

  這時,火勢愈來愈猛,將天空都照亮了,柳天賜看清方位,巴頗圖一怔之下,將板斧順勢朝前一送,板斧伴著一股勁風壓將過來.

  柳天賜怕傷了聶宋琴,不敢側身閃避,回劍相擋.巴頗圖板斧微斜,“嗤”的一聲輕響,柳天賜右手下臂被斧口劃傷,傷口雖然不深,但劃破血脈,鮮血進流.

  巴顛囤一招得手,大喜,板斧往回一拉,偏削出去.這時綠鶚高聲喊道:“大力神,你先下去,讓我來擒他。”巴頗圖見一個蒙古兵飛身一躍將自己板斧擋住,心想:軍中有這般好手,我怎從未見過,難道是與我搶“蒙古第一勇士”稱號來的,於是大喝一聲道:''這裡用不著你,我巴顏圖一人足矣。”嘴上說著,手上卻絲毫不慢.

  綠鶉一聲嬌笑,身子彈起,說道:“我不管了!”話還未說完,巴顏圖只覺得後頸一涼.綠鶚人影一晃,運了登天輕功,在空中毫不借力的就翻到巴顏圖的後背,巴頗囤哪曾見過這樣形同魅的輕功,忙將脖子一縮,板斧拉了一個大弧線,向後一砍,柳天賜乘機抱起聶宋琴,躍上了一匹無主的馬。

  其實,綠鶚身子後翻,長劍下帶,劍風及巴顏圖的後頸,巴頗圖不用轉身,也傷不了他,但頸部是敏感部位,巴顏圖頸脖極粗,猛地感到一股涼意,叫他如何不駭,板斧拉回,用力過猛,將身後的一匹馬連頭砍下.綠鶚見柳天賜上馬,長劍脫手向巴顏圖擲去,巴顏圖用力過老,只得貼地一滾,避了過去,綠鶚身子平飛,搶了一匹馬,兩腿一夾,在柳天賜的馬上拍了一下,兩馬負痛,向南疾馳而去.三怪被幾千名蒙古兵纏住,陡見 缺口大開,也連忙跟著柳天賜向南急逃.

  整個蒙古草原火光沖天,千萬人來來往往,救火的救火,打鬥的打鬥,熱鬧得不可開交,綠鶚欣喜不已,從沒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

  巴顏圖見幾人逃脫,大踏步追了上來,他身軀高大,一步有異常人兩三步遠,連跨幾步,竟追上了跑在最後的“千毒不毒怪”,伸手將“千毒不毒怪”所乘的馬尾拉住,猛的往後一拉,“繃”的一聲,竟將馬尾拉斷,那馬吃痛,一聲長嘶,向前躍去,撲倒在地。

  “千毒不毒,隆”沒想到巴顏圖如此神力,大驚之下,身子借勢一躍,縱到“千毒怪”

  的身後,兩人合騎一馬。

  “千毒怪”從口袋中摸出一把東西,向後急射,巴顏圖知道厲害,不敢硬接,揮動半截馬尾一掃,將暗器打落在地.

  這時,大隊蒙古軍馬卻也急沖追至,蒙古軍督戰的萬夫長大喝道:“放箭!”這些蒙古兵個個都訓練有素,能征善戰,馬不停蹄,人在馬上彎弓搭箭.剎那間,千弩齊發,五人只感到身後勁風獵獵,各自用兵器回擋,五人中,綠鶚內功稍差,後背中箭差點摔下馬來.

  蒙古兵一邊追殺,一邊放箭,因而速度還是緩了一些,柳天賜六人乘四匹馬追風遙電,迅如流星,片刻間將追兵拋在後面。

  這時,巴顏圖從一名蒙古軍官的手中接過鐵弓長箭,拉滿了弦,搭上狼牙雕翎,向柳天賜勁射。

  柳天賜不用回頭,從這勁急異常的箭中就知發箭昔顯是內力極為深厚,柳天賜食指一伸,發出一道劍氣,迎著那支利箭,那來勢甚疾的羽箭受到柳天賜劍氣的阻力,在空中頓了頓,“砰”的一聲,箭頭折斷.

  巴顏圖大駭,想不到柳天賜施的什麼法,內力如此驚人.四匹馬風馳電掣,不一會兒將追兵遠遠的拋在後面,再也沒聽到吆喝之聲,天空星光燦爛,四周寂靜,只聽見馬蹄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傳得很遠,還有馬兒喘著粗氣的呼吸聲。柳天賜抱著聶宋琴,問道:“聶宋琴,你怎樣?”

  聶宋琴“嚶”了一聲,柳天賜探他鼻息,只覺得呼吸微弱,知道一時無礙,轉頭又呼道:

  “綠鶚,綠鶚!”

  綠鶚應道:“黑虎哥,我不要緊!”

  柳天賜心裡一寬,再也支持不住,更昏昏沉沉的伏在馬背上,任著馬兒奔馳.突見前面又有許多軍馬過來擒上官紅,當即揮長劍,大叫道:“別傷了紅兒!”左右亂刺亂削,眼前一團模糊,只見東一張驗,西一個人,舞了一陣劍,終於撞下馬來,他還在大叫道:“殺!

  殺!殺……”驀地里天旋地轉,人事不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天賜這才悠悠醒轉,他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只感到陽光刺目,耳邊流水淙淙,彷彿沉睡了一個世紀.

  打量四周,他欣喜的發覺自己處在一個山谷裡,陽光燦爛,四匹馬圍成一圈,躺在自己身邊,為自己遮擋風寒.

  原來柳天賜昏倒在馬上,但他食過“通獸靈丹”,所以馬兒就把他帶到避風的山谷,然後圍成一圈護著他,為他取暖。

  聶宋琴躺在自己的懷裡,赤裸著胸脯,緊緊地貼著自己,臉色蒼白,柳天賜惘然地看了一眼這個她讀不懂的女孩,為她整理好衣服,扶著她坐起。

  綠鶚趴在馬肚子上沉沉睡著,嘴裡還喃喃地念著:“黑虎哥,黑虎哥!”一支羽箭還插在她的背上。

  柳天賜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場惡鬥,心驚不已,小臂的傷口現已結痂了,醒是醒了,但他覺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人一點也不想動.不一會兒,三怪也醒了,“千毒怪”跳起來,大罵道:“操他XXXX的,誰把我們弄到這個鬼地方?”

  突然,“叭”的一聲,“神偷怪”出手如電在“千毒怪”的臉上摑了一巴掌,“千毒怪”大怒道:“瘋婆子,你幹嘛打我!”

  “神偷怪”雙眼一翻,道:“你他XX的,睡在老娘的玉腿上,又不撒泡尿照照,憑你也想吃老娘的豆腐.”

  柳天賜聽了不由微微一笑,“千毒怪”老臉一紅,訕訕說道:“是你將玉腿放在我頭下的,怎麼怪我。”

  “神偷怪”抽回雙腿,捲起褲腳揉了揉,柳天賜一看,不由嚇了一跳,“神偷怪”的小腿果真潔白如玉,發出晶瑩的柔光,彈指欲破,奇道:“這老婆子怎會有這麼美的玉腿,真是不可思議.”

  “神偷怪”笑道:“這麼說,是老娘勾引你了,你們兩個老鬼一直跟著我,又是為了什麼?”

  “千毒怪”氣呼呼地說道:“我兄弟倆都知道你是江湖上第一大美女,可不敢生什麼非分之想!”

  柳天賜不由啞然,這“千毒怪”是不是吃錯了藥,這麼醜的老婦人居然是天下第一大美女,只聽見“千毒怪”又道:“你偷了我們的十一顆珍珠,只要你還給我們,我倆就會在你面前消失.”“神偷怪”大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給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藍色 荷包,拋給“千毒怪”。“千毒怪”一愣,想不到“神偷怪”這麼輕易地將“聚龍心經”給自己,打開袋口一看,果真十一顆珍珠都在裡面。

  柳天賜認得那是上官紅的藍荷包,十一顆珍珠是紅兒仿那顆真的“聚龍心經”做的.突然,“神偷怪”咯咯嬌笑,那笑聲如一串銀鈴,彷彿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所發出的,“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相顧愕然,“千毒怪”說道:“你笑什麼?”

  “神偷怪”好久才停住笑聲,說道:“你兩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這十一顆只不過是普通的珍珠,無論是色澤還是質地,都算不上什麼值錢的東西,偏你兩個怪物把它當寶貝,還將老娘追到蒙古,不過,這得謝謝你倆,讓我神偷順手牽羊的得了成吉思汗的'九龍珠'!”

  柳天賜這才明白,在樟樹鎮“神偷怪”偷了“千毒怪”的寶珠,兩怪窮追不捨,才將“神偷怪”追到蒙古大營,“神偷怪”在蒙古大營裡偷了“九龍珠”,被蒙古兵逼到成吉思汗大帳裡,正好碰到自“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大為沮喪,“神偷怪”咯咯一笑道:

  “不過,你們也不要洩氣,有一顆珠比你們所要的'聚龍心經'可珍貴得多!”

  “千毒怪”兩兄弟雙眼馬上大放異彩,齊問道:“什麼珠子?”

  “神偷怪”道:“就是我從成吉思汗那裡得到的'九龍珠'!”

  “千毒不毒怪”說道:“'聚龍心經'是武林泰斗龍尊的武功秘笈,那九龍珠是什麼東西?”

  “神偷怪”又是銀鈴般的笑聲後,說道:“這你們就不懂了,你知道二十年前中原武林前去奪'九龍珠'的事,他們為什麼要去奪,就是因為'九龍珠'是至高無上的武林秘笈,中原武杯的那些俠道人物,怕成吉 思汗習得上面的武功,成為天下第一,整個蒙古人對它頂禮膜拜,也是這個原因。”

  柳天賜聽得不由瞠目結舌,想不到“神偷怪”居然能如此瞎說亂講,不過,也是有模有樣,說得煞有介事。

  “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聽完了“神偷怪”的話,都一齊貪婪的望著柳天賜,柳天賜這才想起,“神偷怪”為了將自己拉在裡面,使了一個金蟬脫殼,將“九龍珠”扔給自己了,現在“九龍珠”就在自己懷裡,他這才明白“神偷怪”一氣亂說的用心.原來“神偷怪”在危急時將“九龍珠”拋給柳天賜,現在脫離了危險,心裡又後悔起來,“神偷怪”一生偷過不少的東西,連大宋皇上的玉璽,只要她心動,也可以偷過來,所以她深知“九龍珠”的珍貴,可柳天賜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她不想去冒這個險,所以,她就讓“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先去投石問路.果然,“千毒怪”兩兄弟站起身來,柳天賜暗自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四肢百骸軟綿綿的,一無所依,心想:此時別說鬥兩怪物,就是一個村夫也可以將自己打敗。

  兩怪對柳天賜也頗為忌憚,不敢貿然而進,“千毒怪”說道:“柳教主,你傷得重不重,不要緊吧!”

  柳天賜坐起身子,仰天大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得'九龍珠',很好!不過,你兩人要贏得我一招半式,我就給你,你們三人一起上吧!”

  三人一聽柳天賜的笑聲中氣充足,再看他的神態鎮定自若,無不駭然,柳天賜揚威於元軍之中,耀武於萬眾之前,這份功力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是三人合力也不是其對手的.

  見三人驚疑未定,柳天賜淡淡一笑,說道:“千毒怪,你那兜里什麼東西最毒?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麼樣?”

  “千毒怪”疑問道:“怎麼賭?!”

  柳天賜道:“只要你能將我柳天賜毒著,這'九龍珠'就交給你們三大!”

  “千毒怪”暗想: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就算你武功蓋世,百毒不侵,我的“腐骨散”

  就會讓你立時倒地,桀桀一笑道:“柳教主,我們與你無怨無仇的,我看這賭就別打了,你只要交出'九龍珠',我們就……”

  柳天賜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就不用擔心,所謂愿賭服輸,我覺得這是公正的一個方法!”

  “神偷怪”提了一口氣,她知道“千毒怪”使毒無下無雙,只等柳天賜一倒地,就將九龍珠搶到手。

  柳天賜又道:“不毒怪,千毒'隆身上最毒的毒拘。你能解得了嗎?”

  “千毒不毒怪”搖了搖頭說道:“還沒研製出解藥。”

  柳天賜笑道:“如果千毒怪的毒物沒將我毒死,說明我能解,同時,你也輸了,是嗎?”

  “千毒不毒怪”滿不相信,心想:你自己自尋死路,還在這裡牛皮哄哄,那“腐骨散”

  是聚天下三大巨毒合煉而成,連我都無法解毒,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笑瞇瞇的,於是說道:

  “那當然!”

  柳天賜道:“當然,打賭是要公平的,所以如果你們輸了,不毒怪可要為她們解除身上所受的箭傷和內傷.”

  “千毒不毒怪”看了一眼還昏迷不醒的綠鶚和聶宋琴,綠鶚背上的箭如果稍稍向左偏一點,射中心臟,那就是華陀再世也無回天乏力,而聶宋琴的內傷更重,臉色蒼白如紙,如果自己施手相救,也不是什麼難事,說道:“好!”

  “千毒怪”從胸前 的口袋裡掏出一枚黑色藥丸,伸指一彈,藥丸如箭般的向柳天賜射去,柳天賜一張嘴,將藥丸吞下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8
第六卷第五章毒門雙怪
  三怪都睜大眼睛凝視著柳天賜,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柳天賜突然翻倒在地,“神偷怪”身影一晃,快速絕倫的向柳天賜懷裡抓去。“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大驚,想不到“神偷怪”佔了先機,雙雙躍起。

  突然,“神偷怪”怪叫一聲,身子向後倒飛,柳天賜哈哈大笑,坐直身子。柳天賜雖然功力大傷,這一掌還不到他的五成功力,但“神偷怪”毫無防備,幸好她武功絕頂,應變極陝,借掌力向後翻出,但還是“蹬蹬蹬蹬蹬”退了五步,驚魂不定的望著柳天賜。

  “千毒怪”和“千毒不毒怪”兩兄弟更是瞠目結舌-柳天賜服了“腐骨散”這天下最毒的毒物,不但沒事,反而紅光圓潤,神光電轉,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大惑不解。柳天賜自己也感到奇怪,他只知道自己在東贏山上服了化毒神丹,百毒不侵,沒想到服了“腐骨散”體力竟奇邁般的恢復。

  其實,“腐骨散”這天下至毒之物,被柳天賜血液裡的化毒神丹溶解後,不僅對他毫無毒性,反而有益,因為天下稀有之物,不管它本身是否好壞,但都有一定的靈性,所以柳天賜就像服食了一顆千年靈芝一般,當然,這是''千毒怪”所想不到的,還以為柳天賜用深厚的內功將毒逼出體外所致,更是佩服之至。

  “千毒不毒怪”道:“我輸了!”說完,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將綠鶚背上的箭剜了出來,敷上藥,包紮好,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更奇的是綠鶚似乎沒有感覺,依然昏迷,柳天賜心想:這“千毒不毒怪”果真了得,不僅能解天下百毒,而且療傷也是曠世奇才,病人沒一絲痛苦.

  “千毒不毒怪”又從懷裡掏出一粒紅色藥丸給聶宋琴服下,說道:“好了,她們都沒事了.”

  話一說完,兩人身形疾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山坡後面。

  “神偷怪”用手摀著胸部,乾咳幾聲,說道:“柳教主可知那'九龍珠'的來歷? ”

  柳天賜不知“神偷怪”為何提這樣的問題,說道:“這'九龍珠'不是那蒙古韃子的聖物嗎?”

  “神偷怪”突然咯咯大笑,說道:“歷來極有野心的人都愛玩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沒想到還沒開化的蒙古人也用上了。”

  柳天賜不解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天賜雖然覺得“神偷怪”行事無常,且不擇手段,但作為一個前輩異人,心地還不壞,況且自己偷襲她,使她受傷,心裡也有些內疚。

  “神偷怪”突然柳眉一豎,厲聲喝道:“誰是你的前輩,我是一個毒女人,我恨武林所有名門正派的人!”

  柳天賜見她臉形扭曲,銀牙緊咬,神情甚是駭人,不明白自己一聲前輩的稱呼竟惹她如此動怒,且說出的話如此不可理喻.

  “神偷怪”緩了一緩,說道:“古時陳勝、吳廣為了稱王立名,先派人半夜鬼叫'陳勝,陳勝王',就是要讓人覺得他陳勝是神派來的,就自動奉他為王,成吉思汗從阮星霸那裡得到的九龍珠也是這個意思。”

  柳天賜禁不住問道:“九龍珠不是蒙古人天降聖物嗎?”

  “神偷怪”道:“成吉思汗將九龍珠埋在大沙漠中,後假裝說夢見有天降聖物,並且是在午時,當然人們真的發現了沙漠早就預先埋好的九龍珠,九龍珠光彩大現,九龍飛舞,蒙古人最敬神的,於是,就奉鐵木真為大汗,鐵木真成了蒙古人的首領後,野心大增,想滅大宋,於是,就解釋九龍珠即指九洲,雖說上天注定了他鐵木真統一中原,咯咯,其實,九龍珠只是九龍幫的鎮幫之寶而已,說起來還與你極有淵源呢。”

  柳天賜心想:九龍珠怎麼會和我極有淵源呢?

  “神偷怪”盤膝坐下。自顧自說道;“數百年前,在九龍幫第三輩先祖中,出了一位奇人,名叫痴癲,痴癲祖師天性愚癡,又有些瘋瘋癲癲,故幫中人稱他為瘋二爺,他是九龍幫第三輩掌教師尊之弟,在教中無職無位,便成了一個浪子,從不管教中事情,只是每天嘻嘻哈哈,喝酒取樂,喝醉便東倒西歪四處亂逛,與幫中一些看門、打更的小兄弟耍笑胡鬧,像一個不懂事的玩意一般,他做事雖然古里古怪,可脾氣出奇的好,你拿他取樂,他也不生氣,因此幫中的兄弟經常與他取樂調笑,他也不惱,所以他在幫中是最快樂的人,大家都很喜歡他.”

  柳天賜默然聽著,不明白“神偷怪”為何與自己閒談九龍幫幾百年前的事,這難道與自己有什麼淵源不成?不過,那痴癲祖師也的確快樂,倒有點像“不老童聖”.“神偷怪”又道:“九龍幫在當時可謂是名極一時,就像日月神教一樣,幫中匯集天下高手,稱為中原武林實力最大的幫,所以痴癲祖師雖然在外面瘋瘋癲癲,胡亂取鬧,別人看在九龍幫的份上,也不敢傷害他,他也樂得逍遙自在,哪裡好玩哪裡去玩!”

  柳天賜想道:唉,真是世事輪迴,盛極一時的“九龍幫”到如今卻被阮星霸一夥人弄得烏煙瘴氣,成了成吉思汗南下的工具,不由黯然.說起“九龍幫”,“神偷怪”兩眼放光,變得神采奕奕,滔滔不絕又道:“這位痴癲祖師貌似呆傻,實則天賦極佳,其悟性非凡人能比,他一生嗜武成癡,卻又不肯拜師學藝,江湖上的人只知道他瘋瘋癲癲,從未與別人露一招一式,還以為他不會武功,九龍幫高手如雲,大家閒時切磋技藝,他看也不看,有人談論武功,扭身便走。

  “他認為,祖先留下來的東西雖好,卻是死的,己成規範,所以他對世間已有的武功決不染指,想獨創出世間獨一無二的武學來,決不步前人的後路. “他這種怪異荒誕的想法,幫中兄弟都感到好笑,說他是癡人說夢.“大凡世間能開創一派的武學宗師,除了有超凡脫俗的天資外,還需要先祖所傳的武學作根基,然後觸類旁通,苦心研磨,才能大徹大悟,獨樹一幟.“可這位傻二爺心智不成熟,像個頑童,在人們眼中是個取樂的傻人,且對各門各派的武學從未習練,便想獨闢它徑,自修自悟,獨創神功,開宗立派,豈不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麼?”柳天賜覺得那傻二爺想法頗為奇特,倒沒覺得有什麼可笑,好奇地問道:“那傻二爺成功了沒有?”

  ''神偷怪”看都沒看柳天賜,像柳天賜不存在一般,自己一個人獨自對著一面冰冷的牆壁說話,自顧又說道:“痴癲祖師對眾人的欺笑也不放在心,每天吃飽了飯,就瘋瘋癲癲亂跑,有時十幾天不去幫中,不見人影。

  “大家都很忙,哪有閒情去管他,再說,大家都知道他脾氣,雖然瘋癲,但不惹禍,因此他要算是九龍幫中 自由自在的一個人。

  “在外面瘋,消失十幾天的傻二爺有時突然回來,大傢伙只是隨便問道:“二爺,回來啦!',他總是呵呵一笑!

  “回到幫中的傻二爺除了依然和幫中兄弟取笑外,就一個人獨自看天上的飛鳥,江中的游魚,他會痴癡呆呆的看上幾天,而後便悟出什麼似的,自言自語,甚至哀衰哭嚎,大家都認為傻二爺有一天終會真的瘋了.

  “大家只好不再理他,任他隨意行事,讓他這個可有可無的人物自生自滅算了.“如此過了兩年,傻二爺行事愈發古怪,他不知從何處捉來許多毒蟲猛獸和惡禽怪鳥,什麼白狼、花豹、惡狗、兇鷹、怪蟲、烏龜、鱷魚,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樹上爬的,水里遊的,可謂應有盡有,當然最多的是蛇,大的.小的、花的、青的、長的、短的,包羅萬象,這些捉來的活物,被他關在九龍幫後面竹園的石窟裡,由他精心飼養,他把那石洞取名為神獸堂,自封為蛇王,後來,他就索性不再下崖,便在那石窟中與百蛇同食同宿。”

  柳天賜想到那天與綠鶚跑到九龍幫的竹園,大家都不敢進去,原來那是九龍幫的一塊禁地,心中暗暗稱奇,禁不住說道:“傻二爺與那些禽獸毒蟲住在一趕,不會咬他麼?”

  “神偷怪”道:“世間的兇禽猛獸哪有不吃人的?何況他捉的又都是禽獸中最兇殘歹毒之物!痴癲祖師初進神獸堂的那天夜裡,竹園裡獅吼虎嘯,狼嚎鷹鳴,整整鬧騰了一夜,那聲音混雜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弄得幫中的弟兄都心驚肉跳,整夜都睡不著覺.”

  柳天賜心裡一驚,脫口道:“那傻二爺說不定已被那些怪物分吃了。”“神偷怪”道:

  “當時幫中的弟兄們也都是這般想,第二天天一亮,大家都結眾到竹園的石窟看一下,頓時驚訝不已。”柳天賜忍不住道:“怎麼?那傻二爺沒有死人?”“非但沒死,而且絲毫無傷!”“神偷怪”嘆道:“只見那石窟中,痴癲祖師赤身裸體,全身一絲不掛地騎在一隻花斑豹子身上,脖子上盤著一條嗤嗤吐著飛信的青花大蛇,肩上蹲著一隻暴睛鉤嘴的金翅雕,右手—上托著一隻碗大的翹尾青蠍,左手牽著一頭白報.在他那赤裸的胸背、腰腿及臂膀的肌肉上,蠕蠕而動,爬滿了大大小小五彩斑斕的蛇兒,那模樣既古怪可笑,又令人膽寒心跳,那痴癲祖師不知用何方法,一夜之間,竟把這些禽獸毒蟲馴得服服帖帖,此刻,他正騎在豹子身上,不住的大呼小叫,洞裡的那些毒蛇,似乎聽得懂他的言語一般,隨著他的呼喝,時而列隊成陣,時而又前行後退,時 跳躍飛舞,那情景真是世間罕見!”柳天賜心想:難道那傻二爺也服了“化獸神丹”不成?“神偷怪”繼續講道:“痴癲祖師一見有人上得石窟來,嗬嗬傻笑一聲,對著那些禽獸毒蟲不知說了句什麼,便見那些飛禽猛獸一陣猛嘯狂鳴,呼啦啦地湧出洞來,朝人們撲去,幫中弟兄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哪見過這種陣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扔掉手中兵刃,抱頭鼠躥,連滾帶爬地逃下山去。”柳天賜緊張的心情鬆了下來,問道:“後來怎樣? ”

  “神偷怪”道:“從那以後,九龍幫的人再也不敢到竹園裡去了,痴癲祖師再也沒走出竹園,終日里帶著那些禽獸毒蟲、在竹園裡亂跑亂逛,戲耍胡鬧。

  “每到深夜人靜,那竹園裡慘烈雄渾的獸吼禽鳴之聲,便嘯響不止,剛開始大家都徹夜難眠,時間久了,人們才漸漸安下心來,對那些獸吼禽鳴習以為常,但人們仍 不敢靠近竹園一步,於是,那竹園石窟就成了九龍幫的一塊禁地。”

  柳天賜心道:原來如此.當天晚上自己和綠鶚誤打誤撞,撞到九龍幫的禁地,還偷聽到了“太乙真人”和阮星霸的密謀,只是並沒看到一隻什麼禽獸毒蟲.身邊又聽''神偷怪”道:“就這樣過了十年,忽一日,竹園裡獸吼禽嗚陡然止息,不再響起,變得從未有過的安靜,人們反而感到不自然起來,聽了十年的聲音,突然沒有,人們就覺得少了什麼。“又過了一個多月,竹園裡仍靜得出奇,幫中兄弟好奇心起,便壯了壯膽,結伴進入禁地,到石窟前一看,只見裡面,遍地血污,腥味沖天,那些禽獸毒蟲,皆已死去,滿洞之中屍骸橫陳,禽毛獸骨,散亂堆積,痴癲祖師不見了,卻只見九條巨蟒,正在引頸匝舌,吸食那禽肉獸血。''大家見那慘烈的景象,一時驚得眾人毛髮上豎,氣血滯凝,均想,傻二爺肯定被巨蟒吞食了。那巨蟒見有人到來,緩緩扭動身子,伸頸朝洞外人們點頭致意,然後將蛇尾向洞壁抽去,只聽轟隆的搖天撼地一聲巨響,霎時間,石崩山裂,飛沙瀰漫,只震得大地晃動,大江掀起卷天白浪,當時,把人們嚇得魂飛魄散,人人將雙眼緊閉,兩手抱頭,趴伏於地,大氣也不敢出.“聲息浪平,煙消雲散之後,人們才爬起身來,睜眼一看,只見偌大的石窟已消失了,變成千百塊斗大 碎石,人們驚得把舌頭伸出來好長,半天縮不回去,人人均想那巨蟒好大的力量,尾巴一掃,便推倒了半座山峰,不知那巨蟒是否被碎石壓在下面!

  “就在人們驚詫不已之時,便見那石碎山又湧動起來,緊接著,一隻蛇頭從碎石中鑽將出來,隨後引頸朝天,咕咕一陣怪叫,又將身一抖,便從碎石山拱身出來,只見它扭扭擺擺,爬到人們面前,張口吐出一物,又將身一滾,騰雲駕霧,躍進滾滾長江,轉眼間便消失在千里大江之中,那拍岸的驚濤捲起千堆浪,委是壯觀,像一條行雲布雨的巨龍。

  “神蛇走後,人們才從驚愕中醒過神來,有人上前揀起神蛇所吐之物,赫然是一顆九龍之珠,拿到陽光底下,霞光萬丈,裡面九龍游動,各呈異彩,上面還隱約看到歪歪扭扭的有幾行小字.”

  聽到這裡,柳天賜奇道:“這事古怪,那巨蟒怎會寫字?”

  “神偷怪”繼續說道:“當然,人們看到九龍珠,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痴癲行事怪癖,大異常人,原來竟是大江里的神蛇轉世。

  “幫中弟兄又驚又喜,紛紛跪倒在石窟外面對滾滾長江,默念禱告,恭送神蛇祖師回宮,拜完,大塚起身,再觀九龍珠。

  “見珠內的九條龍姿態各有所異,有的縮頭擺尾,有的翹爪向天,有的引頸吐納,有的爬行騰天…

  柳天賜忽然心中一動,問“神偷怪”道:“那九龍珠里莫非含有十分厲害的武功?”

  “神偷怪”道:“當時大家也是這般想,再仔細查看,見每條龍身上果然還刻著些密密麻麻的小字,這些字非常細小,且與尋常字大不相同,畫畫彎彎,勾勾點點,有的像河中蝌蚪,有的像山間螞蟻,還有的像展翅飛蟲,眾人辨認了良久,竟無一人識得其中一個字,彷彿天書一般.”

  柳天賜道:“那傻二爺是長江中神蛇轉世,所寫的都是禪家佛語,尋常人怎看得明白!”

  “神偷怪”道:“九龍幫第三輩先祖,頗有幾位是胸藏珠璣、學富五車、文武全才的飽學之士,他們看了那古怪的文字以後,也都連連搖頭,說那些字既非甲骨,又非鐘鼎,亦非古文篆字,實乃世間罕見文字.

  “眾人認為這,隆字恐是神蛇留下的天文神語之類,大家不識,也是人力所不能為,但九龍珠是癡癲祖師留給九龍幫的奇珍異寶,於是,幫主就將九龍珠供在九龍堂的禁地裡.“江湖上的人都聽說九龍幫得了一個武林至寶,於是就蠢蠢欲動,雖然驚恐九龍幫的威名,但誘惑太大,加上江湖人都是乾些刀口舔血、冒險賣命的事,於是,九龍幫就沒有一個安定之日。

  “但一直以來,都是有驚無險,本幫的人也都想參透九龍珠裡面的玄機,探解一下那裡面神功奧妙,怎奈無人識得那些文字,便試探著模仿九龍行動圖形練功。”

  柳天賜聽得簡直入了迷,好奇之心愈來愈重,急著問道:“可有人練成那九龍神功?”

  “神偷隆”道:“九龍珠望的九條龍姿態都稀奇古怪,可謂千姿百態、世間罕見,開始大家各取一式,著意模仿,練了一個多月,一點感覺都沒有。”

  柳天賜不由嘆了一口氣,心想:會不會是傻二爺瘋瘋癲癲地,給人們開一個玩笑而已“神偷怪”接著道:“不料,過了兩個月,便漸漸顯出蹊蹺來,開始,有人覺得腹脹如鼓,有人覺得四肢麻木,有人覺得頭昏腦漲,人們雖然有些罟怕,但又想這種現像大概是功夫迅進的正常反應,所以,每一個人都不肯罷休,繼續演練!

  ''誰知大家欲罷不能,時間越久,那種 應越是厲害,練功者只要技那姿勢一動,便即全身劇痛難忍,被火烤鍋蒸,或像置身冰窟!體寒僵硬.“除幫主外,其他幫內八大堂主竟全走火入魔,氣滯而亡,這樣一來,九龍幫在江湖上的地位江河日下,一落千大.”

  柳天賜感慨不已,說道:“那傻二爺為何要害九龍幫,將九龍幫送上絕路,偌大的九龍幫竟讓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給毀了,實在可惜!”

  ''神偷怪''道:“痴癲先祖為人忠厚,決不會有半點兒惡意,當時,總壇的第三輩幫主恐怕大家練了這種功夫,有害無益,會使九龍幫受到更大的傷害,便定下教規,將九龍珠作為九龍幫的秘傳寶典,珍藏在竹園禁地,由歷代幫主相傳珍藏,其他人絕不可偷視,如果誰偷視,就處以極刑.”

  ·柳天賜嘆道:“難道以後就沒有人破解九龍里面的神功嗎?”

  “神偷怪”道:“九龍珠既然已被視為九龍幫的秘典,若把它閒置起來,又有何用,終究還不是個廢珠子罷了,第三輩幫主之所以定下那條幫規,任何人不得習九龍珠裡面的武功,並非將神功據為已有,而是怕幫中弟兄不識厲害,盲目練習,造成傷亡,所以他暗中卻已下定決心,要設法破解那神功之謎!

  “他先從識解那古怪文字入手,苦心研磨,但費盡畢生心血,仍未能解開一字.繼他之後歷代幫主均不死心,繼續探研,均未能破解九龍珠之謎。

  “就這樣耗盡了三代幫主,只是到第七代幫主祖師,天資豐厚,悟性奇佳,一生中也只能解開五條龍之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9
第六卷第六章龍行八式
  “為了解開這九龍珠之謎,第七代幫主祖師就成天將自己關在竹園石窟之內,連飯都是幫中弟兄專人送進。

  “就在這期間,九龍幫發生了一件大事,幫主夫人帶著五歲的兒子和一個有女之夫私奔了,再過了五年,那人就攜帶武林各派圍攻九龍幫,想奪得九龍珠.“那是一場多麼慘烈的打鬥啊,九龍幫所有的高手幾於全軍覆沒,血流成河,據說長江都給染紅了.

  “武林各派高手進攻竹園禁地,第七代幫主就破關而出,力敵萬人,將各派高手都殲滅,連同那姦夫,人們都震駭那霸道神功,他一掌拍出,就血肉橫飛,橫掃千軍,最後只剩下幫主夫人和兒子還有那姦夫的女兒。

  “幫主夫人持劍自刎,臨死時求幫主不要殺了兒子和那姦夫的女兒,幫主答應了,其實他心中也有愧,為了探求九龍珠的秘密,他沒盡到一個作丈夫和父汞的責任,看到長大十歲的兒子,他不禁熱淚盈眶,伸手去抱兒子,誰知那兒子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將幫主殺死,這一下大突然了,九龍珠倖存的高手都氣極,沒想到兒子會殺父親,都上前要殺掉那喪盡天良的兒子,但被幫主喝止,說這一切都是天意,並囑咐人們不要為難這兩個孩子.“大家將兩個孩子關進了竹園,這件事情平息後,中原武林元氣大傷,幾乎一蹶不振,九龍幫倖存的高手都覺得這是九龍幫一件丟臉的事,就讓兩個孩子在石窟裡自生自滅,這樣一過就是十年.

  “千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男一女,男的叫龍尊,女的叫美姬!”

  聽到這裡,柳天賜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說道:“龍尊和美姬就是那兩個孩子? ”

  “神偷怪”說道:“不錯,龍尊和美姬被關在石窟裡,卻從九龍珠各自悟出了一套武功絕學'龍行八式'和'美姬劍潔','龍行八式'分佛魔兩種心境,'美姬劍法'又分為無情有情,前幾代掌門入之所以沒有參透九龍珠,是因為任何人都沒有達到佛心和魔境、無情無慾和柔情如綿的境界,當年痴癲祖師悟出的神功就是揉合貫通佛魔之境。

  “想那龍尊連自己父親都可以殺,可謂是大魔至極,但他殺父親,是由於為母親,因為母汞沒有得到父親的愛,並且還死在他面前,殺了父親,也是佛心所不能達到的,自被關在石窟中,他就悟出了這種佛·魔至上武功,當然後來他就同時具備了佛性和魔性,並且一直都困擾著他,他分不出到底是佛勝魔,還是魔勝佛,但不管怎樣來說,出了石窟的龍尊和美姬毫無疑問成為無故於天下,兩百年來空前絕後、冠絕古今的一代武學怪傑。”

  柳天賜唏噓不已,難怪“神偷'隆”說九龍珠和自已有極深的淵源,原來自己的武功也是得自九龍珠,這其間竟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曲折故事,心中思緒萬千.只聽“神偷怪”又笑道:“龍尊和美姬雙雙攜手從石窟中走出,九龍幫的人這才想起十年前關在石窟裡的兩個孩子,沒想到兩人沒有死,卻杵石窟震破而出,大家紛紛上前攔截,可沒有一個是兩人的對手,連一招都走不過,大家都驚駭不已,又無可奈何,心想:九龍幫遭此滅幫之災,只怪當初沒將兩個孩子殺掉,到頭來養虎為患,但龍尊和美姬卻沒殺一個九龍幫的人,就雙雙走了。

  “龍尊和美姬兩百年以來一直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但大家都知道,龍尊的武功還是稍高於美姬,因為龍尊已從九龍珠裡,陪出八式,而美姬只悟出七式,九龍珠裡有九式,也就是說還有一式沒被人悟出來,這恐怕是要成為一個永久的秘密。

  “自龍尊破解了八式神龍功法以後,後人對九龍珠上所載的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功異法,更是篤信,江湖高手聽說九龍神功如此厲害,都神醉心迷,都想將九龍珠據為已有,為此九龍幫作出了巨大的犧牲,才保住了九龍珠.”“神偷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柳天賜想了想,問道:“那九龍珠怎麼會到了成吉思汗手裡?”

  “神偷怪”雙眉一豎,哼了一聲,說道:“九龍幫的幫主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第十八代幫主黃朝棟手上,他不整頓幫務,反而貪戀女色……”

  “神偷怪”說到這里頓了頓,雙眼放出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賤人……

  那賤人將九龍幫給毀了,哈哈,不過,黃朝棟被美色所迷惑,結果也遭到報應,哈哈哈,報應!”

  看到“神偷怪”猙獰的面目,柳天賜感到“神偷怪”與九龍幫之間有著極深的仇恨,不知這其間竟是什麼,以前他從沒聽師父韓丐天提起過,心中狐疑不定。“神偷怪”恨恨地又道:“由於黃朝棟貪戀女色,被成吉思汗乘機而入,派'鷹爪門'的掌門人阮星霸滅了九龍幫,阮星霸就將九龍珠獻給了成吉思汗,黃朝棟他死得罪有應得!”

  柳天賜忙道:“黃幫主並沒死,他只是被阮星霸囚禁起來而己。”·柳天賜話剛一說完,“神偷怪”就“騰”的站起來,神情激動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說的可是真的?”

  柳天賜點點頭,簡單的將自己在九龍幫的經歷說了一遍,“神偷怪”默默地聽著,嘴上喃喃地說道:“他沒死……他沒死……”話沒說完,競流下兩行清澈的淚.柳天賜茫然的看著“神偷怪”,“神偷怪”收住淚水,發覺自己失態,靜了靜才說道:“柳教主,九龍珠是九龍幫的鎮幫之寶,也與你有極深的淵源,現在九龍珠在你手裡,希望你能交給九龍幫,這就是我講故事的目的。”柳天賜說道:“我怎麼信你?!”“神偷怪”

  道:“我就是九龍幫第十七代幫主的女兒.”柳天賜一怔,怪不得她對九龍珠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九龍幫第十七代幫主的女兒怎會成為“四怪”中的人物,真是讓人費解.

  不待柳天賜回答,“神偷怪”身子一掠,也消失了.柳天賜心中暗嘆,道:“神偷怪”的輕功在江湖上可謂沒幾人能望其項背,山谷裡空蕩蕩的,山風呼呼,嗚嗚作響,柳天賜感覺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夢.他從懷中掏出溫熱的九龍珠,仔細觀看,裡面果然有九條栩栩如土、形態各異的血龍,每條龍的下面隱約有兩行古怪的文字,不由暗暗稱奇,心想:為了爭奪九龍珠,有多少人喋血,龍尊悟出八式就成為中原冠絕古今的第一人,那要悟出九式不就更加了得.看了半天,柳天賜沒看出其中的玄妙,想:這九龍珠裡面的神功如此博大玄妙,豈是我能參悟得到的,嘆了一口氣,將九龍珠放進懷裡.

  突然,柳天賜心裡一愣,猛的想到,九龍珠裡面的武功如此通玄,“神偷怪”出生入死深入蒙古營偷

  到手,怎會交給自己呢?

  “神偷怪”只要向天下武林說出九龍珠在我這裡,就等於將我逼上了絕路,想到這裡,柳天賜不由出?一身冷汗.

  “黑虎哥,那三怪呢?”柳天賜正在沉思,耳邊響起綠鶚的聲音,側頭一看,見綠鄂和聶宋琴都已醒了,綠鶚倚在馬肚子上,驚異地望著靠在柳天賜大腿上的聶宋琴。

  柳天賜忙縮回腳,那“千毒不毒怪”的藥的確效果奇佳,聶宋琴面色由蒼白而紅潤.柳天賜道:“他們都走了.”綠鶚嘻嘻一笑,突然又哭了起來,泣聲道:“黑虎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柳天賜心中一陣感動,說道;“我們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綠鶚欣然,臉上掛著淚珠笑道:“上官姐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柳天賜尷尬地望了聶末琴一眼,想不通這妖女怎麼會三番五次害自己和紅兒,又在最危急的時候捨命救自己.

  聶宋琴挪了扔身子,又將頭靠在柳天賜的大腿上,說道:“你恨我?”柳天賜淡淡地說道:“今天我不想殺你,現在你身上的內傷已治好,你走吧。”綠鶚在一旁說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喜歡上了黑虎哥,然後帶人將黑虎哥抓到蒙古大營,想逼黑虎哥和你成親是不是?”

  聶宋琴出奇的冷靜,不急不躁地說道:“你吃醋了是不是?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的黑虎哥?你一個女孩子家,又哭又笑,當真是有點羞人。”

  綠鶚情竇初開,當初離開飛來峰是為尋找黑虎,後來在九龍幫裡遇到柳天賜,就把一顆少女炙熱的心交給了柳天賜,一直割捨不下,三番五次的逃脫無影怪,還不是為了見柳天賜一面,現在聶末琴當著心上人的面奚落她,不由怒極,身子一晃,一巴掌就向聶宋琴的粉臉上摑去。

  這一掌去勢極快,聶宋琴武功本就比綠鶚相差甚遠,再說綠鶚猝然出手,她一點防備也沒有,她貴為草原聖女,平時哪有人敢動她一個指頭,沒想到綠鶚如此刁鑽,說打就打.眼看這巴掌就要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突然柳天賜一伸手,架住了綠鶚的右手,綠鶚一巴掌竟打沒下去,氣呼呼地說道:“黑虎哥,你竟幫外人……”神色中滿是委屈。

  柳天賜說道:“綠鶚,犯不著土她的氣,我再也不想見到她。”然後又對聶宋琴說道:“公主,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聶宋琴嘴角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走之前有幾句話必須與你說清楚.”

  柳天賜道:“你心忒毒,反复無常,還有什麼話說。”聶宋琴掠了掠頭髮,說道:“你真的那麼認為?雖然我是成吉思汗的女兒,但母親是宋人,你知道母親為什麼給我取名宋琴,我一直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其實,從打我見你第一眼,我承認我已喜歡上了你,但並沒有拆散你與上官紅的意思.”

  聶宋琴的雙眸放射出如同天空一般湛藍澄澄的目光,其實她所說的也是心裡話,聶宋琴一直生活在蒙古大漠,所以性子裡全是蒙古人豪放爽直的性格了,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愛與恨在他心裡清白如水,涇渭分明。

  在蒙古她集寵愛於一身,見到的都是彪形高大的蒙古人,第一次在蝴蝶崖上見柳天賜,偉岸俊秀,對上官紅寵意濃厚,不由怦然心動,強烈地喜歡上了柳天賜,所以作出許多怪異的舉動。

  但一個姑娘家就這麼赤裸裸地表白心跡,柳天賜心裡甚覺別樣.聶宋琴神色坦然,又道:“我娘身在蒙古大漠,但心裡一直念念不忘大宋,整日悶悶不樂,閒時她也給我講許多大宋的事,並且一再告誡我,我身上所流的血是漢人的血,所以給我取名宋琴.

  “娘對二十年前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終於蒼天不負,讓她找到了二十年前的告密奸細,娘從來沒求人,那天晚上她跪下求我,讓我將信送到蝴蝶崖上。

  “事後我才知道,蝴蝶崖上我所見到的不是向教主,而是父皇派的阮楚才,中原武杯天下大亂,我深深為我娘感到悲哀,我慶聿的是遇到你和上官紅,從你們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但從上官紅的話中,我覺得你又沉緬於兒女私情,所以我就讓'死亡門'的三使者將上官紅救走,上官紅和'死亡門'三使者在一起,比在什麼地方都安全,所以,我想你會放心的,我所做的只想將你和上官紅暫時的分開,讓你放手做你所要做的事,當然,這裡面也有我的一點私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回到大都,父皇叫我去叫娘,到了'忘情軒',我才知道,娘在我走之後,就已自絕而死,並給我留下了一封信,我強忍著淚水,回到大帳,在酒席中,我喝斥了你,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麼民族大義,我所說的話都是我娘所說的而已.“後來三,隆入大都裡盜得九龍珠,我就想助你們將九龍珠帶出大都,於是,故意讓'神偷,隆'輕易將我作為人質.“在衝突中,本來你可以將父皇一掌打死,但父皇畢竟是我的父親,而且母親在信中也說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罪孽,要我不要傷害父皇,並不要恨他,所以我就為父皇擋了一掌,後來大力神將我震傷,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想像,為了將我救出,你們肯定經過浴血奮戰,謝謝你!柳天賜心裡一驚,說道:“聶女俠她……”

  聶宋琴眼圈一紅,點了點頭,說道:“好啦,我的話說完了,你不想見到我,我這就走了。”說完,掙扎了起來,就往南走去,但由於體力不支,剛邁出一步,就撲到在地。

  柳天賜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說道:“你要到哪裡去! ”

  聶宋琴道:“我要將娘害了二十年的那個奸細親手殺掉!”

  柳天賜忙道:“你知道郭辰田在哪裡?”聶末琴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說道:“這封信是娘臨終前寫的,她告訴了那人的名字和身份,他原名叫郭辰田,現在卻叫郭震東,將震東拆開就是辰田,他現在就是山西大同震東鏢局的當家人。”

  柳天賜“啊”了一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展開聶末琴給他的信一看,娟秀的字跡,信中聶雙琪的確是講郭震東就是山西大同鏢局的當家人.天啊!世間哪有如此的巧合,今年中秋時,白素娟給他講的故事,並且柳天賜答應為她報仇,那郭震東不僅是二十年前害死天下最傑出的武林大家的元兇,還是謀害大同鏢局的人,白素娟的父親白秦川曾待他如自己的兄弟,沒想到自己慘死在這位披著羊皮的狼的兄弟手裡,那隱名埋姓的郭震東為何要選擇白秦川一家下手呢?看到柳天賜神情異樣,聶末琴問道:“你認識郭震東?”

  柳天賜點點頭道:“我和你同去山西,幾月前我曾答應人殺掉郭震東。”綠鶚聽見聶宋琴的一席話,這才明白聶宋琴對黑虎哥沒有惡意,並且還拼著性命救了她的黑虎哥,一下子就對這個美麗的少女沒有了惡意。本來她就是一位天真無邪的女孩,只要對黑虎哥好的人,她就高興,並且極喜歡看熱鬧,一聽說柳天賜要到山西去殺人,心想那肯定好玩,於是高興地叫道:“我也去!”

  聶宋琴見綠鶚對自己眉開眼笑,也回眸一笑,說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幫手,小妹要去我們求之不得.”綠鶚道:“那郭震東十分了得嗎?”聶宋琴道:“再厲害比起你黑虎哥還是差一截,不過他詭計多端,十分狡詐.”

  綠鶚天真一笑道:“再狼狽比起你還是差一截。”柳天賜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那郭震東,惡貫滿盈,自有他的過入之處,我柳天賜一定要為天下武林討一個公道。”

  聶宋琴笑道:“這才是真正的日月神教的教主!聽娘講當年中原武林兩個最有俠義的人物就是日月神教的向天鵬和丐幫的韓丐天,現在又多了一個柳天賜!”聶宋琴的讚美之情溢於言表,柳天賜不由覺得 臉有些微微發燒,心想:自己的心胸還不如一個蒙古的公主,師父和向天鵬是蓋世豪俠,自己和他們相比可是小人之志,他們以天下武林興衰為己任,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不過,現在柳天賜感到自己豪情滿懷,俠氣沖天,自我感覺從未有過的高大。

  男子漢大丈夫立身處世,總應為民族為大義而立一番大業,不然,徒有渾身技藝,蓋世武功,又有什麼用呢?

  龍尊和美姬武功天下第一,人們也只稱他們為武杯泰山北斗兩大怪傑,而不稱為武學大宗,絕世奇俠,看來人們對武和俠心中自有看法。

  柳天賜彷彿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是的,他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思考過,以前與現在相比,彷彿隔了一座大山,一條長河,他在河這邊望著河那邊的自己,如同一個女子打量另一個女子,恍然隔世,隔世恍然.

  寒冬臘月,蒙古戈壁,到處冰天雪地,柳天賜三人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她一摸馬的鼻子,發現四匹馬身上冰涼,氣息全無,四匹馬馱著六人狂奔至此,早已累得虛脫,現在已然全都凍死.

  聶宋琴傷感地道“要不是這四匹馬,我們就算逃出重圍,也會被活活的凍死,不知這馬怎麼似乎通人性,將人們圈在中間,為我們稍擋風寒。”

  柳天賜心想也是,就算三人內功都不弱,可當時都昏倒,聽師父講,人在昏迷時,經常有被凍死的.綠鶚笑道:“什麼馬通人性,是黑虎哥通馬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7 18:59
第六卷第七章靈通萬物
  聶宋琴以為綠鶚開玩笑,咯咯一笑,突然柳天賜打了一個手勢,綠鶚和聶宋琴連忙停下說笑。果然,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隨風傳來,跟著就是人的大聲吆喝之聲,綠鶚驚道:“是不是成吉思汗派人來的?”

  聶宋琴說道:“父皇會派許多人到處找尋我的,因為他知道找到了我,就找到了九龍珠.”

  綠鶚道:“這麼講,那成吉思汗對你一點兒女私情也沒有?”

  聶宋琴幽幽一嘆,輕聲道:“那也不是,哪個做父親的不疼愛自己的女兒,但父皇他不是一般人,整個蒙古都需要他,所以他在女兒和權力之間,他會選擇後者。”綠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柳天賜心想:難道大凡有野心的人都會這麼取捨,他想到了上官雄。

  綠鶚輕聲說道:“聽,他們似於在喝罵什麼,是漢人!”

  聶宋琴道:“我想也不是父裡派來的追兵,蒙古騎兵一般都是列隊而出,馬蹄聲整齊,而剛才馬蹄聲非常錯亂,顯然是一些雜人.

  柳天賜道:''從他們喝罵聲中,這些人內功都不弱,中原這麼多武林好手齊集在這冰天雪地的戈壁幹什麼?”

  綠鶚攙扶著聶宋琴,三人轉過一個山坳,透過兩塊巨石往下看去,只見另一面山谷中果然黑壓壓地站著一百多人,他們齊站在一個山洞上,對著山洞大聲喝罵。

  那山洞其實是一個經風蝕的岩石形成的天然石洞,洞口前站著一個身形瘦長、穿著對襟黑色衣服的人,對下面的人喝罵置之不理,但那神,睛卻極為凝重,像是作側耳傾聽的模樣.柳天賜心中突突亂跳,心裡滲出汗來,因為洞上穿著日月神教教主服的就是從蝴蝶崖逃脫的阮楚才,陽光正直射著他,此時的阮楚才神情極為狼狽,身上臟兮兮的,皺皺巴巴,頭髮蓬亂,洞下面是一塊沙礫的平地,一百歲號人都騎在馬上,良莠不齊,有老有少,當真是雜亂無章.

  當前的是一個精壯的老者,他身材矮小,大聲喝道:“阮楚才,你日月神教為亂武林,屠血江湖,聖上已下令誅滅日月神教,還不快下來受死,免得大傢伙上前亂分屍。”

  老者身邊是一個和尚,手裡拿著一根鐵棍,說道:“畢大哥,別跟他哆嗦,弟兄們並肩子上,就算阮楚才三頭六臂,今天也是死定了。”

  綠鶚認出了阮楚才,看了一眼柳天賜,小聲笑道:“黑虎哥,這些人都是皇上老兒派過來擒你的.”

  聶宋琴不解,小聲說道:“這些人服飾各異,顯然是武林各大門派的人,絕不是大宋宮裡面的高手.”

  柳天賜淡淡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上官雄派來的.”那和尚話一說完,山谷裡的人紛紛響應,高聲叫道:“對對,殺死他,殺死他!”

  但人們也似乎都有所忌憚,不敢衝上去,日月神教殺戳武林,幾平和中原武林各門各派都結阮楚才將長劍橫在胸口,全神戒備,任群豪大聲喝罵,一聲都不吭,漠然視之。

  一個人高聲叫道:''日月神教不僅屠殺我輩中人,還和蒙古韃子勾結,這阮楚才就是一條元狗。”

  另一個人說道:''這元狗還勾結'南海六魔'、'西天五殺'和'四大淫魔'這些臭名昭著的江湖敗類,雖說這些人都被我們殺了,但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我們殺了這元狗,為死去的弟兄們討還血漬!”柳天賜一看,見群豪身上都血跡斑斑,果真是經過血戰,心想:那''四大淫魔” 、“西天五殺”和“南海六魔''都是黑道上的梟雄,全部殲殺,肯定是有所犧牲的,阮楚才是押著向子薇逃走的,不知向子薇現在哪兒去了,還有師父韓丐天.突然,有人高聲叫道:“大家看,那元狗是個曬子,哈哈。”

  柳天賜凝目一看,果真見阮楚才雙眼齊瞎,是兩個肉洞,心裡駭然,不知誰將阮楚才的雙眼給刺割了,隆不得神,隋凝重,原來是靠耳朵聽的.阮楚才心如死灰,此時他頭腦一片空白,他惟一所做的就是要保護洞裡面的母子不要受到傷害,決不能讓她們受到傷害!

  阮楚才在蝴蝶崖上挾持了向子薇,下了蝴蝶崖,就被上官雄帶的人所包圍,阮楚才知道在劫難逃,因為上官雄不會顧忌向子薇的生死,可後來發生的,卻給了阮楚才一條生路,上官雄一聲令下,竟和群豪惡鬥起來.

  從蝴蝶崖上下來的群豪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血戰,個個都筋疲力盡,經過一會兒,就被上官雄的人殺得一個不乘,阮楚才手下的幾大魔頭也一一戰死.阮楚才在少林派的幾大高手的圍攻之下,也是險象環生,但就在危急關頭,韓丐天救了他,他帶著向子薇向北逃去.

  逃出重圍之後,阮楚才逃到這石洞裡,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拿著長劍,想一劍殺掉向子薇,因為這時向子薇對他已失去利用的價值,並且還是一個累贅.他提著長劍一步一步的向向子薇走去,而向子薇卻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臉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不一會兒就把全身濕透,像從水中打了撈起來一般.阮楚才不解地看著向子薇,還以為向子薇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

  事實上,向子薇是經過了勞累.驚嚇,所以導致下了血海深仇,所以眾人都恨不得喝阮楚才的血,扒阮楚才的皮了早產,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個環境裡臨產的,而且是在仇人阮楚才的面前.

  隨著劇烈的陣痛,向子薇一聲尖叫,孩子生了下來,一看是個男孩,用嘴咬斷了孩子身上的臍帶,孩子發出一聲洪亮的哭聲,向子薇露出欣慰的微笑.阮楚才拿著長劍,心頭一片惘然,向子薇心中苦極,想到自己臨產,丈夫段安柯生死不明,不在自己身邊,而在仇人劍下,現在自己無力保護剛出生的兒子,無異於羊入虎口.向子薇明白自己娘倆大難臨頭,竟一眼不看阮楚才,兩眼充滿愛意地看著懷裡的初生嬰兒,嬰兒手足不住的扭動,大聲哭喊.

  向子薇知道阮楚才只要一劍砍下,自己已良倆便會同時送命,洞內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阮楚才突然蹲下身子,將長劍擱在一邊,呆呆出神,一時溫顏歡笑,一時咬牙切齒.向子薇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想不通這魔頭會有如此古怪的神情,暗暗地從地下抓起兩枚碎石,手一扔,兩枚扣在手心的碎石激射而出.阮楚才一點防備也沒有,他完全沉浸在他兒時的往事之中,兩枚碎石將楚才的雙眼給擊瞎.向子薇沒想到自己的偷襲一舉成功,怕阮楚才反擊,連忙將嬰兒一推,拋到一邊,嬰兒“哇”的一聲啼哭,向子薇心如刀絞,又無能為力,只好閉目等死,心中暗暗祈禱老天能保嬰兒大難不死,就含笑九泉。

  阮楚才捂著雙眼,兩道鮮血如注而下,說道:“你好狠心!”

  向子薇聲音微弱,道:“元狗,嬰兒已被我掐死,你要殺,就將我殺死吧!”

  阮楚才猙獰道:“什麼?!你掐死了嬰兒,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狠心、沒有人性的母親,我原來不想殺你,這下我就殺了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

  說完,阮楚才一掌朝向子薇劈下,突然嬰兒又哇的一聲哭了,向於薇伸手想摀住嬰兒,但沒有摀住。

  阮楚才聽到嬰兒的哭聲,手在半空中停住了,順著嬰兒的哭聲,雙手在地上向前摸去,向子薇通體冰涼,沒想到元狗要趕盡殺絕,連嬰兒也不放過,心想,這苦命的孩子,剛出世就要死在魔爪之下,不由淚如雨下。

  阮楚才摸到嬰兒,抱在懷裡,那嬰兒似乎害怕阮楚才那鮮血淋漓的面孔.不停的哭叫,這時他才知道向子薇是在騙他.

  向子薇竭盡全力猛撲過去,張嘴向阮楚才的後頸咬去,一口咬下一塊肉來,阮楚才慘叫一聲,嬰兒差點失手掉在地上,向子薇自己則跌倒在地,心中淒苦,真是生不如死。

  誰知阮楚才將嬰兒遞到她面前,說道:“這孩子餓了,你快餵奶給她吃吧!”

  向子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過孩子,抱在懷裡,感覺到兒子的體溫,心裡這才感覺到踏實,再也不想自己的命運,她只想感受到這一剎那永恆的幸福,一個作母親的幸福。

  阮楚才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才輕聲問道:“孩子睡著了嗎?”

  向子薇''嗯”了一聲,看到阮楚才一臉的安詳,憑感覺她明白此時不會再有危險,她想不通阮楚才會良心發現,會在這生死關頭良知激發,沒有殺她們娘倆,難道真的是老天爺顯靈了.

  阮楚才忽然像想起什麼,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內衣,說道:“我這內衣暖和,又沒弄髒,給孩子包住.”

  向子薇伸手接過,將孩子裹住,嬰兒吃飽了奶水幸福的睡著了,阮楚才穿好外衣,提著長劍向外走去,向子薇輕聲道:“你到哪裡去? ”

  阮楚才道:“我去給你找些吃的來!”

  向子薇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說道:“你眼睛……再說外面冰天雪地,哪有什麼東西,我不餓.”

  就在這時,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來,阮楚才說道:“不好,他們追來了”向子薇心裡一驚,急道:“怎麼辦?!”她知道日月神教和天下武林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而她是向天鵬的女兒,這些人是決不會放過自己的.阮楚才低聲道:“你照看好孩子,外面由我來應付,只要一有機會你就帶著孩子走脫.”說完,提劍立在洞口.外面果真是武林群豪,他們都是各大門派的高手,順著阮楚才的馬蹄腳印,一路迫過來的.阮楚才心裡明白,自己的武功和這些高手單打獨鬥也難取勝,更何況,現在自己雙眼已瞎,而最擔心的就是向子薇母子倆,此時得想一個全面之策,反正自己現在已是一個廢人,只要能保住洞內的娘倆,我阮楚才也算是盡力了.

  阮楚才從嬰兒的啼哭聲中良知激發後,覺得保護嬰兒已成為他的責任和義務.群豪知道阮楚才是“太乙真人”的弟子,心中有所忌憚,所以只是高聲喝罵,但無人近前,發現了阮楚才雙眼已瞎,不由興奮起來.和尚從馬背上飛身躍起,一棍朝阮楚才頭上砸去。

  阮楚才聽風辨聲,隨手一招“魔海揚波”向和尚當胸刺去。

  這招“龍尊劍法”裡面的“天魔劍法”,攻敵所不能救的部位,那和尚如何能化解得了,一聲慘叫,長劍竟從他胸前穿胸而過.

  群豪大嘩,想不到阮楚才一劍就將少林派的人擊殺。

  那被稱為畢大哥的矮壯老者,大聲喝叫道:“弟兄們,不要上前,我有幾句話和元狗說.”

  柳天賜看到並沒有人上前,不知那姓畢的怎麼胡說.聶宋琴趴在他的身邊,輕聲道:“姓畢的是在騙阮楚才,欺騙他看不見人!”果然那姓畢的一面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面一揮手,他身後四個人馬上明白意思,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向阮楚才包抄過去.姓畢的老者顯然是一個首領,說話聲音洪亮,大聲道:“元狗,我們崇山派與你日月神教有何仇恨,想當年我們掌門大哥和向天鵬還以兄弟相稱,沒想到你們卻暗地裡殺到崇山,向天鵬已死於韓丐天之手,現在我們來索你的命,如果你跟我們回去,或許皇上開恩,還賜你一個全屍!”

  阮楚才忽然說道:“勝者為王,敗者寇,我阮楚才終將一死,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不過你們要退後百步,我自行走下來就是.”

  姓畢的老者嘿嘿冷笑道:“元狗,你別要什麼花樣,你想藉機逃走是嗎?”

  阮楚才道:“我是個瞎子,而你們那麼多人,我怎麼逃得掉!”

  姓畢老者道:“好,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弟兄們向後退一百步.”說著,他回頭向身後的人打了一個手勢.

  身後的人向後移動,這時那四個人已靠近了洞口的阮楚才,拿著長劍緩緩向阮楚才咽喉遞出,幾乎是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遞出.

  柳天賜不由好笑,這些人不知在玩什麼把戲,你一劍過去,不就將阮楚才殺了嗎?用得上這麼小心翼翼.

  旋即又馬上明白,阮楚才看不見,但聽得見,長劍擊出會有聲響,這樣一點一點的遞出,叫殺人於無聲之中,這主意也夠狠毒的.

  眼看那劍就要刺進阮楚才的咽喉,突然洞里傳來一個驚叫聲,道:“快,'拂柳分花'、'美女照鏡'!”

  阮楚才完全沒想到死亡就在眼前,聽洞裡向子薇一喊,馬上意識到有人偷襲自己,毫不猶豫地使了“拂柳分花”和“美女照鏡”兩招。

  四聲慘叫,四把兵器落地,偷襲阮楚才的四個人倒在血泊裡。“拂柳分花”和“美女照鏡”是使劍的兩個基本動作,也是各門劍派的起手式,會用劍的人無不熟悉這兩招基本招式,而偷襲阮楚才的四十人都是劍術高手,若在平時,這兩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架勢怎麼能將四個人同時擊殺呢?而是因為四個人全神在遞劍,沒想到洞裡還有一個人,並且向子薇旁觀者清,所說的兩招正是他們的致命—擊。

  這個粹然的變化,群豪大亂,阮楚才也是心驚肉跳,見事情已敗露,大聲叫道:“你將孩子抱著快逃!”

  向子薇苦笑道:“沒用,我們都逃不掉,他們就在洞口,並沒有退後。”有人叫道:“向天鵬的女兒在裡面!”柳天賜小聲道:“子薇在裡面!”心裡一喜,但又覺得不對,子禳怎會幫著阮楚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孩子,柳天賜胸海中電閃一下,誰的孩子,難道子薇已經生了。

  姓畢的老者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好了,連同向天鵬的女兒,我們統統抓起來,然後千刀萬剮.”

  話一說完,長劍在馬鞍上一點,借力竄縱起來,身形高出洞口,凌空下擊,捷如御風.阮楚才舉劍欲擋,一招“魔劍藏針”刺出,但畢竟老頭是崇山派掌門人的師弟,武功已是高出阮楚才許多,只見他長劍一轉,嗤的一聲,阮楚才肩頭中劍,鮮血長流。但他還是仗劍立在洞口,憑感覺將“天魔劍法”前三招反複使用,將洞口封得死死的,那模樣勢同拼命。

  柳天賜大奇,阮楚才為何拼命保護向子薇?畢老頭雖然一劍將阮楚才刺傷,但還是回救了自己一劍,因為“天魔劍法”只攻不守,凌厲無比,迫使他的劍尖稍稍一偏,要不然刺中阮楚才的肩頭,.阮楚才當場便已送命.

  畢老頭也是驚駭阮楚才拼命的模樣,退後廠步,凝神不動,見阮楚才長劍揮舞,只是將三招來回使用,看了一會兒,心中已然有數,驀地從地下抓起一具屍體向阮楚才擲去,這一擲力道奇大,屍體帶著風聲向阮楚才飛去.

  阮楚才以為是畢老頭撲來,長劍疾刺,“卟”的一聲,長劍竟將那屍體挑個對心穿,正待抽回長劍,突然只覺得“肩井穴”一麻,長劍已然脫手,連同屍體掉在地上.畢老頭一招得手,哈哈大莢,說道:“你這只瞎了眼的元狗,今天我畢平良宰了你,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說著一掌向阮楚才頭頂拍去.一枚石子從洞內激射而出,“嘣”的一聲,擊在畢平良的手臂“曲環穴”上,畢平良只覺得手臂一陣酸麻,心中大駭,心想:我怎麼得意忘形,忘了向天鵬的女兒還在洞內,這枚石子如擊中我的死穴,那不死也要殘廢,連忙提著阮楚才躍到一邊.其實向子薇見畢老頭一掌要打死阮楚才,是以竭盡全力才擲出的石子,就是擊中畢子良的死穴,也不大要緊。

  畢平良一面提著阮楚才,一面喝罵道:“說向天鵬變節中原武林,有的人還不相信,怎麼樣,他的女兒和元狗勾結在一起,這大家都看到了.”

  在幾月前,日月神教各堂各舵的人收到玄鐵蝴蝶令的指示,在.中原各地大肆殺戳各門各派的人物,連少林、武當等九大門派也沒倖免,天下武林為之大嘩,紛紛組織起來抵抗實力強大的日月神教,討伐向天鵬.

  但也有許多德高望重的前輩,堅決不相信日月神教向天鵬會作出這等怪事,日月神教內部肯定出現什.麼變故,勸武林同道不要盲目從事,於是就形成兩大陣營.突然石洞里傳來嬰兒洪亮的哭聲,原來向子薇奮力地擲出一塊石子,將懷裡的嬰兒驚醒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