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奇門風雲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8 14:01: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 1663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0
第一卷第九章雷氏四雄
  次日清晨,林海找到了他三公、小叔和父親的屍體,並將他們埋在馬君劍的墳邊,且在墳前守了足足一百天。在這一百在中,他不聲不響,每天吃了就坐在墳前,困了就躺在墳邊,司馬屠也不能勸阻他,他只在立碑之時對司馬屠說道:“一百天后,我跟你走,但這一百天,我是屬於父親、叔叔還有二公、五公的,甚至也不屬於我自己.”於是,他再也沒有開過口,飯每天自有司馬屠的人送來,草蘆自有司馬屠的人為他搭好。

  這一百天之中,江湖中變得格外熱鬧,可以說是三十年前長白一役後,最熱鬧的一段日子。

  首先,江湖中傳出凌家莊一夜之間被毀,武功蓋世、毒功無雙的凌文風戰死,神勇無敵的凌春雨也戰死,凌家莊主夫人“毒手觀音”李玉環生死不明,甚至連四十年前轟動江湖的一代絕世高手馬君劍也被暗算致死。凌家毒功為天下一絕,又有艾家設計的機關,再加上凌家三百兒郎,竟在一夜之間被一批神秘的人毀去,這是多麼龐大的勢力,這是多麼恐怖的勢力,而這勢力屬於誰呢?江湖猜疑一片,各大門派惶惶不可終日,若有一夜來攻打本門,那會是怎樣的結果呢?難道本門會比凌家莊更厲害?於是江湖中偵騎四出。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幫主博愛天,聽到了凌家被滅門之事,便立刻讓該地弟子以飛鴿傳書於九州八郡所有丐幫所屬機構,觀察江湖目前所有可疑之人,並仔細打聽神秘組織所屬何門,並立即召集八大長老召開緊急會議,議訂一套護幫抗敵措施,並由無影神丐陳如風親出江湖打探各門動靜.天下武林之泰斗少林寺,也在接到凌家被滅門的消息後,便派出少林俗家高手下山打聽.武當派在收到消息後,也派出大量第三代高手們行走江湖.四劍盟亦召開各派掌門大會,商量怎樣應付將來未知的殺戳,並派出高手走訪江湖.峨嵋派女流居多,所以動靜不大。

  崑崙,也不甘落後地出來湊湊熱鬧。

  剩下的兩大奇門,依然沒有動靜,但誰都知道,他們是不會不聞不問的,甚至會比其他門派活動更多。

  邪教拜月教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神秘,江湖中很難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毒手盟似乎在蠢蠢欲動,大有兼併武林之野心。

  殺手盟,動靜卻不大,依然照樣做他們的生意。

  其他各小門派抱著坐山觀虎鬥的態度,看看遊戲,湊湊熱鬧而已,但已使江湖變得夠亂的了,亂得如煮開的稀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古蜀道如天梯斜插直攀雲霄,溝深澗豁,不愧天下一大奇險.棋盤關,風和日麗,酒旗飄飄,這是過蜀道必經之路,也是第一站。

  所以這裡的集市還算比較熱鬧,有酒家,有茶舖,還有客棧、小攤賣竹杖,這里路過的有黑道大豪、有商販,有江湖藝人,所以這里便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氛。

  “喲,大爺,您裡邊請,保證讓您滿意。”一個店小二點頭哈腰地道。

  “師兄,我們就在這裡吃吧.”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站在“悅來酒家”門口。

  “是啊,大爺,我們'悅來屑家'中的萊和酒都是很有名氣的,保證讓您百分之百的滿意.”小二有些自傲而客氣地道.“是嗎?那我們倒真要嚐嚐.”一位年齡稍長的青年道。

  “裡邊請,這靠窗的桌子很靜,又能觀看那滿山的秋景,我看兩位大爺定是雅人,這個位子肯定合適.”小二說著領兩位年青人到窗邊拉開椅子,用肩上毛巾擦了幾下.“你的嘴巴倒挺甜的,但願貴店的菜也如你的嘴一樣讓我滿意.”年長的青年笑道.“謝謝大爺誇獎,我們店是以顧客至上為宗旨,我們的菜更是以品味得人心,這請大爺放心,請問大爺要點什麼菜?”小二哈腰道.“請問貴店有何種菜呢?”那年齡較小的年青人問道.“山珍海味全都有,有山雞翠玉丁、紅燒玉山寶、鮮猴腦、黑熊掌、紅燒狗肉、牛……鮑魚片、燕窩湯……”

  小二如數家珍般地將各種菜名一口氣念了出來。

  “那好,就來個山雞翠玉丁、鮑魚片、紅燒牛內,再加一盤花生米及兩斤竹葉青.”年長的叫道。

  “哎,一盤山雞翠玉丁,一盤鮑魚片,一盤紅燒牛肉,一盤花生米兩斤竹葉青.”店小二拉開嗓子向內廚喊道。

  這兩兄弟便是崑崙雙秀歐陽情、歐陽秀,今次想到四川查探凌家滅門之情況。常聽人說蜀道艱險,他們遂特意繞路從古蜀道進四川.店堂很大,架了十張大方桌依然很寬敞.這時已是午時,所以客人很多,桌子幾乎都坐滿了,能撿到一張靠窗的地方的確還算幸運.酒店中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刀呀、劍呀都解下放在桌旁,一個個看起來都很不好惹.歐陽兩兄弟對面靠牆而坐的是一位老人和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那少女黛眉輕斜,眼若秋水,鼻若瓊雕,粉面如五脂般光潤,櫻桃小嘴使粉面無論何時都呈現著一絲巧笑。那老者鬚髮皆白,面如童子,也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韻味.歐陽兄弟的側邊是一位商人模樣的中年人,還有一青年儒生相伴,兩人似乎談得十分投機.在店內另一邊靠窗的桌上坐著四個比較特別的人,都是一臉絡腮鬍子,雖然已是老頭,但那高大的身軀確給人一種磅礴的氣勢.他們都很沉默,似乎有一種悲痛的情緒在他們之間的空氣中流動。他們用的都是刀,一把是很長很重的斬馬刀,一把是大環刀,一把是月彎刀,一把是很普通的朴刀,刀就放在他們的身邊.他們只是喝著悶酒,菜吃得很少。這幾位便是四十年前因和馬君劍一起同闖唐門的雷氏四兄弟。四十年前馬君劍被凌家老莊主所救後便一直杳無音訊,直到四十年後的今天他們才聽說馬君劍被人害死,因此重出江湖誓要為馬君劍報仇。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四川,他們要查兇手,便必須從縉雲山凌家查起.“大哥,馬兄弟是不會這麼容易被害死的,想當初他獨闖唐門都能得以生還,試想有誰能殺得了他呢?不要聽那些人謠傳了.”雷劈木有些傷感地勸道。

  “我知道,天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憑武功殺死馬兄弟,但上次在唐門,那老頭難道也是憑本領嗎?二弟,江湖太複雜了,以平常之心是不能衡量的,當初因為有馬兄弟,我們才改邪歸正,精研武學,當初我們立過重誓要跟隨馬兄,可現在他卻先我們而去,我們惟一能做的也只是替他找出兇手,為他報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現在先不管他死去與否,我們只要有他的消息,便得追查下去.”雷劈金也有些傷感地道.“不錯,我們一定要追查這件事到底.”雷劈木堅決地道.“爺爺,凌伯伯莊中如龍潭虎穴,而莊中好手如雲,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被毀呢?”歐陽兄弟對面那美若天仙的少女疑問道。那老者慈祥而痛心地道:

  “孩子,江湖險惡,有些事'隋是不能以常情去衡量的。在這個世界並非武功天下無故就可以,還得用腦筋,有些人用詭計去殺一個比他武功高出十倍的人也可能,所以凌家莊被毀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只可惜世間又少了兩個絕世之奇才,唉!在這種道消魔長的時代真讓人痛心呀!”

  “爺爺,聽說莊中只有一個海哥得以生逃,不知道能不能為這件事提供一點線索?”少女有些擔心地問道。

  “目前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想從海兒身上找到線索,可是依然沒有消息.”老人道.“爺爺,由你看,在目前江湖中有哪幾個勢力比凌家莊強呢?”少女認真地問道.“目前天下比凌家強的……雖然少林、武當、丐幫、峨嵋勢力也不弱,但似乎也只和凌家差不多而已,殺手盟也不能輕視,另外還有毒手盟.唐門,或許那神秘的拜月教也比凌家實力強些。”老人一一說出道.“照這麼看來,凌家之毀是否和這些門派之間有關係呢?”少女又問道。

  “這個誰也不敢妄加斷言.”老人道.“大哥,在這裡,在這裡.”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媽的,別讓他跑了。咱大行七義的馬也敢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粗獷的聲音道。

  店裡,這時走進來了七條大漢,一個個如蠻牛一般魁梧,一個臉膛黑如窩底、肩背九環大刀、腰粗肩闊,顯然是七人中的老大.黑臉人粗聲粗氣地問道:“外面那兩匹馬是誰的?”

  說完指著店後馬栓上兩匹毛馬。

  眾人回目一看,只見一xx眼如銅鈴,腿高身長,毛色清純如血,另一馬全身烏黑也神駿非常,的確是兩匹難尋的寶馬.“我的馬,兄弟,有什麼問題嗎?”歐陽兄弟側邊那桌上的儒衫人溫和地道.“不僅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大的問題.”一個面如黃臘,眼皮微微浮腫之人道。

  “這位大哥可是獸醫?怎麼知道我的馬有問題,是哪兒有病嗎?不過我從大草原騎到中原幾千里路都跑得了,我想應該沒有什麼病吧?”儒衣人裝作不懂地戲謔道.“你……老實跟你說了吧,這馬是我們的,前天被賊子所偷,沒想到竟是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黑臉人道。

  “是嗎?那你的馬有什麼標誌嗎?你能喚得它應嗎?”那商人模樣的人插嘴道.“我的馬當然有標誌,但不是很明顯,現已被你偷去了好幾天,標誌若作了什麼修改誰知道.”另一個面皮比較白淨的人道.“這就是說你們沒有證據證明馬是你的對嗎?”儒衣人冷冷地道。

  “反正這馬是我們的,今天我就要牽走,誰攔老子,小心老子的刀子不認人!”黑臉人兇巴巴地道.“好,好,天下居然有這樣霸道的人,那好吧,只要你們能走出這家店門,馬便是你的。”商人模樣的人冷冷地道。酒店裡一下了便充滿了火藥味,有的膽小路過的商人急忙結帳走路,不過也有不少人喜歡看熱鬧.“好,既然你們想找死,那大爺便送你一程吧!”黑臉大漢緩緩解下背上的刀,其餘六人也各拿兵器在手.“呀!”一聲暴喝,黑臉人氣勢洶洶地向儒衣人撲到,其餘六件兵器也毫不留情地向這一桌砍到。

  儒衣人和商人打扮的卻舉起酒杯來對飲,絲毫不把砍來的刀劍放在眼裡。

  刀和劍帶著呼呼的風聲,氣勢比較烈.酒是竹葉青,杯子也不過是普通的杯子,人看起來似乎也是很平常,只是膽子似乎有些不平常,只見他們連斜眼也沒看砍來的刀和劍。太行七又有些氣怒,亦有些欣喜,氣怒這些人根本不把他們七兄弟放在眼裡,但欣喜他們二人便要在他們七兄弟的刀下變成魂,兩匹寶馬便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可是他們錯了,一錯錯在他們不該打那寶馬的主意;二錯錯在不該用霸道的語言和這兩人說話;三錯錯在他們沒有打聽清這兩個人的身份,更沒有看清店內的情形。

  在江湖中,在這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涯中誰錯了,便得死.所以他們便死了,七個人全都死了,死在七把很鋒利的劍下,那七把劍並非來自這個商人和儒衣人的手中,這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瞧過那攻來的刀與劍,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那瀟灑自如的微笑,杯中的酒在七人死去之時飲盡了。這七把劍是來自兩人旁邊的那張桌子,那裡本來坐著七個人,七個很平凡的人,平凡得你見過他十次還記不起他的樣子,更不知道他們的特別之處,不過就在剛才他們卻表現了他們平凡中的不子凡,那絕不平凡的劍法。

  就在太行七義正想得意地笑時,這七人動了,一動就是最凌厲的殺招,一擊至命的殺招!

  他們的劍不帶任何劍氣,他們的劍薄得如一張紙,他們的動作快得如一陣風,他們的心冷得如一塊冰,所以手便毫不留情地用劍從反面穿透了他們的咽喉。當大行七義感到後頸有些涼氣時,他們同時發現咽喉處多了一截東西,當他們發現這東西是劍時便已倒了下去。自那一聲暴喝起,直到七人倒下,太行七義便沒有發出一絲叫聲,只有他們''撲通……”倒地之聲震響了酒店的每個腳落。七人似乎周圍沒人一般,將劍上的鮮血在太行七義的身上輕輕地擦去,然後又回到桌子上坐下,那整齊而有節奏的動作正表示著剛才為什麼能配合得那麼默契。

  酒店靜得出奇,崑崙雙秀也從各自的眼光中看出對方的驚懼,而老人和少女似也被這場面所吸引,唯有兩桌人不為所動,甚至連眨眼的動作都沒有。一桌便是那一商一儒,另一桌就是坐在另一邊的雷氏兄弟。若是在四十年前,他們一定會興奮得鼓掌,但是四十年後的今天他們變了,整個人的氣質全都變了,就像他們的武功一般深沉。

  一商一懦繼續喝著酒,好像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大哥,看,看,這幫小賊居然將主意打到我倆的頭上來了,看來訌湖人真是健忘.”儒裝之人似有感慨地道。

  “是呀,我們多年未曾行走江湖,這些剛興起的小輩眼本就不認識我們,怎可能是江湖中人健忘呢?你看馬君劍當年的事蹟江湖依然歷歷在目,只恨我們無緣見識.”那商人似有所感地道.“我看那馬君劍也不怎麼樣,要不怎會被扛湖小輩所殺?我想當年只不過是江湖人氏抬愛他而已,我還不相信他有能殺死唐門高手的本領.”儒衣人輕蔑地道.“那馬君劍殺唐門高手之時,你我還是幾歲的小娃娃,當然知之不詳,而江湖中人又愛以訛傳訛,可能也真的並不怎麼樣。”商人模樣的人笑著道.“大哥,你說現在的人奇不奇怪,有人狗屁本領都沒有,連殺幾個小毛賊都要別人動手,自己卻只會品酒玩女人,還在說一些真正的高手浪得虛名,你說可笑不可笑,奇怪不奇怪?”雷劈水大聲道.“是啊,現在的江湖真的變了,連人都變得那樣可笑,那樣奇怪,可真是布袋換麻袋,一代不如一代也。”雷劈金大聲答道.“的確不錯不錯,現在的江湖人呀,功夫不過三角貓,膽不過針眼大,出門還帶著什麼狗屁保鏢,但他們嘴上的評論功夫卻是一流的,那可真是一流的,可以將神說成鬼,可以將鬼說成人,還可以將大俠貶低,高手被說成是狗屎,更把三腳的貓說成天下獨一無二,是嗎老大?”雷劈土也大聲遭.“哪裡,哪裡,三隻腳的貓本來就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嘛!你哪裡見過有貓一生下來就是三隻腳的?”雷劈木也大聲道。

  “對,對,對,不錯!不錯!果然獨一無二,江湖中人應該把它記住,這樣的貓,在江湖中怎能被人忘掉呢?”這是雷劈金的聲音。眾人的眼光立時全都投到雷氏四兄弟的桌上。那一商一儒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崑崙雙秀也有些驚奇地望著這四位老人,那和少女坐在一起的老者目中更是射出奇光,那七個平凡的人也都怒目相向.“老大,我好怕呀,你看那一雙雙兇惡的眼,似乎想吃咱們,這可怎麼辦呢?”雷劈水故意捉弄道。

  “是呀,老大,我們當年拼呀殺呀,身上的肉已所剩不多,怎能再讓人家吃呢?”雷劈土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道。

  那一商一儒臉色都氣得發綠了,可是又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而一時末敢發作,可那少女卻“扑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一商一儒似是找到了下台的機會,歪過頭來怒道:“好笑嗎?有什麼好笑的?”

  “我不是笑你,我只是笑那位老爺爺很風趣,難道你不覺得他的表情和話語好笑嗎?”

  少女不甘示弱地道.“小姑娘,還是你欣賞我,非常感激,感激不盡,不盡感激,還要再加十個謝謝.”雷劈土故意道.“扑哧”一聲,少女又掩口笑了起來,這次連崑崙雙秀也笑了起來,他們只覺得這四個老頭很好玩,但看來又不是兇惡之輩,所以他們也笑出了聲.——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一卷第十章儒商雙秀
  這時一商一儒更是臉紅脖子粗,那七名平凡的人更是蠢蠢欲動,只要一個眼神他們便會毫十猶豫地向雷氏兄弟施以雷霆一擊,可是一商一儒這時卻有些猶豫,見那四位老者的氣勢顯然不是易與這輩,他們怎敢大意呢?於是他們便把矛頭指向了崑崙雙秀和一少女、一老人,只見儒裝之人怒道:“笑,你們這些後生小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叫你不要笑而你卻要笑,小心對你們不客氣!”

  歐陽秀由於年青氣盛,怎受得了這悶氣,便還口道:“你以為你是當今的皇帝呀,就算當今皇帝也希望自己的子民們開開心心,笑滿天下呢,你憑什麼不讓我笑,你要見不得人笑早說,我或許給個面子將就著不笑,但你說話實在讓人好笑,居然不讓人笑,哈哈……”

  商人也怒道:“小輩,給臉不要臉,想死還不容易!”

  “看你人也長得有模有樣,怎麼說起話來卻這麼有失人味 ,何必這麼凶狠呢?”歐陽情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接口道。

  “給我把這兩個小子的舌頭割下來!”儒衣人怒道。那七個平凡的黑衣人中有兩個向歐陽兩兄弟如狼撲雞一般攻去。

  “呀,真是不該呀,真是不該,現在快鬧出人命來了,禍都是我們闖下來的又何必找年青人呢?唉,我這一把老骨頭還得連累年青人真是不該呀,真是不該.”雷劈水又嘮叨道.兩柄劍如毒蛇一般向歐陽兩兄弟捲了過去,歐陽情和歐陽秀也同時抽出兩把上等的寶劍,一招平沙落雁向兩柄迎面而來的劍反捲而上,“錚” “錚”兩聲金鐵交鳴,四人對上了,兩個平凡的人劍法果然不平凡,但崑崙雙秀可也不是易與之輩,在崑崙派年青一輩中,除崑崙一鶴趙乘風等有數幾位便是他們了。

  歐陽情劍如蛟龍,歐陽秀劍如弱水,又有美女在旁,焉有不賣力打鬥之理?而老人和少女靜靜地看著歐陽兩兄弟比殺。盡觀其招式和套路,偶爾也點頭領首,少女更是看得入神,歐陽兩兄弟都是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兄有一股陽剛而又深沉的韻味,弟有一種秀氣而又真純的氣質,打起來也的確有一股派頭.歐陽兩兄弟越戰越勇,而兩黑衣人也不慌不亂,的確是配合高超的劍手,而雷氏四兄弟卻大吃大喝,偶爾也說笑一句或望上一眼,一商一儒拿著酒杯靜靜地想著事情,那剩下的五位平凡之人依然以平凡的姿勢坐著。平凡的人劍式突然大變,東一劍,西一劍,若舉千鈞重物,信手緩推,順手斜刺,似乎並不存在什麼招式,但每每卻攻其必救,擋其必殺.歐陽兩兄弟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這是他們初出江湖所遇到的最頑強的對手,所以也更增他們的好勝之心,劍式也為之一改,這一套劍法是趙乘風教給他們的,在崑崙,趙乘風最喜歡最投緣的也是歐陽兩兄弟,所以便把自創的劍法也傳給了他們。

  霎時,劍風四起,每一劍都變得如雲霧般飄忽,每一個閃身都如風中楊柳,但對那東一劃西一刺的劍式似有一種相抗之力,真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少女的眼神也更為迷茫,老人這才不斷頷首。一儒一商似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也細看歐陽兩兄弟的劍法,表情有些驚異。兩位平凡的人額角出現了汗珠,一顆兩顆,汗珠越來越多,氣勢已再不如從前那樣兇猛,手中的劍已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哧哧”,又有兩個平凡之人執劍攻向歐陽兄弟,少女似乎有出手的意思卻被老人拉住。這時那邊的雷氏兄弟又開口道:“這年頭有些人呀欺善怕惡,你對他凶一點,他還不敢惹你,你對他客氣一點他反而看你不順眼,唉!真難理解.”雷劈水大聲道。

  “怎麼難理解呢?其實呀,這些人是天生的賤骨頭!”雷劈土故意向一儒一商那邊大叫道。

  這一次兩人真的掛不住了,“嗖”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向四人怒道:“四位前輩,我們可沒有招惹你們,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這樣一再挑畔是什麼意思?”

  “哦,還有輩分尊長之分呀,至少還沒壞透頂,告訴你們吧,你們雖沒有招惹我們,卻招惹了我們的朋友.”雷劈全大聲道.“請問貴友為何人?”儒生依然怒氣沖沖地道.“我不習慣在那種打架的場合下回答別人的問題,先叫你那幾個兄弟別玩了,玩出問題來了可不好交待。”雷劈金道.“好,暫時住手!”商人道。四名劍手抽身就退,而歐陽兩兄弟也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便沒有追趕.“現在可以說了嗎?”儒生怒問道。

  “好吧,告訴你吧,你們不該在背後談論我的朋友馬君劍,雖然他死了,但他的武功是公認的,人並非靠武功而立身天下,若你們不信他的武功,我可以讓你們試一下,他的武功比我高出十倍,但對付你們幾個,我想只需我一人足足有餘,信不信?”雷劈金洪聲道.“我尊你年齡大,才叫你一聲前輩,但你不要倚老賣老.”儒生萬分生氣地道.“我實話告訴你而已,若不信隨時都可以試。”雷劈金有點自傲地道.“那好,這裡場地不廣,我就到後山去領教領教前輩的高招.”儒生怒道.“好,好,四十年未曾動過手,今天初握寶刀,真是心癢癢,馬上就去,馬上就去.”雷劈水有些興奮地道.後山的山頂有一塊空坪,酒店裡的幾位有心人也付了帳,便全都來到後山,來看這幾位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比武。

  雷劈金已握刀在手,四尺長的斬馬刀斜指地面,腳步毫不移動半點,望著對面的一儒一商道:“你們就一起上吧,當年,我們也是四人合攻馬君劍一人,但他卻毫不費力的把我們擊敗,現在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一儒一商,和七位平凡的人站在一起,兩人並不想出手,只先派四名劍手去試探試探對方的底細。四人的劍在陽光下如銀龍般向雷劈金射到,呼”地一聲,雷劈金的刀斜斜一抖,整個腰身一挺,頭一昂,一下子似變成了一座不倒的高山,那種無匹的氣勢從四面八方凝聚於一身,刀沒動,腳未移,可是那四把劍卻定在空中似的,他們清楚地明白,只要他們有一絲異動,必會遭到雷霆的一擊,絕對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一擊,而雷劈金的氣勢已罩住了他們,退亦會引起致命一擊,所以他們只有定住,死死的定住,不過這也不是辦法,他們會被無匹的氣勢擠得吐血。但只能撐得一時算一時,等後面的人救自己了。

  一儒一商突然見這位老人似變成了一座山似地有著無匹氣勢,也甚覺驚異,再見四名劍手在那裡不攻不退,更覺非常奇怪,也覺察到氣氛不同,因為那凌厲的氣勢已傳到了他們的眼前。四周看的人也似乎感覺到了這巨大的氣勢,都紛紛向後退了 步,只有那少女身邊的老人露出了凝重之色,又似在苦苦搜索腦中的記憶,可是在他腦中老一輩用刀的好手達到這種級數已經太少太少,何況這一下子竟出了四個這樣的人物。

  一商一儒動了。他們不得不動,因為對方的氣勢已經向他們挑畔。那剩下的三名劍手也動了。九把劍,九把很鋒利的劍,竟似把空氣割開了裂口一般“哧哧”作響.那四名劍手壓力大減,同時也發起了攻勢.這時,雷劈金的刀動了,他向左輕緩地提起一腳,卻以萬鈞之勢重重地踩在地上,嗵”地一聲,如擊在鼓上一般,然後把刀以一道優美的弧線輕輕地劃出,刀如飄雪一般振起一層層夢幻般的光潤,迎向飛射而來的九把利劍。在九人的眼中,這是絕對毫無暇疵的一刀,雖然只有一刀,卻似幻成了千萬把刀組成的刀河一般向他們面前緩淌過來。他們只覺得這慢慢的一刀,聚集了全部的精氣神,就如有生命的個體一般,輕流而至.但他們卻無法躲避,因為他們只有進攻才能使這條刀河的流速減緩,一旦後退,刀河勢必如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那他們將死得更快、更慘,所以他們只有硬著頭皮,跳進刀河中洗澡了。刀河緩流,劍氣疾進,竟似和空氣磨擦出煙來一般,冒著白氣。“錚錚錚……”九柄劍全部折斷,他們只感覺到頭頂一片冰涼,所有的劍氣、刀 、氣勢壓力全沒有了,他們以為自己死了,都緊閉著雙目,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刀他們必死,所以在壓力全消之後,依然未睜開眼睛。

  過了片刻,終於有人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高大的老者和那把四尺多長的斬馬刀,人和刀已不再散發那種讓人窒息的氣勢,而是向著他們微微地發笑.那人以為自己是在地獄裡做夢,趕緊摸了一下脖子,還在;咬一下舌頭,還痛,於是便叫了起來:“我還活著……”

  “不錯,你們都活著,只是少了幾縷頭髮,應該不會太恨我吧?”雷劈金溫和地道。

  其他八人聽到這話也都睜開了眼睛,摸摸脖子,看看地上幾縷飄散的頭髮,大喜.“嗵,嗵……”九人全都跪下向雷劈金磕了幾個頭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思,晚輩願追隨前輩行道江湖,只願前輩不棄.”

  雷劈金道:“難道,我要去殺人,你們也幫我殺?”

  “前輩能留我們不殺,又是馬君劍大俠的朋友,便定不是壞人,那你們所殺之人必是奸邪之徒,晚輩當然盡力去殺.”儒生道。

  “我連你倆叫什麼都不知道,怎敢收你們?”雷劈金又道。

  “這是晚輩兄長,秦商.晚輩秦儒,家父便是三十年前參與長白山一戰的秦文龍,但不幸戰死,因此只剩我兄弟二人和七位家丁流浪江湖。二十年前,因做錯一件事而引起凌家莊誤解,而被逼得退出江湖,兩個月前聽說凌家莊被毀的消息,所以才重出江湖.”

  “哦,你便是九寨溝秦文龍的兒子嗎?”雷劈金驚問道.“正是家父,前輩你認識家父嗎?”秦儒道.“你聽說過關外五魔刀沒有?”雷劈金問道.“在三十年前,父親曾提到這幾位,說是他生平知交,但聽說在四十年前不知所踪.”秦商答道.“天地也真小啊,秦賢弟,沒想到能在四十年之後還能遇上你的兒子,真是天地好小啊.”雷劈金含著淚水激動地道.這時,四周看的人幾乎全都走光了,唯有歐陽兄弟,和那少女爺孫倆還在觀看著這巧逢的喜劇.“你,你難道就是雷家大伯父?”秦氏兄弟激動地道.“不錯,自四十年前,馬君劍殺了你三伯父後,我們便一直在追尋馬君劍的下落,終有一天,我們追上了,當時有唐門的唐情在他的身邊,我們便和他約鬥打賭.馬君劍竟以一根楓枝打敗了我們四人,從此,我們便追隨馬君劍行走江湖,那段日子真是太快樂了.從那以後,我們改邪歸正,對馬君劍是有敬沒有恨。後來馬君劍送唐情回唐門,並向唐門提親,而唐老太爺卻要將唐情他嫁,於是馬兄弟便和唐情之父唐竹棋比武,終以一招險勝唐竹棋。那真是驚天動地的一戰,可是江湖中從沒有人知道這一戰,當時我們四人也在旁,所以獲益不淺.但馬兄弟為人忠厚,竟被唐門長老暗算,身中劇毒.唐家以馬兄弟的生命威脅唐情,唐情在無奈之下應允親事.就為了這,馬兄弟傷好之後,獨自三上唐門,終成江湖中最有實力的年青高手,但也在那第三戰之後 他也沒有了音訊.我們以為他死了,便覺得人世間原來這麼無生趣,便一起退出江湖,精研馬兄弟教給我們的劍法,直至一個月前聽到馬兄弟死去的消息,才又重出江湖,沒想到竟遇上了你們,還險些殺了賢侄.”雷劈木早就扶起了兩入,並叫起七名劍手.“在下祖金威,久聞雷氏兄弟之名,沒想到在這裡見識改邪歸正後的你們,真是幸會之至,幸會之至。”那白須老人上前向雷劈金道.“祖金威,易容世家中老二祖金威?”雷劈金有些驚異地問道.“正是在下,目前也同樣是想追緝凌家之仇人,剛好同道,若乘和各位一起同行,行程定必不會寂寞.”祖金威道。

  “是呀,四位爺爺不僅武功好,而且人又幽默,能和各位爺爺一起走,那真是太好了。”

  少女天真地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嘴這麼甜.”雷劈水慈祥地道.“我叫祖惠枝,雷爺爺你的刀好怪哎,就和月亮一般.雷爺爺,你就答應和我們一起同行吧.”少女又天真地道.“好,能有你這乖巧的孫女同行那肯定會為這次蜀中之行增色不少.”雷劈金笑道.崑崙雙秀見少女竟和雷劈金等人同行,便悄然退去.江湖的動盪才剛剛拉開序幕,野心家、陰謀家都在各自佈局,浪子、無門無派之人依然在江湖中過著浪蕩的生活.各幫各派的弟子在江湖中出現得多了。武林人一多了,那仇恨也便多了,死的人也相對多了,各門派和各門派之間,各野心家與野心家之間展開了暗殺活動,以消滅對方的勢力.江湖中少了凌家這樣有潛力而又威振天下的家族,也便為許多門派解除了爭霸的後顧之憂.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屠的生意最好,他每天都接下十幾樁殺人的生意,每天都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出去調查.他手下的殺手不僅功夫深不可測且都是調查專家,每一樁生意幾乎都在一個月後給雇主一個答复。司馬屠手下有三百七十六名殺手,加上他自己便是三百七十七名,不過現在他很少出手,除非是一位非常的雇主,需要退還僱金時他會親自去,其他的事便很少過問.自兩年前凌海加入殺手盟之後,他便很少操心了,他只是將查出凌海下落的可疑人物殺盡。

  最後他找到了雷氏四兄弟,查出他們和馬君劍的關係,便帶著他們來到殺手盟,讓凌誨親自告訴他們馬君劍的死因,並將埋於何處也告訴了他們.於是他們便一起去拜了馬君劍及凌文風和凌春雨。雷氏兄弟便帶著秦氏兄弟去遍訪凌家五老的老五柳長空及凌家丫頭翠花,觀在也偶爾叫秦氏兄弟給凌海匯報一些情況。凌海自百日孝儘後便改名為“絕殺”,發誓不找出仇人便不改回原名,因為他認為這是忍辱偷生,若依然用原名那是對凌家的一種污辱,所以他自己改了名。司馬屠沒有反對,只是盡力訓練凌晦的實戰及劍法。凌海用了半年時間將所學之武功融會貫通,更不斷地改進暗器手法.凌海又學習了司馬屠的長恨劍法,便不斷地自己改進、琢磨,在每次執行任務時不斷地使各種劍法變成自己的東西,只不過由於功力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得來的,所以功力是他的弱項。

  “絕殺,我倆去喝酒.”一位劍眉微聳,刀鞘臉的青年叫道。這人外號叫“獵鷹”,沒有誰知道他的真名,連司馬屠也不知道,但司馬屠知道,他絕對可以信任,因為“獵鷹”曾為救一位不認識的老太婆而自己掉下了山崖。他並非不知道山崖危險,他並非不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讓兩個人同時生存,但他依然捨命救了老太婆,剛好司馬屠從此路過,救下了他,但並未告訴獵鷹他就是司馬屠,而司馬屠卻知道他是個孤兒!而這個老太婆卻是被親生兒子送到山崖上來的,然後自己走了,沒想到,卻被獵鷹撿了個娘親.他對待老太婆甚至比對自己的娘更好,但好景不長,一隊山賊使他的村莊毀於一旦.他是在近死之時被司馬屠所救,然後司馬屠便教他武功,並為他取了個名字叫“獵鷹”.獵鷹的輕功很好,刀法也很好,他獨自行動過十一次,每一次司馬屠都在背後表示非常滿意。獵鷹還有一個特長,便是會觀察,會收集資料,在殺一個人前,都由他收集資料、整理、篩選,每一次的準確程度都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這是司馬屠親自說的.自凌海來了之後,他們便成了最好的朋友.凌海的博學,慘變後所表現的堅強和孝心,使獵鷹深感佩服.那守孝的一百天,便是由獵鷹送來飯菜,同時也擔負著保護之責,而凌海也被獵鷹的善良和孝心深深打動。當凌海第一次和獵鷹一起去完成任務時,獵鷹為凌海擋了一刀。那一戰是凌海第一次出征,的確凶險,因為他的江湖經驗太少,實戰經驗也不豐富,功力又不夠高,畢竟才只有十五六歲呀.不過後來每一次完成任務,凌海都表現得非常出色。盟中兄弟也和凌海也很投緣,他深得這些人的喜愛和敬佩,因為凌海毫無保留地將凌家的暗器功夫和毒物配製及凌家劍法都教給了他們。今天獵鷹剛完成一項任務拿到了白銀五百兩,所以他便來請凌誨喝酒了.“看到你能夠活著回來真是高興,是應該到百花樓去嚐嚐那百花名酒了。”凌海興高采烈地道。

  “是呀,的確差一點點就回不來了,看!這一刀若再偏一點,你今天也許就看不見我了。”獵鷹指著那塊新刀疤道。

  “哇,那老賊也挺狠的哦,不過還是狠不過我獵鷹大哥,再狠也只不過是一隻害人的老鼠而已,對嗎?”凌海笑著道.“那當然,獵鷹總是老鼠的剋星,若是一般的老鼠我還不願意玩呢。”獵鷹自豪地道。

  “要不要休息幾天再去喝酒?”凌海關心地問道.“瞧,我這身骨頭,像那些弱不禁風的娘兒們嗎?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獵鷹自信地道。

  “不過,這樣總是不大好。”凌海擔心地道.“咱們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受傷總是難免的,若每受一點小傷就休息,那一生還不夠休息呢,更何況百花酒本就是補酒,我還可以先服一些金創藥.”獵鷹固執地道.“那好吧,咱們就去喝個痛快。”凌海拍了拍獵鷹的肩膀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獵鷹也拍拍凌海的肩膀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1
第二卷第一章鷹揚江湖
  百花樓乃宜賓一大名樓,以其獨特的百花酒而使生意大紅大紫,到過家賓的人都知道,若沒有喝是百花酒,那麼真是虛行一趟。

  百花樓的規模很大,樓層有三,紅牆金簷金招牌,老遠就能見到,那布招牌迎風攔動,的確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百花樓也是消金窟,不公是一個有名的酒樓,而且也是財聲,妓院,只要有錢便可以在這裡做老子,沒錢甚至連門都不能進。

  百花樓的老闆是一位中年人,一位很深沉的中年人,就像一口枯井般,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內涵有多深。他從不喜歡言笑,更沒有出過手。一所名樓當然會有許多小麻煩或大麻煩,不過一切麻煩對於他和他的下屬來說簡直不是麻煩,用不了一刻鐘就可以將麻煩擺得很平很平,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曾有一位關東刀客,以為他的功夫很厲害,也的確他可以一刀劈死一頭上棕熊,還赤手空拳打死過老虎、這已算是很厲害了。有一天他來到宜賓,便到百花樓來喝酒,可是喝得暈沉沉之時他又到了賭場不一刻他便輸掉了二千兩白銀,這可是他這次到川中所帶盤纏的一半,他怎會甘心,便以為自己的功夫了不起想要回所輸之錢。而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於是他便推翻賭桌,還打傷一名賭徒,又要打莊家之時一位在賭場掃地的老頭擋住了他,只用手中的一柄掃把就打得這名刀客毫無還手之力,然後便以掃把柄一下子穿過刀客的咽喉,這才對刀客說道:“你想找茬,可惜找錯了地方。'關大刀客剩下的錢有一半分給被打的人還留下一點作損失賠償,再剩下的請在賭場上的所有人去喝上幾壺百花酒,這便是百花樓的手段。之後也再不提那關東刀客的事了,因為誰也沒有吃虧,這樣的事多有幾件又何樂而不為呢?那些地痞、流氓對這個地方也是望而卻步,所以你只需有錢就可以在這裡放心大膽地吃喝玩樂,只要你不鬧辜,那便有保障,而且樓中的姑娘更是讓人銷魂,所以大款們對這裡都很滿意,百花樓理所當然也便成了銷金窟。

  獵鷹和凌海走進百花樓,立刻有小二上前道:“兩位公子請這邊座”說著拉開兩把椅子擦了一擦。

  “兩位公子要點什麼?”店小二恭敬地道。

  “來一盤雞絲丁、一盤鹿脯青馬璁,再來一盤紅燒辣狗肉、一盤花生米。五斤百花釀。”

  獵鷹道.“您請先喝口茶,菜馬上就到.”又一名小二上來倒上兩杯碧螺春恭敬地道。

  猜度掏出一小塊碎然塞到小二的手裡遭:''賞你們兩個.”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兩位小二不住地點頭致謝。

  酒樓裡客位已經座得很滿,二樓賭場裡吆喝之聲也清晰可聞,不過一樓酒廳的氣氛非常好,猜拳行令呼三喝四之聲不絕於耳,這當中有江湖豪客,有賅夫上卒。富商大賈。什麼祥的人物都有。

  “今天這望可真熱鬧呀,有這麼多人。”獵鷹道。

  “的確,這一段日子的人特別多,最多的還是那些江湖客,每天都絡繹不絕地有人來去。'凌海答道。

  “最近江湖也夠亂的,不過我們這一行也更吃香了,每天都有那麼多的雇主”獵鷹有些興奮地道。

  '其實江湖大亂早在兩年多前已經開始,只不過各派都有一部分實力存在,那些野心家沒有一舉獨霸江湖的把握而已。所以這兩年江湖風雨正在不斷地醞釀,一旦觸發那將非常之凶猛,至於我們只有把本領學好,到時候江湖中咱們殺手盟肯定有一席之地”

  凌海幽幽地道。

  '兄弟果然見識好,分析得有理,江湖各門派和各興起的勢力都在不斷地擴充自己和消除異己,的確可怕、”獵鷹感慨地道。

  “對,像我們只不過是個殺人的工具而已,不過我們只交那些該殺的人,也問心無愧,但肯定也得罪了很多門派,使很多門派對我們產生了誤解,只不過他們目前不敢向我們下手而已,就如你這次去殺的馮不肥之子馮青雲,肯定使馮家對我們恨之入骨,但在這獨特的江湖環境中他們卻又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對嗎?”凌海道。

  “不錯,這是一種很玄妙的關係、”獵鷹道。

  “菜來也!”店小二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凌海斜眼看了店小二一眼,這時他的眼前一亮,一位如凌波仙子般的少女和一位老頭走了進來,凌海的目光有些呆滯。

  整個酒店的聲音都靜了下來,都被這水靈靈的姑娘所傾倒,都被這老頭的氣勢所震住。

  白裙飄飄泛起夢幻般的波紋,身如出水之芙蓉,清麗出塵,真是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面如粉玉一般光潤而嫩滑,增一分則白,減一分則黑,眉似青黛,鳳眼微斜,巧笑如春風,步如凌波,口若櫻桃,無脂粉之庸俗,,全出自然,以聚天地之靈氣所凝結。

  有詩為證:不似西施之病態不似昭君之含蓄,不比貂蟬之妖嬈,難比玉環之豐滿,不是天地的造物,卻受天地靈氣所浸染,是山間的精靈,是天宮中的仙子,人間的煙火略熏陶後,比仙子更親切,比流俗更高雅,語如鶯鳴,行如燕舞,一拂袖,天邊的雲彩羞紅,一淺笑,頓使驕陽失色。

  獵鷹拍了拍凌海的肩膀道:“兄弟是否看上了這位姑娘?那可一定要追到手。”

  “廢話。誰會看不上這樣的姑娘?推不想將她追上手?”凌海有些好笑地道.'哪你就上呀?”獵鷹推了凌海一把。

  “你急什麼?沒看到那老頭兇巴巴的樣子。說不定還會吃人呢?”凌海道。

  “說得也是l那就等會找個機會!”獵鷹道。

  '你是不是也想啊,那你可就對不起雪蓮姐了,更對不起我,和兄弟搶女人就是不應該,你可要收斂色心,看著我行動,還要為我多幫忙,知道嗎?這可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凌海拍著獵鷹的肩膀調笑。

  “放心吧,咱倆誰跟誰呀,你找回來,我親近的機會不就更多了,也許我還會引得她變心也說不定呢?”獵鷹笑著說。

  “大爺,你這邊請、”一個店小二恭敬地道.“叫朱有財來見我!”老人高聲道。

  店小二一驚,便道:“大爺找我們老闆有事嗎?”

  “你不配問”老人兇道。

  各桌正在喝酒的人都放下酒杯靜待其變,有的人卻為那漂亮的姑娘拉心,擔心待會雙方動起手來會傷了她.一位帳房走過來溫和地道:“敢問大伯有何事我我們老闆?若有可能的話,我可以代老闆解決。”

  “那好,你把在滬州失踪的十八名無辜少女還出來,那就萬事皆休,否則……”老者怒遭。

  這下整個百花樓在一樓的人都驚得起哄起來: “哦,對了,最近我聽說滬州那邊少女失踪案鬧得很兇,連官府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呀。”“是呀,我也聽說過,那邊有許多俠士和會功夫的人,都在查探這件事呢?”“對呀,聽說還有幾個會武功的人被打死,也抓到了一個兇手呢。”……議論紛紛而起。

  “老伯,話可不能亂說。”帳房有些怒意地道。

  “哈哈哈……笑話!老夫平生向來說話實事求是,沒有證據的話從不會輕易開口,你叫朱有財下來和我講話!”老人氣勢如虹地道。

  “把人證帶上來.”少女輕啟朱唇冷冷地道。

  “這便是你們派去綁架少女的人之一、”老人提高聲音道.”八爺。饒命呀,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是他們用搜靈大法將我拿去做拷問逼出來的。”一名精悍的中年人,提著一個被綁成麻花的人進來了,那被綁綿人還未落地便叫道。

  “你是誰?我不認識!”賬房否認認識被綁之人。

  “對不起,各位大爺,今天本樓關門不開市了,各位請回吧,今天已吃的算本樓請客,未吃的可以帶走,實在對不起啊,實在對不起!”幾名店小二向樓內坐的人道。

  那些人大概也知道好戲看不成了,又惋惜這麼好的姑娘會因此而毀去。

  酒店只有兩個人沒有走,他們還依然吃著花生米,喝著百花酒。比任何人都悠閒,更不理店小二的說話,這便是獵鷹和凌海.”大爺,本店今天不開市,若兩位大爺下次再來就由我請客行嗎?”店小二又委婉地道.“不行,今日是好日子,我已經叫了菜和酒,興致已經上來了,怎會就走呢?大不了我付雙倍或十倍的錢不就得了。”凌海說道。

  “大爺,請不要讓小人為難好嗎?”小二低聲道。

  這時那老者和少女也回過頭來。那帳房也覺得驚異。

  “有什麼為難的,我又不是拐子,不用擔心會拐走你的老婆和女兒,又不是傳干那些殺人越貨偷搶的髒事,我只不過是花錢買酒喝而已。又有何不可?你又有何為難?待會待老伯叫出你們的老闆來評評理。”獵鷹粗獷地道。

  這一下連帳房的臉都變了,他怒道:“朋友想怎樣?”

  “你看我們能怎樣?這麼年青,這麼單薄,你這門這麼厚,酒這麼好喝,事情這麼好玩。

  我只不過想看人耍把戲而已嘛!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的.大白天好好地放著生意不做,關著大門,別人還以為乾什麼勾當來著呢?”凌海悠閒地道。

  “很好,把門關起來,他們不願走,恐不得別人!”帳房道.“朱有財,你再不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現在客人都走了,就算長得醜也沒有關係的。”老人洪聲道。

  “八爺,救救我,救敷我。”那被綁的人喊道。

  “好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管本樓的事,真是活著不耐煩了?”

  帳房狠聲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那些失踪的少女是和你們百花樓有關了?”少女挑了挑嘴道。

  “不錯,可惜你這老頭也真糊塗,竟又送~名絕色小娘子上門,我可真是有口福啊,哈哈哈!”帳房得意地大笑道。

  “呼”少女一掌掃了過去,她恨這帳房的輕薄,所以二話不說便攻了過去。”別動怒,別動怒。小娘子,待會我會好好地伺候你的。”帳房依然是一臉輕薄,對少女的攻勢竟似絲毫不放在眼裡,四周的店小二這時一改平時恭敬的摸樣,如凶神似的拿著兵器守在四周。

  “啊”帳房一聲慘叫,臉色大變,因為一隻手,一隻如鋼鉗的毛捏住了他的脖子,“嚓”

  帳房聽得很清楚,這是他頸骨碎裂的聲音,然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那些店伙的臉色也有些驚詫,那老頭竟在連帳房都未能覺察的情況下,捏碎了他的頸骨,那種速度、那種力度、那種難度,的確有些驚人,但他們不能讓老頭活著,絕不能!所以他們攻了上去,有八人從八個方向攻向老頭,有四入攻向中年人,兩人攻向少女。

  他們的兵器很快,也很有力度,刀就起“呼呼”

  的波聲,劍引起“哧哧”的嘯聲……老人只是斜眼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小孩玩泥巴一般地看著攻來的八人。

  中年人沒有動,他也只是定定注視著四人的腳步,就像一位在檢查學生練習的老師。

  少女沒有慌,只是向後略略退了半步,只是半步而已,只半步卻避開了兩把來攻的劍,於是她們兩隻春蔥般的玉手似蘭花般地展開了,“叮叮叮—一”擋住了兩人攻來的十劍,然後她便還了一腳。

  好美的一隻腳,盈盈只不過三寸而已,腥紅的小花鞋,包裹得如一隻小寵物一般。

  好美麗的一腳,以一種如舞姿般的軌跡,斜掠而出,如掠水之春燕。

  好狠的一腳,以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踢中一名小二的檀中穴。

  羅袖輕拂,如天空中飄浮的彩雲,那小二手中如銀蛇的劍,竟被吞沒,然後小二竟看到彩雲中穿出一條小蛇,很毒很毒的小蛇,只在他脖子上輕輕一碰,小二便如泥一般倒了下去。

  少女拍拍手,似是將手中的塵土拂去,又似是有些慶賀之意.當劍、刀攻到中年人身前三尺時,突然。四名小二眼前一空,人已不見了,四件兵器竟相互對刺,於是急忙收劍,但他們都覺得腿有些痛,剛開始只一點點的麻疼,最後竟痛得不能站起身來,因為他們的腿已經斷了,指斷他們腿的是一雙粗糙而有力的手。

  剛才四人攻到之時,中年人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他上,太快!四人才不及反應,當反應過來時腿已被捏碎了.老人更是悠閒;八把製如同一道網,一道很密很密的劍網,老人就像魚一般眼睜眸的看著被網罩住。

  但他卻同時伸出兩隻鳥爪一般的手,就像是漁民抓魚一般,劍光一斂,八柄劍竟全被老頭抓在手中,眾小二想抽,這才發現,劍竟如生了報一般是不可以動的。

  老人一聲輕喝,手臂輕輕一抖,“錚錚錚……”

  八把劍便如豆渣一般變成鐵塊,兩隻鳥爪一般的手揮出一團光影,如一個千手羅漢顯靈一般將八道人影罩入其中,“啪啪……”八人擋了八掌,但依級難以抗拒這千萬隻手,—一倒下,從耳孔、鼻孔、嘴角溢出了幾個血泡,然後更多。

  '哈哈……好一個'千手金剛'孫重,果然精彩絕倫,讓我眼界大開;這小姑娘的流雲飛袖也不錯,只是那袖中的小蛇未免太毒了一點點,要是沒有蛇,那做一個舞女應該沒有問題;至於這位兄弟,一手鷹爪使得也還不錯,只是少了一點狠勁。”一位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左右,模樣微胖的男人從樓上緩緩下來道。

  那動作很緩慢很緩慢,可時間和空間也似以他為中心慢了起來,“千手金剛”額角似有了汗光,小姑娘呼吸有些凝重,中年人的臉微微有些紅,凌海和獵鷹似乎也覺察到了異樣的現象,那是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種沉悶,那種壓力。

  這種壓力似有形之質般地存在著,可是獵鷹卻發現窗外的天空特別藍,陽光似溫柔的母親,對大地坦開胸懷,還有一群鳥兒,在自由飛翔,是個好天氣,絕不可能有雨,現在不會有,明天、後天都不可能有雨的好天氣。獵鷹對氣象也有一手,這是做為一名殺手的保命之本,大自然便是他們的幫手。

  那這種悶,這種壓力來自何處呢?獵鷹有一種想把所有門窗打開透透氣的衝動,但凌海拉住了他,他發現了這種壓力之源,是一個人,一個微微發胖,面如 盆,鼻大如杯,耳大如扇的怪人.壓力來自他的腳下,他那緩緩移動的腳步似乎與地板進行著一種很神秘的結合。

  竟發出一種錐入人心的聲響;壓力來自他的手上,他那粗長的手指竟在空中蕩起了一片烏雲,但是他看起來行走得很慢,很慢.那隻不過是一開始便施以攝魂之術再以魔步幻手讓人產生一種緩緩的錯覺.“手金剛”額角的汗珠愈來愈多,終於一聲暴喝,攻了上去.他不能再讓怪人凝聚氣勢使攝魂之術達到頂峰,那時便是他們的死期,所以他在稍感壓力一輕之時便出了手,這一喝喝醒了中年人和少女,也使這無形的壓力鬆了一鬆,怪人頓了一頓,目光掃向凌海和獵鷹,然後才回頭看眼前這一片如夢似幻的手影,便不再抖動那雙粗長的手,只是選出一隻粗壯的中指,刺了出去。

  就一指,粗壯的一指,沒有花巧的一指,但指尖似乎有一溜火光,一溜淡藍的火光,如一隻微小的火龍,以一種非常玄妙的速度向前刺去,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只能用恰到好處來形容這一指的玄妙之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2
第二卷第二章千手金剛
  一個人的武功可以練到出神入化,一個人的招式可以練到快如疾電,也有人招式可以緩如老午拉破車。或許這樣會有很大的殺傷力。或有很好的防守力度,可是能將招式的速度達到恰到好處,那卻是非常難了.但這微胖的人卻做到了,而且一出手便破掉了“千手金剛”

  那快如疾電的攻擊、“千手金剛”剛一歇氣,那本來恰到好處的一指卻突然變得如疾電般迅速捅向“於手金剛”的咽喉。依然帶著藍色火焰般的光芒。

  “呀!”精悍的中年人如山鷹般地一爪擊到,怪人並未因此而放棄進攻“千手金剛”,他只是伸出左手。也打出一指、一種絕然不同的感覺,那隻手指就如冰柱一般放出絲絲寒氣,周圍的空氣溫度似乎全部下降,中年入不禁打了個寒顫,那雷霆的一爪頓時失去了許多威力而那一指依然斜斜刺到.中年人忙放棄這一擊,一個側翻落於地上,而電光火石之間,那玄冰一般的手指也改桶內“千手金剛”。

  “千手金剛”因為剛才也是凌空一擊倉促被逼退,還來不及站穩迎面便射出這一陰一陽兩指,迫不得已,也顧不了身份,倒地就是一滾,倒退兩文。

  哧哧米”兩道指擊去在地上,冒出兩股青煙,那大青石地面竟被射出兩個寸餘深的孔。

  “'陰陽神神'”馮不肥?”“千手金剛”驚叫道。

  “沒想到你依然這麼年青。”那中年人也驚道。

  “哈哈……這叫駐顏有木,哪像你這老鬼好好的不在家裡享清福,反而要和我們馮家過不去,來拆我的台子。”馮不肥得意地道。

  這人便是四十年前唐情所要嫁的未婚夫,後因馬昌劍一攪和,致使唐情在出嫁途中自殺而死,喜事變龍喪事,唐門和馮家都當這是奇恥大辱,因此對馬君劍固然是恨之入骨,兩家也從此交惡.馮玉山有三子,大兒馮不濕,二兒馮不肥,三兒馮不矮.馮家便為馮不肥再續一房條。給江湖製造一個唐情依然在馮家的假象,所以馬君劍四十年來未曾去找唐情。而馮玉山對唐門雖然懷恨在心,又恐實力不敵唐門,便暗中培植勢力以有待朝一日報仇,這便使江湖多了一個最神秘的教派——拜月教、拜月教不僅有酒樓、妓院、賭場,而且全國都有商業網絡.四十年前馮家的商業網絡就已經夠大的了,再加上四十年的苦心經營比之往日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當馮不肥收到飛鴿傳書,知道兒子死於殺手盟的劍下,便怒不可遏,於是立即起程趕到宜賓,要殺死司馬屠為兒子報仇。恰好遇上“千手金剛”孫重帶著孫女孫平兒及世任黃不遠來興師問罪、馮不肥便想把怒氣瀉於三人之身,再心平氣和地找司馬屠報仇,他沒有把握是司馬屠的對手,所以他不得不放下任何情緒高手與高手相鬥中間是不能存在任何情緒的,哪怕是一點點雜情的牽掛。

  “那這樣說,那一批少女竟是你馮家子的好事了?”少女想問道.''哎,小姑娘,你不用性急,呆會兒留你不殺,也和你干好事怎麼樣?”馮不肥好皮笑臉地道.“你,你……”

  少女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凌海卻接過口來道:“你就是那個馮什麼雲的父親呀,沒想到年齡這麼大了還如此風流,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想你這麼風流,雜種肯定很多,那麼死了一個馮什麼雲的你大概也無所謂了是鳴?”

  馮不肥臉色大變道;”你是誰?剛才那支毒針可是你所發的?”

  “先別說我是誰,只是你的腳在樓板上敲得那麼響,我怕你一不小心會踩穿樓板,所以才放枚小針把樓板釘牢一點,沒想到,竟偏了個方位向你腳上飛了去。實在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凌海故意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也想管我們馮家的事嗎?”馮不肥怒道。

  '那是你們馮家的事嗎?拐騙少女,那可是天下人之事只要稍有一點正義感的人都會伸出手來管無論是馮家也好,唐家也好,還是當今皇帝。我們照樣管、”豬鷹憤然道。

  '是呀,其實呢我們不管你也遲早會來管我們的。因為我這位兄弟呀,在前天午夜殺了你的那個不知是雜種還是野種的兒子、是吧?兄弟、”凌海最後一句話是問向獵鷹。

  “不錯,馮青云有十一大致死之罪狀,相信你也拜讀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多行不義則自斃,你們馮家管教不了子孫,那我們便以江湖方法去管教,這對你馮家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希望你別生氣!”獵鷹娓娓道來,卻把馮不肥臉都氣綠了,兩眼發出仇恨的烈火,似要把凌海兩人撕成粉碎。

  少女也驚異地望著兩人,凌海朝她眨了眨眼睛,扮了個鬼臉,把少女差得粉臉更紅,粉頸低垂,凌海得意非常,對馮不肥的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千手金剛”這才知道兩位少年也是高手,而那年齡小而俊如宋玉的少年還出手救了他一命,竟連自己也被騙過,看來武功絕不差心想今天有高手助陣就不用怕馮不肥了.這時朱有財已將賭場及技院的客入從另一道門清理出去,帶著一幫人來到一樓,站在馮不肥身旁。

  馮不肥極力使自己的心情放平靜道:“你是司馬屠的人?”

  “對,我暫時是的;但我也是江湖人,我目前的名字叫絕殺,他呢就叫獵鷹。 ”凌海有點玩世不恭地道,這兩年受到司馬屠那玩世不恭的性格影響加上殺手兄弟們那真摯的友情所感化,將他胸中積下的那深深的仇恨淡化了很多,對這世界再非充滿仇恨,再加上殺手盟那正直不阿的作風使他對好入非常看重,對壞人卻疾惡如仇。

  “那好,不管你是誰的人,你都得死!”馮不肥狠聲通“我看不見得,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我都活得好好的,你也不必嚇唬我、”凌海依然玩世不恭地道,他這時已走到少女的身旁,借鷹卻站在少女的另一旁。

  “好,那我就先宰了你,然後再將他們擺手!馮不肥怒道。

  “哧”,“滋”,一出手就是一陰一陽兩種真氣,空氣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無匹的氣勢,這一陰一陽有陰陽調和之妙。頓使眾人壓力大增,被這無匹的氣勢激得退後一步.剛才若一出手便是這兩指,“千手金剛”定會受傷,可見他對凌海的恨之切!“小心.”少女望著凌海驚叫道,便想出手救凌海。

  沒想到這時凌海卻向她眨了眨眼睛,扮個鬼臉,真讓這美女又驚又急。

  可當馮不肥近了凌海一丈之時凌海突然動了一下,只那麼一下,腰挺了挺,頭昂了昂,於是他便如一座山似的有氣勢,使眾入的壓力大減,少女眼中顯出迷茫之色是敬、是慕、是愛、是優,複雜得讓人難以辨明。

  “千手金剛”眼中也射出奇光,中年入也露出敬佩的神情.馮不肥不斷地攻近,而凌海的氣勢也在瞬間凝至頂峰,於是他出劍了。

  劍是含月珍珠軟劍,如腰帶一般在腰際圍了兩年多,這是馬君劍留給他的惟一物品,這是一柄殺人不沾血的寶劍。

  馮不肥發覺了這劍的可怕,劍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拿劍的劍手.這是非常可怕的一劍,馮不肥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這樣高深莫測的劍手。

  這一劍猶如從地獄中突然竄出來的一般,又如旭日從絕對的黑暗中突然、驟然、這然、倏地、驀然、霍然蹦出來一般,一時外面的陽光射進來的光線全部被這柄劍所吸收,使之凝成了一團光球.“千手金剛”、孫平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只使得兩眼不得不合上,朱有財及其手下的眼睛也受不了這種刺激都合上了沒有合上眼睛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凌海,另一個當然是馮不肥,他的眼睛不能閉,因為一閉那就等於一生一世都得閉上,永遠也睜不開,所以他依然睜著發痛的雙眼,但他已看到了凌海的影子、他只能把指力打在劍光最盛的地方因為他知道,這劍法是沒有破綻的,只有給他製造破綻,盛極則生變,這是高手對敵的主要手段。每一個招式在沒有破綻之時只能攻其最強最強的地方一停滯整個招式將發生聯鎖反應。也便使兩招之間產生一線空隙。這一線便是高手所要把握的所以馮不肥毫不猶豫地攻向最強的一點。亨'凌海飛返五步,臉色有些發白,局不肥飛返四步半,衣袖被割去一塊,頭髮掉下數縷,已驚出一身冷汗.孫平兒放棄一貫的矜持,上前趕忙扶著凌海急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

  凌海故意虛弱地道:“有一點事、”

  “在哪裡,要不要緊?”孫平兒焦慮地道。

  “不要緊,只是心裡感到特別甜和舒服而已,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我好高興。”,凌海微笑著道。

  “你真壞,人家都急死了,你還和人家開玩笑.”孫平兒這才聽明白,羞紅著俏臉低聲道。

  “千手金剛”和獵鷹、黃不遠聽了不禁都露出了愕然的笑臉.那邊的朱有財也急忙問道:

  “少主,沒事吧?”

  馮不肥沉聲道:“我沒事,幹掉他們。”

  “殺!”朱有財一聲大喝.凌海急忙對孫平兒說,你跟在我身後,說完打出一把暗器.這些暗器好美,似乎凌海打出去的不是暗器,而是一個“春天”,一個空中飄浮的“春天”。

  有幾朵似野花,似急似緩地向前推動,目標顯然是那些撲過來的店伙計,幾隻蜜蜂、幾隻蝴蝶、幾隻蜻蜓,都在向那幾朵野花追逐,忽急忽緩,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甚至有的是以弧度旋轉飛行.但誰都知道這都不是真的生命!它們像是想採花的蜜蜂、蝴蝶、蜻蜓,它們更像是想吃人的蜜蜂、蝴蝶、蜻蜓,甚至連花都會吸盡入的血。

  這是一個人製造的春天,這是一個要人流血的春天,這是一個並無百花但的確是“春天”

  的兇物。這是凌海獨創的暗器手法兩年前他便已有了暗器的基本構思,直到發生修變後,經過那百日靜思,他不僅平復了悲憤,而且還創出了這空前絕後的暗器— —“春毀萬物”。

  這個“春天”有異樣的魔力,那蜜蜂的嗡嗡聲那花兒的輕香,那蜻蜓的振動聲,那蝴蝶在滑翔之時灑落的一些花粉,使那些攻上來的伙計都變得癡呆了、因為那個“春天”本就是至毒的對敵手段——這是凌海一貫的作風他的花中有千日醉,可使人醉上三年而不死,但三年後醒來便再也活不了、內臟虛弱,肌理全變,所以有'千日醉醒一世空”之說、那蜜蜂的雙翼是特製的,有一種勾魂攝魄之作用;那花粉是毒的。百步斷腸散!那蜻蜓也和蜜蜂一樣.而這些“暗器”本身都是有攻擊力的,可錐入人體內。由於這花蟲全是用毒冶煉而成的所以不重在認穴準,而重在劃破肌膚這是凌家暗器的精義.這道“暗器”,連孫平兒都著迷了,她根本沒想過這個世界中居然有這麼美麗的暗器組合、她常聽說唐門暗器第一,而今她真懷疑那些話是不正確的,黃不遠也震 驚了,“千手金剛”卻有些驚訝。唯有獵鷹沒有反應因為他也打出了一把銀針,一把疾若電光的銀針和凌海的暗器剛剛相反,他的暗器一點都不美麗動人,他的暗器一動就是殺,要么就是不殺,只有這兩種答案,而凌海的暗器卻只有一種結果:死亡、必殺!朱有財臉色大變馮不肥臉色也大變他們沒想到這兩個年青人的修為到了這種程度。朱有財臉色大變,他便是想迅速逃了,不再和伙計一起撲殺對方,而是沖天而起,撞破樓板飛到第二層、只有這一條路因為入地是不可能的,他便必須上天。馮不肥臉色大變,他便出手,因為這兩個人太危險,若是不死,那對他馮家的威脅是太大了,或許比當年馬君劍對唐門的威脅還要大,所以他出手了。

  這一次出手,再也不存顧慮,再也不存憤怒,那一陰一陽兩指居然達到了不慍不火的地步,那威力,那氣勢比前 次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強盛,那陽的一指火焰已達到一尺多長,而陰的一指居然結起了半尺長的冰柱,更厲害的是居然不再帶半絲聲響。

  凌海也覺察到了那凌厲的殺氣分一陰一陽。來到近時,自己的身體也隨之而發生陰陽之異差。左半身如置入洪爐之中,而右半身卻如同置於冰窟一般、凌海再也沒有了半絲玩世不恭的笑意了,臉色被冰燄映得一紅一白,他只好出劍.最凌厲的一劍,是馬君劍創出的“光慕無邊”,龐大無匹的氣勢從四面奔湧而至,從地面傳到手上。

  從手上傳到劍上,那道旭日的光芒驟然亮起,並拉開一道厚厚的光屏,那光屏中間似有具備颶風力量的能量在流動,使得光屏流光溢彩。

  光屏平推而出,轉眼之間,冰燄便和光屏同時相撞,“哧、滋”之聲便傳了出來,“轟!”光屏竟被一分為二,烈焰、寒冰已全在粗長的手指上流轉,凌海神色大變,因為那兩隻粗長的手指竟穿過劍幕插向他的胸口。

  這時凌海的左手也動了,是一把短劍,烏黑的短劍,斜斜一切,這一切比剛才電光還要迅疾,不過這是一條烏龍。

  “啊!啊!”兩聲慘叫同時傳出。凌海倒飛而出,馮不肥捂臂而立,他的右手再也不屬於他了,傷口之處還在流消著比墨還黑的血。

  兩敗俱傷!凌海面如金紙,已倒地不起,孫平兒一聲尖叫,搖著凌海的身體大喊:“絕殺,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豬鷹狂嘯,“呀”一劍平刺而出,目標是馮不肥的咽喉,合怒的一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情緒都融入了這柄劍,有若空中斜掠的鷹,豬鷹是在最憤怒的時刻,這柄劍也是如此,所以這柄劍是怒劍!怒劍無匹,怒劍無形,怒劍無痕,是龍!是怒龍!一條怒得要食人的龍!

  馮不肥的神誌也開始模糊,他的功力比凌海深,所以他能將劍屏擊成兩半,因此他的陰陽指能插到凌海的胸口,而他的眼睛被強烈的劍光所遮擋,他看不到凌海致命的一劍——那輛烏黑的短劍,那柄用天下至毒所煉出來的劍,那是艾家和凌家混合起來的產物,一招大意就得死,這是高手比鬥遊戲的原則,就算獵鷹沒補那一劍他也得死,而且死得更慘,可是豬鷹那一劍使他了斷得更痛快.朱有財走了,他走的樣子很狼狽,不如說逃要合適得多,他只是倉促地在賭場中拿了一袋銀子,和幾卷銀票便飛也似地跑了,他知道馮不肥是死定了,因為他看到那濃黑的青石磚腐了個洞,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走了。

  店中還有兩個伙計,他們傻了,嚇傻了,獵鷹那凶狠的殺人方法,馮不肥爛成泥巴一樣的形體,躺了一地的兄弟。再加上那亮麗劍光的刺激,還有那千日醉的餘香,所以他們傻了。

  可悲、可悲,逃過暗器之追殺,卻受不住驚嚇.傻人對“千手金剛”孫重來說依然有用,他的搜靈大法只需要人腦裡有過這樣的記憶便行,還有那被綁來一直點了穴道後放在一邊的伙計,所以從他們的腦中很輕易地找到了需要的線索、十八名少女在地窖裡,還有一百多壇百花釀。三樓那些可憐的妓女們終於可以領到錢回各自的家鄉了,這是百花樓的錢,這是馮家不義之錢,這些事是由“千手金剛”和黃不遠辦的。因為凌海重傷須要人照顧,借鷹和孫平兒先送凌海回殺手盟了.女孩子必要細一些,這是孫重說的,所以他叫孫平兒陪獵鷹照顧凌海。在他心底對凌海有一種難以解說的好感,他從凌海的眼裡看出了善良、純潔、憂鬱、大方熱情,他從凌海的劍法中看到了凌海未來的前程他是精於世故之八,當然希望孫女會有一個好的著落,他也看出了孫女的心意,所以讓她去了。

  殺手盟的大堂,司馬屠正在和一位雇主談話,但他也在轉眼時見到了面如金紙的凌海,他便連抱歉的話都沒有說,就如電般掠至凌海的身邊,這是一張從百龍樓裡抬來的床,豬鷹抬前,而孫平兒抬後.——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3
第二卷第三章帶傷返盟
  司馬屠沒有未得及注意那是如仙子般的孫平兒,他的眼裡只有凌海,他的心裡也只有凌海.他和馬君劍是同類之入,了然一身。他當時受的傷也很深,但在最消沉之時,凌文風鼓勵了他,激起了他的鬥志,那次他和凌文風比拼了三千八百七十六招,依然是平手在此之前他們共鬥了一百八十九次,每次都是以司馬屠敗北而告終,而凌文風始終如一地鼓勵他、刺激地,終於他還是活過來了,心活過來了.因此他們便成了最好的朋友,生死之交、心靈相通的知音,天下可以尋到很多朋友,卻難找知音,凌文風和司馬屠是同一種性格之人,只不過出身不同,他們是可以不用口說,一切都能用劍用眼交流的入,所以凌文風的兒子也便是司馬屠的兒子。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親。

  司馬屠伸出一隻手搭在凌海的脈門,輕輕一按,一籌一熱的兩道氣流從凌海的體內湧至,“陰陽神指?是馮家人幹的?”司馬屠如怒獅般地問獵鷹。

  司馬屠從來未曾如此失態過,曾有一次地面對著七大邪派高手的圍殺都沒有如此失態,當時他已身負重傷,眼看就要斃命於掌劍之下,他依然還是根有風度地咳著血,若不是凌文風的出現,也便沒有了司馬屠.“是,在百花樓,馮不肥出手擊傷絕殺,但他死在絕殺的劍下。”鷹恭敬而又有點傷感地道。

  “馮不肥,馮不肥,居然敢打我的人,馮家這個梁子是結下了。”司馬屠狠聲地道。

  孫平兒從司馬屠那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溫暖,他對這位卓越不凡的中年入,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凌海的緣故吧.司馬屠從懷中掏出兩顆清香撲鼻的圓形藥丸,放人凌海的嘴裡.獵鷹知道,這是少林寺的大還丹,少林寺現存也不過十顆而已,司馬屠這裡也只有四顆。

  今天卻一下於給凌海服下兩顆,他不由得為他的兄弟感到高興,更為自己有這樣一位偶像而高興.“扶他去後院休息,還必須找到'千年天山雪蓮子''地火雄黃'這兩味奇藥才能讓他完全康復,近幾天他只能恢復到五成功力左右,你這一段日子便好好地照顧他,別讓他亂走。”司馬屠看著凌海對獵鷹道.“是,我會的、”獵鷹道.“咦,這位姑娘是……”

  司馬屠抬頭看見孫平兒驚訝地問獵鷹。

  “孫平兒見過伯伯,我是“於手金剛”孫重的孫女,因同到百花樓救十八名失踪少女,所以便照顧絕殺大哥來到貴盟。”孫平兒乖巧地道.'好,好,有你照顧海兒,我便放心了。”司馬屠欣慰地笑道。

  不知過了多久凌海微微睜開雙眼,在他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憔悴而美麗的俏臉。就在他的床邊靜靜地睡著,那兩腮旁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因為在睡著之前孫平兒想到了那死去的父親,當時孫平兒也是這樣守候在床邊,而面前這張英俊而秀氣的險與那無匹威武的形像不正像當年她心目中的父親嗎?女孩子很容易動心,特別是凌海這般英俊新灑、豪氣十足、頑性猶存、英雄蓋世的少年、所以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凌海,特別是凌海重傷之時的脆弱,恰如其分地激起了孫平兒天生的母性.凌海微微張開雙目,見自己已是在殺手盟內,又見孫平兒那讓人無限憐惜的俏臉;便想起來吻幹她臉上的淚珠,卻沒料剛一動,體內便如刀絞一般的疼痛,故“哎唷”地一聲驚醒了孫平兒.“你醒啦?”孫平兒趕忙擦掉腮邊的淚珠道.“真可惜,真可惜。”凌海念著.孫平兒有些奇怪地問道:“什麼真可錯呀?”

  凌海正色地道:“我可惜是未能在剛才吻幹你臉上的淚珠。”

  “你,你怎麼一醒就說些這樣輕浮的話,再如此我可要生氣了.”孫乎兒有些生氣地道.“真的,我不知道怎的一見到你便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剛才見你臉上有淚珠,顯是有傷心事存於心中,所以我才… …不過我絕沒輕薄之意!請別生氣,對了,現在已是什麼時候了?”

  凌海有些性急地道。

  “算了,我也並沒有怪你,只要你以後放正經一點就行了。你已經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孫平兒幽幽地道.“啊,那馮不肥真厲害,竟讓我躺了三天三夜。”凌海有些驚訝地道。

  “聽獵鷹大哥說要不是司馬伯伯的兩顆大還丹,你可就沒命了.”孫平兒有些後悔地道。

  “哦,姑娘芳名能不吝告之於我嗎?”凌海有些狂熱地問道.“我叫孫平兒,那天那個老人便是我爺爺“千手金剛”孫重,那中年人是我表叔黃不遠。”孫平兒幽幽地道。

  “哦,那百花樓的事情怎麼樣啦?”凌海急切地問道。

  “人都救出來了,百花樓現在都開在本盟之內了。”獵鷹那豪邁的聲音傳了進免“是獵大哥,怎麼回事?”凌海急問.“哈哈哈,百花樓那一百二十六壇陳年百花釀全都搬進了殺手盟,你說是不是搬進了本盟之內呢?”

  獵鷹興奮地道.“馮家那老東西這次可賠多了。”凌海苦笑道。

  “你先休息一會吧,一醒來就不停地說話。”孫子兒溫柔地道.“是呀,兄弟,今後日子長得很呢,想怎麼說都行。”獵鷹也道。

  “義父這幾天怎麼樣?”凌海問道。

  “盟主他這幾天急著為你去找'千年天山雪蓮子'和'地火雄黃',將所有的雇主都推掉了,有一百多個兄弟到天山,還有一百多兄弟去遍訪各地名醫,盟主在這三天中來看了你十幾次,人都顯得老了很多.”獵鷹心痛地道。

  “真不好意思,為了我竟連累了這麼多兄弟,傷好之後,定向眾兄弟敬上一壇'百花釀'、”凌海有些激動地道.“那你就多努力,少說話多休息吧。”孫平兒道.“孫姑娘,我倒是想休息,只怕待會你和你爺爺一起走了,叫我到哪兒去找你呢?”凌海深情地道。

  “放心孫姑娘的爺爺和盟主很投緣,前天晚上就來到了這裡,盟主將他們留住了、”獵鷹道.“哦,那孫姑娘你也休息一會兒吧,不然我心裡也的確不安。”凌海溫柔地道。

  “我不累就讓我坐在這兒吧,獵大哥在外面,若我累了便叫他進來不就成了。”孫平兒微笑著道.“那太謝謝你了。”凌海滿臉痛苦地道.△△△△△△△△△“司馬兄弟真乃當世之豪傑,能有今日之氣勢,而又不失為正義之士真叫老夫佩服”

  “千手金剛”真誠地道。

  “哪裡,哪裡全賴如孫前輩這樣的正義之士抬愛而已.”司馬屠謙虛地道。

  “不要太過謙虛了,在當今這群魔亂舞之世道,能多有如司馬兄弟這樣的人物出現就好,殺盡江湖姦妄之徒,還我江湖澄清、目前世道太亂,各大門派各自為政,而且都在江湖中惹事生非,使各門派之間的矛盾十分尖銳,若再這樣下去,恐怕血雨腥風就要來臨哆.”孫重擔憂地道。

  “是啊,在目前江湖表面只是各自混亂,但據我觀察在暗中還有毒手盟、拜月教活動,更是令人擔憂。而毒手盟的勢力之大,江湖中或許只有少林和丐幫勉強可與之抗衡。拜月教更是神秘據我多方面調查,拜月教很可能和四十年前的馮家有關,不過我幾年中都在不斷地調查和破壞他們的陰謀,這使得他們對本盟恨之入骨!”司馬屠也憂心衝忡地道。

  “難得司馬兄弟有一顆悲憫天下人之心,老朽代天下武林向你道謝了,若有用得著老朽的地方,儘管吩咐一聲。”孫重肅然遭.“謝謝前輩抬愛,身為江湖人必須為江湖盡力,可惜江湖險惡,那各種手段叫人防不勝防,我不想用正義這兩個字將自己定格那樣尋規蹈矩在這個世界上是難以混好的,我想不擇手段將拜月教中各主要人物—一擊破,使拜月教外因勢力全部破壞,咱們再一舉擊破!”司馬屠恨聲道。

  “不錯,對付邪惡之徒不必講求江湖道義.”孫重附和道.“盟主。絕殺兄弟醒來了.”

  獵鷹進來造.“哦,醒了,我這就去看看.”司馬屠高興地道.“義父和孫前輩,你們來啦?”凌海有點虛弱地道.“孩子,醒了就好、靜心養傷。等傷養好了,我們便可以殺到馮家老巢去了、”司馬屠慈祥地道。

  “謝謝義父的關心,我會靜心養傷的;我要近盡快好起來,還有很多事情未做呢。”凌海虛弱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少俠能獨殺馮不肥,將來定成為武林中一代宗師.”千手金剛道.“多謝前輩誇獎,不過我可不想做什麼一代宗師,我只不過想做個快意恩仇的劍手而已.”

  凌海有點靦腆地道。

  “少俠說笑了。”孫重笑道。

  “對了,孩子,你覺得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司馬屠沉聲問道.“孩兒只覺得體內有一實一熱的兩股怪異內力在激鬥,經常讓孩兒感到半邊如火,半邊如冰,這可能是馮不肥的陰陽指力依然殘留於體內的原因,待孩兒以內力導引應該沒有很大的問題。”凌海有些痛苦地道.“是嗎?”司馬屠將兩指搭在凌海的脈門道。

  “只是孩兒的內力似乎暫時還提不上來.”凌海面色蒼白地道。

  “咦?”司馬屠驚叫一聲。

  “怎麼啦?”孫重有些急切地問道.“我發現,海兒的筋脈居然比常人堅固許多倍,顯然是在剛出生正處在胎息與呼息之間時,便有人給他筏毛洗髓,而且在極小之時便有人給他打通了所有筋脈培植了一團先天真氣,只是到目前依然不會運用而已,甚至連這打通的筋脈都沒能好好運用。”司馬屠驚奇地道。

  孫重呼吸急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誰有那種功力?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功力的人呢?胎儿期,想筏毛洗髓必須身俱先天真氣而且達到聖通的階段,一次筏毛洗髓可能會耗損二十年的功力,誰會干呢?還有在年幼之時打通筋脈。那時筋脈正處在極嫩極嫩之時,就是成人也難以受得了,一個不好筋脈盡碎,而他卻是一個小孩,當然那時候若打通篇脈比在成人時打通作用更好十倍,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一打通自己便再難活多久了,而且還在他體內註入了先天真氣,真難以想像,真難以想像.”

  “孩子,你有沒有過不尋常的遭遇?”司馬屠也有些懷疑地道.“我記得父親一次偶然問苦訴我說我爺爺是因為勞累過度而死去的我記得我爺爺死去時很疲弱,很疲弱,其他便沒有什麼了、”凌海傷感地道.“哦,那肯定是,那肯定是,真是位絕世奇人,真是位絕世奇人。”司馬屠驚服地道。

  “他爺爺是誰呀?”孫重好奇地問道.“實話對你說吧。他真名並不叫絕殺,他的本名叫凌海……”司馬屠說到這裡,卻被孫平兒打斷了話語。

  “就是兩年前失踪的那個凌家惟一倖存的凌海?”孫平兒驚問道。

  “不錯,我便是凌海,我便是凌家惟一的倖存者,我爺爺便是凌歸海。我父親凌文風,當時,我和我二公馬君劍逃到洛陽橋時,二公終被敵人所暗害,而我正在生死的邊線之時便是我又父救了我,他是我父親生前惟一的至交。”凌海悲憤地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當初你爺爺真是英雄蓋世,我這條老命便是你爺爺劍下留回來的、”孫重恍然大悟地道、當時凌歸海獨挑牛大天三十八洞三十六察時,孫重便是牛大天王手下的一名洞主.當時凌歸海念在孫重並無多大殺孽的份上,便饒了孫重一命、後來孫重便攜妻歸隱,自後改邪歸正,但當年的“千手金剛”之名依然在老一輩人耳中留有印象。自兩年前凌家出事,“千手金剛”便再次出山,帶著孫女孫平兒想為凌家稍盡一點綿力,於是“千手金剛”

  的名字再度亮了起來,無巧不巧地剛好碰到了凌海。

  “果然代代都是英雄蓋世,豪氣沖雲霄,若凌少使今後有用得著孫某的地方,孫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歸海大俠的知遇之恩!”孫重慨然道.“多謝前輩抬……咳咳咳……愛.”

  凌海咳嗽道.“孫前輩,孫姑娘,你們先和獵鷹一起到客廳休息一會見吧、獵鷹,叫洪華、謝成、麻金、張雷來護法,我要為海兒療傷!”司馬屠道.“司馬兄弟,就讓我也在這里為你護法吧,我想,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是太壞!”孫重道。

  “多謝前輩好意,但這是我們盟內組織的事情,你到這裡是客人,若由你護法,我心裡過意不去,還是讓盟中弟子護法吧!”說完脫掉雙鞋,扶起凌海,盤膝而坐,眼簾微垂,眼觀鼻,鼻現心,氣由心生,上行至咽喉,行至上跨、斷交穴行至入中、水溝`穴,行至具準、素骨穴至天庭神庭穴,通腦頂百會穴,轉腦後風府穴至大椎穴經腰腧穴……上行至右手腕列缺穴,至雲門穴、廉泉穴,再至承漿穴,行至舌心順行回至心部聚泉穴,如此真氣運行九週天.孫重等人悄悄退去,而司馬屠渾身卻罩在一片紫芒之中,淡淡的紫芒如燃燒的火焰伸縮不定.司馬屠緩緩抬起雙手,將真氣聚於右手少商、商陽、中衝、關衝、少澤和左手的榮富穴,紫芒大盛,兩隻手似已失去了影子,全被紫芒吞噬。

  紫芒緩緩向前推移,一掌輕按凌海腦頸百會穴,一手按至凌海腰股穴,將真氣緩緩逼入凌海的體內.驀地,凌海體內的陰陽二氣大盛,向司馬屠的真氣反噬而來,而司馬屠也覺察出了異樣,忙引導真氣在凌海體內游走,那兩股一陰一陽之真氣追逐不放。

  “轟”司馬屠感覺到一聲暴響,那是一種心靈的感應,那是一種耳朵發揮不了作用的地方,只有凌海和司馬屠能夠聽得見,因為那是發生在凌海的體內.司馬屠的真氣一路被追殺,也一路不住地跑,卻在關元穴處遇到了一團火般的其氣、那是一般具有強大生命力的真氣,平時隨遇而安,沒有動靜,但一當受到外力的衝激,它將如活物一般吞噬外力來壯大自己、所以當司馬屠的夏氣沖擊到它,它便如巨獸一般毫不猶豫地吞下這口真氣,最後追至的那一股陰陽之氣也被吞沒。這便是凌海體內從小到大一直潛伏的那股先天真氣.凌海的臉色一半紅如烈火,一半白如玄冰,只見那銀牙咬得嘴唇都流出血來,但他沒有哼出半聲,任由體內幾股真氣不斷地拼殺,五臟六腑如被毒蛇噬食,體內那股潛伏的先天真氣也隱隱要發作,不斷地漲縮,衝擊著筋脈和穴道。

  司馬屠身上的霧氣由淡紫驟然變成黑紫,又突然變成紅紫,汗從他額角緩緩地滾下,兩股大力,一般為先天真氣,一股為陰陽真氣將他夾在中間,欲進不能,欲返難行。進他則會將全身真氣傾巢而出,或許還會引起凌海體內筋脈的錯亂;退,將完全以內力從陰陽真氣中掠回來,把陰陽真氣也退回來。等於和死去的馮不肥以凌海作場地比拼內力,當然凌海必將會更受一番痛苦,但他別無選擇.退,將全身的真氣從凌海的體內逆轉而回,把那一般陰陽之氣一絲絲地退回來,經箕門穴,再回三陰交穴至湧泉、陰通二穴最後回至厲兌、容庭二穴、大敦穴衝陽穴、伏免穴、司馬屠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凌海卻感到自己的全身筋脈似乎已全部斷去,內臟全部破碎一般,於是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至賢報,會陰穴;至昆同,長強穴、最後回至腰腧穴,終於司馬屠緩緩抽回真氣然後竟追在陰陽真氣之後輸入真氣,並從百會穴強行輸入真氣,把陰陽兩股真氣逼緊、逼緊,終於在風府穴將之鎮壓,成為一般不動的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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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四章福禍天定
  凌海昏過去了.就是金鋼做成的人也會化去一部分,何況凌海只是肉身而已.司馬屠緩緩收功,身上的紫氣漸漸斂去,額角的汗珠漸漸散發,剛才那雖只是短短的過程,但卻並不比一場生死拼鬥來很容易,甚至更凶險.也幸虧凌海的筋脈與常人不同,否則早就筋脈暴裂而亡.司馬屠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床上一堆汗水,凌海的臉色逐漸恢復,只是嘴角流出一股血水,那是牙齒的功勞.天已近黃昏,於是他便喚人換一床被子,讓凌海睡著,而自己卻回房恢復體力.凌海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的精神稍好了一點,但氣色依然不怎麼樣.孫平兒仍然坐在床邊,看到凌海睜開了雙眼,遂高興地道:“醒了,來喝碗人參燕窩湯吧,這是剛熬好的,盟主說你在中午會醒來!”

  “真難為你了.”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這有什麼呢?我現在也加入了殺手盟呢,還有我爺爺.”孫平兒自然地說道。

  “哦,那我可就多了個伴,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凌海傻乎乎地問道。

  “當然可以,但你可不能打人家的壞主意.”孫平兒有些嬌羞地道.“那怎麼可能呢?

  自第一次見到你,我便有壞主意存在心中,只是一直不敢對你說。怕冒犯了我的仙子罷了,若長此下去我一定會禁不住不打你的壞主意的哦.”凌海有些不懷好意地道。

  “你,你這人呀,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是總愛佔口頭便宜,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傷也難好啦!”孫平兒點了點凌海的額頭溫柔地道。

  “有你坐在這裡陪我,我寧願就這樣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起來.”凌海正容道。

  “我只不過開開玩笑而已,誰要你一輩子躺在床上了?”孫平凡有些急道.“兄弟,你醒了.”獵鷹歡快地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凌海緩和地問道.“盟主已派出七十六名兄弟會對馮家在外重要人物進行刺殺還有三十名兄弟去查馮家的大本營到底在何方,只等你傷勢一好便展開全面報復,將拜月教和馮家全部剷除.”獵廈興奮地道。

  “什麼?拜月教也和馮家有關係嗎?”凌海驚問道.“不錯,經過兄弟們的查探,發現拜月教原來便是馮家在後面作幕後主使,其實拜月教便是馮家,只不過馮家將拜月教用商業來掩蓋其本來的面目,使得其性質和行動變得異常神秘而已,所謂的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便是這個道理,他將所有教眾分散於鬧市之中,有誰會注意呢?”豬鷹道.“原來如此,那江湖中有沒有別的動靜?”凌海又問道。

  “有,這一段日子,江湖中變得很亂,毒手盟已經開始向各派挑畔,許多小幫派都歸服了過去,而且許多大門派的精英都被暗殺,盟主認為在各大門派之中都藏有很多內好,這是隱患,可能在毒手盟發動之時,各門派將相應地出現內亂,而讓毒手盟有機可逞,一舉獨霸江湖、毒手盟的盟主依然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而且從沒有人看過他出手,看見他出手的人已經都死了,根據各方面得來的消息;毒手盟主有可能是三十年前長白山一役中已喪生的塞外雙龍之弟子”獵鷹娓娓道來.“雷家四位爺爺有沒有消息傳過來?”凌海急切地問道.“對了,兄弟,聽消息說,好像雷前輩在湖北發現了有一個女人和你所畫的令堂身邊之丫頭翠雲很相像,但又不敢肯定,所以只待你傷好後去查證”獵鷹若有所思地道.“翠雲,翠雲,我當初的確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她還活著是有可能的只要找到了她,便會知道母親的下落,還有翠花那賤人和柳長空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凌海時而憂愁時而憤怒地道.“好了,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孫平凡對獵鷹道。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機”獵鷹溫和地道.“孫姑娘,你也去休息吧,我沒事。”凌海溫柔地道。

  “別再叫我孫姑娘了,就叫我平兒吧。”孫平兒甜甜地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以兄妹相稱好了,我叫你平妹,你就叫我海哥。怎麼樣?”凌海高興地道.孫平兒有些羞意地道:“隨你吧。”然後默然不語。

  “平妹,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吧,沒事的,我會以內功自療.”凌海深情地道.“那好吧,我在隔壁,你有事就叫我。”孫平兒起身道.“知道.”凌海答道.孫平兒已走了出去,凌海呆望著門口出神,真的,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善良而美麗的女孩.他至少有一百零一次沖動想對孫平兒說愛她,可是每次總是突然改變口鋒,他怕孫平兒認為他是偽君子。故意輕薄,畢竟他和孫平兒相處不是太久,對孫平兒的心和情都不是了解得很深,雖然他知道孫平兒對他有好感,可他卻不知這好感是否就是愛,他不清楚,他是第一次、他對感情的了解比對武功的了解差多了。所以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遐想聯翩,使他不能靜下心來自療,也便沒有運用真氣自療.若用真氣自療。他會驚奇地發現,他的關元穴內存在著一團似有生命卻又是他無法駕馭的真氣,而這股真氣對自身真氣又毫無阻礙、當然他定會發現在風府穴也有一團真氣,那是一團不屬於他的真氣所以自身的真氣經過時必會有礙真氣的行走.必須要有'千年天山雪蓮”和“地火雄黃”兩味奇藥才能誘導那兩團其氣進入凌海的丹田成為他的真氣.想著,想著,凌海便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見了他母親走了,他父親要追殺他的母親,不。具體地應該是他母親旁邊的那個男人,可是後來他父親竟被母親殺了,他叫也叫不應,哭也哭不出……突然驚叫一聲,醒了過來,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凌海覺得身體好了一些,便坐了起來。

  “蹬蹬蹬……”有腳步聲傳了過來“海兒好點沒有?”是司馬屠的聲音。

  “他中午已經醒來,後來又睡著了、”是獵鷹的聲音.司馬屠見到了床上坐起來的凌海道:“孩子好些了嗎?”

  “多謝義父關心,孩兒已經好多了,大概明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凌海高興地道.“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把孫姑娘叫過來?”

  司馬屠高興地道。

  “讓她休息一會兒吧她也夠累的了、”凌海眼中射出奇光道。

  “是呀,孫姑娘是位難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哦!”司馬屠若有所指地道。

  “她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喜歡她,當然我會盡我的力量去把握哆,但願她沒有別的心上人就好了、”

  凌海露出了一貫的調皮神色和玩世不恭的氣概。

  “哈哈哈……”兩人同時都笑了起來。

  “海兒,天山那邊的兄弟以飛鴿回報說已找到了天山千年雪蓮子,你體內的玄陰之氣可以消除。但那赤陽之氣還得靠地火雄黃吸收,所以你在這兩道真氣中任何一道未融匯貫通之前不能與高手動武,否則必有筋脈錯亂之險.”司馬屠傷感地道。

  “讓這麼多兄弟為我一個人費心,的確過意不會,而我又無以回報,這怎麼好呢?”凌海感激地道。

  “何必說這些話呢?平常你在兄弟們之間的德威都很好,表現也很出色,雖然受了重傷但也並未有傷我們殺手盟的威名,反而讓江潮中以為殺手盟任何一位都是高手呢.說起來馮家還有些不太相信馮不肥那練了幾十年的陰陽神指居然死在一個小娃娃手中,哈哈哈……”

  司馬屠說完便和凌海一起哈哈大笑.“義父,馮家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凌海問道。

  “岳池負責人黃春山,前天晚上突然死去,那是文山於的;遂寧負責人鐘望天,昨天早晨有人在他別院的水井裡發現其屍體.那是文云幹的;合川負責人鐘看地,昨天凌辰也有人在門前的大樹上發現其屍體,達川負責人費三思在昨天被人發現死在小姨太的身上,簡陽、沙州、貢陽、廣漢、德陽、江油、巴中等地的拜月教負責人全部被殺在蜀中拜月教的勢力基本上瓦解,貴州各地也相繼刺殺成功、兄弟們還查出了馮家的老巢。只待你傷好後就準備一舉直搗黃龍。”司馬屠豪氣乾雲地道。

  “我真希望能立即傷好,摸到馮玉山的背後。給他一劍,讓他嚐嚐什麼是背地里幹事的滋味。”凌海玩世不恭地道.“江湖的規矩的確太煩瑣,你倒如義父一般不拘禮數,對付這種人,的確也不能和他們講規矩,就像人活著一樣,若刻意地強逼自己會遵守這規矩、那規矩,還有什麼意義?”司馬屠豪放地道。

  “江湖規矩那是對各派的約束,誰叫我們起名叫殺手盟呢?殺手,很明白地告訴人便是要不擇手段去殺人,對嗎?義父.”凌海笑著對司馬屠道。

  “對,很對,義父就是因為不想受江湖規矩的約束,所以才做了殺手。”司馬屠頷首道。

  “孩子,你休息吧,明天或許還可能出去走走也說不准呢?”司馬屠慈祥地道。

  “是,義父”凌海恭敬地道。

  △△△△△△△△△鳥兒的鳴叫把凌海從夢中吵醒,太陽的光芒已照到床上.凌海緩緩地爬起身來穿好衣服,便見孫平兒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平妹,這麼早便起來了?”凌海溫柔地道。

  “嗯,先洗漱一下,我去把'人參燕窩湯'給你端來。”孫平兒地低低地應聲道。

  “你對我真好。”凌海接住臉盆,並有意無意地按住孫平兒端盆的手,動情地道。

  “我先走了。”孫平兒慌忙抽回手羞紅著俏臉道。

  “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凌海幽幽地道。

  孫平兒沉默了一會兒,羞澀地道:“我把湯端來再陪你,好嗎?”

  “哦,萬歲。”凌海喜得跳將起來拍手道。

  孫平兒禁不住笑了起來道:“瞧你這幅模樣,還像個小孩似的,要是讓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讓他們去笑吧,沒有大牙吃飯的樣子才好笑呢。 ”凌海滿不在乎地俏皮道。

  “扑哧”孫平兒掩口笑著走了出去。

  凌海洗完臉,便見孫平兒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那如飛燕輕舞的姿式,讓凌海看得目瞪口呆。

  “喝湯了,我臉上又不是有花。這樣盯著人家幹嘛?”孫平兒紅著臉道.“不,不,你本身就比花更美,我怎能不看呢?”凌海厚著臉皮道。

  “油嘴滑舌。”孫平兒嘮叨道。

  “還沒喝湯呢!”凌海幽默地道。

  “還是不給你喝算了,免得嘴巴更油,舌頭更滑。”孫平兒故意端起湯向外走。

  凌海急忙追上去,拉著孫平兒的衣袖懇求道:“好妹妹,為兄知錯了,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嘻嘻,知道厲害了吧……。”孫平兒笑道。

  凌海放開衣袖故意擦拭額角道:“我都嚇出汗來了。”

  “鬼樣,做作!”孫平兒嘟著嘴巴道。

  “天地良心,我凌海若沒有誠意地話,便叫我天……”孫平兒放下手中的湯,一下子用溫潤的小手摀住凌海正要說話的嘴,嗔道:“誰要你發誓了,何況有些人發誓就像吃飯一樣簡單,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天也不會告訴我。”

  “我該怎麼辦呀?我該怎麼辦呀?怎麼說才能讓我的好妹妹相信我的話是真的呢?唉,老天怎麼不讓我多長幾張嘴呢,多幾張嘴發誓或許老天會幫我轉告誠意,唉,怎麼就一張嘴呢?”凌海故意捉弄道。

  “扑哧,別鬧了,快喝湯吧、”孫平兒掩口笑道。

  “是,遵命.”凌海老老實實地坐下喝湯。

  “嘻嘻……”看到這副怪樣,孫平兒不禁又笑了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是那個人參又長在我的臉上了嗎?”凌海擦了擦滿是油膩的嘴問道。

  “你這人啊,盡逗得人出醜!”孫平兒笑著道。

  “我不認為你笑是出醜,我認為你笑起比你不笑時更迷人,你不笑的時候是一簇鮮花而你買起來卻是一個春天。”凌海正容道。

  “是嗎?”孫平兒低頭紅著臉斜眼瞟著凌海道。

  “是,我所形容的遠遠不夠你的美麗,若把我胸中所有美麗的詞語加起來或許還勉強夠用。”凌海有些衝動地上前兩步道。

  孫平兒一驚,急忙退後兩步,忙道:“對了,上次你打出的那暗器真美,那叫什麼暗器呢?能教我嗎?”

  凌海立刻回復了莊重道:“那叫'春毀萬物',它是很美,但它也很毒,教你不是一時可以學得會的,你有這個耐心學嗎?”

  “只要你願教,我便願意學。”孫平兒急道。

  “好,那我便利用這段功力未復的時間教你暗器功夫和毒功,怎麼樣?”凌海認真地道。

  “好哇,好哇。”孫平兒興奮地跳起來道。

  “你看,你看,你也像小孩子一樣。”凌海指著孫平兒的鼻子道。

  孫平兒停下來望瞭望凌海,又望瞭望自己。

  “哈哈,嘻嘻……”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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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五章人狂劍怒
  小花爛漫,碧草盈野,蜂蝶成群,春天最盛的日子便數這一刻。

  愛如火,恨方狂,刀勝雪,劍如銀,恩仇無盡時,但求快意乎。

  情也頗,正如何?邪如何?忠幾縷?義幾多?偽善難辨處,殺!殺!殺!!!南溪,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特別是春季,花如錦,草如紡,水碧天如藍,山奇水曲,的確讓人心醉。

  自然最具靈氣,卻不過是不能言語之物,所以山水再醉人,也不如人醉人、入不僅能使人心醉,更能使人神醉.所以凌海醉了,他醉得很特別,不怕山高,不怕水深,不怕刀鋒,不怕劍利,甚至能忘記吃飯。

  能醉倒他的入當然不是普通的人,是一個比整個春天,不,這連續十年最美麗的春天加起來還要迷人的少女,那淺笑,那嬌嗔,那低語,那顰眉,那揮手,那蓮步,都是自然之最精華、顯得是那樣優美,那樣靈動,那樣高雅,那樣聖潔。那樣真純,不僅凌海醉了,連整個春天都醉了,醉在她的手中。

  她就是孫平兒,孫平兒的手中便是凌海所授的絕世暗器手法——“春天”。一個小“春天”,一個連春天都辨不出真偽的“春天”。野花不僅長在土地上,也長在空氣裡,在空氣中飄浮,蝴蝶不僅採花粉也播花粉,如灑落的銀霧,那蜜蜂和螃蜒都比普通飛行動物飛得更有氣勢,當它們在幾朵嬌豔的花蕾上嬌豔地採蜜時,花兒卻成了黑色,可見這蜜蜂的氣勢之盛,這蜻蜓的小爪之利.這的確是絕毒的“暗器!”

  “啪啪啪……”掌聲是凌海拍出的,凌海一身潔白的外袍總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內著黑色緊身服,玉面如脂,劍眉輕斜,真是別有一番風味.“海哥哥,這一次怎麼樣?”

  孫平兒嬌聲問道.“不錯,有進步,不過暗器大霸道,由你這只美麗的手使出來,使我有些擔心。”凌海故意捉弄道。

  “要是你不喜歡,我便不學這種暗器的手法行嗎?”孫平兒幽幽地道。

  “逗你的。我的好妹妹,我恨不得將全身的本領都傳給你,我才能放心。”凌海動情地握著孫平兒地手道.“海哥哥,你對我真好,我會記在心裡的,只是你的傷,那'地火雄黃'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孫平兒也動情地偎在凌海的懷里道。

  “生死有命,何況我還死不了呢,那神醫不是說這南饃地帶有'地火越黃'嗎?只要我們找找便定能發現!”凌海也有些煩躁地道。

  “我們已經在這裡尋找六天了,唯有南面那山崖沒去過,我想多半那'地火雄黃'便在那山崖附近。”孫平兒有些擔心地道。

  “對,我們今天就是要到那邊去找,我想既然有人說這裡有。定是有根據的,大不了,沒有、我就不再出江湖便在南溪這塊山青水秀的寶土住下。我們一起過平靜的生活不是更好嗎?”凌海輕撫著孫平凡的秀發道.“嗯.”孫平兒低低地應了一聲。

  原來。天山的雪蓮子將凌海的玄明之氣化解,並使之轉變為凌海自己的真氣.雖然真氣是增長了,但那純陽之氣依然凝於風府穴,這猶是一個隱患。後來一位藥三門的神醫說南饃有“地火華黃”生長的跡象。但可遇不可求,“地火華黃”乃是地底深處的至陽至熱之氣,從地底冒出來,在這至陽至熱之地會有一些黃色的大花開放,這是一種特別的花,花是一年四季都不謝的,但最有用的卻是花蕊,可以吸收任何至陽至剛至熱的真氣。但花蕊卻是每一百年才長出一次,花蕊長出後十日內必調落離花,一旦離花就無效,這便是“地火雄黃”可遇而不可求之因。

  南面山崖陡如刀切,望遠處雲霧縹緲,山如報翠,跪於足下,拳頭望天,驕陽平齊,雲兒翻湧,似伸手可及,真是一大奇景.凌海、孫平兒牽著手走上山崖,立於崖頂,南風送爽,顯得無比愜意,衣裙飄飄,有若金童玉女。

  “去哪裡尋呢?”孫平兒輕問凌海。

  “有你陪著,到哪裡都無所謂.”凌海痴痴地道,頓了一頓,又接著道:“獵大哥會帶著人從西面找過來,那我們還是向偏東的地方去我吧、”

  凌海一邊注意著那溝洞門的一草一木,一邊摘著路邊的野花,而孫平兒也被眼前這美景所迷醉.突然孫平兒絆了一跤,是一根繩子,一根很細的繩子。一根灰白色的細繩子,在兩簇花之間拉著的,所以沒有反射太陽的光,所以孫平兒一不小心便絆了一跤。

  就這樣一根繩子,但凌海卻認識,這是艾家的東西,所以絕不是普通的繩子,也不是普通的絆一跤,更不是偶然的設計、艾家的東西,哪怕是一枚很小很小的繡花針都不能小看它,這枚針里或許會藏有七件可以殺死一頭牛的東西,這便是艾家。鑑於艾家的威名,所以凌海伸手忙拉住孫平凡的手,在未碰地之前的一秒鐘內飛退四文。他知道越遠越好,離艾家設計的東西越遠,生存的希望便會多一分,所以他一口氣飛退四丈.他還想退,但卻沒有機會退了,有三十六支閃著藍光的箭射向兩入,所以他不能退,再退便絕對沒有時間擋住這三十六支箭,所以他便出劍了。

  劍是寶劍,這是司馬屠給他的硬劍“飲雪”、因為凌海受了內傷,軟劍甚耗功力,因為內勁很平常的人根本連使軟劍硬起來的力道都沒有。更不用談用軟劍殺人,所以凌海便要了這把“飲雪”。

  劍雖是寶劍,招卻是很平常的劍招“橫江斷流”,而這時孫平兒也抽出了劍,是凌海的劍,也就是馬君劍的劍、凌海有了“飲雪”。但孫平兒沒有,所以她便從凌海的腰上抽出了“含月珍珠劍”,也揮出一劍。

  一模一樣的劍招,一樣平凡,但卻不是平凡的威力,也許一柄劍使出是平凡的威力,但這是兩把創。

  若是兩把平常的劍,抑或兩把中沒有一把是“含月珍珠”劍,那麼很可能會很糟,至少會有人中箭,亦即是中毒,中毒跟著便是死亡,但這兩把劍中卻有一把是含月,所以結果不同,絕對的不同。

  “飲雪”以龐大的氣勢向三十六支箭罩去,一陣“叮叮叮—一”的亂響.隨後便沒有了聲音。三十六支,飲雪沒有擋住一支。因為那些箭是通過機括射出來的,那根細小的繩子便是總機括。他們二人最不該的是碰了那根繩子.三十六支箭是沒有生命的;沒有生命的東西通常都是無情的。無情的東西就不會手軟。更不會認識人,所以它們毫不猶豫地向凌海兩人射到、好在還有一把“含月珍珠”劍,一把用地極玄磁煅造的寶劍,因此所有的毒箭全都被含月珍珠劍粘住。本來以孫平兒的功力還不能粘住三十六支箭,但現在卻是兩人,所以便擋住了箭。

  箭一沾上“含月珍珠”劍,凌海便將“飲雪”

  塞到孫平兒的手裡,而他也在五千分之一秒鐘內將“含月珍珠”劍拿到了手中,順手一抖,也夾著一聲暴喝,孫平兒還嚇了一跳,“含月珍珠”劍上的那三十六支箭便反射而去,不是別的地方,而是繫繩子的兩個花叢、劍上飛出的不僅是三十六支箭,還有數不清的小黑粒,那是釘子,打製很精巧的小鐵釘,那是在凌海將三十六支箭—一擋了一下後才有的,那是因一擋之震力,便從三十六支毒箭中飛出的,但它們隻飛行了很短的行程便夭折了,因為“含月珍珠”劍這月亮都可以含,何況小小的鐵釘9凌海似算準那兩堆花叢會有問題發生。

  當箭飛到身前的那一瞬,兩堆花叢便有兩塊長滿長刺的鐵板,從兩頭向剛才孫平兒倒落的地方撲下。“轟轟”之聲響起,而孫平兒就要倒下的那塊地面被鐵板一震竟突然升出一百九十七根閃著藍光的鐵釘鋒利得就是一小塊三寸厚的野豬皮從一米的高度掉下來也會捅得對穿.最厲害的是在鐵板和鐵釘升起撲下後從地底躍出的那兩人,因為兩人手中的東西,是兩張長滿鋒利毒鉤的網。鐵網!可以將一頭大像三只猛虎罩得不能動彈的鐵網。

  這是一個很精巧的設計,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配合.這個世間可能很少有人能躲過這樣的攻擊,這樣的配合、這兩個人也很利害,他們是艾家兩個叛徒,能作叛徒,而又能活得很好,那便肯定不是普通人物,這樣的人物,這樣的配合,的確天下很少有人能躲得開。

  但這次他們錯了,他們不該低估了對手,他們只當凌海是絕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對手是凌家惟一的後人凌海.他們只要知道對手不是艾家入就行,因為艾家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陷地也便知道被法。他們雖然本也還防著凌家,可凌家在兩年前就被滅會,所以他們很自信,很有把握,也很狂,甚至有些浮躁和不以為然,因此他們剛跳出來就準備撒網、但他們遇上了凌海,因為凌海幼年時,有小半時間是在艾家長大,兩家之親密已無你我之分所以凌海一眼就看出了機關所在,破法如何。

  剛才他在拉起孫平兒的手時就告訴了孫平兒“拿劍、換劍”這四個字。孫平兒沒劍所以她知道是“含月珍珠”,至於換劍毫無疑問所以凌海達到了預期的要求。

  兩人正準備撒網卻沒有發現人影,便以為對方已被壓在釘板之下。正當他們準備放聲譏笑敵人沒用時,卻聽到腰際有破空之聲,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劍就已全部刺入他們的體內.然後他們又感覺到了一陣雄心劇痛,因為小鐵釘也刺入了他們的肌肉.於是他們再也拿不起沉重的鐵網,只覺兩手發軟,接著腳也發軟起來,最終倒了下去。這時他們才看見了四丈外所站著那對金童玉女,便明白了一切。這是報應,應有的報應.只能在死前露出一絲苦笑,然後便瞑目了。

  但卻有人怒了,不僅入各,劍也怒,春花都被這怒氣壓彎了腰。這一柄怒劍,只似一條毒龍,比剛才那毒箭更凌厲,更快捷。凌海動了,因為孫平兒已將“飲雪”塞到了他的手裡,“含月珍珠”便只好回插腰間,一挺身、屈足,“飲雪”便隨著凌海飛射而出。

  這是一個狂人,劍也是一把狂劍,狂得連空氣都幾乎要燃燒了,劍化狂龍舞成滿天氣浪,將毒龍擊飛,而氣浪盡時,狂龍亦墜。

  這時,又是數聲怒吼,幾輛劍從花叢中飛出,若是小一點,人們一定以為是花間的蜂蝶,但這卻是劍,幾把美麗的劍,都是從花叢中鑽出來的,抑或不是劍招而是花香,劍上還帶著春天的氣息,很溫柔,很輕快,就如春天的腳步一般。

  但凌海的臉色變了,若沒有受傷,他會毫不費力地將這些春天的氣息變為寒冬,變為金秋,變為盛夏,但剛才他使那招全部奉還之時便覺得風府穴的真氣在隱隱作亂,所以他不能再試,剛才那招已使他真氣有些走岔.因此,現在他臉色變了.凌海再也沒有力量使這個春天變為盛夏、金秋、寒冬,但他還可以更增加一點春天的氣息,於是他便甩出一道暗器。手中的“春天”,“春天”一飛出凌海便不再等待,一聲長嘯,拉著孫平兒的手便往西南方向跑,那是獵鷹趕來的方向.凌海終於又回到了剛上山的那個位置.但就在他倆初立之地卻站著一個人,那地方本是凌海和孫平兒兩人所站的。可現在給那人站起來猶覺得好小,好小,好像根本就不可能站下那個人——這是凌海的感覺。

  孫平兒卻感到,這個人便是一座山,一座高聳入雲的山,所以在那麼小的地方站著真是一件怪事,但還有更怪的事.更怪的是那入的雙手,那雙手盡然兩隻代表著兩個不同的極端,一隻手冒著熾烈的火焰,另一隻卻是閃著寒光的冰錐。這人是“陰陽魔手”,馮不肥的弟弟馮不矮、他不矮是他的氣勢,那高聳入雲的氣勢,能有這種氣勢的人誰也不敢說他矮,就如他這只有三尺高的身軀,但凌海和孫平兒絕不說他矮。

  馮不矮兩隻怪手並不是好玩的,而是用來殺入的。凌海知道是用來殺他的,因為他的二哥便是死在自己的劍下.凌海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但卻不知道來得這麼快,而且這麼不是時候。可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馮不矮就是令凌海沒有選擇的餘地的人,所以馮不矮出手了.他一出手,整座山便全部都移向兩人,那山尖就是凌海那方位,而且迅速將凌海和孫平兒吞噬在峰之內,凌海不得不動劍,他不得不用盡全力,他死了並沒有關係,但孫平兒不能死,因為他愛她。他可以為她而死、所以,他出劍了,是飲雪,這是司馬屠給他的劍,因為他用的便是司馬屠的劍招,無名的一招,順乎天地至理的一招。

  與其說這是劍招,不如說這是自然,是將整個自然歸納起來的小自然,那是一道玄之又玄的軌跡,如群山疊嶂一般,一劍疊一劍。孫平兒感到壓力一輕,眼睛一亮,但也在同時喊出了一聲:“不要……”

  凌海頓了一頓,是因為風府穴的那團真氣,那團又在擴散的真氣,他咬著牙,因為那感覺的確讓他很痛苦,但突然之間他又猛撲,因為他聽到了孫平兒那關心靈焦慮的叫聲,他便決心一定要進。

  那一頓;卻使氣勢有點弱,但那一猛進卻又補上了那有點弱的地方.馮不接見眼前這少年突然變得如天神一般威猛,那氣勢也如山岳一般高大,他便也加快了速度,陰陽雙掌以一種難解的弧度向凌海插去。

  凌海的身體正在受著烈火般夏氣的煎熬,但他那隻手,那隻握劍的手依然如山岳船堅定,那或許是一隻天生握劍的手,所以他只會攻不會退.這時凌海的心情也從情愛中完全脫離,沒有天地,沒有季節,沒有了自己,只有手,自己的手,還有劍,手中緊握的劍、最後要說有,那就是對方的手,和對方的咽喉!不錯,對方的咽喉,在凌海的眼裡不斷放大,他知道,對方的手很厲害,但若對方的咽喉有一個透明的小孔,那手再厲害也無所謂了、他想救孫平兒而要救孫平兒自己就必須一擊成功,否則,創處重新發作,便將是他們兩人葬身的時刻、他不怕死,但他怕她死,所以他只有以命換命,以命搏鬥,只要馮不矮死了,孫平兒就安全了,至少暫時安全了,待會獵鷹趕到就更安全了.凌海的眼裡沒有了天地,沒有了季節,但孫平兒有,她眼裡不僅有天地,還有暗器,和外面這個春天有些相近而又比外面的春天更有魔力的暗器——“春天' 。

  野花在空中飄飛,蜂蝶在花後追,蜻蜓也在蜂蝶之列.兩個春天一重合,孫平兒眼裡也沒有天地,也沒有了自己,她只有暗器,那個空中飄浮的名叫“春天”的暗器,那個在凌海排山劍勢之前的暗器那個攻向馮不矮的暗器。

  馮不矮別無選擇,他絕不能改變掌勢的速度和角度,因為這是兩個高手在較勁,一絲大意將遺恨終生。馮不矮更不能撤,一撤就等於山巒全部崩塌,那自己將成為名符其實的矮人.所以他變插為推,是掌,真正的陰陽魔掌.他本想在插入劍山之後再變掌,但現在不得不提前變掌,於是兩道至寒至熱的氣流從勞宮穴湧出,手依然燃著烈焰和結著玄冰。

  暗器完全變了,不再是“春天”,四季轉換得非常快,一瞬竟成了夏天,後又成了冬天,絕對的冬天,幾朵飄浮的野花凋謝了墜到地上,使一片碧碧的青草變得焦黃,那幾隻昆蟲也跟著跌落,但在小昆蟲身上的花粉卻全部被震得滿天飛舞.馮不矮的雙掌也因此頓了頓,凌海的氣勢暴漲,那一陣粉霧也因氣勢的逼壓向馮不矮湧到.“轟!”那排山的劍式在瞬間崩潰,但卻有一道毒力依然是真實的,絕對真實!不,那不是毒龍,那是銀龍,那是一道非常亮麗的劍光,太陽的光芒似全被它吸收,於是它便暴起一道光團,一道能讓任何光芒都失色的光團。

  馮不矮什麼也看不見了。他只知道,他的雙掌擊在“飲雪”上,凌海絕對會身受重傷,只待一發內力將凌海打下山崖,但他沒想到卻還有一條毒龍等待著山崩後騰身而出.這便是“合月珍珠”,因為凌海並沒有打算活,一個人若不想活,那麼他的力量絕不好對付,一個高手若不想活那麼他的力量更是可怕至極。

  所以馮不矮也對付不了,他只能將眼睛一閉稍微挪一下脖子,然後將全部的內力通過陰陽雙掌加在飲雪之上。

  “轟轟”飲雪斷了,含月珍珠卻刺入了馮不矮的胸膛。沒有致命,因為馮不矮晃動了一下,並沒有倒下!含月珍珠又抽了出來,因為凌海整個身形飛了出去,一道殘紅從凌海的嘴裡噴了出來,那是血,鮮紅鮮紅的血,染紅了崖上的花山崖上的土,染紅了孫平兒的眼,馮不矮的身。

  “海哥”,那是一聲無比淒厲的尖叫,多少痛苦,多少情意,多少斷腸的記憶,都隨著這叫聲湧了出來,那一聲可以令鐵漢也摧斷肝腸。

  凌海如一顆流星,一顆滑落的流星,帶著一道白影向山崖下的雲霧間墜去,馮不矮不能再逗留,他知道,再不走便得和凌海一樣,甚至更慘,所以他走了,毫不猶豫地走了。

  豬鷹來了,他看到了孫平兒,看到了崖邊雙目無神的孫平兒,他知道他來遲了,絕對的遲了、他有些恨,很自己、恨天、恨地、恨這山崖,他還恨那位神醫.他不能安慰孫平兒,他也需要人安慰,所以他仰天長嘯:“啊……啊……”,群山為之震撼,其他兄弟也暗自垂淚.孫平兒有點清醒了,她望瞭望山崖,雲霧深得不見底,她的心碎了,這一個多月來的記憶又在她腦子裡轉了一遍,很痛苦,很絕望,因為這回憶太美太美了。

  孫平兒沒有說話,她只摸了摸懷裡的“春天”,那小小的“春天”,便一頭栽下了山崖,這是凌海落下的地方,她要和凌海死在一起。

  獵鷹,本在激憤痛苦之中,所以他來不及反應,幾位殺手盟的兄弟也來不及反應,因為他們也在痛苦之中,而且孫平兒的動作實在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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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六章塞外雙龍
  凌海死了,孫平兒死了,都是死在南溪的山崖之上,而馮家卻死了八人及兩名艾家的叛徒,連馮不矮也重傷而逃。

  司馬屠在所有的兄弟面前,居然掉下了兩滴血淚,然後抱劍大喝道:“誓要殺盡馮家,為絕殺報仇!”

  “誓殺盡馮家,為絕殺兄弟和孫姑娘報仇!”所有殺手盟兄弟群情激憤,怒火沖天,唯有孫重,老淚縱橫,難以吱聲.“孫前輩,要節哀,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別讓仇人得意.”司馬屠沉痛地道。

  “對!我們要將這仇恨緊記在心,要把馮家連根拔掉!”獵鷹也傷心地道。

  “獵鷹,你帶領一百名弟兄,到山崖下找回海兒和孫姑娘的屍體!”司馬屠淒婉地道。

  “是!”獵鷹肅然道。

  孫平兒覺得自己的身子一沉,一定,但又馬上沉了下去、忙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凌海一手拉著自己飛速地向崖底滑落,那手中半截飲雪在山崖的石壁上竟擦出火花來,但凌海依然死命地握著劍柄,使下墜的速度不至於一直增加.孫平兒這才明白,原來剛才那一沉一定是因為凌海拉住了她.但一下子衝擊的力度太大,便把凌海也拉著繼續下沉。

  原來凌海被馮不矮一掌打下山崖,在下落的過程中撞在一棵小松樹上,這一撞剛好撞在他的關元穴上,體內的先天真氣一激便充盈了體內,自然地將那股烈火般的真氣給吞沒,凌海也為之一醒,但小松樹怎能承受得瞭如此重的撞擊力呢?“咔嚓”一聲隨著凌海滾了下去,凌海也因這一減速,便將手中的一截鐵雪插入了石壁。寶劍畢竟是寶劍,再加上先天真氣一激,居然讓他停留在石崖的半空中。突然他又看到一條白愧飄飄的人影穿過雲霧向他落來,他憑感覺便知這是孫平兒,便毫不猶豫地將孫平兒的手拉住。

  但一柄劍如何能承受得了這麼重的一拉呢?於是在石縫中的那截劍又斷了,只剩下不過半尺長的劍身在石崖上劃著,但也足夠控制不使身體下降的速度加快.不過,凌海的手掌卻流出了血,沒有人能抗拒得了大自然反擊的力量。

  地面越來越大,但地面的樹就像小草一般高,孫平兒頭有些暈了,不過他們卻看到了一棵橫架而出的松樹,很粗大很粗大的松樹,那棵松樹大概在這裡孤獨了幾百年,所以他並不害怕山崖的寂寞.凌海動了,孫平兒也動了,兩人的腳點了一下稍突出來的石子,便飛掠了過去,但衝擊力的確還是太大,松桿雖很粗,可依然剎不住車,孫平兒掉到枝幹外去了,凌海呢,他用那半尺長的斷劍定位自己的身體,一隻腳伸出,剛好讓孫平兒抓住,費盡千難。

  終於攀上了大松、死裡逃生,他們第一件事就擁抱,凌海粗暴地吻幹孫平兒臉上的淚花,孫平兒狂熱地親吻凌海臉上的血跡,然後閉上眼睛獻上芳唇!凌海開始溫柔的一吻,輕輕的,輕輕的終於完全吻合,長長的一吻,如夢、如詩、如痴、如醉、如狂。吻,除吻天地再也無物,沒有自己,沒有別人只有吻,這深情的一吻,這狂熱的吻,安全已經不再是問題,生命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有這一吻,永恆的時空全都凝於這一吻。

  孫平兒醉了,醉得如一河春水,而凌海也醉了,醉得溺進了春水之內而不知道回頭,這是死裡逃生的吻,所以將整個生命的熱情全都融了過去,所有驚與險,所有苦與難,所有辛酸和歡樂,全在這一吻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凌海先醒了,緩緩地推開了孫平兒的雙肩,深情地望著那猶含淚水的眸子,溫柔地道:

  “你為什麼這樣傻?”

  “沒有你,我發覺活得實在沒意思。”孫平兒幽怨地道.“可是,你知道嗎?若你為我而死,在九泉之下我也不會安心的.”凌海深情地道.“我不管……”孫平兒一下子撲到凌海的懷裡抽咽道.凌海輕輕地撫摸著孫平兒那飄灑的秀發,無限溫柔地望著懷裡的可人兒。

  靜靜地,有山風吹過,松葉涮唰地響了起來、兩人靜靜地依偎著,沒有生的慾望,沒有死的恐懼,只有溫情,唯有溫情才是世間的永恆。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入開始欣賞起這顆古松來。那虯枝獨挺,傲骨戲雲霧,那松根是從山崖間的石縫中伸展而出。根系周圍的山石,似乎有些松碎,隱隱有些刻畫的痕跡。

  “你看,那上面好像有字、”孫平兒指著那些松碎的石塊道.'那隻不過是風雨侵蝕的痕跡而已,有誰能到這裡來呢?”凌海有些不相信地道.“你看,我們不就到了這裡嗎?”

  孫平地反問道。

  “看看不就知道了!”凌海輕輕地站了起來道.小心地走將過去,驚叫道:“真的是字啊!”

  “真的嗎?”孫平兒高興地叫道。

  “你看——'天賜古松,留我殘軀,必有用意,故吾也要順天而行,留字以示:爾等若有幸為古松所救,亦屬天意、此古松斜上向左五尺,有一突出之石約有一尺見方之大,再斜上向左三尺又有一突出之石也有一尺見方之大.而再升上向左三尺便有一石縫,寬可容人、直行約百尺便為一洞,入後便知詳情'.沒有署名!”凌海道.“管他是誰,先到洞裡再說.”孫平兒高興地道。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所說的石縫,在這絕壁之間行走的確驚險萬分,再加上凌海身上雖是真氣密布,可是一點都不受自己控制,而真氣自身就構成一個循環系統,就像一個錢莊老闆面對著一堆堆不屬於自己的金錢一般.凌海手足都可以自由活動,可是卻和常入無異。

  有異的只是多了半截寶劍和一個孫平兒,因此上得石縫,也驚得滿頭大汗.石縫很窄,只有橫著身子向裡擠,一不小心,還會碰到腦袋和鼻子,孫平兒個子小在前面走,拉著凌海一路擠進去。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凌海和孫平兒喜極而擁。

  那是一個很幽深的石洞,鐘乳倒垂,水聲叮略,那種奇景真是難以形容,但最令凌海感興趣的是左邊洞壁上的字:“你若落崖不死,而又能見古松留字,必屆天意.而若有經過得此洞,那定與老夫有緣。故老夫不想有違天意,已將自身的武功錄於右邊的石洞。雖然老夫不敢說是天下無敵。但當年卻是橫行天下毫無對手,最後,在長白山深處,遭十八大門派圍攻,當時都是些各門各派精英,人數多達一千餘眾,終於使我和我的兄長不敵。我兄長為了救我而死於長白山崖上,我身負重傷後逃出重圍,追殺孽徒,卻不幸被孽徒與凌家少年高手凌文風合力將我擊入山崖、大難不死特留待有緣人,代我宏揚武林正義!——塞外雙龍之龍降天某年某月”

  凌海大驚道:“這,這是三十年前一代武林怪傑塞外雙龍之一龍降天!”

  “天啊,怎麼回事?怎會是你爹和他 徒弟將他打下山崖的呢?”孫平兒問道。

  “走,我們進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話留著的.”凌海拉著孫平兒道。

  這是一條比較長的石洞,鐘乳已經不多,洞的那一頭是一塊約有兩大見方的小平台,洞壁上刻滿了各種人物的姿式和字體。或坐、或立、或臥、或倒、或斜,什麼姿式都有,而且附有解說。

  凌海大略地看了一遍,發現許多入門招式和司馬屠教的一模一樣,便饒有興趣地跟著學,首先是內功心法,共有三個姿式。

  第一個是坐式:自然盤坐,兩小腿交叉,足掌向後,臀部著地,兩大腿置於小腿上,頭頸軀幹端正,肛門收緊,兩臂緊夾蟾宮,兩手五指併攏合十,指尖向外,腕關節部按在丹田處,右前臂沿右胸部慢慢升起,同時將腹部內氣運至胸腔。右前臂開至腕關節平肩後,手臂平肩向外用力推出,報盡時,將肺內氣,從口中吐出,然後將右手向裡收回原位。該動作重複五次後,再氣由心起,上行至咽喉,行至上齶斷穴穴,再至人中水溝穴,至鼻準素骨穴,至天庭神庭穴,至腦頂百匯穴,至腦後風府穴,至脊椎骨大椎穴。至腰腧腰腧穴,下行至尾閭……長強穴,行至左肩膀裡側;雲門穴,行至脘中;乳中穴,行至右乳;肩骨穴,至右肩膀外側… …上行至右手腕裡側殘缺穴,再行至右肩膀裡側雲門穴,至兼泉穴,至承漿穴,再回舌心順行至心部聚泉穴,如此運轉九週天后再逆行九週天。

  凌海靜心地去運轉內息,在做完前一個坐勢五遍後,體內的先天真氣似有點異常、當按照牆上所刻運行線路行走時,先天真氣竟跟著緩緩游動,當逆行時,先天真氣居然奔湧如潮,行至第九週猶沒有停止之意。凌海猛地又一順行,先天真氣加決提般全部湧入丹田,“轟”

  地一聲,凌海腦袋一震,嘴角流出血來.這股先天真氣的力度實在強霸,居然使凌海的筋脈有所震動,也使體內積下的一口瘀血吐了出來,凌海覺得渾身有說不出的舒服,那團先天真氣終於讓他給降服了。

  然後他又按照立式,和臥式進行修煉,時間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當他收功時,面前堆滿了微紅色的石鐘乳,還有一張美麗的面孔.“收功了,這是可以吃的石鐘乳,是龍降天老前輩遺言說的,說這種石鐘乳吃了不僅可以增強人的體質,而且還可以培養出先天真氣.剛才我吃了一些,很好吃,所以我拿一些回來給你、”孫平兒溫柔地道。

  凌海一下子把孫平兒摟在懷裡親了一口,笑道:“有沒有你那小舌頭好吃啊?”

  “你盡使壞,不跟你說了、”孫平兒紅著臉道。

  “平妹,你對我真好,叫我這一生怎麼還得清.”凌海深情地道。

  “我不要你還,我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孫平幾眨著大眼道。

  “我今生今世永遠愛著你,真的。”凌海激動地道。

  “我相信,海哥.”孫平兒偎在凌海的懷里道。

  “來,我們倆一起吃吧。”凌海將一小塊微紅的石鐘乳放到孫平兒的嘴里道。

  孫平兒也拾一小塊放到凌海的嘴里道:“味道怎麼樣?”

  “好吃,好吃。”凌海歡快地道.“好吃便多吃一點.”孫平兒溫柔地道.“對了,海哥,龍前輩的遺體便在那邊的一個小洞裡面。”孫平兒似乎記起了什麼,接著說道。

  “哦,那我們過去祭祭他,想當年我最佩服他的那絕世神功,我還經常聽爺爺說過,那時人品、武功雙絕的英雄人物不多,但最明顯的要數塞外雙龍兩位前輩了.”凌海道.“是啊,以兩人之力殺得各派落花流水,真不簡單.”孫平兒也敬佩地道。

  這是一個很乾燥的石洞,也很通風,有幾縷陽光斜射進來,白雲、遠山這裡都可以看到、龍降天的遺體已只剩下一副骨架,在這石洞左壁的一個凹洞中。

  骨骼是臘黃色,這是很少見的,但凌海卻知道,這骨骼並非本來就如此,只是龍陣天是因為中了劇毒,而強以內力壓住,最後依然被毒氣滲入骨髓內的結果.這是一種由三樣不是毒物的藥物所組成,先是亂人本性,到毒物侵入骨髓便會死亡。而這藥有一種特性那就是你不用內力鎮壓便不會滲入骨髓,亦即是說你不想死便得瘋。不想瘋使得死,而龍降天選擇了死。

  凌文風也是中了同樣的毒,所以凌海見到這一副骨骼便想起了他的父親,想起他的仇人,他的雙目充滿了恨火,連孫平兒也嚇了一跳。

  “怎麼了?海哥。”孫平兒關切地問道。

  “龍前輩是中了一種絕世奇毒而死的.構成這種奇毒的三樣藥物本身沒有毒性,但把它們同時泡在酒裡喝下去便成了奇毒.我父親在臨死之前就是中了這種毒,否則我父親也不會死的。絕不會!”凌海滿腔怒氣地說道。

  “你是說殺害龍前輩的兇手和使你家天門的兇手是一個人?”孫平兒驚問道。

  “也許,但至少他們是一伙的,或者他們是師徒。”凌海冷靜地分析道。

  凌海再看看那洞壁,只見上面寫著:“知我者,何人?問蒼天,唯有雨聲;問大地,唯有水聲;看天際,滿是陰雲.在世間。好似孤崖蒼松.無風時,戲看遊雲,有風時,抖滿沙塵,獨奏心聲.——龍降天絕筆。”

  “唉、”孫平兒也不禁嘆了一口氣。

  “英雄寂寞啊,英雄寂寞、”凌海虔誠地道。

  “嗵嗵嗵!”凌海跪下恭恭敬敬向龍降天的屍體磕了三個頭.突然,他看到龍降天坐著的是塊青石板,很薄很薄的青石板,石板下似乎有一布,一張發白的布。

  於是他便輕輕地抽了出來,那塊布折疊了好幾層.孫平兒也對布感到驚奇,於是把布接過來,便展開細看。

  只見上面是用血寫的字:“吾,名為龍降天,本是漢人,因吾父在朝為官遭朝中奸臣排擠,一怒舉家遷至塞外。我兄弟二人從十歲起便在塞外長大,後偶得玄天寶錄,精研其武功、恰逢女真王子完顏那金。

  見其乃習武之天才,便將其收為弟子。後女真王見我兄弟二人武功高絕。便想招我兄弟二人為國師。但我乃漢人,不可能成為他國國師,只想能有朝一日回到故鄉為國效力,除盡奸臣、女真王因我兄弟二人拒絕,便送一女孩與我們做弟子。

  後來,我們發覺,女真國勢漸強,有侵我中原之野心,便不再將最高深之武學傳予兩個弟子、而完顏那金卻受女真王秘旨,要去中原將中原武林勢力控制在手。然後進兵中原.當我發覺兩人不見,而且我自著的玄功摘要也被偷時,才明白我二人為中原種下了禍根,便決定復返中原,找到兩名孽徒,為中原及大宋王朝除去禍根。沒想到女真正卻在幾次看望孽徒時,趁我兄弟不注意於酒中下了奇毒。這是一種很難發覺的慢性毒藥.而後又在我們趕往中原的途中設下種種陷附;使中原武林認為我兄弟二人是女真奸細,想顛覆大宋、於是孽徒便設計使各派集於長白山,圍困我兄弟。我兄弟二人因有毒在身,所以兄長不幸戰死,我衝出重圍追殺那孽徒。終訪得完顏那金竟化名司馬屠匯同女真高手組成“毒手盟”,女弟子卻化名李玉環潛入凌家偷學凌家絕世毒功和武功.而我千里追殺司馬屠,終在四川南溪之上將司馬屠截住、正要將其斬殺於劍下之時,凌家青年第一高手凌文風同李玉環一起出現,將我擊下山崖.當時我身中的劇毒已侵蝕骨骼,才被李玉環奸計得逞.”凌海看到這裡,臉色蒼白,搖搖做倒,眼中充滿了淚花。孫平兒趕忙扶住凌海陪著掉下珍珠般的淚。

  “天啊,老天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凌海一下子跪在地上哭吼道.“海哥哥,你要節哀,或許伯母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說不定,要不為什麼又要再生下你十幾年後才動手呢!”

  凌海依然跪在地上不斷地哭喊道:“天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叫我如何去做啊?”

  孫平兒安慰道:“或許是司馬屠逼的,抑或伯母本身就是受害者,你家的事伯母只是沒有辦法阻止而已呢.”

  凌海的淚已流乾,都快要流出血來,突然他停住哭聲。

  “司馬屠,你這偽君子,偽君子]我要讓你血債血還!”凌海血紅著眼狠聲地道。

  “或許會下這種毒的不止一夥人也說不定呢。”

  孫平兒又安慰道.“不,我凌家是世代製毒專家,像這樣的毒天下絕不可能再有第二家,要是能有第二家,那也是我凌家,再才是唐門。所以凶手是殺手盟,只有殺手盟才有這樣的勢力和能力,也就是說兇手是司馬屠,那偽君子司馬屠!”凌海又恢復了冷靜。

  “再看看後面寫的是什麼?”凌海又道。

  於是,孫平兒又把布攤開——“我便跌落於古松之上,後發現這個天然的石洞,我便將武功刻於石洞之內。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也便沒再出洞。望能有人在三十年內到來,那樣將為江湖中減少很多紛亂,甚至可以減少大宋的戰亂,這裡有石洞出路圖。

  望有緣人能練成玄天寶錄上的所有武功,否則絕不是我那孽徒的對手,因為,我那本玄功要訣也基本上和玄天寶錄差不多,苦練成玄天寶錄殺我那孽徒還要靠運氣,看誰的功力更勝一籌。吾聽聞武林中有一如意寶珠,說是藏有大秘密,其實只不過是可以增長兩甲子的功力而已,若有緣人能得此珠,那便可以敵過我那孽徒.另外那如意球還得以這洞中“地火神乳”為先決條件。只有先取了這'地火神乳”。才能使如意珠充分發揮作用.—龍降天絕筆某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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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七章地火神乳
  凌海和孫平兒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

  洞壁內部載滿武功要訣,但並無多少招式,而是注重招意、心意、神意、天意!無招式之約束,無意而為,心到意到,心神會一,再融入大自然之中,即融入天意之內、意隨心轉,心由神會,神由天示。

  凌海將自己全身心地融入到武學之上,無天無地,無欲無我,無喜無憂,無生無死。眼裡只有武,心裡只有武.孫平兒也跟著寶錄所載的內功心法練習,至於招式卻沒有,只能暗自揣測,凌海偶爾也給她解釋一些疑團。餓了便吃“地火神乳”,“神乳”

  又可生津止渴,所以這一段日子十分平靜,但凌海的心卻在練武的過程中不斷成熟,因為“玄天寶錄”本意就是練心、心領才神會、而凌海的先天真氣也在不斷地增長,而“地火神乳”對先天真氣有培植作用,凌海又並非刻意去增加,只是由心去會天,順其自然而行,所以竟使先天真氣不斷加深。

  江湖中這一段日子真是水深火熱,各大門派的弟子互相殘殺、拼鬥,最熱鬧的要數“殺手盟”和“拜月教”。兩個組織不斷地進行暗殺、刺殺、拜月教的蜀中高手幾乎全都遭到毒手,而殺手盟的兄弟越過蜀中能回來報到的卻也不多。

  江湖中另一股新興的力量也不算小,那便是雷氏四兄弟所帶領的一幫兄弟、最開始,只有十三人,後來得祖家幫助在江湖中影響也很大,很多無門無派的浪子及一些被雷氏四兄弟收服的山賊和改邪歸正的大盜們都加入了雷氏四兄弟的手下,又有殺手盟暗中呼應,也聚集了近百名好手和一幫小嘍囉,而且就在天柱山紮下基地、雷氏四兄弟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而毒手盟也趁機在各派之間進行挑釁。崑崙雙秀和青城派的白衣秀士在一次打鬥中,死去了歐陽情,而白衣秀士也斷了一臂。從而崑崙和青城經常鬧些矛盾,多次撕殺。

  武當的俗家弟子阮林青也在武昌被殺,是以少林的金剛指殺死的,所以武當多次找上少林,少林也一直在追查此事,可依然茫無頭緒。

  丐幫在安徽青陽的分舵也被一批神秘人所滅,丐幫各長老也都在追查此事,可這些神秘入如從天上掉下來後又回到了天上似的,沒有絲毫結果,但都懷疑是毒手盟,因此丐幫和毒手盟也多次興起衝突、雙方各有損傷,但丐幫到底是名門正派,其手段沒有毒手盟的毒辣,所以死傷也便慘一點。

  惟一沒有動靜的是唐門,似乎也很少弟子在江湖中走動,天下也沒有人敢到唐門去惹事。

  艾家也在為各門派製造兵器和設伏,從而取得錢財。屬於中和性質的,所以沒有入會惹它,沒有艾家,對誰都不方便。

  △△△△△△△△△△△“海哥哥,你現在已練成了龍前輩所留的玄天秘笈,準備回到殺手盟去嗎?”孫平兒疑惑地問道。

  “不。我要先找到雷家四位爺爺.查探我母親的消息,我要知道真像,因為她應還活著、找到了她便可以查到司馬屠的真實身份和我家仇的起因及兇手。”凌海堅決地道。

  “海哥,你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反正我一直都跟著你。”孫平兒仍在凌海的懷中幽幽地道。

  “平妹,不是我不想帶你去,但我還要有一個人在這裡觀察殺手盟內的情況,我要從多方面入手把殺手盟了解清楚,一旦我了解清楚了司馬屠的真正身份,便得迅速將殺手盟瓦解,免得讓這群忠義的兄弟們變成了千古罪人,所以我須要你為我留在這裡,行嗎?”

  “不,我不留下,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除非我死了,我不會連累你的,我會保護自己、”孫平兒有些生氣地道。

  “平妹!”凌海深情地道。

  “海哥,我怕,我怕會失去你,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孫平兒撲在凌海的懷裡抽咽道。

  “傻妹妹.”凌海輕撫孫平兒的秀發柔聲道。

  孫平兒依然抽咽著。

  凌海突然抬起孫平兒的頭,重重地吻在她的臉上,將她鹹鹹的淚水全都吻幹,然後又輕輕地吻在孫平兒的嘴上。

  孫平兒的反應很激烈,雙手死死地抱著凌海的脖子不住地旋轉著腦袋,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然後推開凌海的肩道:“海哥.我願意留下來讓你獨闖江湖。”

  凌海扶著孫平兒消瘦的雙肩道:“不,平妹,我想過了,若司馬屠是像龍前輩所說的那種人的話,你留在這裡我豈能放心?心中有所牽掛,就會礙於行走江湖,何來快樂可言?所以我決定帶著你一起走江湖,待這一趟事完成,我就向爺爺提出我們的婚事。”

  “哥哥你真好!”孫平兒又撲在凌海的懷裡喜極而泣道。

  “傻妹妹。你對我不是一樣的好嗎?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便有一個慾望,就是要你成為我的妻子,你知道嗎?可我一直沒有對你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也是最溫柔最善良的,剛開始那幾天,我總想告訴你我愛你,可又怕你認為我太輕浮而疏遠我,所以我一直忍著憋在心裡,的確很難受、今天我才說出口。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這份痴心。”凌海輕緩地道出心裡那份珍藏已久,熱如火焰的情懷。

  “我願意,海哥哥、其實我的心中也早有了你,你那幽默、玩世不恭的氣質的確很獨特,你富有正義感和你那蓋世的豪情,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裡,你對朋友的那種豪爽和關懷也不是常人能及的。還有我也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你,就像整個世界只有一個孤單的我一般了無生趣。更不用談歡樂,所以我便跟著你跳下來了。”孫平兒臉含著喜色地道。

  “你真傻,居然這麼死心眼,也跟著跳下來,若是我真的沒有拉住你的話,那我這一輩子可就完了,說不准呀,我又爬上山崖往下一跳呢?”

  “老天自有安排嘛,要不是我跳下來可能咱們就不會發現這裡的秘密呢,正如龍前輩所說,天意如此,連扭轉都不可能呢。”孫平兒嬌笑道。

  “平妹,你好美,若是走到江湖之中,我肯定會被那些男人的口水淹死。”凌海深情地笑著道。

  “那我們就改變一下裝扮,把你我都紛得醜一些不就行了.”孫平兒幽幽地道。

  凌海點點頭。

  △△△△△△△△△△四川江津,水路暢達,商業也很便利,這裡的富人比較多,各種娛樂業也很興旺。天高皇帝遠,三教九流都很活躍,不過各地都有各地的幫會,而且各幫會之間都有無條文的約定,就是不能侵擾對方地盤上平民百姓與商業人士的安全。而各幫會所管的地盤中的百姓和商業人員每月或每年都要向幫會中繳納保護費以保障人身安全。當然若有路過此地的客商,在什麼荒郊野外被這些幫會中人敲詐一把的也有。

  這裡,水路比較發達,所以出名的有排教,排教有時在水上還設下關卡向過往的客商要過河費,在陸地上,排教人也比較多.所以排教的教主很富裕,很有錢,也很有勢力。在四川以前有唐門和凌家兩大勢力,排教還不敢怎樣張狂,甚至每年還向凌家、唐門送禮,但自三年前凌家被滅之後,排教就張狂了、在江津市內橫行無忌,除丐幫他不敢惹之外,誰也不買帳,保護費都得加重,過往的船隻、運貨的船都加重收費,讓江津的百姓把排教教主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裡罵遍了。排教教主黎泰安不僅愛錢還愛色,有時將附近的少女抓來肆意淫辱,可在這亂世誰敢管?誰能管?誰有閒情管?可是在昨天夜裡排教教主黎泰安的腦袋卻掛在街邊的老楓樹上。還用血寫了一行字“多行不義終有報,若是虧心難逍遙,法網漏魚天不漏,時辰一到命自消。”旁邊畫著一把長劍,還有一行小字“正義殺手!”

  黎表安不僅死了,而且他藏在家中的黃金白銀也不翼而飛,有的窮人早晨起來揭開那好幾天也沒能揭開的鍋蓋一看,嘿嘿,那黑鐵砂鍋居然長了一個金塊出來,於是很多人感謝天神,感謝灶王爺之類的神明,還燒香拜佛希望保佑他再長一塊金子出來。

  黎泰安的腦袋是誰搞的呢?是凌海和孫平兒,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凌海身上的幾兩根子全都花光了,於是便想到了黎泰安。那長得肥肥胖胖的黎泰安。在天黑了之後便來到了黎泰安的房中等待。

  凌海是大搖大擺地進去的,那兩名看門之人正要吆喝,可是他們很快便不能動了,他們的麻穴上刺著兩口針,很小很小的針。所以他們不動也不叫,只是眼神有些彆扭而已。

  院中行走的排教弟子,看到了他們走進來便要上前詢問,但他們也突然發覺自己動不了,當然叫不出來,他們根本沒弄清楚是什麼回事,還以為自己中了邪呢,便眼睜睜地看著兩個醜八怪進了院子。

  那些小姐丫頭們在花叢間嬉戲,誰也沒有註意這兩個醜八怪,也便相安無事,只是到了黎泰安居住的院子時才有人問道:“什麼事?”

  “借黎泰安的皮球用一下、”凌海冷冷地道。

  “我們教主從來沒有用過這東西,朋友你是哪門哪派的?”那教徒問道。

  “有,有,黎泰安玩的皮球便是長在脖子上的那個圓東西,怎麼會從來沒有呢?”凌海從容地笑著說道。

  “朋友你是來找碴的,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在門口定住了,其餘的教徒也是一樣,因為他們再也說不了,也動不了,只能睜著眼看著凌海往裡走。

  “啊,別碰我別碰我……”一個少女的尖叫從房子里傳了出來.“別怕,寶貝,我會很溫柔的,我保證會很爽的。”一個淫邪的笑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啊..救命呀..救命..”少女尖叫聲又起。

  “寶貝,別浪費力氣了,這裡沒有人會救你的,你多留一點力氣待會好投入一點不好嗎?”那淫邪的聲音又道。

  “黎泰安,這種遊戲不好玩,我待會送你到一個好地方去玩,保證會讓你大叫刺激!”

  凌海冷冷地道。

  “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黎泰安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凌海看了看偎縮在角落裡衣衫凌亂的少女,心裡一恨,道:“就在你將全部的力氣都投入到這位姑娘身上的時候。”

  孫平兒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幫姑娘整整衣裳後,便四處搜索。

  “你幹什麼?”黎泰安驚問道。

  “我在找你藏在家的金銀.”孫平兒有些滑稽地道。

  “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黎泰安厲聲問孫平兒道。

  “我們,我們是專門送你到一個好地方去的人,也是來向你借些金銀的入,你肯定是不會拿出來的,因此我便只好自己找哆。”孫平兒風趣地道。

  “你們到底是哪個門派的,來人!給我將這兩個大膽毛賊抓起來!”黎泰安大叫道。

  “寶貝,別浪費力氣了,這裡沒有人來救你的,與其將力氣白花,倒不如省點力氣持會兒投入一點不更好嗎?”凌海學著黎泰安剛才的口吻道。

  “扑哧!扑哧!”孫平兒和那個姑娘不禁都笑了起來。

  “啊!”黎泰安暴喝一聲直向凌海撲了過去.突然他定在空中,因為一柄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知道,甚至連感覺都沒有,那輛劍好像本來就長在他的脖子上一般,只不過這醜八怪的手何時也長在他脖子上的劍上,他就說不清楚了.“你,你想怎麼樣?”黎泰安驚恐地問道、他從來沒有遇到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從來沒有、他在十歲時便開始學會殺人,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被人殺的感覺,所以他很驚恐。

  “我只要你的錢,快拿出來!”凌海冷聲地說道.“錢,錢,我..我..我有..我去拿給你……”

  “不用,你說出來就行。”凌海依然很冰冷地道,這使黎表安打心眼裡冒出寒氣。

  “在床……床頭邊.那突出的暗紐按一下,機關就開了,錢就在裡面、”黎泰安顫顫嗑嗑地道。

  孫平兒果然找到那個暗紐,並打開機關取出了一大箱金銀。

  “大俠,現在……現在可以饒了我吧!”黎泰安哭喪著臉道。

  “好,現在我不殺你。”凌海依然冷冷地道。

  “謝謝大使,謝謝大俠。”黎泰安點頭哈腰道。

  突然,從黎泰安的後衣領裡射出兩道寒芒,同時黎泰安的袖中也蹦出兩道電光,目標是凌海,近在咫尺的凌海。

  那少女一聲驚叫猶未發出,便見到一道電光一繞,整個屋子驟然一亮又突然一暗,兩道寒星便成了兩塊廢鐵掉在地上,而兩道電光也成了廢鐵飛到屋樑上插著,黎泰安的頭便成了帶血的皮球一下子滾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少女的一聲驚叫終於發了出來,接著又是一聲尖叫,這叫聲驚動了所有院裡的人,包括嬉耍的小姐丫頭們,只是她們見慣了,也聽慣了這樣的尖叫,所以誰也便沒在意。可是第二天竟發現黎泰安的人頭掛在樹上,黃金白銀也不見了,才想到了兩個醜八怪。

  當天晚上,凌海便將一些金銀暗地裡放到各窮人家中,然後便找了家客棧安息,卸下裝扮。

  “海哥哥,我們明天買兩匹馬吧,走過去不知要花費多長的時間。”孫平幾道。

  “對,我聽說四位爺爺在安微地界的天柱山上紮下了根據地,到安徽我們先從湖北插過去,但走陸地倒不如行水路,由長江直接可以到達天柱山地界。”

  凌海分析道。

  “那我們走水路?”孫平兒問道。

  “對,因為走水路可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現在江湖大亂,難免不會有人揭開我們的身份。若身份一揭開,敵人難免會有所防範,所以我們盡量少與人見面,等到了天柱之後再作安排。”凌海分析道。

  江津的碼頭,今天可熱鬧了,每個上船或出城的人都要受到排教弟子的檢查,那兩張醜八怪的面貌已經成圖張貼在各地,大力懸賞,舉報者獎白銀一千兩,拿獲者賞銀五千兩、真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街上的行人走起路來樣子也不一樣了,每個人都東張西望,甚至趕忙跑到一個人面前看一看再走開,老人也到各胡同里散步,其實無非是想砰砰運氣撈他個一千兩銀子而已、雖然他們把黎泰安恨之入骨,可是他們知道黎泰安已死,心裡就非常快活高興,而現在最大的心願便是,要是能發上一筆財那可就十全十美了。所以全城的老百姓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出來放風,那些外地的陌生人可就有些遭殃了,經常被陌生入纏住,看他長得美還是醜。而一些醜八怪更慘,居然經常被人一把拉任,問你叫什麼名字?哪里人?昨天干什麼去了?若沒幹什麼有誰作證等之類的問題。

  他們開始還拒絕回答,可後來很多人圍過來都想分一筆錢財。嘿嘿!不回答,可就要挨打。問到後來,醜八怪終於不敢不回答,因為他們的鼻子、嘴都開始流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於是急忙趕回家至少有一個月不敢出門半步。

  凌海和孫平兒信步來到碼頭,見到亂成這個樣子,真是啼笑皆非,不過倒沒有人來問他們,只要一看到這樣的金量玉女,叫誰也難以將之和那些醜八怪聯繫到一起,只是女的嫉妒,男的羨慕而已。

  凌海走到一家比較大的客船前問道:“船家你這船可走遠路否?”

  “想到哪兒?”那老頭蒼老著聲音道。

  “到銅陵。”凌海道。

  “呀,那麼遠呀,三峽那段路可不好走啊、”老頭子嘮叨道。

  “能不能去呢?”凌海急切地問道。

  “能是能,但是船費可要多出一些哦、”老頭道。

  “那你說多少?”凌海走上船道。

  “你是將整船僱下來,還是可以讓別人搭順路船?”老頭子又問道。

  “當然是我們僱下來,最好不要別人也住上來、”凌海道。

  “這樣啊,那給一百三十兩銀子吧。”老頭子貪婪地道。

  “好,就一百三十兩,但只能先付一半定金.另一半到了銅陵再付清怎麼樣?”凌海冷靜地道。

  “可以,可以,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準備?船上的米萊油鹽柴火都沒有,若你想和我一塊兒吃的話,還要交三十兩伙食費。怎麼樣?”老頭又想宰一把道。

  “那就這樣吧,我們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你什麼時候可以開船?”凌海道。

  “現在要找兩個幫手,否則一路上行船很難,特別是三峽那段水路,更是險惡難行。”

  老頭子急忙道。

  “那好吧,你先把船整理一下子,我和我妹妹先在船上往下了。”凌海拉過孫平兒道。

  這一下子連那老頭都看得呆了,這幾十年何曾見過如此天仙般的美人.“老丈,怎麼還不去整理床位?”凌海溫和地道。

  “哦”老頭子似還過魂來,應了一聲道,轉身便走進船艙。

  凌海扶著孫平兒走進船艙相視笑了一笑。

  下午老頭帶了兩位中年人和一個小姑娘過來幫忙起錨開航、經老頭子介紹,這是他的兒子,老大叫楊順風,老二叫楊子安,那個小姑娘是他孫女楊水仙。

  “在這裡我們就稱你一聲楊老爹吧、”凌海笑道。

  “隨便怎麼叫都行。”老頭子笑道。

  那兩位中年人長得五大三粗,一看便知是有一身力氣而又頭腦簡單之人,老頭一副滑頭樣,那小姑娘倒是長得水靈靈的,還挺標致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5
第二卷第八章武之意境
  大街上、碼頭上依然是那樣亂,但凌海卻越離越遠。

  從江津到重慶這一段路倒很平安,因為這一帶是排教的勢力範圍內,而老頭的兩個兒子本身就是排教的小卒子,再加上排教死了龍頭本也夠亂的,哪還有閒情去理會迎江而上的玩意兒。船行至巴南便已經是夜晚,凌海吃完晚飯,便同孫平兒坐於甲板上看夜景吹吹風,孫平兒緊緊依偎在凌海的懷中無比的愜意。

  這時從船尾傳來老頭和他兒子的對話。

  “平兒,教生是怎麼被人把腦袋砍下來的?”老頭子問道。

  “老爹,我怎麼知道,不過黎泰安那狗賊的確也太壞了,雖然是我的教主,可我實在看不慣那狗賊做事,昨天還派人把大嬸家的青妹給偷去了,準又是想老牛吃嫩草,沒想到昨天晚上他狗賊的狗頭就掛在樹上了。”楊平安道。

  “他格老子的,真是爽,那青妹回來了嗎?”老頭子問道。

  “聽說,青妹被兩個人送回來了,不過不敢在家裡住,怕那些狗賊去抓她問話,所以也到別的地方去躲了。”楊平安道。

  “現在,城裡亂得很,我們剛好可以藉這趟生意清靜清靜。”老頭得意地道。

  “這公子兄妹兩人可真是像天上的金董玉女一般,這樣漂亮,那麼美。”楊平安不禁讚歎道。

  “是啊,你老爹活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像那位小姐這般漂亮的。”老頭子也不禁讚道。

  “這位公子和他的妹妹肯定是什麼大官的兒女,這麼有錢,這麼有氣質。”楊平安猜道。

  “是啊,明天就到重慶了。我們再到重慶去買點好吃的來,入家可嬌貴呢,怎麼能跟我們吃的一樣呢?開船的時候,入家就給了九十五兩銀子,說還有六十五兩到銅陵再給,這一次,我們本來款待了一筆,但還貪心要人家三十兩生活費,待看到那小姐和公子如此隆和,心裡也覺得不安,那我們就把菜做好一點不就行了!”老頭子嘆道。

  “可以,叫仙丫頭拿出他的手藝出來,保證讓那位公子和小姐滿意。”楊平安道。

  在船頭搖著水輪及掌握方向之人是楊順風,他只是不停地搖著,這一段水路比較平緩,船頭上掛著兩盞風燈,也將水面照得很清晰,凌海只見水波泛著翻光一眨一眨。

  “海哥哥,你看那些像不像眼睛?”孫平地指著那閃爍著的粼光問道。

  “像,那是很深邃的眼睛,這每一隻眼睛都有一個美麗的真理。”凌海感慨地道。

  “是啊,就像我們亮著燈,我看見了它它也看見了我們一樣。”楊順風插口道。

  “這就是,你若想先看清世界,就必須先讓自己投入到這個世界中去,使自己先讓世界看到。”孫平兒也高聲道。

  “不錯不錯,也可以說,若要人敬己,先要己敬入。”凌海道。

  “兩位果然是高雅之八,比我們看的更明澈,說得更好聽。”楊順風道。

  “大叔,你們在江邊行船有多長時間了?”凌海問道。

  “俄們世代行船,這條船都已用二十年了呢、”

  楊順風有些自豪地道。

  “那這條船怎麼依然如此新呢?”孫平兒有些驚奇地道。

  “船乃是我們船家的命根子,怎麼能不珍惜呢?每次像送小姐這樣的遠程回來,至少要給船保養一個月。”楊順風道。

  “原來這樣,那你這條船要花多少錢呢?”孫平兒又問道。

  “這條船是我家幾代人的積蓄啊,花了兩百多兩根子,在我江津那一塊地方可是首屈一指的大船啊,整個船身長有三丈五,竟有一大二高也有一大多,而且船不是由人來操作。下面有水輪,只要人在船頭搖那把柄,也可以說是方向槳——搖此槳不要用多大的力氣——再掌握好方向就行了。所以嘛我這船比一般的船快、省力,只是在過三峽那樣的地方,有些麻煩罷了。”楊順風得意地介紹道。

  “哦,那大船旁邊的小船又是做什麼的呢?”孫平兒依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那小船,只怕在靠碼頭時水淺了,大船過不去,便用小船渡上碼頭用的,在我們江津水還是很深,又有排教兄弟經常撈沙,也使用不著,但到別的地方就不同了。有時候,大船隻能停在江中,靠小船上岸購買東西、”楊順風介紹道。

  “大叔,這一路到銅陵要花多長時間呀?”凌海問道。

  “從江津到銅陵一共要經過二十六七個碼頭,從重慶過去還有三千八百多里路,在中間或許會休息一兩天,加起來遲一些可能要兩個月左右,早的話也要四十天左右。”

  “這一路的水路你以前走過嗎?”凌海問道。

  “以前,我父子幾人行船時沒經過銅陵,只從九江到贛州。”楊順風道。

  “哦,那不是比至銅陵更遠嗎?”凌海驚問道。

  “是,那一次我們足足行了八十天,可真是長啊。”楊順風道。

  “在那一路上可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海問道。

  “說起來是十年前了,那時候江湖各派還算安穩。偶爾有一點小小的風波,也算不了什麼。說有事情發生,又怎能影響到我們這些過往的客船呢?即使途中遇到了幾個強盜,他們上了船之後,全都很容易便擺平了。不過現在就不同了,江湖亂呀,亂得一團糟,都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而且好人不長壽啊,像那縉雲山的凌家,那樣的好人,三年前不也是遭了壞人的毒手嗎?以致使黎泰安稱王稱霸,使我江津百姓不得安生。還聽人講,說什麼邊關有個叫女真的小國想要來打我們中原呢、這都是別人知道我們中原內部混亂才敢乘機來逞兇的,若把每天死的人用去打仗,誰還敢來攻打我們?甚至想都不敢想呢!”

  楊順風感慨地道。

  “沒想到楊大叔,你也有憂國憂民之心啊!”凌海帶著敬意地道。

  “時代不同了,那些人整天都只是為錢忙碌著,為錢而挖空心思為錢而出賣朋友,哪有什麼閒情來管我們國家,來關心別的人呢?你看那江津城裡的那些人,在黎泰安沒死之前,為了少交點稅巴不得有人能將黎泰安殺掉,可是黎泰安被殺,他們不但不感激別人,還為了幾個臭錢而放棄勞動想發橫財,唉,入心真的變了。”楊順風感慨地道。

  “那你對黎泰安的死有什麼看法呢?”孫平兒好奇地問道。

  “論道理,我不應該說什麼話,但我排教一向是以正道自居。前幾任教主人緣都很好、只不過向那些商店,或別的生意人,收取一些適當的保護費,而那些費用卻是拿來修橋補路的,誰出了事,都有排教撐腰。過年過節的時候那些老百姓根本就不用人說,都自己送些禮物到教內,而教主也為慰勞兄弟們,和大家平分,至於百姓們進多進少倒無所謂、可是黎泰安一上任,不僅加重保護費,而且向百姓每家要索取多少,有時三天兩頭就收一次稅,鬧得百姓不得安寧,更甚的是他居然貪婬,經常將一些年青婦女,和一些未出嫁的姑娘派人偷去淫辱,然後又放回去,可是總有很多貞烈的女子,她們不是在未辱之前自殺,便是在被強暴之後自殺、因此民憤極大,只是恨沒有能力殺了他。幫中很多兄弟都看不順眼,只不過敢怒不敢言而已.前幾天,還有個兄弟 眾頂撞地,說他不該淫亂,可是過了兩天有人在他家的角落裡找到那位兄弟的屍體。誰都知道兇手是誰,只是沒有人敢伸張正義,所以早就有人盼望有位高人將他殺死、不過黎泰安好像最近和什麼毒手盟有勾結,所以才敢為所欲為.我覺得他死得好啊,那位高人殺得太棒了,像這樣的敗類死得再多我也會拍手稱快。”楊順風嘮叨了一大堆。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段江湖中發生的事呢?”

  孫平兒興趣濃厚地道。

  “我們知道的可多了,像這每天船來客往,什麼地方的入都有,什麼樣的人物都有、人多了,聽的消息也便雜了,我們只不過作為茶前飯後的閒聊而已罷了。”楊順風道。

  “那江湖中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凌海也問道。

  “大事?最近聽說的確發生了幾件大事.聽說崑崙派的掌門被人害死,現在即位的是他師弟孔不離,而派中有個叫趙乘風之人卻對他師父的死很懷疑,且不斷地去查探,可是卻被現任掌門,也就是他師叔逐出了崑崙派,江湖紛紛謠傳是趙乘風殺了他師父,想奪掌門之位,後被他師叔孔不離發現了,將他打出崑崙,起乘風便負傷離開了崑崙。還聽說武當掌門受本門叛徒刺殺,雖然未死,可一身武功全部被毀,便將掌門之位讓給他的師弟九幻真人。還有就是宜賓'殺手盟'與馮家拼得不亦樂乎,在蜀中的馮家高手幾乎全都被刺殺,而殺手盟的人出了蜀中便很少有人回來報到、馮家也很厲害,而且又是大商家幾乎全國各地都有馮家的生意。”楊順風滔滔不絕地講著。

  “你和馮家有交易嗎?”凌海問道。

  “有,都做過好幾回了、馮家有自己的船,不過也有時候船不夠,便經常租我的船那次到贛州便是為馮家運貨。”楊順風有些自豪地道。

  “那你認為馮家在江湖中怎麼樣?”凌海問道。

  “在江湖中不算正派,但也不是頂邪,只是有時為賺錢而不擇手段而已,與有些教派比起來當然不算好。”楊順風公正地道。

  “那你是希望殺手盟打贏還是馮家戰勝呢?”凌海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希望他們能夠不打,那就好了,若是馮家贏了,'殺手盟'也都是熱血正義的兒郎,死了那不是很可惜嗎?若是殺手盟勝了,那全國上下那些商業網絡不就全部會受到嚴重的損傷?那時候啊,不僅江湖亂。生意場上也會亂成一團糟,到時我們國家不也就亂得不成樣子嗎?”楊順風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凌海和孫平兒對望了一眼,對眼前這個標順風立刻另眼相待,也對目前江湖更擔心。

  楊順風似看出了兩人的心思,道:“你們也別奇怪,其實我楊順風是個粗入,對這些什麼江湖道理也明白的不多,剛才的話是我在碼頭跟人閒聊時聽別入說的,剛好你們也問這幾個問題,所以我就撿來對你們說了。”

  “楊大叔,你這駕船好玩嗎?”孫平幾天真地道。

  “好玩。當然好玩,像這樣的河段,有時還可以釣魚,有時用叉於叉魚,用網捕魚,看著那一隻只活崩亂跳的魚,心裡就樂開了花似的。在浪頭大的時候心都提到喉管來了,那種和風浪搏鬥的快樂沒有嚐過的人肯定不知道,那就像是明明一定會死,可是他格老子的竟又活了過來,你說舒服不舒服?”楊順風歡快地道。

  凌海和孫平兒都有很深的體會,所以他們便也對這駕船也感起興趣來了。

  “大叔,你教我駕船行嗎?”孫平兒道。

  “那隻要願意學,我一定教,不過明天再說,今天天色已晚,你和公子先去休息吧。”

  △△△△△△△△△△△一夜無話!重慶,是一座山城,但也因水路四通八達而繁華似錦,風土人情也很特別。物華天寶,是自古至今都很重要的商業城市之一。

  凌海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趕到重慶,既便停在碼頭之上,凌海、孫平兒和楊水仙、楊順風一起上岸購買一些必備的物品,那老頭楊老爹和楊平安就在船上守船。

  有人的地方必有團伙和幫會,特別是太多、生意旺的地方,那這裡必是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在重慶最兇猛的要數“毒手盟”的分舵。

  分舵主週拳頭在江湖中是有名的鐵拳、鐵頭,為人凶狠毒辣但其惡行江湖所問並不多,他殺的人絕不少,不過每次殺人都連無關的入也全部滅口,這使江湖中流傳他的罪跡變得很少.他的名字也變得更深沉和恐怖。

  週拳頭對手下極度縱容偶爾手下弟子搶到個把美女讓他先打頭陣,於是他也便不再過問,還包庇其手下。這裡原來有山竹幫、通天會、斷腸門等十九個個幫會,可是因為有十二個小幫會觸怒了毒手盟的人,便遭到了天門之災,毒手盟唯有對丐幫不敢明目張膽地招惹,但在暗中弄些陰謀也是有的。

  所以在重慶,那些沒有後台的漂亮小姐們最好不要碰上毒手盟的弟子。

  凌海和孫平兒都化了妝,因為老頭子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認為有這個必要,否則重慶的公子哥和小姐們都會如蜜蜂一般地迫在後面,那就比較麻煩一個不好還會惹來毒手盟的人,就更加糟糕透頂。

  一行四人,孫平地最活躍,她是一個灰頭上臉的村姑,但走起路來卻絕不是村里姑娘所應該有的氣質。雖然改變了臉孔,但身材依然如搖曳的芙蓉,而楊水仙和她相比雖然面目嬌好,卻少了孫平兒那種淡淡的江湖豪氣,凌海也是一個黑臉少年,他不但面貌改了,連氣勢也改了,他將那銳利的目光完全收斂,將先天真氣含而不發,那種非凡的氣勢已全部斂於體內,連楊順風都覺得凌海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孫平兒憋了一天,終於能登上岸來,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好玩。凌海也是只要孫平兒喜歡便買,最後連抱都抱不了,楊水仙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歡樂.幸虧這裡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凌海專門叫了一個幫忙挑東西的入。

  “小子,你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昨天晚上周大爺府上的銀子被人偷了,瞧你這賊頭鹼腦的樣子,肯定和那群賦有關。”一個鹼頭賊腦的小青年擋住凌海道,他身後跟著六七個凶神惡然的壯漢。

  “大爺,這位兄弟是代表我們教來向周航主報信的。”楊順風突然靈機一動道,他知道在重慶任何人都要買週拳頭的幾分面子。

  “你們是哪門哪派的?”那賊頭賊腦的兇漢問道。

  “我們是排教的.”楊順風道。

  “哦,江津排教,你們也順便送兩妞過來嗎?”

  那賊頭賊腦的兇漢問道。

  “哎。這位雖臉蛋不夠漂亮但身材還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嗯,還可以。”那賊頭賊腦之人溜眼打量著孫平兒。

  孫平兒本想扇他一個巴掌,被凌海拉住了她的手,卻被賦頭賊腦之人看見了,只見他道:

  “怎麼著?夠辣的,有個性,合口味。”

  “大爺,請問你是哪個門派的?”楊順風問道“我便是周舵主身邊的軍師肖萬智。”賦頭賊腦之人道。

  “哦,原來是肖軍師,那我的事情便可以由軍師代轉一聲就行了。”楊順風恭敬地道。”什麼事?”肖萬智問道:“敝教教主前日被人害死,現在幫中正在追查殺手,望貴盟也能幫幫忙。”楊順風低聲道。

  “哦,這件事情是嗎?我們早就知道了,還用得著你們來報信?排教信差早就已經到了,想在我眼前要花招?快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否則先讓兩位姑娘陪大爺我玩一玩,便當你什麼也沒發生。”肖萬智凶狠狠地道。

  凌海趕忙道:“對,我們不是排教之八,我們只是過路的。”

  於是孫平兒也道:“只要大爺不再追究,就讓小女子陪你也沒關係,但不能陪你身後的人,而且這個地方也太鬧,實在不好意思,不如我們找個靜一點的地方好嗎?”

  那溫柔如黃鶯的聲音叫得肖萬智骨頭都醉了半身,於是更加色迷迷地盯著孫平兒那美麗的軀體道:“行,行,保證入少,保證很靜。”

  “不行,姑娘,你不能這樣。”楊順風急著看了凌海一眼道。

  楊水仙也道:“姑娘不行啊。”

  凌海沒有反應.因為他知道孫平兒決定要將這幾個人殺得神不知鬼不覺。

  孫平兒跟著走去,凌海和楊順風及楊水仙也跟在後面。

  這是一片密林,這本是肖萬智的溫柔窩,他便將他的小別墅建在這裡.這裡守衛的人都是好手,毒手盟的好手,所以肖萬智很放心地帶著眾入到了這裡,這裡離碼頭很近,這片樹林走出去便是長江,所以來這裡並未花很多時間,那一堆東西,也由挑天送上了船。

  這裡的戒備很森嚴,因為這裡住的是毒手盟重慶分舵的第三號人物.重慶分舵還有一名重要人物是副舵主謝萬金,謝萬金投有人知道他出身何門何派,只知道他手中所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

  楊順風很急,但他知道動手一定是死。

  楊水仙也很急,她也知道一個不好連自己也要遭辱,她可不想一生便這樣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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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