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灣區之王 678 天之驕女

    「陸恪？這就是你的名字？姓氏呢？」艾瑪的瞳孔輕輕眯了起來，帶著一絲挑刺的眼神說道，「我不太確定你們的風俗習慣如何，但是在英國，自我介紹的時候，沒有介紹姓氏，這是一個非常失禮的行為。」

    陸恪沒有慌張，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輕笑了起來。

    艾瑪注意到了陸恪嘴角的神情變化，輕輕側頭歪了歪腦袋，話語變得嚴肅起來，「我是認真的。還是說，你是故意的？試圖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但以這樣一種無禮的方式，對於女士來說，即使留下了印象，也絕對不是好事。」

    「陸。」陸恪開口回答到，落落大方地迎向了艾瑪的視線，「我的姓氏是陸，我的名字是恪。不過，因為我的中文名字發音和英文名字』盧克』十分接近，所以大家稱呼起來比較方便，就不會刻意區分姓氏和名字，而是統一稱呼。」

    沒有諷刺，也沒有反駁，只是單純的解釋。

    但是，艾瑪的臉頰卻微微發燙起來，窘迫而狼狽，只是恨不得能夠立刻鑽到地洞裡，徹底消失。

    如果是球隊或者賽場之上，陸恪可能就會迎面還擊了，因為對於球員來說，表現強硬才是生存之道，至少是一個立足的起點，軟弱和妥協是不會得到讚賞的。

    不過，對方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女演員在電影屏幕之上見過的女演員，陸恪也就收斂了尖刺，將所有反諷都隱藏在了話語背後。

    「沃特森小姐。雖然好萊塢的亞裔演員不多，但我相信，尊重彼此的文化和準則，這卻是亙古不變的。尤其是對於你這樣的公眾人物來說，一不小心，媒體就可以隨意解讀，那就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亞裔群體也需要屬於自己的尊重。」

    陸恪的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話語溫和卻不失鋒芒，如沐春風卻立場堅定，不卑不亢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簡單而客觀。

    坐在走道另一側的艾瑪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眼底閃過一絲狼狽和懊惱，卻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對他生氣，還是對自己生氣。

    面對公眾媒體，艾瑪始終以女權主義者自居，不斷地為女性權益奔走呼告，呼籲著社會能夠更加重視性別歧視的嚴重問題，自信而堅定的面貌，成功地為她贏得了大批粉絲的支持。

    剛才陸恪的這一番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一樣，這兩個都是根深蒂固的社會問題，需要人們不斷地為自己抗爭和拚搏，打破長時間沉澱下來的頑固偏見，努力地爭取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需要更多，卻也不能夠更少，僅僅只是平等對待。

    此時，艾瑪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語帶著語誤和歧義，可以解釋為對亞裔群體的歧視。

    歧視和偏見是一件十分特別的事。對於旁觀者來說，可能只是一個習慣性的表達方式；但對於當事人來說，習慣本身就是偏見的一種，只有他們能夠真正地明白歧視所帶來的個中滋味。女性是如此，亞裔也同樣是如此。

    又窘迫又狼狽，這是第二次了。

    見面之後，連續兩次都陷入了尷尬的境地，艾瑪只覺得臉頰滾燙得厲害，忍不住開始惱羞成怒起來，這個男人真的是太討厭了，不僅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而且還總是理直氣壯地挑刺，注定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儘管如此，艾瑪還是沒有把情緒表達出來，強忍著煩躁，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挺直了腰桿，鄭重其事地說道，「抱歉，剛才是我考慮不周。」

    「沒有關係。」陸恪報以一個禮貌的笑容，用輕快的語氣解釋到，「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間還是有諸多差異的，我們都需要互相理解彼此。」而後，陸恪就再次點點頭示意，「很高興認識你，艾瑪小姐，那麼就先這樣吧。」

    然後，陸恪就再次帶起了耳機，平躺下來，準備挑選一部電影，一邊觀看一邊放鬆，好好地享受這一趟飛行。

    艾瑪呆愣在原地，滿頭都是問號：什麼？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居然就這樣躺下去了？經過了剛才的小插曲之後，什麼表示都沒有？什麼交談也沒有？她到底是一棵松樹還是一塊花崗岩？如此粗魯，如此無禮，如此木訥，真的是讓人七竅生煙！

    「嘿。」艾瑪再次敲了敲遮擋板，然後忍不住就煩躁的情緒，揚起聲音再喊了一句，「嘿！」

    陸恪坐直了身體，摘下耳機，一臉困惑地投去了視線。

    「我剛才說了，抱歉！」艾瑪杏眼一瞪，聲音緊繃了起來，隱隱可以嗅到隱藏其中的怒火。

    陸恪眨了眨眼睛，「是的，我聽到了，我說了沒有關係。」

    「然後呢？」艾瑪接著說道。

    「然後呢？」陸恪也跟著重複了一遍，完全不理解艾瑪的意思，在這之後，還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嗎？還是說，他錯過了什麼重點？

    艾瑪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我知道，我剛才的情緒態度和表達方式不太正確，引發了不必要的誤會，但我已經表示了誠摯的歉意，你完全沒有必要甩臉色給我看！交談完畢之後，徑直就躺了下去，你這是以沉默表示抗議和不滿嗎？」

    「我已經主動道歉了，難道你不應該表示一下友好嗎？作為一位男士，一位紳士！你應該主動提起話題，至少應該客套寒暄一下，然後由女士來結束話題，這才是正確的！你剛才的行為，著實太過失禮了！」艾瑪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失去控制地上揚了起來，連忙壓低了嗓音，避免打擾其他乘客。

    坐在原地的陸恪，一臉懵逼。

    怎麼回事來著？

    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一個關鍵點，對於艾瑪此刻的想法，他完全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陸恪認真地想了想，嚴肅地提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所以，你到底是希望不要有人打擾，還是願意開放交談？」

    他以為，艾瑪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就是不希望被打擾；但艾瑪現在的舉動就顯得不合常理了，甚至是自相矛盾的。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錯了來著？

    「先生！」艾瑪完全被氣壞了，一張俏臉脹得通紅，色彩分明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盯著陸恪，又羞又惱，伶牙俐齒也卡在了喉嚨裡，一時間手足無措、口不擇言，「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僅僅只是在表達陌生人之間的友好，不要說的好像我主動送上門謀求什麼似得！」

    陸恪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雖然陸恪還是不明白到底是哪個部分出錯了，但他卻知道，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他們的思考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更何況，艾瑪就是天之驕女，和普通的女生還有所不同。

    自從「哈利-波特」以來，艾瑪就長時間生活在鎂光燈之下，掌聲和歡呼始終環繞包圍；伴隨著時間的推進和年齡的增長，她更是一點一點地完成了蛻變綻放，如同醜小鴨轉變成為天鵝一般，真正地詮釋了女大十八變的奧義，現在也成為了無數影迷心中的「女神」。

    自然而然地，艾瑪還是習慣焦點落在她的身上。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恪內心深處輕嘆了一聲，果然，還是和坎蒂絲-斯瓦內普爾、索菲-布魯克那樣的女生相處起來更加自在。

    眼前的艾瑪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陸恪不得不抬起手掌，示意制止，「小姐。」不是稱呼名字，而是使用統稱，表示足夠的禮貌，「小姐！我知道，你正在表達自己的友善和禮貌，這是我的榮幸，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

    一連串沉穩而紳士的話語，總算是讓艾瑪稍稍冷靜了下來。

    「十分高興認識你。」陸恪微笑地表示了友好，而後眉尾輕輕一揚，「所以，你覺得夏威夷的天氣怎麼樣？這一次的度假過程中，是否遭遇到了雨天？二月份的夏威夷，似乎就要進入雨季了。」

    英國人都喜歡談論天氣，更為準確來說，他們習慣於以天氣作為談話的開始。

    但問題就在於，陸恪的轉折著實太過生硬了，硬邦邦的，這也使得整個談話的氣氛變得非常詭異，透露出一股嘲諷和戲謔的尷尬感。

    艾瑪緊緊地咬住下唇，死死地盯著陸恪，卻發現陸恪油鹽不進，一臉淡定而坦然地回看了過來，那無辜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明白髮生什麼，這讓艾瑪有著濃濃的挫敗感。

    該死的！

    第三次，這是兩個人見面之後，她第三次失態了！

    艾瑪沒有開口，而是悶悶地坐回了椅子裡，高高地將毛毯拉了起來，把自己埋在了裡面，假裝這是一個防空洞，可以徹底隔絕所有的羞辱和憋屈：該死的傢伙！該死的傢伙！該死的傢伙！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問題？

    表面看起來似乎無比正常，但行為舉止卻透露著古怪，他的腦袋回路一定非常清奇！她和他之間肯定是氣場犯沖、八字不合，每一次交鋒都落於下風，只感覺自己像是跳樑小丑一般，時時出糗、處處掣肘！不是她的問題，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等等，還是說，他喜歡的是男人？」艾瑪不由惡意滿滿地猜想到，這似乎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灣區之王 679 八字不合


    「各位乘客朋友們，歡迎來到舊金山，我們現在已經順利地在舊金山國際機場完成降落，感謝所有乘客一路以來對我們的支持與配合，今天舊金山的天氣非常明朗，如果想要瀏覽金門大橋的話，顯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

    廣播裡傳來了機長輕快的播報聲，和亞洲、歐洲航線的飛行員比較起來，北美洲航線的飛行員都格外活潑開朗，偶爾還會在飛行途中來一次脫口秀，說兩個段子，和乘客們打成一片，氣氛好不熱鬧。

    但此時，艾瑪卻根本沒有心思傾聽機長的廣播。

    現在，艾瑪腦海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離開飛機，結束這一次堪稱災難的飛行，她從來沒有如此窘迫如此狼狽如此尷尬過，整個飛行全程都處於一種煎熬的狀態，尤其是看到過道對面那個傢伙的泰然自如，她就越發難受起來

    他怎麼可以如此吃得好睡得好，就好像一隻豬一樣！

    等待了又等待，忍耐了又忍耐，飛機終於停靠穩當，並且與廊橋完成了連接。由於這一次航班沒有頭等艙，所以商務艙乘客是第一批離開機艙的。

    艾瑪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嚴嚴實實地將自己包裹起來，視線餘光瞥了一眼走道對面那個依舊坐在原地的傢伙，慢條斯理地收拾著隨身物品，這讓艾瑪內心不由翻了一個白眼：難道他不知道整個經濟艙的乘客都在等待著下飛機嗎？他的動作還如此之慢！

    不過，這一次艾瑪學乖了，沒有搭理對方，拖著登機箱就徑直離開了機艙，跟隨著其他乘客，走向了貴賓通道，如同逃跑一般，腳步快速地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快速離開之後，艾瑪並沒有一鼓作氣地離開機場，而是一個拐彎就進入了貴賓休息室。

    因為她還有工作需要完成。

    這一次，結束度假，艾瑪沒有飛往倫敦，而是抵達舊金山，因為這裡有一個聯合國的慈善募捐活動，她將作為嘉賓之一出席；隨後還需要配合宣傳拍照，並且參加相關活動，整個行程將持續三天左右，結束之後，她才能重新回到倫敦，繼續自己的學業。

    宣傳和推廣，這是此次慈善活動的主要目的。所以，官方早早地通知了媒體，相關行程都是公開透明的，開放記者前來採訪。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機場門口就應該聚集了媒體記者，多少暫且不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勢必會進行初步採訪。

    剛剛結束了一次長途飛行，個人狀態難免有些邋遢。艾瑪必須進行衛生間之中，重新梳妝打理一下，並且呈現出一副「完全沒有裝扮」的隨意感，迎接媒體的到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整理完畢之後，艾瑪這才離開了貴賓休息室。

    站在門口，艾瑪認認真真地搜尋了一番，同一個航班的經濟艙乘客也都幾乎已經離開，整個通道都清空了下來，只有等待下一個航班著陸之後，這條通道才會再次喧鬧起來。她可以確定，那個傢伙也跟隨著人潮離開了。

    不由地，艾瑪就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擺脫了那個瘟神，這場災難真正地畫上了句點。

    放鬆下來，艾瑪推著自己的登機箱，慢慢地朝著接機大廳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這一次前來舊金山，艾瑪輕裝上陣，沒有攜帶大箱行李，因為她的經紀人以及個人團隊已經早早地抵達舊金山，他們都已經把所有東西準備好了，這也使得艾瑪能夠帶著一個登機箱就獨自完成整個飛行。

    如此一來，艾瑪也就不需要專門前往行李轉盤，徑直離開機場，迎接記者的到來。

    接機大廳的玻璃自動門緩緩打開，僅僅只是停頓了片刻，銀色閃光燈就如同瀑布一般宣洩而下，整個空間剎那恍若白晝，磅礴洶湧的燈光將每一個角落都填充得滿滿噹噹，龐大的接機陣容正在迎接著艾瑪的到來。

    耀眼的燈光稍稍有些刺眼，這讓艾瑪不由微蹙起了眉頭

    墨鏡！

    此時，艾瑪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有佩戴墨鏡。

    對於外行人來說，墨鏡就是裝逼利器，假裝自己是國際巨星；但對於內行人來說，墨鏡卻是出行必備，不僅是為了遮擋臉孔，避免不必要的騷亂，而且還是應對閃光燈的重要工具，否則藝人每天直視閃光燈的傷害，估計不需要多久，眼睛視力就要開始退化了。

    艾瑪試圖回憶一下，自己到底把墨鏡放在了哪裡，隨身手包？還是登機箱之中？

    但記者們卻根本沒有留下空隙，伴隨著閃光燈的爆發，提問聲也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耳朵邊上開始嗡嗡作響，彷彿數千隻蒼蠅正在耳膜之上舉行派對一般，所有一切都太過迅猛也太過洶湧，以至於艾瑪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

    她只能等著上車之後再做打算了。

    「小姐……小姐……艾瑪？艾瑪！」

    在熙熙攘攘的聲浪之中，各式各樣的呼喊聲不絕於耳，艾瑪根本沒有時間細細分辨，正準備邁開腳步，身後就湧來了一陣躁動的暖風，不需要回頭，腦海之中就可以描繪出一個狂奔的身影，高速奔跑之中帶起了一股熱浪，呼嘯而過。

    然後，腳步就在艾瑪的身邊停了下來。

    「艾瑪-沃特森小姐，這是你的隨身物品。」那個聲音清朗而洪亮，蘊含著勃勃生機，空氣剎那間就活潑輕快起來。

    艾瑪轉過頭來打量，抬頭、抬頭、再抬頭，那個高大而強壯的身影就如同一座鐵塔一般，硬邦邦地佇立在自己眼前，即使在洶湧密集的人群之中也絕對不會錯過，彷彿天生的焦點，所有的視線都自然而然地投射過來。

    是他！

    艾瑪的表情稍稍有些錯愕，他不是應該已經離開機場了嗎？為什麼他還在這裡？為什麼他還追了過來？難道他一直留在機場裡，就是為了等待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陸恪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舉起了右手，攤開了掌心，赫然是一個粉紅色的隨身化妝包，充滿了少女的俏皮可愛，「這應該是你的，掉在了座椅底下，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本來準備交給空乘人員的，但想著，你剛剛離開，所以就親自送過來給你了。」

    沒有想到，艾瑪的身影卻直接消失了，他就像是傻瓜一樣，站在行李轉盤旁邊傻乎乎地等了三十五分鐘。

    雖然說，他的行李也還沒有出來，一邊等行李，一邊等化妝包主人，這也不算是浪費時間；但陸恪還是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多管閒事。就在懊惱的時候，出口處的騷亂就吸引了陸恪的注意力，於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艾瑪呆愣住了。

    陸恪再次舉了舉手中的化妝包，「還是說，這不是你的？」

    「是……是！這是我的。」艾瑪回過神來，現在她想起來了，墨鏡盒就在隨身的小型化妝包之中，方便隨時取用，結果卻掉了，難怪自己忘記了。

    艾瑪一把搶過了化妝包，慌亂地塞入了自己隨身的手提包之中，結果卻發現手提包太小，化妝包太大，根本塞不進去

    現在她又不能當場打開登機箱，把化妝包丟進去，於是情況就變得尷尬了起來：手提包和化妝包都只能提在手上，問題就在於，她現在的渾身裝扮走的是黑白路線，粉紅色的化妝包簡直就是整體造型的破壞者。

    下意識地，艾瑪就狠狠地瞪了陸恪一眼：都是他！

    陸恪莫名躺槍，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自己好心奉還化妝包，難道還做錯了？

    內心深處輕輕地搖了搖頭。果然，女人的心思捉摸不透，完全猜不出來，一點頭緒都沒有，他還是適合站在橄欖球賽場之上，和對方防守組展開智慧的較量。

    「好運！」陸恪也沒有等待道謝，微笑地點頭示意了一下，而後就轉過身，朝著行李轉盤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艾瑪一個人留在了原地，呆若木雞。

    剛才是發生了什麼？那個男人又一次把她一個人丟在了原地？徹底無視了她的存在？甚至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就好像她是什麼唯恐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一般？她的理解沒有錯吧？那個男人的腦袋回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等等，事情不太對勁，他才是那個洪水猛獸！她才是那個試圖迴避的人！現在為什麼顛倒了位置？這……

    「艾瑪！艾瑪！請問一下，剛才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他看起來有些眼熟，請問他也是演員嗎？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艾瑪，你們一起前往夏威夷度假，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們的感情升溫飛快？」

    「不久之前在牛津大學，你還在和另外一位男士約會，那麼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搭乘同一個航班過來的嗎？現在處於蜜月期？」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是如何確定關係的？」

    ……

    什麼？

    他和她？

    這簡直就是今年以來最荒謬的笑話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巴不得遠遠地把他甩掉，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她甚至都不記得他的名字了！拜託，這群記者，根本就是一群白痴！

灣區之王 680 枯燥訓練

    午後的毒辣陽光格外刺眼，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也沒有茂密樹林的阻隔，金色陽光肆無忌憚地投射下來，炙烤著廣袤無垠的加州大地，氤氳出熱氣騰騰的蒸汽，整個世界就彷彿蒸籠一般，節節攀升的溫度讓空氣都開始扭曲起來，僅僅置身於戶外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始汗流浹背起來。

    難以想像，現在居然還只是四月，洛杉磯的街道之中就已經瀰漫著盛夏的暑氣了。

    置身於室內場館之中，感覺還不太明顯，穿行在陰影的籠罩之中，皮膚表面零零星星地浮現出一小片雞皮疙瘩，依稀可以捕捉到春天依依不捨的步伐；但離開水泥牆的遮擋之中，那股炙熱濃烈的熱氣就撲面而來，彷彿立刻就進入了地獄模式。

    萊赫-斯泰恩伯格掏出了口袋之中的手絹，擦拭了一下額頭之上滲出來的汗水，穿透墨鏡的陰影守護，視線落在了球場之上。球員們正在專心致志地投入訓練之中，並不熱鬧的訓練場卻迸發出了一股熱火朝天的景象。

    在這群訓練球員之中，赫然有萊赫的簽約球員：陸恪。

    此時，陸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抓起水壺，對準嘴巴，用力一擠，快速地吞嚥著能量飲料，補充著不斷流失的體力；同時，站在旁邊的基普-克萊斯特正在親自示範著動作，嘴裡解釋著動作的細節要領以及發力技巧。

    休賽期已經開始了。

    嚴格來說，陸恪的休賽期比其他球員還要開始得更早一些。

    夏威夷歸來之後，陸恪又調整了兩天時間。不是為了休息，而是為了專程趕往奧克蘭，親自前往甲骨文球場，觀看了一場nba常規賽，為自己的好友斯蒂芬-庫裡加油助威。

    奧克蘭和舊金山由一座大橋連接，「舊金山-奧克蘭海灣大橋」，但兩座城市的居民都親切地簡稱為「灣區大橋」，來來往往非常簡單快捷。

    正是因為如此，人們普遍將舊金山灣區看做是一個整體，構建成一個龐大的城市群僅次於紐約、洛杉磯以及芝加哥，成為美國的第四大城市群。人口、經濟、藝術、交通等多方面都堪稱是北美大陸的重要支柱。

    兩座城市之間的親密和友好也通過灣區大橋延續了下來。在甲骨文球場，陸恪享受到了巨星的主場待遇。球迷們落落大方地送上了掌聲和歡呼聲，熱切地歡迎陸恪的到來，恍惚之間，他們似乎忘記了奧克蘭突襲者的存在。

    遺憾的是，金州勇士主場以三分劣勢惜敗來訪的俄克拉荷馬雷霆；但庫裡卻表現不俗，送出了十次助攻，領跑球隊技術統計表，經過聯盟停擺的休息調整，也經過陸恪和瓦特的交談鼓舞，庫裡慢慢地在球隊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結束了拜訪之後，陸恪這才驅車前往洛杉磯，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正式拉開了自己休賽期的序幕。正當其他球員還沉浸在超級碗結束的熱潮，還在計畫著自己的度假行程，陸恪就已經開始為二年級的全新賽季投入全面訓練了。

    對於萊赫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每一年的休賽期，體育經紀人都必須忙碌起來。

    一方面，為自己的球員爭取更好的合同，換取更多的利益；另一方面，督促自己的球員投入休賽期的調整和訓練之中，尤其是新秀球員和年輕球員，他們必須更加努力、更加拚搏，力求在聯盟之中站穩腳跟。

    不過，萊赫卻不需要督促，陸恪自己就已經開始組織訓練了。反過來，萊赫反而擔心陸恪訓練過量，導致不必要的傷病。對於體育經紀人來說，這也是幸福的煩惱。

    這一次，陸恪卻不是孤獨的。

    在萊赫的鼎力相助之下，陸恪正式組建了自己的私人貼身訓練團隊，包括了一名體能訓練師、一名專業營養師、一名數據分析師以及一名理療師。

    所有一共四名成員，暫時簽署了三個月的短期合作協議，由他們負責陸恪在今年休賽期之中的全部訓練細節；至於未來是否還將長期合作，就看看三個月的合作效果，再行決定。

    除此之外，舊金山49人的四分衛教練基普-克萊斯特也親自來到了洛杉磯，加入了陸恪的訓練團隊之中，負責技術方面的指導。

    不過，基普只是兼職教練，他不會一週七天二十四小時的陪伴在陸恪身邊，制定相對應的訓練計畫之後，他還是會享受自己的假期，然後定期過來檢驗陸恪的訓練成果，並且提出指導和改進意見。

    另外，jj-瓦特、洛根-紐曼、馬庫斯-林奇、邁克-魯帕蒂和斯科特-托爾辛等幾名球員也紛紛加入了陸恪的行列，來到了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球場，一起展開休賽期訓練。

    最為意外的是，進攻鋒線的喬-斯坦利居然也出現了。

    還有，泰德-吉恩也來到了洛杉磯，一起加入了休賽期訓練之中。不過，目前泰德暫時還不能進行激烈運動，更不要說持球訓練了，還是處於恢復的前期階段，所以他的訓練項目以及內容和其他小夥伴們都不同。

    本來，陸恪還邀請了阿爾東-史密斯。

    口頭方面，阿爾東連連稱好；行動方面，阿爾東卻不見蹤影。

    所謂的不見蹤影，就是字面的意思，真正的銷聲匿跡，電話也不接，郵件也不回。後來，還是洛根無意中在照片牆之上找到了他的行蹤阿爾東此時正在加勒比海之上享受他的美好假期。

    對此，陸恪和洛根等人也只能攤手，歸根結底，這是個人選擇。

    洛根也一臉羨慕地表示，「啊，那才是我夢想之中的休賽期。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陸恪的邀請，洛根現在應該就在加勒比海的蔚藍海水之上享受著日光浴。

    但這句話洛根卻沒有來得及說完，感受到了陸恪那如同飛刀一般投射過來的視線，他連忙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哎呀，其實訓練也挺好的，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了。新賽季，我覺得我們可以進入超級碗，你們說呢？」

    站在旁邊的馬庫斯和瓦特等人沒有回應，默默地拉開距離，表示自己不認識洛根。

    ……

    不管如何，陸恪的休賽期訓練還是開始了。但萊赫從來不曾出現在訓練場之上，專業訓練著實太過枯燥乏味，業餘人士完全沒有出席的必要，今天是他第二次露面，僅僅二十分鐘，火辣辣的太陽就讓他深切地感受到職業運動員的來之不易。

    球場之上，短暫的交流和指導結束後，陸恪彎腰拿起了旁邊的礦泉水，一股腦地澆灌在腦袋之上，而後就和基普拉開了距離，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投入訓練。

    陸恪站在了中間的位置。

    不是指球場中線，而是相對左右兩側的正中間，可以理解為模擬比賽實際情況，站在了中鋒身後的位置。

    站穩腳步，稍稍彎腰，調整呼吸，陸恪就做出了一個啟動的姿勢。

    蹲在右側斜前方的基普，揚聲喊到，「開始！」與此同時，手邊擺放著一大筐橄欖球，拿起一個就拋給了陸恪，而後立刻再次拿起了一個，做好了連環喂球的準備。

    持球之後，陸恪小碎步在原地稍稍調整，然後快步後撤步，兩個大步之後，揚起了手臂，朝著十五碼線之外的網兜傳了過去。

    完成第一個動作，沒有任何停頓，緊接著就上步，重新回到了起始位置，沒有停歇地，基普就再次將橄欖球拋給了陸恪。

    陸恪再次原地小碎步調整，這一次朝著左側橫向移動，兩個大步之後，揚起了手臂，朝著同樣的目標將橄欖球傳了出去。

    這是一個口袋腳步以及移動傳球的訓練。

    按照原本的訓練要求，地面之上劃出一個四象限的區域，正中間的交叉點就是開球點，然後沿著前後左右又或者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直線移動，在移動過程中完成傳球。

    每一次訓練的傳球目標都是相同的，但結束一次訓練、開啟新的一輪訓練之後的傳球目標就會移動。

    比如說，這一次訓練的傳球目標是正前方十五碼，那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移動之後，陸恪都必須瞄準同一個網兜，根據自己腳步的移動，對傳球線路、力量和角度等等做出調整；但下一次，可能就更換成為斜前方八碼，然後重複東南西北不斷移動的訓練。

    整個訓練就是如此枯燥無味。單單練習正前方十五碼的一個傳球目標，陸恪可能就要來來回回超過五十次，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更可怕的是，陸恪更改了原本的訓練計畫，又或者說，提升了難度。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之外，又增加了東南、西南、東北、西北等四個方向，一共八個方向，呈現出放射性的覆蓋面積，在高速移動之中完成傳球。

    在正式比賽之中，防守球員可能從四面八方蜂擁過來，即使陸恪不是跑動四分衛，但他也必須學會在動盪之中完成傳球，任何潛在的干擾都可能成為傳球未完成的原因。

    「快！快！快！」

    基普蹲在旁邊，一邊將橄欖球拋給陸恪，一邊掌控著陸恪的訓練節奏，節奏開始漸漸加快，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681 笨鳥先飛


    「加快快快！斑比，腳步，嘿，嘿，年輕人，腳步速之後，腳步不能混亂，注意腳步，注意腳步.穌-見鬼的-基督步心，腳步和重心的平衡！草速速！不要慢下來，提速＼好，很好，穩定宗奏奏！」

    基普的嘶吼聲已經沙啞了，就如同破銅鑼一般，哐哐作響，已經成為了球鈔上的一道獨特風景，過去這幾天時間裡，從早到晚，不知齊。

    陸閔以清晰地感受到肺部正在熊熊燃燒。準確來說，不只是肺部，五臟六腑都可以感受到這一團火焰。

    那一團火焰正在劇烈地消耗著所有氧氣、撕裂著每一塊肌肉，整個人都如同在煉獄之火中接受考驗一般，呼吸開始紊亂起來，肌肉開始痠痛起來，那種沉重的撞擊感正在打亂身體動作的韻律和節奏，腳步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但陸恪卻不得不咬緊牙關、全神貫注、排除干擾，如同急切人一般，機式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這也許是第七千七百七十七次重複了，無比讓整個身體和肌肉都留下深刻的記憶。

    可是，體力的下降開始導致傳球動作開始變形，連帶著，傳球準確也猛烈下降。

    「砰！」

    「砰！」

    連續兩次傳球，陸慵砸中了支撐網兜的鋼箍，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不是徹底始，而是準確刷筐，這也是格外難得了，然後基普的咒罵聲就宣洩而下

    「該死的！傳球動作／作必須做到位腕控制，上帝，斑比臂的揮動蝗＂意蝗！傳球動作敝住步，你腦子發熱了嗎？腳步臂步臂！不要記住上面就忘記下面！穩定住現在的動作已經開始變形了，見鬼！」

    從上午六點正式開始，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

    持續不斷的高強度訓練，體力達到一個極點之後，徹底崩潰，然後重新開始，現在又達到了第二個極點，陸慊覺得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肌肉和動作正在一點一點地失去控制，那種溺水的感覺揮之不去，肺部如同風箱一般呼啦呼啦作響，卻還是無濟於事。

    但陸憷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因為他知道，只有熬過這樣的極點，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壁壘，身體的極限才能被突破，從量變完成質變。過去這一年多時間，漸漸習慣了系統加點所帶來的便利性，他幾乎要忘記了，提升身體素質和改變技術動作，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現在，他必須重新找回這樣的感覺。沒有捷徑，只有華山一條路！

    他，不會膽怯，更加不會投降！

    「快速！斑比，提速；二，一二，一二奏！」

    在基普的指引之中，陸悃起了沉重的步伐，再次開始提速，即使整個人都已經齊到了極致，但注意力依舊敝高度集中，努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與節奏，再次完成傳球。

    這一次的腳步是朝著西北方向的斜線突進，就在此時，視線餘光捕捉到了左側斜前方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如同和諧號列車一般衝撞了過來，身體還沒有靠近，氣浪就已經撲面而來，那是九十九號，**-瓦特！

    危險！

    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咆哮著「危險」。

    陸悛道，自己必須閃避開來，大腦正在瘋狂地尖叫著，但身體的節奏卻不聽指揮，疲憊到了極致的肌肉開始僵硬起來，整個反應速度慢了至少一拍，他不得不死死地搖了牙關，榨乾身體裡的最後一點點力量，牙齒幾乎就要破碎成為殘渣，緊繃到了極致，瀕臨爆炸邊緣！

    千鈞一髮之際，身體硬生生地朝著右側偏移了半步，但腳步似乎沒有跟上節奏，只有上半身完成了閃避。

    半步偏差，這對於瓦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腳底下微微一錯，雙手就如同鉗子一般牢牢地擒薄了陸恪的腰部，強勢衝撞的力量就彷彿一列高速列車般迎面砸了過來，陸慊覺得自己就像是破爛的布娃娃般，重重地被甩在地上。

    一點反抗的可能都沒有。

    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發出了抗議。

    「草！」陸閼究還是沒有忍住，咒罵出聲。

    不僅是因為自己遭遇了擒抱，還是因為自己判斷太遲了。

    左側是盲側，陸闕全神貫注傳球訓練之中，視野觀察出現了明顯的盲區，捕捉到瓦特的身影時已經慢了兩拍，錯過了閃避的最佳時機。

    這才是最糟糕的！

    因為，這意味著，他的注意力不夠集中；這還意味著，腳步練習過程中，卻忽略了視野。

    「草！」陸爿狠地將手幟橄欖球砸在了地面上，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瓦特站立了起來，伸出了右手，抓住了陸恪的右手，將好友拉了起來，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拍打了拍陸恪的肩膀，「夥計，不要對自己太過苛刻，你的表現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

    「你剛才已經判斷出我的擒抱方向，對吧？腳步閃躲也已經做出了相對應的反應，這就說明，對於盲側的觀察以及對於身體的控制，你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瓦特笑容滿面地說道。

    陸悱了一個白眼，「但還是沒有閃開。」

    「哈哈，我是出其不意地偷襲，而且還是防守球員和四分衛一對一，如果這樣都被你閃躲開的話，那麼我今天結束之後就必須加練了。」瓦特是一個老實人，實話實說，滿臉誠懇，不是惡意地鄙夷陸恪，而是展現出頂尖球員的自信。

    「瓦特vs陸恪」，這樣的對決已經成為了陸愕練之幟一部分。

    日常訓練之中，陸閫瓦特是分開訓練的，進攻組和防守組的訓練方式還是有所不同的。瓦特自然也有自己的訓練團隊安排相對應的訓練任務，但結束一套訓練動作之後，在訓練的間隙，瓦特就會進行番外「加練」，參與到陸恪的訓練之中

    瓦特以防守鋒線的身份從不同角度和方向展開突襲，或遠或近，或左或右，測試陸恪的視野觀察能力，以及極限狀況之下的腳步閃避能力。

    本來，防守鋒線和四分衛的一對一訓練，防守球員就是毋庸置疑的上風球，缺少進攻鋒線的遮擋，四分衛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防守球員宰割，唯一的區別就是，一秒就倒，還是堅持三秒就倒，亦或者是能夠挺過五秒。

    剛才的這一檔對決之中，陸恪的體能本來就達到了極限，腳步遲緩、身體笨拙，即使判斷出了擒抱的方向，卻依舊沒有能夠閃躲開來，乾脆利落地就遭遇了擒殺。但正如瓦特所說，陸恪的判斷和腳步都已經有了明顯的提高。

    要知道，休賽期訓練還沒有過半呢。

    如此成長速度，已經堪稱駭人了；但側面也可以看得出來，陸恪日常訓練的刻苦程度。

    看著笑容滿面的瓦特，陸恪不滿地握了握拳頭，「不要養成習慣了。之後等待比賽的時候，可能就會不太適應了。」現在陸恪的目標就是，休賽期能夠適應瓦特的地獄模式，等新賽季開始之後，打通關就會變得簡單起來了。

    瓦特卻滿不在乎地揮揮手，「你提升的同時，我也在提升呢。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次三對三？我今天的訓練狀態不錯，整個對抗的腳步和節奏都令人滿意。」

    「行，當然沒有問題。」儘管剛剛遭遇了一次擒殺，但陸恪卻絲毫沒瑩怯，乾脆利落地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三對三之前，我的訓練還有三組沒有完成，慢慢來。」

    「上帝，他們還說我是瘋子。」瓦特不由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陸恪的話語。

    雖然瓦特沒有詳細數數，但可以確定的是：剛才的移動腳步傳球訓練，每一天陸懍少訓練二十組，每組三十次傳球管每一次傳球目標不會太過遙遠，主要還是以中短傳為主，但對於臂力和體力的考驗卻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這僅僅只是陸慵術訓練的一部分而已。

    另外，技術訓練之外，還有體能訓練。

    陸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瓦特，然後雲淡風輕地說道，「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笨鳥先飛。如果不提前飛的話，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天才球員們，休賽期可以好好享受假期；而他這樣的球員，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追趕他們的步伐♀不公平，卻也公平。

    「還有，你的確是瘋子。我不能和你比。」陸恪補了一刀，然後就沒有理會一臉傻笑的瓦特，走到了旁邊，朝著基普抬了抬下巴，「我們再來！」

    從頭開始，陸憧毫沒有不耐煩，一絲不苟地開始準備，彷彿每一次訓練都是一次全新的開始。從陪練生涯延續下來的習慣，陸慵終沒有遺忘。

    也許對於許多新秀球員來說，一年級賽季就殺入了國聯決賽，這已經是無比的輝煌和榮耀了，但對於陸憒說，近在咫尺的擦肩而過，卻是加倍努力的源源動力。

    「節奏奏！斑比，體能下降的時候，節奏才更加重要，這是節叔力的辦法，注意腳步，注意手臂！」

    基普的聲音再次響徹整個球場，瓦特站在原地靜靜地觀看了片刻，而後轉過身，也再次開始了自己新一輪的訓練。

    休賽期訓練無疑是枯燥的，但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如果想念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退役之後，他們擁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慢慢享受。

682 專業團隊

    休賽期的訓練正式開始了，陸恪不僅沒有煩躁，而且還動力十足。

    升級之後的休賽期綜合訓練包堪稱一個寶庫，整個訓練框架計畫包括了傳球訓練、力量訓練、腳步訓練、戰術訓練、閱讀防守訓練、錄像觀看等等多個部分，通過不同的排列組合，制定出了三個月的完整訓練計畫。

    不過，陸恪也知道，自己冒然地提出一個完善系統的訓練方案，這著實不太科學；所以，當萊赫提出聘請一個專業訓練團隊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就點頭答應了。

    一名數據分析師，凱文-福斯特（kevin-foster）。

    這是一位業內資深的數據分析師，先後在硅谷和nfl聯盟官方工作過，後來凱文選擇了出走單干，成立了一個數據分析公司，專門與頂級球員展開合作，主要負責休賽期以及傷停期的恢複數據收集，為球員的訓練提供更多客觀的參考依據。

    現在，凱文公司的合作對象名單之中包括了正在休養的佩頓-曼寧，還有進入職業生涯後半段的雷-劉易斯。

    一位專業營養師，朱迪-卡特（jude-carter）。

    朱迪賦閒在家將近六個月時間，不是因為沒有工作，恰恰相反，邀約工作絡繹不絕，但她僅僅只是想要好好放鬆度假一段時間。

    在這之前，她曾經作為籃球運動員科比-布萊恩特和蒂姆-鄧肯（tim-dunan）、網球運動員塞蕾娜-威廉姆斯（serena-illiams）、橄欖球運動員佈雷特-法弗等多位頂級巨星的私人營養師，伴隨著他們征戰賽場。在業內，她可謂是一位頂級巨星。

    如果不是萊赫邀約，朱迪還想要繼續放鬆度假，好好享受五十歲之後的人生。

    一位理療師，傑拉德-沃克（gerrad-alker）。

    他是舊金山49人的官方合作理療師之一，不過在過去一個賽季，傑拉德離開了球隊，選擇航海旅行，不久之前剛剛回歸舊金山。在球隊完成簽約協議之前，萊赫就提前截胡，為陸恪簽約了傑拉德。

    不過，嚴格來說，這也不是截胡，因為傑拉德和陸恪只簽署了三個月的合作協議，新賽季開始之後，傑拉德還是會回歸到舊金山49人，繼續展開合作。至於個人之間的私人合作，是否還能夠延續下去，到時候再說。

    一位體能訓練師，安德烈-理查森（andrea-rihardson）。

    這是整個團隊之中最為年輕也最籍籍無名的一位。

    安德烈曾經是一名ncaa的職業選手，主要是棒球和籃球，始終不曾涉獵過橄欖球。大學畢業之後，他成為了一名職業體能訓練師，他今年不過三十三歲而已，相較於其他經驗豐富、履歷驚人的體能訓練師，著實沒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成績。

    在前來擔任陸恪的體能訓練師之前，安德烈是nba的聯盟官方體能訓練師，主要負責新秀訓練營以及nba次級聯賽nbdl的相關工作。

    安德烈能夠進入萊赫的視線，還是喬-蒙塔納的牽線搭橋。

    蒙塔納的三兒子內特-約瑟夫-蒙塔納（nate-joseph-montana）和陸恪同齡，都是1989年出生的，也都是司職四分衛，但是他的橄欖球天賦似乎沒有能夠遺傳父親，職業生涯也十分坎坷。

    2008年進入了聖母大學之後，過去幾年時間裡就一直在不同的大學裡轉學，來來回回地尋找上場的機會，同齡的陸恪已經完成了職業生涯首秀，而內特還在就讀大四，並且將繼續在ncaa賽場之上征戰，希望能夠證明自己，然後通過選秀進入聯盟。

    不過，以內特目前的戰績來說，估計渺茫。他同時也活躍在籃球賽場。

    蒙塔納正是因為兒子的關係，意外結識了安德烈。深入聊天之後，蒙塔納對於安德烈的知識結構、專業能力和實踐水平有了進一步瞭解，頗為賞識，大為推薦，多次扼腕，安德烈是大材小用，屈尊留在了次級聯盟。

    現在是一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時代，自我宣傳和商業推廣是至關重要的，不懂吆喝的人才往往就會被信息洪流所淹沒。體能訓練師更是如此。

    名氣響亮的私人訓練師往往都是依靠業內人脈和社交網絡平台闖蕩出名號的，比起實際業務能力來說，社交能力才是他們的強項，但要價卻節節攀升、毫不手軟；更糟糕的是，他們的行程還滿檔，一般預約不到。

    作為舊金山49人的名宿，蒙塔納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球隊能夠重新復興，再次找到自己的領軍四分衛。對於陸恪的動向也是始終保持關注。聽聞萊赫正在為陸恪組建私人訓練團隊，蒙塔納就主動推薦了安德烈。

    不過，蒙塔納也沒有強求，只是推薦而已，具體的業務能力考查還是留給了萊赫。

    最終萊赫決定聘用安德烈。

    一來是因為安德烈的專業知識架構確實讓人眼前一亮，不是空架子，而是認認真真完成了進修，甚至為了自己的工作，觸類旁通地研究了營養學、心理學以及理療等等相關知識；二來則是因為安德烈的年輕，對於陸恪來說，能夠擔任一個亦師亦友的角色。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萊赫希望安德烈能夠和陸恪長期合作下去，真正地陪伴著陸恪成長起來。對於四分衛來說，一名頂級體能訓練師，對於職業生涯的延長，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事實也是如此。

    陸恪和四位私人訓練團隊成員碰面的時候，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他就和安德烈熟稔了起來，開朗的性格、務實的風格以及專注的投入讓兩個人迅速找到了共同語言。

    陸恪和安德烈碰頭在一起，詳實地制定了整個休賽期的訓練計畫。

    陸恪沒有傻乎乎地把系統的訓練計畫全盤托出，而是根據安德烈的訓練計畫，不動聲色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一步一步地將整個體能訓練的架構豐滿起來。

    因為年輕，安德烈對於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快，並且對陸恪的訓練想法讚不絕口。

    比如跑酷。

    這是系統休賽期訓練包之中的一個全新事物，當初陸恪看到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

    他知道跑酷是什麼，就是不依靠任何工具，在街頭、建築、道路之間來迴旋轉、跳躍、飛翔的一種新興極限運動；但他不知道跑酷和橄欖球有什麼關係，就好像瑜伽和橄欖球之間也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繫一般。

    但安德烈卻給予了超高的肯定。在他看來，跑酷是一種挖掘潛能、挖掘本/能的運動方式，不僅可以強健體質、提高敏捷，還可以提升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一名專業的跑酷訓練者可以正確地控制危險，並且將它降低到最小。

    對於四分衛來說，一方面是訓練球員在狹窄口袋之中的求生能力以及隨即應變，另一方面則是訓練球員在體力極限的狀況下，合理判斷情況、做出選擇、分配體力、達到目的。當然，最重要的是訓練球員的柔韌和靈活。

    目前，沒有球員願意將跑酷加入到橄欖球訓練之中；不過話說回來，也沒有球員願意練習瑜伽。

    同樣，陸恪對於安德烈的訓練計畫也是耳目一新，提出了和系統不同的訓練方式。

    比如蹦蹦床。

    安德烈制定了一個新穎的訓練方式，利用蹦蹦床來訓練手腳協調能力、平衡能力和控制能力。

    訓練過程中，陸恪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著彈跳的狀態，同時完成移動以及拋接球的動作。不過，不是橄欖球，而是大顆的瑜伽球。通過這樣的訓練，讓陸恪在顛簸之中依舊能夠準確地對三維立體空間完成判斷，還有手眼的協調和身體的控制。

    當然，還有呼吸調節能力。

    相較於枯燥乏味的訓練，跑酷和蹦蹦床都更多是一種娛樂活動，每一次的訓練時間持續三十分鐘到六十分鐘之間，作為調節訓練的一種手段。因為力量訓練沒有捷徑可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不斷重複；通過豐富其他訓練的方式，讓整個體能訓練變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來來回回之間，陸恪制定了一個全新的訓練計畫。不僅涵蓋了系統制定的日常訓練任務、休賽季訓練包，而且還包括了安德烈增加的不同訓練方式。在休賽期正式開始之前，陸恪就摩拳擦掌地想要立刻投入訓練。

    現在的每一天，體能訓練和技術訓練雙管齊下，按照營養食譜進行三餐，並且在訓練結束之後接受按摩和理療，從早晨五點三十分開始，斷斷續續、勞逸結合，一直持續到晚上六點，這才能夠完成所有的訓練項目內容。

    等一整天的訓練結束之後，陸恪就直接進入夢鄉。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也沒有時間消遣娛樂。但對於陸恪來說，這卻是一種享受。

    再一次地，陸恪完成了今天的所有技術訓練。休息調整三十分鐘之後，接下來就是恢復性質的熱身訓練，然後進入另外一個階段的體能訓練。

    結束訓練就是正式結束了，陸恪沒有要求持續加練。因為他知道，過猶不及，不僅可能導致受傷，而且訓練效果也不見得積極，他必須著眼於整個休賽期，一步一個腳印地展開訓練，按部就班，然後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遠遠地，陸恪就可以看到萊赫迎面而來的身影。

683 品牌形象


    「一切都還適應嗎？安德烈制定的訓練計畫，效果如何？」腳步靠近之後，一陣摻雜著汗水的陽光味道就撲面而來，空氣之中彷彿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那雀躍的活力和朝氣，對於長時間坐在辦公室裡的萊赫來說，一把老骨頭了，再下場鍛鍊可能比較困難，但感受一下氣息還是神清氣爽的。

    陸恪點點頭，「工作中。」以此表示兩個人的合作正在磨合、正在調整，但整體方向還是積極的。

    經歷了大半天的高強度訓練，而且還是持續不斷地連綿了一個月，每天如此，現在陸恪已經累得不太想說話了，於是話語就變得簡潔明了起來。一邊大汗淋漓，整個人就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一邊又必須補充水分，大口大口往肚子裡灌水。

    萊赫輕輕收了收下頜，面帶微笑，看似隨意地說道，「斑比，你是一個非常自覺的球員，不需要督促，也不需要擔心，對於任何一位經紀人來說，這都是夢寐以求的球員。但我還是需要提出一些勸告，不要太過為難自己。」

    正在擦汗的陸恪，動作不由停頓了下來，不解地投去了視線。

    萊赫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話語之中卻透露出溫暖的關懷，「你應該知道，訓練過量容易造成運動傷害，不是傷病，而是對身體的磨損，潛伏下來，累積下來，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當你退役的時候，我不希望安妮推著輪椅迎接你回家。」

    安妮，這裡指的是江攸寧。

    之前江攸寧就提起過，每一場比賽的時候，萊赫勢必和陸正則、江攸寧保持聯繫，時時刻刻保持電話暢通，確保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陸恪的情況；甚至在沒有比賽的時候，萊赫也會主動告知陸恪的近況以及訓練情況。

    萬一，僅僅只是萬一，陸恪出現了情況。

    萊赫不希望他的家人是從記者和電視之上看到消息的。那些經過轉手和傳播的新聞，總是危言聳聽，為球員的家人們帶來不必要的傷害。這也是萊赫一直竭力在避免地。

    作為一名具有人情味的經紀人，萊赫處理事情的方式和方法確實與眾不同。「我需要對他負責。」這是萊赫對江攸寧闡述的原話，實際生活中，他也是如此做的。

    今年的職業碗，萊赫是在陸家一起觀看的。

    陸正則正式地發出了邀請，希望萊赫與他的妻子前來家中共進晚餐。當晚，江攸寧親自下廚，熱情而大方地找到了斯泰恩伯格夫婦，並且共同觀賞了職業碗，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面對萊赫的調侃，陸恪啞然失笑，「所以我剛才沒有加練。」

    「我注意到了。」萊赫輕笑了起來，「但你確定嗎？我注意到你的訓練量，比洛根和馬庫斯都要更加繁重。」

    「哈。」陸恪笑了起來，「放心，我和安德烈正在磨合。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提出來的。我不會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事實上，陸恪的訓練量確實有些離譜。

    不是因為安德烈，也不是因為系統。

    之前日常訓練任務的安排和調整，陸恪就已經摸清了系統的規律，它總是在挑戰著陸恪的身體極限，卻不會真正地造成損傷，而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推動陸恪打破瓶頸束縛，客觀來說，系統的安排無疑是最為科學合理的。

    這一次也是如此。

    根據安德烈的安排，陸恪重新調整了自己的訓練計畫，當天，系統的日常任務就完成了刷新，減少了部分訓練的數量，確保陸恪不會因為訓練過量而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三天後，系統的日常訓練任務就完成了升級調整，納入了蹦蹦床之類的訓練項目，顯然，安德烈的訓練計畫通過了考驗，系統吸收了優點、摒除了缺點，重新作出了安排。

    但陸恪的訓練量還是頗為嚇人，根本原因就在於聯合會決賽的失利，失敗懲罰就是陸恪必須背負的包袱。

    「休賽期訓練效果下降10%，日常訓練任務難度提升+1」。

    這兩個懲罰都生動而具體地體現在了每一天的訓練之中，陸恪真正地是在鋼絲繩索之上跳舞，顫顫巍巍地不斷衝擊著自己的極限，雖然訓練效果下降了10%，但還是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似乎觸摸到了身體天賦壁壘，只需要再加一把勁，就可以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漸漸地，陸恪開始習慣如此訓練份量，就好像腳踝之上綁住了鉛塊，一開始覺得寸步難行，但久而久之就慢慢地習以為常，最後根本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人類的適應能力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面對陸恪的開朗，萊赫點點頭表示了贊同，沒有在這個話題之上繼續深入討論，而是禮貌地開口詢問到，「休息時間多久？有時間放慢腳步，交談一下嗎？」

    「三十分鐘。」儘管沒有多說，但陸恪還是捕捉到了萊赫話語之中的鄭重。更何況，萊赫本來就不是四處閒逛的類型，既然專門前來訓練場拜訪，這也就意味著他有要事商量。

    隨後，陸恪和萊赫就沿著訓練場的邊緣，繞著場地開始漫步起來。場地正中央，其他小夥伴們依舊在專注而認真地訓練，時不時傳來口號聲和節拍聲，兩個人的交談反而更加自如起來。

    「常規賽結束之後，其實就陸陸續續有贊助商找上門了，希望能夠聘請你作為代言人。」沒有兜圈子，萊赫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開門見山，「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一方面是因為你正在準備季後賽，我不希望你分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全部都拒絕了。」

    作為聯盟之中唯一的華裔四分衛，陸恪創造了無數奇蹟；即使撇開「華裔」這個標籤不說，作為一名新秀四分衛，陸恪也同樣書寫了無數歷史。

    更何況，客場擊敗亞利桑那紅雀的比賽結束之後，羅傑-古德爾的態度無疑代表了聯盟的官方立場，這也進一步為陸恪的崛起完成鋪路。

    還有，季後賽之中，四分鐘倒計時強強對決之中，強硬擊敗新奧爾良聖徒；萬福瑪麗奇蹟追平比分，加時賽惜敗紐約巨人，這兩場比賽更是為陸恪圈粉無數。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陸恪就是一個香饃饃。在他的身上，維繫了太多太多的利益，所有人都試圖分一杯羹，就連nfl聯盟官方都不例外，古德爾現在就已經開始在策劃新賽季的相關推廣活動了，陸恪無疑是核心人物之一。

    但萊赫卻始終沒有告知陸恪，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如果是其他球員，一直沒有聽到贊助代言的消息，早就迫不及待地詢問了，恨不得快一點能夠成為億萬富翁，盡情揮霍；但你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我也就沒有著急著開口。」萊赫輕輕地搖了搖頭，流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陸恪攤開了雙手，「因為我擁有最好的經紀人，那麼選擇相信他，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萊赫的視線落在了陸恪身上，流露出了一抹笑意，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我覺得，未來你很適合登場脫口秀。」

    這話語著實太突然了，以至於陸恪不由愣了愣。

    但萊赫也沒有停留，接著說道，「對於橄欖球球員來說，他們往往更加注重短期商業價值，到手的廣告代言，不管是什麼品牌，一律接下來再說。」

    「一方面，整個聯盟之中的球員著實太多了，只有非常少數的一批球員可以拿到代言，只要有機會，就抓住；另一方面，橄欖球球員的職業生涯往往不長，跑衛的話，一到三年就離開賽場的球員著實太多了。而四分衛，如果不能佔據主力位置，一年兩年就銷聲匿跡的數不勝數。」

    萊赫說話的時候，瞥了陸恪一眼，卻注意到陸恪根本不為所動，於是收回視線，接著說了下去。

    「所以，你不能責備他們選擇短期利益。」萊赫保持了客觀，「但我希望你不是一閃而過的流星，而是能夠成為聯盟之中的一面旗幟。你的商業價值，遠遠超過了佩頓-曼寧和湯姆-佈雷迪。」

    否則，當初萊赫也不會直接和古德爾談判了，因為這是一個龐大計畫，聯盟也是其中一部分。

    陸恪輕輕頜首，「現在我終於明白，當初你選擇和我簽約的時候，那番話的意思了。」

    如此自我調侃，讓萊赫輕笑了起來，卻沒有否認。

    「所有人都知道，職業球員夢寐以求的四大廣告分別是汽車、運動裝備、服裝以及飲料，但包括了這四種品牌在內，橄欖球球員的廣告代言，全部可以簡單地分為兩種。」

    「一種是快速消費品，和運動員的職業生涯息息相關，比如說披薩，比如軟飲料，再比如說運動裝備，只有球場之上表現出色，才能夠延續合同，一旦受傷了，乃至退役了，這些廣告可能全部都消失。」

    「另外一種則是主打品牌形象的奢侈品，比如汽車，比如手錶，比如時裝。他們所看重的是球場表現，但更多是球員的個人形象，以及場外影響力。球場表現是基礎，但如果能夠成功建立品牌形象，就可以長長久久地銷售下去。」

    陸恪輕輕抿了抿嘴角，「就好像大衛-貝克漢姆一樣？」

    萊赫停頓了一下，然後歡快地笑了起來，「是的，就好像大衛-貝克漢姆一樣！」

    「等等，你是準備把我打造成為貝克漢姆嗎？」陸恪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684 雄心壯志

    「大衛-貝克漢姆。」細細地品味起來，萊赫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這是一個非常形象的類比。」

    「……我剛才只是隨口開玩笑的。」陸恪意識到了萊赫的認真，無奈地搖了搖頭，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一臉誠懇地說道，「說實話，我不覺得我和貝克漢姆之間有任何相似之處。」

    萊赫卻毫不在意，輕輕聳了聳肩，「十五年前，大衛-貝克漢姆也不是大衛-貝克漢姆。」

    對於經紀人來說，圍繞著一個品牌形象打造出一個商業帝國，這無疑是職業生涯的終極目標。現在，萊赫就尋找到了自己的終極目標。

    每一個運動領域之中都擁有一個頂級巨星的商業帝國，足球的大衛-貝克漢姆和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cristiano-ronaldo），籃球的勒布朗-詹姆斯和科比-布萊恩特，網球的羅傑-費德勒和塞蕾娜-威廉姆斯……

    賽車的邁克-舒馬赫（mihael-shumaher），游泳的邁克爾-菲爾普斯（mihael-phelps），短跑的尤塞恩-博爾特（usain-bolt），高爾夫的泰格-伍茲（tiger-oods）……諸如此類等等。

    但是，在橄欖球領域之中，受制於球員數量太龐大，受制於運動項目太專業，受制於種種錯綜複雜的原因，圍繞著頂級巨星的商業帝國卻始終比不上其他領域。

    目前聯盟之中最具商業價值的球員就是佩頓-曼寧和湯姆-佈雷迪了。

    可是，這兩位頂級巨星的市場價值與產業收入，卻根本無法和其他運動巨星相媲美，在全球最具商業價值的運動球員評選榜單之中，大曼寧和佈雷迪都無法躋身前三十名，與nfl聯盟的盈利能力和商業價值創造能力相比，著實是天差地別。

    對於萊赫來說，這是一個挑戰，足以讓他的職業生涯煥發第二生命力的挑戰。

    事實上，在大衛-貝克漢姆之前，職業運動員的商業價值和市場價值也是有限的，諸如邁克爾-喬丹（mihael-jordan）、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ali）等等這樣的頂級巨星，他們能夠收穫商業代言和贊助合同，但卻遠遠沒有將自己的市場價值開發出來。

    一直到貝克漢姆的出現，人們才意識到，原來所謂的「品牌形象」還可以這樣盈利。僅僅一名球員就可以維繫十億美元乃至百億美元的市場價值。

    在萊赫看來，亞裔球員和落選新秀的表現，是陸恪的劣勢，卻也是陸恪的優勢。

    如果陸恪無法振作，泯然於眾人，那麼這一個標籤就將成為沉重的包袱，死死地壓制著他，根本喘不過氣來；但如果陸恪能夠雄起，開創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那麼這個標籤就將成為開創歷史、創造奇蹟的起點，無數個「第一次」將成為陸恪走向商業帝國的名片。

    歸根結底，對於職業運動員來說，實力和成績才是一切的基礎。

    現在，陸恪在新秀賽季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萊赫認為，他所需要的條件已經成熟了第一個。所以，他這才按部就班地按照計畫行事。

    「斑比，你知道亞洲是一個多麼龐大多麼廣袤的市場嗎？」萊赫意味深長地說道，那雙滄桑的眼睛裡閃過睿智的光芒，「至於你的祖國是多麼富有潛力，我想，這就不需要我的過多闡述了。」

    萊赫捕捉到了陸恪臉上的錯愕和震驚，卻是不由莞爾起來。

    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屬於年輕人的青澀和懵懂，才會出現在陸恪的身上，提醒著旁人，這位在賽場之上大殺四方的四分衛還未滿二十三歲。

    「我相信你可以成為橄欖球的貝克漢姆。因為，你擁有曼寧和佈雷迪所不具備的優勢；同時，橄欖球也擁有足球和籃球所不具備的優勢。亞洲，那是一個全新的市場，尚未開發的市場，現在，你就手握著打開這片/處/女/地的鑰匙。」

    這是萊赫第一次在陸恪面前展現出自己的野心。這不是陸恪所擅長所瞭解的世界，同時也是以陸恪現在的眼界所無法觸碰到的世界。

    整個亞洲，世界的五分之一，不僅僅是羅傑-古德爾，其他的籃球、足球、棒球等等都正在試圖挖掘這片土地的潛力，nba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領先，歐洲五大聯賽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開發，現在，萊赫就希望成為nfl的先鋒。

    如此視角、如此格局、如此魄力，確實高人一等、與眾不同。

    而陸恪僅僅只是一個大學剛剛畢業一年的毛頭小子，更何況，商業和市場並不是他的專業。

    面對萊赫的雄心壯志，陸恪微微張開了嘴巴，沒有掩飾自己的詫異和驚訝，不敢置信的話語在舌尖打轉了片刻，最後演變成為了輕笑，「為什麼不呢？面對一個挑戰，如果就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那麼不如選擇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反而能夠享受到片刻平靜。」

    打趣戲謔的語氣，卻綻放出了屬於陸恪的雄心壯志。

    「當初，你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參加選秀的嗎？」萊赫好奇地詢問到。

    不需要陸恪的回答，萊赫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大學四年，僅僅只完成了兩場不完整的比賽，任何一名新秀如此，哪怕身體素質逆天，哪怕新秀訓練營逆天，三十二支球隊也不會選擇冒險，因為本人的參考樣本太少，也因為球隊可以選擇的對象太多，他們沒有必要賭博。

    所以，這就是注定了落選的一次嘗試。但陸恪還是昂首挺胸地前往了訓練營，以實際行動在諸多球隊面前留下了印象，這也為後來吉姆-哈勃的大膽賭博完成了鋪墊。

    果然。

    陸恪滿不在乎地輕輕聳了聳肩，看似平淡無奇的表情，卻在舉手投足之間迸發出了強大的自信和堅定的心智。正是這份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堅韌，成為了萊赫選擇放手一搏的關鍵原因。

    收回視線，萊赫沒有再繼續試探，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得到了陸恪的認可。

    對於球員和經紀人來說，他們之間是合作關係，需要互相磨合，也需要互相理解，彼此之間的默契，這是取得成功的基礎。

    之前，客場對陣亞利桑那紅雀的比賽結束之後，萊赫沒有越俎代庖地阻止陸恪在媒體面前發表自己的立場，那是第一次磨合；而後，察覺到陸恪出現了疑似受傷的跡象卻隱瞞真相而留在了球場之上，萊赫和陸恪展開了交談，確定了職業生涯的規劃，那是第二次磨合。

    今天則是第三次。

    「汽車、運動裝備、服裝以及飲料。這依舊是我們的目標。」萊赫重新回到了話題本身來，開始闡述自己的計畫，「但品牌的選擇卻必須著眼於長遠，也必須謹慎，我們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建立起你的個人形象，寧願放棄短期利益，也必須將計畫堅持到底。」

    陸恪輕輕頜首，表示了明白，然後興致勃勃地詢問到，「但如果三年之後，我就退役了呢？」

    萊赫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陸恪眼底深處熠熠生輝的惡作劇光芒，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而是淡定地反問到，「為什麼不是一年或者兩年，而是三年呢？即使舉例，你也有很多選擇。我以為，你可能二年級都堅持不下去呢，就如同山姆-布拉德福德一樣。」

    2010年，聖路易斯公羊選擇了山姆-布拉德福德作為狀元秀，職業生涯第一個賽季就交出了完美答卷，成為了佩頓-曼寧和馬特-萊恩之後第三位新秀賽季就了十六場比賽並且傳出三千碼的四分衛，最後以全票當選了年度最佳進攻新秀。

    2011年，也就是剛剛結束的這個賽季，布拉德福德卻飽受傷病困擾，整個賽季都在打打停停，最終只傳出了六記達陣和六次抄截，以兩勝十四負的戰績結束了職業生涯的第二年。

    陸恪攤開雙手，半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我說，我瞄準了超級碗三連冠呢？」

    萊赫挑了挑眉尾，沉吟出聲，似乎正在慢條斯理地斟酌著這番話，然後就開口說道，「這樣的理由，我願意買單。」

    而後，萊赫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如果就連經紀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球員，那麼還有誰會相信呢？雖然我認為你剛才在胡言亂語。」不要說三連冠或者衛冕冠軍了，就連贏得一次超級碗都已經難上加難了，否則，聯盟之中也不會半個世紀以來都沒有球隊能夠創造如此歷史了。

    半開玩笑的話題就到此為止。

    萊赫緊接著繼續說道，「事實上，我現在手中已經有一些值得合作的頂級品牌了，安德瑪也正在尋求著續約；另外，還有一些亞洲企業已經開始找上門了。所以，我只是提前和你打一聲招呼，請務必耐心等待。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了。」

    陸恪輕輕頜首，沒有贅言，關於場外的事務，他就全權交給萊赫處理了。

    看著一副甩頭掌櫃模樣的陸恪，萊赫也是微微有些無奈，「你難道就不擔心，我把你賣了嗎？」

    「你可以嘗試看看。」陸恪笑容滿面地回答到，但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卻展露無遺。

    當初的合作，陸恪和萊赫之間是一個雙向選擇的結果，這使得他們之間的合作更加平等、也更加順暢，因為合作之前，所謂的信任考核就已經結束了。

    「今天專程過來這裡，你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吧？」萊赫沒有繼續開口，陸恪卻主動說道。

灣區之王 685 宣傳計畫

    「今天專程過來這裡，你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吧？」陸恪主動地試探到。

    萊赫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你為什麼會如此想呢？」

    「因為過去這段時間，我從來不曾提起過廣告代言的事情，你沒有必要主動提起，即使事情出現了變化，這也是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的事了。」對於商業和市場，陸恪一無所知；但對於新聞，陸恪卻是嗅覺靈敏。

    萊赫的異常，一目瞭然。

    萊赫恍然大悟地收了收下頜，「的確如此。那麼，你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嗎？」

    「我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陸恪爽朗地大笑了起來，稍稍放鬆下來之後，現在體力正在緩緩地恢復，這樣的小細節也可以看得出來休賽期的訓練初顯成效，「但我想，應該是與球隊有關，又或者是與商業有關，潛在可能性有很多，我不會胡亂猜測，那麼我就選擇最無聊也最簡單的猜測，這應該是一項重要的計畫，否則你也不會專程趕來訓練場了。」

    廢話。

    全部都是廢話。

    萊赫眉尾輕輕一挑，流露出了吐槽的表情，推理了等於沒有推理，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陸恪，「面對記者時的油嘴滑舌，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隨後，他就看到陸恪舉起了雙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沒有任何猶豫，乾脆利落地就承認了錯誤。

    萊赫輕笑地點點頭，表示了讚賞，他也沒有再繼續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聯盟一直有亞洲推廣計畫，每一年休賽期都有固定的活動，下周，聯盟將在魔都（上/海）展開一系列相關活動，兩天一夜的行程，羅傑-古德爾發出了邀請，希望你能夠出席。」

    兩天一夜，這是一個短期行程，又或者說是試水行程，檢驗看看，身為華裔球員的陸恪，對於宣傳推廣的效果到底如何。

    果然，萊赫又補充說道，「休賽期之中，聯盟一般會安排三到四次推廣活動。可能是佩頓-曼寧或者湯姆-佈雷迪這樣的大牌球員，也可能是去年剛剛贏得超級碗的冠軍成員，又或者是擅長中文的藍領球員。這只是其中一次的邀請，以你為主要核心。」

    簡單來說，就是試水溫。

    nfl的聯盟內部希望能夠摸索出一套適合自己的宣傳策略。

    歐洲五大聯賽無疑是球隊模式，每一年休賽期，頂尖球員到世界各地舉行友誼賽或者世俱杯或者熱身賽，以俱樂部的整體力量來吸引球迷的注意，引爆熱情。

    nba則是球星模式，不僅是頂尖大牌巨星的相關宣傳活動屢屢能夠製造狂潮，而且姚/明、易/建/聯、林/書/豪等球員的加盟也往往能夠為球隊和聯盟帶來額外吸引力。

    現在nfl也還處於摸索階段。

    他們無法確定，到底是佩頓-曼寧這樣頂級球星的吸引力更大，還是陸恪這樣華裔球員的吸引力更大

    畢竟，在北美本土，身為二年級生的陸恪，影響力正在節節攀升，但終究還是有限的。最大的利好就在於，陸恪現在已經是舊金山49人的主力四分衛，就相當於姚/明在nba之中的地位，說服力和宣傳效果都無疑是更加出色的。

    「你覺得怎麼樣？」萊赫禮貌地詢問到。

    陸恪微微抿嘴，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萊赫也微笑地回答到，「怎麼，你想要拒絕嗎？」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其實潛台詞就是：不能拒絕。

    這不僅是聯盟寄予厚望的計畫，同樣也是萊赫所殷切期待的計畫。分區賽的時候，萊赫和古德爾在貴賓包廂之中就已經達成了共識，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後續計畫需要跟上。

    雖然陸恪對於商業運營的整個格局不太瞭解，但對於新聞觸覺的敏感還是毋庸置疑的，「剛剛我們還在說著亞洲市場和商業價值，現在就提到了亞洲推廣活動，所以我想，我應該已經上了一艘賊船，現在想要下船開溜，應該已經來不及了吧？」

    「賊船？」萊赫輕輕揚起了尾音，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絲威脅感。

    陸恪連忙舉手投降，「冒險之旅。冒險之旅！我十分樂意成為這趟旅程中的一員，即使不是作為舵手，而是作為旗幟，這也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

    看著陸恪故意打趣的表情和模樣，萊赫卻不生氣，依舊是笑容滿面地說道，「請務必保持你的個性，脫口秀會非常歡迎你的，雖然我不太確定，這一套在中/國是否適用，但，這依舊是一個寶貴的特質。對於故鄉，你現在還有印象嗎？」

    「當然。童年的許多回憶都是非常特殊的，那些記憶是我成長過程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陸恪稍稍停頓了片刻，露出了一抹充滿期待的笑容，「事實上，我從來不曾到過魔都。當初前往舊金山的時候，我們是在帝都轉機的，那時候，飛往北美的航班必須到帝都轉機，所以，這一次回去，應該是非常獨特的經歷。」

    忽然，陸恪就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了，「只是兩天一夜嗎？我不能在那裡待久一些嗎？我可以順帶四處逛逛，你知道，那一定非常有趣。」

    萊赫也不由流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你確定？」眼神微微停頓片刻，而後接著說道，「你的休賽期訓練計畫呢？親愛的訓練狂魔瘋子。」

    陸恪稍稍張開了嘴巴，亢奮和激動漸漸清醒了過來。

    休賽季訓練計畫不是問題，即使前往魔都宣傳，陸恪依舊可以每天按時完成；問題就在於，訓練歸訓練，另外還有宣傳活動，這也就意味著，沒有其他時間可以慢慢休息玩耍了。

    長長吐出一口氣，陸恪聳了聳肩，「好吧，那就兩天一夜吧，以後想要玩耍，還是有很多很多機會的。不是誰說的嗎？如果想要放鬆，那麼退役就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著陸恪投射過來尋求贊同的目光，萊赫攤開雙手，「我可沒有聽說過這句話，確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陸恪恍然大悟地收了收下頜，「嗯……如此想想，也許是的。」笑過之後，陸恪輕輕頜首，眼底的光芒開始歡快地湧動起來，「所以，我就要回國了嗎？來得有些突然，但值得期待。我的父母知道的話，應該會非常期待。」

    對於陸恪來說，的確非常突然。

    但對於萊赫來說，卻是和古德爾聯手計畫了整個賽季的行程，所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實上，職業碗之後，行程本來就應該開始了，但拖拖拉拉一直到現在，還是稍稍落後於預期。不管如何，終究還是順利成行了。

    「我非常喜歡傑克和安妮，我知道你們的關係非常緊密，我也知道他們對於家鄉的想念。但我的建議？這一次，最好你獨自前行。」萊赫認真地給予建議，「這一次商業活動的行程，非常緊湊，前前後後就只有兩天一夜，而且其他的空閒時間，你都會留在訓練場上，他們會感覺到孤單的。即使你願意抽出時間來陪伴他們，這也著實太過有限了。這不是一次好的機會。」

    「哈哈，萊赫，請放心，我不是媽寶男孩。」陸恪歡快地笑了起來，「更何況，你相信嗎？即使我邀請他們前往，他們也會拒絕的因為現在還不是放假的時候，他們需要上班，他們還有自己的工作。如果我們準備回到家鄉探望，應該會專門選擇其他時間。」

    萊赫挑眉笑了起來，沒有再這個話題上再繼續多做停留，「另外還有一件事……」

    「哇哦，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親自找上門了，今天的事情著實不少，還是說，你把最近的所有事情都累積起來，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點，一起過來找我，這樣可以提高工作效率？」陸恪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萊赫也不介意，還順著話頭，流露出一幅語重心長、力不從心的模樣，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我知道，我已經年齡不小了，身體各個關節都在疼痛著，每一週在各個城市周轉著，消耗的體力著實不算好，在貴賓休息室裡觀看比賽，這就是我所能做的極限了。休賽期，我還是留在家裡好好地休息休息；如果不是重要大事，就不需要我出動了。」

    「辛苦了。我知道，前兩個賽季，你基本是在做白工，所以，辛苦了。」陸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表示了自己的慰問。

    那打趣的調侃，讓萊赫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輕輕點頭示意表示了意味深長的感謝，彷彿在說：你明白就好。

    不過，萊赫沒有再繼續開玩笑，隨即就再次回到了要緊之事上，「還記得你的球衣號碼嗎？以前大學時期，你的號碼是十一號，進入球隊之後，你曾經表示過，希望自己堅持沿用十一號，但因為艾利克斯-史密斯也是十一號，所以你更換成了十四號。」

    陸恪怎麼可能忘記，點點頭表示了肯定，「我選擇十一號，因為我的生日是十一號，這是一個習慣。但進入球隊之後，湯姆-加博先生表示，我需要更換號碼，於是我就選擇了十四號。」

    話語說到一半，陸恪就意識到，萊赫不是無的放矢的個性，此時此刻，毫無預警地提起球衣號碼的事情，顯然是有意義的，稍稍停頓了片刻，細細品味一番，隨後就立刻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艾利克斯已經轉會成功了？」

    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686 球衣號碼

    球衣號碼，對於每一位球員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許多時候，在剛剛進入職業賽場的初期，對於一年生、二年生或者轉會之後的新人球員來說，教練在場上呼喚的就是他們的球衣號碼，而不是他們的名字。

    某種意義來說，球衣號碼就是這位球員的化身。所以在職業賽場上，每一支球隊都擁有退役的號碼，以此來表示對一位特定球員的尊重和崇拜。

    儘管如此，職業賽場之上，更換球衣號碼的事情還是經常發生的，甚至比想像之中還要更加頻繁，轉會球員和新秀球員進入一支全新球隊之後，更換號碼都是大概率事件，只有少數頂級大牌球員才能夠擁有特權，堅持使用自己的號碼，讓他們的號碼也成為職業生涯的一部分。

    也可以說，在商業聯盟之中，球衣號碼也只是利益的一部分而已。

    事實上，即使是喬-蒙塔納這樣的傳奇名宿也曾經更換過球衣號碼。舊金山49人時期，他背碼十六號；職業生涯末期，轉會前往堪薩斯酋長之後，背碼則更換成了十九號。不過，當舊金山49人退役球衣的時候，還是將十六號球衣正式退役，成為了蒙塔納在這座城市的象徵。

    聯盟之中，一部分球員對於球衣號碼有著迷信的執念，堅信著某一個號碼能夠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帶來好運；又或者是特定的球衣背碼對自己有特殊意義，紀念著某些人和某些事。

    所以，轉會之後，他們願意完成號碼交換，有的人是通過搞好關係，有的人則乾脆通過現金交易，當然，作為交換對象的號碼擁有者，卻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點頭答應的。

    因為球衣號碼而導致的更衣室矛盾，屢見不鮮。

    值得一提的是，在橄欖球比賽之中，因為球員眾多，也因為位置繁瑣，還因為分工明確，聯盟對於球衣號碼進行了相關規定。

    首先，零號球衣已經被取消。

    其次，一號到九號之間，只允許四分衛、踢球手和棄踢手挑選。

    十號到十九號之間，只允許四分衛、踢球手、棄踢手和外接手挑選。

    二十號到三十九號之間，只允許跑衛和後場防守（二線防守）挑選。

    四十號到四十九號之間，只允許跑衛、後場防守、線衛以及近端鋒挑選。

    五十號到五十九號之間，只允許線衛、防守鋒線以及中鋒挑選。

    六十號到七十九號之間，只允許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挑選。

    八十號到八十九號之間，只允許外接手和近端鋒挑選。

    九十號到九十九號之間，只允許線衛和防守鋒線挑選。

    換而言之，球員的位置就決定了球員的號碼。

    這不是硬性規定，只是約定俗成的一種規則，如果球員一定要打破條條框框，挑選一個異類的號碼，這也是允許的，相對應地，聯盟也硬性規定了，選擇了五十號到七十九號、九十到九十九號的球員，必須提前申報自己的球場具體位置。

    之所以如此規定，那是因為裁判在場上必須根據球衣號碼來判斷，這一次進攻或者防守是否出現了非法違規的情況；而且，對於解說員來說，只需要閱讀球衣號碼，就能夠立刻判斷出球場之上的位置範圍，這也使得比賽過程中，能夠更加快速而簡單地對整個球場以及對陣完成掌握。

    整體而言，聯盟所有球員都還是按照如此約定俗成的方案來挑選自己的號碼。

    洛根-紐曼，近端鋒，八十八號。

    馬庫斯-林奇，跑衛，二十七號。

    另外，四分衛的號碼則只允許從一號到十九號之間挑選。

    佩頓-曼寧，十八號；湯姆-佈雷迪，十二號；阿隆-羅傑斯，十二號；德魯-布里斯，九號。除此之外，艾利克斯-史密斯，十一號。

    當初進入球隊的時候，陸恪選擇的號碼和艾利克斯重疊了，作為一名落選新秀的替補球員，陸恪自然沒有挑戰艾利克斯的資格，自然而然地就更換了號碼，他選擇了十四號。

    萊赫僅僅只說了一句話，後面的主要內容還沒有說出來，陸恪卻已經明白了過來，「艾利克斯已經轉會成功了？」

    常規賽落幕的時候，艾利克斯就已經提前和陸恪打過招呼了。陸恪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只是，他沒有預料到，如此之快。

    按照正常流程來說，超級碗結束之後，聯盟針對休賽期的所有計畫是有一個官方時間線的：

    三月十四日，自由市場正式開放；四月末，選秀大會；八月初，名人堂季前賽，宣告新賽季正式進入啟動階段；九月第一週，新賽季常規賽揭幕戰。

    不同球隊有著不同的休賽期計畫，有的球隊，在自由市場開啟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完成交易；有的球員，則不緊不慢，甚至等到選秀大會結束之後，再進入自由市場補缺補漏。當然，整個休賽期之中的交易傳聞、續約傳聞也始終不絕於耳，成為聯盟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今年的自由市場開啟之後，最重磅的新聞無異於佩頓-曼寧的轉會。

    這位名人堂級別的四分衛，受困於頸部傷勢，不得不選擇手術治療，缺席了整整一個賽季，並且以主動降薪的姿態，表示願意在小馬隊效力終生，2011賽季之前，依舊有著一大批死忠粉絲相信著，缺少了大曼寧的小馬隊，他們依舊可以維持在聯盟之中的中等水平，甚至衝擊季後賽。

    但十三連敗卻猶如一記重拳，深深地讓小馬隊明白了，大曼寧到底意味著什麼。

    自2009賽季以後，小馬隊就正在一步一步滑坡，但大曼寧卻依靠一己之力支撐起了這支球隊，以一場又一場的勝利，掩蓋了所有問題，證明了自己精英四分衛的能力，也讓人誤以為，這依舊是一支冠軍之師。一直到現在，問題才徹底暴露了出來。

    小馬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意識到了推翻重建的重要性。

    垂垂老矣的大曼寧成為了商業利益博弈之中，必須被犧牲的棄子，球隊不認為經歷了重傷過後的大曼寧能夠代表球隊的未來，而今年的選秀大會之上，在新秀訓練營開始之前，他們就早早地選中了球隊未來十年的支柱，就如同1998年看到了大曼寧一樣。

    季後賽落幕之後，小馬隊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進行球隊大清理，並且在三月初給大曼寧下了最後通牒。他們沒有給大曼寧其他選擇。

    歷史上，索尼-尤根森（sonny-jurgensen）、喬-蒙塔納、佈雷特-法弗等名人堂四分衛都曾經轉會不同的球隊，但他們都擁有一個共同點，在自己的母隊之中奉獻了自己的一生，消耗到油盡燈枯之後，在職業生涯暮年，為了延續自己生涯的長度，這才加盟其他球隊。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在聯盟歷史上，代表不同球隊贏得超級碗冠軍的四分衛，一個都沒有。

    三十五歲的大曼寧，同樣進入了職業生涯的末期，但因為整個賽季的傷病而被球隊拋棄，並且被一名還沒有進入職業聯盟的新秀菜鳥擠掉位置。在歷史上，這是第一次。

    商業終究是商業，利益終究是利益。

    自由市場開啟之後，毫不誇張地說，半個聯盟的球隊都向大曼寧伸出了橄欖枝，甚至包括了舊金山49人。

    上賽季剛剛取得了輝煌成績的舊金山49人，熱情地邀約大曼寧加盟。

    第一，他們擁有偉大四分衛的悠久歷史傳統；第二，進攻組和防守組實力已經漸漸成長起來，只需要一名頂級四分衛，他們就是聯盟紙面實力最強者；第三，陸恪是新秀四分衛，大曼寧可以成為最完美的導師。

    但最終，大曼寧拒絕了舊金山49人，就如同拒絕了亞利桑那紅雀和西雅圖海鷹一樣。

    因為小曼寧在國聯，為了避免同室操戈，大曼寧拒絕了所有國聯球隊的邀請，就如同當年小曼寧拒絕了聖迭戈閃電一樣；出於同樣的考量，大曼寧知道自己將成為小馬隊的對手，卻不願意成為小馬隊的敵人，他也拒絕了美聯南區的邀約。

    丹佛野馬，無比低調地宣佈，裁掉了「天選之子」蒂姆-蒂博之後，迎來了佩頓-曼寧的加盟。

    因為大曼寧的存在，整個轉會市場的風雲變幻都顯得低調了許多。艾利克斯-史密斯，曾經的狀元秀，他的轉會也沒有收到太多矚目，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萊赫點點頭，表示了肯定，「堪薩斯酋長。」

    作為美聯西區的傳統強隊之一，堪薩斯酋長不具備強橫實力，卻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攪亂聯盟格局，1969年還曾經贏得過一次超級碗冠軍，但現在這支球隊從進攻組到防守組全部都是問題，即使推翻重建，事情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現在酋長隊之中的三名四分衛，實力都在平均水準之下。艾利克斯前往堪薩斯之後，勢必就是當仁不讓的四分衛。

    「現在，十一號的球衣號碼已經空出來了，特倫特專門給我打了電話，如果你希望更換號碼的話，球隊方面沒有任何問題，他們可以立刻生產全新的球衣。」

    這也是萊赫今天專門前來訓練場的重要原因之一。

灣區之王 687 惡魔教官

    輝煌地度過了自己新秀賽季之後，現在更換球衣號碼，對於球隊來說，絕對是重大決策。

    一方面，球迷對於陸恪的球衣號碼已經漸漸習慣了，如果更換號碼，就意味著球隊必須重新生產球衣，而球迷也必須重新購買球衣；另一方面，對於裁判、解說員以及其他贊助廠商，陸恪的形象標牌以及相關產品都必須更換。

    這不是一個輕易的決定。

    但舊金山49人方面還是積極主動地伸出了橄欖枝。

    從這個側面也可以看出，經過一整年的運營和推廣，萊赫的工作已經初見成效古德爾所代表的聯盟官方立場自然也功不可沒；除非有足夠的利益，否則，舊金山49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名新秀球員就如此大張旗鼓。

    不要忘記了，他們休賽期甚至還試圖引進佩頓-曼寧呢。

    可是，對於陸恪來說，真正的感觸卻是人走茶涼的既視感。

    不是多愁善感，也不是悲天憫人。

    一直以來，他都清楚地知道，歸根結底，職業聯盟還是一個依託在商業運營之上的商品。人們總是調侃著，如果想要觀看真正的競技和熱血，那麼ncaa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摻雜了利益，更多是純粹的較量，儘管四大職業聯盟的對抗更加激烈也更加精彩，但同樣，他們也丟失了那份純粹。

    對此，陸恪早就有所瞭解。但今天卻不同，因為這是陸恪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利益之上的核心思想，不管是大曼寧，還是艾利克斯，他們都是如此。

    這兩名球員都曾經是天之驕子，站在了事業的巔峰，尤其是大曼寧。

    他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擁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業和自己的家庭，甚至於擁有了自己的人生，他曾經以為，他將會在那座城市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一直到自己再也打不動為止，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這座城市和這支球隊。

    但，大曼寧的忠誠和真摯終究還是輸給了現實。

    那麼，他呢？

    未來是否有一天，他也將成為轉會名單之上的一員；又或者更進一步，一年或者兩年之後，他草草地結束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呢，就好像棕熊隊的約翰-沃德和凱文-普瑞斯一樣。然後，他也就淹沒在金錢攻勢的浪潮之中，就此銷聲匿跡。

    一年級職業生涯的美好童話，進入休賽期之後，終究還是迎來了現實的殘酷和冰冷。

    「斑比？」萊赫注意到了陸恪的微微走神，不明所以，等待片刻之後，出聲呼喚到。

    陸恪這才回過神來，嘴角的笑容上揚了起來。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條路要走，在親自走完之前，誰也不知道沿途風景和最後終點有什麼在等待自己，所以，他會竭盡全力地奔跑、全力以赴地拚搏、不遺餘力地奮鬥，不留遺憾。

    沐浴在洛杉磯的暖暖陽光之下，心情再次振作起來，煥發出了勃勃生機，陸恪迎向了萊赫的視線，「不用。十四號，挺好的，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十一號，那是屬於過去的。

    十四號，這是屬於現在的；同樣，還是屬於未來的。

    萊赫微微有些意外，「你確定？」

    陸恪卻沒有任何猶豫，「是的，我確定。」

    這一次，萊赫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點點頭表示了贊同，「沒有問題，我會告知特倫特的。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

    答應和放棄，這都是合理的選擇，但轉達的方式卻需要技巧。

    在球隊面前，萊赫需要表現出陸恪的大方和友善。為了避免製造更多的麻煩，陸恪主動選擇了放棄改變球衣號碼，這不是陸恪的應盡義務，但他還是選擇了配合。儘管，陸恪不會為此要求任何利益交換，但球隊還是必須瞭解這一點。

    不過，這就是經紀人和球隊經理之間的博弈了，陸恪不需要瞭解，也不需要擔心。

    事情交代完畢之後，萊赫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雙手背在了身後，慢慢悠悠地繼續散步著，「怎麼樣，休賽期的訓練，一切都還順利嗎？休息結束之後，是不是就要開始體能訓練了？」

    簡單的問題之中，還是可以感受到些許生澀感。就好像陸恪不擅長利益博弈和長遠規劃一樣，萊赫也不擅長反反覆覆的枯燥訓練。

    這讓陸恪呵呵地輕笑了起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沒有必要持續地停留在這裡，休息片刻之後，我就可以再次投入訓練了，有情況，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萊赫也是啞然失笑，誇張地吐出一口氣，「呼，這真是一個解脫。終於可以擺脫那些無聊的寒暄客套了。你知道，數字計算和頭腦風暴才是我所擅長的，動手能力則不是。」

    「看來，我們又達成了一個共識。」陸恪和萊赫交換了一個視線，而後，無需贅言，也不需客套，一個朝著訓練場方向、一個朝著更衣室方向，分別邁開了腳步。

    陸恪沒有馬上投入訓練，休息時間就是休息時間，在場邊找到了專門調配的能量飲料，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放鬆肌肉，視線卻沒有停歇地落在了球場之上。

    看著一臉誇張表情的洛根，忍不住就揚聲吐槽起來，「嘿，嘿，那位先生，表情太過可怕了，如果錄製』硬漢訓練營』的話，接下去就要掉粉了。」

    洛根不僅沒有收斂，表情還更加誇張起來，就差沒有口吐白沫了。

    突然，洛根神情一變，突然提速的全力爆發衝刺，然後就將自己勢如破竹的氣勢提升到了極致，如同魚雷般地呼嘯而過；即將抵達衝刺終點線的時候，卻是一連串小碎步的調整，在快步奔跑中，一個九十度的轉身，開始朝著左側邊線橫向扯動，強大的慣性推動著身體勢大力沉地衝撞，眼看著就要出界

    腳步驟停，先是左腳、後是右腳，雙手同時做出了接球動作，整個身體就如同邁克爾-傑克遜的四十五度傾斜舞步一般，上半身已經飛撲了出去，下半身依舊留在邊線之內。僅僅停頓了半秒時間，然後洛根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地心引力的強大力量將他整個人拖拽到了地上，狼狽地翻滾起來。

    骨碌骨碌。

    滾動了好幾圈之後，洛根卻沒有站立起來，而是攤開雙手，呈現「大」字型地躺在草地之上，嘴裡還在不斷嚷嚷著，「瘋子！瘋子！斑比，你就是一個瘋子！老實說，你是不是把科學怪人的訓練方法找了出來，然後故意用來折磨我的？我又不是弗蘭肯斯坦！」

    洛根的訓練計畫，同樣來自系統，那是之前任務獎勵的「養成大禮包」。

    當然，陸恪的計畫也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而是根據球隊近端鋒教練的日常訓練計畫，結合安德烈的體能訓練計畫洛根並沒有聘請私人體能訓練師，另外還詢問了棕熊隊進攻組教練諾姆-周的想法，最後摻雜了陸恪的個人意見，大量個人意見，不動聲色地整合出了一份全新的休賽期訓練。

    整個訓練任務包括了體能訓練、技術訓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部分，近端鋒和四分衛之間的跑動路線、傳球路線相關訓練，作為四分衛戰術體系的延展。

    毋庸置疑，洛根的訓練重量和質量都遠遠超出了其他新秀近端鋒。

    對於一向懶散的洛根來說，絕對是一個嚴峻考驗，甚至是折磨。

    不過，洛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之上抱怨不斷、吐槽連連，但實際行動卻從來不曾偷懶。

    經歷過季後賽的遺憾和整個賽季的強強對抗，洛根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必須快馬加鞭，才能在球場之上發揮出更重要的作用，於是，每一天的訓練任務，洛根始終沒有偷工減料，實打實地完成所有任務要求。

    休賽期開始之後的這段時間，用洛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都沒有如此拚命過；也許以後也都不會如此拚命了。一次，今年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對於洛根，馬庫斯和斯科特等人從一開始的羨慕，但後來的吐槽，大家都紛紛敬而遠之陸恪和瓦特已經被列為瘋子二人組，兩個人的訓練強度遠遠超過了其他球員，讓人敬佩，更讓人恐懼；現在還可以再加上一個洛根。

    面對洛根「每日一次」的日常吐槽，陸恪早就習以為常，揚聲調侃到，「快點，快點，今天的訓練任務沒有完成的話，晚上就不許吃飯。」

    「惡魔。惡魔！」洛根撕心裂肺地喊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淚水，然後一臉小媳婦的模樣站立了起來，假裝哭哭啼啼地說道，「接下來還有配合訓練，我就只是為了一個面包，卻要付出這麼多，就連冉-阿讓都沒有如此辛苦。來吧，放馬過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這個活寶還張開了雙臂，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jj。」陸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揚聲呼喊了一句，潛台詞就好像是：開門，放瓦特。然後，洛根頓時就收攏了表情，快速行動起來，「jj，沒事，完全沒事，你繼續！」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洛根快速地投入了接下來的訓練之中。

    陸恪和馬庫斯等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集體哄笑起來，這就是休賽期的日常。

    隨後，陸恪也再次開啟了接下來的訓練，機械式地重複著，然後期待著打破量變壁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