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灣區之王 858 提前準備

    「嗯？你居然也感興趣？為什麼呢？」

    萊赫的提問讓陸恪也不由好奇了起來，不過，萊赫沒有回答，陸恪也沒有強求，真相總是會一點一點浮出水面的，隨後，他就認真回想了起來。

    斷斷續續地，陸恪把剛才的對話重新呈現出來，偶爾出現一些遺漏，回想起來的話就再次完成補充。整個談話持續時間本來就不長，陸恪還是基本把所有細節都準確還原了過來。

    講述完畢之後，萊赫卻沒有反應，只是安靜地端坐著，似乎正在慢慢咀嚼，陸恪好奇地詢問到，「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但他的語氣和神態總是有點奇怪，希望不是我自己想太多。」

    萊赫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放鬆地交疊在了膝蓋之上，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如果我說，他對你產生了興趣，你相信嗎？」

    「興趣？什麼興趣？」今天的一整天忙碌下來，信息量有些大也有些雜，以至於現在陸恪的反應稍稍顯得慢了一些。

    「轉會。」萊赫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陸恪的條件反射就是，「為什麼？」

    但說出口之後，陸恪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正在犯傻，球隊老闆對職業球員感興趣，自然是希望球員為自己的球隊效力，還能是什麼理由呢？他的反應著實太蠢了。

    陸恪不由輕笑地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托尼現在不是很穩定嗎？牛仔隊並不缺少四分衛；而且，我在舊金山不是很好嗎？現在才剛剛賽季過半，轉會的想法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萊赫的眼神漸漸流露出了光芒，「現在，傑瑞-瓊斯只是表現出了一些興趣而已。在競技體育中，從感興趣到付諸行動再到制定轉會機會，最後轉會成功，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可能談判與簽約就只是幾天時間的事，但前期籌備卻十分複雜。」

    「一年四季，球探的工作都是時時刻刻在運轉的。不僅僅是北美本土，還有澳洲、新西蘭、歐洲等等地區；也不僅僅是大學球員，其他球隊的資深球員，尤其是合同年的球員，這都是球探們、球隊經理們和老闆們必須矚目的對象。轉會和選秀的工作，從來都不會停歇的。」

    簡單解釋了一下之後，萊赫的視線落在了陸恪身上，「嚴格來說，今年就是你的合同年。」

    所謂的合同年，其實就是球員合同的最後一年，合同到期之後，球員就必須完成續約又或者是轉會，否則就將成為失業的自由球員。所以，每到合同年就大爆發，狀態炙手可熱，這樣的情況在聯盟之中數不勝數。

    而對於教練和球探們來說，他們就必須做出判斷：這名球員是不是只有合同年才能夠爆發？還是說，合同年的爆發證明了他具備持續強勢的潛力，他們需要以更好的合同完全簽約？

    陸恪只是一名區區二年級生，參考數據依舊有限，所以他根本談不上什麼合同年，五年之內的球員都還是在持續考察階段；但今年的確是陸恪的合同年，他與舊金山49人僅僅簽約了兩年，合同到期之後，續約與轉會也必須提上議程。

    「嚴格來說」，儘管萊赫附加了這個前綴，但陸恪還是忍不住歡笑了起來，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對，嚴格來說，今年的確是我的合同年，上帝，我居然忘記這件事了。」

    萊赫微笑地說道，「放心，我記得。」

    隨後，萊赫就繼續了自己的話題，「重新回到傑瑞-瓊斯身上。首先，羅莫的確是一位出色的四分衛，傑瑞-瓊斯也始終表示了支持。他是達拉斯牛仔四分衛的最佳選擇嗎？可能是；但，他是聯盟之中最優秀的四分衛嗎？顯然不是。」

    「讓我們這樣說吧，托尼-羅莫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這是他擔任主力四分衛的第七個年頭，但達拉斯牛仔卻始終不曾進入過超級碗，就連分區冠軍也只拿了兩次。這是不夠的，對於一支野心勃勃、志在奪冠的球隊來說，這不夠！更何況，這還是萬眾矚目的美國之隊！」

    「如果出現了更好的機會，傑瑞-瓊斯願意更換掉托尼-羅莫嗎？我相信他不會有任何遲疑。」

    儘管只是猜測，但萊赫的聲音卻格外穩定，似乎擁有強大的信念。

    陸恪卻是微微張開了嘴巴，又是驚訝又是荒謬，最終無奈地笑了起來，輕輕搖頭，「抱歉，我沒有辦法如此平淡無奇地討論這件事。托尼是我的朋友，而我們正在討論他的職業生涯。我沒有辦法若無其事地討論著替換掉他的可能。」

    就好像剛剛的談話一般。理智與情感，這就是普通人和上位者的區別；又或者說，普通人和商人的區別。

    儘管陸恪知道自己是感情用事，但他還是沒有辦法保持相對冷靜，於是坦誠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萊赫並不介意，微笑地點點頭表示了瞭解。

    陸恪僅僅只是二年級而已，他還不曾真正地接觸過業內的殘酷，歸根結底，職業聯盟就是一個利益結合體，現實始終是冰冷而殘酷的，畢竟這不是童話故事。

    但萊赫也沒有強求，不僅因為陸恪才剛剛進入聯盟；還因為陸恪是球員陸恪只需要完成球員的任務，而那些商業的考量交給他來完成就好。

    「我的意思是，你和49人的合同，三月份就要到期了。顯然，特倫特不會愚蠢到錯過你這樣一名頂級球員，不出意外，你應該還是會繼續留在舊金山。但！」萊赫舉起了右手食指，做出了一個停頓的手勢，強調轉折，「但是，我不介意有其他競爭者。」

    搶手的優秀四分衛，才能夠抬高合同價格；競爭者的良性循環，才能促進談判的順利進行。這是經紀人最為基礎的手段。

    陸恪驚訝地看向了萊赫，「等等，我的合同即將到期，有意轉會，更換球隊，你不會故意放出了這樣的消息吧？」

    「當然不會。這是傷害舊金山球迷和管理層的愚蠢做法，我沒有那麼業餘，如此拙劣的手段只會把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不到最後一步，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萊赫沒有任何猶豫地表示了反駁，可是，陸恪知道，話語依舊沒有結束。

    這一次，陸恪的直覺是正確的。

    稍稍停頓了一下，萊赫緊接著說道，「不過，我確實在一個私人派對隱晦地提起過，我對於你的合同抱有極高期待，因為你值得更好的待遇。上半賽季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針對舊金山49人管理層的喊話，同時也是針對其他有意簽約四分衛的球隊的暗示。

    陸恪啞然失笑。

    萊赫輕輕聳了聳肩，「目前為止，傑瑞-瓊斯是唯一一個聽聞消息的球隊老闆。至少，他是唯一一個做出了反應的球隊老闆。我不得不說，他在聯盟之內的影響力還在我的預期之上，如此隱秘如此簡單的暗示，他居然都能夠打聽到，並且做出反應。他真是一個人物，對吧？」

    如此解釋之後，事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瓊斯僅僅只是表示出了一些興趣而已，所以今天的談話過程中，話裡話外都在測試著陸恪的應對與態度。因為聯盟的資深人士都清楚地知道，對於四分衛來說，性格是重要因素，球場之外所展現出來的個性，往往能夠對球場表現帶來直接影響。

    萊赫也不是針對達拉斯牛仔或者托尼-羅莫，更多還是針對舊金山49人，正在提前做出鋪墊，只是傑瑞-瓊斯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球隊老闆罷了。那個媒體面前始終對托尼-羅莫表現出無條件支持的瓊斯。

    第一次地，陸恪真正地近距離感受到了職業聯盟的真實面貌，冰冷而殘酷。

    難怪剛剛萊赫也稍稍有些意外，又有些期待，對於瓊斯的出席，這也是萊赫預料之外的情況。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留在舊金山。」陸恪第一次正式地向萊赫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萊赫絲毫不意外，「是的，我知道。我也正在朝著這方面努力，如果可以的話，留在舊金山是最好的選擇，你在這裡擁有需要的一切。相信我，把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放心，關鍵信息我會主動告知你的，畢竟，最後拍板決定的那個人是你，我不是那個叫做陸恪的四分衛，我沒有辦法強迫你離開舊金山。」

    陸恪舉起了雙手，表示投降，也表示同意。

    「至於你，我需要你專心致志地回到訓練場之上，完成訓練，那也是你最為擅長的事，同時也是你唯一需要完成的事。這就足夠了。」萊赫接著把所有話語補充完畢。

    陸恪點點頭，爽快地說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我可以做到。」

    話題就暫時到一段落，稍稍安靜了片刻，隨即陸恪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萊赫，我希望能夠發起一項活動，我的意思是，向所有球迷以及所有球員發起倡議，我不太明白事情應該如何運作，需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萊赫微微有些意外，因為陸恪幾乎從來不曾提出要求，任何要求，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們合作以來的第一次。

    於是，萊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迎向了陸恪的視線，擺出了專注而認真的姿態，表示自己的鄭重，「當然沒有問題。我就在這裡聆聽。」

859 社交號召

    「嗨，九人們，我是陸恪。

    我們剛剛經歷了一個完美的上半賽季，感謝你們願意始終陪伴在側，攜手走過了這段美好的時光；但這依舊不是結束，接下來還有更加辛苦更加艱難的賽程在前方等候著，期待著我們能夠持續並肩前行，朝著最偉大的目標全力衝刺。

    九人始終是整支球隊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每一位九人的存在都是球隊揚帆起航的最大動力，我們永遠熱情地敞開懷抱，歡迎越來越多的九人加入其中；我們也永遠堅定地並排站立，為彼此提供最強大也最堅毅的依靠。

    現在，一名九人需要我們的陪伴。

    他叫做瑞恩-鮑德溫。雖然今年僅僅只有二十五歲，但他卻是一名忠實的九人，將自己的整個童年和成長過程都奉獻給了舊金山的這支橄欖球球員，從五歲開始，他已經陪伴著球隊足足走過了二十年光陰，見證了巔峰，也走過了低谷，他卻始終不曾放棄。

    兩年前，在瑞恩大學剛剛畢業即將展開全新人生旅程的時候，他被確診罹患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俗稱』漸凍人』。這是一種目前醫療條件無法治癒的病症，甚至沒有行之有效的遏制和緩解手段。

    即使如此，瑞恩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對球隊的熱情。他竭盡全力地出席了每一場在燭檯球場舉行的比賽，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無論勝利還是失敗，他都永遠地站在球隊身邊。今年年初國聯決賽結束之後，瑞恩親自等待在了球場門口，只是為了告訴我，』你做得很好。不用沮喪，下賽季我們還將一起並肩作戰。』

    但三週前，我們對陣布法羅比爾的比賽結束之後，瑞恩的病情就突然惡化，他不得不居住在醫院，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於是，他缺席了燭檯球場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只能堅守在電視機前觀看直播。

    戰鬥不息。這是瑞恩最喜歡的一句口號，這同時也是瑞恩正在堅持的一句口號。但現在瑞恩卻正在面臨一場必輸的戰鬥，結局已經早早注定了失敗的命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戰鬥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戰鬥下去。

    我也不知道答案。

    但我知道，九人是不會輕易繳械投降的！即使結局已經注定了，但過程依舊留給我們來書寫，我們可以選擇以昂首挺胸的姿態，高高抬起頭顱，迎向那個上帝安排好的結局！戰鬥到最後一刻，拚搏到最後瞬間，一直到生命燃燒殆盡為止。

    這場戰鬥，瑞恩一個人無法完成，就好像我們的每一場比賽一樣，進攻組、防守組、特勤組以及整支球隊的所有人，還有堅定不移站在我們身後的九人們，所有的所有都是戰友；現在，瑞恩就需要他的戰友們站立起來，以實際行動告訴他：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本週，我們將重新回到燭檯球場，迎戰同區對手聖路易斯公羊，遺憾的是，瑞恩依舊沒有辦法到場參加比賽；但他始終與我們同在。

    我真誠地希望，每一位到場的九人們都能夠佩戴一個金色的物件，可以是帽子、可以是手絹、可以是雨傘，可以是生活中的任何物品，只要能夠隨身攜帶進入球場就好。讓瑞恩與我們並肩同行，我們是九人，一個都不能少。

    戰鬥不息！

    誠摯的，

    陸恪。」

    傑夫-洛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原地，這是一篇長文，洋洋灑灑的長文，但他卻前所未有地耐心，認認真真地把整篇文章全部閱讀完畢，然後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在自己意識到之前，眼眶就已經模糊了，淡淡的感動和澎湃的熱情在胸腔之中湧動著。

    瑞恩-鮑德溫。

    那個總是坐在輪椅之上卻總是帶著燦爛笑容的年輕人，僅僅只是比他大了兩歲而已，卻已經飽經滄桑，成熟而睿智的話語總是能夠讓他們大開眼界；儘管他們都知道，瑞恩的身體不太好，但他們卻從來不知道，瑞恩始終在於死神做抗爭，一直到兩週之前，瑞恩開始缺席主場比賽，殘酷的真相才一點一點地揭曉。

    不由自主地，傑夫就開始假設，如果自己罹患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症，那麼他又會如何呢？

    他找不到答案。因為那一切太過遙遠也太過陌生，竭盡全力去描繪去想像，卻依舊無法真正地勾勒出事情的真相。

    戰鬥不息。

    戰鬥不息！戰鬥不息！戰鬥不息！

    當視線再次落在了那篇長文之上的時候，傑夫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為自己加油鼓勁，也為瑞恩加油鼓勁。

    這篇長文是毫無預警發佈在陸恪個人社交平台之上的。

    陸恪始終是一名專注而低調的球員，雖然擁有個人社交網絡賬號，但更新內容卻屈指可數、乏善可陳，推特和照片牆之上偶爾出現的更新都是與訓練、與比賽有關，臉書更是乾脆交給了萊赫聘請的專業團隊打理。

    所有九人們都知道，如果想要獲得陸恪的近況動態，與其在陸恪的個人賬號之上尋找，不如前往舊金山49人其他球員賬號之上搜索，比如說進攻組戰術會議，比如說二年級生基礎訓練，諸如此類等等，反而能夠更加頻繁地找到陸恪的身影。

    儘管如此，陸恪依舊是現在聯盟之中最炙手可熱的球員之一，推特、臉書和照片牆之上的關注人數疊加起來已經突破了六千萬，其中單單照片牆的粉絲數就已經達到了三千萬之巨，高居聯盟所有球員的前五名

    要知道，一年前的雞湯之戰後，陸恪的社交網絡平台曾經展現出了突飛猛進的勢頭，但彼時的關注人數總和不到五百萬。

    整體來說，相較於社交平台無比活躍的nba，nfl的整體互動率還是有著明顯不足；但現在，陸恪的橫空出世卻正在改變這一現狀，短短一個半賽季時間，他就已經成為了社交網絡之上關注程度最高的職業橄欖球球員之一，話題討論度和民眾關注度都始終居高不下。

    今天，陸恪同時更新了自己的臉書、推特和照片牆。

    準確來說，這是一張長文的照片，完完全全以手寫的形式，如同一份鄭重其事發出的邀請函一般，洋洋灑灑撰寫完畢之後，掃瞄成為照片，最後完成了上傳。

    對於所有關注了陸恪的粉絲來說，這絕對堪稱是意外驚喜，因為陸恪的上一次更新已經是三週之前的事情了，他更新了自己與伊萊-曼寧的賽後合照。

    對於互聯網來說，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是一個相對慢節奏的更新週期了，那麼想像一下「三週」到底意味著什麼！應該可以算是三個世紀了。

    傑夫正在百無聊賴地刷著自己的照片牆，然後就看到了這一篇長文，從激動到感動，從雀躍到熱淚，從亢奮到熱情，所有的情緒都開始沸沸揚揚地翻滾起來。

    就在幾天之前，他們一群球迷之間還在商議著，到底應該如何向瑞恩表示支持和鼓舞，喬納森-鮑德溫本來就是「喬的酒吧」那一批熱情球迷的一員，而瑞恩-鮑德溫也迅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現在小夥伴遇到了困難，他們自然要挺身而出。

    但面對無法治癒的病症，他們也顯得束手無策。一時半會還沒有商量出一個章程，然後陸恪就挺身而出了。

    這就是他們的四分衛，這就是他們堅定不移追隨的領袖，這就是率領他們吹響復興號角的英雄，這就是承載了舊金山49人靈魂重量的球員，讓人忍不住高高舉起右手，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的前進腳步，衝向屬於他們的光明未來。

    想到這裡，傑夫立刻退出了照片牆軟件，撥通了好友內特-錢德勒的電話。

    這是一場屬於瑞恩的戰鬥，這同樣是一場屬於九人的戰鬥，即使結局已經早早注定，但想要他們繳械投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是內特-錢德勒，然後是丹尼-裡斯。

    不等傑夫進一步通知小夥伴們，克里夫-哈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過來了，「傑夫！傑夫！傑夫！我們必須為瑞恩加油！我們必須全部佩戴金色的配件！對了，陸恪更新了照片牆和推特，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現在就到了我們全部團結起來的時候了！我們需要支持彼此，我們需要支持球隊，我們需要支持陸恪！你看到了嗎？」

    語無倫次，因為太過激動也太過亢奮，克里夫的話語顛來倒去，如果不瞭解情況，此時完全就是一頭霧水，根本無法理解克里夫的意思，但傑夫聽懂了，他的嘴角也忍不住高高地上揚了起來，連連點頭，「是的，我看到了。是的，我知道。」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陸恪的長文就如同點燃希望的星星之火一般，在六千萬關注粉絲之中浩浩蕩蕩地傳播了開來。

    當休賽周結束，舊金山49人重新回到了常規賽程之中，即將在燭檯球場連續第三週迎戰同區死敵，同時也歷史淵源最為深厚的一支隊伍，聖路易斯公羊，這場普普通通的常規賽卻賦予了更加獨特也更加深刻的意義。

灣區之王 860 球迷應援


    早早地，傑夫-洛克就收拾好了裝備，興致勃勃地抵達了燭檯球場，他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沒有想到稀稀落落地，寬敞遼闊的燭台公園之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球迷，看起來約莫六百人七百人左右，散落在綠樹成蔭的大道和空曠鬆散的停車場之間。

    經歷了上賽季的醞釀與凝聚之後，比賽日的燭檯球場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最盛大也最熱門的狂歡之地，如此冷靜而寧靜的景象著實是久違了。

    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

    今天的主場比賽是下午一點三十分開賽，而現在才僅僅是上午八點不到，即使是最狂熱的球迷也不至於如此迫不及待；但再過三十分鐘，約莫八點半之後，停車場就會陸陸續續熱鬧起來了，為了更加方便地尋找停車位，不少球迷都會提早一些抵達燭台公園。

    傑夫之所以如此早就前來，自然是肩負重任的。

    拖著重重的行李袋，傑夫輕車熟路地朝著球場方向走了過去，足足四個超大尺寸的行李袋，疊加起來的體積甚至超過了傑夫，這讓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

    「嘿，傑夫，需要幫忙嗎？」旁邊路過的球迷主動走了過來，友好地提供幫助。

    傑夫氣喘吁吁地抬起頭來，額頭之上涔涔汗水流淌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然，那就再好不過了。」

    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唐人街九人的組織者代表李末年，儘管他們之間有著不小的年齡差距，但李末年和傑夫那一群球迷卻已經無比熟悉了，之前球隊前往明尼蘇達客場比賽的時候，他們還組織了一場「聯誼」活動，兩大群球迷聚集在一起觀看比賽。

    李末年的肩膀之上也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好奇地詢問到，「這是為了今天的特別應援活動而準備的嗎？」

    在李末年幫忙分擔了一個包裹的重量之後，傑夫頓時就產生了一種輕鬆許多的錯覺，再次投去了視線，眼睛頓時就亮了亮，「你也準備了！」

    李末年的脖子之上赫然懸掛著一條金色的應援圍巾。

    舊金山49人的球衣顏色主要還是紅色和白色，另外還有經典款的黑色，金色則是不同款式球衣的共同點綴色，應援圍巾和球帽也都是如此；但事實上，舊金山49人歷史上曾經出過經典復古款的金色應援圍巾，以金色為底紅色為線完成編織，只是收藏的球迷並不多罷了。

    今天，李末年居然專門準備了復古金色應援圍巾，用意自然再明顯不過了。

    李末年則是稍稍抬起了下巴，示意了一下傑夫腦袋之上的金色棒球帽，笑容滿面地說道，「和你一樣。」

    儘管隸屬於不同球迷團體，球場之外的溝通還是沒有想像中那麼頻繁，但面對陸恪的號召，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表示了積極響應。

    「是呀。我原本就想要準備應援圍巾的，但短時間之內數量著實不夠，我們把球隊的倉庫完全搬空了，也還是不夠。於是，我們一群人就互相約定好了，我們自己戴金色的帽子，然後把應援圍巾留給沒有準備的球迷們。」

    傑夫簡單地解釋了一番，然後就看到李末年眼底濃濃的笑意，「哦，果然還是年輕人的想法更加周到，比我們略勝一籌。」

    視線交換之後，兩個人雙雙看向了彼此的隨身包裹，同時恍然大悟過來，雙雙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傑夫和李末年的包裹裡裝著同樣的物件：復古金色應援圍巾；傑夫和李末年提早抵達燭檯球場懷抱著同樣的目的：為廣大球迷們分發應援圍巾。

    的確，通過社交網絡平台的宣傳，話題已經製造出了波瀾，但陸恪的平時活躍度還是太低了，關注者們難免還是有所疏忽和紕漏；更不要說那些懶癌發作的球迷們了，本來金色物件在生活之中就相對沒有那麼普及，還要攜帶到球場就更加困難了，很有可能，他們就無法第一時間給予響應。

    於是，傑夫和李末年為代表的球迷群體就想到了一起：為了積極響應陸恪的號召，也為了積極給予瑞恩應援幫助，他們主動募集了費用，購買了應援圍巾，希望能夠在燭檯球場之中製造出真正的應援聲浪。

    他們心知肚明，面對燭檯球場的七萬球迷，僅僅依靠區區幾個球迷團體的力量，還是杯水車薪，最多能夠武裝一千名兩千名球迷，這就已經是極致了，根本不可能將全場都點燃；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李末年好奇地打量著傑夫的帽子，「我不記得49人曾經推出過金色棒球帽？」

    「哦，這是其他品牌的帽子，和橄欖球沒有關係。」傑夫轉過頭，露出了後腦勺的品牌標誌，展示給李末年看，「金色球帽，這著實太難得了，不容易找。我覺得，可以向球隊建議一下，我們的官方自己出一個金色棒球帽，想像一下，紅色海洋之中，點綴著金色的流水線，那場面肯定蔚為壯觀。」

    李末年也連連點頭，「我覺得，今天比賽結束之後，可以把金色帽子作為禮物贈送給斑比，他肯定會十分開心的。畢竟，金色物件就是他自己的提案。」

    「禮物？」傑夫稍稍愣了愣，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李末年緊接著就解釋到，「今天是斑比的生日，又剛剛好是主場比賽，這真的是太難得了，所以我們也準備了一些禮物，希望在比賽結束之後能夠為斑比小小地慶祝一下。」

    十一月十一日，這就是陸恪的生日。

    去年的此時，陸恪已經坐穩了主力位置，但他在球迷之中的影響力還是有限，而十一號又不是比賽日，所以球迷之間都沒有太多反應，就這樣靜悄悄地過去了；今年的此時，情況卻截然不同起來。

    首先，這是休賽周過後的第一場回歸，上半賽季保持不敗之後，就此開啟下半賽季征程；其次，這也是主場比賽日，又恰恰遇到了陸恪發起的特別活動，將所有九人聯繫起來團結起來的活動；再次，這還是對陣同區死敵的比賽，而且還是世仇聖路易斯公羊。

    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場比賽變得無比特別。

    這回，愣神的輪到傑夫了，瞪圓了眼睛，許久許久才反應過來，「……我真的不知道。果然，歲月沉澱的經驗還是不同的，比我們更加出色。」

    「哈哈，我們還是不要繼續在這裡互相誇獎了，九人們陸陸續續就要登場了，我們應該加快速度才行，今天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李末年終究還是不太適應美國文化，在他人的誇獎稱讚之中就顯得有些不太適應。

    李末年和傑夫就這樣互幫互助地朝著燭檯球場大門口走了過去。

    ……

    今天，每一位抵達燭檯球場的球迷們都可以感受到氣氛的不同，更加熱鬧，更加激動，更加亢奮，也更加溫馨。那種隱隱湧動的氛圍讓汩汩沸騰的血液又增添了些許雀躍，就彷彿進入了一個全新世界般，悄然滋生出了一抹新奇感。

    本來，大家還以為是因為休賽周的休息，讓大家的熱情全部都累積起來，在主場比賽到來之際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但隨後，大家就漸漸發現了差別，「瑞恩-鮑德溫」、「應援」、「慈善」、「陸恪社交網絡賬號」、「九人」、「戰士」……一個個關鍵詞就拼湊出了事情的冰山一角。

    最後，當腳步來到入口處的時候，整整齊齊的志願者球迷們就成為了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左側看起來像是接待區，長長地羅列著兩排球迷，面對面站立，看起來約莫有四十人、五十人左右的模樣，形成一條狹長的歡迎通道，等待著每一位球迷觀眾進入燭檯球場；右側看起來像是自由區，零零散散地散落著一大群球迷，看起來至少有兩百人以上，如同繁星一般，點綴著視線的每一個角落。

    更加有趣的是，所有人都統一身穿著舊金山49人的紅色主場球衣，那浩瀚的紅色海洋儼然已經成為了燭檯球場的典型標誌；正是因為紅色太過耀眼，輕易地就可以捕捉到每個人身上都佩戴著一個金色元素的配件。

    靠近之後就可以發現，右側的球迷們正在解釋著今天的活動，關於陸恪的生日，關於瑞恩的病情，關於社交網絡之上的長文；左側的球迷們則正在分發著金色配件，以金色應援圍巾為主，歡迎每一位球迷加入今天的活動。

    更加讓人意外的是，今天主動佩戴金色配件的球迷遠遠超出了想像。

    金色徽章，金色髮帶，金色項鏈，金色手絹，金色止汗帶，金色方巾，金色背包……更為誇張的是，有人把自己的臉頰和手臂全部塗抹成為金色，一邊歡呼一邊跳躍地加入了現場的狂歡派對之中，那沸沸揚揚的癲狂正在進一步點燃燭檯球場的熱情。

    當這些球迷出現的時候，才是最為動人也最為美妙的瞬間，不僅僅是傑夫和李末年，還有數不勝數的九人們站在了陸恪的身後，也站在了瑞恩的身後，不需要提醒，也不需要幫忙，所有九人們就已經自發性地團結在了一起。

    在這一刻，燭檯球場之心再次凝聚。

861 領袖課題

    打開隨身裝備包，在側袋裡翻找出了一對金色護腕，挑選出其中一隻，陸恪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上。這就是今天屬於陸恪的「金色裝備」。

    陸恪與萊赫完成溝通，正式地確定了應援活動之後，萊赫與安德瑪進行了聯繫和商量，緊鑼密鼓地為陸恪專門製作了十副金色護腕。

    一方面，聯盟對於主客場球衣是有嚴格規定的，顏色不能隨便更換或添加，選擇舊金山49人官方球衣之中的金色，這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另一方面，橄欖球的對抗非常激烈，不能隨隨便便添加裝備，護腕無疑是最為小巧也最為輕便的選擇。

    面對如此突發狀況，安德瑪表現出了全面配合的姿態，積極主動地為陸恪量身打造了特製的金色護腕，在有限時間之中，竭盡全力地確保陸恪的慈善活動能夠順利進行。

    昨天結束訓練課到家之後，客廳的桌面之上就整齊擺放著十副金色護腕。

    平時訓練和比賽之中，陸恪都沒有佩戴護腕的習慣，避免影響比賽進程，所以陸恪只佩戴了一隻左手護腕，傳球右手依舊保持著習慣性的輕便。

    這場比賽，不僅僅是為了勝利而戰、為了下半賽季而戰，同時還是為了瑞恩而戰！

    在這場活動之外，還有一個場外小插曲。

    陸恪正式在社交網絡之上發佈了長文之後，網絡之上就出現了一群「黑子」和「噴子」，他們認為這場慈善活動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幌子，其實是勞力士官方安排的一場宣傳活動，在正式簽約之後，以慈善為切入口，進一步提升這一次合作的場外影響力。

    所謂的金色，完完全全就是勞力士的傳統金色。

    但這些負面言論迅速就被狂熱的九人噴了回去：

    瑞恩-鮑德溫是真實存在的球迷，所有一切都可以真實地尋找到時間印記和發展軌跡；而陸恪與瑞恩之間的淵源更是從一年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有那些心理黑暗的噴子們才會認為，這一切是一個精心安排的騙局。

    喬納森-鮑德溫更是在推特之上火力全開，把那些噴子狠狠地咒罵了一頓，最近一段時間的壓抑和憋屈全部都酣暢淋漓地釋放出來。

    所謂「人紅是非多」，只能怪陸恪最近一段時間著實是風頭太盛，整個聯盟之中幾乎是無人能出其右。

    無論是狀態出眾的老將們，還是強勢崛起的新秀們，所有人都無法和陸恪相提並論，即使是本賽季無比神勇的馬特-萊恩，過去一週，在勞力士的簽約新聞強力衝擊之下，也稍顯遜色。正是因為如此，羨慕嫉妒恨的眼光才漸漸增多起來。

    不過，如此負面新聞沒有能夠贏得太多市場，僅僅只是沸騰了一小會兒，隨後就漸漸平復了下去。

    反而是勞力士官方意外得知了如此情況之後，對於陸恪的善舉表現出了極大的讚賞和支持，他們通過社交網絡平台第一時間轉發了陸恪帖子的方式，以官方立場表示了肯定。

    先是安德瑪，後是勞力士，兩家贊助商都表現出了十足的合作誠意，全心全意地對陸恪的想法與行動表示了支持，這是非常難得的景象，畢竟每一個品牌的贊助代言人都不止一個人，他們不可能把所有精力和資源都完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側面也可以看出陸恪與兩家贊助商的友好關係。

    佩戴完自己的裝備之後，陸恪就站直了身體，打量了一下更衣室的四周，欲言又止。

    正式構思長文之前，陸恪的想法十分簡單，這就是他與瑞恩之間的約定。他一個人佩戴金色或者其他顏色的配件，背負著屬於瑞恩的夢想和期待完成比賽，這就足夠了。

    但萊赫卻否決了陸恪的想法。

    這不應該是一名球員與一名球迷之間的事情，而應該是整支球隊與所有球迷之間的事情。

    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他們希望自己能夠與球迷的關係更加緊密；而對於球迷來說，他們希望自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與球隊互相勉勵。換而言之，這是瑞恩與球隊、瑞恩作為球迷身份的一件事，而不是陸恪與瑞恩之間的私人約定。

    更何況，對於瑞恩來說，這是一場注定了結局的戰鬥，他需要更多能量，也需要更多支持，此時此刻，人多力量大才是真理，球隊於球迷應該緊密團結起來，齊心協力地重新喚醒瑞恩的昂揚鬥志，也再次喚醒所有九人之間的緊密聯繫。

    陸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考慮還是不夠周全。作為一名球隊領袖，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慢慢學習、慢慢累積，幸運的是，他還有足夠的時間。

    於是，陸恪先與吉姆-哈勃、特倫特-巴爾克面對面地進行了溝通，詢問球隊的官方意見，哈勃倒是可有可無的態度，但特倫特卻稍稍顯得有些顧慮，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陸恪先把長文發出來，看看網絡的反應之後，再做進一步的決定。

    隨後，訓練課結束之後，陸恪又專門召集了整支球隊的所有隊友們，第一次在球場之外履行自己作為隊長的職責，講述了瑞恩的故事，講述了自己的想法，並且表達了自己的期望：希望球隊上下能夠團結在一起，加入這一次的活動中。

    但球員們的反應卻不是那麼積極，稍稍顯得意興闌珊，「瑞恩-鮑德溫」，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比較陌生。

    儘管如此，大家還是紛紛表示了「肯定會支持」，但懶懶散散的態度卻讓陸恪有些遲疑。

    陸恪是知道的，亞洲文化更加傾向於集體行動，所有事情都統一完成安排，然後統一執行，比如日本旅行團統一著裝出現在歐洲著名景點，這是常事；但歐美文化更加傾向於獨立個體，尊重個人與自我，即使是參加集體活動，他們也會儘可能地保持自己的個性化。

    所以，發起了號召之後，陸恪就保持了沉默，沒有過多的催促。

    今天就是比賽日了，陸恪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球隊內部的氣氛變化，即將上場之前，依舊是一派風平浪靜，這讓陸恪內心深處也稍稍沒有底氣。

    「斑比，怎麼了？」似乎察覺到了陸恪的眼神，剛剛從眼前飄過的阿爾東好奇地詢問到。

    陸恪的話語就停頓在了嘴邊，又是緊張又是忐忑，即使是比賽過程中都不曾如此患得患失。

    一秒。兩秒。

    最後還是洛根那個急性子沒有忍住，「斑比，說出來，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然後就看到了陸恪那一臉詫異的表情，洛根無可奈何地連連搖頭，「笨蛋，你在球場和訓練場之上從來都不會這樣猶豫遲疑，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開始支支吾吾的呢？這不像你！這也不是你！」

    阿爾東更是高高地跳躍了起來，「夥計們！向我們的四分衛展示一下吧！」

    剎那間，整個更衣室就變得熙熙攘攘起來，每一個人都開始揮舞著手中的金色配件，金色鞋帶、金色緞帶、金色手套、金色襪子……諸如此類等等，一邊揮舞著一邊大叫著，那鬼哭狼嚎的場面著實太過熱鬧，轟轟烈烈地撲面而來。

    甚至還有金色氣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

    陸恪微微張開了嘴巴，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前所未有地，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與球隊融為一體，不僅僅是進攻組的一份子，也不僅僅是進攻組的隊長，他們所有人都並肩而立，為了同一個目標、為了同一個夢想，成為彼此最堅定也最牢固的依靠。

    這種男人之間的戰鬥情誼，是牢不可破的！

    阿爾東更是打開了陸恪的隨身裝備包，掏出了裡面剩餘的護腕，「夥計們，夥計們！我們的裝備看起來都比不上斑比的，如果有人想要佩戴安德瑪特製的金色護腕，現在就趕快過來領取，這裡還是十九個名額，十九個！」

    那如同小販一般叫賣的呼喊，讓陸恪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洛根衝了過來，攬住了陸恪的脖子，大聲地呼喊到，「斑比，你應該堂堂正正地招呼我們：夥計們！我需要你們在這周的比賽之中，每個人都佩戴金色配件；我需要你們全部團結在一起，向瑞恩-鮑德溫展現我們的支持；我需要你們肩並肩地站在九人身邊，展現作為一支球隊的凝聚力！」

    「斑比，你是我們的四分衛，你也是我們的領袖，你應該更加大膽地站出來，你應該更加積極地展現自己的存在感。相信我，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洛根用力地蹂躪著陸恪的臉頰，激動地呼喊到，「你現在知道了嗎？啊？你需要更加強勢也更加強硬！這是你的球隊！」

    從蘭迪-莫斯到邁克爾-克拉布特裡，從進攻組二隊到瑞恩-鮑德溫，陸恪的二年級賽季正在努力地學習成長為一名領袖的必經之路，不僅僅是在球場之上，還有球場之外，他都需要肩負起更多責任，才能配得上「領袖」的頭銜。

    本來，這應該是為了瑞恩而展開的活動，卻出人意料地讓舊金山49人牢牢地凝聚在了一起：

    這應該是球隊有史以來，第一次，所有球員集體團結起來，故意捉弄四分衛，並且，惡作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灣區之王 862 金色海洋

    不是每個人都具備了成為領袖的潛質，不是每一次霸王之氣都能夠震懾群雄，不是每一位領袖都擁有相同的套路和風格，也不是每一個具備了領袖潛力的人都可以順利地成就一番事業，在成為領袖成就偉大的道路之上，每一個人所需要經歷的磨難和考驗都是不同的。

    作為一名二年級生，陸恪正在一步一步地成為舊金山49人的領袖，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從戰術層面到精神層面的全面領袖，就如同「鑄就王者之心」的隱藏任務一般，成為整支球隊的核心；但就目前來說，他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需要慢慢學習。

    面對著整個更衣室的起鬨與喧鬧，陸恪也不由啞然失笑起來。

    這次是他自己犯傻了，終究還是缺少經驗和閱歷，越是迫切渴望就越是患得患失，反而丟掉了自己一貫的行事作風。正如洛根所說，猶豫不決、優柔寡斷，這不是他的風格。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喧鬧之中，帕特里克-威利斯和大衛-阿肯斯兩個老傢伙攜手走了過來，看著一臉窘迫的陸恪，雙雙擊掌表示了慶祝，然後連連搖頭表示了驚嘆。

    「我們一直都以為，你是一個成熟老練的傢伙，只有在現在才能夠感受到你的年輕，看來，你的出生日期應該是沒有偽造。」威利斯又是調侃又是吐槽，惡作劇最後能夠成功，心情顯然十分不錯。

    阿肯斯則是不斷擺弄著自己手裡的金色手套，「你知道我為了找一個金色物品，多麼辛苦嗎？然後還不能提前暴露，必須悄悄行動，上帝，我現在終於確定，我應該不適合成為一名特工。」

    看著兩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球隊隊長，一向伶牙俐齒的陸恪，此時也是啞口無言起來，這一次的惡作劇：陸恪完敗，居然到了最後一刻也沒有能夠識破。

    威利斯捕捉到了陸恪的窘迫，主動走了上前，用拳頭捶了捶陸恪的胸膛，「斑比，我知道那股不屈的昂揚鬥志就隱藏在這裡，我也知道那股永遠不會放棄的堅定信念就隱藏在這裡，無論是對於球隊來說，還是對於球迷來說，都是如此。」

    威利斯回頭看了看更衣室裡正在嬉鬧的戰友們，接著說道，「現在，我們需要你帶領著整支球隊整座城市走向勝利。我知道，這是一份非常非常重大的責任，但我相信，你已經做好了準備，而我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一份簡單的信任，卻沉甸甸地壓在了陸恪的肩頭。

    短短兩個賽季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半賽季，陸恪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得這份信任。球場之上是如此，訓練場之上也是如此，現在，球隊之外也是如此。

    快速嗎？短暫嗎？容易嗎？簡單嗎？顯然不是。

    阿肯斯感受到了威利斯的眼神，他也點點頭說道，「斑比，我之所以選擇重新回來，再踢一個賽季，你就是最大的原因。因為你讓我相信，我還可以繼續堅持，而我的堅持也是有價值的。斑比，我渴望勝利，我也渴望超級碗，你讓我相信，我還可以抱有期待。」

    這是阿肯斯第一次表述自己的心聲，陸恪的眼眶不由微微發熱，那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正在胸口之中激盪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即使你們現在說的是阿諛奉承的謊言，我現在也已經相信了，以後再收回去就來不及了。」

    一句調侃，讓威利斯和阿肯斯都雙雙大笑了起來。

    洛根更是不斷用肩膀撞擊著陸恪的肩膀，「看吧，我早就說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然後絮絮叨叨地向威利斯和阿肯斯說道，「去年選秀大會的時候我就說了，那些沒有選擇斑比的球隊，遲早會後悔的。」

    如此活寶站在旁邊活躍氣氛，所有人都不由歡笑了起來。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陸恪卻察覺出了異常。「等等，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們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我第一次提起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表現出了不樂意的神態？不對勁，這不對勁。」

    陸恪的敏銳瞬間刺痛了洛根，他不由微微張開了嘴巴，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開脫的藉口，因為他根本沒有預料到，陸恪的反應居然如此迅速。原本還在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但下一秒，洛根就徹底成為了木頭人。

    威利斯和阿肯斯兩個人狡猾的傢伙，隱約嗅到了不對勁，立刻腳底抹油，在陸恪反應過來之前，一左一右地分散視線，迅速逃竄離開，那離開的腳程速度甚至比起蘭迪-莫斯來說也毫不遜色。

    然後，陸恪身邊就再次冷靜了下來，只剩下洛根一個人。

    不是洛根不想逃，而是陸恪那如同鷹隼一般的視線已經牢牢地封鎖了他所有的逃亡路線，愣神之間，洛根就知道自己已經被陸恪識破了。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想要騙過陸恪就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就好像孫猴子落入了如來佛的五指山一般。

    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洛根乾脆利落地選擇了坦白從寬，「萊赫。」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就把幕後指使之人出賣了。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答案。

    「你和我們交談之前，萊赫就已經提前打電話通知了帕特里克、大衛和艾哈邁德，告訴了我們整個計畫。他希望你能夠更加積極更加主動，並且肩負起更多責任更多重擔，所以，他讓我們故意表現出不感興趣的樣子。」洛根一五一十地老實交代道。

    帕特里克-威利斯、大衛-阿肯斯、艾哈邁德-布魯克斯。很好，球隊的三位領袖都已經被萊赫說服了，難怪這次的事情處處透露著奇怪，卻又無比順暢地保持了口徑一致。

    此時，早早地消失在隊友之間的威利斯和阿肯斯都可以察覺到陸恪那如同鐳射眼一般的視線，莫名就開始打起了冷顫。

    而一直沒有過來湊熱鬧的布魯克斯不明所以，還朝著陸恪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金色護腕；陸恪也報以了一個笑容，滿眼都是歡快地輕輕頜首點頭：今天比賽結束之後，這傢伙死定了。

    洛根看著根本不瞭解情況的布魯克斯，不由就在心底默默哀悼了一把，卻又有些幸災樂禍，然後察覺到了陸恪收回的視線，根本不需要嚴刑逼供，洛根就自己主動把所有老底都揭了開來，「對了，特倫特和吉姆也都是知道的。」

    現在，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萊赫-斯泰恩伯格。這位資深經紀人的掌控範圍顯然超出了想像。陸恪深深地認為，今天比賽結束之後，他們需要來一次「促膝長談」了。

    「斑比！斑比，走，準備入場熱身了！」

    其他事情都暫時可以等等，現在，對陣聖路易斯公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勝利勝利勝利，朝著勝利全速前進！

    陸恪加入了舊金山49人隊友們的行列之中，離開了更衣室。

    經過相對狹窄的球員通道進入球場之中，視野頓時開闊起來，洶湧而浩瀚的顏色巨浪如同漫天星辰傾瀉而下一般，製造出了一種比流星雨還要更加震撼更加澎湃更加瑰麗的畫面，透過眼睛穿過皮囊，毫無阻礙地直接落在了靈魂深處，迎來了一場純粹而曼妙的洗禮。

    圍繞著整個燭檯球場鋪陳開來的紅色浪潮如同絲綢緞帶一般，甚至不需要觸感就可以通過那瑩瑩光澤感受到那細膩而柔軟的觸感；星星點點點綴其間的金色光芒，越發襯托出了那股紅色的鮮豔與厚重，波瀾壯闊地穿行其中，讓那股氤氳的氣浪無止境地連綿下去，一點一點地滲透到天際邊的蔚藍之中。

    恍然之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句詩詞所蘊含的波瀾壯闊與驚心動魄就變得真實起來。

    那股磅礴與恢弘的氣浪是如此熟悉，但即使如此，每一次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發出驚嘆。

    就在此時，大部分舊金山49人球員都已經進入了場中，瞠目結舌地仰起頭，注視著眼前的壯闊盛況，然後球迷們就收到了信號，浩浩蕩蕩地站立起來，整齊劃一地揮舞著手中的金色物件

    那些應援毛巾、那些棒球帽、那些圍巾、那些手套和外套，那些名片和徽章……

    全部的全部都開始迎風招展起來，就如同颶風光臨大海，海洋開始咆哮起來，展現出了大自然的凶狠與雄壯；緊接著，山呼海嘯般的應援聲就整齊劃一地爆發出來，如同攀升到了最高點之後劈頭蓋臉砸下來的驚天巨浪，僅僅只是掀起的氣浪就足以讓空氣凝固了，彷彿瞬間抽光了四周的所有空氣一般。

    「戰鬥！不息！」

    「戰鬥！不息！」

    「戰鬥！不息！」

    沒有尖叫，沒有吶喊，沒有歡呼，僅僅只是最為簡單的一句口號，「keep-fighting」，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卻將全場七萬名觀眾全部都緊緊地維繫在了一起，從身體到精神，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

    那是一片金色海洋，金燦燦的遼闊海洋，如同大自然的汪洋大海一般，卻更加璀璨也更加恢弘，讓不遠處的灣區也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灣區之王 863 灣區之魂


    展現在視線之內的，那是一片金色海洋，獨一無二的金色海洋！

    湧動在紅色海洋之上的金光，如同璀璨陽光灑落在了無邊無際的浩瀚海洋表面之上，籠罩了一層朦朧而璀璨的金色光暈，伴隨著海浪的輕輕湧動而跌宕起伏，就連海市蜃樓都顯得黯然失色，僅僅只是最為純粹的陽光與大海就已經將大自然的奇蹟展現到了極致，所有語言和所有情感都徹底凝結。

    蘊藏在金色光暈之中的磅礴生命力，柔軟而炙熱、堅韌而張力、強大而蓬勃，讓人隱隱窺探到了那片孕育了所有生命的海洋的奧秘，忍不住就想要頂禮膜拜。

    這是紅色海洋。這也是金色海洋。這還是生命海洋。

    「戰鬥！不息！」

    此時此刻，坐在電視機前的瑞恩，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那片波瀾壯闊的景象。即使沒有身臨其境，通過屏幕依舊可以感受到那股靈動而浩瀚的恢弘，正在浩浩蕩蕩地點亮了整座燭檯球場，如此盛況，美妙得讓人不由臣服膜拜。

    站在病房角落裡的喬納森狼狽地轉過頭去，看著窗外那大片大片的綠色花園，持續不斷地搓揉著眼睛，試圖掩飾著自己熱淚盈眶的窘迫，但泛紅的眼眶卻洩露了內心的真實情緒，眼底深處的幸福與亢奮、苦澀與酸楚持續不斷地翻湧著。

    瑞恩卻沒有落淚，嘴角的笑容燦爛地綻放了開來，「喬納森，你看，那是九人，那是我的小夥伴們，那是我的戰友們。他們始終都在我的身邊，他們始終都和我並肩作戰，我不是一個人，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你說是嗎？」

    「是的。是的！」喬納森笨拙地不斷點著頭，他試圖多說一些什麼，卻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重複著肯定的答覆。上帝，他現在看起來一定像是一個笨蛋。

    這就是舊金山49人，他們奉獻了一生的那支球隊。

    有人說，球迷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笨蛋，他們可以為了一場比賽嚎啕大哭，也可以為了一場比賽歡呼雀躍；他們可以為了一支球隊傾盡所有，也可以為了一支球隊一擲千金；他們可以為了一場勝利痛哭流涕，也可以為了一段歷史唸唸不忘。

    但他們卻是世界上最簡單最純粹也最友善的一群人，將自己的所有都與球隊凝聚融合在了一起，那不僅僅是一支球隊，也不僅僅是一項運動，更不僅僅是一場比賽，那是他們的靈魂重量所在，那也是他們的精神精髓所在。

    一支球隊定義了一群人。

    說的就是這群世界上最可愛的球迷們。「足球無關生死，足球高於生死」，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其他體育項目的每一位球迷們，他們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綻放著自己的生命，點亮了人生長河裡的一盞明燈，指引著自己孜孜不倦地朝前衝刺著，再衝刺著。

    舊金山49人之於瑞恩和喬納森來說，也是如此。

    而今天，他們再次感受到了靈魂深處那蠢蠢欲動的激/情：

    這就是他們，戰鬥不息！永不言棄！持之以恆！哪怕明明知道結局注定了將是一場失敗，他們也絕對不會繳械投降，而是戰鬥到底，直到燃燒了身體裡的最後一滴血液，直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刻，他們會高高地抬起頭顱，以驕傲而自豪的姿態，擁抱屬於自己的結局。

    瑞恩注視著眼前那片浩瀚而璀璨的紅金色海洋，轉過頭，看了看無比窘迫的哥哥，歡快地大笑了起來，「喬納森，你看，他們現在正在戰鬥著，他們現在正在朝著超級碗進軍，他們現在正在等待著我的加入，這是屬於我們的賽季，這是屬於我的賽季，我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他們！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呢，對吧？還沒有結束呢！」

    喬納森轉過頭來，看著重新煥發生命力的瑞恩，卻不由想起了煙花，在凋零之前肆意而瘋狂地綻放一次，隨後就黯然消失，徹徹底底地消散在黑夜之中。

    但……至少曾經綻放過，不是嗎？

    於是，喬納森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屬於我們的年份！」

    「這是屬於我們的年份！」瑞恩也跟著大喊了起來，他的咬字依舊不太準確，他的聲音依舊不太清晰，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就這樣竭盡全力地握緊了拳頭，跟隨著電視機裡的應援聲浪一起呼喊起來，「戰鬥！不息！」

    他是不會放棄的，他是不會妥協的，他是不會投降的。

    即使這條道路的終點注定了將是死亡，但至少，他還可以選擇，到底是自暴自棄地在陰鬱之中走向消亡，還是勇敢堅強地綻放光芒之中擁抱生命。如同夏花一般，肆意地綻放過後，轟轟烈烈地凋零，落在土壤之中，等待著春天的再次來臨。

    這才是舊金山49人的精神！

    他還在等待著親眼見證舊金山49人重新回到超級碗王座的那一天呢！他怎麼能夠錯過呢？

    喬納森也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拳頭，齊聲吶喊，「戰鬥！不息！」

    ……

    醫院窗戶之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大片大片的金色璀璨陽光正在湧動著，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們，進進出出的病患和訪客們，每個人的臉頰之上都帶著一抹笑容，那股勃勃生機久違地再次出現在了醫院之中，在空氣之中緩緩翻滾著。

    舊金山綜合醫院僅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燭檯球場僅僅只能容納七萬名觀眾，燭台公園的容量也相對有限，對於舊金山這座擁有八十萬人口的城市來說，那一片土地根本無法容納所有的九人們。

    聯合廣場之上，熙熙攘攘地聚集著超過一千名觀眾，面對著梅西百貨的外牆大屏幕，正在高高地舉起自己的右手拳頭，那一片金燦燦的氣球正在齊齊湧動著。

    卡斯楚區的大街小巷之上，酒吧和咖啡屋已經變得人滿為患，數不勝數的觀眾全部都離開了家門，聚集在一起，高舉著自己的金色配件，友好而熱情地打起招呼。

    漁人碼頭的空地之上，金色的旗幟、金色的招牌、金色的綢帶正在迎風招展，視線之中已經被人群所站滿了，高空喇叭裡傳出電台的轉播信號，將燭檯球場的號召清晰而準確地傳達過來。

    「喬的酒吧」之中，門戶大開，所有球迷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從酒吧一路連綿到了街道之上，整個街區都已經變成了狂歡的海洋，一杯啤酒一條應援圍巾，這就已經足夠了，所有的球迷都會敞開懷抱歡迎所有人的加入。

    以燭檯球場為中心往外望去，整個灣區都正在湧動著同一片金色海洋，不僅僅是球場和街區，街頭巷尾之間、百貨公司與品牌旗艦店之中，電視屏幕的畫面與電台直播的信號互相交錯交織在一起，無處不在地填充著每一個角落。

    整座城市都已經進入了忘乎所以的狀態。只有真正到了今天，人們才第一次意識到，在這片土地之上，到底生活著多少九人。

    現在僅僅只是開場之前的熱身階段而已，但屬於舊金山屬於灣區的凝聚時刻卻已經真正到來了。

    浩浩蕩蕩、轟轟烈烈的應援口號，持續不斷地在燭檯球場之中激盪迴響著，那一片金色海洋耀眼而灼熱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這是整個聯盟之中、整個歷史之中都無比罕見的景象，甚至可以說是從來不曾見過的景象。

    演播室之中，泰迪和柯克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都保持了安靜。

    他們試圖說些什麼，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工作，以語言來描述現場的情況，將觀眾帶入比賽的氛圍之中；但嘗試過後，他們卻意識到，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任何解說都是徒勞無功的，唯一需要做的就是：

    閉嘴，安靜，觀看，感受。

    一直到今天，他們終於感受到了舊金山49人這支球隊的靈魂，如同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從雙膝跪地的姿態徹徹底底地站立了起來，以肩膀扛著那一片浩瀚的蒼穹，一點一點地挺直腰桿，高大雄偉的身軀正在開創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即使是綠灣包裝工，即使是新英格蘭愛國者，即使是西雅圖海鷹，即使是匹茲堡鋼人，在nfl的所有球隊之中，他們都從來不曾看到如此景象，將整座城市牢牢地凝聚在一起，重新喚醒血液深處的熱情與激動。

    沒有人能夠例外。

    競技體育的魅力在這一刻真正達到了極致，美好得讓人動容，即使是死敵，也不由微微張開嘴巴，瞠目結舌地目睹著眼前這一切，內心深處的羨慕和嫉妒就無法抑制地油然而生，這才是他們如此熱愛運動的原因，這才是他們為之瘋狂的理由。

    上帝，在這一刻，「九人」就如同圖騰一般，賦予了神聖的光輝，點亮了整個北美大陸。那種震撼和感動在腦海之中緩緩湧動著，競技體育的魅力和魔力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這就是最美好也最動人的解說。

    那一片金色海洋是如此浩瀚又如此遼闊，那一片金色光芒是如此耀眼又如此璀璨，如同巨浪擊石一般激盪出連綿不絕的迴響：

    戰鬥。不息。

灣區之王 864 壓力動力

    「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本週福克斯電視台的比賽轉播，現在我們正在舊金山的燭檯球場進行現場報導，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燭檯球場卻激盪起了一片金色海洋，並且以球場為中心朝著整座城市連綿了下去。」

    「據悉，這一片金色海洋是為了一名叫做瑞恩-鮑德溫的球迷而發起的活動。這位球迷正在飽受著肌萎縮側索硬化症的折磨，這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絕症，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四分衛得知了如此情況之後，為了給瑞恩加油助威，號召每一位九人們都挺身而出，以實際行動為他加油鼓勁。」

    「於是，這一幕就出現了。」

    「我無法想像，此時此刻，瑞恩到底是什麼心情；但我可以想像，此時此刻，身為一名九人到底是什麼心情。上帝，這真是一支讓人羨慕又讓人嚮往的球隊，經歷了將近十年的沉澱與顛簸，經歷了無數挫折的滄桑與折騰，現在他們正在蛻變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煥發出全新生命力。」

    在導播的再三催促之下，柯克終於還是開口了。

    柯克的聲音隱隱得哽咽起來，濃濃鼻音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感動與激動，那股囤積在胸膛之中湧動的錯雜情緒始終無法排遣出去，只能驚嘆著，默默地驚嘆著。

    那些瞭解柯克的觀眾們都知道，他是一名九人死忠。

    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也不是因為陸恪的關係，柯克本來就是一名九人，從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舊金山49人的死忠球迷了，家族淵源深厚，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成為了一名堅定不移的49人支持者。

    但工作之後，為了保持中立與客觀，柯克就幾乎沒有提及自己的傾向與偏好了，而是盡職盡責地進行比賽分析解說，只是在不經意間解說舊金山49人的比賽時，暴露出了自己作為死忠的狂熱與亢奮。

    今天，柯克前所未有得感受到了那股自豪感。他可以自信而堅定地告訴所有人：他是一名九人，並且為之自豪，不是因為球隊重新回到了爭冠行列之中，而是因為眼前這片璀璨而耀眼的金色海洋。

    相較於柯克的感慨萬千，身為匹茲堡鋼人球迷的泰迪就冷靜了許多，但他也還是忍不住想要發出感嘆，因為眼前這一幕是沒有國界也沒有侷限的，每一位真心熱愛橄欖球的球迷都可以深深地感受到那種幸福感。

    泰迪以輕鬆的語氣說道，「誰能告訴我一下，為什麼這場比賽沒有放到夜賽來著？」

    一個打趣，隱藏其中的深意卻再明顯不過了。

    對於舊金山49人和聖路易斯公羊來說，在如此強大的應援聲之中比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壓力與動力之間的關係平衡，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平等的，也許客場作戰的公羊隊反而能夠稍稍佔據優勢畢竟，光腳不怕穿鞋的；現在就看雙方球員到底如何調整心態了。

    事實上，即使沒有場外因素的影響，這場比賽也是備受矚目的。

    常規賽第九周，舊金山49人和聖路易斯公羊都是休賽周，但兩支球隊的境遇卻截然不同。

    舊金山49人以一波八連勝結束了上半賽季的征程，至今保持不敗，秉持著昂揚鬥志進入休賽周的休息，這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一次排遣壓力的調整時間。

    聖路易斯公羊則以一波三連敗來到了休賽周。

    此前的休賽期之中，手握榜眼簽的公羊隊可謂是萬眾矚目，因為2010年的狀元秀山姆-布拉德福德表現還是不夠穩定，雖然新秀賽季勇奪年度最佳進攻新秀頭銜，但2011賽季卻飽受傷病困擾，表現大幅度下滑，令人大失所望。

    2011賽季結束之後，公羊隊更換了主帥，經驗老到、履歷豐富的傑夫-費舍爾（jeff-fisher）結束了自己的一年休息空窗期，重新回到了nfl聯盟的主帥席位之上；於是，不少人都猜測著，費舍爾可能會放棄布拉德福德，而選擇海斯曼獎得主羅伯特-格里芬三世。

    但出人意料的是，費舍爾選擇了相信布拉德福德。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公羊隊以「賣拐」的方式把榜眼簽交易給了華盛頓紅皮，後者也毫不猶豫地挑選了羅伯特-格里芬三世，轟動了整個聯盟。

    新賽季開始之後，公羊隊的表演可圈可點，展現出了強勢復甦的勢頭。

    客場惜敗底特律雄獅、主場險勝華盛頓紅皮、客場輸給了芝加哥熊，隨後更是在同區死敵對決之中，連續將勢頭強勁的亞利桑那紅雀和西雅圖海鷹斬落馬下，常規賽前五週收穫了三勝兩負的優秀戰績。

    人人都在討論著國聯西區成為了死亡小組，三支球隊都展現出了橫掃千軍的季後賽實力；而最為擅長打分區內戰的聖路易斯公羊更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只要遇到同區死敵就格外強勢，一加一減之下，分區對決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但在那之後，公羊隊卻遭遇到了迎頭痛擊，連續輸給了邁阿密海豚、綠灣包裝工、新英格蘭愛國者，休賽周之前的戰績已經下滑到了三勝五負。

    恍惚之間，「死亡小組」的名頭似乎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但事實上，依舊沒有人能夠小覷公羊隊。

    目前五場失利之中，雄獅隊是去年季後賽隊伍，熊隊是本賽季防守前三的隊伍，包裝工隊和愛國者隊更加不用多說了，就連稍稍顯得實力不夠強勁的海豚隊，本賽季也重新崛起，目前以四勝三負的戰績勇敢地挑戰愛國者隊在美聯東區的霸權。

    換而言之，公羊隊在強強對決之中輸掉了比賽，只能說他們差了一口氣，實力還是有所欠缺；但分區內戰之中，這一口氣憋足了之後，他們就將化身成為殺神，即使無法擊敗對手，也勢必能夠將對手刮一層皮下來。

    面對現在國聯西區的冠軍，同時還是賽季保持不敗的舊金山49人，聖路易斯公羊根本不需要動員，球隊上上下下就鬥志昂揚，摩拳擦掌地準備送給同區死敵賽季第一場失敗

    上賽季，亞利桑那紅雀就做到了，而本賽季實力得以升級之後的聖路易斯公羊自然也不會輕易錯過。

    本場比賽正是發生在如此背景下的。

    對於公羊隊來說，他們自然不願意淪為背景板，更何況還是對手團結一心的歷史性時刻？對於瑞恩的情況，他們表示同情；但也僅此而已了，他們樂於成為破壞對手創造歷史時刻的攪局者，真正地演繹自己作為同區死敵的職責。

    能夠親手打破對手的不敗金身？而且還是在如此金色海洋的矚目之下？還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加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嗎？

    所以，聖路易斯公羊球隊上下都充滿了鬥志，源源動力甚至超過了舊金山49人；畢竟，對手現在可是背負著只能勝利不能失敗的人巨大壓力。

    一來一回之間，心態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全場比賽的第一記達陣，如同想像之中早早地到來，因為舊金山49人的比賽似乎總是如此，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以為常的常態；但讓人意外的是，今天率先達陣的卻不是舊金山49人，而是聖路易斯公羊。

    「舊金山49人的防守組出線了配合失誤，角衛克里斯-格列佛試圖及時完成卡位，掐斷聖路易斯公羊跑衛史蒂文-傑克森（steven-jakson）的衝跑，但外線衛阿爾東-史密斯也正在試圖彌補自己的防守空檔。」

    「面對如此情況，傑克森卻用一次及時的急停甩開，錯開了位置；史密斯和格列佛試圖改變重心完成二次防守，兩個人卻卡在了彼此的線路之上，關門失敗，留下了一條縫隙，傑克森準確抓住了機會，衝跑出了一個空檔。」

    「達陣！這是一記八碼的跑球達陣！」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過去三場比賽以來，聖路易斯公羊的第一記跑球達陣！同時也是他們過去兩場比賽以來的第二記達陣！果然是同區王者，每一次面對同區對手，公羊隊總是能夠及時提升狀態，掐住同區對手的弱點，爭取勝利。」

    「這一次面對常規賽至今保持不敗的舊金山49人，客場作戰的公羊隊反而是掌握了主動權！以跑球攻破了本賽季跑球防守最為出色的49人防線，精彩！著實精彩！」

    比賽開始之前，猜對了硬幣的布拉德福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先攻，這一個舉動就可以看出聖路易斯公羊的強大信心，完全無視了戰績、狀態與實力的對比，面對今天的比賽展現出了必勝信念。

    反觀舊金山49人防守組，在第一波防守之中卻是有些束手束腳，至少錯失了兩次重要擒抱和一次防守錯位，最後一次關門失敗也是最好寫照；另外對於對手進攻鋒線的衝擊也未能奏效，公羊隊四分衛山姆-布拉德福德又是傳球又是跑球，順風順水地就拿下了達陣。

    比賽的壓力和動力轉換之間，製造出了不同的比賽狀態。顯然聖路易斯公羊沒有打算在這場比賽中成為配角。

灣區之王 865 移動自如

    舊金山49人的比賽之中再次出現達陣了，但這一次達陣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同區死敵聖路易斯公羊。

    這算是跌破眼鏡嗎？

    嚴格來說，似乎也不算。畢竟，這是分區內戰。

    但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這卻是一個糟糕的開局。阿爾東和格列佛下場的時候，絮絮叨叨地抱怨著，發洩著不滿，隱藏在煩躁和鬱悶之後透露出一股沮喪。

    顯然，在今天如此特別的場合之中，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高高的期待，越是想要表現好，就越是有失水準。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整個防守組都顯得有些急躁，始終沒有能夠給予對手施加足夠的壓力。

    下意識地，大家都正在迴避著陸恪的視線，似乎有些愧疚一般。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陸恪啞然失笑起來。

    不過，陸恪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進攻組的小夥伴們全部召集在了一起，趁著特勤組還在球場之上的間隙，快速地說道，「不要忘記了，今天這一片金色海洋到底意味著什麼！永不言棄、持之以恆、戰鬥不息！現在，輪到我們上場了！我保證，瑞恩現在就在電視機前觀看比賽，與我們並肩而戰！」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這卻已經足夠。因為整個燭檯球場的應援聲浪就是最好的催化劑，此時，所有人再次爆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嘶吼：

    「戰鬥！不息！」

    然後，球場之內響起了一片亢奮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場邊的球員們都紛紛轉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正在回攻的馬里奧-曼寧漢！

    越過了十碼，越過了二十碼，輕巧地穿過了三十碼，居然又一鼓作氣地越過了四十碼，那強大的突破聲勢迸發出了一股破竹之威力。

    連帶著，所有球員和球迷們開始為馬里奧加油助威起來。

    最終，馬里奧在己方四十三碼線場被擒抱在地，完成了本場比賽第一次漂亮的回攻。壓力之下，特勤組反而爆發出了源源不斷的能力，面對聖路易斯公羊的快速達陣，舊金山49人特勤組率先給予了有力還擊。

    特勤組下場，進攻組登場。

    洛根第一個就高高舉起了自己右手，展示著左手手腕之上的金色護腕，高聲吶喊著，「戰鬥不息」，奮力地衝向了球場，然後是陸恪和其他隊友們，所有人都士氣高漲地衝了上前。

    言語反而顯得多餘起來，阿爾東和格列佛也重新回過神來，再次振作，紛紛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拳，又是呼喊又是跳躍，再次點燃了全場的戰鬥熱潮。

    沐浴在全場的金色海洋之中，陸恪緩緩地緩緩地彎下腰來，前所未有地，心臟的跳動是如此沉穩有力，又是如此激情澎湃，他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瑞恩就站在旁邊，隊友就站在旁邊，燭檯球場的七萬九人就站在旁邊，舊金山以及灣區的所有人就站在旁邊。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壓力；但對於陸恪來說，這卻是動力。

    陸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站直身體，不需要暗號也不需要指示；全場的歡呼和吶喊全部都沉澱安靜了下來，然後就可以聽到陸恪那堅毅而渾厚的嗓音爆發出來：

    「攻擊！」

    雙手握球，快速後撤，站在手槍陣型之中的陸恪迅速就拉大到了散彈槍陣型的位置，沒有假裝交遞的動作，甚至沒有和馬庫斯進行交流，整個陣型站位在開球的同時就完成了變換，但問題就在於，既然是鐵定傳球戰術了，為什麼不直接選擇散彈槍陣型，而選擇了手槍陣型呢？

    站在場下的朱爾-漢普頓和拉邁克爾-詹姆斯卻迅速交換了一個視線，腦海之中的所有戰術都清晰起來：訓練賽時的戰術分析頓時就進入了實戰環節。

    果然，馬庫斯往前跑動了三大步之後，一邊保持著前衝勢頭，一邊回頭望月地看向了陸恪，下一秒，陸恪和馬庫斯之間就完成了視線交流，緊接著，馬庫斯就以側身後撤步的方式做出了接球手勢，而陸恪也舉起了右手做出傳球手勢。

    跑衛沿著槽位跑動的短傳區域接球戰術！

    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眨眼瞬間，一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繼續數數，陸恪和馬庫斯就已經各就各位，這一個動作瞬間就打破了聖路易斯公羊的防守陣型，所有球員都下意識地朝著馬庫斯方向偏離了重心，即使是正在衝擊進攻鋒線的防守鋒線球員，注意力也難免發生偏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恪和馬庫斯將完成本場比賽舊金山49人的第一次連線時，陸恪卻收回了右手，朝著自己左手邊快速橫向扯動。

    假動作！

    一次傳球假動作就讓公羊隊大半防守組都失去了重心，為陸恪贏得了更多觀察空間。

    但與此同時，進攻鋒線的右側移動與陸恪反方向的左側移動卻形成了錯位，站在這一側的防守端鋒羅伯特-奎因（robert-quinn）和外線衛洛基-麥克因托斯（roky-mintosh）僅僅只是一個腳步的調整，就已經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了陸恪眼前

    擒殺近在咫尺。

    舊金山49人進攻截鋒喬-斯坦利竭盡全力試圖卡住自己的位置，但雙拳難敵四手，麥克因托斯趁著奎因與斯坦利形成對峙的空檔，一個輕盈地墊步就已經繞了過來，出現在了陸恪視線之內：一對一擒殺！

    麥克因托斯和陸恪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阻擋了。

    千鈞一髮之際，陸恪卻絲毫不顯慌張，沒有使用特殊技能，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和反應。

    腳步朝著左側一個橫向扯動，做出了持續外側的移動傾向，迫使麥克因托斯也條件反射地改變重心，緊接著，陸恪的左腳在地面一點一頓，重心緊急剎車，利用反作用力，身體就重新撤了回來，連續兩個快速後撤步，就這樣險之又險地錯開了空間，製造了一次擦肩而過。

    麥克因托斯錯失先手，在短短的瞬間，根本無法做出兩次重心的調整，身體在壓力之下扭成了一個奇怪的麻花，笨笨地從陸恪身邊擦了過去。明明就近在咫尺，但因為身形的關係，卻無論如何伸手都無法觸碰到陸恪，只能傻乎乎地失去了重心，笨拙地摔倒在地。

    錯失擒殺。

    陸恪卻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對方的狼狽，因為斯坦利也正在失去重心，奎因利用重心的錯位，輕而易舉就完成了對位的撞擊。

    和陸恪同一年進入聯盟的奎因是赫赫有名的防守新秀，首輪十四順位進入聯盟，但新秀賽季卻始終表現不盡如人意，進入二年級賽季之後就積極主動地提升狀態，牢牢地佔據了一個位置，現在面對所有2011屆新秀共同的最大對手，奎因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超強能量。

    奎因利用連連撞擊推開了斯坦利的卡位，然後就如同猛虎下山般衝向了陸恪，但腳步還沒有來得及靠近，就看見陸恪似乎提前完成了預判，提前半拍往後退步，迅速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奎因卻拒絕放棄，一個小跳步躍過了斯坦利，二次加速地朝著陸恪飛撲了過去。

    陸恪依舊沒有使用特殊技能，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況之下，鬆弛的神經和緊繃的肌肉依靠著條件反射的本/能，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休賽期的腳步訓練，正在一點一點地融入陸恪的身體之中，逐漸演變成為他的戰術體系組成部分，本賽季舊金山49人進攻鋒線的優異表現，讓陸恪能夠在比賽之中更加頻繁地完成實戰演練，不是緊要關頭，陸恪也不需要使用特殊技能。

    此時就是如此。

    提前做出了預判之後，陸恪橫向移動之後的腳步立刻就朝著垂直方向後撤，拉開距離之後，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緊緊地盯著奎因的腳步，在對方縮短距離之前，陸恪再一次地腳步輕輕一抹，朝著右手邊持續橫向移動，不是直線，而是一個迂迴的弧線，徹底將奎因的重心騙過。

    奎因就如同不倒翁一般，搖搖晃晃地試圖控制住身體，但雙手不斷搖擺著，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只是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陸恪就這樣漸漸遠去：怎麼可能！怎麼回事？

    從右側到左側，從左側到中後方，從中後方回到右側。

    陸恪的口袋移動腳步是如此輕盈如此靈動，絲毫沒有任何慌亂地牽制著整個防守組，人們根本沒有時間細細思考，當陸恪再次做出了傳球手勢的時候，這才猛然意識到：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僅僅依靠著陸恪一個人，就足足拖延了四秒時間，此時的右側短傳區域已經徹底清空，在馬庫斯、洛根以及吉恩的扯動之前，所有防守球員都已經齊齊後退，但這一次傳球到底是短傳、中傳、還是長傳？

    防守球員正在遲疑猶豫之間，陸恪的右手就如同出竅長劍一般，氣勢如虹地劃出一道光影，在全場那一片耀眼而璀璨的金色海洋之中，浩浩蕩蕩地奔騰而去

    陸恪的全場第一次傳球，劍指端區！

灣區之王 866 撞牆還擊


    圓月彎刀。彩虹傳球。

    這就是對陸恪長傳的最恰當形容，優雅而鋒利，浩浩蕩蕩地滑過天際，勾勒出一道完美曲線。

    但，這不過是陸恪本場比賽的第一次傳球而已，陸恪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地選擇了長傳，難道？難道是瞄準了端區？

    泰德-吉恩正在疾馳；洛根-紐曼正在疾馳；馬庫斯-林奇正在疾馳。

    右側的三名接球球員都正在全神貫注地朝著深遠區域狂奔，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在身後製造出一股滾滾煙塵，迫使聖路易斯公羊的二線防守不得不連連後退，但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機

    對於陸恪的傳球戰術判斷完全失誤，現在只能被動地追趕三名接球球員的路線移動。

    問題就在於，慢了半拍之後的腳步，想要完全卡住位置，幾乎就是天方夜譚，對位防守已經化為泡影，更何況，對於接球球員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防守組只能期待著四名二線防守球員依靠區域聯防，互相交錯，將整個防守陣線拉開，及時補防及時卡位。

    就在此時，腳步衝過了公羊隊半場的三十碼線之後，吉恩就突然開始加速，製造出了單箭頭的效果，絕對速度優勢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僅僅只是短短五碼，吉恩就已經拉開了他和洛根、馬庫斯之間的距離，聲勢浩大地開始突飛猛進。

    區域防守的聯網不得不第一時間做出回應，整個防守陣線就如同尖銳的針頭刺入牛皮之中一般，整張牛皮彎曲出一個大大的拋物線，緊繃到了極致，正在竭盡全力地封鎖針頭的穿透，但吉恩的穿透力著實太過強勁，輕盈的腳步將速度的銳氣迸發到了極致，公羊隊的防守二線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

    然後，毫無預警地，吉恩的腳步就朝著左側六十度的放射線方向突進，二次加速之後，整個穿透力就變得更加凶狠起來，連帶著防守球員的區域聯防進一步打亂。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吉恩身上，因為吉恩的威脅著實太大了，除了對位防守的球員之外，洛根和馬庫斯似乎都已經被遺忘了。

    安全衛昆汀-米克爾（quintin-mikell）正在亦步亦趨地調整著，一邊打量著洛根的移動腳步，一邊注意著吉恩的跑動路線，同時還要注意著四分衛的傳球路線，整個精神都已經緊繃到了極致，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

    突然，洛根一個強勢的衝刺，瞬間就錯開了位置，昆汀只來得及條件反射地貼身上前，卻沒有意識到，洛根不是拉開位置，而是徑直衝撞，狠狠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昆汀沒有來得及調整自己的重心，沒有來得及做好衝撞準備，還在加速的過程中，就已經正面撞向了洛根。

    砰。

    昆汀頓時就失去了平衡，踉踉蹌蹌地不斷後退，視線之中，完成二次啟動的洛根只留下了一個背影，迅速在瞳孔之中縮小、再縮小。昆汀也立刻調整著自己的重心，不依不撓地追了上去，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正在持續拉大。

    該死的！

    ……

    洛根的跑動沒有任何花哨的變化，吉恩朝著左側斜角扯動之後，馬庫斯也亦步亦趨地朝著左側橫向移動，更不要說本來就在左側掀起驚濤駭浪的克拉布特裡和莫斯了，現在整個右側區域都變成了真空無人區。

    洛根僅僅只是跑出了一個直線，卻在吉恩的掩護之下，沒有引起任何注意，悄無聲息地就衝過了二十碼線，然後稍稍轉移了方向，朝著右側端區角落持續衝刺，速度越來越快、勢頭越來越猛。

    視線餘光快速往後一瞥，掌握了昆汀的回防位置以及防守球員分部狀況之後，側過身，以小碎步調整著自己的位置，抬起頭，然後就可以準確地看到滑過天際的橄欖球，此時還沒有攀升到最高點，顯然最終落點位置是瞄準了端區。

    洛根的前衝勢頭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大步大步地朝著端區前衝，視線目不轉睛地牢牢鎖定了橄欖球，在一片金色而海洋之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那一道暗紅色的光影，以雷霆萬鈞之勢持續不斷地釋放出強大能量，彷彿將全世界的山呼海嘯都捲入其中。

    十五碼！

    十碼！

    五碼！

    近了，更近了！

    洛根的腳步調整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頻繁，身體重心穩穩當當地保持了平衡，當腳步穿過端區的那一刻，高高地舉起了雙手，腳尖輕輕一墊，身體跳躍起來，上半身微微往後一仰，展示出了卓越的柔軟性和協調性，在橄欖球下墜弧線的道路上，靜靜守候著。

    就在此時，昆汀已經追趕了上來，但腳步還是差了兩步，他強迫著自己繼續加速，結果卻事與願違，身體根本無法跟上速度，踉踉蹌蹌地快步上前，最後只能孤注一擲地飛撲過去，以肩膀撞上了洛根的身體，試圖破壞洛根的平衡，進而破壞接球的節奏。

    但昆汀還是太遲了。

    洛根雙手穩穩當當當地抓住了橄欖球，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顛簸，毫無疑問地完成了橄欖球的控制，隨後就在下墜過程中感受到了衝撞力量，他的腰部挺直起來，腳步率先落地，左腳！右腳！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端區之中！

    下一刻，洛根率先把自己的上半身甩出去，雙腳死死地在地面之上拖拽出一條痕跡，確保自己的接球是合法的，然後這才高高抬起了膝蓋，如同三級跳一般，大步大步地往前跨越，整個人重重地撞在球場四周的防護擋板之上。

    轉過身，洛根的視線立刻就落在了裁判身上：

    達陣！

    ……

    得益於馬里奧的開球回攻，舊金山49人進攻組得以在己方四十三碼線之上開啟進攻，陸恪狂妄而大膽地選擇了一擊致命的超級長傳，瞬間將所有人的回憶都重新拉回到上賽季的揭幕戰之中，那一記石破天驚的六十六碼長傳達陣，至今依舊是無法超越的經典。

    這次陸恪挑戰了五十五碼長傳達陣！

    精準的控制、巧妙的弧線、恰當的力量，當然，還有睿智的佈局，最終在端區前沿恰到好處地找到了洛根-紐曼，順利地完成達陣！

    在聖路易斯公羊完成達陣之後不到一分鐘時間，舊金山49人就扳平了比分，抹平了劣勢，以一記精彩絕倫的超級長傳讓雙方重新回到起跑線之上。

    目送著洛根在端區之中完成接球之後，陸恪站在原地，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向所有人展示著左手手腕之上的金色護腕，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了自己的強勢與霸氣，在午後的燦爛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然後堅定不移地豎起了自己的食指：

    這是第一個！

    面對聖路易斯公羊的挑釁，面對燭檯球場的應援，面對這場至關重要意義特別的比賽，這就是陸恪的回應，乾脆利落、強硬霸道、聲勢浩大，以撞牆式的攻擊給予了最有力的還擊，本賽季的進攻對決中，他們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人，他們也不會害怕任何挑戰！

    你要戰，我便戰！

    這場戰鬥，陸恪奉陪到底！

    「轟！」

    整個燭檯球場的金色海洋再次沸騰起來，進攻組、防守組與特勤組所有球員都興高采烈地紛紛鼓掌慶祝，彷彿他們剛剛贏得了這場比賽一般，然後就在陸恪的號召之下，再次開始揮舞自己的金色配置，將那片浩瀚的金色海洋湧動起來。

    不約而同地，全場所有人都再次齊聲吶喊起那一句簡單卻深刻的口號：

    「戰鬥不息！」

    瑞恩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喃喃自語起來，一遍又一遍，靜靜地注視著球場那一片璀璨的金色，靜靜地注視著球場正中央的那一個金色護腕，那就是指引他持續前進的標誌，為了避免在漫長而艱苦的黑夜之中失去方向，如同燈塔一般，堅定不移地佇立著。

    瑞恩的手指幾乎無法完全握緊，但還是竭盡所能地蜷縮起來，咬緊牙關，一點一點地收攏，心潮澎湃地呼喊著，「戰鬥。不息。」

    常規賽第十週，舊金山49人與聖路易斯公羊的交鋒，以出人意料的一種方式揭開了序幕，不是因為比賽的激烈程度，也不是因為火花四射的化學反應，而是因為誰都沒有預料到這居然演變成為一場對攻大戰？

    公羊隊從來就不是以進攻見長的球隊，即使是庫爾特-華納率領球隊勇奪超級碗的那一個賽季，進攻組也不是他們的強項。

    上賽季，公羊隊進攻組聯盟墊底，防守組則是聯盟第七；本賽季目前為止，公羊隊進攻組聯盟二十五，防守組聯盟十四。

    無論是橫向對比還是縱向對比，這都是一支防守強於進攻的球隊。

    但本場比賽開始之後，聖路易斯公羊卻以進攻率先打開了局面，而且面對的對手還是聯盟防守最佳球隊之一，這就越發顯得不可思議了，著實令人跌破眼鏡。

    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畏懼的心理，整個聯盟之中，論起對攻大戰，這支年輕氣盛的球隊就沒有害怕過任何對手，既然對方想要開啟攻擊狂潮，那麼陸恪絕對不會手軟！

867 夾縫求生


    「快速短傳！」

    「這是一記六碼短傳，在右側靠近內側區域找到了洛根-紐曼！紐曼持球快速推進！哇哦，他撞開了防守鋒線克里斯-朗（chris-lang）的防守！錯失擒抱！公羊隊角衛科特蘭德-芬內剛（cortland-finnegan）錯失了重要擒抱！紐曼重新贏得了推進空間！」

    「安全衛昆汀-米克爾正在回追！紐曼！紐曼！紐曼！昆汀-米克爾立功了！他及時地將紐曼推出了邊線，在進一步造成更大損失之前，總算是將這一次的防守遏制了下來！但即使如此，紐曼依舊成功地往前推進了足足二十七碼！上帝！」

    ……

    「傳球目標是邁克爾-克拉布特裡！等等，交叉換位！克拉布特裡主動迎向了防守球員，蘭迪-莫斯切換到了傳球位置，漂亮！莫斯成功地完成了接球！」

    「這是一記十二碼的肩後陰影傳球！陸恪的傳球控制依舊堪稱精準！面對二檔十碼的局面，陸恪的冷靜處理再次收穫了首攻！」

    ……

    「跑球！馬庫斯-林奇接過了橄欖球之後，進攻鋒線在中央地帶撕扯出了一道縫隙，邁克-魯帕蒂和喬納森-古德溫、安東尼-戴維斯的配合再次彰顯出了威力，主動出擊之後，以錯位的方式讓防守鋒線沒有能夠卡住位置，為跑球創造了空間。」

    「林奇！林奇正在持續地推進！越過了進攻鋒線！越過了……等等，兩名防守球員及時關門，林奇，漂亮！一個沉肩撞擊，撞開了公羊隊九十八號肯達爾-朗福德（kendall-langford）的近逼防守動作，跑球！持續跑球！」

    「哇哦！精彩！這是一次七碼的跑球！對於過去幾週時間裡跑球狀態始終不太好的舊金山49人來說，這無疑是一記出色的跑球推進，二檔二碼，現在就緩解了陸恪的傳球壓力！」

    ……

    這是舊金山49人進攻組的第二波進攻。

    剛剛聖路易斯公羊的第二波進攻足足持續了五分十二秒，最終推進到了49人半場的十九碼，遺憾地遭遇了三振出局，他們派上了特勤組，由今年的第六輪一百七十一位新秀踢球手克雷格-祖爾萊恩（greg-zuerlein）登場，完成了三十六碼的任意球，再次超出了三分。

    緊接著登場的舊金山49人進攻組，還是保持了高度的注意力集中，進攻效率著實驚人。

    僅僅只是八檔進攻，其中出現了一次傳球未完成，導致自己陷入了三檔長碼數的困局，但進攻組還是順利完成了三檔轉換，再次拿到了首攻，並且以更加強勢的姿態快速推進了對方紅區範圍之內。連續幾次推進都在接球之後製造了防守錯位，接球球員得以持續推進。

    僅僅耗時三分鐘出頭一些，舊金山49人就贏得了近距離視線達陣的機會。

    腳步站在紅區之內，第一檔進攻，聖路易斯公羊的防守組就突然發力，毫無預警地發起了多人數的鋒線突襲，以八名防守球員對位五名進攻鋒線，在人數方面佔據絕對優勢，幾乎是在開球的同時就把前線空間壓縮到了極致，導致陸恪根本沒有時間進行傳球觀察，只能持球狼狽跑動。

    為了避免擒殺，匆忙之中，將橄欖球傳向了克拉布特裡所在的位置，但橄欖球的弧線卻根本沒有了控制，直接飛出了邊線。下一秒，防守球員就已經衝到了陸恪的面前還好，他們保持了殘留的理智，沒有衝撞四分衛，而是緊急剎車。

    二檔達陣，距離端區還有六碼。

    「攻擊！」

    洛根全神貫注地投入比賽之中，耳邊捕捉到了陸恪的開球口令之後，腳步瞬間往前突進，根本沒有理會自己隊友們的跑動路線，而是朝著外側邊線方向一路衝刺，與吉恩交錯而過之後，腳步就已經來到了右側的角柱附近。

    其實洛根根本就沒有打量防守球員的位置，幾個小碎步切入端區之後，依靠右腳作為支撐點，突然地改變了自己的前進方向，如同移形換位一般，朝著左側的中央地帶飛快橫向扯動，然後就可以看到一位位防守球員在自己的眼前晃動。

    眼前就是一個密集防守區，如同水桶陣一般。

    但今天洛根的狀態卻非常好，如有神助，視線之中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各個防守球員的移動趨勢和方向，在密密麻麻的人與人之間，準確地抓住了一條羊腸小道，沒有任何猶豫，洛根就如同施展了凌波微步，在人群之中快速切換穿行著，堅定不移地朝著球門方向繞道衝刺。

    人人人人人。

    洛根卻絲毫沒有收到干擾影響，輕盈的腳步在貼身密度之中硬生生地拉扯出了一個空檔，小小的空檔，轉瞬即逝的空檔，但洛根卻知道，這就是機會！

    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兩秒時間之內，紅區進攻的緊湊與緊繃完完全全展現到了極致，此時聖路易斯公羊端區之中的站位已經徹底亂做了一團，看似沒有任何空檔，卻又處處都是空檔，這就是考驗進攻球員和防守球員強度的時候了。

    一個轉身一個跳步，洛根就整個人高高地跳躍起來，視線餘光可以看到兩名防守球員同時跟著自己跳躍起來，但洛根卻早早地做出了預判

    他起跳之前，提前張開了右臂，卡住了站在自己左側的安全衛昆汀-米克爾，借助著對方撞擊的力量調整了身體，然後跳躍起來的時候，順勢以右肩撞向了右側的角衛科特蘭德-芬內剛，以自己全身的重量擠壓了對方的防守位置。

    跳躍上升的勢頭稍稍有些受到干擾，但洛根還是依靠著自己的天賦，身體舒展到了極致，雙手高高地舉起來，渾身上下的所有肌肉都保持了放鬆的狀態，絲毫沒有緊繃，指尖都繃到了極致，彷彿可以感受到微風習習的奇妙觸感，以至於所有的時間停滯感都變得鮮明起來。

    昆汀還在持續地撞擊著，儘管失去了先手，但他還是利用自己身體的重量頂住了洛根的咯吱窩，破壞洛根的節奏。

    科特蘭德已經丟失了自己的位置，他及時抓住了洛根的頭盔，試圖狠狠地往下拉，但電光火石之間，指尖根本來不及控制，抓得並不準確，於是只能在頭盔面罩之下胡亂地搖擺著，破壞洛根的視線

    無疑，這是犯規的舉動。

    黃旗已經進場，但科特蘭德此時已經顧不上了，端區之中的接球球員一共就只有四個，如果他們防守不住洛根，那麼很有可能就要丟掉達陣了。

    而且，紅區之中的犯規，不管罰掉多少碼數，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端區前沿數英吋，然後給對方一檔進攻的機會，不管如何，是不可能直接丟掉達陣的。

    所以，此時科特蘭德也顧不上了，犯規就犯規，阻止達陣才是要事。

    這對於洛根來說，情況簡直不能更加糟糕了，視線一片模糊、身體重心不穩、起跳滯空卡頓，他甚至無法準確判斷橄欖球的下落位置，更不要說接球了，但即使是如此極致狀況之下，洛根的身體平衡依舊沒有被破壞，將近端鋒的身體天賦展現得淋漓盡致。

    即使看不到了，洛根依舊咬緊了牙關，指尖繃緊到了極致，完全依靠自己和陸恪多年訓練以及比賽合作下來的默契，對陸恪傳球落點做出一個大概的判斷，然後將雙手擺放在了橄欖球下墜的路線之上。

    呼啦啦！

    洛根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烽煙驟起的緊湊，突然就迸發出了一種風蕭蕭易水寒的緊繃感，整個燭檯球場似乎都已經屏住了呼吸，全場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陸恪的傳球之上。

    這是一記輕拋的傳球，約莫十碼、十一碼左右，橄欖球之上沒有附加太多力量，更多是利用手腕來製造旋轉，穩穩當當地完成落點位置以及方向角度的諸多細節，將傳球準度的奧義發揮到了極致，讓人們不由就想起了今年職業碗之上的技巧大賽。

    慢慢悠悠地，橄欖球似乎就停滯在了半空中，幾乎就不會往前走了一般，所有防守組球員都高高抬起了腦袋，忍不住開始想著：如果自己跳躍起來，是不是就能夠完成抄截呢？

    但事實上，橄欖球的飛行速度遠遠超出了想像，在他們跳起來之前就已經飛躍了過去，然後準確無誤地找到了

    洛根、昆汀和科特蘭德所在的位置！

    千萬視線矚目之中，一雙蒼勁有力的手掌伸了出來，右手手腕之上的金色護腕在午後陽光之下熠熠生輝，格外顯眼，那雙小臂之上的青筋全部暴突了出來，可以讓人清晰地感受到肌肉之中蘊藏的強大爆發力。

    然後，寬大的手掌就這樣接住了橄欖球，以指尖輕輕一撥，在手掌的前半部分勉強地抓住了橄欖球，指尖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甚至可以隱隱地感受到咬緊牙關的堅毅，但……橄欖球沒有任何鬆動，穩穩當當。

    洛根知道，自己接住了！但他依舊沒有任何鬆動，更加沒有忘乎所以！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剛剛起跳的位置就靠近底線，而兩名球員的擠壓之下，他的位置還要持續後退，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出界，那麼就將是違法接球，不算達陣！

    所以，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