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灣區之王 908 正面突破

    「攻擊！」

    再次開球之後，芝加哥熊防守組就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因為舊金山49人居然再次祭出了一模一樣的進攻戰術，雙跑衛上前、四分衛後撤，交錯而過之間，十四號抬起頭觀察，做出進攻的判斷和選擇。

    複製黏貼，完完全全的複製黏貼。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弗農-戴維斯下場，洛根-紐曼登場，但在整個雙跑衛戰術之中，基本就是換湯不換藥。

    這到底是愚蠢？還是高明？

    如果是其他二年級四分衛的話，愚蠢應該是大概率事件，慌亂之中沒有辦法理清思緒，於是下意識地選擇了同樣的戰術；但眼前的四分衛卻不是隨隨便便的二年級生，那可是馮德里克測試滿分的傢伙。

    所以，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

    烏拉赫、派珀斯、梅爾頓為首的防守組儘量避免受到舊金山49人進攻組的影響，他們依舊按照自己的既定步調，稍稍做出了調整：

    四名防守鋒線加上中線衛執行突襲四分衛戰略；兩名外線衛對位兩名跑衛，不僅僅是防備跑球戰術，同時也是輔助防守鋒線向四分衛發起進攻，前前後後在前線對峙之中投入了七名球員，以絕對人數優勢向口袋發出了傾軋。

    這一次，他們成功了！

    烏拉赫、派珀斯和另外一側的外線衛康斯坦佐都已經成功突破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封鎖，衝進了口袋之中，十四號四分衛就立刻暴露在了視野範圍內。

    但是，正當他們的腳步擺脫進攻鋒線的最後糾纏時，那名四分衛卻已經抬起了右手，依舊沒有假動作的掩飾，手起刀落地完成了傳球；同時，兩名跑衛也巧妙地回撤自己的位置，團團圍繞在四分衛的身邊，阻擋了一切潛在的擒殺可能。

    芝加哥熊的突襲戰術暫時慢了半拍。僅僅半拍。

    居然又是傳球戰術？

    那麼，這一次還是快速短傳找到莫斯嗎？不過，這一次十四號四分衛的出手時間明顯拖延了半拍到一拍左右，出手沒有那麼迅速，這是不是意味著……不是短傳？而是中傳？還是說，這又是另外一記煙霧彈？

    烏拉赫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了滑過天際的橄欖球，不是子彈傳球，也不是彩虹傳球，而是一個低低的拋物線傳球，整個拋物線控制得非常巧妙，輕盈地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曲線，就如同慵懶的飛機雲一般。

    夜賽的燈光有些刺眼，一個眨眼，橄欖球就這樣消失在了光線之中。

    現在，他們唯一能夠信任的就是角衛和安全衛了。

    ……

    因為剛剛那一檔進攻的教訓，芝加哥熊整個防守組都開始往前壓上，兩名安全衛都提前了自己的位置，進一步施壓。

    如此一來，康特和提爾曼就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覆蓋住了己方左側、對方右側的這一片區域，而球場的另外一側也同樣如此。

    開球之後，因為兩名外線衛雙雙前壓，執行突襲四分衛戰術，所以康特一個錯步就將自己的位置提了上來，早早地卡住了位置，死死地盯防著持續跨步前衝的莫斯；洛根則交給了狀態火熱的提爾曼。

    莫斯和洛根僅僅只是往前跑動了三步、四步左右的模樣，然後就做出了一個交叉換位的動作趨勢所有的進攻戰術和之前一檔進攻完全一致，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變化，但這一次，提爾曼和康特卻已經做好了準備，緊緊地卡住自己的位置，選擇了區域防守，而不是對位防守。

    果然！

    莫斯和洛根僅僅只是晃動了一下身體，隨後就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之上，按照開始時的既定路線持續跑動，這也使得提前卡住位置的提爾曼和康特能夠搶佔先機。

    提爾曼嘴角的笑容不由變得殘酷起來：不管是高明還是愚蠢，這名二年級四分衛以同樣的戰術推動兩次進攻，這在nfl都是行不通的，因為對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現在，就讓他好好地給這個年輕人上一堂課吧！

    提爾曼一個上步，試圖以肩膀卡住洛根的位置。

    但就在提爾曼上步之前，洛根的跑動路線卻發生了變化：

    本來，洛根做出了一個朝著內側移動的趨勢，但這是假動作，隨即就撤回來了；而伴隨著撤回來的動作，他的腳步在慣性的拉扯之下，朝著右側的邊線方向移動了兩步，然後沿著逆時針方向做出了迴旋的動作，整個人面向了四分衛和進攻鋒線的方向，以後背朝向提爾曼。

    所有動作分解起來似乎無比瑣碎，但洛根卻是一氣呵成，踮步、停步、點腳、轉身、落地、控制，行雲流水，提爾曼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預判和反應，就只能看到洛根的後背了；更糟糕的是，留給提爾曼改變防守重心的時間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

    提爾曼本來是準備用自己的能力卡住位置，然後不斷以肩膀撞擊洛根的身體，破壞對手的跑動以及接球節奏，但現在他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這意味著……肩後陰影傳球！

    就在提爾曼做出二次改變重心動作的時候，橄欖球就已經傳送了過來，並且進入了快速下墜的階段：

    這依舊不是一次長傳，而是約莫十碼、十一碼左右的介於中傳和短傳之間的傳球。

    不知不覺中，提爾曼與洛根就已經在十碼之外的位置完成了對峙，但提爾曼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防守位置，他只能高高地飛躍起來，試圖在半空中就破壞傳球。

    緊接著，提爾曼就絕望地發現，那十四號的傳球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如此可能性，故意把拋物線拉得特別高，將將越過了提爾曼的覆蓋區域，朝著洛根的身後方位快速下墜不是背後陰影傳球而是身後陰影傳球，為了閃避提爾曼的防守區域，傳球力量稍稍推得大了一些。

    提爾曼此時就在半空中，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橄欖球下落，內心深處暗暗祈禱著：不要接到！不要接到！不要接到！

    洛根始終沒有分心走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橄欖球，當提爾曼整個人橫插一槓飛躍過來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幾乎以為提爾曼就要拍掉橄欖球了，但下一秒，洛根就反應了過來，橄欖球越過了提爾曼的包圍圈，這意味著推進碼數會比想像中遠一些。

    洛根已經來不及小碎步調整了，於是，他用力地跳躍起來，做出了籃球比賽之中後仰投籃的動作，將上半身完全往後壓，然後瞳孔之中就可以看到飛速下墜的橄欖球，力量比平時要稍稍大了一些，可以感受到陸恪為了這一次傳球而做出了精心控制。

    洛根雙手放在了頭盔面罩之上，抓住了橄欖球，但力量著實太大，以至於橄欖球就撞在了面罩之上，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他的雙手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控制住橄欖球，地心引力的拉拽力量就突然爆發出來，然後一陣翻江倒海的衝撞就讓整個世界地轉天旋。

    洛根只來得及抓住橄欖球的尾巴，將橄欖球抬了起來，遠離面罩，避免衝撞，那猛烈的撞擊讓五臟六腑都開始哀嚎起來，他不得不往內側轉了半圈，試圖將力量卸載下來他的腳步就在邊線附近，肯定不能往外轉，只能往內轉。

    翻轉過去之後，洛根就變成了面部朝下、匍匐在地，低頭用視線餘光看了看手中的橄欖球，連忙調整手部位置，牢牢地將橄欖球控制住，然後，隱藏在血液之中的比賽本/能就驅使著他再次站立起來，踉踉蹌蹌地開始朝前奔跑著。

    「……」演播室之中也稍稍愣了愣，隨後還是格魯登第一個反應過來，「沒有死球，還沒有形成死球，提爾曼沒有觸碰到紐曼！」

    瞬間，柯克和泰迪也都反應了過來。

    「完成接球落地之後，沒有形成死球！提爾曼還沒有觸碰到紐曼！紐曼正在持續推進之中！上帝，上帝！這是致命的打擊！居然沒有形成死球！」

    因為，完成接球之後，洛根的位置就已經是芝加哥熊半場的十三碼線附近了，距離端區只有短短的十三碼而已，不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內，就能夠完成衝刺。

    提爾曼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連續兩波進攻的打擊著實太過嚴重，以至於提爾曼都有些木訥了，等他看到洛根不管不顧狂奔的背影時，這才反應過來，甚至沒有罵粗口的時間就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回追了過去。

    洛根整個人沒有辦法完全提速，摔倒和控球的混亂讓他的重心不太穩定，奔跑的腳步非常凌亂，就好像踩在了棉花糖之上一般，一深一淺、一深一淺，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全神貫注地奔跑著，近了，更近了，距離本場比賽個人第三次達陣，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在此時，一列高速列車從左往右地橫向衝撞過來，蠻不講理地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都拋了過來，狠狠地將洛根直接撞飛了出去，沒有反應時間，沒有迴旋餘地，洛根就這樣飛了出去，彷彿振翅翱翔一般。

    世界再次開始翻滾起來，就好像天竺鼠在摩天輪籠子裡不斷奔跑一般。

    「康特！康特立功了！上帝，康特拯救了芝加哥熊！」

灣區之王 909 體育精神

    「克里斯-康特！克里斯-康特拯救了芝加哥熊！」

    「洛根-紐曼重新站立起來之後，速度始終沒有能夠達到極致，而不擅長拆擋的蘭迪-莫斯沒有能夠攔住克里斯-康特的腳步，康特第一時間就開始回追了，在距離端區還有兩碼、三碼左右的位置，康特成功追上了紐曼，以一次飛撲式的撞擊，將紐曼撞出了邊線，避免了立刻丟掉達陣的危險。」

    「這一次肩後陰影傳球著實太精彩了！」

    「陸恪利用稍稍滯後的出手，以手腕控制出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繞過了提爾曼的防守區域，找到了紐曼的接球位置。面對本賽季狀態火爆的提爾曼，只有如此精準的控制才能撕扯出一道空檔，阿隆-羅傑斯在常規賽第二周做到了這一點，現在陸恪也做到了這一點！」

    「完成接球之後，提爾曼居然犯下低級失誤，還沒有形成死球就已經放棄了防守，這為紐曼提供了持續持球衝跑的空間，如果不是康特，那麼這一次傳球就要形成達陣了！」

    「哇哦，傳得漂亮，接得漂亮，更重要的是，整個進攻戰術佈局著實讓人眼前一亮，連續兩次都找到了右側，連續兩次都從提爾曼方向突破，一次是交叉換位的重心改變，一次是肩後陰影傳球的正面突擊，舊金山49人的雙跑衛戰術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幌子，卻收到了奇效！」

    「本場比賽，提爾曼不是狀態不好，他曾經前後多次掐斷了舊金山49人的右側傳球路線；但中場休息過後，舊金山49人進攻組卻提升了狀態，陸恪在右側連續找到了突破機會，完成推進，這場比賽果然如同預期一般，好看，真好看！」

    演播室之中正在驚嘆連連，康特在最後時刻拯救了芝加哥熊，但沒有人知道，這是延緩芝加哥熊進一步潰敗的結局，還是就此吹響重振旗鼓的號角？

    燭檯球場之中的遺憾與歡呼正在交織著，還有為洛根呼痛的聲音也忍不住輕溢出來。

    陸恪第一個就注意到了洛根的異常

    被康特橫向撞擊出去之後，洛根就始終沒有站立起來，一直躺在端區旁邊的地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康特的那一記衝撞，著實太過凶狠也太過急切，陸恪腦海裡第一下就想起了今年國聯決賽之上泰德-吉恩的那一次撞擊，不祥的預感就開始在胸腔裡激盪著，他連忙快步衝了上去，滿臉擔憂地注視著洛根，不斷地祈禱著：

    不要受傷。不要受傷。不要受傷。

    然後，陸恪就看到了一臉困惑表情的洛根，「咯噔」，心底就冒出了一個聲響，但陸恪還是竭盡全力地鎮定下來，立刻跪坐在了洛根身邊，「洛根，你還好吧？感覺怎麼樣？」

    洛根似乎稍稍回神了一些，掙紮著就想要做起來。

    陸恪卻及時阻止了洛根，「你感覺怎麼樣？哪裡感受到疼痛嗎？」

    「不……沒有……」洛根說話的速度有些慢，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就是頭暈。暈得厲害。為什麼現在感覺這裡好熱，有點想要嘔吐。」

    隱隱約約地，陸恪就心裡有底了，回過頭就對著快跑過來的莫斯揚聲喊到，「沃爾特，我們需要沃爾特。」這裡的沃爾特是指隊醫沃爾特-哈德遜，緊接著再回過頭看向了洛根，「嚴重嗎？我是說，想吐的感覺？」

    「不嚴重。但如果你現在再繼續提問的話，就嚴重了。」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那就說明問題應該不是太嚴重。

    陸恪猜測，應該是輕微腦震盪。但具體情況，還是要看隊醫的檢查。現在，陸恪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禱。

    演播室之中也察覺到了如此意外。

    一時之間，解說嘉賓們的氣氛也凝重了起來，反反覆覆地觀看著最後時刻的錄像，看看康特對洛根的衝撞到底發生了什麼，試圖以此來分析一下洛根的狀態和傷病，對於解說員們來說，傷病永遠都是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

    就在此時，泰迪卻注意到了另外一個細節，「紅旗挑戰！」

    所有人一片嘩然。

    「芝加哥熊提出了紅旗挑戰！」

    「挑戰的判罰是……剛剛這一次進攻是否形成了死球！洛根-紐曼在完成接球之後有一個倒地的動作，距離查爾斯-提爾曼非常近，那麼，他是否完成了橄欖球控制？同時，提爾曼又是否觸碰到了紐曼形成死球？如果挑戰成功，那麼舊金山49人的推進就將在十三碼線之上終止。」

    「對於芝加哥熊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

    「但……挑戰時機的選擇是否恰當，這是有待商榷的。」

    洛根受傷倒地，迫使比賽暫停，裁判們暫時不會立刻吹響比賽繼續進行的口哨，而芝加哥熊教練組則聚集在一起進行了商議，最後主教練洛維-史密斯（lovie-smith）投擲出了紅旗，選擇挑戰判罰。

    今年五十四歲的洛維是一名資深教練，在短短三年的大學球員生涯中，他先後擔任過線衛和防守截鋒，1979年大學畢業之後，他沒有成為一名職業橄欖球球員，而是在1980年成為了一所高中的防守組教練。

    從高中到大學，洛維在教練位置上打滾了整整十六年，1996年正式進入了聯盟，成為了坦帕灣海盜的線衛教練，而後又前往了聖路易斯公羊擔任防守組教練，於2004年入主芝加哥熊，第一次擔任主教練位置，2005年就勇奪聯盟年度最佳教練稱號。

    這是一位防守起家的教練，性格脾氣與芝加哥熊的防守風格如出一轍，硬氣而狡猾。

    此時此刻就是如此，即使明知道洛根正在受傷，但洛維也絲毫沒有猶豫，做出了判斷和選擇之後，乾脆利落地就投擲了紅旗，完全沒有顧慮球員以及球迷心情的想法。

    整個燭檯球場之中頓時就響起了噓聲一片，紛紛抗議洛維的做法沒有體育精神。

    但洛維依舊不為所動，示意裁判現在就必須給出一個結果。

    裁判組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洛維的行為符合聯盟規定，他們必須立刻組織起來，觀看比賽錄像回看，做出判罰。

    一時間，現場有些混亂，球迷們又是擔憂又是憤怒，情緒頓時就變得焦躁起來。連帶著，站在球場之上的球員們也都有些心浮氣躁。

    裁判們正在觀看錄像回放；同時，沃爾特已經快步趕了上來，沃爾特就快步趕了過來，現場為洛根做了一個簡單的測試。

    情況比陸恪想像得還要輕微一些，只是出現了疑似腦震盪的症狀，沃爾特過來之後，洛根就已經漸漸恢復了過來，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坐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

    但為了保險起見，沃爾特還是需要讓洛根下場，進一步完成腦震盪測試，確保無誤。

    判罰結果還沒有出來，檢查結果就已經先確定了。

    「舊金山49人官方最新消息，洛根-紐曼出現了疑似腦震盪的狀況，這是本場比賽繼傑伊-卡特勒之後第二位球員面臨了如此情況，希望紐曼不要有什麼大礙。」

    「紐曼現在是這支球隊的頭號得分手，不僅本場比賽收穫了兩記達陣，而且目前為止已經有十三記達陣入賬，很有可能打破聯盟接球達陣最多的歷史記錄。現在我們只能為他祈禱，希望不要影響後續比賽，也不要影響季後賽。」

    目送著洛根離開的背影，燭檯球場的球迷們終於回過神來，沒有再理會芝加哥熊剛才令人生厭的行為，陸陸續續地開始為洛根加油助威，離家出走的注意力總算是再次重新凝聚了起來。

    「整個燭檯球場都在為紐曼加油，現在的應援聲就是屬於紐曼的特有應援聲」

    「八十八！啪啪！」

    「八十八！啪啪！」

    「八十八！啪啪！」

    那震耳欲聾的應援呼喊聲在整齊劃一的掌聲之中洶湧激盪著，全場紅色海洋再次起立，送上了最美好的祝福和最崇高的敬意：八十八，這就是洛根的球衣背碼。

    儘管洛維勝利之上的選擇是無可厚非的，他不需要為對手的意外買單，只需要為熊隊負責，更何況，這兩支球隊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但燭檯球場球迷們所展現出來的體育精神，卻更加寶貴也更加難得，不僅僅是洛根，還有之前離場的卡特勒，在勝利之外，還有更多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

    經過這場週一夜賽，舊金山49人在聯盟內部的聲望又無形之中更上一個台階！

    離開球場草地的時候，洛根已經可以站立起來，依靠自己的力量獨立行走，這無疑是一個積極肯定的信號，但沃爾特還是一路陪同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球場，完成進一步檢查，不出意外的話，本場比賽他就不能再次上場了。

    面對著全場如此陣勢的加油應援，洛根又開始瑟起來，如同領導巡視一般開始三百六十度轉身地揮手，還揮舞著自己的頭盔致敬，誇張地擦了擦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就好像自己剛剛完成了什麼壯舉一般，那活寶的模樣也讓球迷們稍稍放鬆了下來，現場氣氛也稍稍鬆懈了些許。

    就在這個間隙，裁判組已經完成了錄像回看，主裁判重新回到了球場之上，打開話筒，宣佈了最終判罰。

灣區之王 910 正中下懷

    「經過錄像回看，確認進攻組八十八號完成接球之後，落地之前準確地控制住了橄欖球，這是一次成功地接球；同時，防守組三十三號落地之後，未能觸碰到進攻組八十八號，於是，這確認沒有能夠形成死球，八十八號的後續推進合法，最終死球位置為……」

    主裁判的宣判還沒有結束，燭檯球場之中的所有球迷們就已經沸騰了。

    不僅僅因為判罰是對舊金山49人有利的，還因為芝加哥熊主教練洛維剛才不顧體育精神的紅旗挑戰行為，著實讓人惱火，現在的判罰終於還給了主隊一個清白，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終歸給了洛維一個小小的教訓，就如同一記耳光一般，甩了回去。

    於是，球迷們就肆意地歡呼慶祝起來，呼喊聲、尖叫聲、應援聲，不絕於耳。

    站在球場旁邊的芝加哥熊教練組團隊表面之上依舊沒有受到影響，洛維擺出了一副撲克臉，雙手盤在了胸前，深沉地注視著球場之上的球員們，但他沒有發佈戰術口令，也沒有和同僚們低頭商量，那僵硬的姿勢還是洩露出了內心的錯雜。

    歸根結底，這是客場比賽。任何一點點輕舉妄動都可能引發主隊的連鎖反應，甚至是刺激到球迷們的過激反應；對於客隊來說，他們是討不到好處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球場之上以更加出色的表現，奪取勝利。

    紅旗挑戰沒有能夠成功，不僅丟掉了一次暫停機會，而且激怒了主場球迷，本來比賽就已經困難重重了，這一次挑戰又把他們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淵，即使是洛維也有些吃不消。輸掉一場比賽就已經讓人不愉快了，如果是輸給死敵，那就更加令人作嘔。

    現在，洛維內心深處也是粗口連篇，但為了避免進一步把芝加哥熊陷入不利局面之中，他也只能牢牢地閉上嘴巴。

    但燭檯球場的九人們卻沒有輕易放過對手的想法。

    「達陣！」

    「達陣！」

    「達陣！」

    全場球迷們已經開始振臂歡呼了，這次不是為了達陣而慶祝，而是呼喚主隊完成達陣，不僅是感謝洛根的長途奔襲，同時也是給予芝加哥熊的有力還擊，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端區前沿，達陣就是他們的唯一目標，不做他想。

    既然芝加哥熊為了勝利開始不折手段，那麼就不要責怪舊金山49人不留情面地痛下殺手了。

    那浩浩蕩蕩的應援聲響激盪出了無與倫比的音浪，全場沸騰。

    ……

    但是，站在球場看台之上，江攸寧的眉頭還是沒有能夠舒展開來，「洛根會沒事吧？」

    站在旁邊的奧斯汀和蒂芙尼反而是一臉坦然，蒂芙尼神色輕鬆地拍了拍江攸寧的肩膀，「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傷病數不勝數，慢慢就習慣了。剛才洛根的反應看起來，應該沒有大礙，不用擔心。」

    江攸寧反而是不好意思起來，她也可以察覺到，蒂芙尼內心的煩躁和緊張，她轉過身給了蒂芙尼一個擁抱，輕輕拍打了一下這位友好鄰居的後背，「抱歉，應該是我們安慰你們，怎麼現在顛倒過來了？」

    「那是因為你們心疼洛根，所以才如此，不是嗎？」蒂芙尼展露了一個笑容，「雖然我現在也擔心洛根，但我更加希望球隊能夠取得這場比賽的勝利，否則，洛根如此努力推到了端區前沿，卻功虧一簣，這就太讓人傷心了，不是嗎？」

    就好像國聯決賽一樣。

    他們每一個人都需要成長起來，不僅僅是球員們，還有球員的家人們，全部都是如此。也許他們永遠都沒有辦法習慣傷病，但他們卻不能被傷病擊垮，他們必須以更強大的意志力來戰勝那些傷病，這也是競技體育不屈精神的奧義所在。

    儘管這非常非常困難。

    江攸寧點點頭表示了贊同，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希望陸恪能夠打起精神來。」陸恪和洛根的發小情誼，作為家長的，他們比任何人都更加瞭解。

    現在陸恪所承受的壓力，旁人是根本無法想像的，但他們唯一能做的，還是將視線落在了十四號的背影之上，然後默默祈禱。

    江攸寧也加入了呼喊應援之中，蒂芙尼也加入了呼喊應援之中，奧斯汀和陸正則也同樣加入了呼喊應援之中。

    「達陣！」

    「達陣！」

    「達陣！」

    轟鳴之聲，迸發出了比之前兩次達陣成功的慶祝還要響亮還要猛烈還要熱情。

    ……

    洛根暫時離場，弗農重新上場。

    站在進攻鋒線的口袋之中，陸恪連續深呼吸了幾次，面對突如其來的傷病和意外，他還是缺乏足夠的經驗，更何況這一次還是洛根，心態難免有些變化，情緒也難免有些起伏，他現在需要快速冷靜下來。

    鎮定下來之後，陸恪就再次彎腰屈膝，做好了開球準備。

    此時，舊金山49人進攻組已經來到了端區前沿的三碼線之上，芝加哥熊防守組明目張膽地把所有防守陣型全部壓縮收緊，在短短十三碼的空間裡，囤積重兵，每一個角落都密不透風。

    按照常規來說，舊金山49人需要擺出四個接球點的陣型，以外接手和近端鋒的路線扯動，把對手的一線重壓強力推開，繼而贏得進攻空間，不管是跑球還是傳球都是如此。

    但事實上，他們居然再次擺出了雙跑衛陣型，再次擺出了強力跑球的姿態，甚至就連球員的站位細節都與第一次雙跑衛陣型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尤其是洛根和弗農位置再次交換之後，就是真正得分毫不差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算是對洛維剛才紅旗挑戰的還擊？還是對芝加哥熊防守組的挑釁？亦或者是宿命之敵之間的戰鬥宣言？

    包括了烏拉赫、提爾曼、派珀斯等球員在內整個防守組都憋著一股勁，對手如此策略擺明了就是瞧不起人，前兩次採用同樣的戰術連續取得突破之後，他們居然還故技重施，這簡直就是把芝加哥熊防守組丟到臭水溝裡，完全不屑一顧。

    如此目中無人的舉動，完完全全激怒了芝加哥熊整個防守組的所有球員。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現在不介意由橄欖球變成拳擊賽，用自己的拳頭好好教訓一下對手；問題是，他們不能，所以他們現在就必須用防守來給予強力回應，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還希望更進一步，取得一場逆轉勝利，狠狠地在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頰之上留下一個腳印。

    這非常困難。但，可以完成這次紅區防守的話，那就將是一個開始。

    「攻擊！」

    至少從表面來看，陸恪絲毫沒有受到洛根意外受傷的影響，當機立斷地宣佈了開球。

    緊接著，陸恪就可以看到芝加哥熊防守組派出了六名球員集體前壓，衝撞進攻鋒線，並且展開地面進攻的防守；另外五名球員完全散落開來，在有限區域之中，以人數優勢掐斷了三名接球球員的所有跑動路線。

    就在此時，位列陸恪右側的馬庫斯第一個做出了改變——與前兩次相同陣型不同的變化，腳步輕盈地繞過了布恩，從槽位跑了出去，剛剛邁開腳步就已經進入了端區範圍，隨即就轉過身，做出了接球手勢。

    這一次，派珀斯沒有上當，完全忽略了馬庫斯的沖泡，專心致志地持續衝撞著進攻鋒線，盡職盡責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而馬庫斯則交給後面的二線防守球員。

    隨後派珀斯就衝破了布恩的防守，再次出現在了口袋之中，但緊接著就看到：

    陸恪不僅沒有逃跑，反而還主動迎了上來？

    這是自投羅網？

    等等，不對，陸恪降低了重心，擺出了一個沉肩對峙的衝撞姿勢，這是……這是拆擋？

    陸恪？拆擋？

    對於聯盟每一位熟悉舊金山49人的球隊來說，這都是無比荒謬的一幕；但派珀斯卻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他知道，陸恪在大學期間擔任陪練球員，衝撞技巧是絕對不容小覷的，即使不夠出色，但至少也不是完完全全的門外漢。

    這也意味著，陸恪是有意主動迎前完成拆擋的。

    派珀斯立刻就做出了反應，視線快速地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雙手的位置，然後就瞬間做出了判斷：第一，陸恪手中根本就沒有橄欖球；第二，陸恪剛才沒有做出傳球動作。這也就意味著——

    橄欖球在……弗蘭克-高爾身上！

    這是跑球！這居然真的是一次跑球！連續三次雙跑衛陣型之後，居然真的選擇了跑球戰術！煙霧彈煙霧彈，終於欺騙到了芝加哥熊一趟。

    但明知道自己被「欺騙」了，派珀斯卻沒有任何擔心，反而還歡喜起來。因為芝加哥熊的前線防守足夠嚴密，甚至是人山人海，地面防守絕對不會留下太多可趁之機的，無論是正面突破還是兩側突破，高爾都沒有太多機會！

    這就叫做正中下懷！

    派珀斯的腳步和動作越發輕快起來，積極主動地朝著陸恪迎了上去，視線餘光緊緊地跟隨著高爾的動作，他的腦海之中已經可以描繪出高爾直接撞牆摔倒、甚至是被往後推到損失碼數的畫面了，他以一個輕盈的腳步繞過了陸恪，然後朝著高爾衝過去。

    他準備在高爾倒地之後，耀武揚威一番。

灣區之王 911 一錘定音

    「攻擊！」

    弗蘭克-高爾快步上前，準備與陸恪交匯相遇，然後就看到兩步之外的陸恪轉身面向了馬庫斯-林奇，似乎正在和馬庫斯完成橄欖球交遞，但緊接著就一個逆時針轉身，快速將橄欖球交遞到了他的手中。

    高爾擺出了跑衛的雙手持球手勢，稍稍以小碎步在原地調整了一下，視線餘光快速地打量了一圈，然後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左側和右側都是重兵囤積，至少可以看到兩名球員封鎖了所有位置，尤其是左側的兩名防守球員，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持球的高爾，他們已經主動撲了過來。

    正中央則是人堆人、人擠人，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所有球員都聚集在一起，如同鬥牛一般，以犄角頂著犄角，以肩膀撞著肩膀，全部都寸步不讓地頂撞著，完全密不透風。

    高爾並不慌張。

    這就是跑衛的日常，可以推進他們必須上，不能推進他們也必須上，哪怕眼前是人滿為患的修羅場，他們也必須尋覓到一條縫隙完成推進，就好像此時此刻一樣。要不然，怎麼人人都說跑衛都是吃青春飯的位置呢？

    從站立位置到中鋒位置之間約莫有七碼左右，從站立位置到陸恪位置之間約莫有四碼左右。現在，高爾還有三碼空間可以持續加速，那麼，他應該前進還是變向？中間突破還是兩側突破？

    僅僅一秒時間裡，腦海裡就有無數想法在變換著。

    隨後，高爾就捕捉到了一個線索：佈置戰術的時候，陸恪對於三名接球球員的路線安排是什麼呢？

    左側，克拉布特裡前衝朝左外撇。

    右側，弗農前衝朝右外撇；莫斯直線前衝，抵達端區底線附近之後，跑球門路線；馬庫斯則放慢節奏，等所有球員都衝出去之後，沿著槽位內切，而後也朝右外撇，與弗農在端區中形成一深一淺的交疊站位。

    換而言之，四個接球點都正在朝著兩側推送，把所有防守力量都推開，那麼，相較於左右兩側的重兵囤積，中央地帶反而是薄弱區域，儘管那裡堆積了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的所有壯漢們。

    平時的進攻組戰術會議，反反覆覆地不斷重複著，漸漸已經形成了比賽本/能，所有的想法僅僅只是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甚至沒有分析也沒有思考，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種慣性，就在小碎步調整的時間裡，完成了選擇和決定。

    高爾的腳步持續前衝，短短三碼空間根本不夠完成助跑，速度還沒有提升到極致，嚴嚴實實的一堵牆就已經出現在了面前，根本尋找不到任何縫隙，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但高爾的腳步依舊沒有停頓，如同撞牆一般，不管不顧地朝著前方撞了過去。

    眼看著撞車事故就要發生了。

    高爾的腳步已經來到了古德溫的身後，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慌張，而是利用短距離的前衝慣性力量，雙腳併攏，在古德溫背後的位置用力蹬地，就如同國際跳水大賽的十米跳台一般，整個人飛躍了起來。

    先是腦袋，而後是上半身。

    因為進攻和防守雙方的對峙力量著實太過縝密也太過緊湊，所有球員都埋著腦袋，這使得中央區域出現了一個「凹槽」，約莫只有半人高的凹槽，可以像體操運動之中的跳馬一般，利用助跑力量翻閱過去。

    但，雙手不能支撐馬鞍；而且，助跑距離還是不夠，蹬地力和前衝力所附加的慣性能量不足以讓身體完完全全飛躍起來，才剛剛飛躍出去，就已經出現了力竭的狀況，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吧唧」一下掉落下來，砸在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球員的身上，

    千鈞一髮之際，高爾就把腦袋朝著胸口收了進去，努力地將下巴貼在胸膛之上，連帶著把上半身也一起往前蜷縮起來，在半空中做出了一個前滾翻的動作，整個人就完成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轉圈，凌空騰躍之後就越過眼前這道「長城」。

    呼啦啦。

    耳朵之中灌滿了風聲，眼神裡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高爾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頭頂之下，兩隊球員們紛紛抬起頭來的錯愕神情，就如同逆世界一般，上下顛倒，互相映照，在彼此的眼神之中捕捉到那些錯愕和意外。

    ……

    烏拉赫正在後撤步地橫向移動，試圖卡住馬庫斯的槽位跑動，但他才剛剛離開了自己原本的中線衛位置，緊接著就注意到了正在助跑的高爾，多年比賽經驗所帶來的危機感讓他渾身上下所有細胞都緊繃了起來。

    快速上步，快速卡位，調整著自己的重心，以肩膀朝著高爾所在的方位撞擊了過去，試圖在半空中完成狙擊。

    但高爾的起跳本來就不太規則，滯空過程中也是轉瞬即逝，根本無法準確地卡住位置，烏拉赫只來得及撞上高爾的後背，卻沒有能夠把力量結結實實地附加上去，反而是自己腳底打滑，然後就跌跌撞撞地摔做了一團。

    ……

    時間放緩了下來，時間又加速了起來。

    嘩啦啦。

    風聲瞬間灌注了耳朵，然後翻滾的速度就以十倍百倍的姿態爆發起來，世界從倒轉的方位重新變成了順位，卻因為橫向衝撞的巨大力量而成倍成倍地開始混亂起來，那股強大的力量強硬地衝撞過來，但他處於半空中的位置，根本無力抵抗，只能咬緊牙關全部承受下來。

    視線之中的所有畫面都變得支離破碎起來，那些人物和影像就在眼前翻湧著，但終究……終究還是跌跌撞撞地滾進了端區之中，在一團混沌和狼狽之中完成了著陸，不太順利，有些顛簸，卻也沒有受傷。

    ……

    「這是一次……跑球！」

    「連續三次的雙跑衛陣型，陸恪將橄欖球交給了跑衛弗蘭克-高爾！現在舊金山49人的進攻組呈現出了外放式的進攻格局，所有接球球員都朝著兩側散落開來，尤其是右側出現了三個不同的接球點，但陸恪卻選擇了跑球！」

    「不是馬庫斯-林奇，而是弗蘭克-高爾！」

    「高爾助跑，高爾前衝。」

    「他選擇了中路推進，現在這裡擠滿了兩隊的球員，完全看不到推進空間，但……高爾跳躍了起來，上帝，高爾選擇了一種跳馬式的翻越，他越了過去，耶穌基督！他越了過去！他居然就這樣完全翻越了過去！」

    「烏拉赫正在試圖補防！烏拉赫撞上了高爾！烏拉赫和高爾摔做了一團！但……進入端區了，高爾成功地進入端區了！上帝，這簡直就是好萊塢式的雜耍動作，高爾居然真的進入了端區！這場比賽還能夠再精彩一點嗎？不可思議！這絕對不可思議！」

    「達陣！」

    「這是一次達陣！」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次達陣！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達陣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但以如此方式完成達陣，還是讓人驚嘆！不可思議，我現在已經有些詞窮了，但……不可思議就是用來形容此刻心情的最佳詞彙！」

    「面對芝加哥熊的強硬防守，舊金山49人連續以復古的雙跑衛陣型，成功地完成了兩次傳球和一次跑球，在正面交鋒之中，以絕對實力撕開了嚴密的防守，進入了端區！收穫達陣！」

    「從一次抄截贏得了半場附近的進攻起始位置開始，陸恪就再次展現出了自己對於戰術佈置對於戰機把握的絕佳能力，雖然雙跑衛戰術是哈勃的想法，但站在球場之上，陸恪卻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無論是快速出手還是延遲出手，無論是假動作還是精準控制，戰術的細節真正地發揮到了極致，堪稱完美！」

    「舊金山49人進攻組以絕對強勢的方式，奉獻了一次精彩絕倫的達陣！」

    「讓我們再次回看一下，上帝，高爾的騰空和滯空真的太漂亮了，幾乎就是高難度體操的標準動作，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柔韌和力量，通過最不可能的方式完成了這一次達陣，給予了芝加哥熊防守組正面一擊。」

    「等等，裁判們還需要觀看一下錄像回放，確認在落地的時候，高爾是否完全控制住了橄欖球。」

    「從我們的錄像回放視角來看，這是沒有爭議的，高爾完全控制住了橄欖球，但不可否認的是，烏拉赫最後時刻的衝撞還是製造了一些懸念，也許從不同角度來看，橄欖球確實出現了鬆動的情況。現在只能等待裁判的最後判決了。」

    「以中立球迷的立場來看，還是希望這是一次成功達陣，因為舊金山49人的戰術與完成著實太漂亮了；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這是一次達陣，那麼勝負懸念就基本扼殺了，這場比賽的第四節就沒有太多意義了。不是達陣的話，那麼芝加哥熊就還有一搏之力。」

    「裁判宣佈結果了，這是達陣！確認了，這就是一記達陣！」

    「一錘定音，這一次達陣順利完成之後，主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就基本確定了勝利到手，芝加哥熊進攻組已經沒有太多反抗能力了，勝負懸念正在漸漸消失，燭檯球場已經完全沸騰起來了，高爾的跳馬式達陣點燃了全場熱情！」

    高爾！

    高爾！

    高爾！

    全場歡呼，呼嘯而至。

灣區之王 912 勝利到手

    提爾曼心情煩躁地推開了弗農，壓抑了又壓抑的情緒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所有負面想法全部都爆發了出來，他現在就只想要挑釁，看到任何人都想要挑釁。

    猛地一下，提爾曼的雙手就猛然發力，撞開了弗農，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著垃圾話，「你就是一個廢物，除了拆擋之外，什麼事都不能做，你們的四分衛根本就不會給你傳球，因為你就是垃圾！垃圾！」

    瞬間，弗農也暴怒起來。

    克拉布特裡和莫斯兩個火爆脾氣著實吸引了不少目光，以至於弗農都變得「平和」起來。當初陸恪剛剛加入球隊的時候，弗農就是艾利克斯-史密斯的最忠實支持者，他和陸恪之間的矛盾衝突也著實不少。

    只不過，舊金山49人現在一直在贏球，所以弗農的情緒才沒有被引爆。

    但客觀來說，因為自己的狀態不佳，始終無法上場，弗農自己也是憋著一口氣的，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他和克拉布特裡的表現方式不一樣，弗農更多時候還是集中在訓練之中，希望自己能夠早日在訓練賽之中恢復手感，那麼他就還是能夠順利上場。

    現在，提爾曼突然就把傷疤揭開，弗農也是暴跳如雷，揮舞著拳頭就準備上前，「你他/媽/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再他/媽/地說一遍？」

    但剛剛好，裁判就在旁邊，第一時間就介入過來，將提爾曼和弗農隔開，轉頭看向了右手邊的提爾曼，發出口頭警告，「三十三號，注意你的言行，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會上報聯盟，如果不想要額外處罰，現在就最好閉嘴！」

    「不然怎麼樣？啊？不然怎麼樣！你現在是提醒我，這裡是舊金山的主場，所以判罰尺度也不一樣嗎？所以，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提爾曼現在的心情已經糟糕透了，即使是看到裁判，也不依不撓地頂撞了上去。

    裁判也沒有多說什麼，「這裡的所有情況我都會如實上報的。」

    橄欖球賽場上沒有紅牌直接下場一說，但違法體育道德以及個人犯規等等情節，聯盟是可以追加處罰的，包括了警告、罰款以及禁賽等等。

    短短時間內，舊金山49人和芝加哥熊的球員們就紛紛衝了過來，將弗農和提爾曼兩個人拉開。

    分開之後，弗農面色陰沉，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球場，暴躁的情緒完全無法控制，但還好，球隊現在處於比分領先，再加上洛根受傷離場，弗農現在就是主力近端鋒的第一人選，所以負面情緒發洩出來之後，他也就平靜下來了。

    但提爾曼就沒有辦法了。

    被隊友們拉開之後，提爾曼依舊煩躁不已，暴躁地甩開了隊友，滿腔的怒火根本宣洩不出來：

    比賽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只他們佔據了上風，但比分卻落後如此之多？為什麼明明上半場他能夠完成所有的防守，但下半場卻在節節敗退？為什麼？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抬起頭，提爾曼下意識地就再次朝著陸恪的方向看了過去。

    但，他只看到了十四號的背影，一路小跑著離開了球場。沒有慶祝，沒有歡呼，沒有吶喊，就彷彿所有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值一提，那冷血殺手般的應對方式，如同「電鋸驚魂」裡的那個鬼臉面具，冰冷而嘲諷地注視著他們這群失敗者。

    「該死！該死！該死！」

    提爾曼終於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步大步地離開球場，怒氣衝衝地回到了場邊的球隊休息區，將頭盔狠狠地往外砸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場邊的廣告牌之上，發出了悶悶的呻/吟聲，然後不管不顧地朝著自己的隊友們大聲嘶吼起來：

    「完成你們的工作！見鬼的上帝！請他/媽/地完成你們該死的工作！你們剛才都在幹什麼？吃/屎/嗎？你們就是一群蠢貨！還想要贏得比賽！去/你/媽/的！全部都是在場上夢遊的廢物！如果不想比賽的話，現在就滾回更衣室玩自己的/菊/花/去！」

    芝加哥熊的隊伍之中，提爾曼不是唯一一個內心憋屈的球員，同樣也不是唯一一個脾氣暴躁的球員，滿肚子的牢騷都正在等待著爆發，現在就剛好捅了馬蜂窩，球場邊上，可以明顯地看到好幾位球員正在罵罵咧咧地發洩著怒火和不滿，甚至還有兩名球員展開對罵。

    火花四射的緊繃場面一觸即發，熊熊戰火從場上燃燒到了場下，對峙局面從交戰雙方轉移到了球隊內部，立刻就吸引了直播攝像機的注意，沒有人應該忘記，這是一場週一夜賽，全美直播的夜賽平台。

    演播室之中也察覺到了這裡的騷亂，「不妙，現在對於芝加哥熊來說，情況越來越不妙。他們的球隊內部似乎發生了更衣室矛盾，對於進攻組和防守組來說，他們現在需要面臨無數壓力，如果內部再出現問題的話，這場比賽的幾率就越來越小了。」

    雙方特勤組上場，阿肯斯再次為舊金山49人拿到了一分附加分，球場上方的顯示屏之中，比分數字再次發生了變化，「34：3」。

    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留給芝加哥熊的窗口已經越來越小了。

    再次登場的坎貝爾，承載了整支球隊的希望。

    不管防守組的表現如何，只有進攻組得分，他們才能縮短比分差距；只有進攻組重振旗鼓，防守組才能看到希望。否則，僅僅只是依靠防守組與特勤組，期待著他們製造球權轉換乃至於直接得分，那麼勝利希望就將無比渺茫。

    關鍵時刻，布蘭登-馬歇爾再次挺身而出，證明了自己作為進攻組不可動搖的核心地位。

    不接球的時候，馬歇爾憑藉著一己之力吸引了兩名到三名防守球員的注意力，而坎貝爾的傳球終於打開了局面，尋找到其他兩名外接手或者近端鋒，利用對位人數的優勢，伺機完成推進；接球的時候，即使多次面對兩名防守球員的包夾，馬歇爾還是能夠依靠著自己的身體素質，硬生生地在千軍萬馬之中摘下傳球，展現出了頂級外接手的風采。

    曾經有角衛如此評論馬歇爾：「在一對一的對位防守之中，馬歇爾是整個聯盟之中最為難防的外接手。」即使不是技壓群雄，至少也是名列前茅。

    經過了上半場的連番打擊之後，芝加哥熊進攻組終於緩過神來，將整個傳球進攻的力量分佈散落開來，依靠馬歇爾這樣的大殺器，讓對方的防守投鼠忌器，繼而贏得更多喘息空間，進攻推進才終於出現了一些起色

    就好像下半場的第一波進攻般。

    但舊金山49人防守組依舊展現出了實力底蘊，絲毫不遜色於本場比賽表現出色的芝加哥熊防守組。

    一次擒殺四分衛，三次迫使倉促出手，另外還有三次有效擒抱，強硬地將芝加哥熊的進攻復甦勢頭打壓了下去，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將主場作戰的聲勢推向了極致。

    一路跌跌撞撞，芝加哥熊險之又險地完成了兩次三檔轉換和一次四檔轉換，最終的前進腳步在舊金山49人半場的二十三碼線之上停了下來，再也無法前進半步，乾脆利落地陷入了四檔五碼的困境之中。

    這一次，洛維終究還是沒有敢於嘗試四檔轉換。

    作為一名防守出身的主教練，儘管在防守方面表現出了強大的攻擊力，但在進攻方面，他還是缺少足夠的天賦與魄力。

    於是，特勤組再次上場，踢球手奧林多-梅爾成功地完成了一記四十碼任意球，將比分迫近到了「34：6」。

    但，這就是全部了。

    面對落後超過三十分的局面，洛維大膽地嘗試了一次四檔一碼轉換，並且取得了成功；卻終究沒有膽量嘗試四檔五碼轉換，缺少了放手一搏的霸氣與強勢，這也讓芝加哥熊進攻組的上升勢頭遭遇到了腰斬。

    當舊金山49人進攻組再次登場的時候，比賽懸念基本就已經徹底掐斷了。

    沒有意外，沒有波折，也沒有逆轉，比賽剩餘時間完全淪為了黃旗時間，層出不窮的犯規打斷了整個比賽節奏，磕磕絆絆、熙熙攘攘的對峙根本沒有質量可言，兩支球隊都是如此，比賽就在荒腔走板之中走向了結束。

    「40：6」。

    這就是終場比分了。

    剩下比賽之中，舊金山49人沒有能夠再次完成達陣，當然，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比賽已經勝券在握，陸恪開始控制比賽時間、控制比賽節奏，關鍵時刻的戰術選擇沒有那麼冒險，而是回歸了保守而穩健的方式，儘可能避免失誤，也儘可能避免留給對手還擊時間，不再執著於達陣，任意球也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儘管如此，大衛-阿肯斯還是成功地踢進了兩次任意球，錦上添花地將比分進一步拉開。

    同時，芝加哥熊的進攻組也還是無以為繼，雖然坎貝爾的表現還算穩健，馬歇爾和福爾特也依舊努力，但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打破舊金山49人的防守陣線，在沉悶和挫折之中吞嚥下了本賽季第三場失利的苦果。

    二十六年來，芝加哥熊與舊金山49人還是沒有能夠打破彼此交鋒的魔咒，誰在主場，勝利就歸屬於誰！這一次，也不例外。

913 二次十勝

    「哦嘞哦嘞哦嘞，哦嘞哦嘞哦嘞……」

    不知道是誰在更衣室哼唱起了2000年歐洲盃的主題曲「我們是冠軍（ole-ole-ole-e-are-the-hampions）」，那朗朗上口的旋律在腦海之中不斷迴蕩著，不知不覺就哼唱了出來，一邊歡快跳躍著一邊高聲吟唱，唱著唱著就心情愉快起來。

    艾哈邁德-布魯克斯就忍不住開口吐槽到，「誰？到底是誰？這是橄欖球，不是足球！這是不是不太對勁呀？」

    剎那間，那哼唱的歌聲就停了下來，所有視線都在更衣室裡快速搜尋著，尋找著「罪魁禍首」，但那個當事人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那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著實有些詭異，然後所有人就集體哄笑了起來。

    陸恪卻沒有加入大家起鬨的行列，第一時間就撥通了洛根的手機，僅僅只是等待了一小會，電話就接通了，另一端傳來了洛根那爽朗的笑聲，「勝利！勝利！我們又勝利了！哈哈！」

    如此歡快活潑的反應，稍稍讓陸恪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沒有跟著洛根開玩笑，緊接著就詢問到，「檢查結果怎麼樣？」

    「……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下一次你講笑話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給予任何反應。」即使沒有站在眼前，腦海中依舊可以想像出洛根那滿不在乎的大白眼。

    但隨後洛根還是收斂起了嬉皮笑臉，認真嚴肅地說道，「輕微腦震盪，情況並不危險，沒有什麼大礙，但醫生還是建議休息一場，然後再進行聯盟腦震盪測試。」

    「這還叫不嚴重？」陸恪的眉宇卻緊皺起來，「即使是輕微腦震盪，這也必須注意，洛根，你知道這件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

    洛根長嘆了一口氣，「斑比，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是努力地試圖活躍氣氛嘛，看我多麼諒解人意，知道你擔心，這還主動來開解你？接下來一週，我會按照醫生的囑咐，好好休息調養，期待快點回到賽場之上。」

    腦震盪的症狀本身需要給予足夠重視，但比起病症本身，後遺症還是更加可怕的。許多大腦之中神經末梢或者毛細血管的損傷都太過微弱，一開始察覺不出來，後期才會爆發出問題，這就好像是一個潛伏的不定時炸彈

    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但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爆發。

    現在聯盟始終在密切監測著，任何一名職業運動員出現了腦震盪的症狀，整個流程都是嚴密監控的；但更重要的是，康復之後，重新登上賽場，以後還是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小心，出現任何症狀都不能掉以輕心。

    作為職業球員，洛根和陸恪一樣都保持著高度警惕。

    聽到洛根那略顯低落的聲音，陸恪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急躁的情緒平復下來，「放心吧，我會好好陪伴著你訓練的，讓你重新跟上進度。」

    然後電話另一端就傳來了洛根的哀嚎聲：不是吧？

    這讓陸恪嘴角的笑容終於重新綻放，「奧斯汀和蒂芙尼那裡，需要我通知他們嗎？他們現在肯定擔心壞了。」

    「不用，我一會給他們打電話。還有傑克和安妮。」洛根的沉重心情也稍稍輕鬆了一些，「比賽還沒有結束，他們就給我發送短信了。不過，燭檯球場現場信號不太好，足足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才發送出來。我不久之前剛剛收到。」

    「嗯，你等會直接回去你父母那兒嗎？還是回去公寓？」陸恪也稍稍放鬆了些許。

    「公寓。我爸爸肯定要擔心的，還是待在公寓比較好。對了，記得帶晚餐過來，你知道我喜歡哪一家的炸雞。」洛根知道，陸恪肯定會過來探望自己，如果換一個位置的話，他也一樣會第一時間前往探望陸恪，所以，根本沒有客氣，直接就提出要求了。

    「炸雞？你確定？」陸恪不可思議地說道，此類食品，雖然橄欖球球員沒有明令禁止，但還是要儘量控制，畢竟不太健康。當然，也有小部分黑人球員身體天賦出眾，他們就從來都不忌口的。

    「我接下來要休息調整至少兩週，只是一次，沒有關係的吧？至於你，你可以看著我吃。」洛根早就已經計畫好了，他最喜歡的那一家炸雞，沒有外賣服務，必須到店購買。

    「斑比？斑比！新聞發佈會就要開始了，你確定不快點過來嗎？」

    旁邊的呼喚聲已經傳了過來，陸恪舉手示意了一下，而後就簡單地說道，「我準備過去接受採訪了，你好好休息。」

    「記得稱讚我一下，我今天可是完成了兩記達陣……」洛根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洛根看著自己的手機，一臉鬱悶地嘟囔著，「我可是最大功臣來著，記者們都不能領略我的風采，他們一定非常非常遺憾！」

    ……

    掛斷電話之後，陸恪這才快速前往浴室沖澡，而後更換了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前前後後也就是五分鐘時間，他就已經開始朝著更衣室門口邁開腳步了。

    速度甚至比其他早早準備好的隊友們還要更加快。

    「誒，等等，斑比，你就如此迅速？不是吧？」阿爾東-史密斯連連喊住了陸恪，「現在為了出席新聞發佈會，每一個人都在花盡心思地裝扮自己，你沒有注意到，弗蘭克-高爾先生已經站在鏡子面前十五分鐘了嗎？不斷用著修眉刀修剪著自己的鬢角和髮際線，到現在都還沒有弄好呢。」

    「嘿！我這叫認真對待！好嗎？」高爾開始抗議起來，「髮際線對於這個髮型來說，就是生命！」高爾的髮型接近於光頭，只有薄薄的一層絨毛，但鬢角和髮際線卻修剪得非常平整，呈現出一個完美的正方形，只有黑人才能夠駕馭。

    但抗議還沒有結束，高爾就再次閉上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再次開始修剪剛剛看到的一點點棱角。

    「放心吧，即使斑比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背心出去，記者們也肯定喜歡的。不對，說不定記者們還會更加喜歡，因為可以看到/肉/色了。」布魯克斯在旁邊嚷嚷地調侃著，惹得所有人都集體哄笑起來，「你還是不要想著搶風頭了。」

    「我……我只是好奇……」阿爾東試圖辯解一番，但支支吾吾之間，卻不由結巴起來，這讓所有球員們的哄笑聲越發洶湧起來。

    這讓盛裝打扮的阿爾東舉起了自己戴滿金戒指的右手，握緊拳頭，朝著隊友們揮舞起來，然後脖子之上懸掛著的幾條金項鏈也跟著搖晃起來，強勢地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你有你的風格，我有我的。我們都堅持自己，這就挺好。」陸恪笑呵呵地說道，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阿爾東，「老實說，我不認為我能夠駕馭你的這套裝扮。」

    隨後，陸恪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阿爾東卻根本沒有看到，而是拉起了自己的項鏈，做出了一副姿態滿滿的表情，「怎麼樣，牛逼嗎？狗狗！」這是黑人街頭用語，「dog」，這個詞彙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釋。

    離開更衣室，進入新聞發佈中心。

    閃光燈頓時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嚴嚴實實地將陸恪籠罩其中，捕捉到這位炙手可熱年輕四分衛的風格造型：

    一件天藍色的棕櫚葉圖案襯衫，一件淺灰色的休閒西裝外套，搭配一條深藍色的破洞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的帆布鞋，乾淨簡潔卻具有青春活力。

    「斑比，你今天的裝扮依舊如此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你記得佩戴手錶了。」

    第一個問題就顯得非常輕鬆打趣，提醒陸恪右手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這讓陸恪歡快地大笑了起來，舉起了右手搖晃了一下，「我可不想因為忘記佩戴手錶而進入監獄，我覺得，這應該會影響我的賽場表現。」

    一個小小的幽默，成功地讓現場集體哄笑了起來。

    「斑比，這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面對七勝兩負的芝加哥熊，球隊以絕對優勢收穫了一場勝利，恭喜，對於這場比賽，你感覺如何呢？」

    第二個問題依舊中規中矩，「熊隊是非常難纏的一個對手，他們擁有全聯盟最頂級的防守組，顯然，這場比賽我們全力以赴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的確是一場艱苦的勝利。幸運的是，我們依舊延續了燭檯球場的傳統。」

    燭檯球場的傳統？

    「那麼，你是否期待著下一次前往士兵球場，打破那片球場的傳統呢？」

    陸恪輕笑了起來，「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交叉手指開始祈禱的。」

    「斑比，恭喜贏得了比賽勝利。這場勝利之後，這也意味著球隊成為了本賽季第一支收穫十勝的球隊。新秀賽季和二年級賽季，你已經連續兩年收穫了十勝，這又是一項壯舉，對此，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呢？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球隊已經可以開始展望季後賽了，今年和去年的心情有什麼不同呢？」

    第三個問題還是預料之中。「謝謝。就我個人而言，勝利是值得慶祝的，但季後賽暫時還十分遙遠，我們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其他暫時不說，下一場對手就將非常難纏，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期待著能夠將勝利的勢頭延續下去。」

    「對，這是你們連續第二個賽季的十勝，那麼，本賽季你們是否考慮過全勝賽季呢？現在球隊的進攻端、防守端和特勤組全部都高居聯盟前列，你是否認為你們有機會複製2007年新英格蘭愛國者的壯舉呢？」

    第四個問題，總覺得怪怪的。

灣區之王 914 捧殺策略

    賽季十勝。

    這是聯盟之中用來衡量強隊的普遍標準，同時也是進入季後賽的普遍基準。舊金山49人不僅成為了2012賽季第一個達到如此成績的球隊，而且還連續兩個賽季都達到了如此高度，無疑，現在球隊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整個聯盟萬眾矚目的絕對焦點，真正顯現出了強隊風範。

    更何況，本週比賽還是擊敗了芝加哥熊。

    儘管過去幾個賽季，芝加哥熊始終在起起伏伏，狀態不太穩定，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但本賽季的芝加哥熊卻毋庸置疑是季後賽的強有力爭奪者，目前更是聯盟防守排名第二的強隊，在這場強強對決之中贏下了一場乾脆利落的勝利，這無疑讓人們對舊金山49人進一步刮目相看。

    可以說，舊金山49人現在就是風頭正勁。

    「對，這是你們連續第二個賽季的十勝，那麼，本賽季你們是否考慮過全勝賽季呢？現在球隊的進攻端、防守端和特勤組全部都高居聯盟前列，你是否認為你們有機會複製2007年新英格蘭愛國者的壯舉呢？」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常規賽才進行到十週，距離賽季結束還有足足六場比賽，十勝和十六勝還是有著本質的天差地別，現在就談全勝為時尚早；但考慮到本場勝利的比分與過程，還有本賽季球隊的整體狀態，現在記者們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來，稍稍有些奇怪，卻在可以合理範圍之內。

    但陸恪還是覺得怪怪的。

    原因很簡單，提問者是哈利-韋恩斯，「體育畫報」的哈利-韋恩斯，恨不得把陸恪生吞活剝的那個哈利-韋恩斯。什麼時候哈利開始為舊金山49人和陸恪唱讚歌了？

    「我現在考慮還來得及嗎？」

    潛台詞就是，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陸恪不按常理出牌地做出了回答，以一種相對輕鬆幽默的姿態，讓這個問題聽起來不要那麼嚴肅認真。

    緊接著，陸恪又補充說到，「老實說，我沒有想過。即使是新英格蘭愛國者也承認，全勝賽季需要一點運氣和機會；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考慮下一位對手，不要說全勝賽季了，很有可能下一場比賽就要讓我們栽跟頭了。」

    下一週，舊金山49人將前往客場挑戰新奧爾良聖徒。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全勝賽季的可能性，而是討論球隊是否思考過全勝賽季這件事。」哈利依舊緊追不捨，沒有輕易地就讓陸恪把話題帶過去。

    「本賽季，球隊始終保持了出色的狀態，目前也取得了多場非常精彩的勝利，達陣的數量和製造球權轉換的數量都高居聯盟榜首，難道你們真的沒有考慮過全勝賽季這件事嗎？不管是否有實現的可能，哪怕是想一想都沒有嗎？至少，你是否思考過這個可能性？」

    不對勁，果然還是不對勁。

    陸恪不是傻瓜。作為一名新聞專業的優秀畢業生，陸恪對於新聞的敏感度是毋庸置疑的，他現在隱隱地可以察覺到哈利的算盤：

    捧殺。

    所謂的捧殺其實很簡單，就是過分地讚揚和吹捧，讓被讚揚者變得虛榮自負或招致他人方案的目的。

    一來，橄欖球是集體運動，過度捧殺的話，五十三人大名單之中難免就會出現過度自信盲目自信的情況，比賽的心態就容易產生劇烈波動，一旦遭遇挫折，就可能心浮氣躁，丟失了球隊本來的韌性。

    二來，橄欖球是聯盟運動，當所有媒體都在稱讚一支球隊的時候，必然就將成為其他三十一支球隊的眼中釘肉中刺，其實2007賽季的新英格蘭愛國者就是如此，毫不誇張地說，就是全民公敵，所有人只要對陣這一支球隊，就卯足勁了對抗，總有人能夠把它拉下馬來。就連成熟老道的愛國者隊都中招了，更何況是年輕氣盛的舊金山49人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才是哈利真正聰明的地方。

    因為這是陽謀。

    無法拒絕也難以應對的陽謀，光明正大地布下陷阱讓人不得不跳下去的陽謀。

    哈利明明白白地擺出了捧殺的姿態，即使陸恪識破了計謀，卻也依舊束手無策，因為球隊現在就正在贏球，其他媒體必然會給予附和，熙熙攘攘之間，讚揚之聲就會越來越洶湧、越來越猛烈，他們還能夠怎麼辦？

    難道陸恪選擇和哈利針鋒相對，罵他居心叵測、不懷好意嗎？那麼球迷和其他球員就要認為陸恪莫名其妙地潑冷水了。

    難道球隊要故意輸掉一場比賽，緩解壓力嗎？那麼誰能夠確定，一場失利不會輸掉球隊的精氣神，然後就再也回不到勝利軌道之上了？

    換而言之，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打壓信心也不是，持續自信也不是。真正地進退兩難。事情著實棘手。

    滿打滿算起來，陸恪和哈利交手也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一直以來，陸恪始終能夠牢牢地佔據上風，一方面是因為球隊還在贏球，另一方面是陸恪習慣性的自律，這才沒有讓哈利在場外尋找到攻擊的漏洞；但現在，哈利卻第一次佔據了上風，真正的上風。

    第一次地，陸恪的回答稍稍停頓了片刻，沒有在第一時間以撞牆的方式給予回應。

    思緒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如此棘手的問題，陸恪也沒有一個良好的應對方法；更何況，他還是球隊的進攻組隊長，如果一不小心打擊到球隊的士氣，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們思考的是超級碗。」

    陸恪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給出了回答。他沒有正面回應全勝賽季的事情，而是直接跳過了過程，瞄準了終極目標。

    全勝賽季位列頭號種子也好，以六號種子擦邊進入季後賽也罷，不管如何，超級碗都是每一支球隊的最終目標。

    人們記住了2007賽季新英格蘭愛國者的全勝戰績，卻也記住了2007賽季超級碗之上紐約巨人以打破新英格蘭愛國者不敗金身奪冠的壯舉；人們記住了2010賽季綠灣包裝工的奪冠壯舉，卻遺忘了當年綠灣包裝工常規賽賽季只有十勝六負，名列國聯六號種子，一路擊敗了國聯一號、二號和三號種子，並且勇奪冠軍，創造了奇蹟。

    勝利，很重要；但冠軍，更加重要。勝利僅僅只是通往冠軍的途徑而已。有人曾經說過，四年一次的世界盃萬眾矚目，但沒有人記得亞軍到底是誰。這句話非常殘酷，甚至是殘忍，但現實世界就是如此。

    橄欖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超級碗，這才是舊金山49人的目標，至於全勝賽季，只能算是錦上添花而已，能夠實現壯舉自然再好不過，可如果遺憾錯過的話，卻也無關緊要。一方面，展現出了球隊的絕對自信；另一方面，卻又不再侷限於「全勝」本身所帶來的壓力。

    另外，超級碗也是全聯盟三十二支球隊的同一目標，這也不存在高傲自大、目中無人的潛在意思，反而能夠展現出舊金山49人現在的精神面貌。從賽季之初到賽季結束，超級碗就是球隊的最高目標，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短短時間之內，這就是陸恪腦海之中最恰當的回應方式了。

    「比起其他來說，超級碗才是我們的目標，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目標。」陸恪微笑地迎向了哈利的視線，「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必須腳踏實地，一場比賽一場比賽地完成。接下來客場面對德魯-布里斯的比賽就是我們所需要考慮的全部問題了。」

    話語之中，完完全全沒有提到全勝賽季的事，所有重心都轉移到了超級碗之上。

    哈利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陸恪，卻絲毫不顯得在意，反而還是露出了笑容：

    捧殺策略之所以防不勝防，根本原因就在於，無論是全勝賽季還是超級碗，只要舊金山49人還在勝利的軌道上，他們就有文章可做，比說，「舊金山49人對超級碗勝券在握」、「陸恪信心滿滿地劍指超級碗」、「本賽季奪冠第一熱門出爐」……

    此類話題只要刊登出來，壓力就會一點一點地累積。

    所以，哈利一副穩坐釣魚台的姿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陸恪，他現在就已經想好今天的文章標題了，「擊敗聯盟第五，舊金山49人做好了奪冠準備！」

    這場戰役，哈利贏定了。

    如果說，剛剛陸恪僅僅只是自己的胡亂猜想而已，只是因為哈利的反常行為而展開的發散思維，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接下來，其他記者們的提問狂潮就落實了陸恪的猜測，這場捧殺行動現在才剛剛拉開帷幕而已。

    所有記者的提問，幾乎換湯不換藥，翻來覆去的本質意思都是相通的

    劍指勝利！

    現在的舊金山49人就是聯盟當之無愧的頭把交椅，不僅僅是一支強隊，甚至是一支不敗的冠軍之師，一步一步地將他們推向一個絕對不能輸球的位置，似乎一旦輸球似乎就是世界末日了，十連勝之後，那種巨大的壓力就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但誰都不知道雪崩是否會到來，又將什麼時候到來？

    即使是陸恪，他現在面對媒體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灣區之王 915 進退兩難

    「本場比賽對陣芝加哥熊，球隊是否早就預料到了這樣一場大勝？」

    「40：6，這樣的比賽結果，著實太令人意外了，斑比，你認為這是球隊的實力使然，還是有運氣成分？傑伊-卡特勒的腦震盪離場，對於比賽結果到底有什麼影響？」

    「芝加哥熊的防守組表現，斑比認為如何？高於預期？還是低於預期？」

    ……

    「斑比，你認為現在能夠對舊金山49人奪冠造成威脅的對手是誰？」

    「擊敗了芝加哥熊之後，現在舊金山49人進攻組是不是不可阻擋了？」

    「剩下的六個比賽對手，斑比，你認為最危險的對手到底是誰？」

    ……

    「斑比，洛根-紐曼的意外受傷，對進攻組是否有所影響？而下半場比賽之中，賈斯汀-史密斯和納渥羅-鮑曼也先後出現了疑似傷病問題，儘管他們隨即就重新回到了球場，但他們的傷病是否會產生影響？」

    「現在球隊狀態全面處於最佳的節奏上，請問一下，你認為球隊什麼時候可能失敗？球隊是不是不可擊敗的呢？如果失敗的話，有將會輸給哪一位對手呢？」

    「本賽季，球隊是不是對冠軍志在必得，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沒有球隊能夠阻止舊金山49人了，如果出現了意外因素，你認為阻止奪冠的因素到底可能是什麼呢？」

    ……

    「現在聯盟之中大部分分析評論員都認為，舊金山49人已經具備了奪冠能力，綜合實力也已經是遙遙領先，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如果超級碗對決中，舊金山49人與新英格蘭愛國者成為了對手，你認為你們能夠順利擊敗對手嗎？」

    「官方戰力榜之中，舊金山49人現在是頭號奪冠熱門，你也這樣認為嗎？」

    ……

    無論是什麼問題，兜兜轉轉的最後還是同樣的結論：

    這是一支不敗之師，似乎以大比分擊敗了芝加哥熊之後，聯盟之中就已經找不到對手了，進入了「獨孤求敗」模式，那麼，現在才僅僅是常規賽第十一週而已，舊金山49人似乎就已經成為了超級碗奪冠的頭號種子。

    如此狂熱的讚譽和追捧，就連陸恪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年前，質疑太多，令人煩不勝煩；一年後，讚美太多，也還是令人煩不勝煩。

    如果是那些從小在這片土地長大的年輕人，可能就大放厥詞地照單全收了，「我就是冠軍！捨我其誰？現在聯盟之中就找不到任何對手！全勝賽季，我贏定了；超級碗，我也要定了！」如此乾脆利落的霸氣回應，所謂的煩惱也就不再是煩惱了，而全部都將成為信心的養料，茁壯成長。

    但骨子裡，陸恪還是一個中/國/人，接受儒家文化長大，謙遜低調是一種品德，那些自賣自誇的話語，平時開開玩笑還沒有問題，現在都已經吹噓上天了，他還是顯得不太自在。

    「呼，我的襯衫都已經濕透了，上帝，我寧願現在回到球場之上再來一場比賽。」好不容易，陸恪才左拆右擋地應付了所有媒體，四兩撥千斤的太極拳都已經耍了兩個來回，這才勉強算是結束了今天的訪問，最後以一個自我調侃的方式作為收尾。

    記者們也是難得一次看到陸恪如此狼狽，一個個紛紛開起了玩笑，在一片和樂融融之中結束了訪談。

    陸恪離開了新聞發佈中心，心情不由有些錯雜。

    他到底應該如何處理呢？

    如果就放任這樣發展下去，球隊只會越來越心浮氣躁，自信變成自大，驕傲變成狂傲，強勢變成固執，就好像一個不定時炸彈，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爆發，也許在常規賽尾聲爆發出來，導致了一場失敗；也許在超級碗舞台之上爆發出來，讓整個賽季的努力戛然而止。

    但如果現在就迎頭打壓，一桶冷水就澆下去，球隊和球員的積極性就將遭遇到當頭棒喝，且不說輸贏了，就連更衣室內部的和諧都無法保證。他們現在正在持續贏球，為什麼需要考慮失敗的可能呢？

    滿腦子亂糟糟的想法就如同貓咪玩耍的毛線團一般，徹底亂了之後，就再也無法理清了，患得患失、進退兩難、七上八下。

    他甚至還想著，是不是應該和蘭迪-莫斯促膝長談一番？

    畢竟，莫斯是球隊之中經驗最為豐富的老將，當初哈勃力主邀請莫斯加盟，就是出於這樣的打算；而且，莫斯也是2007年豪取全勝的那支新英格蘭愛國者進攻組重要組成部分，不管如何總是擁有更多經驗，也許可以帶來一些啟發。

    但想到了莫斯的臭脾氣，陸恪不由就再次頭疼起來。

    胡思亂想之間，腳步就重新回到了更衣室門口，熙熙攘攘的聲響穿透門板宣洩下來，在狹長而空曠的走廊裡輕輕迴蕩著，讓人忍不住就產生好奇心，陸恪回過神來，暫時把那些錯雜的想法放在腦後，推開了更衣室大門，然後就看到兼聽到

    「十六勝！」

    「十六勝！」

    「十六勝！」

    那整齊劃一、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在更衣室裡不斷迴旋激盪著，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狠狠地給了陸恪迎頭一棒，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就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目瞪口呆，即使親眼所見，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球員們正在手搭肩、肩扛手地排成一個長長的隊伍，繞著更衣室歡快地轉著圈子，如同阿爾卑斯山腳下的環形火車一般，有的人高居著一隻手揮舞著毛巾，有的人交換著雙腿踩著奇怪的節奏，有的人則是不斷扭著屁股賣弄姿態，這一列小火車就如同迪士尼動畫般，有點調皮。

    那一張張笑臉正在肆意地綻放著，就連里約熱內盧的狂歡節都不由黯然失色。

    不僅僅是阿爾東-史密斯、艾哈邁德-布魯克斯這樣性格活潑的更衣室開心果，還有邁克爾-克拉布特裡、弗農-戴維斯這樣的脾氣火藥桶也加入其中，就連大衛-阿肯斯、邁克-魯帕蒂、伊薩克-索鉑加這樣內向羞澀的小夥伴們也不例外。

    最讓人意外的是蘭迪-莫斯。

    這位始終與球隊格格不入、獨來獨往的未來名人堂外接手，此時也跟在了弗蘭克-高爾的身後，滿臉燦爛的笑容，罵罵咧咧地吐槽著剛剛差點就要摔倒的喬-斯坦利，居然在更衣室玩起了「花樣滑冰」，引發了周圍所有人的一片哄笑

    斯坦利因為身軀太過壯碩笨重，腳步不靈活，四肢不協調，就好像一隻胖企鵝在冰上跳舞一般，又笨拙又憨厚又滑稽又可愛。

    突然之間，陸恪緊繃的心神就放鬆了下來。

    他知道，眼前的場景就是哈利-韋恩斯所期待看到的，在新聞媒體的煽風點火之下，球隊的信心蓬爆，乃至於目中無人，將勝利的強勢與霸氣完全延續了下去，以至於最後忘記了自己的位置，如果比賽進行得不太順暢，又或者是遭遇意外挫折，很快就會如同洩氣皮球一般，兵敗如山倒。

    但他也意識到，與其杞人憂天，不如盡情享受。

    所謂的驕傲自大、所謂的狂妄不羈、所謂的目中無人、所謂的壓力山大……這些所有的不定時炸彈，全部都是不定時炸彈，它可能隨時都會爆炸，但它也可能永遠不會爆炸，這就好像「半杯水」理論，悲觀的人看到了「只剩下半杯水」，但樂觀的人卻看到「還有半杯水」，於是，世界在他們的眼中就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模樣。

    如果現在就背負了「想贏怕輸」的思想包袱，那麼他們根本不需要堅持到季後賽，緊接著下一週面對新奧爾良聖徒時，就可能迎來一場失敗。

    如果現在就思考著「捧殺策略」所帶來的後果，而隊友們之間甚至沒有矛盾的情況下，就埋下一顆自我質疑的種子，事情的發展脈絡也就將可能按照哈利-韋恩斯所預想的方向前進了。

    與其瞻前顧後，不如放手一搏。

    聰明人總是如此。他們贏得想得更多，但有時候卻也輸在想得太多。就好像本場比賽之中，陸恪與查爾斯-提爾曼的博弈一般。

    既然哈利選擇了陽謀，那麼就儘管放馬過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陪練球員一步步走到現在，陸恪所依仗的絕對不僅僅是系統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恪就釋然了。也許，他的胡思亂想就是哈利的目的之一，否則，今天哈利怎麼可能故意咄咄逼人呢？果然，他還是缺少經驗，許多許多情況，只有真正經歷過之後才能夠瞭解，他還是需要繼續成長！

    那些事情就交給未來，至於現在，陸恪決定放下包袱，盡情享受這場比賽勝利

    這場勝利可是來之不易的，不是嗎？

    「斑比！」帕特里克-威利斯揚聲呼喊起來，不斷招呼著左手，為陸恪讓開了一個位置。

    陸恪沒有遲疑，快步走了過去，切入了威利斯的身前，雙手搭住了賈斯汀-史密斯的肩膀，然後威利斯就搭住了陸恪的肩膀，整列火車又變得更長了一些。

    跳躍著跳躍著，陸恪就忍不住放聲高歌起來，「哦嘞哦嘞哦嘞，哦嘞哦嘞哦嘞，我們是冠軍！」

    儘管這是足球的應援歌曲，但朗朗上口的曲調和慷慨激昂的旋律，卻成為了慶祝勝利、加油助威的最佳選擇，將內心深處的所有熱情全部都釋放了出來，威利斯和賈斯汀雙雙看向了陸恪，忍不住就大笑了起來，但這一次，他們卻沒有反對，而是跟著一起高歌起來：

    「哦嘞哦嘞哦嘞，我們是冠軍！」

灣區之王 916 任務驗收

    從季前賽的第一場比賽到超級碗的最後一場比賽，整個賽季將持續超過六個月，漫長而艱辛，任何一支球隊想要笑到最後，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這條道路上，他們將遇到無數荊棘與坎坷，他們將遇到無數困難與危機，同樣，他們還將遇到無數起伏和變數，只有整支球隊的所有隊友們並肩作戰，戰勝了所有一切，才能夠站在冠軍領獎台之上。

    正是因為如此，冠軍才如此難得。

    現在，陸恪準備放下包袱、全力以赴，好好地享受自己職業生涯的第二個衝冠賽季。誰知道呢？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創造奇蹟。

    當吉姆-哈勃結束了新聞發佈會的時候，重新回到更衣室，然後就看到了集體開火車的盛況，滿頭霧水地轉頭看向了自己教練組的其他成員們，「我錯過了什麼嗎？剛剛新聞發佈會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哈勃也被詢問到了全勝賽季的問題，但他的回答就比陸恪強硬而自信多了，「等我們擊敗了新奧爾良聖徒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一來，這是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二來，德魯-布里斯的能量永遠不可小覷。

    而隱藏在話語背後的自信就是，如果擊敗了聖徒隊，那麼球隊就有信心角逐全勝賽季在剩餘六週的另外五場比賽之中，除了同區死敵的三場比賽之外，還有兩個對手分別是邁阿密海豚和新英格蘭愛國者。如此一來，哈勃的話語就越發顯得意味深長了。

    同樣的問題，在哈勃看來卻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完完全全沒有思考到陸恪的擔憂。現在看到更衣室的盛況，自然也就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他們僅僅只是在慶祝十勝？」克雷格-羅曼不太確定地說道，「因為我們又更加靠近季後賽一步了？」

    還是基普-克萊斯特比較心大一些，「也許就是年輕人荷爾蒙爆發了。你看看阿爾東和馬庫斯就知道了，兩個血液都在沸騰的傢伙，平時不允許喝酒派對，他們也就只能撕扯兩嗓子了。」他拍了拍哈勃和羅曼的肩膀，「走吧，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除非是你們也想要跳舞。」

    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哈勃就已經開始往後撤了，論逃跑速度與技巧，哈勃絕對可以在教練組之中名列前茅。

    基普和羅曼也開始後退，才沒有走出幾步，基普就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咦，為什麼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呢？那首歌，他們演唱的那首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我不知道，你居然也唱歌？」羅曼卻沒有在意，一句調侃就歪樓了，然後他們就嘰嘰喳喳地開始吐槽著歌喉和五音的問題，基普也就走神了。

    於是，教練們撤退，球員們繼續狂歡。

    ……

    放聲高歌的狂歡終於結束了，但歡聲笑語的慶祝卻始終沒有結束，即使是在更衣沐浴，即使是在放鬆按摩，所有球員們還是在嘻嘻哈哈地交談著，更衣室裡始終洋溢著一股歡快而喜悅的氣氛。

    就連陸恪也不例外。

    坐在冰浴之中，陸恪還忍不住和旁邊的布恩調侃著，「如果現在阿爾東過來泡冰浴，估計冰塊融化的速度都比較快，獸血沸騰，完完全全就是獸血沸騰。」

    惹得布恩和其他隊友們紛紛狂笑不已。

    好不容易亢奮的情緒漸漸安靜下來，陸恪這才有時間檢驗本場比賽的收穫。

    事實上，本場比賽正式開始之前，比賽任務和特殊任務隱隱就指引出了一個方向，但比賽實際過程中，對抗的激烈程度和困難程度還是超出了想像，這也讓陸恪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系統不是萬能的

    因為球場之上對壘的雙方都是人，每一個人就是一個不確定因素，雙方比賽過程中在場的二十二名球員就是二十二個不確定因素，這也使得比賽有著無數種潛在的可能走向，系統所能夠提供的只是一個方向性的指引，實際操作中還是需要陸恪自己來完成比賽。

    「比賽任務：

    在正式比賽之中完成傳球達陣；任務要求：無；任務獎勵：每次達陣基礎點數+1。

    在上半場比賽之中完成指定區域傳球；任務要求：左右兩側區域傳球使用率必須達到百分之四十或者以上；任務獎勵：基礎點數+1。

    在上半場比賽之中有效控制傳球失誤；任務要求：抄截數小於或者等於二；任務獎勵：基礎點數+1。

    在上半場比賽之中有效控制傳跑平衡；任務要求：跑球比例必須等於或大於百分之二十；任務獎勵：基礎點數+1。

    在第四節比賽之中有效控制比賽時間；任務要求：每一波進攻必須至少完成一次或一次以上首攻轉換；任務獎勵：基礎點數+1。

    在正式比賽之中取得勝利；任務要求：無；任務獎勵：基礎點數+3。」

    上述就是全部的比賽任務了，可以看得出來，系統強調著左右兩翼的進攻戰術，中間地帶反而是陷阱；從兩名頂尖角衛方向取得正面突破，這才是贏得比賽勝利的爭取方法，否則只是瞄準了中間地帶的空檔傳球，不僅會陷入芝加哥熊的防守陷阱之中，而且進攻戰術將越來越束手束腳，無法打開局面。

    但同時，左右兩翼的進攻戰術之中，還是必須有效減少失誤，以跑球來分擔傳球的壓力自然而然地，跑球能夠在中央地帶贏得更多推進的空檔，當然，前提是，進攻鋒線能夠完成自己的開路任務。

    最後到第四節比賽的時候，達陣或者任意球不是重點，減少失誤才是，以穩紮穩打的進攻消耗比賽時間，避免像新秀賽季一樣不斷地挑戰冒險傳球，整個比賽大起大落，刺激倒是刺激了，但觀眾的心臟也必須經受更多考驗。

    除了比賽任務之外，還有一個特殊任務，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就跳出來了。

    「特殊任務：聯盟最佳的正面交鋒。

    任務說明：查爾斯-提爾曼，2012賽季聯盟目前為止唯一一位兩次贏得周最佳的防守組球員，同時還是司職角衛，與外接手短兵相接、與四分衛正面博弈的位置。

    本賽季，查爾斯-提爾曼已經連續擊敗了過去四年的狀元秀四分衛，自信心處於巔峰狀態；本週對陣去年的聯盟最佳新秀也就是宿主，提爾曼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致力於成為全聯盟所有四分衛都聞風喪膽的霸王角衛，掐斷所有朝著他這一方向的傳球。

    過去十週，朝著提爾曼方向傳球的四分衛平均評分只有56.6，聯盟最低，換而言之，他目前就是聯盟第一角衛，這場戰役，對於球隊來說，可以輸，因為四分衛依舊可以尋找到其他傳球空間；但對於球員來說，卻是關於自信與實力的挑戰，那麼，宿主到底是避其鋒芒？還是逆風而行？

    任務要求：兩次或兩次以上突破提爾曼的防守完成傳球；一次或一次以上從提爾曼防守一側完成達陣。

    任務獎勵：自主選擇四分衛單項訓練包+1，自主選擇球隊單項訓練包+1。

    失敗懲罰：本週日常訓練加強100%，媒體騷擾私生活幾率提升50%。」

    關於特殊任務本身，陸恪沒有任何異議。雖然說，朱利葉斯-派珀斯和布萊恩-烏拉赫是芝加哥熊防守組的最大牌明星球員；但查爾斯-提爾曼卻是本賽季狀態最為出眾的尖子生，而且還是與四分衛針尖對麥芒的角衛，這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

    即使放棄了提爾曼一側，另外一側的詹寧斯也同樣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正如系統所說，對於球隊來說，陸恪可以選擇中間傳球、深遠長傳、跑球推進、快速短傳等等戰術來打開局面，儘可能避開詹寧斯和提爾曼兩位角衛的鋒芒，還是能夠取得比賽的勝利；但對於陸恪自己來說，這也是四分衛與角衛之間的一項嚴峻挑戰。

    陸恪沒有放棄的理由。

    即使沒有失敗懲罰的話，陸恪也會選擇迎難而上，只有挑戰極限，才能夠突破極限；但不可否認的是，失敗懲罰的存在，這加深了陸恪必須完成任務的決心。

    撇開訓練強度的翻倍不說，單單是後者，「媒體騷擾私生活的幾率提升50%」，這就足夠讓陸恪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顯然，系統的惡作劇再次出現了：

    因為陸恪和坎蒂絲確認了關係，所以媒體曝光的可能性就在直線上升，一旦曝光了，現在就可以想像那些狗仔團團圍繞在陸恪公寓門前的場景了，這不僅將會打亂陸恪的日常訓練節奏，而且還會讓球隊的其他隊友們分心，甚至可能影響到坎蒂絲、陸正則以及江攸寧的生活。

    陸恪不想要冒風險。

    所以，特殊任務就是必須完成的了。

    當特殊任務出現的時候，陸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海之中瞬間就想起了當初在新秀訓練營裡特殊任務那近乎惡搞一般的失敗懲罰，什麼臉紅三十秒，什麼大喊「洛根是帥哥」之類的，每一個失敗懲罰都帶有羞恥屬性，簡直不堪回首。

    「小七，老實說，你是單身吧？」這就是陸恪唯一的想法，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解釋更加合理呢？

917 老闆召喚

    撇開失敗懲罰的滑稽與惡搞不說，比賽任務和特殊任務都已經預示了這場比賽的艱難，但實際進行過程中，芝加哥熊防守組還是帶來了巨大的麻煩，遠遠比最終比分顯示的結果還要更加嚴峻更加困難。

    但不管如何，陸恪終究還是再次咬牙贏下了一場比賽，現在終於到了清點收穫的時候。

    比賽任務，一共收穫了十個基礎點數。

    特殊任務，收穫了一個四分衛單項訓練包和一個球隊單項訓練包。

    首先是基礎點數的疊加。

    跑動傳球，疊加五點，八十五分到九十分。

    爆發力，疊加兩點，八十八分到九十分。

    速度，疊加一點，七十四分到七十五分。

    加速度，疊加兩點，七十一到七十三分。

    經歷了整整一個半賽季的磨煉，陸恪現在對於加點已經駕輕就熟，十個基礎點數，轉眼之間就如同水滴落入了汪洋大海，徹底消失不見，然後實力又再次得到了些許提升。現在的陸恪，確確實實已經配得上「聯盟頂尖」的讚譽了，唯一的欠缺就在於比賽經驗，還是需要一場一場比賽的慢慢累積。

    其次是訓練包，這也是陸恪最為好奇的部分。

    因為這一次的特殊任務獎勵，不是由系統指定訓練包，而是由陸恪任意挑選，這就顯得難能可貴了。

    四分衛訓練包之中，包括了腳步訓練、傳球訓練、防守閱讀訓練、閃避突襲訓練、持球跑動訓練、抵抗撞擊訓練等等，甚至還有接球訓練，這比以前更加細化深化了，把所有的技術環節全部抽絲剝繭地獨立出來。

    當然，這也是因為陸恪的實力本身就得到了提升，如果不是通過加點，僅僅只是通過訓練來提升實力，他也就需要更進一步了，畢竟，他現在的起點已經和去年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這些訓練全部都是計畫項目，無法通過訓練直接提升各個技術分項的分數，更多是通過訓練來確定日常技術訓練的框架，指引著陸恪通過訓練來糾正自己的比賽習慣、技術動作，繼而完成提升。

    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陸恪選擇了持球跑動訓練。

    表面來看，這是一個跑動四分衛的訓練包；實際上，這是一個全類型四分衛的基礎訓練包。

    陸恪依舊是一名口袋四分衛，他沒有期待著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全能戰士，能跑能傳；傳球依舊是他的殺手鐧，這也是他所習慣的比賽方式和比賽風格，他沒有改變的打算。之所以選擇持球跑動訓練包，也是為了補充他的戰術庫。

    經過兩年職業生涯的打磨，陸恪意識到，持球跑動並不就意味著四分衛自己跑動，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選項而已；在這之外，可以是口袋之中的跑動觀察，可以是主動跑出口袋之後的傳球，亦或者是突襲戰術之中被迫離開口袋之中尋覓生機的持球跑動。

    持球跑動技術，這絕對是豐富戰術體系的重要手段，哪怕不是自己跑球，口袋腳步也是傳統口袋四分衛至關重要的技術組成部分。如果說佩頓-曼寧、湯姆-佈雷迪和德魯-布里斯是正統的口袋四分衛，那麼阿隆-羅傑斯就是新時代的口袋四分衛。

    不是跑動四分衛，依舊是口袋四分衛。

    今年休賽期之中，陸恪就一直苦練自己的口袋腳步，並且取得了長足進步，但相較於其他傳球技術，目前依舊是陸恪的短板，但不是迫在眉睫的重要部分，而是錦上添花的補足，所以陸恪還是希望通過四分衛單項訓練包，穩紮穩打地提高自己的技術。

    然後是球隊訓練包。

    上賽季，陸恪就曾經得到過一個球隊訓練包，當時他選擇了進攻鋒線做改造，後來又經過整個休賽期的漫長打造，現在已經蛻變成為聯盟最出色的進攻鋒線之一，即使不是排名前三，至少也可以躋身前八，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次，球隊單項訓練包也發生了變化，進一步得到了升級，可以細分化到：進攻鋒線訓練、外接手訓練、近端鋒訓練、跑衛訓練、開球訓練、戰術區域進攻訓練（包括萬福瑪麗）、短傳訓練、中傳訓練、長傳訓練等等等等。

    防守組訓練也都是如此，可以細化到每一個環節。

    最為有趣的部分就在於，居然還有特勤組和陪練組的訓練包。

    其實，特勤組的固定球員只有三名，其他全部都是二隊替補球員，那麼，所謂的特勤組訓練包就還是更多集中訓練板凳深度，再加上陪練組訓練包，就更加印證了如此猜想。

    當然，特勤組的戰術和進攻組、防守組還是有所不同的，訓練項目自然也是有所不同的。

    經過一番挑選，陸恪選擇了外接手訓練包。

    儘管進攻鋒線、跑衛等等環節都需要補足，但目前球隊之中最迫切的問題還是外接手，邁克爾-克拉布特裡、蘭迪-莫斯、泰德-吉恩，各有各的短板；馬里奧-曼寧漢、查德-霍爾、AJ-詹金斯，實力還是有所欠缺。

    現在近端鋒位置上，洛根因為腦震盪，至少將缺席一場，甚至可能是兩場或者更多；弗農的狀況也始終起伏不定，沒有調整到最佳。這也意味著，外接手需要承擔更多接球任務，否則傳球進攻也就無法打開局面，這對於陸恪的戰術體系來說，是致命的。

    所以，外接手訓練包就成為瞭解決燃眉之急的最佳手段。

    根據以往的經驗，訓練包投入使用之後，還是需要一場到兩場比賽的沉澱，甚至更多比賽的演練，才能真正地體現出來，這也可以當做是為了季後賽提前做準備。

    陸恪正在思考著，是不是應該明天邀請所有外接手聚集在一起，一隊和二隊的所有外接手，召開戰術會議；還是應該後天恢復訓練的時候，在訓練場之上以正規訓練的方式，開啟訓練包……然後，更衣室的大門就推了開來，一陣鬼哭狼嚎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打斷了陸恪的思緒。

    根本不需要抬頭，陸恪就可以猜測得到了，不出意外，應該是索菲-布魯克出現了。

    作為球隊新聞官的首席助手，索菲經常需要拜訪更衣室，召喚某位球員，或者是為了新聞發佈會，或者是為了球隊活動，又或者是為了其他情況，她和整支球隊的所有球員都或多或少曾經接觸過；但即使是兩個賽季了，每一位索菲進入更衣室，球員們還是大驚小怪地紛紛起鬨，樂此不疲。

    只是，不知道今天索菲到底是為何而來。

    「斑比，請出來一下。」

    不等陸恪思考，那雙紅色高跟鞋就出現了冰浴房間的門口，揚聲呼喚到，然後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起鬨，「斑比，顧客欽點了斑比」、「斑比，趕快接待客人」、「又是斑比，這絕對已經是常客了」，伴隨著誇張的笑聲，氣氛好不熱鬧。

    陸恪卻早就習以為常，淡定地揚聲說道，「給我五分鐘。」

    ……

    五分鐘之後，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陸恪就出現在了更衣室門口，索菲一臉清冷地站在門口，一襲黑色的繃帶連衣短裙，耳朵之上卻帶著兩朵大紅色的玫瑰耳釘，如同一束沙漠薔薇一般倔強而傲人地綻放著。

    今天的索菲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同，氣質更加高冷了，臉色更加清冷了，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強大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正當陸恪準備開口問候的時候，索菲卻率先開口，以最為簡潔的方式說道，「貴賓室，傑德正在等你；另外，吉迪恩、羅傑和其他一些嘉賓也都在。他們現在正在閒聊，你準備好的話，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說完之後，索菲的腳步完全沒有停頓，轉身就邁步離開了。

    這沒頭沒尾的，陸恪也是滿頭問號，不由困惑地揚起了聲音，「這就是全部了嗎？具體是什麼情況？你不準備和我一起上去嗎？」

    索菲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臉色依舊清冷。不知道是不是陸恪的錯覺，只覺得索菲的表情似乎越發冰冷起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如同貓咪一般，舉起爪子開始撓人；但隨即的話語就證實了陸恪的直覺是正確的，「你不認識路嗎？」

    冷言冷語地直接刺了過來，甚至還帶著一些嘲諷和尖銳，不等陸恪回答，索菲就接著說道，「如果不知道地話，可以看看每一個樓層的地圖，我相信你不會迷路的。」

    話語停頓了一下，索菲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陸恪一下，那眼神看得陸恪直發毛，簡直就莫名其妙，「樓上還有貴賓在等待著，久等了，專程為了你前來，你最好不要耽誤了。」字裡行間的奚落和嘲諷已經完全沒有了掩飾，直挺挺地撞擊了過來。

    說完之後，索菲就再次轉身，揚長而去，這一次是真的，腳步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不管陸恪是否揚聲呼喚，她都沒有轉身打算了。

    滿臉無辜的陸恪站在原地，依舊一頭霧水：今天的索菲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女人每個人都比較不太方便的那幾天？不然，為什麼脾氣如此火爆，就好像是一個已經點燃的火藥桶，即使是他做錯事了，那也要有做錯事的時間，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說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