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聖子 作者：東方不悔（已完成）

第三十章 異寶

    「噹」

    莫忘出拳，所向披靡，萬斤巨力迸發，恐怖無邊，那個磨盤符號被擊退，傾斜著砸向大地，轟出一個巨坑。

    「殺」隨著金鴻大喝，天空中，又是一枚符號落下，金燦耀眼，恍如神金鑄造，有種奪目光彩，同時帶著歷史的厚重感，古字滄桑。

    「斬你。」金鴻高聲大喝，眸光熾盛，殺意瀰漫。

    「斗」「伐」「戰」

    這一刻，金文漫天，符文洶湧，情勢更加嚴峻了，一個古老的「殺」字還未落下，又有其它符號鎮壓而下，彷彿無休止般，讓人驚懼。

    遠處，斤斤緊張的看著這場鬥戰，她小手絞著，十分擔憂。

    戰局僵持住了，金河部落少主一直攻擊，以古老的符號鎮殺，手段狠辣。雖然，這只是借助靈寶之力，沒有讓莫忘負傷，但同樣的，莫忘根本碰不到那件靈具，只能被動應付從天而降的符文，沒有破解方法。

    小侍女很猶豫，不知該不該去幫忙。

    因為，莫忘曾囑咐過她，不要靠近，對方修為不錯，若是找準機會對她出手，莫忘可能來不及救援。

    可看著戰局焦灼，斤斤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看著，應該做點什麼，比如說扔兩塊石頭，為自家少爺助威。

    斤斤手腳很麻利，轉眼就找到一塊「石頭」，幽森漆黑。這是黒冥石，密度極大，拳頭大小的石頭就有萬斤重量，而眼前的這一塊，足足有石碾子那麼大，塊頭驚人。

    「嘿」小姑娘費力抱起來，兩條纖細的胳膊一晃，將黒冥石拋出。

    「咻」黒冥石飛得很快，如彗星掃月般迅疾，朝著金鴻砸去。

    不過，黒冥石雖然速度很快，扔的角度很準，但金鴻還是發現了這塊石頭。他下意識側身躲避，躲開攻擊。

    「砰」一聲巨響，不知是小侍女準頭好，還是她的運氣好，黒冥石竟竄入了天上那片烏雲，一陣電閃雷鳴後，那片烏雲竟然散去了，不見蹤影。

    瞬間，金鴻臉色沉了下來，臉上寒霜一片。

    他轉頭，看向斤斤，眸子中符號跳動，明滅不定，道：「不要急，下一個就是你。」

    「斤斤。」莫忘驚奇，沒想到最為棘手的問題被自家小侍女解決了。

    遠處，斤斤仰起小臉，眼睛一眨不眨，她在與金鴻對視，絲毫不懼。

    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比起瞪眼睛，我可不怕你。斤斤如是想到。她可是莫忘的小婢女，要站在同一戰線，不可能向敵人低頭。

    「那塊石頭很重，怕是有上百斤，真看不出來，一個不通修行，身上沒有靈力的小姑娘居然有那麼大力氣。」姬老感嘆，言自己走眼了，這個小姑娘是個好苗子，若是走上修行路，又是一位天驕人物。

    「通過試煉，斤斤也能加入宗門。」莫忘自語，他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反正宗門沒有規定出身，只要通過試煉就能獲得弟子身份。

    「先解決他。將他斬落。」莫忘回神，大吼一聲，沖上前去。這是斤斤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可不能浪費。

    赤紅炎火出現，莫忘祭出火雀法，整個人氣勢都變了，彷彿燃燒的小太陽，渾身上下都繚繞著赤炎，火苗不停跳躍。這裡溫度升得很高，炎火烤人，一瞬而已，他腳底下的草皮就變得焉了吧唧，失去水分。

    「殺你。」莫忘出拳，符文晃動，氣勢無匹，身上鼓動起罡風，火焰暴漲，極端可怖嚇人。

    「咚」

    腳踩大地，莫忘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將過去。他手掌上符號攢動，化成了一柄神劍，強勢而凌厲。

    「斬」在莫忘衝到對方身前一丈範圍時，符號突然熾盛，火焰暴漲，那一柄神劍也隨之拔長一尺。

    這是火道寶術的應用，莫忘對火雀法的理解足夠深入，能隨意轉換火焰形態，讓其化形為兵器，利於鬥戰。

    這很可怕，一般凝靈境修行者怎能做到這種程度，修行根基太淺，對道法理解不足，根本做不到變化。頂多將符文銘刻在身體上，增強肉身之力。

    同一時刻，金鴻臉色沉凝，完全冷肅了下來，他意識到對方是個大敵，很難對付，需要傾盡全力，不然絕對會敗得很慘。

    「喝」他喝吼，金文瀰漫，體表的光幕更加璀璨，漸漸化成一個鐘罩形狀，十分醒目。

    金鴻不動如山，口中唸唸有詞，默念晦澀難懂的經文，氣息不斷變強，節節拔高，最終到達一個可怕地步，雖然境界沒有突破，但身上的氣息已經完全不屬於凝靈境的層次，極端可怕，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烏雲匯聚，再一次變天了，天空有些昏暗，而且，這一次範圍更大，那團烏雲脹大了將近一倍，黑漆漆的，不時傳來一聲隆隆音，讓氣氛更加凝肅。

    「咔嚓」一道驚雷閃過，劃破蒼穹。

    「嘩啦」

    水流聲響起，讓人震驚，這種景象太神異了，難以置信，蒼穹之上，竟然有一條河流，水勢還很大，簡直顛覆認知。

    「什麼。」莫忘驚呼。

    若是有老修士在這裡，絕對會驚駭，因為，這件靈寶太神異了，威能無邊，居然能形成這麼大的水勢，恐怖無比。

    這絕對不是一個大荒部落能夠擁有的寶物，太過神奇，一般部落守不住這種珍寶，懷璧其罪，必然會被搶走，沒有其他可能。甚至，會被夷為平地，以防消息走露。

    「這是他偶然得到的寶物，不可能為金河部落所有。」姬老斷言，對方是另有機緣，在大荒某處得到這件異寶。老人提醒莫忘，要小心了，這件靈寶不凡，應對起來很麻煩。

    莫忘頷首，他看得真切，水流是從烏雲中流淌而出的，它似乎內有乾坤，看上去不是那麼簡單，不僅能夠降落玄奧古字，鎮壓敵手，還能形成水流，用來對敵。

    「我自當無敵。」他暴喝，符文張開，全力迸發了，對方擁有這種靈具，太過可怕，莫忘需竭盡全力，使出所有手段，不然真的要落敗了。

    「莫忘。」斤斤輕語，有點擔心。

第三十一章 斬殺

    河水滂沱，從天而降，冰冷而徹骨，莫忘逆著河流衝殺，身上赤炎遍佈，接觸到河水並沒有熄滅，反而將大量河水蒸發了，面前出現濃濃白氣，雲繚霧繞，附近十幾丈地方都變得朦朧，視野看不清楚。

    「刺啦」電鳴聲響徹，莫忘沐浴著細小雷霆，趟水行走，猶如雷帝之子般，氣息恐怖，懾人無比。

    仔細看去，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氣息狂暴，眸子中有符號沉浮，明滅不定，渾身沐浴著神光，十分耀眼。

    十幾丈開外，金鴻眼瞳緊縮，凝成一個點，他覺察到莫忘的變化，真的與之前不同了，殺氣很重，像是化成了一頭凶獸，狂野、毫無畏懼。

    「鎮殺你。」金鴻大喝，掌指變幻，無數符號升騰，沒入半空中的圓盤，一時間，那古意盎然的圓盤氣息攀升，像是沉睡了上萬年的太古大凶甦醒一般，讓人心底生出一股恐懼，難以自禁。

    「煉」一個斗大符文落下，像是一個石碾子，重重砸落，要生生將莫忘鎮壓，不允許半點反抗。

    「噹」莫忘揮拳，萬斤巨力爆發，手臂浮現出金屬光澤，將那個古字震飛，十分果決與霸氣。

    「這對我無用，想要殺我，祭出更強手段吧。」莫忘一步一步向前，步伐穩健，火焰繞身，氣息強橫，河水不停蒸發，化成白氣，就像是在害怕他，在退避一般。

    這一刻，他如同一位聖子，每走一步，都會引起大震動，萬物避退，群雄生懼。

    「不該如此。」河水另一頭，金鴻面如寒霜，不肯相信，先前對方還疲於應付，只能在古字鎮壓下苦苦支撐，不能還手，怎麼突然之前實力上漲那麼多，一拳就將古文逼退，恍如無事人一般繼續前行。

    「你該死。」金鴻驚怒，口中經文唸得更快，一個個符號如同磨盤般蓋落，金光閃閃，砸向莫忘。

    「噹」「噹」

    然而，莫忘全力出手，手臂之上符文湧動，似乎感受不到痛楚了，所有古字全都一拳解決，沒有意外。

    其實，莫忘也在咬牙，擊退那些符號沒那麼簡單，每一次出擊都要盡全力，而且，他還需運轉符文，避免巨大的反震力帶來創傷。

    「殺」他大吼，雙臂用力，攪動河水，推起一道滔天波浪。

    「滅殺你。」金鴻發怒，愈加暴躁，他從身上取出一塊方印，符號明滅，瞬間那一塊方印模糊，急速變大，竟在須臾間化成了一座小山。

    「鎮」大印落下，厚重無邊，它太重了，也不知有多少斤，給人無形壓力。

    這一方靈印是金河部落給他的重寶，用來防護己身，關鍵時刻祭出，克敵制勝。與先前的圓盤靈寶不同，這一方大印變化簡單，只能以自身重量為攻殺手段，在某些特定場合才能派上用場。

    但在這一刻，他殺紅了眼，什麼都不顧了，要祭出所有手段，將莫忘斬殺於此。

    「刺啦」一道金光射出，穿越十幾丈距離，劈在金鴻身上。

    「殺」莫忘大吼，氣力迸發，從河水中一躍而出，手中纏繞金色雷電，一掌拍向金鴻。

    「砰」這是全力的一掌，氣力無窮，電芒驚人，一巴掌拍過去，金鴻口鼻溢血，面容都扭曲了，十分猙獰與嚇人。

    「咚」此刻，大印落地，重重砸在地上，煙塵四起，地面都凹陷了一尺多深，十分恐怖。

    莫忘得理不饒人，出手果決，符號穿空，雷霆環繞，一道道金色閃電猶如金蛇般激射，迅速到極致，纏繞到金鴻身上，然後轟然爆發，將其電的抽搐，渾身焦黑，身體都不聽使喚。

    「殺」拳芒太盛了，幾近無擋，莫忘頭髮披散，猶若一尊少年魔神，眸子中傳出強大戰意，讓人恐懼。

    「我不會敗。」金鴻眼眸發紅，捨棄了靈寶，身上符號升起，要與莫忘肉身對決。

    「鏘」雙方交擊，發出金鐵音。

    兩人都是少年強者，在這一年歲很出色，稱為天才也不為過，此刻盡全力交鋒，自然景象不一般，就像是兩頭凶獸撞擊到了一起，巨石崩塌，大地凹陷，給人一種從心底而起的震撼。

    「咚」莫忘以手肘襲殺，迅如疾風，一肘子撞到對方胸口，發出沉悶聲響，直接將金鴻打的咳血。

    說到底，拋開靈寶，莫忘還是強於對方，雖然符文造詣差距不大，就但在肉身方面就不同了，氣力強橫，超出對方一個等級，若不是對方掌控有卸力符文，根本不能與他拚殺。

    「戰」一聲戰吼，莫忘更加強絕，靈力洶湧彭拜，符文如浪，形成波紋，全方面將金鴻壓制住了。

    接下來的鬥戰一面倒，莫忘錘擊敵手，凌厲無匹，直接以拳頭打出了一個坑洞，黑漆漆，深不見底。而金鴻則很憋屈，用盡手段，想與莫忘抗爭，但卻不見效果，一直被壓著打，身上負傷多處，血水橫流，愈來愈疲敝。

    肉眼可見的，金鴻出手的速度變慢了，血水迷住了眼睛，雙目猩紅，身上的金文逐漸褪去，那一層金色光幕消失不見。

    「轟」

    最終，他倒下了，被莫忘一拳轟進深坑，徹底沒了反抗氣力，血水遍地，身死道消。

    「呼」莫忘也累了，大口喘息，他感覺自身有些脫力，征戰太疲乏了，使出渾身解數，才將對方擊敗。

    「嗤」

    體內，一絲清涼氣息流過，莫忘感覺身體好受了不少，大戰後的疲勞都減輕了，如同服食了一株神藥。

    「天命氣！」莫忘驚喜。

    他現在可以確定了，只要與強大的生靈征戰，若是獲勝就能獲得天命氣，而且，他的敵手越強大，戰勝對方後獲得的天命氣就越多。

    「竟然會這樣。」姬老驚奇，道：「這種事從未發生過，看來天命石發生了變化，這一代的宿主獲得天命氣的方式增加了，不僅能通過拜師獲得，就連擊敗一些強者也能得到。」

    「小子，你運氣太好了。快去與人交戰吧，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獲勝就行。」姬老振奮不已，他看到了希望，莫忘的崛起絕對會超過以往的天命石宿主，成就難以想像。

    「你在說笑嗎？」莫忘有氣無力，道：「我都快累死了，還與人交戰，現在這個狀態招惹別人，絕對會死的很慘。」

第三十二章 我很笨

    莫忘說著，拿起兩件靈寶，放在掌心，仔細端倪。

    這一方大印也就罷了，雖然神奇，能夠變化大小，用來砸人，但也就僅限於此。但那一個圓盤則不同，來歷不凡，光是先前展現出的兩種神通，就很讓人棘手。也就是對付的是莫忘，力大無窮，若是隨意換個少年強者來，多半會被鎮壓，不能反抗。

    「斤斤過來。」莫忘呼喊，這一地不宜久留，他們鬥戰引發的動靜很大，過不了多久就有人過來察看。他現在狀態不好，還是早走為妙。

    「噠噠」

    斤斤牽著獨角馬走來，她小臉上掛著擔憂，剛一過來，就詢問莫忘哪裡受傷，需不需要藥草。隨後，更是直接行動了，小手在莫忘身上摸索，查看有沒有明顯的傷口。

    「咳咳」莫忘不自在。

    「我無事。就是有點脫力，找個安靜地方吃上一頓，休息一會就好。」莫忘解釋，他雖然疲憊，但那是因為大戰消耗了太多體力，並沒有外傷，現在要做的不是療傷，而是快點離開這裡。

    「嗯」斤斤點頭，與莫忘一同騎上獨角馬，向著大山奔去。

    巨石縱橫，大山巍峨，繁雜的灌木叢中棲息著不少凶獸，它們藉著灌木隱藏身形，在秘境中狩獵。

    而那些獵物，就是那些進入秘境進行試煉的少年。

    「啊」一處寒潭旁，有一位少年遭劫了，他正低頭飲水，一頭黒鱷從潭水中竄出，一口咬斷他的頸項，拖著屍體重新沉入水底。

    「真殘酷。」莫忘低語。

    他一陣凜然，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因為，剛才那個少年很警惕，每喝一口水都會抬頭觀望四周，怕有凶獸來襲，但他還是遭劫了，沒能倖免。危機在不經意間出現，這就是大荒的殘酷之處。

    鐵血的生存法則，沒什麼道理可講。

    「走，繼續前行，前方有古林，適合我們的計畫。」莫忘對斤斤說道。

    「要打劫嗎。」斤斤很興奮，仰著小臉看著莫忘：「你說我們會有多少收穫，能放滿我的包袱嗎？」

    「那還用說。」莫忘很肯定。

    他決定挑一些「大肥羊」，將一般的少年直接放過去，反正他們身上沒什麼好東西，就算打劫對方，收穫也不會很多，頂多幾株藥草。

    而那些強大的少年強者則不同，身懷重寶，價值無量。就像金河部落的少主一樣，手中擁有兩件靈寶，莫忘得手後，身價倍增。

    不過，他要做些準備，畢竟，身價越高的少年強者，就越難對付，若是不用心準備，說不準會失手，到時候下場多半會很淒慘。

    養精蓄銳，這是必然的，他們有獨角馬代步，速度很快，超過了大部分試煉者。莫忘坐在一塊巨石後面，隱匿身形。這裡不是必經地，來往的人很少，但正因如此，莫忘才選擇這個地方，要在這裡埋伏人。

    「姬老，你有什麼好辦法嗎？」莫忘詢問，十分虛心，有什麼手段能增強戰力，更容易打劫。

    「陣法。」

    姬老指點，道：「不需要太過精通，就能發揮巨大威力，最適合以逸待勞，用來襲殺。」

    聞言，莫忘眼睛亮了，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布下陣法，等待「肥羊」踏入，這種情況下鬥戰對他太有利了，能極大增強他的戰力。此消彼長，就算對手比他強出一截都不用怕，因為若是打不過，還能用陣法拖延時間，然後逃走。

    「那還猶豫什麼，趕緊教我。」莫忘催促，十分急切。

    結果，姬老搖頭，直接拒絕了，十分果斷與堅決。他給出理由，修道應該專一，分心雜念太多，耽擱修行，這條路不可取。

    「難道粗通也不行？最起碼也要會使用。」莫忘怨氣很大，有點懷疑老頭子是在吊人胃口，故意說陣法好用，但卻不傳授給他。

    「不需要。」姬老說道：「讓斤斤修習陣法，有她在就足夠。」

    「那你該如何教授她？」莫忘詫異，不敢相信。姬老一直強調要保守秘密，不讓外人知曉他的存在，不然會惹來大禍。怎麼這一刻竟然要現身，去指點一個小侍女。

    「無妨。」姬老搖手，沒有解釋，淡淡道：「我以靈身出現，身體與常人無二，只要時間不是太長，就不會引起懷疑。」

    話音未落，他從天命石中走出，在虛空中顯化。

    一身黑袍，滿頭銀發，雖然年紀很大了，但卻不顯蒼老，鶴髮童顏，恍如一位老仙人，渾身清風相伴，薄霞繚繞，讓人感覺親近，很祥和。

    斤斤抬頭，小臉上寫滿驚訝，她很奇怪，附近明明沒有生人氣息，怎麼突然出來了一個老人，而且看上去很不尋常。

    「菩提下修行，柳樹邊悟道。大道三千，何處通天……」老人吟誦，手拿一把拂塵，一步一生蓮，彷彿要羽化登仙。

    斤斤怔住，這便是傳聞中的老神仙嗎？看上去就很超凡，似乎要飛昇一般。

    「孩子，可願隨我修行，修習陣法，參悟天地本源。」老人輕語，話語溫和。

    莫忘同樣驚異，饒是他知道這是姬老故意所為，心中仍舊震撼不已，難以平靜。無它，老人身上的氣息太不一般了，超凡脫俗，與芸芸眾生不同，似乎真的站在了天道之上，俯瞰天地。

    下一刻，斤斤緊張了，不知所措。

    她一直生活在大荒禁區深處，連與人說話都很少，更不要說遇到什麼老仙人了，受到青睞。同時，她想不通，她只是個小侍女，很平凡，為什麼這位老仙人會選中她，要收她為徒。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應該是收莫忘為徒，只不過找錯了人。斤斤這樣想著，小手絞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家，你是在對我說話。」小姑娘問道。

    「不錯。」老人說道，十分和藹。

    「可是……」小侍女緊張了，輕輕低下頭，看著腳尖。

    「我很笨。」小姑娘輕聲道。

    「嗯。」

    「我得跟著少爺。」她繼續小聲說著。

    「嗯。」姬老不說話。

    莫忘疑惑，難道斤斤看出什麼了，老騙子手段不行，連一個小姑娘都矇混不過。片刻，莫忘又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姬老本身就活過了悠久歲月，扮演一個老怪物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差錯。

    「其實，我不會修行。」斤斤想了半天，這樣回絕。

    「嗯。」老人疑惑，不明所以。

    小侍女有些糾結，難道她表示的不夠明顯，所以老神仙不理解。

    「少爺救了我，我還沒報答，怎麼能離開。」斤斤心裡想著。

    「我不能跟你去修行。」最終，斤斤這樣說道，她緊了緊自己的小圍裙，抿著小嘴，道：「我得給少爺做飯。」

    「老人家，你去找別人吧，我不合適的。」

    莫忘微愣，看著小侍女。

    斤斤很堅定，眼睛看著老仙人，一眨不眨。

    你是很好，很強大，是個不同尋常的大修行者，隨你修行可能會變得很厲害。可是，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呢。

    難道就因為跟著你會變得很強大，可我是個小侍女，難道會做飯、會洗衣還不夠？

    老人也怔住，不知何處出了差錯，他出現的方式不對嗎，難道還不夠驚人？難道他應該騎青牛踏雲，或者拳碎山河、掌破蒼穹。那樣小侍女才會驚詫萬分，然後願意做他的徒弟。

    忽的，姬老看了一眼斤斤。斤斤在看莫忘。

    「其實，莫忘是我的徒弟。」姬老嚴肅了，這般說道。

    「我想收你為徒，只是覺得有緣。」

    老人仙風道骨，氣息超然，十分灑脫。說完，他搖了搖頭，似乎有點遺憾，沒有收下斤斤當自己的弟子。

    斤斤恍然，原來這位老仙人是莫忘的師父，隨後她又有些赧然。覺得自己多想了，老神仙不是想收她為弟子，只是為了莫忘，所以順手為之，將她記入名下。

    原來，她就算被收為弟子也不用離開……

    「老先生，您還缺弟子嗎，我覺得我可以試試。」小侍女微羞，這樣詢問。

第三十三章 陣法

    山石旁，流水邊，一老一幼端坐河畔。那是一個褪去凡間氣息的老人，他很超然，清氣隨身，不沾塵垢，銀發以一根絲帶束起，很是脫俗。

    倏爾，星光溢出，神華漫天，老人伸出手掌，輕輕一點指，大地顫動了，以百丈為距，劃出一個圓形，爆發無量光，恐怖滔天。

    「這，就是陣法。」老人輕語。

    斤斤驚奇，大眼睛睜開，四處察看。神光過後，她只看到了一道道不起眼的紋痕，上面有複雜脈絡，玄奧符號，密密麻麻。就這樣的道紋，擁有無數條，共同組成這個陣法。

    「你來試試。」老人說道。

    「這個太難了，我還不懂。」斤斤有點緊張，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笨了，所以只能勉強記住陣法的模樣，而不能通曉。

    「無妨，你儘量刻畫，記住多少就銘刻多少。」

    半刻鐘後。大地顫抖，光芒衝天，一個丈許的地方爆發刺目光芒，像是一尊小太陽般，照耀十方。

    老人震驚，不可置信。

    「不可能！」姬老半晌無言，吐出這幾個字。

    他活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這等陣法天才，太驚人了，超乎尋常人太多，不可比擬。就算那些古老道統、無上大教的傳人也做不到，差的太遠。他們再快，也要精心研究大半日，且布出後不一定成功。

    而斤斤呢？她只看了一遍，就將陣法銘刻出來，陣法效果還很驚人。

    這種情形，太過妖異，從未聽聞過。

    「怎麼了？」莫忘一直在旁邊看著，有些奇怪，他沒覺得有什麼奇特地方，只不過一個陣法而已，用的著那麼震驚嗎。

    「這是個天才，天資絕世，陣法一道沒有人能比擬，冠絕古今。」姬老說道。

    「有這麼厲害，太誇張了吧。」莫忘不信。

    「沒有虛言，天賦真的驚人，舉世難尋。」老人依舊一副震驚表情，彷彿發現太陽是從西方升起一般，臉色奇異，難以言表。

    忽的，老人想起了什麼，道：「你記得初次見到她的地方嗎。那裡是禁區，封印太古凶王的地域，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與尋常人不同。」

    「說不準，她是某位大人物的後代，只不過大人物隕落了，有人將她鎖進禁區。」

    「或許，她是一位古國公主，但並非嫡出，所以被聖後封鎖，遺棄大荒。」

    姬老揣度，盡情想像，畢竟，發生在面前的事情太過玄幻，讓人難以置信。

    「我有印象，雖然很模糊，但似乎以前接觸過陣法。」就在這時，斤斤出言了，充滿疑惑。

    她一直在大荒禁區生活，並沒有接觸這些東西，但現在卻莫名有種熟悉感覺。難道是去禁區之前接觸過，可那是在哪裡？斤斤很迷茫。

    「以前接觸過。」姬老一驚，難道他猜測成真，小侍女身份真的了不得，被鎖在禁區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莫忘想到的則是其它問題，比如小侍女的陣法天賦，沒有姬老想像的那般驚人，雖然依舊不俗，算是天才一列，但肯定不是舉世難尋。

    「還能想起過往嗎？說不準能推測出你的身世。」姬老很關切。

    「記不清了。」斤斤搖頭，那些記憶很模糊，太零星了，她只是感覺對陣法熟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回想起來。

    「記不得也沒什麼。不影響你修習陣法。」姬老安慰她，雖然有些失望，但能遇到這麼一個陣道的好苗子，也算是不錯了。

    繼而，老人教授她符號，如何篆刻，道紋怎樣組合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姬老講的很快，十分繁複與玄奧，莫忘在旁邊聽了一會就覺得頭大，根本聽不下去了。

    轉眼一看斤斤，她眼神清澈，一雙眸子盯著姬老勾勒的草圖，十分入神。她聽得認真，絲毫不覺得晦澀，興趣盎然，甚至開始用小手在衣服上比劃，一條條道紋漸漸成形，發散可怖氣息。

    「是這樣嗎？」

    時間長了，小姑娘偶爾會開口詢問，問題不多，但都很深入。每次她一提問，姬老都會停下細想一番，然後再給予解答。

    時間流逝，不覺間一天過去，他們一直在鑽研陣法，彷彿不知疲倦，完全沉浸在符號與紋痕的世界。

    最後，姬老靈力不濟，回到了天命石。他留下一本陣法的石刻書，囑咐小侍女自己修習，以後會有考校。

    傍晚，昏黃的篝火旁，小侍女用心刻畫陣法，時不時蹙下眉尖，十分的用心與專注。

    「應該是這樣。」斤斤喃喃，小手拿著樹枝，劃下一道痕跡。

    「師父走了，他法力通天，神鬼莫測。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莫忘說道。這是姬老讓莫忘給說的，為了隱藏身份，避免暴露。

    事實上，他以靈身狀態出現消耗太大，需要休養一陣子，最起碼這半個月不能現身了。

    「哦」斤斤有點惋惜，她覺得陣法很有意思，還想跟著老人家多學兩天，結果對方就這樣走了。

    「其實，這樣也足夠了，用來打劫，肯定沒問題。」斤斤想起這件事，大眼都眯起來，開心不已。

    莫忘無言，他還真沒看出來，自家小侍女是個財迷，一想到能打劫到寶貝，就興奮的不行。

第三十四章 打劫

    「咦，有人來了。」突然，遠處傳來動靜，有人踩到灌木叢，發出「吱嘎」的聲響。

    「要出手嗎？」斤斤問他。

    「嗯。」莫忘答應，他們等待很久了，終於有人撞上來，怎麼可能放過。

    「吱嘎」「吱嘎」

    那個人走來，他看到了篝火，知道這裡有試煉者，故而循著光芒一路走來。

    這是一位少年英才，眸光如電，十分犀利，身穿一副黑色戰甲，隱在黑暗中，與夜晚契合。若是不注意，就算從他身旁走過，都看不出有人。

    他環視四周，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秘境中的凶獸太多了，防不勝防，每當以為安全的時候，都會有凶惡猙獰的巨獸竄出來，向他襲殺，讓他煩不勝煩。

    幸好，這一次沒有發生意外，他一直向前走，到了篝火旁，都沒有遇到一頭凶獸。甚至，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不對。」他回神，自己是循著火光來的，怎麼可能沒有人族生靈。

    然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竄出一個黑影，手拿一根大棒，奮力向前拍去。

    「啪」一聲脆響，少年搖晃欲倒。

    他意識到自己被暗算了，對方是個人族生靈，同為試煉者，躲在暗處不出來為的就是偷襲。少年想要回頭，看清楚對方面孔，他不甘心，就算被人暗算，最起碼也要知道對手是誰，以後有機會找對方報仇。

    「砰」結果，他還未轉身，後腦勺又來了一棒子，這一次力道更大，份量更足，直接將他敲得昏了過去。

    在他倒地瞬間，他模糊聽到對方的嘀咕聲。

    「這根骨棒不行，質地太差，居然沒能將人一下敲昏，明天要換一根。」

    「看看他有什麼寶物。」莫忘自言自語。下手很利索，在對方身上找出一罐凶獸精血，還有一把匕首。

    「這麼窮。」莫忘很不滿，這傢伙敢於一人行走，實力肯定很強，居然會混的這麼淒慘，只有一把匕首，在秘境中的收穫更是只有一罐凶獸精血。

    「肯定有其它東西。」莫忘不甘心，仔細搜索，將對方戰甲都扒了下來，身上更是搜了個遍。

    結果，他還真找到了其它東西，那是一張手繪圖，刻畫的就是這個秘境。雖然不夠清晰，標註的地方也不多，但對現在的莫忘來說，確實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有了地圖，我們就能打劫更多人了。」斤斤說出莫忘的心聲。

    第二日，清晨，主僕兩人出發，沿著地圖行走，找到昨日找好的一塊區域。

    岩壁陡直，這裡是一座大山的入口，呈一個弧形，若是想通過這座大山，必然要經過這裡。

    斤斤動手銘刻陣法，雖然修習時間不夠長，但勝在天資聰穎，設下的陣法即便不能殺敵，但用來困住對手一瞬，讓莫忘出手偷襲卻足夠了。

    符文陣法設下不久，一個少年強者走來，他龍行虎步，血氣強盛，像是一頭蠻龍般，十分可怕。且，他符文造詣很強，眸子開闔時都有符號閃爍，一個個金色靈文遊蕩在身上，給人一種震撼，懾人無比。

    「能行嗎？我感覺他很強。」斤斤問道，是不是要把對方放過去，畢竟，對方強悍的有點離譜，不管是肉身，還是修為，全都很強勢，在試煉者中應該算是最強一列。

    「不要緊。這次我換了『寶具』，絕對一下子撂翻他。」莫忘很有信心。

    漸漸的，黑衣少年走近了，幾步邁出，就進入了斤斤的陣法。

    「砰」

    迎接他的是一塊凶獸頭骨，這是一塊寶骨，晶瑩剔透，不知是什麼強大凶獸遺留，雖然上面的符文印記隨著時間流逝消泯了，但骨骼依舊堅硬，近乎不朽。

    「咚」

    莫忘有點不放心，在此之前，把那一方大印也祭了出來，從天而降，將進入陣法的少年砸了個頭暈眼花，連吭都沒吭一聲，直接昏死過去。

    「七彩葉、魔棱花、還有一株星辰草。」莫忘驚喜，這一次收貨不錯，都是珍貴藥材，若是拿出去交換，能夠得到不小一筆靈石。

    「還有凶獸骨。」斤斤笑著，搜刮那人身上的寶料，對方斬殺了不少凶獸，有一些犀角、火雲蛇蛇膽、貔貅角質等材料。

    「大豐收啊。果然還是要打劫這些強者。」莫忘說道，興奮不已。

    「這叫做劫富濟貧。」莫忘不忘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渾然忘記，當時小不點要他洗劫別人，自己一副不樂意模樣。

    「你應該感謝石天昊。」姬老對莫忘說道。他都看不下去了，明明是偷襲人，搶奪寶物，還說得這麼義正言辭。

    「亂語什麼。」莫忘不高興了，道：「他那是敲悶棍，怎能與我相比。」

    「你不也是背後襲擊，一樣可恥。」姬老說道。

    「哼」莫忘不服氣，道：「我這是打劫，檔次高多了。」

    「……」姬老無言以對，道：「你和熊孩子一樣不要臉。」

    「不多說了，我還有正事要辦。許多人等著我拯救，洗脫他們的罪惡。將寶物全都拿走，就會少很多紛爭，我這是為宗門著想。」莫忘振振有詞，努力站直身體，覺得自己好偉大。不辭辛苦，要為宗門做那麼多事。

第三十五章 我真是太善良了

    服下珍藥，收好寶料，莫忘繼續上路，他的目標很遠大，要解脫所有人，讓試煉者失去所有寶物，這樣就不會有出身的差異了。他們處在一個共同起點，全憑自身實力，才能通過試煉，絕對的公平與公正。

    「我真是太善良了，看不得不公。眾生平等，這才是人間大愛。」莫忘一臉的悲天憫人，彷彿化成佛陀般，要普渡眾生。

    主僕倆走的很快，只花了半日功夫，就踏過半個秘境。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坐下良駒，一天下來，它不停奔跑，蹄子上的角質都磨掉了一層。

    這一天他趕了這麼多路，將大部分試煉者都甩在身後，可以更好實施他的「劫道」計畫。

    趕路期間，他還幹了一票，得到一件至寶，讓他高興的合不攏嘴。因為，這件寶物對他而言太重要了，算是雪中送炭。那是一個乾坤袋，能化芥子須彌。

    「有了這個寶貝，什麼東西放不下。」莫忘開懷。

    只不過，這一次沒那麼簡單，那個少年太強了，恍如神聖之子般，強勢無匹。

    莫忘回想，心中有些後怕。因為太驚險了，若不是設計的好，絕對會馬失前蹄，很有可能被對面反過來吊打一頓。

    那是一個白衣少年，風姿絕世，容貌俊朗，手持三尺青鋒，十分飄逸與出塵。

    少年很超凡，氣息不同尋常，眸子深邃，如同天上星辰。莫忘在暗處觀察一會，居然覺得腦袋發暈。他一陣駭然，對方竟然掌控某種瞳術，對精神有影響。若是不知情的少年強者與他對視的久了，怕是會不戰自潰。

    還好，他有陣法相助，對方在不知情時候進入陣法，一時難以破解。然後，莫忘引來一頭太古兕牛，開啟爭端。

    不得不說，白衣少年真的很強，戰力絕世，身在陣法中不慌不亂，三尺青鋒一出，劍芒沖霄，符文洶洶，渾身光芒爆發，像是化身為戰神之子般，竟與那頭太古凶獸鬥了上百回合。

    雖然最終不敵，依舊受創，但這足以讓人震驚。太強了，一般少年如何做的到，就算那些老輩強者也不可能更厲害，要知道，那是一頭兕牛，恐怖滔天，一己之力就能夷平一個部落。

    然而，就在這時，莫忘殺出來了，手持骨棒與晶瑩頭骨，雙管齊下，出手的速度那叫一個快，稱得上是迅如疾風、快若驚雷，只是一眨眼，他就將所有攻殺手段使出，傾瀉到白衣少年後腦勺。

    「什麼人！」那少年天驕精神力恐怖，在最後一刻居然感應到了危險。

    符號流轉，一層光幕浮現，他道太法精深了，術由心生，達到了心隨意轉地步。

    「砰」「砰」

    白骨大棒與晶瑩頭骨齊至，力道大的驚人，縱使白衣少年反應迅速，祭出符號光幕抵擋，但還是被拍蒙了，眼冒金星，整個人都變得渾噩。

    趁著這個機會，莫忘再度出擊，祭出雷法，一道金色神雷「刺啦」閃過，將對方電的外焦裡嫩，頭髮倒豎，活似一個長滿倒刺的刺蝟。

    「膽敢偷襲我。」白衣少年回神，隨即大怒。

    在這片刻時間裡，他模樣大變，原本丰神如玉，恍若聖子，何等的超凡脫俗，而今呢，一臉狼狽就不說了，光那焦黑的皮膚與倒豎的頭髮就讓人發笑。

    「砰」

    然而，他還未轉身，又有一方大印從天而降，重若泰山，再一次將他砸了個頭昏眼花。

    「居然還沒昏倒！」莫忘驚訝，很是納悶。對方是怪物嗎，毅力這麼驚人，接連中了這麼多招都還堅挺，沒有倒下。

    「我要殺了你！」白衣少年大怒。

    他先前就感覺哪裡出了問題，因為他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兜圈子，而且還遇到一頭恐怖無比的凶獸，想逃都逃不出去。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真的是一個圈套，有人想坑害他。

    「轟」「轟」

    這裡爆發了一場大戰，山搖地動，無數古木爆碎，石子亂飛，激烈無比。

    莫忘與其拚殺，竭盡全力，雷霆法環繞，神雷驚天，一道道金雷如同蟒蛇，不停亂竄，將地面都炸裂了，土石紛飛。

    對方也不遜色，瑞氣繞體，寶霞環伺，無數符號從身體上浮現，道音隆隆，如同一位大宗道子，身負天命，強大而絕世。

    雙方都很強，超出一般大荒少年太多。若是有普通試煉者在這裡，一定會驚駭，因為，他們連一擊都接不下來，差距大到不可計量。

    他們手段盡出，動用了各種靈術，殺得大地撕裂，溝壑縱橫，像是發生了一場地震般，可怖嚇人。

    戰到最後，莫忘甚至將剛得到的靈寶都祭了出來，將圓盤拋上高空，口誦經文，以無上符文出擊，鎮殺敵手。

    「咳咳」不久後，白衣少年咳血，力不能支。

    他鬥戰了太久，消耗的精力太大了，身體疲憊，到達極限。而且，他身上原本就有創傷，是那頭兕牛留下的，以堅固的牛角撞擊，在他手臂上劃開一個大口子。

    「我不服！」那少年大吼，眼眸通紅，心中怒氣十足，得不到抒發。

    白衣少年被縛住了，腳底下出現符文，古老而玄奧，這是斤斤布下的陣法，銘刻道紋，凝聚山河之勢，用來對敵。而且不止如此，他雙臂也不能動彈了，圓盤落下一個巨大的「縛」字，將他捆得結實。

    「砰」

    回應他的是一塊白得發亮的凶獸頭骨，直接砸到他腦門上。

    這一次沒有扛得住，毅力再堅韌都沒用，太累了，真的到了極限。眼睛一翻白，然後暈了過去。

    「不服。那有什麼用！」莫忘很不屑。

    他一手持骨棒，一手持頭骨，雖然身上很狼狽，有鬥戰痕跡，但精神卻很足，神氣完備，他得意洋洋，道：「我有神器在手，天下何人能敵。」

    「高手寂寞如雪啊。」莫忘嘚瑟，摘下綁在頭上的面罩，去搜刮戰利品。

    外界，幾位宗門長老盤坐，在秘境出口處，閉目養神。他們很強大，氣息懾人，猶如太古凶獸般，散發恐怖威壓，給人一種巨大壓力。

第三十六章 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

    這幾位長老很超然，一心靜坐，似乎什麼都不關心。事實也是如此，對他們而言，在這裡盤坐，只是為了震懾宵小，走個過場，宗門秘境平靜很久了，多年不曾出現變化，沒有動盪。

    至於秘境出現凶獸潮，那更不可能，早就絕跡了，宗門給它們劃定了固定活動範圍，不會聚集。

    秘境出口，一群部落人物齊聚，他們都是來觀禮的，想第一時間得知本部落的少年是否通過試煉。

    至於，他們沒有和族中子弟一起去拔劍山。那是因為宗門規定，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為的就是先篩選一遍，將實力不濟的少年淘汰，不讓他們去秘境白白送死。

    這裡很熱鬧，討論聲不絕，都在議論各自部落中出色的少年天才，誰有幾率脫穎而出，更早從秘境中走出。

    部落來人很關注這些，因為，一位少年通過試煉，加入宗門，對部落來說太重要了。這意味著以後部落將多出一位強者，而且他們風華正茂，能夠長久守衛部落，成為一個部落的支柱。

    「我族葉坤，戰力超群，定然能脫穎而出。」一個手撫長鬚老者，神色傲然。

    老人很有信心，這是他們部落的根苗，強大無匹，冠絕同輩。在部落附近都找不到敵手了，太過強大，不要說一般的少年人了，就算是老一輩的高手，在他手下都走不過三回合。

    「葉坤不錯，但我族楚陌更強，一身罡靈氣無匹，防禦力驚人，就算血泉境強者都能一戰。」一位老嫗走出，雖然年紀很大了，但還是爭強好勝，誇耀族中子弟。

    這兩人都是大部落族老，信心倒是很足，覺得本部落少年強橫，遠超同儕，必然能通過試煉。

    至於那些小部落的人，他們就忐忑了，沒有信心，都在祈禱，部落的孩子一定要平安，就算不能通過試煉，也要平安歸來。畢竟，能去試煉的少年，在部落中已經很強大了，是未來希望所在。若是折損一名少年強者，整個部落都會沉寂許久。

    「大虎，上蒼保佑，一定要無事。」有老人喃喃，雙手做合十狀，虔誠祈禱。

    「又有人出事了。死狀很慘，身子都斷成兩截。」一位大漢出言，臉色冷峻，他是部落中派出的強者，前來觀禮，結果卻接到這種不好消息。

    「我們遇到了一頭雙頭怪蛇，它太強了，根本不能力敵。一頭能吐出岩漿，另一顆頭顱能噴射寒冰。它一個衝殺就將族兄咬住了，兩個頭顱一齊用力，瞬間就將族兄撕裂開了，身子斷成兩截，血水流的遍地都是。」一個少年描述，眼眸中透露著恐懼。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撕碎，而且就在他的身邊，那種恐懼，可以想像。

    直到現在，他還戰戰兢兢，提起這件事渾身打哆嗦。

    「唉」一位族老走來，面容悲慼，他安慰那少年，道：「孩子，活下來就好，不要想那麼多，他的死與你無關，修行之路本就殘酷，這只是其中一種歸宿。」

    秘境出口處，眼前一幕不斷上演，悲切有之，欣喜有之，人生百態，不外如此。

    「蒼天不公，我的戰兒啊，實力強大，橫穿大荒三萬里都無問題，怎會隕落於此。」有老人悲愴，老淚縱橫，那是他的親孫兒，戰力超絕，結果意外身隕，死在了秘境裡。

    「我不甘！」有少年怒吼，聲音破天。

    他明明很強，通過試煉絕無問題，卻運氣不佳，剛進入秘境就遇到了太古大凶，拼盡全力才逃出來，但付出的代價是一條腿，不得不退出。

    「秘境有萬里，長生有百難。孩子，這都是命啊！」一位族老嘆息，這樣安慰少年。

    蒼茫大山，古樹蔭下，莫忘端坐巨石上，一手拿著烤著金黃流油的獸肉，一手檢驗剛獲得的戰利品，好不愜意。

    「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莫忘感概，老神自在，一副只要能打劫，讓我死了都願意的表情。

    「仔細想想，打劫第一人，最強劫道者，這些稱號都不錯，很適合我，聽上去就很威風與霸氣。」

    莫忘很激動，渾然忘記，當初是有人「引領」他走向這條道路。且，當時他還不願意，認為這很丟人，不利於與未來的同門師兄弟共處。

    「莫忘，好久沒人來了，我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了。」斤斤很熱心，這樣詢問。

    幾天下來，他們打劫了上百人，收穫頗豐，光是靈藥都裝滿了她的小包袱。至於那些凶獸身上的寶料，更是多的不可勝數，全都被放入了乾坤袋，打算等進入宗門之後，再拿出來售賣。

    「嗝」莫忘珍藥吃的太多，打個嗝都靈氣上湧，呼出氣體中有霞光出現。

    「不急，這才剛過三天，能夠走過半個秘境的人還少，況且，就算身手強大，也有可能落在後面。畢竟，這是一處寶地，珍藥很多，若是有人不動心，那才是怪事。」

    莫忘分析，鞭辟入裡，這兩天他對打劫研究的愈發細緻，通過周邊環境，就能預判一個時辰內大概有多少人經過。

    不多時，果然有人來了，那是一個少女，杏衫飄袂，恍如一位仙子下凡，美麗動人。

    「生得真好看。」斤斤羨慕，她沒有那麼好看的模樣，皮膚也沒有對方白淨，不禁有些失落。她問道：「那是個女孩子，還要出手嗎？」

    結果，莫忘瞪眼了，呵斥小侍女，道：「那還用說。必然要留下，長得好看又如何，能當飯吃嗎？」

    「哦」斤斤受教，輕輕點頭，自家少爺果然不凡，意志堅定，不受外物影響。

    「砰」杏衫少女剛進入陣法，腦袋上就是一疼，然後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直挺挺倒在地上。

    「肯定有好寶貝。」莫忘還未發言，斤斤小手就摸索上了，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少女。

    「一盒胭脂，一面鏡子，還有一根帶玉髮簪。」斤斤眼睛亮了，歡喜的不行。

    「什麼，就這點東西。」莫忘不滿，這也太窮了，生得那麼漂亮，居然連防身寶物都不多帶幾樣。難道不知秘境很凶險嗎，太古凶獸很多，遇上不死也殘。

第三十七章 接連劫掠

    接下來，他們換了個地方，布下陣法，繼續等待來人。

    至於那些被打劫的人，搜刮完他們的寶物，就將他們留在原地了，那裡有斤斤留下的陣法，相對來說安全些，最起碼能保證他們不會在昏迷時被凶獸叼走。

    「少爺真善良。」小侍女如是想到。

    陣法布在大山附近，主僕倆靠山而坐，吃著凶獸肉，怡然自得。

    在與白衣少年大戰後，莫忘就變得謹慎了，仔細觀察每個過路者。若是對手十分強大，沒有把握將其留下，他就不讓斤斤開啟陣法，直接將對手放過，然後繼續蹲守，等待後來者。

    「屏息凝神。」

    忽的，前方出現一道身影。一位身穿獸皮的少年，拖著一頭死去的巨象，步子闊大，一步一步向著大山走來。這是一位煉體者，血氣滾滾，目如燦星，極端可怕懾人。

    莫忘不打算出手，與他產生衝突。對方真的很強，血氣如狼煙，雙臂一晃，怕是幾萬斤力道不止。

    還好，他沒有發現這裡有人，緩緩離去。

    又是兩天過去，主僕倆收穫更多，小侍女背上的小包袱換成了一個大的獸皮包，裡面盛滿了藥草。

    現在，他們的飯食都是以珍藥為主，凶獸肉成了佐料，異常的豐盛。

    「我可以不吃這些藥材嗎？」莫忘很「痛苦」，雖然珍藥味道不錯，但比起烤的金黃的獸肉，他還是更喜歡後者。

    「不行。這是寶藥，不能浪費。」斤斤說道，十分堅決。

    不過，這樣一來，莫忘的修為增長的很快。他感覺的到，這幾日體內靈氣飛速增長，不斷凝實，已經快到了這個境界的極致。

    「不能這麼快就突破，你這幾天吃的寶藥太多，需要凝練，夯實根基。」姬老提醒他，不要急於求成，將道基打好，以後才能厚積薄發，讓進境不是那麼困難。

    「為邁入血泉境做準備，繼續打熬氣力，在下一個境界，你將突飛猛進，與一般修行者拉開差距。」姬老告訴他，遠古聖賢，太古大帝，全都是在這個境界嶄露頭角，初顯崢嶸。

    「嗯」莫忘嚴肅了，這關係自身道途，不容大意。

    他開始舉石練力，與凶獸近身搏殺，完成姬老給出的任務，儘可能的壓榨潛力，激發肉身潛能，將氣力推向另一個極限。

    好在，他現在身家豐厚，有足夠的珍藥與凶獸寶血供他揮霍，錘煉的疲憊時，吃上一株藥草，煉化一罐寶血，很快就變得精力十足，充滿幹勁。

    至於，那些吸收不了的藥效，莫忘在姬老指點下，再次開爐，熬煉人體大藥。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真正的煉藥，而是開啟肉身寶藏，將潛藏的「門」打開，讓它們發揮作用，封存精粹。

    人體寶藏，太過神秘，再繁複的經文都比不上那一絲血肉蘊含的奧妙。

    莫忘以最嚴格的要求磨礪己身，征戰凶獸，數次戰到咳血，肉身破損，身體卻一步步強橫起來了，在無數珍藥的滋潤下，血氣一點點強盛，氣力不斷增加。

    期間，他依舊出手打劫試煉者，收穫不菲，幾天修行下來，寶藥不減反增，至於那些凶獸精血與骨骼角質等寶料，連乾坤袋都放不下了。這讓斤斤很心疼，只得挑揀出價值稍低的東西扔掉，留下更值錢的材料。

    經過幾天靈藥堆徹，以及刻苦修行，他身體更加強橫，血氣滾滾，雙目綻光，猶若化身為幼年期的太古莽牛，氣力無窮。

    「喝」一塊三萬斤的巨石被舉起，莫忘雙眼怒睜，氣沉丹田，發出一聲大吼。

    不得不說，肉身之力增加讓他戰力強橫了不少，最起碼，遇到一般少年試煉者，連靠近對方都不用，一塊頭骨蓋過去，直接砸昏，不需第二下。

    不過，在這段時間內，他也遇到了幾位強者，差點暴露身份。

    一位手持大戟的少年，眸如燦星，臉目剛毅，像是一位無敵戰將般，開合十分大氣。他揮動大戟，橫劈豎砍，每一次斬擊都比上一次氣力大上一倍，三次斬擊之後，直接將莫忘磕飛了。

    若不是有陣法相助，莫忘說不準真的要敗北。之後，莫忘立刻祭出寶具，以神盤籠罩，縛住對方，然後與其對拼。不過就算這樣，也沒能將其留下，少年雖然咳血不敵，但還有後手，他祭出一副天圖，破空而去。

    「又是一位天驕，不能出手。」山石後面，莫忘很鬱悶。

    一位頭生獨角的少年走過，符號流轉，氣息強大無比。他似乎突破了凝靈境界，與一般試煉者完全不同，血氣強橫得驚人。

    「刷」

    不久，一位身負閃電翅的強者路過，他速度快得驚人，每一次騰挪都有幾十丈，幾次閃爍後，就從這座山脈前消失。

    「天才都扎推了嗎，這般不值錢，一個個路過，跟大白菜似的。」莫忘很不爽，這群人不好招惹，他沒有必勝把握，只能眼睜睜看著寶物飛過。

    「要不，你直接出手吧，強手太多了，一直猶豫會錯過機會。」斤斤按耐不住，大眼睛中滿是靈石在晃悠。

    「哎，來人了。」莫忘也急躁了，道：「不管那麼多，這次一定要出手。」

    片刻後，一位英俊少年走過，身穿黃金戰衣，同樣強絕，身上霧靄籠罩，白濛濛，護體符號很神異，看不清楚。

    「啊」他遭劫了，頭上鼓起一個大包，只是異常堅毅，不曾暈倒。

    「你是誰，竟敢襲殺我。」

    「砰」莫忘不言語，蒙著臉，又是一根白骨大棒抽過去，說巧不巧的，再次砸在對方腦門上的大包上，又是讓那位少年一陣跳腳。

    「你想好了，我是武王后人，得罪我沒有好果子吃。」武王后人大叫。

    「砰」一方大印降落，將他砸了個七暈八素。

    「放我過去，你將有佳麗百名，封地萬里。」英俊少年許諾，言有事好商量，只要不洗劫他，可以給莫忘足夠好處。

    「咚」拳風所致，無物能擋。英俊少年自然也不行，乾脆利落倒地，不能再開口。

    「哼」莫忘不屑一顧，道：「空口許諾，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那麼好騙。」

第三十八章 化天碗

    這種手段他見的多了，虛與委蛇而已，出去之後必然翻臉，膽敢打劫王侯之子，真當對方好欺嗎，不將他殺個屍骨四裂，都算武王后代仁慈。

    「咦，這裡有個碗。」斤斤驚訝。她本想尋找靈藥與寶物，沒想到竟然摸索出一個小碗。這個碗很奇特，通體晶瑩，恍如玉石打造，上面銘刻著金文，密密麻麻的，十分玄奧與繁複。

    「這是用來盛飯的嗎？太小了，換做是我，就算吃十碗也不飽。」斤斤自語。這個碗太小了，不適合她，如果用來吃飯，應該做的大些才是。

    「……」莫忘很是無語，你飯量那麼大，當然吃不飽，若是找一個適合你的碗，那也太大了，最起碼，要放的下一頭牛。

    「這是一種靈具，化天碗。」姬老傳音，告訴莫忘，好生收好這件寶物，以後說不準用得上。

    「鎮殺凶獸，磨滅符文，都能夠用得到，若是靈活運用，比那個翻天印強多了。」

    莫忘驚異，從斤斤手中接過這個小碗，仔細琢磨，觀測到上面有幾個符號。隨後，他輕語，默唸經文，按照化天碗上的記載，一字一頓，嘗試掌控這件靈寶。

    「大」一聲輕叱，化天碗隨音而動，發生變化，真的變大了，膨脹了一倍有餘。

    莫忘驚訝，然後繼續道：「大、大、大！」

    只見那化天碗繼續膨脹，轉瞬而已，就已經變得臉盆一般大小，而且還在不斷變大，一息功夫後，化天碗變成了一座倒扣小山，銀光燦爛，彷彿是水晶打造，璀璨無雙，十分耀眼。

    「這是個寶貝。」斤斤眸子亮了，邁著小碎步過來，道：「能變這麼大，絕對很實用。」

    她小手摸了上去，輕輕磨砂著，歡喜萬分。

    「快變小。」斤斤輕語，小手抓住化天碗，這般說道。

    化天碗縮小，不多時就變成原先那副模樣了，只有拳頭大小，能隨意收起來。

    「莫忘，我想要這個碗。」小侍女期盼，把它圈在懷裡，抱得很緊。

    「……」莫忘無言，你把化天碗抱得那麼緊，難道我還能要的回來。

    聽到莫忘答應，斤斤更開心了，大眼明亮，小手將化天碗抱得更緊了。

    「飯碗大了，才能吃得更飽。」小侍女如是想到。

    時間過得很快，兩天後，他們身價再次增加，達到一個新高度。這一次，就連靈藥多的連大獸皮包都盛不下了，只能祭出乾坤袋，將裡面不珍貴的寶料倒出一部分，然後將寶藥放進去。

    「敗家啊。這要是在外面，能換多少靈石。」斤斤心疼，糾結的不行。

    他們收穫豐富，那些被打劫的少年可就淒慘了，一個個身無長物，渾身上下連個防身的寶貝都沒有，只能依賴兩隻拳頭，在秘境中打出一條通途。

    甚至，其中有一位少年英才，連衣服都被扒掉了，只剩下一塊兜襠布，用以遮羞。這還是莫忘大發慈悲給他留下的，因為，這個傢伙太富有了，渾身都是寶物，就連貼身的衣衫都是一件軟甲，價值不凡。

    「太可恨了，絕對不得好死。」有人大罵。他花費了好幾天，才採集到十幾株藥草，結果全做嫁衣了，便宜了別人。

    「修道界之恥，人族生靈中的禍害。」一位少年暗恨，摸了摸頭上的大包，又是一陣呲呀咧嘴。

    秘境中，這種人還很多，全都是被莫忘禍害，給上悶頭一棍，然後順走了所有寶物。

    一處險地，一個身穿樹葉編制「衣服」的少年，雙手舉起一塊巨石，與一頭太古凶獸對峙。雙方僵持很久了，大戰連綿，但誰也奈何不了誰，最終在這一地耗起時間來。

    「若是我的炎火劍還在，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少年強者咬牙切齒。

    「嗖」一陣清風拂過。

    少年打個寒戰，感覺到一陣涼意。風吹屁屁涼，這可不是空話。他現在就有切身體會，清涼的風順著樹葉縫隙，吹到屁股上，那怎叫一個「爽」字了得。

    「啊呀」遠處，傳來驚叫，那是一個少女，看到了一副野人打扮的少年。

    「誰」少年很警惕，轉身回頭。

    結果，他身上樹葉浮動，將不雅之物露了出來。

    「無恥。」少女俏臉羞紅，輕啐一句，飛也似的逃走了。

    原地，只剩下一個臉色鐵青的少年，身體僵硬。他沒臉見人了，恨不得撞地而死。

    「啊」「吼」少年對天長吼，怒意驚天。

    「茹兒，你聽到了嗎，有人在大吼。」

    「你聽錯了，那肯定是太古人猿，只不過聲音很像，難以分辨。」少女臉色一紅，這樣說道。

    ……

    外界，眾人匯聚，都在討論，哪一個部落會奪得頭籌，有更多的少年走出來。

    這很常見，每一次宗門試煉都會出現這一幕，眾多部落齊聚一堂，互相攀比，到底那個部落底蘊強，未來一陣子在大荒有更大發言權。

    不過，在這中間，隱約摻雜著一些聲討不公的聲音，不僅有試煉失敗的少年，就連那些老成持重的部落族老都發言了，質問宗門長老，是否秘境中有貓膩，不然怎會淘汰這麼多人。

    「有黑幕啊，我被人敲了悶棍，寶物盡失，不得已才退出。」有少年大聲呼喊，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要求宗門給予補償。

    「我族洛淼，何其強大，怎會在秘境失手，絕對有問題，必須要給個說法。」有老人吵鬧，覺得秘境有問題，要求進去察看。

    高山之上，那些長老端坐，不予理會，這種場面見得太多了，只不過失敗了不願接受而已，自視甚高，其實並無太強實力，只要冷落他們一陣子，自然會離去。

    但……

    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半刻鐘過去，吵鬧聲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更大了，有愈演愈烈趨勢。

    「有黑幕，宗門在暗中操縱，斷絕大荒少年求道的機會。」有人大呼，十分氣憤。

    「無錯，很多天才少年都落敗了，不能通過試煉。」一個壯漢應和，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

    「比如齊蛟，平齊部落的一位天才，戰力恐怖，一些老輩強者都不是對手，結果敗北，負了重傷退出，至今昏迷不醒。」

第三十九章 有貓膩

    大漢猜疑，此次試煉有貓膩，多半是拜月宗內部出的問題，長老把控試煉，與某些大部落達成協議，不再接受小部落的少年天才。

    「聽聞，犀角族的『戰狂』季無也敗退了，頭上頂著個大包，身上寶物被洗劫一空，還是被人發現，然後拖出來的，不然有可能葬身凶獸之腹。」一位老人說道，同樣覺得有試煉有問題。

    那可是一族最出眾的少年天才，曾獨自一人穿行大荒三萬里，獵得強大凶獸而歸。無論怎麼看，通過試煉都沒問題，太輕鬆了，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但是，就是這樣的天才，居然都沒通過，被人打昏了，留在一塊大石後面，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眾人議論，愈來愈熱鬧，爆出的消息也一個接一個的嚇人，一開始，拜月宗的長老還很怡然，不放在心上，完全不當回事。但越來越多的傳言放出來後，他們臉色也有點變化，不是那麼自信了。

    「炎河部落的天才身死，葬身凶獸之口。」

    「峪山部落的人也沒通過，半路被人打劫，只剩一身單衣，無奈退出。」

    讓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其中，還有一些在座的長老聽聞過得少年天才，結果也不行，敗退了許多，主動從秘境中走出。

    「林天行，那個聞名大荒的天才也沒通過，怎麼可能，我見過那個小子，氣血滾滾，符文精湛，就算當年我年少時也多有不如，居然也會失敗。」一位長老差點驚掉下巴，不可思議。

    「就連昆玨也不行嗎，巢原部落的天才強者，雙臂一晃，一頭凶獸也要被撕裂，現在居然在秘境中敗退了。」另一位長老驚異，不敢置信。這種少年強者在往年都能進入內門了，怎麼會連最初階的選拔都通不過。

    「說不準，真的出問題了。」另一位白鬚白眉長老愁苦，道：「慕雲，他也被人打昏了。」

    「慕雲？那個宗門派入秘境維持秩序的弟子，他不是執法堂的人嗎。修為很強了，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居然被未入門的弟子擊敗。」一名長老納悶，這樣問道。

    「不行，我得召集那些身在秘境的老弟子，詢問他們出了什麼情況。」雷澤長老出言，他是執法堂長老，掌管刑罰，對這種情況很上心。

    山下，眾多部落族老在議論，秘境出了問題，這次弟子選拔該如何進行。很快的，他們推出幾個人選，都是大部落宗老，讓他們出面，代表大荒眾多部落，與拜月宗談判。

    只不過，他們一時還沒商量好到底該如何讓宗門補償，故而沒有上前交涉。

    「不急著商議，先把這件事告訴那些長老，不然事情只會變得更大。」有人提議，這件事關乎很大，每個部落都有出色的少年在裡面，一旦出事就是大事件。

    「不能武斷，雖然事情有些妖異，出問題的少年強者不少，但也不能肯定是秘境出了問題。」有人勸解，覺得應該等待一下，有更多消息再下決斷。

    「秦問出局了，那可是武王后人，身上寶具繁多，戰力也是強橫無比，居然也會失敗。據傳言，他出來時，身上創傷很多，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有人吆喝，聲音很大。

    他還生怕別人沒聽見，又動用符文，大聲吼了好幾遍，引得眾人一陣躁動。

    「武王后人，騙人的吧，那可是王侯之子，會在這種試煉失敗？」一位青年生疑，他以前也參加過試煉，只不過沒有通過，但對於秘境裡面凶險程度很熟悉，覺不會難到讓王侯之子都通不過。

    「換個身份我信，王侯之子，絕對不可能。若是連這種天才都不能通過，那拜月宗門檻也太高了，還有誰能進入。難道都是古國的皇子與公主，以及世家道子、聖女。」有人嗤之以鼻，認為對方在亂語，是一場惡搞，不值得關注。

    「是真的，有人親眼所見，他很狼狽，渾身浴血，連衣衫都破破爛爛，倉皇而歸。」那人解釋，他的消息來自一個拜月宗的弟子，不可能有錯。

    這裡炸開鍋了，沸沸揚揚，有認同，也有質疑，畢竟，他拿不出確切證據，那位武王之子根本不在這裡，無法對峙。任他說的天花亂墜，眾人心中始終存有質疑，覺得不太可能。

    那可是王侯之子，堪稱無敵的人的後代，如何會折戟在一個小小的秘境試煉？

    「不需質疑，我能做證，他所言為真。」一位老人走來，龍行虎步，他血氣滾滾如浪，有道音響徹，每走一步都有道紋生成，契合天地。這是一位強大的老人，恍如深淵，實力難以揣測。

    「伏天山脈的山主！」有人震驚，這個老怪物怎麼來了，他不是隱居深山嗎，十幾年不問世事了。

    「秦問失敗了，被人洗劫，落魄而歸。」伏天山脈山主緩緩說道，引起一場大波瀾。

    「居然是真的。那可是王侯的後代。」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完全推倒了他們的認知。

    「伏天山主都出言了，那還有假，不過，一個王侯之子在試煉秘境栽了跟頭，傳出去絕對是個笑柄。」有少年舒暢，忽然覺得自己沒通過試煉也沒什麼，連王侯之子都失敗了，他通不過也不丟人。

    「天哪，我在做夢嗎，這種事件也會發生，顛覆認知。」一位青年人驚奇。

    「秘境出問題了，不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說那些強大的少年天才，就連王侯之子都敗退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有人說道，讓推選出來的人趕緊去找宗門長老，不要在拖延了。

    「說不準出現凶獸暴動了，不抓緊時間，所有人都要葬身。」有人很悲觀，這般說道。

    「那倒不可能，裡面有不少宗門弟子，負責維持秩序，若是出現了什麼大事件，會有人出來通稟。」有知情者說道，拜月宗並非完全不關係那些少年死活，只是儘量不干涉試煉，讓他們自由發揮。

    伏天山主到來，證實秦問落敗，一眾長老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商量對策。雖然他們都強大無比，對上太古凶獸也敢於一戰，但遇到這種情況，還真有些束手無策感覺。無它，這種情況太罕見了，幾百年都不見得發生一次，沒有應對經驗。

    「不能再猶豫了，可以肯定，秘境出了問題，快去通稟宗主。」一位長老出面，白眉白鬚，這是祁漢長老，同樣是這次考核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