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妖聶無雙 作者：驍奕（連載中）

【作者概要】：驍奕，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修煉之路，漫長殘酷。
　　雲夢大陸，風起雲湧。
　　天下第一的大機緣『混沌眼、三生訣』被雲夢大陸上一個小人物獲得，到底是大機緣還是大災難？究竟是逆流而上？還是泯然眾人？
　　且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開啟修煉之門，在雲夢大陸上披荊斬棘，傲笑天地。

【其他作品】：無

第一章聶無雙

    雲夢大陸南方，有一處四、五十戶人家組成小鎮，鎮子上最出名的兩處地方，一處乃是鎮子中心的酒樓鴛鴦樓，據說此處是全蓮花鎮最豪華的酒館，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常去這裡聚集，樓高三層，雕龍畫鳳，與小鎮其他的木屋、石屋相比，自然是高檔不少，掌櫃姓麻，據說是幾年前從他處搬來的，十分富有，根本不在乎這鴛鴦樓是否掙錢；另一處便是鎮子外四季飄香的蓮花池；三十里蓮花池中，四季飄香，所以此鎮得名蓮花鎮。

    此時蓮花鎮上，鴛鴦樓處。

    一名孕婦看著眼前的三層的鴛鴦樓，挺了挺自己的腰腹，大著肚子，走入其中，忽然跪倒在鴛鴦樓入門處，大哭道：「掌櫃的，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們母子吧，您只要把我的工錢結了，就是我母子的救命恩人。」

    一個戴著圓帽，渾身肥肉顫抖的胖子從櫃檯處走了出來，整理了一番自己一身的綢布大衣，輕蔑的看了一眼孕婦，冷笑道：「聶小娘，你還有臉來要工錢？蓮花鎮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還不去死麼？」

    孕婦越哭聲音越大，一邊大哭一邊喊著：「麻掌櫃的，您就行行好，我聶小娘將來當牛做馬報答您老人家，如今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麻掌櫃顫抖著肥肉，漫步走到孕婦聶小娘身邊，蹲下身去，盯著聶小娘的那張略顯浮腫的臉龐，也不說話，任憑她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嘩啦，那麻掌櫃只是雙目圓睜的看著她。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個五指印在聶小娘臉色浮現，這一巴掌頓時將她扇得眩暈過去。

    麻掌櫃起身拍了拍手道：「來人，趕緊把人給我抬出去，別弄髒了我的地方。扔遠一點。」

    正值午時，酒樓一層，稀稀拉拉的坐了幾桌客人，原本馬掌櫃這樣的行為，應被人所唾棄，但此時酒樓中居然有人叫好：「麻掌櫃，打得好，聶小娘簡直是我蓮花鎮的恥辱。」「未婚先孕，實乃有悖倫常，哎！真是該死，該死啊。」

    眾人的說話聲中，早有兩個夥計趕上前來，將孕婦抬著，穿過爛泥街面，在一處牛棚處，將她扔了下來。

    兩個夥計鄙夷的看了牛棚邊上依然陷入昏迷的聶小娘同時出聲道：「晦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聶小娘慢慢醒轉過來，此時她痴痴的坐在牛棚邊上，遙望遠方；天空轟隆聲起，雷聲大作，片刻之後，雨水如串了線的珠子，從天空傾瀉而下。

    聶小娘表情麻木的半坐在牛棚邊上，使勁的將身體朝牛棚內靠了靠，只聽得那牛一聲嗡鳴，倒嚇得聶小娘不得不將身子又往外移了半分，這牛棚自然無法擋住如此傾盆大雨，許多雨水將聶小娘的身子打濕，本就穿的不多的聶小娘此時更是冷得瑟瑟發抖。

    聶小娘望著陰暗的天空，思緒翻飛，嘴裡呢喃道：「玄心，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孩子生下來。」她一邊說著，腦海裡一邊回想著半年前的畫面。

    「砰！」

    草屋大門頓時被推開，一個男子，一身白衣長袍，背後插著一支長笛，渾身透散著點點微光，在月光之下，那張俊逸的臉頰讓半躺在床的聶小娘連害怕的呼叫都忘記了，怔怔的看著對方。

    男子站在門口，將左邊遮蓋著臉龐的頭髮撩起，露出整張臉來，卻見左邊臉頰上竟少了一隻耳朵，同時他疾步向前，走到床邊，忽然道：「深夜闖入，實在冒昧，但是玄心確實沒有辦法，如今之事，我與你說來，你仔細聽著便是。」

    聶小娘看著眼前極其俊美的男子，對方那發著微光的身體，那深邃的黑眸，她被深深的吸引了，此刻她一點也未覺得害怕和恐懼，她的內心忽然有一種悸動，她感覺自己就應該屬於眼前的這個男人。

    「在下葉玄心，與你們凡人不同，我乃修真界修士，如今身體被人囚禁，我犧牲了二百年壽命，用精血化成了這具魂體，只有十日時間，可保持魂體不滅，如今我魂體借助遁符到了此地，則與你是緣分，你本凡人，與我毫無瓜葛，但今日葉玄心借你身軀，種入精血，只盼他日此子可救我出囚籠。」

    聶小娘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你……你……你想說什麼？」

    男子忽然伸手，在月光之下，將聶小娘的下巴抬起，輕聲道：「我要你做我女人。」

    聶小娘雙頰一紅，仰面倒在床上，男子側身躺了下去。

    牛棚中，雨依然在下，雨水從孕婦聶小娘的面頰處落下，和她的淚水混在一塊。

    每次想到那個自稱葉玄心的男子，她腦子裡全是對男子的思念和回憶，自己活著的這十八年，聶小娘感覺自己其實只活了十天，她從未覺得自己的生活裡有那十天那般精彩，男子的細心、灑脫、關懷，讓聶小娘完全沉迷其中。

    「聶姑娘，若有來世，我願成一世凡人，陪你終老。」

    大雨依然，雷聲依舊。

    在濛濛的雨霧之中，聶小娘似乎看到了葉玄心站立其中，那挺拔的身姿，俊逸的外表，此刻彷彿在濛濛雨霧中在向她招手。

    「玄心，你還活著麼？你還會回來麼？」聶小娘面龐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看著空中落下的雨滴，開口道：「玄心，我們的兒子，或許快要出生了，他本該姓葉，可是，可是……你不是說了麼？不要讓他姓葉，你還說什麼都不要告訴他，若他有機緣，有一天自會找到你的。是麼？玄心，我問過你，你左耳去了何處？你卻不說，既然如此，那我就給兒子取個名字吧。」

    望著雨霧，聶小娘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和雨花，一字一頓道：「聶無雙！」

    忽然轟鳴聲大作，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片刻之後，天空中雨水逐漸變小，最終雨停雲收，陽光從雲朵中透出光芒，一道七彩虹雲掛在天邊。

    聶小娘看著天邊的雲彩，忽然嘴角露出笑容：「聶無雙，聶無雙！玄心，你記得，我們的兒子跟我姓，姓聶。你們父子若有相逢之日，你告訴他，其實他姓葉，叫葉無雙。」

第二章 兩小無猜

    奇香郁千里，最好落葉開。

    連綿千里的開葉山脈坐落於雲夢大陸東南方，一入深秋，落葉遍山，落葉中散發著迷人的芬芳，香飄千里，沁人心脾。

    但這開葉山脈並非是因這千里飄香而得名，而是因為此地乃是修真界中一方勢力所在：開葉門。

    開葉門屬雲夢大陸三宗六門之一，連綿千里的開葉山上，亭台樓閣錯落分佈，七十幾座山峰連成一片，主峰為開葉峰，峰頂處坐落著開葉大殿，是開葉門最核心的所在。

    主峰南側，遠離主峰的一處奇峰峰頂，一座琉璃大殿在晚霞映照之下格外耀眼，大殿依山而建，雄偉奇異，此時殿門大開，門楣之上三個大字：「雪松堂。」

    雪松堂乃是開葉門的十三堂口之一，不過是屬於排名靠後的堂口。

    此時雪松大殿正心，四步台階之上，落坐著一個穿著純白獸皮大衣的魁梧男子，那男子手中一柄光影綽綽的長刀，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男子濃眉大眼，嘴唇寬厚，雙眼中炯炯有神望著大殿下方；大殿兩側分別有五張座椅，全是白玉雕花座椅，此時落座著四個人。

    「此次叫四位護法前來，還是老事重提，關於副堂主職務，我思慮良久，也想聽聽四位的意見。不用想，四位都是我雪松堂的核心骨幹，開堂功臣，按理說四位都有能力坐這副堂主之位，不過四位都清楚，我開葉門傳承萬年，能屹立於雲夢大陸，成為三宗六門之一，靠的是實打實的實力，副堂主之位之所以一直未立，正是因為四位護法能力相近，修為相仿，我付雪松說過，有朝一日若四位有何奇功，便可順理成章，只是眼下我開葉門異常穩定，四位又都是開堂功臣，這副堂主之位，實難抉擇。」

    左首坐上的一名白髮老者起身抱拳，朝首座上的付雪松一禮，道：「堂主，我何青山的意思還是那樣，副堂主乃堂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太過隨意，只怕不能服眾，我建議先擱置此事，雖然修真界鼓勵大乘之下的你爭我奪，但要使堂口發展興旺，我等至少現在還不能內耗太重，雪松堂自成立以來，不過三十餘載，遠不是爭鬥的時候。」

    右首座上穿綠色長衫的女子也起身行禮道：「楚湘雲同意何護法的觀點，我也覺得，若宗門非要讓每個堂口都有副堂主一職，那便由堂主暫時擔任，他日我等四人誰能有潑天功勞再議此事也不遲。」

    付雪松點了點頭，道：「好吧，此事容後再議，還有一件事，還是請林護法說吧。」

    左側第二張座椅上戴著草帽的男子起身行禮道：「堂主，林蒙打探到的消息，妖族的赤練妖王大限將至，這對我人族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不過赤練妖王更加瘋狂的在搜尋人族煉丹高手為其煉製丹藥，三宗六門已經在嚴加防範了，但依然有煉丹弟子失蹤。」

    右側第二張椅子上那名光頭大漢道：「堂主，我開葉門丹堂也有三名三品丹師失蹤，恐怕與此事有關，門主大人已經下令各堂口輪番值守，若有妖族蹤跡，隨時可以玉簡直接向門主傳音。」

    付雪松道：「根據消息傳來，赤練妖王應該是需要某種六品丹才能脫離苦海，不知道妖族抓這麼多三、四品丹師是為什麼，總之妖族行事詭異，大家嚴加防範為妙，赤練妖王的夫人親自出動，此人乃是半步妖王境，若諸位外出碰到，最好能避則避，我人族與妖族的仇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赤練妖王的事，搞得兩族又開始嚴加戒備。當真是惱火至極。」

    付雪松說話間，大殿門口一個戴著小帽，穿著粗布麻衣，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低著頭，托著茶盤走向大殿，在幾人說話之間，將茶盤中的茶壺和茶杯慢慢的放在眾人邊上。

    那少年放好茶盤、茶杯，躬身一禮，對著首座上的付雪松道：「堂主大人，上品秋葉茶，請諸位享用。」

    付雪松揮手道：「嗯，下去吧。」

    那少年躬身行禮，迅速退出殿外，出門之後少年沿著殿外長廊疾步向右走去，一邊拍著胸脯一邊暗道：「好險，好險。」

    忽然，一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從長廊邊竄了出來，那少女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粉嫩的小臉上笑意盎然，身子玲瓏剔透，容顏更是上上之姿，櫻桃小口，梳著兩個小辮在頭髮兩側，雪白的雙臂露在外面，模樣極惹人愛憐。只見她刁鑽古怪的從少年身後一拍少年的肩膀，那少年被嚇得渾身一顫，轉頭看時，臉色蒼白的小聲抱怨道：「步煙雲，你想嚇死我麼？」

    那少女格格笑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殿，輕聲道：「行啦，聶無雙，你好歹也是堂主的首席種植官，大小也是個官，還是這麼膽小？」

    少年此時將頭髮往後一撥，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低聲道：「快走。」說完他也不停留，快步離開走廊。

    越過偏殿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一條碎石小徑，過得片刻只見一片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在大片田地中的小徑上轉得幾個彎來，兩間石屋便顯露出來，未走到石屋，少年和少女兩人極其熟悉的齊齊走到石屋前的田埂邊坐了下來。

    少年長長的呼了幾口氣，道：「步師姐，你知道我專門替堂主種植他的靈草、靈茶，稍不注意便會出問題，如同剛才，人家正在談論大事，我去奉茶稍有差錯，堂主一旦發怒，內堂執事便會降下責罰。」

    少女道：「倒是了，你自己也得多小心些。」

    少年道：「嗯，對了，你師哥跟你一起麼？我看你師傅走哪兒都帶著你們，不過你那師哥我不喜歡，下次有他在的時候你還是別來找我了，他那樣子我看著就煩，最近靈草買賣似乎不好？我那裡還存了好些，你這煉丹的事，到底學得如何？」

    少女道：「嗯，你給我的靈草確實好賣，我偷偷賣給一些丹師後他們都說好，不過我這事不長久了，已經有丹堂的丹師問過我哪裡弄來如此極品的靈草？至於我師兄你管那麼多干什麼？煉丹的事，快了快了，師傅說等我築基一階的修為穩固下來，便可以學習煉丹。」

    少年嘆息一聲，道：「啊？不能賣了麼？丹堂的人在追問靈草來源了？」

    步煙雲道：「你傻呀，每次都是我偷偷賣一些極品靈草，雖然只是一級極品靈草，但也是極品，自然會有人詢問來源，而且我不是種靈草的，怎麼會有這麼多極品靈草呢？我看以後的靈草我們還是藏著，等我學會煉丹了可以自己煉丹，再說了，你偷偷的在堂主的靈田裡種植，萬一被發現，還是很危險的。」

    聶無雙連忙擺手道：「哎，我何嘗不知道危險，只是這修煉一途，若是缺了靈石，如何修煉？我們這兩年賣靈草也有十來顆下品靈石收入，你一顆都沒要，全都給我當初買開脈丹和引氣了，加上我自己從堂口領的供奉，三十多顆靈石才讓我修為到了練氣一階，若是不能賣靈草，單靠堂口一個月一顆下品靈石的俸祿，如何修煉？」

    步煙雲嫣然笑道：「修煉一事，也急不得，開脈之後，引氣入體本身就需要三十顆下品靈石，其實你真正修煉，也不過才耗費了四、五顆靈石而已。對了，明天就到你們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領靈石的日子了，這都兩年了，還未輪值到我去分發靈石，否則也可以多發點給你小子。」

    「是啊，也不知道你們核心弟子輪值處理外門事務是如何排班的，我領了兩年靈石，一次都沒見你去發過。哎，算了，只要不是你那刀疤師哥去發就行。可惜我們還不會煉丹，據說丹藥才是最值錢的。」聶無雙說著，一臉羨慕的表情。

    「上百口子的內門核心弟子，你不過才入內堂雜役兩年，哪有那般巧，便遇到我發靈石了？咱們慢慢來，不著急。」

    聶無雙道：「步師姐，謝謝你。」

    「你我之間，哪裡需要客氣？我最大你一直想加緊時間修煉，好去找鬼族找你母親的靈魂，但是你知道，修煉一途，急不得。據說去了鬼族，除非你有鬥得過鬼王的實力，否則根本不可能有所作為。但你不用太憂心，等我學會煉丹了，我就替你煉製丹藥，什麼聚靈丹，養氣丹，培元丹，等我們有了丹藥，你的修煉就會快很多了。可惜我的靈石都是師傅保管，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弟子，修煉的每一步都由師傅安排。否則我便可以將我的宗門俸祿分你一些。」

    「嗯，步師姐，你放心，我明白修煉之事不能著急，現在我不過才剛剛跨入修煉兩年，能有你幫助開脈和引氣，已經很好了。而你已經有很好的底子了，要資源有資源，又有名師指點，自然以你為主；對了，聽說練氣四階便可以飛劍御空？是真的麼？」

    步煙雲一臉興奮的道：「當然啦，當初我練氣四階便可做到，不過御劍飛行只是離地四五丈，一去二三里，沒什麼意思，雪松堂的外門弟子，練氣四階的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真正飛行，要等我築基初階境界穩固了，師傅才會傳我飛行之法，到時候我就可以偷偷跑上來找你，據說那樣便能一日千里。對了，你種植靈草為何如此厲害？」

    聶無雙嘿嘿一笑，道：「我吃飯的秘密，怎麼能告訴你。」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聲音遠遠飄來：「煙雲師妹，該回去啦。」

    步煙雲嘟嘴道：「不說就不說，哼，誰稀罕呀！」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說道：「我先走啦，師兄來啦，等我以後學會煉丹了教你煉丹。說不定下次我再來的時候就可以帶著丹爐、火焰石教你煉丹啦。不過現在你才練氣一階，只能先看著，等以後你修煉到了築基期，我煉丹的經驗就可以讓你再學習煉丹少走彎路。」

    聶無雙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嗯，希望你趕緊學會煉丹吧，好啦，步師姐，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你師兄又要說我影響你了。」

    步煙雲跑出去幾步，突然又跑回到聶無雙身邊，貼著他的耳朵道：「無雙，不用怕我師兄，以後我會保護你的。」說完蹦蹦跳跳的轉身離去，留下聶無雙怔怔的看著遠處的步煙雲，半晌之後，聶無雙才呢喃道：「你是雪松堂的天才弟子，以後……以後你還會記得我麼？」

第三章混沌眼三生訣

    雪松峰上，雪松殿旁，十里之內，靈田萬頃。

    此乃雪松堂堂主住所。

    聶無雙之所以能在這裡侍奉堂主的靈田，靠的便是他種植的天賦。

    站在自己管轄的藥田裡，看著藥田裡一排一排的靈草，聶無雙心中嘆謂不已：「混沌眼，三生訣，兩年了，果然你沒讓我失望，步師姐早就跟我說過，若我修煉有成之日，定能去鬼族一行，找回母親的靈魂，這混沌眼，三生訣，便是我最大的依靠了。如今好不容易混到雪松堂堂主雜役的身份，卻始終不敢透露半點。」

    躬身下去，聶無雙看著自己身下的一顆三級靈草，眼珠死死盯在靈草之上；嗖的一聲響，只見聶無雙的眉心忽然一道灰濛蒙的氣息飄逸而出，那靈草頓時被灰濛蒙的氣息包裹起來，片刻之後，靈草的葉片上滲出些許微小的黑色顆粒，那些顆粒在灰濛蒙的霧氣下，發出滋滋響聲，只是眨眼功夫，黑色的顆粒便被蒸發成飛灰，飄散在空氣中。

    聶無雙修煉兩年來，便知道他一旦運轉三生訣，混沌眼之中便會溢出一絲混沌之氣，靈石中的雜質會被混沌之氣剝離，而他吸入體內的靈氣最為純正。

    看著眼前的靈石雜質被剝離，聶無雙腦海裡便慢慢浮現出三年前：自己在山下的湖裡洗澡，稀里糊塗著魔一般，瘋狂的拍打水面，當時自己只覺得渾身發燙，便在水中昏迷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被湖水拍上岸邊，自此自己的眉心處就多了一道細細的傷痕，同時頭腦裡多了一段段的修煉法訣。

    「吾自修道以來，三生三世，悟得無上法門，取名為三生訣，此訣現世，需有混沌眼之人方可修煉；混沌眼開，三生訣現。三生訣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為道，一為混沌，二為陰陽，三為陰陽並濟……」

    聶無雙經過這兩年對於三生訣和混沌眼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這是一篇超脫於任何修煉法門的法訣。聶無雙知道最基礎的修煉分九大層級：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分神、煉虛、合體、大乘、真仙，每個修煉階層，嚴格的又分為九小階，練氣一到九階，築基一到九階，到結丹後，開始每跨越一大階需要渡天地雷劫，渡過雷劫，再越一階。同時，由丹藥、陣法輔助修行，吸收天地靈氣，視為修煉。

    而且修煉一途，雲夢大陸上，依照各個門派不同的修行法門，每個人靈脈不同，進行引氣入體，修身、修心，以脈絡和丹田為核心進行修煉。但三生訣不同，三生訣以混沌眼為主，只修陰陽。

    按照三生訣所述，右眼為陰、左眼為陽，修出陰陽後，陰陽並濟，再修體、修氣。

    修煉三生訣，雖然同是九大境界，但九大境界只分三階。

    這樣的修煉方式，聶無雙聞所未聞。跨入開葉門七年以來，聶無雙也接觸、嘗試過修煉，但資質太差，身體靈脈完全沒有，這才導致他無法引氣入體，一直做著雜役的事。

    當然，對於雲夢大陸大部分人來說都一樣，因為大部分人都沒有靈脈，只是尋常凡人，可以說，雲夢大陸幾百億人口，也不過二、三十萬修煉者，能成為一宗一門的雜役弟子，對於普通人的身體就有很高的要求，更何況要修煉有成，必須是資質、悟性出類拔萃，才會被選為外門弟子，成為真正的修煉者。

    初煉三生訣時，倒也沒什麼離奇，只是奇經八脈之中隱隱有些痛苦，額頭、雙眼經常疼痛難忍，往往修煉堅持不了一炷香，便痛苦不堪的被迫停止。

    後來疼痛感越來越弱，天地間靈氣慢慢匯聚，聶無雙本來的體質是無靈體質，也就是廢物體質，除了人體天生的經脈外，沒有一根靈脈；但自從修煉了三生訣後，他體內卻漸漸滋生了一道金靈脈，竟是在三生訣之下催生而出，之後三生訣運轉之下，那混沌眼會將這天地間稀薄的靈氣不停的用混沌之氣將其中雜亂氣息剝離，而那些純淨的天地靈氣，慢慢的從混沌眼流入左右雙眼，再進入金兩條靈脈之中，隨著自己的金靈脈不斷粗壯，聶無雙的修為也逐漸提升。

    聶無雙從懷裡摸出一顆靈石來，坐在石屋的床頭，三生訣法訣運轉開來，眉心處的傷痕豁然張開，從他手中如同抽水一般的將那顆下品靈石中的靈氣瞬間吸收過去；自從發現混沌之氣有剝離靈氣雜質的功能時，他開始用混沌之氣去剝離種植靈草的雜質，居然也可以，這才有了他今日擺弄堂主藥田裡靈草的工作。

    聶無雙只感覺到那被三生訣稱為混沌眼的眉心傷痕處，一陣一陣發漲，緊接著三條細細的脈絡從混沌眼延伸至左右雙眼，那左右雙眼一邊化為純黑，一邊化為純白，同時左右雙眼中間也伸出一條細細的脈絡，三條脈絡同時鼓動，靈氣迅速在三條脈絡中運轉；片刻之後，那些靈石中的靈氣被這三條脈絡來回洗滌之後，如衝刺一般從混沌眼中衍射開去，衝向聶無雙身體中的一條靈脈之中，當靈氣分佈於聶無雙那條靈脈之中後，手中的靈石已經成了一片灰灰。

    此時聶無雙知道，好不容易攢了很久才攢下的一顆下品靈石，已經被他這一次的修煉給耗盡了。

    看著手中的靈石灰灰，想到步煙雲給他描述過的修煉情況，聶無雙自語道：「可惜這天地之間的靈氣太過於分散，三生訣功法恐怕已經算是這天地間少有的功法，但要吸取這天地間靈氣，卻依然費勁。哎，什麼時候，我才能拿著一把一把的靈石，瘋狂的修煉一次呢？」

    無法修煉，又將藥田裡的靈草撥弄一番後，聶無雙回屋倒頭便睡，呼呼鼾聲響起時，已是夜深人靜之時。

    第二日清晨，聶無雙匆匆吃過早飯，帶著一臉期待，從石屋裡奔忙而出，跨上碎石小徑，從雪松大殿前的石階上快步下山而去，一邊奔走，聶無雙心中一邊盤算：今日便是我外門弟子與堂主雜役領取靈石俸祿，得趕緊去事務大廳，也不知道今日是誰主持分發靈石，但願我有機會能多領一顆，每個月一顆下品靈石，還不夠我修煉一日的。

    雪松峰以問道亭為界，問道亭旁幾棟大型的木質建築，正是雪松堂的弟子聚集之所。

    左首第一座便是任務大廳，第二座是事務大廳，第三座是藏書閣，第四座是法器樓，第五座是丹樓。

    五座大廳前，巨大的一座廣場聳立，廣場四角四座飛雕石像，躍躍欲飛；若說雪松堂的雪松大殿，是堂主用來接待貴客和處理堂口事務的地方；而這雪松峰山腰被開闢出來的所有場所，便是堂口弟子活動之所。

    問道亭因三百年前開葉門門主相邀其他宗門高手問道而得名，問道亭就在廣場左側。

    問道亭之上，便是內門弟子居所；問道亭之下，則是外門弟子居所。

    此時正是清晨時分，雨露沾濕著石階兩旁的花花草草，從山下拾級而上的外門弟子各個面帶興奮之色，

    雪松堂的廣場之上，靠近五大廳的正前方，有一座高台，此時台上站著一個身穿短衫的男子，那男子劍眉只挑，嘴角露出絲絲笑意，一張白淨的臉色，赫然有一道一指見寬的疤痕，原本男子短衫長褲，身材頎長的模樣絕對英俊，但左臉上一道長疤從眉骨處直至嘴角，笑面之下，長疤抖動，異常猙獰。

    「今日輪到莫輕語莫師兄當值分發靈石，也不知道那中獎之人會是何人？」廣場上已經有人開始議論：「莫師兄好帥啊，特別是那倒疤痕，看著好有味道。」「你犯花痴了麼？這哪裡帥了？看著就恐怖。」「傳說莫師兄是被妖族妖修所傷，哎，這妖修難道不知道莫師兄是靠臉吃飯麼？如此狠毒手段，毀人面容如殺人父母啊！」「你懂個屁，告訴你，莫師兄早就有丹藥可以清除傷痕，他留下疤痕就是為了昭示天下，人族與妖族的仇怨，乃是不死不休。」「是了是了，莫師兄是想讓大家謹記此仇。」

    「咣、咣、咣」三聲洪鐘之音，迴蕩在山峰之間，餘音繞繞不絕於耳。

    「諸位，排好隊伍，發放靈石！」

    隨著內堂執事在台上宣佈發放靈石的聲音後，偌大的廣場上他洪亮的聲音頓時傳開，回音四起：「發放靈石……」

第四章發放靈石

    「在發放靈石之前，先由我這堂口執事宣佈靈石發放時的紀律，所有點到名字的弟子，均根據名冊排好的隊伍，一個一個上前認領靈石，這期間不得喧嘩、不得交頭接耳，不得說話；靈石發放，一切事務由靈石發放主事做主，若要交流，需得主事同意，方可說話。若覺得主事處事不公，靈石發放完畢之後，可向本執事反應，再由執事上報堂主，一切由堂主做主，都聽明白了麼？」

    人群轟然應聲。

    內堂執事姓孫，是個老頭，他此時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莫輕語道：「有請本場靈石發放主事莫輕語發放靈石！」

    雪松堂發放靈石方式倒也奇特，外門弟子每人五顆下品靈石，雜役弟子每人一顆下品靈石，分到最後，會有一百顆下品靈石作獎勵，獎勵那些月中表現出色的弟子或雜役。只是這獎勵規則不限，全憑發放靈石的人做主，只需他能講出被獎勵者月中哪裡表現出色便可。

    只可惜聶無雙從未被獎勵過，所以每每發放靈石，看著那些被獎勵的弟子或雜役，總是心癢難耐，心中又期盼不已。

    不過今日到了廣場，聶無雙原本興奮驚喜的臉上頓時愁雲密佈，看著台上的莫輕語，心裡直罵：「想不到今日輪值竟是此人，哎，這獎勵的靈石便是想也別想了罷。」

    長長的隊伍排列得整整齊齊，聶無雙知道今日這獎勵定是與自己無關，心中便沒了驚喜，想到總是可以領一顆靈石，雖有些少，卻聊勝於無，隨著隊伍慢慢向前，聶無雙自我安慰著心中思量：還是跟步師姐做那藥草生意做得久了，這一顆下品靈石若是換成凡俗之物，足夠普通人家一家吃喝半年了，虧得小爺我是在雪松堂，不用自己出錢吃住，這靈石才能拿來修煉，若真是吃喝拉撒，恐怕修煉也沒戲了。

    想到這些，聶無雙心情又好了起來，漸漸的，隊伍已經越來越短，人群在領取靈石時安靜無比，大家都不想節外生枝，默默的跟著隊伍前行。

    終於輪到聶無雙上前領取靈石了，看著高台上的莫輕語，聶無雙也不多話。

    只聽得莫輕語道：「咦？是你？」說完他冷笑一聲，隨手拿起身邊的記錄冊子，翻看了一下便，又道：「聶無雙，堂門雜役，上月上交極品三級靈草四十株，極品四級靈草三十株，下品四級、三級、二級靈草十株，中品三級、二級靈草十株，上品四級、三級靈草三十株。」唸到此處，他抬眼再看聶無雙，問道：「你既是為堂主服務，應知道堂主所需靈草，品級越高越好，怎得還有如此多的下品中品靈草？而且四級靈草也是不多，雖然堂主並未具體做出要求，但你自己應多反省，怎敢拿這麼多低品靈草上繳？」

    聶無雙看著莫輕語，心中大罵：這烏龜王八蛋不就是嫉妒老子跟步師姐的關係麼？嘴上卻不敢說話。

    開葉門門規之下，雪松堂也不例外，在堂口發放靈石之時，無論什麼人，不得主事者同意，不得開口，不得出聲，不得喧嘩，不得討論，共計十幾條領取靈石的規則，一一在列，否則堂口刑律堂的執法者便會出現，由主事來決定如何處罰違紀者。

    當然，開葉門這樣做，一是為了避免弟子之間因不和發生矛盾，同時也是為了避免在人多嘴雜的情況下發生一些意外事情，這樣的限制，就可以讓靈石分發的時間縮短，更快更安全的結束這種互相眼紅妒忌的時間段。

    莫輕語如此，底下雜役和諸多外門弟子此時限於門規，自然也不敢做聲，免得多生事端。

    雪松堂內門核心弟子算起來每個護法手下二十多個，加上堂主手下的二十多名，總計一百多人，每月輪值來分發一次靈石，其實是為了鍛鍊弟子們的宗門事務處理能力，聶無雙一直期盼哪天是步煙雲輪值，但這兩年二十四月之內，原本輪到步煙雲的幾率就很小，只是沒想到此次竟然輪到了這位他最討厭的步煙雲的師兄，而且對方果然不放過他，看著台上的莫輕語，聶無雙心中憤恨不已。

    莫輕語道：「這樣，聶無雙，我作為今日分發靈石的主事，許你開口，你先說說，你如此情況，怎能做好堂主的貼身雜役？這靈草種植的問題，難道你還不承認麼？你好歹也是上萬雜役弟子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既然伺候堂主大人的靈田，需盡心盡力才是，上繳那些低品階的靈草以次充好，堂主大人不與你計較，你該更用心才是，我怎麼看你神情好像不服氣啊？」

    聶無雙心中怒火騰升，心中罵道：「你爺爺才服氣，你這孫子如此捉弄長輩，當真是該千刀萬剮。」嘴上卻說：「弟子盡力了。」

    「喲！你這態度，好似我錯怪了你。」莫輕語說著，朝左手邊一名當值的弟子道：「把他的靈石給我。」那名弟子也不說話，將原本要發給聶無雙的靈石遞到莫輕語手中，然後退到一邊。

    廣場上幾百人看著台上台下的莫輕語和聶無雙，底下眾人雖然不敢說話，可是大家心中各有思索「這位弟子就是傳說中堂口裡侍奉靈草最好的聶無雙呀？」「不知道這傢伙怎麼得罪莫師兄了，看樣子他這靈石今兒還真不一定能領到手啊。」「莫師兄堂堂核心內門弟子，豈會與一個雜役斤斤計較？」「早聽說這位聶無雙仗著是堂主的貼身雜役眼高於頂，不把很多同門放在眼裡，好像還聽說他喜歡步煙雲師姐，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步煙雲師姐豈是他區區一個雜役能高攀的？」

    莫輕語站在台上，居高臨下，半蹲下身來，盯著台下的聶無雙，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手中那顆下品靈石拋上半空又接回手裡，一言不發。

    聶無雙仰著頭，看著台上半蹲的莫輕語，心中大罵：烏龜王八蛋，你爺爺我的靈石，趕緊給我。

    莫輕語忽然起身，說道：「算了，看在你盡心盡力的份上，自己去撿吧。」說著，他將手中那顆靈石拋向台下，繼續道：「司徒少，本主事允許你可以說話，你替莫師弟把靈石撿起來吧，順便好好教教他該如何做好一名雜役分內之事。」

    人群中一個聲音連忙答應：「是！」

    那靈石落在離聶無雙幾丈之外，聶無雙看了莫輕語一眼，掃了一圈，正好看見人群中說話的那被稱為司徒少的人，心中思慮別被此人撿了靈石，那恐怕就真的難要回了，於是他快步向前，躬身去撿取靈石；忽然一個身影閃出，一把將那靈石撿在手裡，嘴裡大笑著喊道：「喲？運氣這麼好，撿了一顆靈石！今天真是發財了啊。」

    聶無雙一看那人，正是練氣五階的司徒少，此人經常跟著莫輕語，極盡巴結之力，經常在莫輕語屁股後面跑腿，那瘦不拉幾的模樣，看著就讓人討厭，此時他撿起聶無雙的靈石，也不看聶無雙，兀自在原地揮手大笑，身子扭動著，配著他竹竿一般的身材，好似螳螂被戳中屁股一般，扭得亂七八糟。

    聶無雙走上前去，面對司徒少喝道：「還給我！」

    「哈哈，你是？喲？這不是我們的貼身靈草師麼？怎麼啦？有什麼事呀？」司徒少眼窩深陷，臉色發白，一看就是長期為酒色所迷，此時樣子皮笑肉不笑，對著聶無雙一陣擠眉弄眼，嘴裡極盡諷刺挖苦。

    聶無雙臉色憤然，道：「你手裡的靈石是我的，還給我。」

    司徒少狂笑一陣後，忽然臉色一變，喝道：「你說什麼？我手裡的靈石是你的？你怎麼不說我身上的靈石都是你的呢？」說著，他又大笑著朝人群喊道：「這人做夢了，居然說我的靈石是他的。」

    人群裡不乏湊熱鬧之人，只不過限於會場紀律，不敢說話，但臉上卻都是一副不屑、鄙夷的神情望著聶無雙。

    聶無雙看著人群裡的情形，臉色慘白，身子探上前去，一把從司徒少手中搶過那顆下品靈石來。

    司徒少顯然沒想到聶無雙敢動手搶奪，並未註意，等他反應過來時，手中的靈石已經到了聶無雙手裡，他滿面怒意生出，對著聶無雙喝道：「你好大的狗膽，敢搶我東西？」

    此時莫輕語在台上，忽然說話道：「算了，司徒，狗一般的東西，不值得你犯了忌諱，行了，大家以後注意，哪怕是身為雜役弟子，也要盡力為堂口辦事。」說著瞪了聶無雙一眼，繼續道：「不要以為自己身為什麼堂口貼身雜役，就可以懈怠，我雪松堂從不養廢物。」

    聶無雙此時面色已然平靜，看著台上的莫輕語，又看了看司徒少，想著自己只有忍，才有機會修煉至更高境界，才能去鬼族找到母親的靈魂，便不再多話，疾步離開了廣場。

    望著聶無雙離開的背影，司徒少恨恨道：「要不是雲夢大陸有規定，仇怨再大也不得斬殺練氣三階以下的弟子，老子今日便宰了你，敢打步師姐的主意，真是作死。」

第五章付雪松

    聶無雙坐在田埂邊上，心思流轉，想著自己的遭遇，心中憤恨道：「老媽離世之時家曾讓我不要去找老爹，哼，什麼老爹，當年若不是我一路乞討，只怕撐不到開葉門招收雜役。好歹也學了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雖然上不得檯面，卻也活了下來。老爹啊老爹，當初老媽去世之時才告訴我你是修真界的人，只不過與我媽媽私會才有了我的，不過你拋妻棄子，當真是心腸狠毒。老媽你等著，等兒子修煉至元嬰，便去鬼族尋找你的靈魂，到時候你親自詢問當年為何這薄情負義的男人怎會拋棄你我。」

    聶無雙自小與母親相處，母親經常以淚洗面，懷念父親，後來鬱鬱寡歡，得了重病，一命嗚呼；留下十三歲的聶無雙無人看顧，只得沿街乞討，偷偷摸摸；有時偷摸被人抓住，免不了被人胖揍。後來為了生存，於市井之間學得各種下三濫手段，油滑無比，至於母親小時候教授的那些道理道德，早就拋諸腦後。

    直至開葉門去招收雜役，看中了聶無雙無父無母，也不用成本，便將他招了過來，此後他吃得飽穿得暖了，才又將母親教授的道理道德慢慢撿了回來，踏踏實實在開葉門幹活。

    若不是有了三生訣混沌眼的機緣，聶無雙這生只怕也就平淡無奇了，當即嘆了一聲自語道：「哎，也不知道這死老爹到底是什麼人，老娘隻字不提，連我這姓也是跟著媽媽姓的，聽步師姐說就算去了鬼族，要找到老媽的靈魂也是千難萬難，而且已經十幾年過去，不知道老媽的靈魂是否成了鬼修；哎，不行，得加快修煉速度，無論老媽是靈魂輪迴了還是成了鬼修，一定得去鬼族；可惜這靈石太難弄了，唔，他奶奶的，要不是這賊老爹，老子何苦來這世上走這一遭？」

    聶無雙從小淒苦，常被人罵作野孩子，經常與人扭打，初時被欺負便會哭鬧，後來便會想著辦法找尋幫手報復，卻發現有些朋友實在不靠譜，於是一路混下來，便知道做任何事需靠自己，於是進入開葉門後便少與人打交道，本本分分種植靈草，直到獲得混沌眼，三生訣後，生活才有了完全 同的變化。

    想了自己淒苦身世，又回想起剛剛莫輕語和司徒少的行為，聶無雙只將自己牙關咬得咔嚓作響，心道：「莫輕語你這王八蛋，你自己一臉醜陋，卻怪老子；還有司徒少這狗腿子，哼，不就是練氣五階麼？」

    想著想著，聶無雙轉身回屋，從懷裡摸出那顆好不容易弄到手裡的下品靈石，運轉三生訣，再次修煉起來。

    修煉無日月，一日時間轉瞬便過，看著手中的一顆下品靈石化為粉末，聶無雙長嘆一聲道：「如今靈草不能賣，俸祿卻只有這一顆，哎！」

    第二日上午，聶無雙在靈田中侍奉完靈草，便去屋中取了些茶葉，小心翼翼的包好後，向雪松大殿走去。

    雪松大殿尋常日子是不許雜役弟子進入的，即便是大殿打掃也有專人，聶無雙因靈茶侍奉的好，便需要每隔兩日去送一趟靈茶，不過多數時候，雪松大殿裡除了當值的雜役便無他人，他每每放下茶葉便會回自己居所。

    聶無雙種植靈草，打理靈茶，沖泡靈茶的手藝，早已經在雪松堂聞名，所以每當貴客臨門，他便會接到通知，親自去沖泡靈茶親自送去，這樣免得其他雜役破壞了靈茶的效果。

    此時聶無雙越過小徑，走上雪松大殿外的長廊，小心翼翼的前行幾步，剛走到大殿門口，卻發現堂主付雪鬆一腳跨在他的座椅上，身體俯身而下，座椅之前多了一張白玉長桌，付雪松正在細看長桌上的東西。

    聶無雙趕緊後退。

    堂主在時，未得傳喚，雜役一律不得走入大殿。

    「去幫我泡杯靈茶。」付雪松似乎早知道來人是誰，呼喊一聲後，也不多言，徑直又去看那長桌上的東西去了。

    聶無雙一聽堂主呼喊，連忙拿著茶葉去了偏殿，取出靈泉水，燒開之後，將一邊的竹籐杯沖洗幾遍，才將茶葉放入，然後衝入開水，拿起旁邊的一株茶枝，迅速在杯口處將茶沫剔除，眉心處的混沌之氣轟然放出，那灰濛蒙的氣息瞬間在茶杯四周掃了一遍後，再回到聶無雙眉心之中。

    將泡好的靈茶放入托盤，聶無雙這才出了偏殿，移步走向雪松大殿之中。

    只見聶無雙小心翼翼的托著茶杯站在付雪松邊上，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去看付雪鬆身前的桌面，只是托著茶盤，兩眼望著大殿，一動也不敢動。

    一般只有付雪松獨自一人，他的茶水都是由專門的雜役弟子沖泡，聶無雙的任務主要是在靈田之中，只不過今日付雪松把一干雜役趕出大殿，要研究一張圖紙，事關重大，也未找人前來伺候，不過此時他研究得頭暈眼花，正好看見聶無雙出現，於是想到聶無雙的泡茶手藝，隨口便吩咐了。

    聶無雙雖然是堂主的貼身雜役，但畢竟很少這麼近距離伺候付雪松，生怕做得不到位惹得付雪松發怒，所以戰戰兢兢立在付雪鬆身旁，甚至付雪松不自己動手拿茶盤中的茶杯，他也不敢出聲提醒。

    過了好半晌，聶無雙雙手托著茶盤竟有些酥麻了，這才用眼角餘光去看付雪松到底什麼時候拿杯子，卻瞥見白玉長桌上一張大大的地圖，此時地圖上被付雪松畫上紅紅綠綠的圓圈，也不知道是為何？那地圖上最為醒目之處有四個大字：「潦水寒潭。」聶無雙心道：「這地方不是雲夢大陸的八大禁地之一麼？怎麼堂主在研究這裡？」

    聶無雙正思慮時，忽然，付雪松轉頭望來，雙目圓睜，嚇得聶無雙渾身一顫，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水頓時將要往杯外潑出，只見付雪鬆身上靈氣瞬間席捲，那茶杯中即將灑出的茶水眨眼便回落杯中，他雙目盯著聶無雙，慢吞吞的伸出左手，將茶杯慢慢拿到嘴邊，輕輕啜了一口靈草，嘴裡發出嘖嘖之聲： 「果然是好茶！」

    聶無雙背後冷汗直冒。

    付雪鬆又開口道：「你叫聶無雙罷？」

    聶無雙連忙點頭：「是，堂主。」

    「聽說你是把種藥種茶的好手，泡茶功夫也是相當了得！」

    聶無雙心道：「堂主也不知道今日怎麼了？以前我來送茶，從未與我說過半句話，今日莫非是研究這禁地之事精神緊張，想讓我陪他閒聊幾句？」嘴上卻說：「堂主誇獎，這本就是弟子份內之事。」

    付雪松忽然又轉過頭來，輕聲道：「聽說前兩日在廣場上你與莫輕語發生了衝突？」

    聶無雙駭然思量：「我這點破事，堂主怎麼知道了？誒，也是，當時人多，他一堂之主，雖然對這種事不甚關心，但總會聽說便是。莫不是他打算為我做主？」

    聶無雙正思索間，只聽付雪松語重心長的道：「以後少惹莫輕語，不然等你過了練氣三階，我這裡便會缺個種藥、泡茶的好手了。 」

    聶無雙先是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道：「多謝堂主關 心。」

    付雪松哈哈一笑，道：「好了，茶放一邊，你下去罷。」

第六章半夜闖入

    聶無雙轉出大殿，在長廊上一邊走一邊想：付堂主人還不錯，以前未與他接觸過，只不過聽其他雜役說付堂主心狠手辣，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哎，修真界啊。真是殘酷，聽付堂主的意思，一旦過了練氣三階，恐怕莫輕語就不會輕饒自己？看樣子修真界還真是現實，就算老子種茶種藥再好又如何？在堂主的心目中，還是不如天才弟子重要罷！

    回到石屋，聶無雙仰面躺在木床上，看著房間裡不多的幾分擺件，長嘆一聲，道：「是了，我聶無雙又有何資格，與他莫輕語相比？他是雪松堂何青山的大弟子，雖然不過築基三階，但是天賦極高，早就是堂口重點培養的對象，我不過區區一名雜役而已。」

    思慮至此，聶無雙臉色有些泛白，心中苦悶，牙齒緊咬，片刻之後他又自語道：「不對，我聶無雙日後還要修成元嬰，要去鬼族尋找母親靈魂的，哼，不就是天才弟子？烏龜王八蛋，天才弟子怎麼了？既然老天讓我有了三生訣、混沌眼這種機緣，以後說不得要鬥的就是這些所謂的天才弟子，今日我聶無雙位卑言輕，他日我定踩著你莫輕語的屁股讓你叫我三聲爺爺。」

    聶無雙一邊自語，一邊想著莫輕語被自己踩在腳下大叫爺爺的畫面，頓時心中舒暢，苦惱慢慢散去，身體輕鬆，慢慢的便睡了過去。

    日子一天一天過，沒有了靈石的聶無雙每天除了侍弄靈草、靈茶，學習一下靈草知識，認識一下高階靈草外，便也沒其他事物可做，每隔兩日去送些靈茶，之後再也沒遇見過付雪松，倒是付雪松當日提醒他的話讓他記在了心裡，所以最近他從未離開居所半步。

    這一日，聶無雙白天在靈田裡幹活累得不行，早早便進入了夢鄉，他美夢之中，夢到的竟是步煙雲盈盈笑容，嘴角不自覺的抽搐著嘿嘿笑了起來。

    啪！

    正在夢中與步煙雲相會的聶無雙忽然感覺有人拍了他肚子一巴掌，頓時醒轉過來，雙眼睜開之時，哇的叫出聲來：「步煙雲！你……」

    「喊什麼喊什麼？」步煙雲此時在月光下一臉緊張，上前一把摀住聶無雙的嘴，低聲呵斥道：「我好不容易偷偷跑上來，你若再大聲點，全堂口的人都聽見了。」

    聶無雙唔唔的點頭之後，步煙雲才將小手拿開。

    「步……步師姐，你怎麼來了？」聶無雙正夢見步煙雲，沒想到對方便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聶無雙腦子裡怔怔思慮：「莫非步師姐也想我了？想和我一起睡睡？」

    步煙雲哪知道聶無雙腦子裡的齷齪，隨手靈氣飄出，將聶無雙屋子裡的油燈點著，然後扯開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四方的石頭大鼎，鼎身有淡淡的光華流轉，只見她將大鼎擺在屋中，又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把低階火焰石，然後吃吃笑了兩聲，對著聶無雙道：「快，快，我學會煉丹了，快起來，我教你。」

    聶無雙咦了一聲，一掀被子，正打算起身，卻聽得步煙雲一聲怪叫，掩面轉頭。

    聶無雙這才注意，自己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了塊短布，或許是夢裡有意，短布下帳篷支起，被子一掀開，那帳篷處便高高聳起。

    這下聶無雙自己也鬧得滿臉通紅，連忙又抓過被子，一邊躲在被子裡穿衣服，一邊說道：「步師姐，你別叫喚，否則全堂口的人都聽見了。」

    步煙雲羞澀無比，掩面怒斥道：「誰叫你睡覺不穿衣服來著。」

    聶無雙道：「我哪知道你半夜會摸到我床邊來？再說了，我睡覺一直都不穿衣服的… …」

    「我不管，反正以後你半夜睡覺一定要穿得嚴嚴實實，最好一丁點肉也不要漏在外面，不然……不然……小心著涼！」

    聶無雙嘿嘿一笑，道：「是了是了，好啦，你睜眼吧，我穿好了。」聶無雙從床上爬了起來，藉著油燈光亮，腳步移動，身子在石鼎邊轉來轉去，一邊看著石鼎一邊道：「步師姐，這便是丹爐吧？」

    步煙雲這時已經將剛才的尷尬拋諸腦後，興奮的搓著雙手，眼神中光芒四射：「是啊是啊，師傅三天前已經開始教我煉丹了，不過我資質愚鈍，單單是靈草提純這一步，就被師傅反覆罵了好幾次，後來師傅讓我先體驗步驟，於是將煉丹的步驟從頭到尾演示了一遍，我也才瞭解煉丹原來如此複雜，怪不得師傅說不到築基期，不得煉丹，原來煉丹是需要用到修士的意念的，練氣弟子根本就沒有意念可言！可惜，我現在只知道步驟……恩，不過師傅說我已經算天才了，三天就能將煉丹步驟熟悉下來，他老人家還說，煉丹比修煉困難十倍。」

    聶無雙驚道：「步師 不愧是天才，三天便已經學會煉丹了？」

    步煙雲道：「唔，學會煉丹？我還差得太遠，一品丹煉製是比較簡單的，不太需要對丹道的理解和感悟，對於丹心的要求幾乎為零，煉丹一途，超過一品丹的煉製，便對於丹心、丹道、丹意、丹訣以及煉丹手法、煉丹火焰、煉丹步驟、煉丹火候等等掌控的需求進一步加大。哎，所以從不會煉製丹藥到煉製一品丹很容易，不過若要跨入一品丹師進入二品丹師，那就非常難了。」步煙雲說到此處，臉上儘是嚮往之色。

    聶無雙搖頭道：「步師姐，你說的這些太複雜了，能不能簡單一些，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煉丹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步煙雲一說起煉丹，興致高昂，嘴裡吐出一串話來：「丹分九品，從一品丹至九品丹，每一品又分低級、中級、高級、特級，丹師亦分九品：一品至三品為普通丹師，四品至六品為大丹師、七品為神丹師、八品為丹王、九品則被稱為神丹王。你師姐我雖然現在還煉製不出成丹，但是師傅給我的丹書註解裡，如何煉丹卻是寫得清清楚楚，你好好看著，我煉給你看。」

    只見步煙雲先將低階火焰石往丹爐下一扔，靈氣激射而出，那火焰石頓時冒出騰騰火苗，她左手一抹，將丹爐上的石蓋揭開，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株下品一級靈草，扔進丹爐之中，迅速蓋好石蓋，雙手食指按住頭部兩側的太陽***中唸唸有詞：「天地無限，丹心無邊！給我煉！ 」

    聶無雙在一邊看得怔怔發呆，他還是第一次看人真正的煉丹，心道：「這麼厲害！」

    誰知道時間不過三息，聶無雙只聽得丹爐中滋一聲響，那石蓋的縫隙中一縷縷黑煙飄出，緊接著步煙雲一臉失望的看著丹爐，片刻後又擺出一副笑臉轉頭對聶無雙道：「這……沒弄好，沒弄好，我讓你看的是過程，你別看我，要知道這煉丹異常難學，你可要好好觀看，千萬不能出半點差錯，我剛才就是因為意念引動藥草提純時，無法控制火焰溫度導致了藥草報廢，你以後在這一步時定要十分小心 哎，不過你現在還是練氣弟子，還沒有意念這一說。好了，我重新來，你繼續好好看吧。」

第七章提純

    只見步煙雲重複著剛才的動作，這一次她堅持了大概十息左右，那丹爐處黑煙再次飄出，只聽她說：「學習煉丹，一定要有耐性，不怕失敗，就怕不敢動手，你等著，我再來。」

    當步煙雲一次次拿出一級極品靈草時，聶無雙上前一步道：「唔，步師姐，是不是這煉丹都會經歷這過程啊？這樣耗費的靈草，都夠我們換……換不少下品靈石了……」

    步煙雲長嘆一聲，退到一旁的木桌邊，頹然坐了下去，道：「師父說煉丹分四步：提純、融液、合丹、收丹。提純的要求是提取靈草中的藥力，融液要求的是藥力相融時該掌握的配比和火候，合丹更是將藥力相融後控制時機和火候合丹，而收丹主要是看丹師對丹訣的領悟。我這第一步提純都做不到，哎！」

    聶無雙看著她的樣子，又心疼這妹子，疾步走到床頭，從床下翻出三、四株一級極品靈草，走到步煙雲身 遞上去道：「步師姐，我這裡靈草不少，你都拿去罷，好好學習煉丹。」說到這裡，聶無雙臉色露出興奮之色道：「我聽說丹藥可貴重啦，據說一顆聚靈丹，就能賣十顆下品靈石。若是使用聚靈丹修煉，可以三天三夜將空中的靈氣瞬間聚集在一起。」

    步煙雲斜眼看著聶無雙，臉色有些失落的道：「哎，算了，估計我這天才修士，卻不是什麼天才丹師。」

    聶無雙道：「步師姐，既然你師傅都說你有天賦的，他說的就一定不會錯了。你看我，你說我要去鬼族尋找母親靈魂的事，難道不難麼？但我有說過要放棄麼？只要還在修煉，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去將母親的靈魂找回來，助她重生。」

    步煙雲長舒一口氣，道：「嗯，也對，是啊，你這件事，比我的遭遇可難多了，我師傅既然說我有天賦那就一定有，算了，今天估計是沒睡好，我先回去跟著師傅多學習學習，改日再來教你。」說著，步煙雲從懷裡掏出兩本書來，扔在面前的木桌上，道：「這裡一本是丹方，一本是師傅給我的煉丹方法、步驟以及煉丹註解，基本上涵蓋了所有的一品丹，原本不能給你，這兩本是我抄錄過來的，你自己拿去琢磨琢磨，免得以後到了築基期什麼都不懂。行了，我下山去了，師傅說我築基一階的境界剛剛穩固，要多琢磨體會，你自己管好你自己，莫師兄那裡，我會替你去解決的。」

    聶無雙道：「步師姐，你師傅既然叫你穩固境界，你就好好聽他的吧，這學習煉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也別著急。」

    步煙雲點頭道：「嗯，這個丹爐和火焰石就放你這裡，說不定哪天還會來的。」說完，她疾步走到門口，拉開木門正準備出去，轉過頭看著聶無雙道：「記得以後晚上睡覺多穿點……那個……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又來了……」說完臉色紅暈泛起，閃身消失在門口。

    聶無雙看著步煙雲消失的身影，怔怔發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自語道：「什麼時候又來？那你什麼時候又來呢？」心中竟是隱隱期盼。

    躺回到床上，聶無雙也未脫衣，雙眼不時的向門口掃去，竟期盼著步煙雲忽然又回來了，過了好一陣子，步煙雲再未出現過，聶無雙卻被她弄得思緒翻飛，再也睡不著了，於是爬起身來，在油燈的光亮下，將她留下的那兩本書拿過來開始翻看，一本是純粹的丹方，只是說明了煉製什麼丹需要什麼靈草，靈草互相配比是什麼樣，靈草本身的藥力純度最好在幾成之上，極品靈草的作用等等，另外一本，怎是具體如何煉丹，其中講述的煉丹步驟、方式、註解等等都十分詳細。

    「唔，要不我自己試試？」聶無雙看了好久，忽然自語道：「這樣，我就用一株極品一級藥草試試，好好來體會體會這裡面介紹煉丹的提純、融液、合丹、丹成這些步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聶無雙說著，便不再耽擱，衝到床邊拿出一株一級極品靈草，然後學著步煙雲的方式，將那火焰石扔在丹爐底部，靈氣一點，火焰石飄出藍色火焰，他迅速將丹爐爐蓋用左手抹開，將靈草扔進丹爐之中。

    此時聶無雙的混沌眼中，一絲混沌之氣迅速由他眉心竄至聶無雙的雙掌之中，那一絲混沌之氣在從聶無雙手掌中逸出，爬上丹爐外壁時，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的眼前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一片混沌，如果不是雙手手掌還按在丹爐壁上，聶無雙甚至會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靈草提純這件事。

    除了一片混混沌沌的白色霧氣外，他根本看不到丹爐裡外的任何情況，入目的只有混沌一片。

    聶無雙心中奇怪不已，他努力用目力、意念，想去探索究竟這丹爐之中的情況，但無論他做任何努力，似乎都是枉然。

    除了丹爐內，就連丹爐外壁，包括他的手掌，同樣陷入一片混沌之中，聶無雙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霧氣包裹之中，自己的肉紅手腕懸空而立。

    「這是怎麼回事？」當聶無雙奇怪之時，他忽然感受到雙掌之中的混沌之氣猛然竄入丹爐之中，幾株靈草中的雜質被自己手掌上的混沌之氣隔著丹爐，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將所有的雜質以最快的速度，割裂出藥草本身，那些雜質所化的黑色顆粒，在丹爐高溫的灼燒下，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隨著幾株閃爍著金黃色光芒的靈草一株一株漂浮在丹爐中心時，聶無雙自己也大吃一驚。

    聶無雙根本就看不到丹爐內外的情況，但他吃驚的是丹爐內外的情況根本不用他自己看，純粹通過那絲混沌之氣，他就能完全感知丹爐內的任何動靜，這比親眼所見還要清晰。

    一手將火焰石熄滅，聶無雙收回混沌之氣，揭開丹爐，這才看間丹爐丹壁的凹槽匯聚處那一團淡綠色的液體閃爍著點點光芒，他眼睛直直盯在上面，驚訝自語道：「這麼簡單？」

    當下聶無雙心中思慮半晌，最終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靈草的提純，其實跟他自己並沒有多大關係，他並沒有按照步煙雲所說的方式去做，只是三生訣運轉，混沌之氣從混沌眼中逸出，入雙掌後，一切似乎都不用他自己去操控，等混沌之氣入了丹爐之中，後面的事彷彿混沌之氣才是操刀手，而聶無雙自己，反而成了看客，還是那種眼睛、意念都無法看清楚，全憑感知感受的看客。

    聶無雙想清楚提純靈草的緣由後，情不自禁的自語道：「步師姐如此天才弟子，弄了半宿也沒弄成，我倒是狗屎運好，基本上不用幹活，便可做到煉丹的第一步靈草提純；這事可千萬不能給步師姐說，只怕她知道了會受打擊。」聶無雙沒想到步煙雲如此難成的事，到自己手中竟變得如此簡單，想著想著，聶無雙自己開心的咧嘴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眼光朝窗外一看，此時已經東方泛白，想著今日又要去給堂主送茶葉，聶無雙收拾好屋子，整理妥當後，天已大亮，他正準備去拿早已準備好的茶葉，卻聽見堂口執事傳音玉簡有消息傳來：「聶無雙，堂主今日要在雪松大殿會見重要的客人，你先去偏殿做好準備，等客人入內，便奉上靈茶。」

    「重要客人？」聶無雙不敢耽擱，再次整理一番自己後，連忙趕去雪松大殿旁的偏殿，此時不過清晨，屋外露珠點點，陽光暖和的照射下來，讓人禁不住渾身發懶。

    在偏殿中聶無雙準備好靈茶，靈泉水，開始等待大殿中客人的出現。

    等了大概一炷香時間，聶無雙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緊接著有人互相問候的聲音，他連忙探出身去，猛然一看，發現大殿門口有三個人正在寒暄，於是他趕緊回到偏殿的茶室，開始燒水，準備三人份的靈茶。

第八章 煉 丹

    靈茶泡好，聶無雙托起茶盤，緩步向雪松大殿走去。

    剛到長廊，未進殿門，聶無雙便聽見門內一個雄渾老者的聲音傳出：「付堂主大仁大義，我雲夢宗丹堂李雲旭先行謝過，他日付堂主有用得上我雲夢宗丹堂之日，還請儘管開口。」

    付雪松哈哈笑道：「我開葉門與雲夢宗同屬三宗六門，互相幫助，那是應當應份之舉，此次望丹樓大比，沒想到李長老親自參與？那這第一名勢在必得囉。」

    那老者笑道：「不是不是，不過此次望丹樓丹比，各宗各門都很重視，我雲夢宗還不指望我這把老骨頭能奪得什麼名次，此次丹比打算由雲護法參比，而我與雲護法前來，就是希望雲護法能自己選一批靈草。」

    一個美妙的女子聲音傳出，聲音中帶著絲絲清冷：「雲夢宗丹堂護法雲淺若，多謝付堂主。」

    此時聶無雙正好托著茶盤，走入雪松大殿，入得大殿，便見一名白髮老者坐在左首第二的位置上，服飾上珠玉點點，閃爍光芒，那老者此時正一臉笑容，看著付雪松。

    付雪松端坐在左首第一的位置上，臉上笑容滿滿。

    坐在付雪松對面右首坐上的，是一位白裙女子，女子長發及肩，此時正站起身來，朝付雪松拱手行禮，那曼妙身姿，清冷氣質直逼人心。

    聶無雙托著茶盤走過去，先將第一杯茶放在白髮老者身邊，轉身再打算去那女子身邊放第二杯茶時，看到女子面容，頓時呆立當場，他端著茶盤，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半步，手中茶盤竟不由自主晃動起來，看向女子的目光再捨不得移動，似乎目光轉開便再也看不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了。

    只見那女子柳月彎眉，櫻桃小口，小小圓臉之上，流露著一股自然而不敢讓人親近的氣息，那張絕美的臉蛋彷彿天女下凡一般，仙氣飄飄縈繞其中，單是這容顏，就能讓這雪松大殿黯然失色。

    「無雙，奉茶！」聶無雙的表現讓付雪松有些尷尬，不過剛剛他的表現也不比聶無雙好到哪裡去，第一眼看見眼前的女子時，幾百年的歲數竟然差點沒崩住，心跳著實加快了許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此時看到聶無雙站在中間一動不動，自然明白聶無雙恐怕是被眼前這絕美女子吸引。

    聶無雙聽到付雪松的呼喊，才從女子的美貌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兩步，緩緩的將茶水放在女子手邊的茶几上，當他看到女子白紗裙之下如青蔥般的白嫩手臂時，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女子的容貌，心中依然震驚不已：「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不過這回聶無雙可不敢多看了，轉身走到付雪松身邊，將茶杯放下後，才舉著托盤道：「此乃五花綠茶，是靈茶中的極品，請各位品嚐。」說著他便退身而回，慢慢的向大門移去，只是那眼睛的餘光，不停的向那女子瞄去。

    付雪松道：「兩位請飲茶，此次兩位前來，我雪松堂蓬蓽生輝，雲淺若雲護法的要求，雪松堂無論如何也會滿足。」

    老者大笑道：「多謝多謝。」

    聶無雙出了大堂，進入偏殿茶室之中，腦海裡滿是剛才那絕美女子的容顏，痴痴的坐在茶室中，他只記得那女子自報家門：雲夢宗丹堂護法雲淺若。

    若尋常有貴客入內，靈茶沖泡只需一次，續水時自有其他雜役入內服侍，所以聶無雙只需敬獻第一杯茶便可，只是今日聶無雙卻不想走了，腦海裡怎麼也抹不去那女子的絕美容顏：「這女子竟是天下第一宗雲夢宗的丹堂護法，這得有多高深的修為啊？唔，不對，丹堂護法，那應該是煉丹師，難道這女子煉丹比較厲害？」

    聶無雙在茶室裡坐了片刻，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入雪松大殿，只得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石屋。

    回到石屋，看著屋子裡的丹爐、火焰石，腦海裡依然回想著那絕美女子的容顏，忽然，聶無雙赫然從木桌邊的凳子上站起身來，說道：「丹堂護法？若那雲淺若的煉丹很厲害，似乎還要參加什麼望丹樓的丹比，應該是什麼煉丹比賽吧？咦，我不是能夠提純靈草了麼？提純是煉丹的第一步，哈哈，我現在便來試試。」

    聶無雙說著，便隨手將那步煙雲留下的丹書摸在手中，仔細的研究起來。

    一直研究到半夜，聶無雙總算弄清楚了煉丹步驟和方式，他思慮良久後，決定照著何青山給步煙雲的步驟和方式直接照抄，反正他這裡藥力精純的一級靈草眾多。

    何青山給出的丹方和煉丹方式以及具體註解，基本是囊括了所有的一品丹煉製，而且非常詳細，根本不用聶無雙具體琢磨，按照對方所述，只要照做，不出意外，就可將丹藥煉製出來。

    聶無雙從中選出一種較為容易煉製的一品丹：草還丹。這種草還丹步驟不算複雜，對於靈草的提純需求也不算高，只需要一株香凝草、一株霍白，一瓣大蒜即刻，這丹藥的作用是療傷用的，不過是一級丹中最為低等的療傷丹藥。

    此時他已經將煉製丹藥的流程背的滾瓜亂熟，點燃火焰石的那一刻，他激動的抹開丹蓋，將三株靈草齊齊扔進丹爐之中。

    第一次煉丹的聶無雙雖然已經將煉製一品丹的知識看熟，但此刻要真正的煉丹，他還是有些緊張，當藥草投入的那一瞬間，他便發現自己的混沌眼簡直是煉丹的神級輔助，雖然聶無雙根本看不見自己雙手在如何操作，但那份混沌之氣一旦釋出，他便可以用心去感悟到自己的整個煉丹過程。

    整個煉丹過程，聶無雙除了在第一步提純時並未參與其中之外，後面三步他均是根據步煙雲留下的丹書之中步驟過程操作，嚴格到每一絲每一毫與何青山傳授的煉製丹藥方法均沒有半分差別。

    火焰翻飛之下，聶無雙全憑感知，既控制著混沌之氣，也從貼在丹爐外壁的手掌上釋放出靈氣，僅僅一炷香時間，他便聽得轟然一聲響，丹爐中一股清香飄出，順手操起身邊早就準備好的玉瓶，聶無雙左手一把抹開丹爐爐蓋，右手探入丹爐，轟然將漂浮在丹爐中的丹藥收入玉瓶之中。

    他幾乎全是按照丹書所述進行煉製丹藥，只不過調動了三生訣與混沌眼幫忙，在煉丹過程中用手心度入丹爐中一絲混沌之氣罷了，誰知道這原本丹書上描述的四步煉丹過程，他只用了短短一炷香時間便全部完成。

    火焰都忘了熄滅，聶無雙探看著玉瓶時，發現三顆白白亮亮的丹藥，冒著餘溫躺在玉瓶之中，而聶無雙奇怪的是這三顆丹藥既不像下等丹，也不像中等丹，至於上品丹和特等丹的特徵，似乎和這三顆丹藥都不相符。

    「這……」聶無雙放下玉瓶，翻開手邊丹書，飛快的找到第五頁，默念道：「一品、二品、三品丹丹成十二顆，四品、五品丹丹成六顆，六品、七品丹丹成三顆，八品以上丹，丹成一顆。」

    成丹數目不同，丹成一品，等級卻未知，如此詭異之事，聶無雙也想不清楚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聶無雙也琢磨不出緣由來，自語道：「三顆就三顆，反正是一品丹就行，管它什麼等級呢？」忽然他又轉臉大笑：「我修煉的乃是三生訣、混沌眼這種一等一的功法，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為奇，嘿嘿，原來煉製一品丹，如此容易，照抄便行，這下好了，我聶無雙竟然也可以煉製丹藥了，那意味著老子便不會再窮下去了，哈哈，暫時反正有一品丹就夠了，至於步師姐說的二品丹師，管它那麼多呢，先多弄些一品丹再說。」

第九章 雲淺若

    聶無雙既煉出丹藥，手舞足蹈一番，才發現夜已過去大半，想著明日藥田裡還有不少事要做，也不敢耽擱，逕自爬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日大早，聶無雙正在藥田裡幹活之時，竟發現不遠處走來三個人，那人影綽綽之下，竟正是昨日見在雪松大殿見過的堂主付雪松和雲夢宗丹堂的李雲旭和雲淺若，那雲淺若走在兩人身前，一路走來，目光只在藥田裡掃望。

    付雪松和李雲旭並肩而行，此時付雪松道：「要說開葉門雪松堂的靈草品級，確實比其他堂口要高，特別是我這堂主靈田，既然李長老已經知道我老付這裡有高品級的靈草，又不遠萬里前來，我也沒什麼藏私的，兩位儘管挑選，只要不是我雪松堂的禁品，一律奉上。」

    雲夢宗畢竟是雲夢大陸第一大宗門，付雪松雖然身為開葉門雪松堂堂主，但也不敢保證以後不會有求於人，所以此時雲夢宗丹堂求上門來，他自然樂得做個人情，況且這種事情，門主肯定是知曉的，既然沒有阻攔，自然也說明門主對此事的認可，那他付雪松有什麼不能大方一些？

    李雲旭也是笑意盎然：「多謝付堂主，三年後的望丹樓丹比，雖然規模不大，但望丹樓竟以一件妖兵級的妖化冰刃為獎勵，這才引得三宗六門齊齊出動，不過各宗各門的煉丹天才也就那麼些，除非是妖將級的妖化冰刃，否則單憑這妖兵級別的妖化冰刃，也無法調動我三宗六門真正的丹道高手，只當是門下弟子鍛鍊罷了。」

    付雪松道：「望丹樓既然捨得拿出妖兵境的妖化冰刃，我三宗六門若不伸手，豈非不識好人心麼？」說著他便大笑起來。

    聶無雙看著三人由遠及近，怔怔的望著走在最前面的雲淺若，心道：「咦？他們來我這裡做什麼？」

    雲淺若走到聶無雙的靈田邊上，掃望著這一片靈田中的靈草。

    付雪松與李雲旭走上前來，聶無雙連忙上前，朝三人行禮道：「屬下拜見堂主。」

    付雪松點頭之後，對雲淺若道：「雲護法，此處乃是我私人靈田，你若看上這靈田裡某些靈草，只管開口。」

    雲淺若將目光從靈田中轉到付雪松身上，便將目光投入藥田之間，淡然問道：「這片靈田種的靈藥草是你栽種的？」她說話語氣有些生硬，因為此時她目光完全聚集在靈田藥草之上，絲毫沒朝聶無雙投入目光。

    聶無雙原本對雲淺若的美貌頗為心動，但云淺若對話之時，看也不朝自己看，話音之中更是層層冷意，於是他愣了一愣，也不回答雲淺若的話，朝付雪松一禮道：「堂主有何吩咐？」

    付雪松顯然沒注意，只是擺了擺手道：「你去忙你的。」

    聶無雙走回靈田田間，自顧自我的擺弄田間的藥草去了。

    「聶無雙，你過來。」半晌之後，付雪松忽然在靈田邊招呼他。

    聶無雙不得不走了過去，抱手問道：「請問堂主有何吩咐？」

    「我與李長老有事相商，先回大殿，你靈草擺弄得不錯，雲護法想在你的靈田裡挑些靈草藥，你帶著她挑，挑完送她回大殿。」付雪松說完，帶著李長老，有說有笑的從小徑走向雪松大殿，走之前還對雲淺若非常客氣的大拍胸脯：「雲護法，此地靈草藥你隨便挑選。這都是聶無雙擺弄出來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吩咐他去辦便是。」

    聶無雙心知雲淺若這種出門選靈草都要一堂之主付雪松親自陪同的雲夢宗天才弟子，明顯與自己不是一個身份的人，自然看向雲淺若的目光中，雖有欣賞，卻多了幾分淡然：「雲護法，你請隨意！」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田間。

    雲淺若臉若寒霜，雙目四顧，似乎在靈田之間尋找著什麼。

    聶無雙也沒去管她，只是忙活著自己手中的雜事，他心中略有失落。

    「你叫聶無雙？」雲淺若雙目四顧之下，忽然問道。

    「是的。」聶無雙點頭。

    雲淺若也點了點頭，再不多話，徑直向田間走去，去挑選自己需要的靈草藥去了。

    雲淺若一心撲在靈草上，一路在聶無雙侍弄的靈田裡觀看，她身為雲夢宗丹道天才，對於靈草之事更是精通無比，此刻一看，便發現這藥田中的靈草多數都未成熟，但其中好些藥草品質頗高，雖然不能看出原因，卻發現這幾片田地裡的靈草藥品質是她所見過最高的。她心中有疑，轉頭看著在田間勞作的聶無雙，緩步走到聶無雙身邊。

    聶無雙正將自己身前的靈草土地松上一鬆，看見雲淺若過來，站起身來問道：「雲姑娘有事？」他看著雲淺若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又如此漂亮，心中一動，脫口便喊出姑娘一詞。

    雲淺若並不在意，面無表情的看著聶無雙，問道：「無雙師弟，這方藥田都是由你栽種？」

    聶無雙道：「是的。」

    雲淺若彷彿突然被激活了一般，瞬間話語多了起來：「這藥田裡的靈草有的離成熟時日尚遠，有的即將成熟，我看你所種的這一方藥田，卻發現靈草品質頗高，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方法？據我所知，靈草品質與天地靈氣、土壤元素、靈草本身都有很大關係，但我仔細觀察過，此地天地靈氣並不算好，土壤也只是中等優質，那些剛剛種下的靈草也不是什麼好品質的種子。」

    聶無雙道：「雲師姐，靈草種植，你說的因素都有影響，但真正影響還是在於種植人的用心。」他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暗道：我吃飯的秘密，怎麼可能告訴你。

    雲淺若若有所思的道：「修煉一途，正是如此，外物始終是外物，若想有大成就，還是得靠修煉人本身。」雲淺若說完，朝聶無雙道：「多謝師弟，還請師弟陪我一起，采些靈草，平日裡我煉丹，更多是用下品、中品靈草，對於上品、極品靈草感悟頗少，若不是因為此次望丹樓丹比，也不會打擾師弟了。」

    聶無雙此刻才算見識了雲淺若的關注點，一旦說起靈草，此人雖是面帶寒意，但話語之間已經有了一絲人情味道，於是他對雲淺若也稍顯熱情了一些：「打擾談不上，那請雲師姐看看，你需要哪些靈草，我們這就去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