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妖聶無雙 作者:驍奕(連載中)

 
V123210 2017-12-3 18:05:0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 64518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3 23:43
妖聶無雙 第四十章小胖子

    衝出純藍世界的那一剎那,聶無雙將自己識海之中所有能調動的意念全部堆積在一道指令之上:「衝向左方,衝出去!」

    靈魂與肉體分離的那一瞬間,聶無雙只感覺到自己渾身一輕,靈魂體迅速被湖水包裹,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只感覺自己肉身如利劍出鞘一般,迅速的向左上空衝擊而去。

    「噗嗤!」

    一聲輕響,他的靈魂體眼見著肉身手中握著那柄黑色長刀,如流光、似閃電,瞬間在霧氣茫茫之間消失不見,正當他驚異之時,卻感受到一股巨力吸扯,眨眼之間,他的靈魂體也衝向了剛才肉身激射而去的方向。

    轟隆!

    一聲巨響,聶無雙只感覺到渾身一冷,肉身和靈魂再次合二為一。與此同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識海之中,站立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那男孩胖嘟嘟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此時聶無雙剛剛睜眼,便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正是潦水寒潭之畔。

    「快跑!」那小胖子在聶無雙的識海裡焦急大喊:「往山下跑!」

    聶無雙毫不猶豫,拎著那柄鏽跡斑斑的刀,如風一般的向山下跑去,此時他鼓足了靈氣,雙腳呼呼生風。

    「誒呀,你居然不會禦氣飛行!是了,你不過才練氣期,趕緊趕緊。」那胖子焦急萬分:「跑出此山,我們才算安全。」

    聶無雙也不多想,健步如飛,渾身靈氣鼓動到極致。

    這一路跑來,聶無雙被山上的樹枝、野草劃了不少傷痕,但他渾不在意,在小胖子的催促之下,一個勁的往山下跑去。

    短短一炷香功夫,聶無雙總算逃離了這座大山,到山下的野草堆裡,他再也支撐不住,渾身靈氣剛才早已經被他激發一空,此時他一屁股坐在雜草之中,呼呼的喘著粗氣。

    小胖子的靈魂體站在聶無雙的識海之中,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出來了?真的出來了!」那股欣喜,彷彿是遇到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聶無雙喘息了片刻之後,調整了身軀,仰頭倒在草地上,這才悠悠問道:「好了,小胖子,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了,你到底是什麼妖化兵刃?還有,那方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哎,老付交代的事還沒給人家辦好,我倒是自己逃出來了,那世界有那麼可怕麼?我剛認識你,你就讓我帶你逃命?要換一般人,還真不一定會相信你。」

    小胖子手舞足蹈的在聶無雙識海裡蹦跳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恢復了平靜,那聲音和他七八歲的身軀明顯不符: 「哎,小兄弟……」

    「停!」聶無雙道:「你不過七八歲的娃娃,叫我小兄弟,要麼叫叔叔,要麼叫哥!」

    小胖子的靈魂體在聶無雙識海裡極度無語的道:「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叫你叔叔?我活了兩萬多年,見過的人比你身上長的體毛都多,你好意思麼?」

    聶無雙道:「別吹牛了,小胖子,你別搞錯了 ,是誰救你出來的,還有,你已經跟我滴血相融,以後你就是我的跟班,怎麼著?就你這破刀,扔大馬路上都沒人看你一眼。」聶無雙說著,將那柄捏在手裡的長刀往草地上一扔,繼續道:「你看看,這刀算什麼?啊?就這樣的貨色,什麼特點都沒有,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妖化冰刃!」

    小胖子略一沉吟道:「人不可貌相,我本體這模樣是難看了些,但是不妨礙我實力的發揮。」

    「行了行了,還在我面前吹噓呢?現在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你不用吹牛,我也救你出來了,咱倆好好說話,行麼?」聶無雙道:「我問你,你怎麼著?你這靈魂體就打算在我這識海里長期這麼待著?」

    「唔……」小胖子有些尷尬的道:「本來你與我滴血相融後,我應該回歸自己本體的,但是我這靈魂體太弱了,如今本體太過強大,兩者無法相融,所以……我只能在你的識海裡慢慢修復我的靈魂體,等到了一定時候,我便會搬出你的識海,將靈魂體與本體相融。」

    聶無雙鄙夷道:「早就知道你不靠譜了,算了,我也不與你計較,你還是好好跟我說說那潦水寒潭中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得再去一趟……」

    「你開玩笑了吧?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你又要回去?」小胖子靈魂體在聶無雙的識海中渾身一顫,連忙道:「你千萬別回去,那裡是魔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你聽說過小世界麼?」

    聶無雙搖頭。

    「修真界中,有一種人族修士,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開闢一方世界,這方世界他便是主宰,這小世界裡的一切規則由他而生,由他而滅。而你進入的潦水寒潭,便是幾萬年之前人族某位大能留在此處的小世界,它如今由這方主宰的僕人掌控,專門負責吸引修士入內,通過靈肉困殺神陣,將修練者的肉體和靈魂分離,將靈魂通過無焰之火囚禁,若是人族進入,則肉身充作肥料,養育無焰之火;妖族的話,肉身則會被打回原形,然後放入乾坤一氣爐中錘煉,錘煉之後會讓妖族的妖修直接化形為妖化冰刃,再通過乾坤一氣爐鍛造成神兵材料。」

    聶無雙奇道:「這麼說來,創造這方世界的人,修為應該十分恐怖?」

    小胖子道:「反正我是無法知道此人修為到底屬於何種境界,按照你們人族的境界劃分: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 真仙!這九大境界,這人肯定不屬於這九大境界中的任何一個。」

    聶無雙笑道:「你這小胖子,老是胡說,人族修士九大境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還從未聽說過不在這九大境界之中的修士,除非這個人不是修士,是凡人。再或者,你聽說有人修煉超出過這九大境界麼?」

    小胖子長嘆一聲,道:「唔,算了,不說這個,我沒什麼時間說太多話,總之這方世界你不能再去,你聽我的,我既然與你滴血相融,你我從此便是一體,我不會坑你就是。」

    聶無雙道:「我知道,滴血相融後,妖化冰刃便與我連為一體,但你別忘了,與你滴血相融,你已經是坑了我了。」聶無雙言語之中略有不甘的說完,嘆息一聲後隨口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胖子道:「我還真不記得了,反正大家都叫我三爺,你……算了,我估計你是不會叫的,叫我小胖子吧,名字嘛,無所謂叫什麼。」

    聶無雙笑道:「三爺,你還真好意思?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以後我就叫你小胖子吧。」

    小胖子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小小年紀,機緣不小,否則你練氣期修士,不可能凝聚識海,而且你的識海還不弱,只不過你這識海我也 查不了,放眼望去一片混沌,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對了,到底是誰讓你進入潦水寒潭的?他對你可真算好啊?如此危險之地……唔,不過你識海如此強大,修為又如此低,嘿!還真找不著比你更合適進入潦水寒潭的人了,什麼時候遇到他了還真得感謝他,否則我怎可能有機會逃出生天?」

    聶無雙翻了個白眼,道:「我叫聶無雙,是三宗六門之一的開葉門修士。至於是誰叫我去的潦水寒潭,這事跟你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吧?至於你說我機緣不小?什麼意思?」

    「別擔心,我的靈魂體雖然借住在你的識海之中,但卻根本探查不離了你這識海裡的任何情況,說你機緣好,只是因為你區區練氣修為便可凝聚識海,這樣的人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自然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了,你放心,我是窺探不了你任何秘密的,借住和奪魄是兩碼事,而且我對你的秘密 不會有太大興趣。你剛說你是開葉門的?我記得開葉門是葉開葉的宗門吧?」小胖子說。

    聶無雙奇道:「葉開葉是我開葉門的開山祖師,你認識?」

    小胖子道:「我說認識你肯定也不會信,算了,葉開葉的開葉門如今也成了三宗六門之一了?不知道許雲夢、賀雲雨、凌雲霧這三人當年創立的三宗怎麼樣了?」

    聶無雙大笑道:「你說起這三宗祖師就好像在說你熟人一般,雲夢大陸誰不知道雲夢宗、雲雨宗、雲霧宗三宗祖師便是許祖、賀祖和凌祖?行了,我發現你這小胖子說話真不實在,跟我之間你吹牛吹破了又有何用?這些老祖都是兩三萬年前的人物,你說的好像很瞭解他們一樣,而且你這話音還搞得你跟他們都是熟人,哎,你知道,有些人就愛炫耀認識誰誰誰,跟誰誰誰關係好,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厲害和強大,其實啊,這種人是一種自卑心作祟。」

    小胖子嘆息道:「唔……你叫聶無雙吧?我今日這副模樣,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以後很 一段時間只能藉住在你的識海之中,才能有機會修復我的靈魂體,無雙,我時間不多,先借你識海修復靈魂體,以後這份人情我會記得,對了,我那本體你千萬不要亂用,那東西用收放自如的時候便好,殺起人來十分恐怖,而且稍有不慎還會反噬於你,瞬間便可要了你的小命,讓你神魂俱滅。你等我靈魂體修復一些,一旦能讓我靈魂體與本體達到基本相融的條件,到時候我便可助你殺敵。」

    「行了,小胖子,你不吹牛,我也不會趕走你便是,至於你那黑不溜秋和一根燒火棍一般的本體,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用的,既然你指導我出了潦水寒潭,我將你帶了出來,大家也算共過一場患難,你想藉我的識海修復靈魂體隨便用就是了。」

    「那就多謝你的大人大量,我得抓緊時間修復靈魂體,修復期間我不找你你也別找我,不過我提醒你一點,潦水寒潭千 萬不能再去,我先修復靈魂體去了。」

    「小胖子。」聶無雙連續呼喊了幾聲,發現已經沒有人搭理他了,於是自語道:「嘿!這傢伙,倒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話還沒說完呢。唔,遇到這麼個愛吹噓的傢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等他修復好靈魂體,我便與他解除滴血相融吧,現在若任由他離去,反倒顯得我不仗義了;至於這潦水寒潭,以後再說。還是先去找老付吧。」

    聶無雙話音落時,意念頓起,與付雪松腦海裡的神識刀開始溝通,這一溝通之下,聶無雙滿面駭然,驚道:「咦?神識刀呢?怎麼會溝通不上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3 23:43
妖聶無雙 第四十一章築基

    聶無雙催動意念,試了好幾次,卻發現意念之中確實無法與神識刀溝通,心中大疑:「我與老付之間,看似有神識刀相脅,但這關係早已起了變化,若他真能化解我神識刀,恐怕早就動手;不對,老付肯定出什麼事了,他就算要解我這神識刀之危,也一定會等我出了寒潭,交給他妖化兵刃之後才會動手,而且老付知道我在寒潭之中,不應該離開此地才對?不行,得趕回去看看。」

    思慮已定,聶無雙決定先用兩顆下品靈石補充點靈氣,剛剛這一路完全浪費似的瘋狂運轉靈氣奔逃,體內金靈脈的靈氣早已耗光。

    拿出兩顆下品靈石,聶無雙渾身一顫,心有餘悸的自語道:「這坑人的識海,好在我現在靈脈裡空空如也,按照之前的經驗來看,只有靈脈裡靈氣充盈,識海才會吸取我的吸入的靈氣。但願這坑貨不要出來搗亂。」

    從儲物袋中掏出兩顆下品靈石,聶無雙的身體猛然運轉開來,混沌眼豁然張開,兩顆下品靈石的靈氣在聶無雙身體四周飛速朝他的混沌眼中流去,混沌之氣淨化之下的靈氣在聶無雙的身體裡迅速流動著。

    靈氣流轉之下,聶無雙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那區區兩顆下品靈石中的靈氣,忽然匯聚於他全身上下,隨著金靈脈,遊走全身。

    竟然是突破的契機!

    聶無雙真是感覺喜從天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吸收瞭如此多的靈石靈氣,一直未能突破境界,這時候自己竟然會感受到突破的契機?

    而他的體內,則有一絲火焰規則正在身體上下四處遊走。

    聶無雙恍然大悟:只怕此次突破契機與靈氣吸入是毫無關係,造成他突破的真正原因,應該是當初他在無焰之火中領悟的火焰規則導致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感悟到的火焰規則竟然凝實成形,成了絲線狀,凝聚在他身體之中。

    只感覺到一陣陣的滿足感,聶無雙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在往空中旋轉,旋轉的同時,靈氣將自己籠罩其中,那一絲規則之力不停的在他體內上竄下游,天空頓時從白雲朵朵變成了烏雲滿天,半空中不時發出轟鳴之聲。

    「築基雷劫!」聶無雙心中極其無語,不過是突破築基,居然有雷劫降臨的徵兆?

    聶無雙不敢再有半分僥倖心理,迅速的將四顆中品靈石從儲物袋裡翻出來倒在半空之中,此刻對於聶無雙來說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他必須要保證身邊擁有足夠的靈氣來支撐他突破。

    三生訣現,混沌眼開。

    那四顆靈石圍繞著聶無雙不停旋轉,而他混沌眼中的混沌之氣則飛快的提煉著靈石之中的靈氣,那一股股精純靈氣不斷的通過混沌眼向他身體內湧去。

    全力突破,聶無雙感受到天空中天威瀰漫之中,竟然真的隨時會降下雷劫時,整個人內心是產生了極度的不滿和不解,他只聽說過修士入結丹期,才會天降雷劫,自己不過是練氣突破築基,怎會引來雷劫?

    不解也沒有辦法,命該如此。

    聶無雙的頭頂,雷劫之勢已然形成,只聽得咔嚓幾聲巨響,空中幾道人體粗的雷弧降落下來,直朝身體還在半空中旋轉的聶無雙呼嘯而去。

    大喝一聲,聶無雙身子於半空中完全舒展開來,對於天地雷劫,他一絲應對經驗都沒有,這一刻當他看到頭頂那人體粗的雷劫降落下時,頓時驚慌不已,一手探入儲物袋中,毫不猶豫的將付雪松送給他的那把長刀摸出,朝著天空劈下的三道雷弧迎面斬去。

    大機緣、大氣運之人,或許就是如此蠢笨和無知吧。

    若是有人看見聶無雙度雷劫時竟用如此辦法,估計驚掉下巴是一定的。

    這一刀下去,雷弧通過刀身,直接竄入聶無雙的身體之內,一道道雷弧化作千萬,強大的天威雷勁迅速開始沖刷著聶無雙的肉身,那種劇痛讓聶無雙頓時有了想死的心情,這種天威雷弧和當初在火焰海中的煙火攻擊完全不同,當初在無焰之火中,靈魂體的疼痛是另外一種撕裂的痛楚,但現在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肉身痛楚,雷弧過處,聶無雙身上的肌肉開始破裂,鮮血逐漸從裂開的皮膚處滲出。

    咬緊牙關,聶無雙知道這是最為關鍵的時刻,能否築基,就看這一刻。

    忽然,聶無雙靈台一陣清明,識海翻湧之下,他將右手中的長刀轉到左手,右手朝天伸出,渾身靈脈與那股火焰規則氣息彙集在一處,凝聚成了一股強大的火焰規則,在火焰規則的沖刷下,他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著一種被劇烈灼燒的感受。

    咔嚓!

    一聲脆響,聶無雙身體內的那股強大火焰規則不停的帶著聶無雙吸入的靈氣,瘋狂在他身體內運轉起來,同時凝聚於聶無雙伸出右手,瞬間那道強大的火焰規則在他右手食指上形成一團閃耀璀璨的煙火,那煙火有著勾人心魄的力量,隨著聶無雙意念之中發出的命令,他指尖的煙火頃刻轉回身體體內,迅速遊走,竟然將侵入他身體內的絲絲天威一點一點吞噬掉了。

    啪!

    聶無雙忽然感覺到渾身一輕,全身毛孔張開,一團團泥漿從毛孔中溢出,迅速落下,而他身體內的煙火,彷彿一顆靈丹妙藥,迅速修復著他被天威雷劫劈得鮮血湧動的肌膚,那些原本被雷劫傷到的骨骼,此時也在煙火的修復下迅速恢復。

    當聶無雙落於地面之時,他雙眼猛然睜開,發現四周原本懸浮的中品靈石竟消失殆盡,而天空中烏雲密佈的情形已完全消散。

    這便是築基期?

    感受這副全新的軀體,聶無雙仰天長嘯。

    聶無雙,一個毫無根基的雜役弟子,今日便算真正跨入了修真界的修士之門,築基了!

    這就是運氣,能如何評說此事呢?只能說,有機緣的人,或許怎麼胡來都不會錯吧?

    感受到渾身靈氣流轉,聶無雙將靈氣猛然回收,築基一階的境界陡然閃現,若全力放開,聶無雙卻發現自己可以散佈出築基三階的境界修為,他一直記得三生訣修煉後,築基只分三階,初階,中階和高階,如此說來,他只要再突破兩次,便可以抵達築基高階?

    「好,好,只要能突破,老子離元嬰又近了一步。」

    驚異不已的聶無雙總算修為入了築基境,他借助著火焰規則之力不停的沖刷著自身的經脈與靈脈,直至身體內的火焰規則再次化為絲線潛伏入體後,他的境界修為才算穩定下來,抬眼一看,此時的天空中,白雲飄飄,豔陽高照。

    聶無雙此時體內有著充沛的靈氣,那火焰規則依舊如常的在他體內四處遊走。

    只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聶無雙從儲物袋中摸出一顆一階的小雲雨丹,將身上洗了個乾淨,又從裡面摸出一身衣服迅速套上,拔足狂奔。

    此時聶無雙速度之快,遠超練氣期,他腳下生風,直朝開葉門方向趕去。

    虧得當初給付雪松獻茶之時,聶無雙已然記得那地圖上開葉門和潦水寒潭的方位,否則單單是尋找回開葉門的路,就足夠聶無雙發愁的。

    此刻聶無雙心中更多是對付雪松的情況隱隱擔憂,當下再不珍惜靈力,渾身靈力運轉,撒腿狂奔。

    這一路聶無雙餓了渴了從儲物袋中翻出吃食清水,累了稍微休息調整。

    一路行來,聶無雙盡挑偏僻小徑,有時候翻山越嶺,為的就是能盡快回到雪松堂;走不熱鬧之處就是為了避免多生事端。

    足足六個日夜,聶無雙總算看到了開葉山脈,這路上所經之處,聶無雙毫不關心,等到了開葉山脈之下,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這還是因為他未學飛劍術,否則用飛劍趕路,能節約不少時間。

    到了山門之前,聶無雙看到山門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山門前的大路上,不時有開葉門的修士飛身落下,然後緩步上山。

    聶無雙心中驚奇,也不多想,徑直尋著左邊小路,朝雪松堂方向奔去。

    聶無雙一路奔襲,發現雪松峰無論是山腳還是山腰,行人頗少,偶爾遇見一兩個人也是形色匆匆,他也不去多問,跨著山間石階,疾步上山。

    過得半山腰雪松廣場,聶無雙轉而向右,直奔山頂而去,剛上了十幾步台階,忽然兩道人影飄飛而至,攔在聶無雙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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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驚變

    聶無雙看時,卻是兩個黑衣蒙面人,手執長劍,一左一右攔在石階之上,其中左方之人往前跨步,晃了晃手中長劍道:「堂主有令,今日雪松大殿商議大事,任何人不得踏入雪松大殿十里之內,還請閣下退回。」

    聽得兩人如此說話,聶無雙頓時鬆了一口氣,付雪松還能發命令,就是安全的,這會兒他也不著急了,淡然說道:「弟子聶無雙本就是雪松堂內堂雜役,居住之處也在雪松大殿右側的石屋,此次奉堂主之命下山辦事,如今剛剛回山,還請兩位通融通融。」

    右方的黑衣人咦了一聲,道:「咦,你是聶無雙啊?那你趕緊,堂主最近一直吩咐守山的弟子們,若聶無雙回山,立刻讓你去雪松大殿,不過今日大殿上護法和堂主都在,他們應該在商議什麼大事,所以雪松堂今日戒嚴,你自己小心一些。」

    聶無雙抱拳問道:「今日如此嚴查?到底有何大事 生?」

    「這……就不是我們守山弟子能知道的事了,堂主嚴令雪松大殿方圓十里不得有人走動,我等只是按令行事,若不是堂主一直反覆叮囑讓我等守護山門之時注意你是否回山,這會兒我們也不敢隨意放你上去的,快走吧,堂主說不定等著你呢。」

    「那就多謝兩位。」聶無雙看著兩人側身讓路,抱拳一禮,迅速向雪松封頂奔去。

    剛爬完石階,步入雪松大殿門前的小廣場時,聶無雙便聽見從大殿裡傳來一聲淒厲呼喝聲:「付雪松,想不到你這一月以來早就在計算今日了,不愧為我雪松堂的堂主,隱忍功夫真是一流。」

    聶無雙一愣,心道:「咦?這不是何青山何護法的聲音麼?」

    「青山,你兩年以來,不一直在暗中佈局麼?」付雪松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只怕我這堂主之位,你已窺探多日吧?」

    聶無雙心中驚疑,緩步靠近雪松大殿,伸手在大殿的窗櫺上戳了個小洞,一眼望去,心中驚疑無比:「咦?怎麼這裡面四大護法好像個個都是一身無力的模樣?老付好像也是那樣,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感覺好像渾身沒了氣力?」他偷看之時,卻聽付雪鬆又道:「你們四人算計今日,已經有大半月了吧?」

    聶無雙聽著此話,心道:「怪不得今日雪松大殿方圓十里不許任何人入內,原來是老付和四大護法之間要解決如此大事啊!」

    「堂主,三十二年前,您帶領我四人一舉斬殺當時還被稱為懷輕堂的柳堂主,坐上了堂主之位,三十二年,我等四人為你出生入死,但你這兩年所做作為,實在讓屬下四人寒心。」說話的正是林蒙,此時他癱軟在左首第二座上,雙目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對上付雪松時的目光躲躲閃閃,彷彿心有愧疚,又彷彿幸災樂禍。

    付雪松原本憤怒的表情忽然變幻,只見他臉上堆出一絲苦笑道:「也好,今日我們五人全中了悲情忘身丹的酥香之毒,大家都不能動用修為,那我們幾個老兄弟、老夥計就好好聊聊,」

    聶無雙心道:「原來他們都動用不了修為,怪不得我離這麼近他們也沒反應?」

    聶無雙心中思慮,卻聽得付雪松繼續說道: 「這三十二年,大家隨我出生入死,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付雪松從未忘記諸位。」

    「哼!」堂在右首首座上癱軟的何青山重重的冷哼一聲,道:「堂主大人還記得我們幾位隨你出生日死?」

    付雪松繼續道:「諸位太小看我付雪松,雪松堂能有今日,四位功不可沒,相信四位不顧宗門大比,此時發難,大夥兒怕是看出我付雪松識海被封,修為大退的緣故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們沒想到,我付雪松早有準備?如今大家齊齊中了這厲害丹毒,只 怕沒有五個時辰,誰也別想妄動修為,我倒是想問問青山你,你向他們三人所說我與魔教有染,有何證據?」

    「你與血魔教勾結,傷了我雪松堂無數弟子,我早在暗中調查過,付堂主,魔族於我人族之中嵌入釘子,此事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你付雪松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我何青山既然敢說,就是有你與魔教勾結之證據。」何青山怒目圓睜,說話時也是聲色俱厲。

    付雪松哈哈一笑,笑聲略顯淒涼,他將軟倒的身子在白玉雕花椅上稍微偏移了半寸,道:「倒是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雪松堂發展至今,我付雪松愧對四位,實乃是我付雪松智謀、能力不足,無法帶領雪松堂成為開葉門的大堂口、大勢力,給諸位爭取不到更大的利益;若四位以此為由,讓我這個堂主退下,我付雪松無話可說,但何青山,你與我相交八十多年,我付雪松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污衊我與魔教勾結?真正是放屁一般的理由,老子就算死,也是人族頂天立地的男兒,魔族賊子,豈可與我相提並論?」

    「老何,你確定堂主是與魔教勾結的麼?」問話的是雪松堂唯一的女性護法,楚湘雲。

    何青山怒道:「那證據我早已拿給你們三位過目,難道有假?」

    光頭陳煉湖道:「是了,那證據確鑿之下,堂主,我陳煉湖確信你與魔教定有瓜葛,否則我跟著你六十年光景,若是要反叛,也不會等到今日。」

    付雪松哈哈大笑:「你們四人與我相交多年,就算不瞭解我,也該知道我前妻與我兒子死於魔教之手,我與魔教不共戴天,你們既然懷疑我與魔教有勾結?」

    何青山道:「對於修士來說,利益只怕遠遠大過仇恨吧?付雪松,你少在這裡狡辯了。」

    付雪松大怒:「何青山,你想謀取堂主之位,堂堂正正與我比鬥便是,如今我識海被封,修為與你以不相上下,這種污人清白之事,也虧得你做得出來?」

    「放屁!我何青山豈是如此無聊無奈之輩?付雪松,你與血魔教教主勾結,欲謀奪我開葉門寶物,此事我證據確鑿,你有何可辯解?」何青山也是怒不可遏。

    付雪松胸脯起伏,聲音慢慢轉緩道:「青山,我今日不與你辯解此事,我問你,此事你究竟計畫多久?我這半年以來,總覺得事有不對,細心查探之下,卻是毫無結果,幸虧你門下弟子步煙雲與我堂口雜役聶無雙交好,此女子倒是了無心機,若不是我最近從她身上找出了些端倪,也不會對你有所防範。」

    何青山冷笑道:「你讓你堂口雜役試探我徒步煙雲,豈不知我這兩年都是通過煙雲小徒在試探於你,而且這半年以來,我通過小徒步煙雲與聶無雙相交莫逆,發現聶無雙幫你收割的靈草之中,多是道明草、蜻蜓花、羅血果、炎根等物,便知你體內有異,這些靈草靈藥,混在一起,煉製的乃是壓制魔教魔功的藥物,我若不讓煙雲與聶無雙接觸,又從何得知你竟修過魔族功法?又如何會想到你與魔教有所勾結。這些日子,你用這東西日漸減少,我還以為 你身體好轉,但最近幾日卻發現你靈氣流轉不暢,想必是修煉魔功出了大問題,那幾種靈草,已經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了吧?」

    聶無雙心道:「怪不得我與步師姐相交之事,從不見何護法親自現身阻止,也未見莫輕語正面與我相對,甚至付雪松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來竟是雙方有意放縱?哎,我就說自己不過區區一名雜役,怎會和步師姐如此天驕般的人物如此輕鬆結識交往?」想到此處,聶無雙心中略有傷感,同時暗嘆:「不知道步師姐是否知道此事?」

    只聽得付雪松道:「我若修魔功,今日你們焉有命在?何青山,你真是自作聰明,要不然就請你把那些所謂的證據拿出來,我們當堂對證。」

    「哈哈! 」何青山笑道:「你自己幹得好事,還需要我拿證據?」

    聶無雙躲在大殿之外,心中疑慮翻滾:「這何護法總說有老付私通魔教的證據,可總又不當面拿出來,也不知道是何道理?唔,若此事真與魔教有關,那這裡面五人定有一人與魔教有勾結;不過這人到底是誰?我若貿然闖入,只怕不妥,雖然我更想幫老付,不過若真是老付與魔教有染,那豈非是害了雪松堂所有人?且先聽聽再說。」

    大殿之內,林蒙忽然開口:「付堂主,我等四人,跟隨堂主至今,對堂主忠心耿耿,只是何護法所出示的證據,我等三人均已見過,證據確鑿,實難推諉,我四人不想將此事公之於眾,所以才同意了青山的意見,私下將你誅殺,也可保我雪松堂名聲不毀,其他堂口也不得而知,到時候只當是我等內鬥造成了傷亡。若真將你所作所為公諸於世,只怕你那女兒、夫人也是難逃一死吧。」

    付雪松點頭道:「倒是林護法替我考慮 多,不過我付雪松頂天立地,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你就算將此事公諸於世又如何?」

    何青山哈哈笑道:「你也算頂天立地?付雪松,你倒是不嫌丟人!」

    付雪松皺眉道:「何青山,我看與魔教勾結的是你吧?你如此著急,莫非是……」

    正當付雪松說此話時,聶無雙忽然心中一動,腦海裡回憶起來易練平當時那陰鶩的聲音後,將靈氣提於喉嚨,聲音大變,冷笑道:「還不動手?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這話音落時,座位之上五人同時駭然變色,向窗戶之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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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聶無雙 第四十三章切口

    聶無雙捏著嗓子繼續模仿道:「你若再如此婆媽,那些弟子便會找上山來,如今這四人都中了酥香之毒,你可別告訴我你也中了此毒,此地我不能多留,如何抉擇,你自己考慮。這雪松堂的堂主之位,卻不是誰都能坐得穩當。」

    座位上軟倒的五人聽了這話,頓時互相對望,也不知道這門外的聲音究竟說的是誰?各人眼神之中似乎都在盤問對方。

    聶無雙見屋子裡沒有反應,頭上禁不住有些細汗滲出,加重的語氣厲喝道:「事不遲疑,這外面已然不安全了,你難道想讓我出面不成?」他嘴上裝作魔族之人,心裡卻是一片好奇:「這內姦是究竟是誰呢?這樣的方式到底能不能把內姦勾出來?」

    如果聶無雙不知道這幫人修為盡失,就絕對不會裝成這聲音,現在他知道自己暫時是沒有危險的,畢竟這雪松大殿四周戒嚴,任何人不會上來,而大殿之中五位結丹修士修為盡失,只要沒有危險,這種事做起來,也並不複雜。

    聶無雙心中思慮,腦筋忽然一轉,嘴上用陰鶩的聲音喝道:「青山遠水!」

    聶無雙這陰鶩的聲音剛剛落下,大殿之中何青山忽然長嘆一聲,緩緩道:「水遠山青。」

    「果然是你!」付雪松咬牙切齒:「何青山,你竟然真的與魔教勾結。」

    何青山再也不看付雪松,而是將目光望向大殿之外:「易護法,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如今這局面,也只有你可解。」

    林蒙、楚湘雲、陳煉湖三人齊齊驚呼出聲,三人被何青山的行為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聶無雙心道好險:「虧得當初在破廟之中易練平說過這切口的前半句,沒想到與魔教勾結之人還真是何青山!」他側身抬步,走到雪松大殿門口,一把推開大殿兩扇大門,掃眼望向大殿內五人,此刻他才真正看清楚,這五人均是一臉蒼白,個個渾身上下肌膚好像軟泥一般的貼在身上,這樣的情況,只怕什麼經脈、靈脈早就無法正常運行了吧?

    殿內五人目光齊齊望來,五人同時驚呼出聲:「聶無雙!」

    何青山本身就軟倒在座椅上,此刻望著入門的聶無雙,他哈哈笑道:「咦,聶無雙,你也是我血魔教人?哈哈,易護法還在外面?你去叫他進來。」

    聶無雙看著何青山,笑道:「何護法,你還真有趣,竟然認為我是你血魔教人?」

    何青山愕然片刻後,道:「你什麼意思?血魔教暗堂切口乃是用黑血刻入靈脈之中的,你若不是我魔教中人,易護法豈會帶你一起前來?還讓你聽到他與我之間的這句切口?去,去把易護法叫進來。」

    聶無雙看著何青山,搖頭道:「青山遠水,想不到聯繫你的切口竟然是青山遠水?也對,你名字叫何青山嘛。何護法,今日你洩露之事,要怪就怪易練平吧,其實,這句切口是他告訴我的,我也並非什麼血魔教的教眾。」聶無雙說著,慢慢走到付雪鬆身旁的台階下,一 付雪松,站定後盯著何青山一字一頓的道:「在下開葉門雪松堂弟子:聶無雙。」

    付雪松癱軟在階梯之上的白玉雕花椅中,輕鬆淺笑道:「小子,你來得正是時候。」

    聶無雙朝大殿之中眾人拱手行禮,然後看著何青山,道:「我只能說,何護法,可能是你的認知限制了你的想像力吧?難道懂你血魔教切口的,就只能是你所謂的血魔教的人麼?」

    林蒙、楚湘雲、陳煉湖三人更是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法相信,原來他們苦苦要逼殺的與血魔教勾結之人,不是付雪松,而是何青山。

    何青山臉色變幻連連道:「你那聲音怎會與我血魔教暗堂護法易長生如此相像?」

    聶無雙道:「這事你要問,只能去問死去的易練平,對了,我想起來了,易練平臨死之前說過,他有個叔叔在血魔教做護法,莫非就是你說的那個易長生?呵,天下還真有如此機緣巧合之事?」說著,聶無雙看像付雪松,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付雪松輕聲道:「你還小,經歷不多,其實人生在世,很多現實發生的事比故事裡的事更離奇、更詭異,或者說,更不讓人無法相信。」

    聶無雙轉頭看著何青山,道:「何護法,我很好奇,你入魔教,究竟意欲何為?」

    何青山此時已經確定自己上當受騙,忽然仰天長嘯一聲,雙目中怒火升騰,長嘯過後,他低下頭來,對聶無雙瞪眼喝道:「你區區一個堂口雜役,有什麼資格問我這些?」

    聶無雙無奈的聳聳肩,轉身 著軟倒在白玉雕花椅上的付雪松道:「你說得也是,堂主,還是你自己問罷。」

    付雪松看著何青山,長嘆一聲,道:「青山,你明知道我付雪松與魔教仇深似海,怎會鬼迷心竅,與血魔教勾結?」

    何青山哈哈大笑道:「自古成王敗寇,我何青山今日認栽,你們要殺要剮儘管動手,就別指望從我嘴裡能問出什麼話來。付雪松,我只告訴你,就算我死,你這雪松堂早晚也是我魔教中人的囊中之物。」

    付雪松冷眼看著何青山,道:「你魔教中人?你還真是把魔教當作你第二個家了,已經稱呼自己為魔教中人了?」

    林蒙此時眼中儘是淒涼:「老何啊老何,你居然早入魔教,還拉我們兄弟與你反叛堂主,哎!」

    楚湘雲也說道:「堂主,此事乃是何青山一力促成,我等皆是因為他拿出了堂主與血魔教教主的私信,便聽信了他的言語。」

    陳煉湖連忙接口:「堂主,此人心機狡詐,欺騙我三人反叛堂主,其罪當誅,若不是我陳煉湖此時無能為力,定為堂主誅殺此惡賊。」

    何青山呸了一聲,說道:「我入魔教是我的事,但是反叛付雪松,哼,你們三人敢不敢指天發誓,這半月以來,這不是你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林蒙怒喝道:「何青山,你少污衊我等,此事若不是你拿出證據,我與楚護法、陳護法豈會上你的當?」

    何青山忽然哈哈大笑,也不說話。

    付雪松陰沉著臉,目光掃望之後堂下四人,一指何青山,對聶無雙道:「無雙,魔教賊子,我怕我忍不住將他碎屍萬段,念在我與他同堂共事一場,留他屍首,你去,只需將他人頭砍下便好。」

    「無雙,對,你若取了何青山的人頭,日後他這護法之位,便是你的。 」說話的是陳煉湖。

    楚湘雲和林蒙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說道:「堂主,我與林蒙受人矇蔽,險些犯下大錯,還請堂主看在我三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我等一命。」

    此時的聶無雙便是付雪鬆手中的一把尖刀,五大結丹高手修為被封,一動不動,林蒙三人自然是看清了形勢,到了此刻,他們才明白為什麼付雪松對聶無雙這個雜役弟子與眾不同,如此大事,竟然還將此人埋伏在外,一語破局,卻是厲害。

    聶無雙身在居中,從懷裡摸出付雪松送給他的那柄長刀,舉刀而立,對著付雪松道:「老付,你確定要殺他?」

    付雪松瞇著眼道:「我生平最恨,便是魔族賊子,既然他已自稱魔教中人,那還有什麼話好說?」

    聶無雙舉刀,緩緩走向癱軟在座椅上的何青山。

    何青山怒目圓睜,看著聶無雙道:「輕語早與我說過,此子乃是大患,應早日剷除,我當時笑他太過謹慎,不過區區雜役,何足為懼?想不到,想不到我何青山一世英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今日竟載在你這條小溝裡。」

    付雪松坐在首座上,冷喝道:「就憑你?也配稱一世英雄?今日念在你對我雪松堂多年貢獻的份上,我只取你人頭,你最好別再說話,我怕我忍不住解毒之後自己動手,到時候只怕你屍骨難存。」

    付雪松說著,轉頭對聶無雙道:「無雙,你手中這柄刀取名伏魔,跟隨我百年,斬殺魔族賊子無數,這柄刀乃是我宗門煉器大師姚虎所製,其中有一顆殺魂石,斬殺對手肉身時,亦可使其神魂俱滅,你只需用你的靈力催動殺魂石,便可將其靈魂斬殺,讓何青山神魂俱滅,別說做鬼修,便是輪迴,也是不能!」

    聶無雙點頭之後,舉起手中長 ,說道:「伏魔、伏魔!哎,何青山,你既然知道付堂主與魔教乃是死仇,怎會想著誣陷他與魔族有所勾結?今日你既然不想多說,那我也就不勉強你,死或許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吧!」

    何青山閉眼,一臉淒然。

    半空中寒光一閃,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從何青山的脖子處噴灑而出,頓時漫天血雨。

    何青山身體上一道暗黑色的光芒衝出,聶無雙還未反應過來,那光芒原本衝向天空,卻忽然轉向衝入伏魔刀中,只見伏魔刀刀刃上一道光華閃過,一聲淒厲的慘叫從伏魔刀刀刃上傳出,一縷青煙冒起,聶無雙知道,何青山可是真正的神魂俱滅。

    聶無雙轉過頭來,看著付雪松,說:「堂主大人。」說話間他一指其他三人,問道:「要砍了這三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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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兄弟姐妹

    付雪松看著聶無雙,道:「無雙,你上來。」

    聶無雙一手提刀,緩步走上階梯,站在付雪松身邊。

    付雪松一指他身側的白玉長桌,道:「打開第三個抽屜,裡面有一個黑色玉瓶,從裡面倒一顆丹藥出來,喂我服下。」

    聶無雙點頭之後,躬身拉開白玉長桌上的抽屜,一眼望去,裡面擺了一堆書本紙張,書本最上面,擺著一個黑色的玉瓶,他將玉瓶拿起,靈氣一吐,玉瓶上的木塞掉落在桌面,聶無雙從中倒出一顆烏黑的丹藥,放在掌心,掃了一眼林蒙三人,將丹藥倒入付雪鬆口中。

    吃完丹藥,付雪松癱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內落針可聞,聶無雙也不說話,拿著長刀在付雪松身邊定定站立。

    堂下三人,林蒙坐在右首第二的座椅上,右首第一的位置上,是被聶無雙切掉頭顱的何青山的屍體。左首第一的位子上,坐著楚湘雲,第二位上,坐著陳煉湖。四大護法,一人已是無頭屍體,另外三人此時各個表情極為變幻莫測,嘴唇蠕動,彷彿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半個字來,三人大氣不出,臉上透露著極度複雜的神情,雙眼中充滿了恐懼。

    足足等了半柱香時間,付雪鬆緩緩的將身子移動,調整好坐姿後,說道:「無雙,將刀給我!」說著他站起身來,接過聶無雙手中的伏魔刀,緩步走下台階,向依舊癱軟在椅子上的三人走去;他先走向自己右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首座上的何青山屍體,又看了看何青山滾落在一邊的頭顱,手中靈氣一吐,只見何青山的無頭身軀便被那靈氣推得倒向地面,倒在一邊,摔在地面,地面頓時被染成紅色。

    付雪松偏著頭看了看林蒙,邁出兩步,走到林蒙身前,面無表情的看著林蒙說:「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兄弟姐妹,哎,說反叛就反叛,真是讓我心中五味雜陳。今日之事,你們想我如何處置?」

    「堂主!」三人齊齊駭然色變,驚呼出聲,林蒙大喊:「饒命,堂主,我等純粹是被矇蔽……」

    楚湘雲臉色接連數變,望著付雪松的後背道:「付堂主,成王敗寇,我楚湘雲認命。」

    陳煉湖臉色蒼白,命在旦夕,已經渾身顫抖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聶無雙看著付雪松,心中暗道:「看看老付到底會怎麼處理?」

    付雪松在林蒙身前緩緩舉起長刀,刀鋒上沾著何青山的鮮血,滴滴落下

    「堂主饒命……!」林蒙大喊。

    大殿裡楚湘雲雙目忽然緊閉,睫毛顫抖,面色安詳;林蒙大聲呼喊求饒,整個人面目猙獰,臉上眼淚鼻涕直流;陳煉湖嘴唇顫抖,滿面絕望的樣子看著付雪松的背影,整個身體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連開口說話的氣力都欠奉。

    付雪松看了看林蒙,又轉頭看了看其他兩人,滿面失落的道:「你們仨都跟了我幾十年,這幾十年,我付雪松對不住大傢伙的地方還是不少,請三位見諒;我知道我付雪松有勇無謀,不善勾心鬥角,在開葉門裡,也是個邊緣人物,所以這幾十年雪松堂一直無法發展壯大,愧對三位。但我付雪松的修為一直在你們之上,就是怕有今日之事,我知道,一旦我修為不如你們,恐怕你們的心思都不會安定,這種事當然不怪你們,修真界就是這樣,實力才是一切。」

    付雪松說著,轉過頭來雙目盯在林蒙身上,道:「林護法,你與我相交四十餘載,我們從築基一階時便認識,在開葉門中,也算是相交多年的老友,當年我妻子兒子為魔教所殺,你與何青山在我身邊,我當即就發誓,與魔族不死不休。你疑心我與魔教勾結?那我們這四十多年的交情,不是都處在狗身上了?」

    林蒙大喊:「堂主,堂主,屬下……屬下一時被矇蔽……還請堂主……」

    付雪松忽然長嘆一聲,手中長刀豁然一斬。

    林蒙雙目大睜,嘴裡還未來得及再喊出話來,聶無雙便看見他的脖頸一圈鮮血滲出,倒吸一口涼氣,聶無雙看著此刻的林蒙大張著嘴,一動不動,隨後林蒙身體內逃逸而出的靈魂被付雪松揮刀一卷,發出一聲淒厲慘叫,瞬間被斬為一縷青煙,飄散在空中。

    付雪松抬手,一指點在林蒙的額頭處。

    「唰!」

    林蒙的整個頭顱一下子便滾落在地,鮮血從脖頸處噴湧而出,灑得白玉座椅、旁邊的茶几、地面上到處都是。

    付雪松臉上也被噴得一臉鮮血,但付雪松渾不在意,轉過身來,一步一步朝楚湘雲走去。

    付雪松一邊走一邊說:「魔教!其實你們想過沒有,魔教算什麼?這些年我殺過的魔教賊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是你們仨,過不去的是堂主這個位置的心魔吧?這些年你們對我,也算是有情有義,只不過這份情義還是抵不過大家內心的慾望;今日之事,你們看我修為跌落,聯合反我,乃是慾望心魔所致,我心中清楚,此事不算你們忘恩;但三位也別怪我付雪松心狠手辣,既然你們要反我,我殺你們,也不能算負義,你們死後,門下弟子,我會好好照顧,安心上路罷。」

    付雪松話音落時,手中長刀一橫,靈力吐出,一刀斜切過去,只見那長刀先從楚湘雲的右肩斬入,從她左腰切出,生生將她斬為兩段;那長刀刀勢不減,付雪松也毫不停頓,手中長刀順勢從陳煉湖的右腰切入,左腰斬出,瞬間將陳煉湖從中間斬為兩截。

    兩道黑影從兩人身體內逸出,付雪松長刀再斬,刀刃上光華閃現,兩道黑影同樣發出淒厲慘叫,化為青煙消散一空。

    兩人的座椅和座椅中間的茶几同時被付雪松控制力量的這一刀切下,並未粉碎,同樣隨著兩人身體被切成兩段,傾倒在地。

    雪松大殿內,漫天飛血。

    聶無雙怔怔的站在台階之上,看著付雪松這一連串的動作,目瞪口呆。

    付雪松此時已是渾身浴血,他轉過身來,倒拖著伏魔刀,緩步走到白玉桌案前,上了兩步階梯之後,忽然一刀斬下,將那白玉桌案從中斬斷;只聽的轟一聲響,白玉桌案分別向兩邊倒下。

    聶無雙站在白玉桌側,堂主座椅之旁,眼見那白玉桌案倒在自己身邊,面上抽搐幾下,身子卻沒有動彈,看著渾身浴血的付雪松,聶無雙此時內心思緒翻湧,嘴上卻是一言不發。

    付雪松忽然將伏魔刀戳在地上,雙膝砰的一聲跪倒在堂主座椅前的兩步石階之上,猛然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同時嘴裡發出淒厲尖銳之聲,那聲音,似乎在向蒼天訴說著無盡的悲愴和痛苦。

    未乾的血漬隨著付雪松的臉頰滴滴滑落,這張臉顯得異常猙獰。

    他手中的長刀之上,血滴落下,啪嗒啪嗒滴在石階上。

    整個雪松大殿裡,迴蕩著這淒厲之聲,經久不息。

    聶無雙嘴角接連抽搐幾下,內心駭然道:「一個堂主之位,竟會引來如此慘劇!」

    付雪松忽然停住尖嘯聲,鮮血滿面的仰頭大吼一聲後,嘴裡迸出幾個字來:「兄弟姐妹,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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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聶無雙 第四十五章副堂主

    付雪鬆起身,滿面血污,緩緩將伏魔刀遞到聶無雙面前,淡然問道:「無雙,可有膽量?」

    聶無雙看著付雪松那滿身血污的猙獰樣子,一臉疑惑問道:「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付雪松慘笑一聲,搖著頭,靈氣一吐,便將眼前那張破成兩半的白玉桌震翻到一邊,他跨出一步,轉過身來,一屁股坐在那張堂主椅上,看著聶無雙,忽然收住慘笑聲,面目猙獰,語氣鏗鏘有力的說:「做我雪松堂副堂主。」

    聶無雙渾身一顫,大張著嘴,驚得手中長刀拿捏不穩,咣噹一聲落在地面,一時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付雪松繼續說道:「這趟潦水寒潭之行你應該獲益不少,否則不會如此快速的升入築基境;短短兩個月時間,你竟能從練氣境直接升入築基境,如此修煉速度,天下少有;所以你想低調過日子,只怕是很難了,我雪松堂一千八百多名內門弟子,除了四大護法是結丹期外,其餘無論是堂口執事、還是修行弟子最高修為不過築基九階,既然現在你過不了低調的日子,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將自己展示在眾人眼前。」

    聶無雙原本是一副大吃一驚的神色,慢慢的聽著付雪鬆的話,他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雪松大殿裡一片死寂,付雪松坐在堂主座椅上,仰面而視,望著堂主大殿頂棚上橫七豎八的雕花橫木,怔怔出神;聶無雙望著付雪松,雙眼一眨不眨,瞳孔不斷收縮,嘴裡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付雪松望著大殿頂上繼續說道:「副堂主一職,對你來說是多大挑戰,我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今日你既殺了我雪松堂叛徒,便有了這擁戴之功,坐上此位,雖說勉強,但我將你功績言明,自然你坐上此位便可名正言順;若換個時日,便不再有此機會。當然,你如今築基一階,可不比練氣一階,若坐上此位,雪松堂堂下一千八百多名內門弟子,誰都可以來挑戰你,就算我也無法阻攔,你自己考慮清楚。」

    聶無雙呼吸越來越急促,到最後他猛然深吸一口氣,忽然道:「好處呢?」

    付雪松哈哈大笑,道:「副堂主一職,乃堂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堂口上萬雜役,一千多名內門弟子,三千多名外門弟子,通通歸屬於你;當然,你得讓他們心甘情願做你下屬。除此之外,堂口資源,副堂主一職每月供奉是兩百顆中品靈石,宗門內將擁有自己獨立的靈田,獨立的庭院,可招弟子,可建勢力,其他方面,享受與堂主同等待遇。」

    聶無雙雙眼瞳孔急劇收縮,聽到一月供奉兩百顆中品靈石時,他感覺自己距離元嬰又近了一步,只見他此時臉色一沉,一字一頓問道:「為何是我?」

    付雪松忽然將目光望向聶無雙,道:「七百年前,開葉門上一任門主葉塵峰,元嬰七階修為,入潦水寒潭,至今未見人影。而你,聶無雙,你卻能從潦水寒潭中出來;你覺得,還有什麼 由比這個理由更能說服我來提拔你?」

    聶無雙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從儲物袋中摸出那柄小胖子的本體破刀,一把扔在血污四濺的階梯之下,道:「此次潦水寒潭之行,危機重重,你要找的東西,卻是沒找到,只從裡面帶來了這件我都看不上眼的破刀,若你需要,便拿去吧。」

    付雪鬆緩步走下台階,將那小胖子的本體長刀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半晌,道:「這把刀,太普通了,你都看不上眼,給我又有何用?還是你自己留著罷。」

    說完話付雪松隨手一扔,將刀扔回給聶無雙,然後轉身靈氣一吐,將大殿中的白玉座椅一張一張擊得粉碎,最後還剩餘一張時,他緩步走了過去。

    走到那張白玉寬椅前,付雪松伸出雙手,將座椅搬起,看似十分吃力的轉身緩步搬著白玉椅走到台階之上,將座椅放在聶無雙身後,用帶血的右手衣袖掃了掃那椅面,上面本來只有點點血漬,此刻卻沾染了更多血污,他渾不在意。

    收回衣袖,付雪鬆一指著那雕花白玉寬椅,淡然道:「這便是副堂主的座椅,敢坐下去麼?」

    聶無雙手中捏著小胖子的本體,看著付雪松做完這一切的動作後,眉頭緊皺,眼中泛起絲絲光芒,聶無雙如何不清楚,他只要一屁股坐下去,日後腥風血雨,便是他聶無雙的家常便飯;但那又如何?只要有了更多的修煉資源,他聶無雙相信自己不會比那些所謂的天才弟子差多少;而且元嬰境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如今機會便在眼前。

    付雪鬆一字一頓道:「古語有云:天下風雲出我輩;坐,還是不坐,但憑你意!」

    聶無雙腳面一勾,右手將掉落在地的伏魔刀捏在手中,兩柄長刀在手,他一字一頓道:「好一句天下風雲出我輩。」話音落時,他一屁股坐在身後那寬大的雕花白玉椅上,面沉如水,雙手捏在兩柄刀身上,青筋暴起。

    付雪松大叫道:「好!從此你聶無雙便是我雪松堂副堂主!」說完,他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玉簡,往天空一拋,手指一彈,玉簡粉碎,他對這那粉碎的玉簡喝道:「召集雪松堂所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內門核心弟子於雪松廣場集合,本堂主有重要事宣佈。」

    「是!」幾個聲音從玉簡中傳出。

    付雪松伸出右手,凌空一抓,只見雪松大殿靈氣閃過,四大護法的頭顱被付雪松靈力從身體上切下,他長袖一捲,那四顆護法頭顱帶著頭髮落入他手中,將四束頭髮捏在手裡,任憑頭顱斷裂處鮮血滴滴落下,付雪松左手一揮,渾身靈氣籠罩,瞬間一身血污被清洗得乾乾淨淨,聶無雙甚至還沒看清楚他的動作,那身鮮血染紅的衣衫,已經換成了一件儒士長衫,長衫外套著一件白皮毛的大衣,隨著他踏向雪松大殿外的步伐,大衣飄飄。

    付雪鬆一邊緩步朝雪松大殿外走去,一邊背對著聶無雙說道:「無雙,從此以後,開葉門雪松堂血雨腥風,便從你開始。你若保不住自己的小命,那便是命。走吧,跟我上任。」

    聶無雙豁然從雕花白玉椅上站起來,摸出一顆小雲雨丹,將自己臉上、手上沾染的血點洗得乾淨後,換上雪松堂那套雜役弟子只有在堂口大禮時才會穿的雜役禮服,隨手把左右兩手手中的破刀和伏魔刀一齊扔回儲物袋中,邁開大步,跟在付雪鬆身後,走出雪松大殿。

    兩人步子緩慢,出得雪松大殿,走下六步白色石階,越過小廣場,一步一個台階的往雪松峰山腰走去,兩人一前一後,不言不語,那步子踩在台階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異常刺耳。

    「咚!咚!咚!」

    雪松峰山腰處傳來三聲鼓點聲,那鼓聲,似洪鐘長鳴,又若驚雷現世,瞬間在雪松峰山谷之間迴蕩。

    「雪松堂除雜役弟子外,所有弟子在雪松廣場集合!」「雪松堂除雜役弟子外,所有弟子在雪松廣場集合」……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聲,傳遍整個雪松峰。

    天空,萬里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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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恨之始

    付雪松面無表情,立在雪松廣場的高台之上,他手中挽著的四顆頭顱早掛在了高台上的一桿旗杆處,風一吹時,那四顆頭顱頭髮遮掩之下,已然看不清模樣,四顆頭顱在半空中互相碰撞,鮮血點點滴落在高台之上。

    聶無雙站在付雪松身後三尺處,眉頭緊鎖,心中思緒翻滾,此時廣場上無數弟子稀里嘩啦的湧進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雜亂無章,聶無雙卻充耳不聞,只是低頭思索。

    隨著廣場上弟子越來越多,四千多人根據自己往日的隊伍,自覺的分好陣列,慢慢的,廣場上人群從喧鬧中逐漸變得安靜。

    孫飛虎作為內堂執事,專門負責主持此類事務,只見他拱手上前,朝廣場內四千多人行了一禮,大聲道:「今日雪松堂召集外門、內門、核心內門弟子彙集,堂主有重要事情宣佈,會場紀律不用在下重複多言,開葉門執法者已經在四周待命,若有不遵會場秩序者,一律由執法者按門規處罰。好了,下面請大家安靜,有請我開葉門雪松堂堂主付雪松。」

    付雪松面無表情走上前幾步,對著眼前黑壓壓的人群,高聲道:「今日聚集,乃是我開葉門雪松堂中發生了大事,此事與諸位均有關係,大家都知道,在雲夢大陸各大宗門裡,從古至今,均有鼓勵爭鬥一說,除練氣三階以下弟子外,一旦修為超過練氣三階,便隨時要接受各類挑戰,這當然包括生命挑戰;自古修真,成王敗寇。今日一早,雪松堂前任四大護法於雪松大殿當堂反叛,謀奪我堂主之位,在雪松堂堂口雜役聶無雙的協助之下,現雪松堂前任四大護法均已伏誅。」

    付雪松說到此處,廣場上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有的人經不住呼喊出聲,一片「啊?」「咦?」「嗯?」的聲音瞬間此起彼伏,若不是開葉門對於集會的規矩定得十分嚴格,此時只怕廣場上早就吵翻了。

    付雪松停住話語,孫飛虎上前兩步大喝道:「安靜!」

    不得不說,開葉門集會制度確實嚴格,孫執事只是上前大喝一聲,廣場上再度陷入安靜。

    付雪松將手一指高台的旗杆之上,厲聲道:「四大護法首級,均已懸掛於此,我知道廣場上各位,均與四人頗有淵源,但現在已成定局,四人伏誅,此事便到此為止。」

    廣場之上,人群之中再也按捺不住,轟然之聲爆發出來,有人出聲:「啊?師父?師父死了?」「堂主竟然殺了我們師父?」「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啊?我不信,我不信!」……

    廣場裡人聲大作,聶無雙抬眼搜尋過去,發現人群裡到處都是暈倒的人,有痛哭的,有驚愕的,有憤怒的,有恐懼的……

    亂做一團的廣場之上,聶無雙總算找到了他想找到的那個身影,步煙雲此時軟倒在身邊一個女修懷中,她雙目圓睜,怒容滿面,眼中噴火一般的盯著付雪松,那眼神,那臉色,那綿綿恨意,讓聶無雙禁不住渾身一顫。

    聶無雙看到步煙雲時,猛然想起何青山不正是步煙雲的師傅麼?當日在破廟之中,步煙雲臨死之際就吩咐過自己要替她照顧師傅,如此情義,而何青山的人頭正是自己砍下,這下若是步師姐知道詳情,自己又該如何面對?

    孫飛虎也是剛剛知道此事,雪松堂如此大變,他作為內堂執事,甚至已經忘記了上前主持局面,他怔怔的看著廣場上的一片混亂,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付雪松倒是早有準備,也不說話,看著人群裡喧囂聲四起,他默然不語,雙目中精芒四射,靜靜等待著人群安靜。

    過了一會兒,人群裡的聲音哭喊聲、喧鬧聲、嘶嚎聲逐漸歸於平靜,付雪松抬手往下壓了壓,運出靈氣,厲聲道:「廣場上各位,有不少是四大護法的親人、弟子,今日我付雪松在此言明,若想離開我雪松堂的人,若想找我付雪松報這殺師之仇的人,請出列!」

    四千人眾之中,四十八人霍然出列。

    聶無雙眼見步煙雲強撐著身體,從身旁的女子懷裡起身,準備走出之時,卻被莫輕語一把拉住,兩人相對低語,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出列的人群之中,男女老少皆有,各個臉上淚花閃爍,怒意盎然。

    付雪松站在廣場高台處,掃眼望去,高聲道:「諸位既然出列,想來與前任四大護法關係匪淺,我付雪松有一條原則。」話到此時,只見付雪松雙手在胸前劃動,一股龐大的靈氣噴薄而出,那靈氣如同一條條紐帶,瞬間撲向剛剛出列的四十八人。

    人群中發出轟然之聲,只見那四十八人被付雪松釋放而出的力量吸扯,騰空而起,凝於半空之中。

    付雪松大喝道:「要做我的仇人,那就要做好隨時被我斬殺的準備,膽敢站出來,那就去死吧!」

    付雪松話音剛落,手中靈氣如長虹一般席捲而出,那半空中的四十八人彷彿被鐵鏈鎖住了一般,使勁掙扎,也掙不出付雪松吐出的靈力束縛,只聽得其中有人大喊:「付雪松,你卑鄙!」「你膽敢當眾殺我們?」「堂主,饒命!」「付雪松,你好狠!」……

    「砰、砰、砰……」

    連續聲響,那凝於半空的四十八人瞬間炸裂開來,化為血霧,散落空中;靈氣席捲之下,一道道黑影如同遊魚一般迅速從爆裂的身體中竄出,四散逃逸。付雪松冷哼一聲,衣袖一揮,靈氣凝聚成刀,一刀刀飛速斬向那些逃逸的靈魂。

    「啊!」「啊!」……

    一聲聲慘叫,在靈魂被斬殺的同時爆發出來。

    廣場上原本哄鬧的人群中頓時變得死寂,有的人抬眼望著半空,鮮血滴落在臉上,兀自不覺;有人望著付雪松,一臉駭然,有人牙關緊咬,渾身瑟瑟發抖,有人額頭冷汗直冒,也有人露出一副恍然。

    付雪松舉手之間,便將剛剛出列的四十八人殺得神魂俱滅。

    聶無雙站在付雪松身邊,瞳孔急劇收縮,看著付雪松,感覺自己彷彿第一次認識這位雪松堂的堂主一般。

    此時莫輕語拉著已經目瞪口呆的步煙雲,道:「付堂主心思之狠毒,手段之殘忍,我早已預料,煙雲,你若要報仇,在雪松堂,便要懂得一個忍字。」

    步煙雲嘴唇咬出血來,緩緩的點著頭,眼中的怒意直向高台之上的付雪松掃去。

    廣場上此時已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漫天飛舞的碎肉掉落在地發出『啪、啪』響聲。

    付雪松面無表情,厲聲道:「斬草須除根!是我付雪松能活到現在創建雪松堂的不二法門。」

    廣場上鴉雀無聲,無人敢動。

    付雪松等了片刻,點頭道:「很好,我付雪松從不懼怕殺戮,若還有人想報仇的儘管來便是;從現在開始,這廣場之上,便是我雪松堂真正的弟子,你們的分配會全部重新打亂,由孫飛虎孫執事安排此事。」

    付雪松說完,回手指向聶無雙,對著廣場上站立的人群道:「還有一件事情宣佈,因聶無雙親手斬殺何青山,功績突出,從今日起,由聶無雙任我開葉門雪松堂副堂主,至於四大護法之位,暫時空缺,以後從廣場上諸位中選拔。我付雪松用人,不以修為而論,要的就是你們對我雪松堂的貢獻。現在誰還有異議?」

    付雪松此話一出,聶無雙渾身劇震,一眼便望向步煙雲;而此時的步煙雲,正好圓睜雙目,盯在聶無雙身上,四目相對,聶無雙心中思緒起伏,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殺何青山,付雪松肯定也會殺的,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當時付雪松明明可以解毒之後自己動手,原來這位堂主大人早就計算好了,連自己最終會坐上副堂主之位,也同樣在付雪松的計畫之中。

    聶無雙斬殺何青山,付雪松就有足夠理由助力聶無雙登上副堂主之位,更何況此情此景,付雪松如此血腥殺戮之下,誰敢不從?

    但也正是因為這理由,讓步煙雲將這股恨意,瞬間轉移到了聶無雙身上,看著步煙雲那副睚眥欲裂的樣子,聶無雙心道:一切都已過去,一切將會不同。

    一陣寂靜之後,人群中有人高喊:「堅決支持堂主決議!」這聲音落下時,便又有人高喊:「擁護付堂主。」「擁護聶副堂主。」隨著人群中喊話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廣場上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幾千人齊齊高呼:「擁護兩位堂主。」

    付雪松臉上這時才漸漸露出笑容,他轉身朝聶無雙望去,面帶微笑說道:「如何?日後你便是我雪松堂的聶副堂主。」

    聶無雙併沒有看付雪松,目光依然望在人群中步煙雲的臉上,那張仇恨滿面的臉頰,在他眼中彷彿如刀割針刺一般。

    付雪松渾不在意,只當聶無雙驚喜異常,也不去管聶無雙如何反應,他轉過頭去,看著高舉雙臂的人群,臉上的微笑漸漸更為燦爛,彷彿自語一般的道:「這就是修真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人都必須低頭。」

    聶無雙也不知道自己這半天時間是如何度過的,他雖然感受到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但是他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心中思緒翻飛,腦海裡閃現的更多是步煙雲那副憤怒的模樣。

    一直到付雪松捲著聶無雙離開廣場,飛身回到雪松大殿時,聶無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站在雪松大殿之中,看著雪松大殿內早已經被清理乾淨的場面,聶無雙忽然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想先回屋睡會兒。」

    付雪松道:「從此以後,你要面對的,是無數個修為遠超你的對手。去吧,去睡一覺,或許再過兩日,等大家對我剛才的行為恐懼慢慢消失的時候,你便再也無法安穩的睡覺了。」

    聶無雙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回自己的石屋,倒在床上,什麼也不去想,蒙頭大睡。

    次日清晨,聶無雙醒轉之時,發現付雪松已經坐在自己的茶桌前,自飲自酌。

    「醒了?」付雪松道:「看樣子你睡得不錯。」

    聶無雙緩緩爬起來,穿好衣服,也沒多管付雪松,洗漱一番後,這才坐在茶桌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老付,看你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狠辣。」

    付雪松搖頭道:「形勢所迫,你沒有聽說過一句古語: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雲夢大陸,一旦你踏入修真一途,想要活著,就必須得狠。」

    聶無雙經過了一晚的休息,略略的恢復了些精神,道:「哎,早就聽聞修真界的殘酷,昨日見你舉手投足之間,幾十條人命瞬間不見,現在想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修真世界吧。」

    付雪松點了點頭,道:「日子長了你便懂了。」

    聶無雙搖頭道:「或許我還是很難懂吧。」說著,他忽然轉移話題道:「你昨日說你識海被封?怎麼回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7 00:26
妖聶無雙 第四十七章 來 了

    付雪松喝了一口茶,臉色陰沉,說道:「當初你入寒潭之中,我在寒潭畔等了你足足五日,到第六日時,我忽然發現識海之中有一股寒意侵入,當時還未在意,誰知道半日時間,我識海就被那股入侵的寒意包裹住,等我趕回雪松堂時,識海已經被那寒毒完全凝固,原本結丹六階的修為由於識海被寒毒封印只能發揮出結丹一階修為。哼,若不是如此,何青山等人又怎敢反叛?」

    聶無雙道:「無法可解?」

    付雪松道:「我識海被封,還未來得及尋找解決方法,便發現了何青山四人行蹤詭異,於是便知道四人有鬼,便請人在雪松大殿布下四階雲空挪移陣,同時將悲情忘身丹嵌入雲空挪移陣中,並將悲情忘身丹的解藥放在我堂主的茶几抽屜裡。準備好這一切,我才邀請四位護法入殿談事。」

    聶無雙奇道:「你自己怎麼也中毒了?」

    付雪松道:「我當然不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只是我沒想到何青山對雲空挪移陣同樣熟悉無比,在丹毒潰散之時,他們四人剛中毒那一瞬間,他竟以自身修為強行刺穿了雲空挪移陣的陣心,導致了雲空挪移陣當場潰散,我反應已經夠快了,但陳煉湖和林蒙兩人趁毒未發作之時隔空發出靈力攻來,我識海被封,修為大跌,還好我堂主椅上一直有機關應對危機,不過當我發動機關解決危機後,便發現自己也中了悲情忘身丹的悲酥之毒,於是我們五人再也無法釋放靈力。虧得我夠謹慎,還準備的解藥,只不過當時事發突然,而且悲情忘身丹毒性太猛太烈,元嬰之下中毒之初的一個時辰內,任你修煉何種功法,均是無法動彈半分,你若不來,再過一個時辰,我才可以發動機關,拿出解藥。」

    聶無雙嘆道:「好險!」

    付雪松道:「修真界永遠都充滿了機遇和挑戰,還好此次爭鬥在我雪松大殿,不過千算萬算,修為還是最為關鍵,若我修為不降,四大護法不過區區結丹三階,我一隻手就足夠收拾他們。」

    聶無雙點頭稱是。

    付雪松繼續說道:「何青山應該是與血魔教的易長生勾結,想謀奪我堂主之位,哪有那麼容易,我對於魔門七教,可謂是瞭若指掌,當年夫人與我那剛出世的兒子被殺,便是魔教手筆,只是當年我閉關修煉,耽擱了救援,等我得到消息與何青山、林蒙兩人趕到時,只替他們收了屍首。」付雪松說道此處,牙關格格作響:「這二十年來,我囚禁了多少魔門賊子?有的魔修魔功出了岔子,我也會將其救治,為的便是要追查當年殺害我夫人兒子的凶手。」

    聶無雙恍然道:「怪不得何青山說你用了許多修復魔功的靈草藥,原來如此。」

    付雪松一字一頓道:「我與魔族,仇深似海,平生最痛恨與魔族勾結之人,若何青山不是與魔族勾結,就算他要奪我堂主,我豈會如此輕易殺他?而且魔族中人行事十分詭異,殺伐極重,陰險毒辣,手段殘忍,如今我人族之中許多勢力都被魔族滲透;既然何青山與魔族勾結又竄通其他三大護法,我不敢保證其餘三人與魔族是否有勾結,只能忍痛殺之。而且門主嚴令,開葉門內,但凡與魔族有往來者,殺無赦。」

    聶無雙嘖嘖道:「怪不得你殺人如此之狠。這麼說來,雪松堂堂下弟子也有可能有人入魔教?」

    付雪松冷哼一聲,道:「魔族之中,專門有人滲透其他四族,煽動其他種族中人入魔族,修魔功,這是魔族壯大的根本,這麼多年了,魔族的野心從未改變過,但是對於人族各宗各門來說,結丹之下弟子若入魔,除非證據確鑿,才可殺掉外,其他的不可能僅僅因為懷疑就隨意殺掉,那樣我人族哪裡還有修士能夠成長?今日那些被我殺掉的弟子,在那種情況下敢站出來,顯然都是四大護法的心腹之人,這樣的人,主死臣死,那我就應該成全他們,否則留下來對於我雪松堂來說也是禍患。」

    聶無雙道:「會不會還有弟子入了魔族?」

    付雪松道:「當然有,但是我剛剛也說了,不能因為懷疑就隨意殺人,殺結丹是因為結丹修士在每宗每門裡地位都不低,一旦發現有結丹修士與魔族勾結,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畢竟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引出重大禍事;所以為了各宗各門安全,與對待築基、練氣弟子不同,但凡結丹修士入魔,能殺就一定要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栽贓在我頭上,說我與魔族勾結,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殺我,才可以不用太充分的理由,因為他們只需要偽造一些差不多的證據然後再污衊我與魔族有來往就可以了。」

    付雪松看聶無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道:「簡單說吧,就是三宗六門早有嚴令,一旦察覺結丹境修士與魔族往來,只要有一定的證據,便是人人得而誅之!我不敢保證陳煉湖、林蒙、楚湘雲是否乾淨,所以只能殺了。」

    聶無雙深吸一口氣,道:「怪不得,怪不得!」

    付雪松又道:「此事也不能完全如此解讀,修真界原本就是競爭殘酷,雲夢大陸上,只要你超過練氣三階修為,隨時都有可能小命不保,若不心狠,實難活命;當然,相對來說,若不是他們與魔族勾結,只是單純的想謀奪我堂主之位的話,解決這次事件,我會稍微柔和一些。」

    看著聶無雙搖頭晃腦的樣子,付雪松說道:「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既然坐了副堂主的位置,就應該瞭解一些堂口、門派之事;對了,我今日來找你,還想問問你關於潦水寒潭的事。」

    聶無雙無奈的將儲物袋中的那柄破刀拿出來,隨手一遞,將破刀遞在付雪鬆手中,趁著付雪松仔細觀察長刀的同時便將此次寒潭之行大致的情況說了出來。

    「無焰之火?乾坤一氣爐?戰場?滿地的妖化兵刃?」付雪松呢喃自語:「沒聽說過。」說話之間,他同時低頭仔細觀察手中那柄長刀。

    聶無雙道:「是的,按照小胖子,也就是那位三爺所說,那地方便是被某位人族大能製造出來的一方世界。我後來想過,這方世界裡能有如此多的妖化兵刃,其中凶險,只怕就算沒有小胖子描述的那般,也不會差得太遠,所以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打那裡的主意了。」

    付雪松沉思半晌,將刀交回到聶無雙手中,道:「嗯,此地若真如他所說,你我都不要再去,我不過只在寒潭邊站了幾日,識海便被寒毒入侵,而你能在危機重重之下逃出生天就不錯了;只是可惜,你冒著生命危險進去,弄出來的這把刀確實不是什麼寶物,甚至我都懷疑它是不是妖化冰刃?」

    聶無雙原本心中還有一絲絲希望,聽得付雪松如此說來,頓時頹然道:「哎,我還以為是我眼光問題,看不出這東西是什麼寶貝,原來這真的只是一把破刀啊。」

    付雪松顯然對這柄破刀同樣沒什麼興趣,說道:「先不管這破刀,你自己收著;無雙你應該聽說過:若戴王冠、必承其重。如今你剛剛登上副堂主之位,只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挑戰你,而且此次宗門大比在即,再加上昨日發生的事情,要處理的事太多,我們倆如今都不能再離開雪松峰半步。」

    聶無雙點頭之後問道:「對了,上次望丹樓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付雪松搖頭道:「我與莫如晦見過一面,事情有些爭執,懸而未決,一直拖著,現在我無法判斷望丹樓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最擔心的不是莫如晦或者望丹樓,而是擔心望丹樓將此事捅出去,畢竟與莫如晦的見面他一口咬定我開葉門有神丹王,這不是胡扯麼?我不可能承認,當時他氣沖沖的離開,我現在擔心的是,他真的覺得開葉門有神丹王,那就會有嚴重後果了,如果他內心真的如此認為,很可能這件事望丹樓就會與其他宗門合作來逼迫我開葉門,若真是這樣的話,你麻煩就大了,只怕門主出面,都不一定能解決;當然,你也不用太擔心,至少從現在傳回來的消息看,這件事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

    聶無雙道:「既然如此,那我這邊該如何處理?」

    「你不用管,此事就算要處理,也已經是門主的事了,與你無關……」付雪松話還未完,忽然眉頭一皺,道:「唔,有人來了,恩,是莫輕語,他倒是對你不錯,你才剛剛升位,他便拎著兵器上山來了,從雲夢大陸的規則上來說,他來挑戰你,並沒有破壞規則。」

    聶無雙吃了一驚,道:「不會吧,莫輕語就這麼著急要殺我?」

    付雪松冷笑道:「你殺了何青山的事,現在全堂口都知道,我說了,只要你想坐上副堂主這個位置,就一定會遭遇這樣的挑戰,更何況雲夢大陸,無數修士為了搶奪修煉資源而互相殘殺,你區區築基一階修為坐在副堂主的職務上,只怕想奪你位置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吧。」

    聶無雙道:「早知道這一屁股坐下去,日後便是腥風血雨,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付雪松道:「這事只能靠你自己,怎麼樣,有沒有信心能活下去?」付雪松話音剛落,忽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聽聞聶副堂主居住在此,在下莫輕語,築基四階修士,冒昧登門,想請聶副堂主指教一二。」

    聶無雙和付雪松對視一眼,付雪松臉色露出一臉玩味,道:「若戴王冠,必承其重。」

    聶無雙道:「這種挑戰可以隨意殺人麼?」

    付雪松點頭:「當然,修士一途,生死搏殺之間才能成長,若藏於溫室,如何能長進?這便是雲夢大陸的規則,所以雲夢大陸人族各宗各門之中,任何位置都可以是被挑戰的,像你這樣的修為,坐上副堂主的位置,自然免不了被挑戰。當初你分發靈石當眾打了莫輕語的臉,他能忍到現在,已算不易。去吧,別死了,我雪松堂還是需要一名副堂主的。」

    聶無雙瞪了付雪松一眼,甩手將那柄破刀扔回儲物袋中,順便從裡面拎出付雪松送給他的伏魔刀,說道:「那就試試吧。」

    付雪松哈哈笑著,看著聶無雙道:「你有把握麼?莫輕語這小子已經到了築基四階。」

    聶無雙看了付雪松一眼,也不答話,一手拉開門,豁然跳出門去,看著自己小院之中,莫輕語一身藍布長衫,手執一柄三尖兩刃槍,凝神以對,盯著緩步走出門的自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7 00:26
妖聶無雙 第四十八章 傷

    聶無雙將手中伏魔刀一橫,冷聲道:「莫輕語,你倒是夠快的。」

    莫輕語面無表情,拱手行禮道:「恭喜聶副堂主榮升副堂主之位,莫輕語今日前來,是因槍法凝滯,想向聶副堂主請教請教,既然聶副堂主能升任副堂主,自然修為法技非同一般,在下想領教聶副堂主高招。」

    聶無雙看著莫輕語,嘆了一聲,道:「到這裡來,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想殺了我,要麼要奪我這副堂主之位,既然來了,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莫輕語連忙打斷聶無雙:「莫輕語不敢,只是屬下聽聞聶副堂主能斬殺何護法,想來向聶副堂主討教一二。」

    聶無雙心中對莫輕語的恨意不算太深,與莫輕語的交集並不算多,除了兩人互發靈石有些衝突外,或許也是因為何青山阻擋的原因,其他時候兩人並無交惡,只不過聶無雙從步煙雲嘴裡聽說莫輕語經常會阻撓自己與步煙雲的會面,一來二去,聶無雙對莫輕語自然毫無好感。

    雖無殺父之仇,卻有矛盾怨恨,聶無雙思慮此事總要解決,在修真界,築基三階的修為與築基四階之間,並非沒有一拼之力。於是他看著莫輕語,伏魔刀一指,道:「動手吧。」

    莫輕語看聶無雙橫刀而來,臉上露出猙獰笑容,手中三尖兩刃槍靈氣一吐,身形暴起,瞬間殺至。

    刀槍相拚,聶無雙這一次才算真正意義上與人對戰,對方的長槍之中,帶著一股螺旋靈力襲入他長刀之中。

    雖然莫輕語只比聶無雙堪堪高一個小境界,但莫輕語的對戰手法用勁之巧,靈力捲動氣勢之足,根本就不是聶無雙可比。

    而且莫輕語三尖兩刃槍點點槍影刺出,看似尋常,角度卻十分刁鑽,明顯是一種更為高級的技法。

    聶無雙戰鬥經驗實在太弱,唯一殺掉的兩個人,一個是吃丹藥殺掉,另一個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何青山,當他真正對敵之時,才感受到自己無論是經驗還是戰力確實太弱。

    莫輕語嘴裡發出譏笑的同時,手中三尖兩刃槍寒芒點點,靈氣伴隨槍尖寒光激射而出,聶無雙左支右擋,一時竟毫無還手之力,異常狼狽。

    在茫茫槍影之中,聶無雙狼狽躲閃的同時,發現片片槍影正中靈力稀薄,正是一處極大的破綻,於是他蓄力待發,看準時機,伏魔刀對著槍影正中挺刀刺去,體內靈力狂湧而出。

    莫輕語冷笑一聲,長槍回撤,槍影一卷,竟將聶無雙的伏魔刀捲得脫手而出,此時他瞬間調轉槍尖,連連突刺,槍影綽綽,巨大的靈力瞬間席捲而來,聶無雙哪裡是莫輕語這種身經百戰的修士對手?瞬間被莫輕語一槍刺中左肩,身體被靈氣撞擊得倒飛而起,重重的摔在藥田之中,三個帶血的窟窿赫然閃現在聶無雙的左肩。

    莫輕語搶步上前,三尖兩刃槍指在聶無雙脖頸處,哈哈大笑,那聲音之中,儘是宣洩的暢快感。

    聶無雙臨戰經驗太少太少,這會兒他才明白,剛才莫輕語槍影之中的破綻,其實是對方故意暴露出來吸引自己上前硬拚的。

    顯然莫輕語這一擊早已算計在心,槍尖刺入聶無雙左肩時靈力同時衝入他體內靈脈之中。

    外部靈氣絞殺一般入侵,聶無雙體內靈氣頓時大亂,亂竄的靈氣瞬間將他靈脈壓迫得毫無節奏,受靈脈被侵入的影響,他血管同時被擠壓,其中血液陡然如沸騰一般,直往上湧。

    「噗!」

    一口鮮血噴出,聶無雙渾身這才舒坦了些,勉強撐起上半身半臥在靈田之中,面色蒼白,看著舉槍在前的莫輕語。

    莫輕語收起笑聲,面目變得猙獰可怖,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彷彿蜈蚣爬行一般抽搐著,將槍尖移開,莫輕語彎腰,緩緩的將臉湊上前去,輕聲道:「你放心,你死以後,煙雲我會照顧好的。」

    如果說莫輕語剛來時殺機只是暴露而已,那此時聶無雙已經完全感受到莫輕語身上無邊的殺意,他嘴角掛血,體內靈氣亂竄,此刻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同時由於體內血氣湧動,他不得不強壓著各處經脈、靈脈,一時間連開口說話的力量都欠奉。

    莫輕語猛然飛退一步,右手往前一挺,三尖兩刃槍一刺,聶無雙左肩肩頭原本就出現的三個帶血窟窿,同樣的地方再次被莫輕語的三尖兩刃槍插入進去,劇痛從左肩傳來。

    莫輕語看著聶無雙左肩血液順著自己的兵器流出,猙獰笑道:「聶無雙,這一槍刺的是你對步師妹的痴心妄想。」

    聶無雙根本動彈不得,完全被動挨打;此刻他眼裡充斥著對自己的憤怒,明知修真界殘酷無比,自己卻沒有好好修煉,以至於今日落在對手手中,別說還手,就算還嘴的力量都欠奉,他此時口中鮮血直湧,內心卻又極其不甘,但行動上卻毫無辦法。

    這種憋屈至極的感受,讓聶無雙自身靈氣再一次翻滾起來,身體內靈脈中的靈氣如同大河裡發了洪水一般,擠壓著他身軀內的經脈、血脈。

    嘴一張,聶無雙鮮血又忍不住從嘴裡噴了出來,這口鮮血倒不是因為被打傷,純粹是憋屈所致。

    莫輕語猛然抽出三尖兩刃槍,又猛然往前一送,這一槍,靈力裹卷,效果大不一樣,而且莫輕語如同侮辱聶無雙一般,此次長槍上的三尖處再一次刺入聶無雙剛剛的左肩傷口處。

    三尖兩刃槍上靈氣吐出,莫輕語這一槍便將聶無雙的左肩刺穿,他看著聶無雙,猛然怒喝道:「這一槍,刺的是當日你發放靈石竟敢羞辱我,當真是不知死活。」

    聶無雙此時眼中已經有了巨大的憤怒,他從小以來雖被人欺負甚多,但是被莫輕語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反覆對著一處傷口刺殺,還是頭一遭;而且莫輕語如此方式手法,已經算是純粹的折磨對手了。

    聶無雙此時肩頭劇痛無比,早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但他的心在加快跳動,血液逐漸沸騰起來,蒼白的臉色因此而閃現潮紅。

    他雙目如炬,死死盯著莫輕語,滿是鮮血的雙手拳頭緊握,發白的關節從鮮紅血漬的掩蓋下冒了出來。

    莫輕語緩緩的抽出兵刃,看著聶無雙,面目猙獰,這時候聶無雙的左肩已經被莫輕語刺出了三個對穿的窟窿。

    看著聶無雙左肩上鮮血直流,莫輕語緩緩蹲下身來,手從槍柄後端換到槍柄最前端,捏著靠近槍頭處的位置,他慢慢的將槍頭處的三尖對著聶無雙左肩上的三個已經被刺穿的血洞創口,一點一點的再次戳入。

    這一次,莫輕語沒有用任何力量,只是輕輕的緩慢的將三尖槍槍頭往聶無雙的創口裡推送,而且他用勁很輕,但是每當槍尖入內一寸,聶無雙的疼痛感就加深一分。

    看著聶無雙,莫輕語的眼神之中忽然露出詭異,低語道:「這一槍,是替何青山報仇的。小兔崽子,你居然敢殺他,你知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

    莫輕語話音落時,再不逗弄聶無雙,豁然起身,手掌往後飛退,捏在三尖兩刃槍搶柄之上,猛然抽出原本還插在聶無雙左肩血窟窿之中的三尖兩刃槍後,右手一擺,三尖兩刃槍在空氣中劃過,靈氣如狂風般湧動,槍尖對著聶無雙的脖子直刺而至。

    說時遲,那時快。

    一股龐大的靈力席捲而來,聶無雙瞬間被靈力吸得飛身而起,砰的一聲,整個受傷的身軀從半空中重重的摔倒在石屋門口。

    莫輕語也被那巨力推得渾身血氣湧動,腳下連退了十幾步,一直從小院退到了靈田內,才停住了身形。

    付雪松站在石屋門口處淡然說道:「莫輕語,你與聶無雙的仇怨,你們重挑時間解決,但此時此刻此地,卻是不許你殺他,你若不服,我可以陪你過幾招。」

    莫輕語身軀激烈顫抖著,他雙目盯著聶無雙,目光轉移到付雪松身上,莫輕語不甘心的道:「堂主大人,難道您要插手門下弟子之間的鬥法麼?」

    付雪松道:「按規矩,我並不能阻止你殺他,我知道你與他之間頗有仇怨,至於說你們之間的仇恨是否是生死大仇,我不管,但是此地乃我雪松堂,那就是我付雪松說了算,既然現在我不許你殺他,便是不許。難道你還需要我給你一個解釋?不單單是你,我雪松堂上上下下任何人,宗比之前,都不許。」

    莫輕語心中不甘頓時湧起,但面對手段狠辣的付雪松,他還真不敢多說什麼,他心中自有思慮,嘴上說道:「既然如此,那等宗比之後我再找他。」說著莫輕語長槍一指聶無雙,冷笑道:「但願堂主大人能保你一世平安。」

    付雪松嘴角一抽,也未說話。

    莫輕語朝付雪松躬身行禮,道:「屬下告辭。」

    付雪松點頭,道:「等等,宗比之後,你若再要殺他,我不攔你;正好,你替我向雪松堂所有弟子帶個話,若要挑戰副堂主聶無雙,要麼就在宗門大比之上挑戰,要麼就等宗門大比之後,這九日時間,讓大家各自好好準備宗門大比,在宗門大比之前,一概不許堂口內部約鬥,有什麼本事,都拿到宗門大比上去展示。」

    莫輕語臉色略變,應承一聲,行禮後轉身離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7 00:27
第四十九章教育

    付雪松看著雙目圓睜,倒在石屋門口的聶無雙,靈氣一卷,便將他送至石屋的茶桌邊坐下了,用靈氣支撐著重傷的聶無雙安坐於此,付雪松輕聲問道:「這次讓你多感受感受這身傷吧,小子,我這已經算是違背了雲夢大陸的潛規則了,正常的話,若此時莫輕語要殺你,我是不該出手相助的。」

    聶無雙嘴裡鮮血糊住,本身靈脈、經脈之中就是一團糟亂,此時被付雪松靈氣撐著能坐在凳子上,已經是極限,他全身早就沒有氣力多說半句話來。

    付雪松等了片刻後,繼續說道:「胸中有萬千恨意,又能如何?要怪只能怪你小子自己實力太弱,現在能明白什麼叫若戴王冠,必承其重了麼?說真的,我一直等啊等啊,我一直想看看,你聶無雙的機緣到底是什麼?為何你能入寒潭不死?算下來你其實得罪了不少人,我真的很想看你到底憑什麼能混到今日?別瞪我,心有仇恨在修真界來說是好事,這身傷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你慢慢體驗體驗。」

    付雪松停頓了片刻,看著嘴角掛血,目光憤怒的聶無雙,笑道:「怎麼樣?這滋味很不好受吧?剛才我看著你初時被打,並非是你修為不夠,而是你臨戰經驗幾乎是一片空白,你築基三階,莫輕語也不過築基四階而已,你呢?二十招都沒撐過去!誠然,你沒有好的武技,修為也不算太高;但是就算再差,面對面公平決鬥,被打成這樣,你只能怨你自己本事 低。」

    付雪松看聶無雙雙眼圓瞪,也管他心中如何思想,繼續說:「剛才莫輕語最後要殺你,我也看著,我想著你小子實力不濟,機緣一直不錯,應該不會死,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底牌可以斬殺對手,就像當初對我時一樣。但是其實我挺失望的,因為我發現,你確實沒底牌了,如果有人如此對我,我會傾其所有將其斬殺,當然,這都是需要實力的;到最後我才發現,你小子真是沒底牌了;當莫輕語一次又一次用槍尖刺入你傷口時你還能忍,我也不覺得太奇怪,但是面對他的最後一擊,生死一擊,我想你應該不再保留了吧?」

    付雪松說到此處,長嘆一聲,面無表情的道:「想不到,你的機緣,你的底牌,至少在今日,卻是我。」

    聶無雙眼中漠然,他體內的混沌之氣,慢慢的修復他的傷勢,若只是靈氣亂竄倒也還好,可惜他體內靈脈、經脈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否則聶無雙也不至於這半天連說話的氣息都欠奉;莫輕語出手之狠毒,真正就只差最後一刺,取走聶無雙的小命了。

    療傷之時,聶無雙又不能說話,他睜著雙眼,對著眼前坐著的付雪松。

    付雪松繼續道:「你啊,我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只能說你進入修真界一來,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順利了。修真界中,輕易不要得罪人;若避免不了的要得罪,甭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什麼地位,你既然得罪了他,那就好好琢磨琢磨,怎麼才能殺了他,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解除後顧之憂;當初你分發靈石之時,我本意是讓你去貪墨些好處,你卻仗著老子的威風,狐假虎威,說難聽點那叫狗仗人勢。」

    聶無雙雙目大睜,盯著付雪松。

    「哼,你還別瞪我,你自以為自己夠舒坦,夠厲害吧?殊不知在眾人眼裡,你不過是傻子一個;你區區練氣修士,自身尚未成長,竟敢隨意去得罪一個築基修士,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行為並不過分,當初他發靈石不也是那樣做的麼?他做初一,你做十五,有何不可?但是你別忘了,你的修為擺在那裡的;而且你和步煙雲的往來,讓莫輕語早就對你不爽,若不是何青山要用步煙雲來探查我的藥草使用情況?你以為你能活到今日?莫輕語不去找你,你還以為你尾巴可以翹上天了?如果你不過展現出來的是練氣一階修為,受雲夢大陸規則保護,如此行為,簡直找死。」

    付雪松看著聶無雙道:「你別不高興,老子這是在教你,你這點傷別在那裡耗神,別的堂口弟子我不敢說,但莫輕語畢竟用的是我雪松堂的修煉心法,他給你帶來的這點傷,在我眼裡不算什麼,但是今天我就是要讓你聶無雙記住這傷,這痛!」

    聶無雙牙齒緊咬,不停的調動混沌眼中那絲混沌之氣運行全身進行療傷。

    付雪松也不管聶無雙聽不聽,彷彿自顧自說:「我為何要殺了四大護法?難道我跟他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說仇恨,我與魔教之間的仇恨更深,四大護法與我那可真是幾十年過命的交情啊!為什麼?我為什麼還是殺了他們?聶無雙啊!這是修真界,不是當初你出生的那個凡人世界,你被打一頓,好,過幾天找人去打回來?你以為那麼簡單?修真界講究的是什麼?是實力,在修真界,就注定需要你有足夠的修為。」

    付雪松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道:「你小子,所以我告訴你,在修真界,要麼就實力冠絕天下,要麼就夾著尾巴乖乖做人,要麼就陰險狠毒狡詐如狐,否則你過得了今日,明日呢?行了,你願意聽便聽,不願意聽呢,那就隨便你。」說著,付雪鬆一掌推向聶無雙,靈氣環繞之下,聶無雙體內的經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只是半柱香功夫,聶無雙身體傷勢便恢復如初,這結丹修士與築基修士之間,確實不一樣。

    通過這幾次事,聶無雙發現,練氣修士與築基修士的差別並不算太大,但是築基修士與結丹修士,那可真所謂是天差地別了。

    此時聶無雙傷勢恢復後,面無表情的對著付雪松,抹了抹嘴角的血漬後,緩緩開口道:「老付,你多說點,我都聽著的。」

    付雪松擺了擺手,道:「無雙,我今日對你所說,或許是我自私心作祟,當日你從我手底下逃過性命,我就知道這輩子我與你之間,是解不開了,在我看來,你的際遇對我就是我的機緣,所以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真正的成長起來。在你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我或許還能對你有點用吧。」

    聶無雙道: 「謝謝,不過你為何肯定我就一定是你的機緣。」

    付雪松曬然一笑,起身道:「我付雪松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有些事,直覺是騙不了自己的,我付雪松並非那種憐憫弱者的人,相反我對於弱者的態度更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而你,我實話實說,我看好你,至於什麼原因,我只能告訴你沒有原因。行了,今日我說得已經夠多了,多餘的話,我也不再多說,以後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對了,望丹樓那邊的事,我估計還是比較麻煩,但你也別想太多,若真 麻煩,那就不是你能解決的了,若你有空,你自己多想一想今日的事吧。」

    聶無雙點頭後,看著付雪松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連忙道:「你識海被封,如何解決?」

    付雪松並未答話,而是玩味的看著聶無雙道:「今日你受此大辱?不知道打算什麼時候找回來?」

    聶無雙胸中思緒翻飛,眼中卻是一抹殺機閃過,冷笑一聲道:「等我擁有足夠實力再說。」

    付雪松道:「嗯,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你自己加油吧。」說著,付雪鬆起身,緩步走向門口,推門而出。

    望著付雪松遠去的背影,聶無雙忽然感受到一片溫暖,他發現付雪松對自己的關心,彷彿是那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情感,就像當初小時候母親那樣,只是可能沒有那麼濃烈吧。

    聶無雙怔怔發呆之時,忽然一張黃色的羊皮卷從門外飛入,落在聶無雙身前的地上,聶無雙俯身看時,只見那羊皮捲上露出一排小字,上書:「玄級刀技,伏魔刀法。」

    付雪鬆的聲音遠遠傳來:「你修為並不弱,弱的是武技和對敵經驗,武技分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分上中下三品。我這裡有一捲伏魔刀法,玄級中品,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聶無雙拿著羊皮卷,一臉無奈,將手中的羊皮卷鋪在根雕茶桌面上,緩緩打開,看著上面第一句話:「伏魔刀法,玄級刀技,伏魔除魔,天下第一。」

    聶無雙驚嘆道:「天下第一?不會吧?難道這就是我的機緣?」

    正當聶無雙驚訝之時,忽然,他腦海裡一個聲音響起:「天下第一?胡吹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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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