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源世界之天衍 作者:跳舞(連載中)

 
mk2258 2017-12-25 22:48: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 164919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0:55
正文卷第六十章途遇渣滓

入夜時分,江逍和趙天雨遠遠站在了康普頓市郊的一條大路上。

雖然通過酒店客服叫了車,但那輛車的司機一聽說是去康普頓,立刻搖著腦袋拒絕,似乎江逍他們要前往的是地獄一般。

直到砸出了足夠的美刀,那司機才終于勉強答應,但也說定了,只能在市郊停下,絕不進市區半步。

果然,在將江逍和趙天雨送到了市郊之后,那司機立刻在馬路上原地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掉頭,一腳地板油踩下,十秒之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跑的還真快……”江逍苦笑著看著司機消失方向的車尾燈印跡:“康普頓當真有那么可怕么?”

趙天雨笑了笑:“雖然都是大洛杉磯地區的衛星城,但康普頓和帕薩迪納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就算比喻成天堂和地獄也不為過。帕薩迪納有加州理工學院,有良好的社區,高昂的房價。而康普頓……治安在全美所有的城市之中排名倒數第八,黑人的人口數量超過百分之五十,槍擊、搶劫、墻間、入室盜竊……尤其是其中最核心的幾個街區,一旦入夜之后,除了當地的幫派,根本沒有人敢在街頭行走。不過……反正那和我們又沒有什么關系。”

“那是當然。”江逍聳聳肩,向著市區的方向邁步走去。

約定的時間是九點。為了保證不出差錯,江逍和趙天雨到達的時間只是七點剛過而已。此刻雖然只是剛剛入夜,但街道上已經少有行人了。

康普頓果然和帕薩迪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街頭的建筑幾乎都是破破爛爛。一座城市的生命力,和其中的居民息息相關。沒有足夠的稅額,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的公共支出。江逍和趙天雨走在路上,放眼望去,街道兩旁盡是缺了洞的玻璃和斑駁的墻皮。

“地圖……好像有些不對?”

放下手機,趙天雨抬眼看著江逍:“我們應該是繼續向前走過三個街區,就能看見威爾明頓街區了。但現在這里,卻少了一條原本該有的路。”

“谷歌的地圖信息收集員,也不敢靠近這種地方么?”江逍笑了起來:“沒關系。會有人給我們指路的。”

說著,江逍沖著左后方擺了一下腦袋。趙天雨順著他的動作,望過向那個方向,果然有幾個黑影正在街對面遠遠吊在兩人身后。

“跟了十分鐘了。看起來是在判斷好不好下手。”江逍微微一笑:“那就……跟他們問路吧。”

趙天雨干脆利落地點了點頭:“沒意見。你說吧,怎么做?”

“當然是……簡單直接點啊!”江逍哈哈笑著,轉過身就越過馬路,向著那幾個黑影大步走去。

走到了近前,江逍看清了這群人的模樣。一共五個人,都是典型的美國黑人的打扮,穿著花里胡哨的嘻哈風格,巨大的T恤一直快要垂到膝蓋,肥大的褲子上掛滿了各種鏈條。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面積巨大的紋身,也不外乎就是些骷髏啊魔鬼啊之類。只是看起來歪歪扭扭,無論畫風還是畫工都拙劣得很。很顯然,紋身師也絕不會是什么上等貨色。

這群人在十分鐘前就盯上了江逍和趙天雨,已經跟著他們走過了三個街區了。加州的華裔在全美最多,而也往往被認為是最軟弱可欺的。看這兩人的穿著打扮,似乎都挺有錢的樣子,明顯和這里的環境格格不入。

更不必說……兩人中的那個女人,看起來更是前凸后翹,身材帶勁得很!雖然夜晚看不清臉蛋如何,但他們也不會計較那么多了。

他們原本是打算再走過一個街區便下手的。下一個街區的燈光更加昏暗一些,因為燈泡已經幾乎全部被街頭幫派在閑來無事時拿來練了槍法了。

但卻沒想到,那一男一女,竟然主動向著自己走過來了。

兩個亞裔……在康普頓的夜晚街頭,主動向著五個跟蹤在身后的黑人走過來?

五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暗暗將手按在了懷中的槍柄上。

這只不過是必要的戒備而已。但在他們的心中,倒是沒有當真感受到什么威脅。最大的可能,還是覺得這兩個人天真到了白癡的程度罷了。

“晚上好。”江逍走到了那五個街區混混的面前,向著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請問,有誰可以告訴我們,威爾明頓街應該怎么走?”

五人中最高大的一人站了出來,幾乎高過了江逍一個頭,低著腦袋滿臉邪笑:“嘿,亞洲小雞們,你們看起來很可愛!”

說完,他轉過頭,對著身后的四個同伙大笑了起來:“嘿,兄弟們,這小公雞就留給我吧!我自從離開了鯊堡監獄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高級的貨色呢!”

“YO,沒問題!”

“喬治你說了算!”

“讓我們欣賞一下你是怎么干爆他的**的吧!”

“放心,我們有那只小母雞就夠了!”

身后的眾人也頓時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哄笑,還不住向著江逍兩人比劃著猥褻的手勢。

看起來,打頭的那個名叫喬治的男人,就是這個小團體中的頭頭了。而且坐過監獄的他,還在牢房中養成了某些不太好的習慣。

“別怕,亞洲小雞,等你跟我熟悉了之后你就會發現,其實我還是很溫柔的。非常非常的溫柔!我在鯊堡監獄里干過兩個像你一樣的亞洲小雞,你們真的比女人更帶勁!”那個喬治對著江逍大笑了起來,向前挺了挺下身:“等我爽完了,只要你將我伺候得足夠舒服,我會告訴你怎么去威爾明頓街的!”

說完,他又轉向了趙天雨,淫褻的目光又打了打轉,同樣垂涎欲滴:“還有你,亞洲小母雞。我希望你足夠堅強,堅強到讓我的兄弟們爽完之后,還足夠完整。如果在你死前沒被我干過,我會很為你感到惋惜的!”

“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而已。但現在……”江逍轉過頭,淡淡笑著用中文和趙天雨道:“似乎不用給這種渣滓任何憐憫了吧?”

“留一個活口就行。”趙天雨點了點頭。

她的心中,也一瞬間爆發出了殺意。

如果這幫黑人僅僅是打算搶劫的話,趙天雨倒并不打算要了他們的命。只要給出足夠的教訓,讓他們帶路去到威爾明頓就可以了。

但看那個喬治的口氣……

他的惡行,足夠讓他死上一百次了。

“你很想爽是么?沒問題。”江逍轉回頭望著喬治,臉上的微笑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低下頭看著喬治的胯下:“我會讓你爽的。爽到升天為止。”

“真聽話的小雞!我早就說了,你們亞洲小雞都是那么聽……”喬治剛剛開口說到一半,眼前卻突然一花,隨后便是胸前一陣劇痛傳來。

一記重拳帶起了三聲激烈的碎骨聲,接近兩米,粗壯有如NBA球員的喬治被重重揍到了墻上,肋骨已經被打斷了三根。

而直到這時,身后四人的哄笑還沒有停下。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甚至連剎車的時間都沒有。

“爽不爽?”江逍緩步走向前,閑庭信步地低下頭,望著地上的喬治:“別那么快就滿足啊,這還只是個開始呢。”

“操!”

“干你!”

喬治的同伙這才紛紛反應過來,一邊破口大罵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了手槍。

但可惜的是,卻沒有一個人有機會扣下扳機。

他們和趙天雨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握著手槍的右手隨著小臂給出的驅動力揚起到了胸前的位置,便失去了腕骨的支撐。

在那一剎那,趙天雨的手刀已經在身前劃過了一個完美的半圓,快到那四人不僅沒有半分反應的時間,甚至就連察覺都沒有察覺。

四根噴著鮮血的手腕孤獨地豎立在空中,而四只手槍連同握著它們的右手,已經隨著原本的動作高高飛上了天空。

趙天雨冷笑一聲,重新放下了右手。一滴鮮血輕輕自手背上滑下,自指尖跌落地面。

高速振動中的右手,就連鮮血也無法沾染半分。

那四個黑人混混還在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低下的智商讓他們無法理解當前發生的事情,甚至連尖叫都未曾發出。高速振動的切割太過銳利,以至于甚至連疼痛都沒有來得及產生。

“漂亮一刀。”江逍回頭與趙天雨相視一笑,夸贊了一句,隨后重新轉過頭,面對著喬治,重重一腳踹在了他的胯下。

“家伙不小。我是說,曾經不小。”江逍重重研磨著腳下的那團爛肉,看著喬治爆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用了一個過去時態。

“不……不要!饒了我!”

江逍之前的一拳已經打斷了喬治的三根肋骨,現在的他就連爬都爬不起來,只能悲慘地接受江逍的折磨。

而江逍的心中,也沒有半分憐憫或是不忍。

這種黑人街區的街頭混混,用人渣兩個字來形容,都只能說是對他們的夸贊。

如果今天他們找上的,不是身為覺醒者的江逍和趙天雨,而是兩個普通人呢?

那樣的話,江逍和趙天雨的下場,只可能比現在的喬治更加凄慘。

自從覺醒,獲得了能力之后,趙天雨和江逍還從沒有和普通人發生過任何沖突。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的能力,對普通人是怎樣的碾壓程度。

不談戰士職階,又是稀有的高周波強化的趙天雨了。哪怕是江逍這樣還未完全覺醒的半覺醒者,也能夠輕易把高出他一個頭的黑人壯漢打得只能在地上慘叫。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16
第六十一章懲戒

“爽么?爽夠了的話就喊停。”江逍用力左右轉動著右腳,微笑著看著地上的黑人壯漢,沒有抬頭看周圍的四人一眼。他知道,有趙天雨在,自己絕不可能有任何危險。

“不……不要……求你……停下!”

喬治終于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了哀求聲,但他的臉上卻早已因疼痛和恐懼而滿是扭曲和淚水。

“好吧。那么現在……你能告訴我怎么去威爾明頓街區了么?”江逍收回了腳,蹲下身,伸出手按在喬治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就像在撫摸一個孩子。

他的微笑和語氣還是那么溫柔,但在喬治的眼里,卻是如此的恐怖,仿佛從地獄最深處爬上來的惡魔一般。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亞洲小雞……不,亞洲人,明明看起來遠不如自己健壯,卻為什么能有這么可怕的力量和速度,還有……殘忍!

喬治直到這時候,才注意到身旁的四個同伴,已經抱著右手在地上滿地打滾。而就在他們的身旁,有著四只斷手,食指還牢牢地扣在扳機上。

“快點。如果你在三秒鐘之內再不給我明確的答案的話,我想我只能去問你的朋友了。或許他們會更愿意幫我們領路。”江逍的手在喬治油光锃亮的光頭上輕輕摩挲著,雖然語氣溫柔,但話中的含義卻是那么的可怕。

“我……我帶路!”喬治連忙發瘋般地點著頭,想要站起身來,但顫抖著的雙腿努力了好幾次,卻怎么也無法站直。

他那肥大的褲襠,已經被鮮血染紅,幾乎半條褲子都是胯下傷口流出的血液。

“真遺憾。看起來……你似乎不太能走路了。”江逍聳了一下肩,伸出手捏住了喬治的一只膝蓋,轉頭望向趙天雨:“你覺得對于這種人來說,殺掉和廢掉,哪個更好一些?”

他的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喬治聽不懂江逍究竟在說些什么,只能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亞洲男人。

“那還用說么?讓他這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吧。不過……變成了這種樣子之后,只怕他的這輩子也不會很長了吧。”趙天雨輕描淡寫地宣判了喬治的命運。

她曾經兩次遭受過力秦的折磨,自然很清楚,眼前的喬治和力秦,是同類。他們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力秦有著更多的力量而已。

自己那一天如果不是被江逍所救,最終的結果只怕會慘到她無法想象。

而這樣的事情,在喬治身上所發生過的次數,一定不止一次。

“好!”江逍笑了笑,右手猛地一用力,已經捏碎了喬治的一只膝蓋。

長長的慘叫響徹夜空,喬治不知從哪里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竟然掙脫了江逍的鉗制,在地上滿地打滾起來。

他翻滾的動作,就像一條糞坑里的蛆蟲。

江逍略帶惡心地皺了皺眉頭,站起了身,重重一腳踹在了喬治的身上。他沒有刻意選擇部位,這一腳踹在了他的胯骨上。伴隨著清脆的喀吧聲,喬治的骨盆已經粉碎。

“只廢掉一條腿……不,是兩條,還是不夠的吧。”江逍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喬治的后頸皮,把他提了起來,右腳高高抬起,重重踩了下去。

連續三次,喬治此刻已經早就痛到昏迷了過去。他的雙臂雙腿關節,都已經碎到了像是被重型壓路機壓過一般。

如果他是個億萬富翁,那么或許還有那么一絲機會,在經過幾年的治療之后,靠著義肢和拐杖蹣跚地行走。

但是這種街頭幫派的混混,怎么可能負擔得起那么恐怖的天價醫藥費?

他的人生,大約還能剩下幾個月吧。而且是最凄慘、最痛苦的幾個月。

但即便如此,只怕也未必能夠贖清他的罪孽。

丟開了已經被打斷四肢關節,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的喬治,江逍轉過身,看了看地上剩下的四個黑人。

他們的穿著也都是和喬治同樣的風格,邋遢而嘻哈,只是現在每個人的眼睛里,原本的兇惡戾氣都早已消失,換成了驚恐和未知。

這種人間渣滓,本來就一直是欺軟怕硬的。當他們見識到了比他們更強大的人,甚至是從未想過的可怕力量時,他們會表現得比普通人更加怯懦。

一個小個子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尖叫著拔腿飛奔,但他剛邁出到第三步的時候,卻突然一腳踩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以一個優美的狗吃屎姿勢著地。

因為就在他的右腳大步跨出的時候,支撐著體重的左腿卻從小腿上突然斷裂,留下一個和手腕同樣平滑的傷口。

他原本是本能地伸出雙手,想要撐住地面,卻忘記了自己的右手已經被斬斷。手腕上新鮮的斷口重重蹭在了地上,和粗糙的地面親密接觸起來。

這樣的摩擦,帶來的疼痛遠勝被高周波切斷的傷口。那小個子一聲凄厲的尖叫,抱著斷腕仿佛瘋了一般地在地上抽搐起來。

“還有誰想跑的,看看他。”

趙天雨緩步走回來,低頭看著地上剩下的三人。

三人的目光立刻游離了開去,不敢和趙天雨對視。但趙天雨卻沒有半點想要放過他們的打算,伸出手抓住了一個黑人滿頭的臟辮,猛力一扯,將他的腦袋轉向了那個小個子的方向:“看清楚點,仔細點,認真點。”

“饒……饒了我……”

那臟辮的牙齒磕磕碰撞著,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認識……威爾明頓街吧?”趙天雨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他的腦袋扭向自己的臉:“你會帶我們去的,對不對?”

“對……對……”

臟辮黑人顫抖著想要點頭,但頭發卻仍舊被趙天雨抓在手里,無法大幅度地點頭,讓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

“很好。你很幸運。”趙天雨微笑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剩下的兩個人,聳了聳肩:“而你們……很可惜,你們的運氣不怎么好。”

右手輕輕劃過,那兩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四肢已經被飛速切下,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軀干在地上扭動。

直到這時,他們才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叫成這樣了,也沒個其他人影出現?康普頓的治安果然是……”江逍冷笑著看了看街道兩頭,昏暗的路燈下,找不到半個人影:“所以說,這樣的情景在這里早已被習以為常了吧。”

“這不是也很好么,省事。至少不用擔心警察來妨礙我們。”趙天雨拉著那個臟辮站了起來,沖他偏了偏腦袋:“帶我們去威爾明頓,找一個叫保羅的男人。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吧。”

“保羅?”那個臟辮黑人像是被針刺中了一下,全身猛地一個收縮:“你們是去找保羅?那個……鏈鋸保羅?”

“你是想說,你不打算帶路了是么?”趙天雨饒有興味地低下頭,目光在臟辮的身上游走,像是在尋找下刀的部位。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臟辮連忙撥浪鼓般地搖頭:“但……我也不認識他……只是知道而已。鏈鋸保羅……很出名,但是幾乎從來不會公開露面,都是他的部下代替他辦事。我們這種小角色,不可能認識他的!”

“不需要你認識。帶我們找到他就行了。我想……你不會告訴我,你連他平時常在哪里出沒都不知道吧?”趙天雨淡淡一笑:“雖然麻煩了點,但我不介意再去找一個新的帶路人。”

“不……不……我知道……”臟辮猛地一抽,意識到了鏈鋸保羅和眼前的這兩個亞洲人到底誰更加可怕一些:“跟我來……不,請跟我來……”

趙天雨和江逍相視一笑,跟在了臟辮的身后。

手機地圖果然沒有當地人更加靠譜,繞過了幾個街區之后,臟辮停了下來,轉過身:“到了,這里就是威爾明頓街了。”

走過了幾條街區,臟辮方才的恐懼心情已經稍稍平復了點。雖然仍舊畏懼著身后的兩人,但走路已經不像一開始那么顫抖,說話的聲音也平穩了許多。

江逍點了點頭:“那么,那個鏈鋸保羅在哪里?”

“我……我只是知道他有一間酒吧,叫做赤裸天使,但是……但是那只是聽說,我沒有去過,也不知道他究竟長什么樣子……”臟辮囁嚅著嘴唇:“鏈鋸保羅是個大鱷魚,真正的那種……大鱷魚。整個康普頓的夜晚都是他說了算……我們只是在外圍撿點殘羹剩飯的小雜魚而已……平時都很少來到這里來的。”

“那么,感謝我吧。你今天有機會走進赤裸天使了。”趙天雨笑了笑:“他今天肯定在那里。帶路。”

“是……”

臟辮不敢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里走去。

威爾明頓看起來明顯比之前的幾個街區熱鬧了許多,街頭能夠看到三三兩兩的人群,但卻沒有一個是正常人的模樣,露出在衣服外面的胳膊上滿是刺青,身上也穿著各式各樣的金屬環。看著臟辮領著江逍和趙天雨兩人向前走去,紛紛投去了敵意的目光。

但卻沒有一個人向他們走來,只是遠遠看著而已。

這倒不是因為江逍和趙天雨自身顯露出了什么實力,而只是單純地因為走在他們兩人身前的那個臟辮黑人而已。

臟辮的右手齊腕而斷,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止血,還在隨著他蹣跚的步伐,緩緩向下滴著血。

臟辮的褲子前方,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打濕了一半,但他卻不敢擦,甚至不敢低下頭,看上哪怕一眼。

他現在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把這兩個可怕的,會魔法的亞洲人帶到了赤裸天使之后,他們……應該就能夠放過自己了吧!

終于,臟辮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一臉恐懼地看著身后的兩人,小聲道:“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17
第六十二章鏈鋸保羅

江逍抬起頭,看著前方的這個酒吧。

酒吧的門里,正在向外傳著震耳欲聾的音樂,上方高高掛著一個巨大的霓虹燈,做成了一個美女的剪影形狀,半坐著伸手撫摸著自己修長的大腿。

門口處,站著兩個壯漢,一黑一白,渾身的肌肉如同健美冠軍一般,正帶著滿臉的敵意上下打量著江逍和趙天雨。

“真吵。”江逍皺了皺眉頭。即便是在路邊,他也被里面的黑人饒舌音樂吵得頭昏腦漲。

江逍抬起手表看了看,此刻離約定的九點還有半個小時。不過那個打來電話的鏈鋸保羅顯然早已對手下交待過了。

“進去。”

江逍冷冷地對身前的臟辮道。

“可……可你們本來不是說好了,只要我帶你們到赤裸天使,就……”臟辮全身一震,驚恐地看著江逍。

“你是進去,還是不進去?”江逍偏過了腦袋看著臟辮。

“……我……我知道了。”

臟辮畏懼地看了看江逍兩人,又看了看赤裸天使門口站著的那兩個壯漢,心中衡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前者更加恐怖一些。

他倒也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想起之前那個斷了腿的同伴,這個念頭立刻便被打消了下去。

他鼓起勇氣,畏畏縮縮地向著赤裸天使的門口走去。

就在他距離門口還剩兩米的時候,那一黑一白,猶如門神般的兩條壯漢已經各自挪動了兩步,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嘿,哥們……”臟辮一臉可憐地用祈求的語氣說道:“幫幫忙。如果我進不去的話,后面那兩個人會殺了我的。真的……”

說著,他伸出了自己光禿禿的右腕,豎在兩人的面前:“求你們了……”

但那兩人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也沒有讓開身子,只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來。

“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江逍笑了笑,抱著雙臂,對身側的趙天雨道。

“怎么,你同情這家伙了?”趙天雨瞟了一眼江逍。

“那怎么可能。”江逍冷笑一聲:“這種垃圾,就算是死了也只是活該。我只不過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而已。”

前方的臟辮還在不住地試圖跟那兩個壯漢解釋著,但那兩人卻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連目光都已經從他的身上挪開,投射到了江逍和趙天雨的身上。

然后,那個白人從懷里掏出了一柄鋸斷了槍管的霰彈槍,頂在了臟辮的腦門上,生硬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臟辮顫抖著后退了兩步,但看著身后不遠處江逍和趙天雨,逃跑的步子卻怎么也邁不開。

向前也是死。向后也是死。

被夾在中間的他,究竟還能怎樣?

這種極端的精神煎熬,他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了。

“砰!”

一聲槍響,臟辮的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開,在地上濺出了一地紅白相間的圖案。

“耐心還不錯。”趙天雨望著江逍笑了笑:“我本來以為他們倆會開槍更早些的。”

那白人壯漢一槍崩飛了臟辮的腦袋,臉上卻仍舊沒有半點表情,只默默地將霰彈槍重新插回了懷里,恢復了雙手抱胸的姿勢。

而周圍街道上那些三三兩兩的幫派成員,也沒有一個露出什么驚訝的表情,就像是剛才被崩飛腦袋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只是一條野狗一樣。

“走吧。”江逍大步走向了仍舊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口。

眼看著江逍和趙天雨已經走到了自己門前,那兩人卻仍舊沒有半點讓開路的意思。

“鏈鋸保羅找我們來的。麻煩讓開一下。”江逍仍舊是禮貌地沖著兩人笑了笑。

如果在這句話說完之后的三秒之內,兩人仍舊沒有讓開,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敵意動作的話,江逍的拳頭會第一時間印在其中之一的臉上。

而趙天雨的高周波手刀,也會干脆利落地切掉另一人的兩條胳膊。

但這一次,江逍卻沒有得到這個機會。

一條纖細修長,柔弱無骨的手臂從兩條壯漢的夾縫中穿了出來,輕輕按在了江逍的胸膛上,緩緩撫摸了下去。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黑白門神的身后響起,帶著騷媚入骨的味道:“歡迎來到……赤裸天使。”

她的英語很標準,完全沒有半點這種黑人街區的口音,純正得像是CNN的播音員一般。

兩個壯漢這時才左右分開,露出了身后的……那個女人。

她的皮膚色澤很深,但卻又不是純正的黑人那么黑,看上去應該是個混血。五官立體而豐潤,畫著濃妝,眼神中的誘惑幾乎要化成水滿溢出來。

看到這女人的第一感覺,就讓江逍聯想到了電影《木乃伊》中的安娜·蘇,那個伊莫頓數千年未曾忘懷的法老王后。

“你們好,兩位來自異鄉的客人。請進吧。”

那女人深深看了兩眼江逍和趙天雨,眼波流轉,人已經轉過了身來,扭頭向著酒吧之內走去。

這間酒吧不算很大,里面空空蕩蕩的,只有吧臺之內站著一個調酒師,同樣也是一身紋身,梳著一個高高的莫西干頭。

鏈鋸保羅……不在?

江逍掃了一眼,才看見角落里還有一個樓梯,通向二樓。

那么,保羅在樓上么?

這時江逍才注意到,她穿著一身滿是亮片的連衣短裙,緊緊包裹出豐滿的身體。她的豐臀和大腿在東亞人的審美觀點來看,可能稍微夸張了一些,但在她搖曳生姿的步伐下,卻扭動得如同魔鬼的誘惑。

“看!把眼睛鉆進去看!別拔出來了!”江逍明明只是掃了一眼,卻換來了身旁趙天雨輕輕一聲低哼。

“我的屁股……真的那么好看么?”

那女人聽見了趙天雨的話,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臉上帶著媚笑,看著江逍:“要不要……試試手感呢?”

她纖細的手指在自己那形狀完美的翹臀上自下而上滑過,停留在盈盈一握的纖腰之上,**的目光不僅僅射向江逍,也同樣射向了趙天雨。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明明確信自己的性取向是絕對的直女,但僅僅和那女人的目光接觸了一下,趙天雨竟然也感到一陣臉熱心跳。

更重要的是,她剛才和江逍說的,是中文。而這女人的話,同樣也是用中文說出來的。

雖然她的中文口音很濃重,吐字也不是那么流利,遠遠比不上得水的那口京片子,但普通的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卻偏偏帶著一種撩人的風情。

“好啊。”江逍灑脫地聳了聳肩,就在趙天雨驚訝的目光之下,竟然真的向前走去,伸出手重重地在那女人的豐臀上拍了一下,一波臀浪頓時從巴掌落下的地方擴散開來。

“嗯,手感不錯。”江逍收回手,滿意地點點頭:“那么,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見鏈鋸保羅了么?”

他沖著身旁的趙天雨微微一笑,假裝沒有看見她那想要殺人的表情。

“為什么那么急著去見鏈鋸保羅?難道你對他……比對我更有興趣么?”那女人騷媚一笑:“先跟我聊聊天,喝喝酒,不好么?”

說著,她已經走到了吧臺之前坐下,伸出手指敲了敲臺面,打了個響指。沒有說什么,但那調酒師已經麻利地動作了起來,不多時就端上了一杯血腥瑪麗。

“坐吧。”江逍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截了當地對趙天雨道,隨后坐在了那女人的身旁,對調酒師打了個響指:“一杯莫吉托,一杯長島。”

那調酒師事先應該也早已得了吩咐,迅速地調好了兩杯酒,放到了臺面上。江逍將長島冰茶推到了身旁的座位上,輕輕拍了拍趙天雨的手臂:“坐下喝吧。”

趙天雨默然坐在了江逍身旁,立刻便端起那杯長島冰茶,一口氣喝掉了一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剛才看到江逍伸出手拍了一下那女人的屁股,心里就會那么不爽。

雖然她知道,江逍心中顯然有著自己的計劃。在他出發之前,就曾說過,他的心中,有著另一種的猜測。

但無論趙天雨和心韻兩人如何追問,江逍卻始終只是淡淡一笑,不肯開口說出他的猜測來。

而現在看到江逍這般老神在在的模樣,趙天雨更是坐實了江逍的判斷。

那么多年的交往,趙天雨自然清楚江逍的性子,更對他的智商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做的任何事,一定都不會是隨性而為,而經過了縝密的判斷分析。

可……為什么看到那女人對著江逍發浪的模樣,她還是會那么不爽呢!

“酒不錯。”江逍喝了一口面前杯中酒,點了點頭:“用的是留蘭香,不是薄荷?”

“沒錯。你能喜歡,我很高興。”那女人輕輕抿了一口面前的血腥瑪麗,伸長了修長的脖子,緩緩咽了下去,又伸出舌頭緩緩舔了舔嘴角。她看著江逍的眼神,就好像她咽下的,不是酒精與番茄汁的混合物,而是……

“酒很好,你也很美。只是……”江逍笑了笑:“我不明白,一個那么漂亮的女孩,為什么卻要給自己起一個鏈鋸保羅這么粗俗的名字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17
第六十三章解救人質

江逍的話,在趙天雨耳中一下炸開。

鏈鋸保羅……就是面前這個女人?

可心韻不是說了,打電話來的,是個男人么!

但那女人卻格格笑了起來,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江逍面前的莫吉托,發出清脆的聲響:“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個電話,我明明是讓吉姆打過去的。”

她沖著門口那兩個壯漢昂了一下腦袋,江逍也不知道那個吉姆說的究竟是其中的哪一個。

“因為……很多理由。”江逍歪過腦袋,做出了思考狀:“首先,帶我們來這里的那個滿腦袋臟辮的家伙,曾經說過,見過鏈鋸保羅的人很少。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是個街頭幫派,不是軍閥,也不是宗教武裝。在這樣的組織里,神秘性遠遠不如威懾力更重要。一個首領很少在人前出現,太過不尋常了。而如果……那個首領不是‘他’,而是一個‘她’的話,似乎就可以有解釋了。”

“僅此而已?”那女人微笑著看著江逍。

“當然不是。”江逍搖了搖頭:“第二點,就是你做得太過了。你一直試圖在我面前扮演一個……嗯……尤物的形象。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想讓我將你的形象更多的設定成一個‘女人’,而不是‘組織成員’,更不是‘組織’首領吧。但你卻疏忽了一點,就是你沒有辦法讓你的部下也掩飾得那么好。當你伸出手來撫摸我胸膛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門口的那兩根肌肉棒子,明顯身體有了一絲緊張。嗯,雖然是很細微的緊張,但我依然捕捉到了。他們有一個微小的收腹動作,應該是為了盡量避免觸碰到你的身體。當時……我就有了懷疑了。”

“可……或許這也可以有別的解釋。比如……我是鏈鋸保羅的女人,而他……是個擁有完全的獨占欲的男人,絕不愿意讓別的男人碰到我呢?他們害怕的是鏈鋸保羅,而不是鏈鋸保羅的女人。這同樣也是合理的解釋,不是么?”那女人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在江逍的手背上劃了劃,媚眼如絲。

“沒錯。”江逍不動聲色地抬起酒杯,躲開了她的手指:“所以,我做了一個試驗。如果是你說的這種可能的話,那么就連自己的屬下不經意間的一點點觸碰,他都不能容忍,會令到部下如此緊張的話,那么……如果是更加過分的觸碰的話,他又會怎么做呢?”江逍的目光轉移到了她凳子上的豐臀上,笑了笑:“我本來以為,那個叫做鏈鋸保羅的男人會怒吼著從樓上沖下來,但可惜,他沒有出現。事實上……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嫉妒心重到連自己的手下都恐懼的男人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來迎接我們。那么……解釋就呼之欲出了,門口的那兩個家伙,害怕的人就是你。而你……”

江逍端起酒杯,和那女人輕輕碰了一下,將酒杯里的碧綠色酒液一飲而盡:“幸會,美麗的鏈鋸保羅女士。”

那女人終于忍不住地嬌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同樣喝干了自己酒杯里猩紅色的血腥瑪麗:“果然……很嚴密,毫無破綻的推理。讓我想起了柯南道爾筆下的那個男人。”

她的這句話一出來,也就等同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而她的眼神,也在酒杯放回吧臺上的一瞬間,原本的媚意一掃而空,變得充滿力量和自信,以及滿滿的霸氣。

這……才是鏈鋸保羅應有的眼神啊!

“那么,是不是該把你的要求,對我們說一說了?”江逍對著鏈鋸保羅笑了笑:“既然把我們叫到這里來,又沒有立刻動手,那就說明你的目的不是直接殺掉我們吧。如果付出某些代價,就能讓你放了得水……不,喬爾的話,你現在可以開價了。”

“很直接。但我就喜歡直接的男人。”鏈鋸保羅笑著點了點頭:“不管是什么樣的條件,你都能夠接受么?”

“現在怎么可能答應下來,當然是先聽聽再說了。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鏈鋸保羅點了點頭,伸手讓酒保又調了一杯酒:“如果……是讓你們交出手頭持有著的東西,從此不再和學院作對呢?”

“嗯……僅僅如此而已?”江逍啞然失笑:“然后你們就可以放了喬爾。”

“既然你都說了,要等著落地還錢,那么我又何必一開始就漫天要價?”鏈鋸保羅接過酒保送上的酒,抿了一口:“如何?可以答應么?”

“基本上……可以。”

趙天雨瞪大了眼睛,剛要開口,卻被江逍拍了拍手背,微笑著送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不過,我要先見一見喬爾。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江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我想,他現在應該就在樓上,對么?”

鏈鋸保羅低下頭只想了片刻,就點了點,灑脫道:“沒問題。”

她轉過臉,沖著酒保使了個眼色。酒保點了點頭,伸手在吧臺下面按了一下。

很快,樓梯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得水的雙手被從背后反銬住,在一個壯漢的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從樓下滾了下來。

他的臉上和身上都看不出什么傷痕,但氣色卻委頓得很,看見江逍出現在面前,眼神中立刻露出了喜色來,剛要開口叫喚,卻被身后的那壯漢狠狠抓住頭發,按在了吧臺后面的一張卡座之上。

“輕點。小心傷到了我們的客人。帕森斯,不要下手太重了,我們親愛的喬爾職階只是個平民而已,禁不住你的力氣。”鏈鋸保羅優雅地豎起一根手指,對著那個押著得水的壯漢搖了搖手指,但眼神中卻看不出一絲半點的歉意:“他可是寶貴的人質,如果被打傷了哪里,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交易呢。”

說完,她又轉向了江逍:“雖然讓你們見到了面,但現在喬爾仍然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希望……你們兩個也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有什么動作讓我……或者是帕森斯感覺到了緊張的話……”

那個名叫帕森斯的壯漢抬起眼皮,傲然看了一眼江逍,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卡座桌上的一個玻璃煙灰缸上。

那只玻璃煙灰缸僅僅接觸了他的掌心片刻,就開始冒出了紅光,隨后飛快地融化,沿著金屬的桌面流淌到了地上。

隨后,他的手掌又收回,重新按在了得水的脖子上。

“力量強化的戰士職階,天賦能力是瞬間的高熱放射。相信我,無論你們的動作有多快,帕森斯都能在你們接觸他的身體之前,將喬爾的脖子擰成一根斷裂的焦炭。而如果你們有什么讓我不滿意的地方,帕森斯也不會介意,在喬爾的身上留下點小小的烙印。雖然依照覺醒者的恢復能力,不會留下長久的疤痕,但……那會很疼的。”鏈鋸保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沖著江逍眨了眨眼睛。

江逍盯著得水和帕森斯看了半天,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緊張,而是轉過頭,笑吟吟地向著鏈鋸保羅問道:“那么……我現在做出什么樣的動作,才能讓帕森斯給得水帶來一些痛苦,卻又不會致命呢?比如……”

江逍用手指輕輕叩打著自己的太陽穴,像是在思考,隨后伸出手,緩緩地按向鏈鋸保羅的胸前:“比如……這種動作?”

鏈鋸保羅雙眼之中寒光一閃,竟然不閃不避,甚至還將高聳的胸脯挺起了幾分,迎向了江逍的手。

江逍的手,結結實實地按在了鏈鋸保羅的胸前,再重重地揉搓了兩下。

與此同時,得水也發出了一聲慘叫,一股帶著焦糊味的青煙從他的后頸,帕森斯按著的部位上裊裊飄起。

“江逍!”

趙天雨已經急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緊緊捏住了江逍的胳膊。

她完全不明白,江逍為什么要這么挑釁鏈鋸保羅。

可江逍的臉上卻仍舊沒有半分緊張關心的神色,反倒仍舊帶著輕松的微笑。

“嗯……不錯……手感雖然比屁股還稍稍差了一點,但也已經很棒了。”江逍松開右手,還好整以暇地搓了搓手指:“確實沒有隆過。”

“江逍先生……你難道當真不要喬爾的命了么?據我所知,你應該很需要他的能力幫助吧?”鏈鋸保羅臉色鐵青地看著江逍,眼神中已經有兇光透出,完全看不出她原本那風情萬種,**江逍時的模樣。

“的確很需要。所以……我應該怎么做呢?”江逍淡淡笑著:“按照你們劇本的安排,我應該直接交出手里藏著的有關種子的情報,然后就可以帶走喬爾了,對么?接下來,我需要和學院搶時間,爭分奪秒地趕往我們的目的地,爭取在學院之前搶先抵達,并在路上不要被學院的刺客殺掉,對不對?”

“不……”不等鏈鋸保羅回答,江逍已經自己搖頭起來:“這樣太過簡單了。我想……應該至少還需要和這個家伙打上一場吧……這一戰恐怕會很艱苦,我也不確定,我和天雨加在一起,能不能有機會擊敗他。但即便我們能夠打敗他,在擊殺他之前的那一刻,你也會叫停的。你們怎么可能讓我殺掉他呢?”

江逍說著,竟然站起了身,向著帕森斯和得水的方向走去。

但這一次,帕森斯卻看了一眼鏈鋸保羅,眼神中透出一絲猶豫來,沒有再一次動手。

江逍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去搬了一張椅子,坐到了得水的面前,臉上帶著戲謔的微笑,低下頭看著被帕森斯將腦袋死死按在桌上的得水:“得水,疼不疼?”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18
正文卷第六十四章自導自演

“廢……廢你大爺的話!能他媽不疼么!你想害死老子么!”得水齜牙咧嘴地沖江逍嚷了起來:“江逍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演戲是個辛苦的行當,如果讓你就這么輕松過關,也太可惜了點。戲比天大,這句話你怕是沒有聽過吧?”江逍笑瞇瞇地對得水眨了眨眼,竟然絲毫不顧之前鏈鋸保羅的威脅,帕森斯隨時有可能擰斷得水的脖子。

得水一時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明白你的想法。”江逍直起身,靠在了椅背上,旁若無人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你需要判斷出我們是否值得成為同伴,但如果只是在酒店里的話,沒辦法試探。所以,你才玩了這么一出假綁架。”

“只可惜,我并不打算按照你的劇本來演。因為……那實在是有點太俗套了一點。”江逍聳了聳肩,吐出一個煙圈來:“英雄殺入敵營,浴血奮戰,營救同伴。或許在這個過程中,再受一點不輕不重的傷。到了最后的結局呢……或許還會有同伴被刀架在脖子上,威脅我放棄抵抗的戲碼吧?”

“這么被壓著難不難受?坐起來吧。”江逍看著面前一臉呆滯,仍舊被帕森斯壓在桌面上的得水。但后者卻還沒有半點反應。

江逍也不去管他,仍舊自顧自說下去:“其實本來,我也曾經猶豫過,究竟要不要配合你一下。但后來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放棄吧。畢竟……你這種做法讓我不太高興。說句實在話,太雞賊太小家子氣了。”

“你……你是怎么發現的?”得水長出一口氣,揮了揮手。帕森斯松開了壓在他脖子上的手,向后退了兩步,讓得水直起了身,坐在了卡座上,和江逍面對面對視著。

“嗯……我來想想吧。”江逍笑了笑,沉吟片刻:“第一,這件事完全不像是學院會做出來的風格。”

“怎么說?”得水問道。

“首先,他們從來沒做過這種綁架勒索的事情。學院的人……和我們打過幾次交道了。有正面作戰,也有暗中刺殺。用堂堂正正這個詞來形容顯然不合適,但至少……都是很直接的。”江逍彈了彈煙灰:“而這一次的舉動……打電話來勒索我們,怎么看怎么讓我覺得……風格不對。”

“可你對學院也并不算那么了解,為什么就敢斷定,他們一定不會換一種做事的方式呢?”得水不服氣道。

“我不敢斷定。但除此之外,還有第二條。”江逍搖頭道:“你的人打來電話之時,特意強調了不允許讓心韻也前來。很顯然,這是因為祭司對于其他職階的覺醒者,有著強烈的精神威壓,除非接受了另一個祭司的注印。所以這就意味著,今晚在這里等著我們的,沒有一個注印者。但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這些日子里,新的接受過院長注印的刺客,應該已經產生了。即便是還沒有,也不過是一兩天的功夫。學院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來打草驚蛇。所以,結論就很明顯了——今晚在這里等著我們的,很可能并不是學院派來的。”

得水嘆了口氣:“還有沒有第三點?”

“有。”江逍點了點頭,侃侃而談:“那就是……當我和天雨抵達這里的時候,發現一切……都太戲劇化了。這只是一種感覺,但很難具體地描述出來。但整個酒吧,門口的那兩個門神,還有這位……”

他裝過頭,向著鏈鋸保羅挑了挑眉毛:“這位美麗的女孩。以及你被帶下樓的方式,太太太像那些爛俗的美國B級片中的場景了。所以……我很難讓自己相信,這一切不是按照某個劇本策劃出來的。”

“既然這樣……你又何苦把這一切說出來打我的臉呢?”得水苦笑了一下:“你們……是希望讓我幫你們做事的吧?你就不怕我被你揭穿,惱羞成怒,就此拒絕幫你們,或者……”

他突然笑得很激烈,露出了滿口白牙:“干脆把你和趙天雨在這里干掉,來挽回一點面子?”

“我既然這么做了,自然就有我不怕的理由。”江逍哈哈一笑:“因為我清楚,既然你要做的,只是一個測試而已。測試我們……是否能夠符合你心目中的標準。對不對?”

“沒錯。”得水點了點頭:“黛娜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在覺醒之前,就讀過表演學校,還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舞臺劇演員。所以……我就讓她幫了我一個小忙,演一出戲,來看看你們會怎樣應對。對了,黛娜是她的真名,而鏈鋸保羅,只是個外號而已。”

“很好聽的名字。很好的表演。”江逍側身對著身后的翹臀美女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一口。黛娜同樣也淺淺一笑,遙遙端起酒杯回應了一口。這時她的臉上,又不是之前的凌厲兇狠,也不是最初的騷媚入骨,而是端莊大方,一片高貴。

“那么……繼續吧。”江逍轉回身:“你的標準包括了什么呢?我想,不外乎兩件事——我們的品格,以及我們的實力。你要確定,我們會不會在學院刺客到來時保障你的安全,而不是將你作為棄子丟掉。也要確定,我們究竟有沒有能力和學院對抗。”

“是的。”得水點了點頭。

“首先,我和天雨來了,沒有畏縮沒有逃避。這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但……接下來的劇本,實在太爛俗了。而且,我不確定我和天雨兩人,是否能夠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擊敗你和你的朋友安排在這里的對手,還要保證也同樣不傷到他們的性命。畢竟……他們的身手想來也必定不弱。比如……這位朋友。”江逍對著帕森斯昂了一下腦袋:“而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并不覺得這么做……是一種真正能夠體現自己實力的手段。”

“那什么才是?”得水皺眉道。

“理性、邏輯、思考,還有判斷力。”江逍聳了聳肩:“因為心韻的存在,學院未來派來的,只可能是接受過注印的小部分刺客,并且人數不會超過我們。這樣一來,他們的人選幾乎可以確定,都會是一些擁有古怪天賦能力的對手。面對這樣的對手,單純的力量已經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在第一時間,判斷出攻擊的來源、思考對手的能力,如何破解,以及……如何反擊。”

“而能夠帶來這些的,并不是力量多強,速度多快,也不僅僅是我們一行人的能力有多古怪,而是我之前說過的,理性、邏輯、思考,還有判斷力。”江逍瀟灑地攤開手:“我想,我剛才的分析,已經足夠證明,自己的身上擁有這些特質了。”

得水低下頭,沉思了起來。

“酒!!”過了片刻,他才抬起頭,對著酒保高聲嚷道:“把我那瓶酒拿來!。就上次我存在這里的那瓶!”

江逍好奇地轉過頭,看到酒保從吧臺之下提出了一瓶……牛欄山二鍋頭!

“坐過來!”酒保繞過吧臺,將酒頓在了桌上,得水突然變得情緒高漲,豪氣干云地拍了拍身前的桌子:“坐到我對面來。”

江逍坐到了卡座的另一面,和得水相對而坐,看著得水搶過他手中的莫吉托空杯,把那瓶牛欄山咕嘟嘟地倒了個滿杯,遞還給他,隨后握著酒瓶和酒杯重重碰了一下:“干了!”

“靠!”江逍瞪著面前那杯被幾乎倒滿的酒杯。

這可是六十度的二鍋頭啊!純的!

這杯莫吉托的酒杯很大。一斤的牛欄山倒了一小半,才幾乎將它裝滿。

但江逍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端起了那杯酒,仰著脖子一飲而盡。面前的得水哈哈大笑,也同樣舉著手頭的酒瓶,咕嘟咕嘟地吹干了剩下的大半瓶酒。

“漂亮!”重重把空瓶砸在了桌上,得水抹了抹自己的嘴,長出了一口氣:“說得真他媽漂亮!”

他又切換回了中文,而且是最初見面時,那純正的京片子。除了黛娜還能聽懂一些之外,旁邊的帕森斯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謝謝。”江逍捏著鼻子,強忍著胃里的酒氣不往上沖。

他確實喜歡喝酒,但并不意味著喜歡這樣猛灌高烈度的純酒。

可……他還需要得水的幫助。

“活了那么大……還是他媽第一次見到你這么聰明的人。”得水向后一靠,瞪視著江逍:“我本來還覺著,自己這局布得已經夠精巧漂亮的了。卻沒想到,竟然被你一眼就給看穿了。”

江逍微笑著不發一語。

“有膽有識,有勇有謀,人才啊!”得水重重拍著桌子,看起來剛才的酒氣也有些上頭:“只身赴宴,是所謂膽魄勇氣。能看得出真相,是所謂見識謀略。更重要的,是我他媽明明是被揭穿打臉了——”

他說到這里,哈哈大笑起來:“卻竟然一點都不覺得丟人!你說,你這家伙是不是很值得佩服!”

江逍這次卻沒有謙虛,只是微笑著:“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值得佩服的男人。”

“好!就喜歡你這樣的家伙!”得水狠狠錘了一下面前桌子:“老子這百十來斤,就賣給你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19
第六十五章起航遠行

四天之后,洛杉磯長灘海港。

江逍一行六人,站在了港口的碼頭上,看著身前停靠著的那艘外形極具高科技感的科考船。

銀白色的流線型船身,上面滿載了各式各樣的設施,但除了后甲板上的一架小型直升機之外,卻沒有一樣是江逍等人能夠認得出來的,就更別說說清它們的用途了。

除了……老以賽亞。

自從那天,江逍將得水帶了回來之后,他便正式地成為了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旅團的成員之一。

他在回到酒店之前,原本是希望江逍和趙天雨替他隱瞞一下,不要將真實的情況告訴心韻等人,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么做有些雞賊和丟人。

但江逍卻干脆利落地拒絕了他。因為江逍不希望在團隊之中,隱瞞任何事情。

所以,得水也只能無奈地被心韻好好嘲笑了一通。好在過去了這些天,他郁悶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我說……我要在這里把這船給縮小么?”得水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身前銀白色的船身,感受著上面傳來的高科技氣息,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四周。

長灘是全世界吞吐量前十的港口,也是美國西海岸最大的港口。光是現在,港口里就停泊著近百艘各式船舶。

而碼頭上的人群,也絡繹不絕,多得如同螞蟻一般。

在這種繁華的地方,一艘船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也太招人眼球了一些。

沒有一個覺醒者,會白癡到在公眾的眼皮子底下,胡亂施展自己的能力的。

“不,當然不是。”老以賽亞搖了搖頭:“我們上船,然后直接橫跨太平洋,開往俄羅斯。”

“什么?我們?!”心韻一愣,訝然道:“你是說……你也要上船?!”

“那不是當然的么?”老以賽亞奇怪地看著心韻:“你竟然會認為我不該上船?”

“可……這和你沒有關系。”心韻皺眉搖頭:“老以賽亞,我了解你。雖然你是覺醒者的身份,但你卻從來對覺醒者圈子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只醉心你的海洋生物研究。恐怕……我就是你覺醒者圈子里唯一的朋友了。這種事情,不應該將你牽扯進來。”

“但沒有我的話,你們甚至沒法把船駛離這個碼頭!”老以賽亞瞪了一眼心韻:“你開過船么?嗯……我猜你們一輩子里,唯一和船打過交道的時候,就是開游艇度假吧!但那些廢鐵,和我的寶貝波塞冬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們以為,開船就是把把舵輪就行的事情么?船上的那么多設備,你們知道如何使用么?那臺深海潛水器,你們知道怎么駕駛么?你們知道如何定位自己的位置么?你們知道如何設定航線么?你們知道碰上了風暴,應該如何躲避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打算怎么出海?”

心韻被他的這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她原本不知道硬質常壓潛水服的潛深只有最多五百米時,將問題想得太過簡單了。只是打算向老以賽亞借到幾件潛水服,帶去貝加爾湖,就能夠下潛了。

可現在,既然需要駕駛深海潛水器,還有配套的這艘大船……恐怕還真的遠遠超過了心韻的能力范圍了。

“但……我們為什么要一路越過太平洋,開往俄羅斯?這起碼要二十天的時間吧?”心韻皺著眉頭:“就算是你要同行,為什么我們不能上船,開到個僻靜的海岸,將船變小之后再帶著上飛機,直接飛往俄羅斯呢?這也是本來我所計劃的行程啊。”

“是我提議的。”江逍突然在一旁淡淡道。

“啊!為什么?”心韻聽見江逍發話,轉過頭嘟著嘴:“你要是喜歡出海玩兒,等事情解決之后我們再慢慢玩不好么?我又不是沒有游艇”

“不是這個原因。”江逍搖了搖頭,沉聲道:“既然學院之前派出了軀濂在機場伏擊我們,那就說明……你之前辦假證件的渠道已經被他們滲透。我們現在再從合法渠道,從美國到俄羅斯,恐怕一樣會全程處在他們的監控之下。”

“這些日子里,學院一定已經找到了我們落腳的地方,卻一直沒有派出新的刺客,我想……應該是院長打算積攢下復數的注印覺醒者,然后組成小隊,一次性地解決我們吧。而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學院還不知道我們的最終目的地。”

“我明白了。”心韻點了點頭:“你是覺得……如果能夠避開海關和公共交通工具,就能夠讓學院摸不清我們下一步的行程。”

“是的。雖然并不能算百分之百地有把握,但至少幾率會降低很多。”

“也……對。可是單單我們六個人……就能夠把這么大一艘船,開到俄羅斯么?”心韻皺著眉頭,看著老以賽亞。

“放心吧。”老以賽亞呵呵笑著:“波塞冬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全身上下我都了如指掌。而且它雖然只能算一艘袖珍科考船,但先進程度卻絕對是世界一流的。只要讓我手把手地教你們半天,基本的駕駛就都沒有問題了。”

“行!”心韻想了想,立刻便下定了決心:“那么……我們就這么出發!直接從海路向著俄羅斯前進!”

藍天,陽光,大海,微風。

下午,心韻懶洋洋地躺在甲板的吊床上,愜意地看著不遠處的一群海鷗緩緩飛過。

這是這趟航行的第十天。按照老以賽亞的計算,再過兩天,他們就可以抵達俄羅斯在遠東最大的港口,符拉迪沃斯托克了。

那個曾經屬于中國,名為海參崴的城市。

這趟美好的航行……就快要結束了啊……

原本心韻是反對乘船橫渡太平洋的計劃的,但僅僅一天之后,她就立刻愛上了這趟旅程。

真的……太棒了!

雖然以前乘坐游艇出海的次數也不少,但這還是心韻第一次真正地進入遠海。

只花了兩個小時,老以賽亞就教會了所有人如何駕駛這艘科考船。而熟悉了操作之后,根本連六個人都不需要。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給自動駕駛設備就可以了,只需要在駕駛室里留一個人,偶爾確認一下各種設備運轉正常,就能保證這艘船能夠持續地向著目的地前進。

當然,為了保證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江逍還是力主制定了規定,無論任何時候,駕駛室里都要保證兩個人同時存在。六個人,正好分成了三班倒,每一組兩個人,在駕駛室里值班八小時。

在心韻的強烈要求下,她和江逍分到了同一組里。余下的兩組,則分別是趙天雨和亂壤,以及老以賽亞和于得水。

現在,正是她剛剛結束執勤,在甲板上曬太陽的時間。

這艘波塞冬號的標準船員數量是20人,最大乘員數量是五十人,自然有著充足的艙房數量,足夠他們每人一間。船上的食物和淡水也足夠,甚至能夠讓他們在整個航程之中,每天的飯菜都不會重樣。

船上除了必備的航行設施與科考設施之外,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娛樂設備。但心韻除了最開始的兩天之外,幾乎都沒有碰過。

因為海風和陽光,實在是太美好了。

江逍正在她的身邊垂釣。心韻看著他在魚鉤上掛上魚餌,然后遠遠拋進大海之中,滑輪飛速轉動著,直到拋出了近百米之后,才落入海中。

心韻拿起躺椅旁,冰盆里的兩瓶凍得透心涼的可樂,自己開了一瓶,滿足地喝了一大口,叫了一聲江逍,隨后將另一瓶拋了過去。

“謝啦。”江逍單手握著魚竿,另一只手穩穩接住了心韻拋來的可樂,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看著江逍在陽光下的笑臉,心韻突然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

——要是……這趟旅程,能夠永遠沒有終點,那就好了。

她從躺椅上站起身,蹭到了江逍身旁,小臉湊過去看了看他身旁的桶。桶里已經有了兩條真鯛,一條虎頭魚,還有一條海鱺魚。

“嘿嘿,今天收獲不錯呀!”心韻拍了拍江逍的腦袋,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晚上打算怎么做?”

“隨便,我無所謂。”江逍聳了聳肩:“如果你喜歡的話,大家一起到甲板上來露天燒烤吧。”

“好!!!”心韻小臉笑開了花,高舉雙手,高高蹦了起來:“我最喜歡燒烤了!”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見了一聲短促的汽笛聲。

一聲短,在航海汽笛信號中,意味著遇見了航向沖突的另一艘船,發出信號,請對方從本船左舷會船。

航行的十多天里,江逍和心韻還從未聽見過波塞冬號發出過這個消息。他們沒有走常用的航線,而是偏離了航線有數十海里的距離。雖然會讓整個航程略有增加,但也能大大減少與其他船只碰面的機會。

事實上,這還是波塞冬號離開北美近海之后,見到的第一艘船只。

心韻連忙跳了起來,向著船首的方向跑去。江逍皺著眉頭想了想,也同樣放下魚竿,站起身,跟在了心韻的身后。

在波塞冬號的前方,一艘漁船正頭對頭直直地駛來。

那是一艘普通的漁船,比波塞冬號只稍稍大上了一點,但奇怪的是,甲板上卻看不見半個人影,機器也沒有在運轉,甚至連漁獲都看不見一星半點。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22
第六十六章再遭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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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太對勁。”江逍在心韻的身后皺眉道。

因為波塞冬號上的汽笛已經響了兩次,但那艘漁船卻仍然沒有改變航向,航行的位置仍舊是直直地沖著波塞冬號的方向駛來。

現在駕駛艙內的,是亂壤和趙天雨兩人。聽得出來,他們也有些意識到了不對,船猛地打了個方向,向右猛地畫了個大圈,同時連續打了四聲短汽笛。

這在航海汽笛信號中,意味著警告,并不要求對方采取避讓行動。

但那艘船,竟然隨著波塞冬號的轉向,也立刻打滿了左舵,同樣畫了一個大半圓,仍舊向著波塞冬號猛沖過來。

“該死!”

江逍重重一捶身前的欄桿:“是敵人!”

沒有任何一艘漁船,會故意做出這樣的動作。繼續這樣下去,兩艘船很快就會碰撞到一起。

波塞冬號只是一艘普通的科考船而已,并不是掛滿了裝甲的戰列艦。和那艘漁船各自以全速撞到一起的話,不論漁船會怎樣,至少波塞冬號就算不沉沒,也絕不可能再正常繼續航行下去了。

船艙內,老以賽亞也聽到了汽笛聲,匆忙跑上了甲板,看見了前方漁船,眼神一凜,立刻沖進了駕駛艙之內。

隨后,輪機艙內猛地出現了一陣機械的響聲,那是螺旋槳倒轉的聲音,波塞冬號猛地一個減速,同時將右滿舵改成了左滿舵。

老以賽亞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海員。但作為一個資深的海洋生物學家,他出海的日子可并不比普通的海員要短,更是對這艘波塞冬號無比熟悉。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急時刻時,對船只性能的了解和處理的果斷自然也不是現在正在駕駛艙內值班的趙天雨和亂壤能相提并論的。

那漁船雖然也立刻改變了舵位,但靈活程度上終究還是差了波塞冬號一籌,已經來不及再抓住波塞冬號的方向了。

此刻自天空中俯瞰下去,兩艘船都是劃出了一個S型的軌跡。只不過,波塞冬號的弧度更加大一些而已。

江逍眼睜睜地看著那艘漁船猛沖過來,原本還以為兩艘船仍舊會撞在一起,但老以賽亞的轉舵還是及時地躲過了兩艘船的船舷,幾乎就差著一根手指的距離,擦肩而過。

直到兩艘船的船尾互相脫離,江逍和心韻兩人才同時松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背后都出了一層冷汗。

“看起來……學院的人……他們終究還是找到了我們的蹤跡。”江逍陰沉著臉,對心韻道。

這時,趙天雨和亂壤兩人也從駕駛室里跑了出來,來到了甲板上,同樣表情凝重。

“怎么回事?”江逍皺眉道。他原本正在舷側釣魚,沒有看到開頭的部分。

亂壤轉頭望了望船尾,剛剛擦肩而過的那艘漁船,沉聲道:“那艘船……一開始只是出現在我們的側前方。是筆直行駛的,沒有任何轉向的痕跡。按照估算,就算是我們雙方都正常行駛,也只會擦肩而過。但是到了距離不到一海里的時候,他們卻突然打了一個偏舵,幅度不大,但卻正好迎上了我們的行駛方向。我先是用無線電呼叫了兩次,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再次改變方向。換成了汽笛之后也是一樣。到了最后我轉舵的時候,已經快要來不及了。幸好老以賽亞經驗豐富,接手了操作。”

“嗯。”江逍點了點頭,看起來,這明顯是故意沖著他們來的。

但奇怪的是,那艘船在交錯了之后,卻并沒有再重新轉過頭來,繼續追擊他們,而是一路頭也不回地遠去了。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心韻指著那艘船遠去的尾跡:“他們……只是試圖撞了一下我們的船,沒有成功之后就……就這么放棄了?”

“可能是知道追不上我們吧。”趙天雨想了想:“我們的船速度比他們快。一開始利用我們掉以輕心,伏擊一下還勉強可行,但現在我們已經有了防備,就是再怎么追擊,也肯定是追不上了。何必做這些無用功?”

“但……學院布置的這次襲擊……也太草率了吧。”心韻緩緩搖了搖頭,面色凝重:“他們難不成……賭的就是這一次的撞擊?但即便是被他們徹底撞上了,我們也不會那么輕易就死在這里。后甲板上的那架直升機,雖然座位不夠,但哪怕是掛在起落架上,也足夠把我們帶到岸邊了。這里已經接近阿留申群島了,距離RB的北海道也不遠,燃料足夠我們找到一片陸地降落了。”

“剛才兩船交匯的時候,有沒有人跳幫上來?”趙天雨皺眉問道。

“絕對沒有。”江逍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我早已防著這一點,特意看得仔仔細細,他們的甲板上從頭至尾,連半個人影都沒出現過。簡直……”

他苦笑了一下:“簡直就像個幽靈船一樣。”

“我也仔細留意了,確實沒有任何人接近,精神力的探測也沒有任何感應。”心韻也補充道:“當然,如果是接受過院長注印的刺客,就能夠瞞過我的精神力了。”

“那他們究竟想干什么?總不可能……只是個意外吧……”趙天雨望著幾乎已經消失無蹤的那艘漁船,只剩下了海天之際一個小小的影子。

“現在還不好說。總之……接下來必須立即更加小心。”江逍道:“現在已經接近了東北亞的海面,雖然還有兩天才能抵達俄羅斯的海岸線,但是這片海域上的船只會越來越多。從現在起,無論發現任何一艘船只,不論是什么船,都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明白。”其他三人都立刻點頭道。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這里職階最高的是心韻,而江逍只不過是一個半覺醒者而已,但在這個小團體中,他威信卻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習慣于做主發號施令,隱隱已經有了首領的意味。

“那么……先繼續休息吧。天雨,亂壤,你們先回駕駛室,把老以賽亞替下來。他原本應該是還在睡覺才對。但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對勁的情況,馬上通報所有人。”江逍對著趙天雨和亂壤道。

“好。”趙天雨點了點頭,和亂壤一起轉身向著駕駛室走去。

但兩人剛走了沒幾步,心韻卻猛地一腳踹向了趙天雨的背后,同時大叫道:“當心!”

趙天雨聽見了心韻的示警,全身的警惕也瞬間提到了最大,默契地將全身力量集中到了背部,卸下了心韻那一腳的力道,隨后借著她那一腳,遠遠飛了開去。

而心韻一腳踢飛了趙天雨,自己也借力向后一個跟頭翻滾了開去,只留下了中間一片空地。

與此同時,海面上的一道水波如同魚雷一般,飛速射來,轟在了船舷之上,高高濺起一道水柱。而那水柱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并非垂直升起再垂直落下,而是向著趙天雨原本所在的位置射來。

幸好心韻的天賦能力,能夠讓她準確地預測到身周一切物體的行動軌跡,并事先做出反應,這一道水柱便要射到了趙天雨的身上了。

雖然心韻并不清楚,那一道水柱究竟有什么玄機,趙天雨被它射中之后,又會有什么傷害,但終究不能隨意這么冒險行事。

或許……那就是學院新刺客的能力?

水柱落空,撞在了甲板之上,但卻沒有飛濺開來,而是如同一團凝膠一般,在地上顫動著。

此刻江逍等人都已經縱身后退了好幾步,將那一團古怪的水圍在了中央,面色凝重。原本要回到駕駛室的心韻和亂壤兩人也停下了腳步,如臨大敵地面對著那團水。

學院的攻擊,終于再度到來了!

“這是……什么鬼東西?”

船艙的門口,得水愣愣地問道。他原本正在船艙下面睡覺,卻被方才那滿舵的轉向甩了一個大彎,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

老以賽亞倒是一下感覺到了不對,沖到了駕駛艙里。但得水卻習慣了裸睡,赤條條地手忙腳亂,好半天才將衣服全部穿好,晚了幾分鐘沖到甲板上,正巧看到了那根水柱落到甲板上,凝聚成一團的全過程。

而那一團水,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了變形扭曲的過程,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緩緩豎立起來,最后竟然漸漸擁有了人型。

一個幾乎全部透明的,水晶一般的人型!

“天雨!”江逍沉聲一喝,沒有多做什么吩咐,趙天雨已經心下了然,彎腰蹬腿,向著那人型高速沖了過去,右手已經并成了手刀。

在高周波的面前,沒有無法切斷的東西。

趙天雨的手刀以極高的速度切入了那個人型的體內,但卻沒有任何入肉的觸感,就好像是……真的切入了一團水中。

但一團水……又怎么可能支撐起自己,還凝聚成人型?

趙天雨心中一凜,不敢有任何停留,已經順勢從那個水人型的身旁掠過,落到了江逍身邊,微微搖了搖頭:“沒用。”

而此時,那團水已經徹底凝聚成了人型。雖然是近乎透明的水色,但仍舊能看出五官容貌。

而它……或者說她,身材窈窕纖細,蜂腰翹臀,胸大腿長,竟然是個女性的形象。

“下午好,諸位。”那女人已經成型,但卻沒有立刻向江逍等人發動攻擊,而是左右環視了一下四周,語聲輕柔:“我的名字叫幽漩,很高興見到大家。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23
第六十七章水的操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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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覺醒者的本體,而不是能力所創造出來的?

江逍在心里這么暗暗想著。

但是,一個完全由水所構成的軀體,又是怎樣發出聲音的,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為了找到諸位,可真是艱難得很。聽說院長大人他花費了很多力氣,甚至調用了NASA的衛星,才終于在太平洋上找到了你們的蹤跡。不得不說,諸位實在是很善于反偵察呢。”幽漩的聲音優雅動聽,措辭也很禮貌,但話中的深意卻不僅如此。

——就算你們很善于反偵察,但我們……依舊永遠可以找到你們!

“原來剛才的那艘船,只是為了讓你接近我們啊……”江逍笑了笑:“但你為什么竟然沒有選擇暗殺呢,難道……是因為對自己的能力太過于自信了么?你該不會打算就這么堂堂正正地露面,然后就這樣把我們所有人都擊敗吧?”

他總算弄明白了方才那艘船出現的意義——雖然甲板上并沒有人,但幽漩很顯然是靠著某種固定的裝置,早已附著在了船舷邊,甚至是船舷之下的海水中。

趁著兩船交錯之時,幽漩也來到了波塞冬號的船邊。方才那股急促的水柱,正是自海中沖出的她。

“那倒是……不至于。”幽漩輕輕笑了起來:“雖然我對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是卻并不打算和你們硬碰硬。現在……只不過是為了和你們打一聲招呼而已。真正的戰斗……會在接下來的航行里,慢慢開始。”

“打招呼?”江逍冷笑:“這有什么意義?”

“意義就是……”身體透明的幽漩歪著腦袋,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絲興奮:“單純地殺掉你們,根本就不好玩嘛!你知道,殺戮最有趣的一點,在哪里么?”

沒有人回答她,幽漩卻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當然是恐懼啊!那種臨死之前,因為絕望和無助而散發出的恐懼,就是我最棒的食物了!而這種恐懼……會在接下來的航行之中,永遠地籠罩在諸位的頭頂!”

“很自信。”江逍不屑哂笑一聲:“希望你說的恐懼,不要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吧。”

“我們……走著瞧吧。嘻嘻。”幽漩歡暢一笑,雙足一蹬,反身沖向了攔在她身后的亂壤。

亂壤面沉如水,一拳向著幽漩打去。但同樣和趙天雨方才的手刀一樣,沒有半點效果,如同打進了水面一樣,只濺起了大蓬的水花,拳頭卻從幽漩的身體之中穿了過去。

而就在兩人交錯的一瞬間,一道水刃突然從幽漩的手臂上爆發,擊穿了亂壤的身體,遠遠飛出了三十多米,才落在了海面之上。

“嗯……你的能力……果然和我很相似呢。單純的物理攻擊,無法傷害到你。”

亂壤的身體雖然被那道寬近半米的水刃攔腰斬過,但卻只是出現了一道晃動的波紋。水刃穿體而過,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幽漩笑著看著亂壤:“你心里是不是這么想著,我們兩個人之間,誰也無法打倒誰呢?”

“誰這么告訴你的?”亂壤冷笑了一聲,身體突然沉入了地面。

“別忘了,雖然攻擊無效,但我剛才……可是已經接觸過了你啊……”

在身體沒入地面的最后一刻,亂壤冷笑著說道。

隨后一瞬間,江逍等人都感應到了地面上傳來的微小振動。

因為頻率并不是自己的共振頻率,所以雖然能夠感應到振動,但江逍和心韻等人,卻是沒有收到任何的傷害。

但被亂壤獲取了共振頻率的幽漩,自然便沒有那么好運了。那團由水組成的身體突然在地面上僵住,然后猛地坍塌破碎,仿佛一大盆水傾瀉到了地面上一般。

“很弱嘛。這么輕松就解決了?”亂壤自不遠處的地上浮起,冷笑著道。

“是么?”

幽漩的聲音重新響起。

而地上那散亂的水花,也重新凝聚了起來,再度出現了一個人型。

“你覺得……光靠震動,就能夠消滅掉水么?太天真了吧?”

幽漩依舊是輕松愉快的笑意,在眾人面前輕輕扭動了一下身體。

直到這時,江逍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是完全赤裸的。

當然,完全由水所組成的透明身體,自然看不到任何敏感部位的細節。但曲線上沒有任何衣物的痕跡,卻是清晰可辨。

“那么……來找我吧!但愿你們……玩得盡興!”

幽漩嬌笑一聲,猛地躥入了船艙之內。

“這家伙……雖然攻擊并不算很強,但卻似乎……真的很難被消滅啊……”江逍皺著眉頭,暗暗對身邊的心韻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的。如果用火的話……”心韻點點頭,沉聲道:“可惜……船上似乎沒有噴火器這種裝備。”

“廢話。”江逍悶哼一聲:“這是科考船,又不是軍艦。何況……就算是軍艦,也不會有哪一艘裝備這種東西的吧?”

“所以呢……我們要去找她么?”心韻抬起頭看著江逍:“她可以凝聚成水,應該會在船艙之中等著伏擊我們吧。”

“不然還能怎么辦?”江逍苦笑了一下:“不過有你的能力,可以隨時預測周圍一切物體的動向,幽漩應該不可能輕易伏擊成功吧?”

“先不要急著下定論。她的能力……肯定還沒有完全地展現出來。”心韻搖了搖頭:“還是小心提防著吧。”

江逍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天雨,你和得水兩人留在甲板上……不,去駕駛艙吧,和老以賽亞待在一起,保護好他,順便問問他,船上有什么能噴火的武器。心韻,亂壤,你們和我一起進船艙。”

“知道了。”趙天雨點了點頭,轉身和得水一同向著駕駛艙走去。

“走吧!”江逍目送著兩人走進了駕駛艙,向著心韻亂壤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船艙之內。

“該死……這家伙把燈都破壞了。”一走進船艙,江逍便皺起了眉頭。船艙里原本是開著燈的,現在卻一盞也不剩,應該是被切斷了線路。

這艘波塞冬號的船艙分成三層半,第一層是生活區,包括了餐廳、廚房以及一個娛樂室。第二層是工作區,分成了五個實驗室,但江逍一行自然幾乎不會用到。第三層則是居住區,分割成了十幾個艙室。除了這三層之外,還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動力艙在最底層。

現在敵暗我明,光線越暗,自然也越方便幽漩的偷襲。

“有我和亂壤在,不用擔心。”心韻面色卻不如江逍那么緊張。她早已提起了全副注意力,只要周圍出現任何運動的軌跡變化,她都能夠立刻發現。

而亂壤,則早已經與周遭的地面同化。以他現有的能力,可以覆蓋周圍約五十平方米的地表。除了攻擊之外,也能夠隨時監測地表上的一切移動。雖然并不能如同心韻一樣,在任何物體移動之前便預測到軌跡,但也已經幾乎相當于一個隨時掃描的雷達了。

至于江逍,則干脆將體內的紫煙細胞釋放了出來,盡數演化成了蚊子,在周圍不住飛翔著。雖然留存在他體內的紫煙細胞并不算很多,但化成細小的蚊子之后,數量還是到達了近千只。

這近千只蚊子,嗡嗡地自江逍掌心不斷飛出,向著船艙之內飛去。一旦有什么動向,也一樣能夠被江逍隨時感應到。

將趙天雨和得水、老以賽亞三人留在駕駛艙,而江逍、亂壤、心韻三人前往下層船艙,自然是江逍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

既然那個幽漩,能夠將身體化為水,又破壞了船艙內的照明,顯然是為了在暗處進行伏擊。而江逍三人,都是擁有一定程度的探測能力的,同時還能夠作為互補。

這樣的組合,應該可以保證自己一方無法被偷襲了。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即便發現了幽漩,又該怎么擊敗她?

按照方才幽漩所展現出的速度和力量來看,她的職階應該是戰士,速度強化的類型,并且強化的幅度并不算很高。

一般來說,不同職階之間的基礎能力,有著明顯的高下之分。

以力量作為比較容易衡量的標準的話,平民的力量大約是同等體格普通人的2到4倍。工匠是3到8倍,而戰士因為職階能力的方向不同,分為速度強化、力量強化、自愈力強化,以及趙天雨這樣稀有的高周波強化等,所以力量增幅也有著很大的差異,從5倍到20倍不等。至于祭司,因為數量太少,所以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統計,但以心韻個人而言,她的力量大約是同等體格普通人的10倍左右。

目前為止,唯一出現過的特例,就是江逍了。

心韻曾經給他做過測算,他的基本能力增幅,大約只和平民的水準差相仿佛,遠不如標準情況下的工匠和戰士。

但江逍……卻偏偏不可能是一個平民。

半覺醒本就是一種很稀有的情況,而且往往都只會持續幾天,或者幾周,已有的最高記錄,也不過是兩個月而已。像江逍這樣歷經數年,卻始終維持在半覺醒狀態的,絕無僅有。而平民職階坐擁所有覺醒者之中最龐大的基數,卻沒有出現過任何半覺醒者。

不管江逍未來完全覺醒之后,會是什么職階,擁有怎樣的能力,但現在的他,能夠以之作戰的,就只有一點點稍稍超過常人的力量與速度,還有紫煙的那一小部分細胞而已。

可不管江逍怎么思考,也想不出演化出什么樣的生物,能夠對幽漩這種體質造成傷害。

心韻的攻擊方式,就是靠著天賦能力帶來的軌跡預測,進行物理攻擊,同樣也無法傷到幽漩。

至于亂壤,他倒是已經嘗試著對幽漩做出了攻擊。可惜雖然能夠暫時讓她解體,卻始終無法將她徹底消滅,甚至就連讓她受傷都做不到。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23
第六十八章相生相克
“該死……這船上就沒有什么能夠噴火的東西么?”

江逍一面小心地向前行走著,一面通過精神感應,操控著那群蚊子四散飛入周圍的各個艙室之間,尋找著有可能對幽漩造成傷害的工具。

而要對“水”造成傷害,最簡單直接的辦法當然是用火了。

廚房里自然有不少能夠生活的廚具,但卻沒有一樣,是可以作為武器帶在身邊的。江逍總不能指望著幽漩會自己跳到煤氣爐上,然后坐等江逍擰開開關,把她徹底蒸發掉吧?

“實在沒有,那也沒辦法。至少要先接觸到她,才能慢慢判斷出她的能力有什么弱點。”心韻一面緩步向前一面道:“至少,我確信以我們三人的能力,也不必擔心她的攻擊。”

“但我始終覺得……她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江逍皺著眉頭:“既然學院讓幽漩單槍匹馬找到我們,至少總該有些……倚仗吧。以她目前所表現出的能力來看,只能說得上自保有余而進攻不足。光憑著她目前所表現出的能力,似乎不足以讓院長這么相信她。而且……”

江逍想了想,繼續道:“而且她的舉動,也很奇怪……”

“奇怪?”心韻訝然問道。

“沒錯。”江逍點了點頭:“你沒有覺得么?她如果是打算暗殺我們,那就應該像軀濂那樣,隱藏好身份,在我們還不知道她存在的情況下進行偷襲。如果她自信能夠正面對決擊殺我們,那又為什么要先露面之后,又躲進船艙之中,引誘我們進去?”

“這么說來的話……”心韻也立刻意識到了詭異之處,皺起了眉頭:“她確實原本沒有必要讓我們知道她的存在的。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江逍聳了聳肩:“天知道。”

此時三人已經探查完了第一層的船艙,卻沒有發現幽漩的半點蹤跡。

而前往第二層的樓梯有兩道,分別在接近船首和船尾的位置。心韻想了想,吩咐亂壤獨自從船首樓梯向下,自己則和江逍從船尾下到第二層。

第二層是工作區,一共有五個實驗室,還有設備倉庫等等,比第一層的環境要復雜了許多。但三人從過道的前后兩側一直到中間碰面,也都沒有發現半點幽漩的痕跡。

“難道……是在第三層……?可她跑到那么深的地方是為什么呢……難道她的目的不是伏擊我們么?不!等等!”

江逍猛地全身一震,原地跳起來,轉過身向著來路猛沖了過去。

“江逍!你去哪兒!”心韻追在江逍身后大叫著。

“上面!”江逍頭也不回地邊跑邊叫著:“她的目的是得水和老以賽亞!”

“什么?船艙不是只有一個出口么?我們下來的時候看得很仔細,沒有漏過半點,幽漩只可能在我們的腳下啊!”心韻一驚,緊追在江逍身后。她雖然不明白江逍為何突然跑向出口,但卻選擇了堅定地相信江逍的判斷。

“該死!你忘了水管么!”江逍吼了一聲。腦中被江逍的話一點,頓時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雖然船艙和甲板之間只有一個出口,不通過出口,就能但那卻僅僅是對江逍和心韻等人而言的。

但幽漩……可是擁有著能將自己的身體全部化成水的能力的!

整個波塞冬號的通水管路,自然是全部連通的。對于幽漩來說,只要找到任何一個出水口,無論那是洗臉池,洗菜池,甚至是……馬桶,她都能在通水管路之中任意移動!

而她的計劃,就是讓江逍等人以為她通過船艙下到了最底層,將擁有預判她行動的能力的三人引誘離開。

而這時……就是幽漩絞殺得水等人的最佳時機了!

“能變化成水的……能力?”

駕駛艙內,老以賽亞皺著眉頭,一邊注意著前方的海況和身前的駕駛儀表盤,一邊聽趙天雨和得水說完了方才發生的事情。他雖然身在駕駛艙之內,能夠聽見甲板上的動靜,但卻不敢輕易丟開手中正在操作的船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駕駛艙,跑到甲板上去。

而且,老以賽亞的職階只不過是個平民而已,又沒有天賦能力,即便是出去了,也不會起到什么作用。他很清楚,自己能做的,就是平平安安地將江逍一行人送到貝加爾湖,幫助著他們找到那顆種子而已。戰斗這種事,并不是他的特長。

“是的。”趙天雨點了點頭:“她的攻擊力算不上很強,但問題在于……幾乎可以說是免疫一切的物理攻擊,同時隱藏自己的能力又很強,所以算是很麻煩的類型。江逍他們,也找不到什么好辦法,只能先找到躲在船艙內的她,然后再慢慢想出解決她的辦法。目前初步的推測是,火對她應該有效。嗯……這艘船你比較熟悉,你知道船上有什么適合用來作為武器的裝備么?”

“如果說是火的話……似乎……”老以賽亞皺著眉頭沉吟起來,片刻之后,微微搖了搖頭。

趙天雨和得水眼神中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對于這艘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比他更熟悉了。

“奶奶的,我心里總是發慌,怎么辦?”得水嘟囔著:“我總覺得……自己這次有可能掛在這兒。畢竟我這名字跟她的能力有點犯沖,不吉利啊!”

“不吉利還不是你自己取的?”老以賽亞聽不懂得水說的中文,趙天雨卻自然完全明白,白了得水一眼:“老老實實叫喬爾不好么?”

“現在改名還來得及么?”得水嘿嘿一笑。其實他也不過只是隨口一說,逗個樂子,心里未見得當真便有什么擔心。江逍、心韻、亂壤三人已經下了船艙去搜尋幽漩,他們現在在這駕駛艙內,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至少得水不會當真以為,幽漩能夠獨自干掉江逍他們三人,再沖到這駕駛艙來。如果她真的有這種能力,那么當時也不會躲進船艙內了。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后,駕駛艙內的角落中,咖啡機的水管正在輕輕涌出一股水流來。

此刻趙天雨和得水兩人都面對著老以賽亞,而老以賽亞則只是側面對著兩人,又被得水擋住了視線,三人都看不見那水管已經自動被打開了。

而那股水流,悄悄地流在了地面之上,卻沒有立刻擴散開,而是聚攏成了一團。一個人型,正在慢慢從那一團水之中升起。

駕駛艙沒有廁所,沒有洗臉池,但安置的咖啡機,卻是連通到了全船的供水系統之中的!

因為咖啡機的水管實在太窄,所以幽漩花了近三分鐘,才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自水管中流出。幸運的是,從頭至尾,三人都沒有將目光投向她的方向。

而現在……就是她展開屠殺的時刻了!

幽漩幾乎透明的面龐上,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絲冷笑來。

隨后右腿在地上重重一蹬,飛快地向著背對著她的得水沖去!

三人之中,唯有趙天雨一人是戰士的職階,擁有天生的本能反應能力。在幽漩剛剛接近時,就感應到了身后的破空聲,心下一凜,一腳踢在身側得水的大腿上,將他踢了開去,右手也同時抓住了老以賽亞的衣領,將他甩飛到了另一側。

而趙天雨自己,則憑空原地跳起,在空中倒翻了一個身。

水刃自趙天雨的纖腰之下以毫厘之差擦過,失卻了目標,斬在了前方的玻璃上。玻璃竟然沒有破碎,而是僅僅出現了一道破口,整體卻仍舊保持完整,可見那一道水刃的鋒利程度。

水,在正常狀態下是最柔軟的物體了。但一旦被施加了足夠的速度,強度卻足以斷金裂石!

她身體仍在空中,心中已經震撼到無以復加。

為什么……幽漩會突然出現在駕駛艙!

難道……江逍他們已經被……

但幽漩的攻擊,自然不可能只有那區區一道水刃而已。

已經沖到了趙天雨身后的幽漩,右手一揚,手臂已經變作了刀刃的形狀,向著趙天雨斬去。

“該死!好快!”

趙天雨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她是高周波強化的類型,雖然擁有幾乎無堅不摧的攻擊,但在力量和速度方面,強化的幅度都不高。至少現在面對著的對手,比她要更快上了不止一籌。

盡管已經竭力在空中扭動身體閃避,但趙天雨的腰側依舊被幽漩的手臂劃過,濺出了一蓬血花。

但與此同時,趙天雨右臂的反擊,也切中了幽漩的手臂。

一蓬水花落地,幽漩的右臂已經與自己的身體分離。

趙天雨踉蹌著落地,全身擺好了架勢,緊張地望著身前那個幾乎全身透明的女人。

幽漩偷襲未竟全功,也沒有再繼續追擊下去,落地之后,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反應真快,果然不愧是戰士。”

而她那被趙天雨斬落的右臂,落在地上不過是濺起了一灘水花而已,此刻已經重新聚攏成一體,游弋到了她的腳邊,重新融匯了進去。

隨著那一個水團的融入,幽漩的右臂也立刻重新生長了出來。

“可惡!這家伙真是個怪物……”趙天雨咬著牙,在心中暗暗道。

此刻駕駛艙內余下的得水和老以賽亞兩人,一個是工匠,一個是平民,也沒有能夠克制幽漩的能力,根本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而唯一能夠勉強跟上幽漩速度的趙天雨,也同樣沒有任何能夠傷害到她的手段。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么!快點跑啊!去船艙找江逍他們!”趙天雨挪動了一下腳步,攔在了幽漩和兩人中間,頭也不回地大叫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7 11:24
正文第六十九章水的煉獄

老以賽亞和得水兩人沒有半點猶豫地扭頭就向著駕駛艙的大門跑去。

他們知道,自己就算是留在這里,也只能是給趙天雨增添麻煩的累贅而已。只有找來江逍等人,才有些許勝算。

他們也同樣相信,江逍和心韻亂壤三人,絕不可能已經在船艙內被幽漩給干掉了。否則的話,幽漩也沒有必要通過咖啡機的水管潛入駕駛艙進行偷襲,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從正門走進來。

但幽漩卻并不打算讓趙天雨稱心如意。她的目標,還是在老以賽亞和得水二人的身上。

她在出動之前便已經得到了院長給她的全副情報,對江逍一行人所擁有的能力都了如指掌。

趙天雨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她的能力是其一,其二便是……老以賽亞和得水兩人,絕對是他們尋找種子的路上最為關鍵的兩個人物!否則的話,心韻又怎么會特意到洛杉磯去兜一圈,讓他們兩人加入這個旅團?

雖然這兩人,一個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平民,一個只擁有能夠縮小物體的能力,院長也不清楚他們的能力究竟將會被運用到何處,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殺了他們,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種子究竟被埋藏在哪里,應該如何得到,那都是后一步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幽漩冷笑了一聲,向著已經快要跑出駕駛艙的兩人猛撲過去。趙天雨雖然橫攔在了她的行進路線之上,但她卻視若無物。

反正——這個高周波強化的戰士,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她的手段!

趙天雨緊咬牙關,手刀猛地向著幽漩的身體斬去,但除了飛濺的水花之外,沒有得到任何結果。相反,卻是兩人在擦身而過之時,她的左臂再度被水刃切中,切出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痕。

而幽漩的步伐,甚至沒有被她阻礙得停下來半點。

聽見身后的破空聲,跑在后面的老以賽亞猛地回頭,看見身后的那個透明人體,已經撲到了自己的背后,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眼見著幽漩的右臂已經凝聚成了水刃,下一刻便要向著自己的背心斬落,老以賽亞雙眼一閉,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但——隨之而來的,卻并非被水刃斬中的疼痛,而是一聲慘叫!

幽漩的慘叫!

帶著撕心裂肺疼痛的慘叫!

就在幽漩幾乎要斬下老以賽亞頭顱的那一刻,一枚火球射上了她的胸前,隨后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吱吱聲,帶起一團蒸汽。

而就在老以賽亞和得水的身前,是滿臉殺氣的江逍,以及他身后的心韻亂壤兩人。

三個人的手上,都各自握著兩把造型古怪的手槍。

“該死!我怎么忘了這玩意!”

老以賽亞和得水連滾帶爬地沖到了江逍的身后,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那是在甲板的儲物箱里藏著的信號槍,用來在一旦發生海難的時候,召喚附近船只前來救援,指示自身方位的。

雖然只能單發,無法再次裝填,但船首船尾,左右兩舷的儲物箱里,各自儲備了三把,再加上兩條救生艇上的各五把,總數達到了二十二把。

而這種一次性信號槍里,填充的是鎂粉或者鋁粉,能夠達到數千度的高溫!

雖然幽漩能夠幾乎免疫一切物理攻擊,但這樣的高溫,對于她來說,卻是最有效的武器!

這種信號槍如果是打在人體的身上,雖然在接觸的瞬間會灼傷表皮,但傷害卻不會太大,因為一瞬間就會被彈開。

但對于幽漩這樣,全身都是水質的身體而言,卻大大不同了。高溫燃燒著的鎂鋁彈直直貫入了她的體內,甚至將一部分水都氣化,電解成了氫氧,更加劇烈地燃燒了起來。

原本正猛撲過來的幽漩,頓時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江逍面色冷峻,見到攻擊果然生效了,毫不猶豫地右手一抖,扔掉了已經打空的那柄信號槍,左手再度穩穩地抬起,瞄準了地面上的幽漩,扣動了扳機。

慘叫聲又一次響起,幽漩剛剛要站起,第二顆信號彈已經射入了她的體內,被那燒灼的疼痛刺激得再度在地上打起滾來,甚至連原本的人型都無法再保留,散開攤成了一片水團。

“退出駕駛艙!得水!天雨!去把其他的信號槍都取來!老以賽亞!去找工具,把救生艇里的汽油給抽出來!”

“該死!”老以賽亞此刻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江逍身后,重重一拍腦袋,雙目亮了起來:“我怎么忘了還有那東西!”

波塞冬號是一艘遠洋船只,動力系統的燃料是船舶專用的重油,即便遇到明火也不會直接被點燃。但船上兩舷的救生艇,卻是帶著汽油發動機的。

為了保障安全,無論何時,救生艇的發動機內都灌滿了汽油,足以以最高速行駛兩個小時。

而汽油……可是能夠直接被明火點燃的!

老以賽亞連忙帶著趙天雨和得水兩人,向著船舷處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吩咐兩人,一個先去取更多的信號槍交給江逍三人,另一個則去船艙的餐廳里,尋找容器。

江逍雙目緊盯著地上的幽漩,右手已經從心韻掌中取過了另一只信號槍。眼看她所化作的那片水團正在重新開始凝聚,漸漸要恢復成人型時,右手一抖,又是一發信號彈射出。

那片水團剛剛凝聚出幽漩的身體,又挨了一發信號彈,再度發出了一聲慘叫:“江逍!你們這樣是殺不死我的!不要妄想了!”

她說的倒也沒有錯。雖然每一次被信號彈射中,都會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但卻并不能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傷害。信號彈接觸了幽漩水質的身體之后,很快就會熄滅。盡管在熄滅之前,信號彈的溫度能夠高達數千度,但時間卻實在太短。

幽漩的**既然是水質,那么受到火焰的攻擊就一定會被蒸發。一旦她的身體被完全蒸發殆盡,那就意味著生命的結束。但直到現在,江逍已經打出了三發信號彈,幽漩的身體卻看不到肉眼可見的縮小。

不過江逍卻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擔心。

因為手中的信號槍,不過只是臨時限制幽漩動作的措施而已。真正的殺招,是他讓老以賽亞去取來的汽油!

江逍突然開始懷念起了暗炎來。那個為了奪取種子,對自己同僚紫煙痛下殺手的男人。

雖然當時江逍并沒有了解得那么清楚,但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暗炎的天賦能力,就是讓全身都進入高熱化的狀態。

因為高熱化,所以可以讓毒蝎的生體毒素失效。因為高熱化,所以可以讓紫煙所演化的毒蜂都無法靠近。

這種天賦能力,若是能夠面對著現在的幽漩的話……幾乎可以稱作完全無法抗衡的碾壓了。

趙天雨已經飛速地取來了其他所有的信號槍,全部堆在了江逍等人的身后。而老以賽亞那邊,也已經開始與得水一起,忙碌著從救生艇的油箱之中抽出汽油來。

“江逍……”趙天雨皺著眉頭,看著面前一次次從水團凝聚成人型,卻在成型之前再度被一發信號彈打散的幽漩:“用汽油……能有效么?汽油……是會浮在水面上的吧……而且她還在駕駛艙之中,一旦把汽油潑進去點燃,那整個駕駛艙……豈不是也全毀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主意了。”江逍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又扣動了一次扳機,給幽漩帶來了另一聲慘叫。

信號彈已經消耗過半時,老以賽亞和得水兩人終于完成了手頭的工作,捧著兩大臉盆的汽油沖了過來:“江逍,往她身上潑么?”

“不。”江逍搖頭,厲聲道:“得水,把盆放大,整個扣上去!”

“什么?”得水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江逍立刻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快點!”

同時,江逍又是一顆信號彈射在了幽漩的身上,讓剛剛凝聚成型的她又重新散落回了水團。

“是!”得水心中雖然訝異,但還是本能地不敢違抗江逍的命令,飛快沖進了駕駛艙,雙手將臉盆重重一翻,高高向下扣去。

那臉盆在空中下落的時候,便已經在飛速變大。待到扣到了幽漩那水團之上時,已經變得足可以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還有富余。

而得水的那一扣,用勁巧妙,雖然是臉盆整個翻轉了一百八十度,但里面的汽油卻沒有一滴灑落出來。

而就在臉盆觸地的那一剎那,江逍也猛地伏低身體,一枚信號彈貼著地面,從臉盆與地面的縫隙之間射了進去。

信號彈接觸到盆內的汽油,頓時猛地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火花。

“天雨!”

江逍爆喝一聲,趙天雨沒有半點猶豫,早已明白了江逍心中所想,已經飛速沖向了那一人多高,反扣在地上的臉盆。

趙天雨右手食指伸出,圍繞著臉盆轉了一個圈,食指每插一下,臉盆上便是一片鐵粉落下,出現了一個小洞。

這是必須的措施。若是沒有這小洞,那臉盆之內的空氣,很快就會被燃燒殆盡。

江逍從地上撈起幾支信號槍,隨手拋給了其他幾人,招呼著他們分別圍在了那巨大臉盆的四周,隨時防備著幽漩有可能從小孔之內逃出。

盆內,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凄厲到極致的慘叫聲。仿佛從古至今,天上地下,所有最慘絕人寰的刑罰,都加諸在了幽漩的身上一般。

“該死的!江逍!你們這群畜生!賤人!天殺的!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透過臉盆下傳來的悶響聲,在狹小的駕駛艙內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不僅趙天雨,就連老以賽亞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但除此之外,江逍等人卻是始終面不改色。

心韻亂壤兩人都是資深覺醒者,姑且不論,江逍也是這些時日來,經歷了數次生死搏殺,早已明白了這一次的旅程中,學院派來的刺客與他們之間,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得水是康普頓街頭出身的黑人,這等情形,自然也是見多不怪了,一臉輕松地看著身前的臉盆。

那臉盆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而熔爐之內,便是煉獄。

幽漩一個人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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