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黃金漁村 作者：全金屬彈殼 (已完成)

1340.給你湊個全家（15）

    海岸線上的沙灘濕漉漉的，兩個小姑娘很快就脫了鞋子赤腳踩在上面咯咯笑了起來，蓬蓬裙跟著海潮跑，潮水往後退她便往下跑，潮水漲上來，她便趕緊甩著蓮藕似的小胖胳膊急匆匆往岸上跑。

    敖小俊蹲在地上側著腦袋看了一會，說道：「小孩子真傻啊。」

    敖沐陽用腳踢了踢他的屁股說道：「不關你的事，你趕緊釣你的蝦蛄，別盯著人家小女孩看，讓人家長看到後會亂想的。」

    因為現在不是大退潮的時候，海浪一遍遍衝洗沙灘，沙灘一片坦途，這樣看不到蝦蛄洞口，就很難找到它們。

    敖小俊仔細在沙灘上搜索，然後找到一個地方後他拎著鏟子將表層沙子給產了起來，等他鏟開之後，沙灘上露出一些手指粗細的小洞，這就是蝦蛄洞了。

    敖沐陽眼疾手快，搶走敖小俊放在地上的毛筆准備往裡伸。

    敖小俊雙手把鏟子一甩，鋒利的鏟子就從老敖面前給插進了沙灘裡。

    「你干什麼？」敖沐陽怒視著他，「多危險啊。」

    「你干什麼？」敖小俊同樣怒視著他。

    敖沐陽說道：「我幫你釣蝦蛄啊。」

    敖小俊擺擺手說道：「用不著麻煩你，而且你這樣也不行。」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面是一塊凝結著的黃白色油脂。

    他拿走毛筆在上面蘸了蘸，敖沐陽過去一聞，一股膻味冒了出來，他問道：「這是羊油啊？」

    敖小俊得意的說道：「當然是羊油，怎麼樣，還是我會玩吧？」

    他這確實會玩，蝦蛄討厭羊膻味，用毛筆的筆尖蘸上羊油插入其洞穴中，蝦蛄察覺到羊膻味後會將它往外推，要是運氣好碰上暴脾氣的蝦蛄，它會直接用雙螯夾住筆毛，這樣將它提出來就行。

    因為這過程跟釣魚類似，所以就叫釣蝦蛄。

    聽到兩人的話後，翹天辮小姑娘跑過來蹲在旁邊嘟著小嘴說道：「小羊羊辣麼可愛，你們怎麼能殺掉它們吃羊肉呢？」

    敖小俊一邊往下塞毛筆一邊說道：「誰吃羊肉了？」

    小姑娘堅定的說道：「剛才我聽到你們說了，你們要吃羊肉。」

    她想了想抹了把嘴後又問道：「能不能給我的小碗裡放一點？我也喜歡吃羊肉。」

    敖小俊說道：「我們不吃羊肉，我們釣蝦蛄，你知道什麼是蝦蛄嗎？」

    小姑娘搖搖頭，胖嘟嘟的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敖小俊嘿嘿笑，他招手道：「小妹妹你把手指給我，看到這個洞了嗎？把手指伸進去，然後就能釣出來蝦蛄。」

    敖沐陽又給了他一腳道：「你小貓釣魚啊？三心二意！老老實實釣你的蝦蛄，別戲弄人家小姑娘。」

    他怕這小子沒點輕重，要是把小姑娘給弄哭了，那就不好收尾了。

    對於釣蝦蛄這種事，敖小俊是輕車熟路，只要他找到蝦蛄洞，那裡面的蝦蛄基本上沒得跑，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穩。

    毛筆在洞穴裡試探幾下，敖小俊便開始輕輕往上提。

    見此敖沐陽說道：「喲，運氣不錯，一開始就碰上了個暴脾氣的？」

    敖小俊呲牙咧嘴的說道：「不光是個暴脾氣，還是個大個頭，這個蝦蛄可以，肯定肥實。」

    筆杆被收出沙洞，等到上端的筆毛露出時候，他猛然快速的往上提毛筆，一支肥肥的大蝦蛄頓時冒了出來。

    見到陽光後它意識到情況不妙，撒開雙螯想要往回鑽，但這時候它已經被提出來了，一時之間找不到洞穴口，只能胡亂往沙子裡鑽。

    敖沐陽打開水桶將它給拎了進去，翹天辮小姑娘頓時興致勃勃的趴到桶上看了起來，一直看的兩眼亮晶晶：「這是什麼呀？樣子好怪呀，啴啴你快來，看看這裡有什麼？」

    追逐浪花的小姑娘沒回應，敖沐陽猛的想起還有這麼個人，趕緊往海邊看去，他很怕那小姑娘被浪花給卷到海裡去！

    海邊沒人，這嚇得他趕緊站了起來。

    還好隨著他站起來扭頭左右看，看到小姑娘安然無恙的站在籬笆那邊，籬笆外面有一對夫妻，顯然是小女孩的親人，其中女方正在給小女孩收拾蓬蓬裙，先前一直蓬松的小裙子這會濕漉漉的跟抹布似的，上面滿是海水。

    聽到翹天辮的喊聲，蓬蓬裙推開母親的手跑了過來。

    兩人可能以前沒見過活蝦蛄，蹲在水桶邊看的激動不已。

    敖小俊問道：「喜歡嗎？」

    兩個小姑娘一起點頭，敖小俊賊賊一笑，指著敖沐陽說道：「你們要是叫他一聲老爺爺，那我就把這個蝦蛄送給你。」

    「我們不要。」蓬蓬裙站起來搖擺著小手臂說道。

    翹天辮有點不舍，問道：「真的不要嗎？」

    蓬蓬裙說道：「就是不要，我們要是帶走這個蝦，那麼蝦媽媽怎麼辦呢？它不能回家，蝦媽媽和蝦爸爸會著急的。」

    翹天辮很懂事的點點頭說道：「對，我那天在小區躲貓貓，媽媽沒找到我就很著急，都哭了呢，不能讓蝦媽媽也哭。」

    聽著兩個小孩充滿童稚的話，敖沐陽忍不住笑了，孩子還挺好玩的，要不他跟鹿執紫抓緊時間結婚也弄一個出來玩。

    每當他對下一代產生幻想的時候，敖小俊總能及時幫他從中走出來：「咳咳，你們說得對，這樣我把蝦媽媽和蝦爸爸一起給釣出來吧，一家人就得齊齊整整嘛。」

    敖沐陽嘆了口氣道：「這邊的峽蝦蛄碰到你真是倒八輩子霉了。」

    敖小俊呵呵笑道：「你這口氣跟我爹差不多，不過我爹是這麼說——老子生你這麼個兒子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你爸說得對。」

    敖小俊再接再厲，毛筆挨個伸進洞穴裡，挨個把裡面的蝦蛄給釣了出來，竟然一個都沒有走空。

    這本領讓老敖頗為贊嘆，他自己都做不到：「小俊，你可以啊，在釣蝦蛄上你真是個高手。」

    敖小俊抹了把鼻子說道：「何止釣蝦蛄？逮兔子抓野雞挖野菜釣魚釣鱉我哪樣不行？只要不讓我學習，我跟你說我什麼都行。」

    敖沐陽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回頭我跟你爸說一聲，你義務教育結束後就不用上學了，其實要成才並非只有上學一條路可以走。」

    敖小俊頓時激動了，他說道：「你要是能說服了我爸，那你就是個爺們，純的。另外小陽叔，義務教育是怎麼回事？這個學期算是義務教育嗎？」

    聽了這話，敖沐陽一怔，他又想了一下後說道：「算了，你還是多上幾年學吧，上學不光學知識，也能長常識，你這常識太差了！」

    (本章完)

1341.接班人（2）

    敖小俊纏著老敖問了好一會，最終明白了義務教育截止到初中結束，這樣他就高興不少：「今年秋天我就上初三了，再遭一年罪，嘿嘿，明年，明年這時候我就輕快了。」

    敖沐陽搖頭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上學才是最輕快的事。」

    敖小俊用比他更大的力氣搖頭：「不可能，上學最難，最累，還是出來混社會容易。再說了，我在學校成績不好，混的丟人，要是混社會肯定不是這樣，我肯定混的好，比其他人要好。」

    敖沐陽說道：「你是摟著母豬想林妹妹，想的美啊。學校是國家設立的競爭環境最公平的地方，你在那裡面都競爭不過同齡人，那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混社會的時候你會比同齡人更出色？」

    敖小俊快活的說道：「我不管你說什麼，反正只要不讀書我就快樂。」

    在這樣快樂的念頭支持下，他跟喝了柴油似的，挖沙釣蝦蛄的動力那叫一個強，僅僅用了一個半小時就釣到了半水桶的蝦蛄。

    看他這手本事，敖沐陽放心不少，這小子即使沒有學歷那也餓不死。

    敖小俊是鐵了心不想再念書，敖沐陽後面就不再打擊他，他拍著敖小俊的肩膀說道：「村裡人一直對你有誤解，如果不看學習就看本事，你才是全村孩子裡最有出息的，以後你要是當漁夫，肯定能當個厲害漁夫。」

    從小到大沒人鼓勵這少年，沒人這麼真心實意的誇贊他。

    聽了敖沐陽的話後，向來瘋瘋癲癲的敖小俊竟然哽咽了，他仰著頭問道：「是嗎，小敖叔？」

    敖沐陽認真的說道：「是的，你把初三念完吧，然後我帶你出海，說句實話，以後村裡要是買一條大漁船，可能就是交給你負責，你們這一代能做個好漁夫的也就是你了。」

    敖小俊伸手摸了把眼睛道：「那我一定做的很好，小陽叔，我真不會學習，我看見書看見字就難受，我其實不是壞孩子，我也不在學校打架搗蛋……」

    敖沐陽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小陽叔知道，今年暑假小陽叔帶你出海，明年等你畢業，你就可以跟著船走了。」

    既然這小子不可能靠上學找到出路，那他就打算早早的帶他出海做漁夫。

    其實村裡孩子全都好好上學去大城市工作也未必好，漁村總得有年輕人來管事，漁船總得補充新鮮血液。

    因為他的一席話，敖小俊慷慨的把半桶蝦蛄都送給了他。

    兩個小姑娘提著小水桶跟了他們一個多小時，敖沐陽拿到蝦蛄後就各自給她們裝了半水桶。

    這把她們高興壞了，找到父母後打開蓋子去炫耀。

    當天傍晚，劉梅嬸子拎著個籃子上門，給他送來一些馬步魚魚干。

    新鮮的馬面魚魚干圓滾滾的，摸在手裡很厚實，燒烤攤上還有一種魚干叫馬步魚魚干，二者名字相近但實際上相差很遠，馬步魚魚干又長又薄，馬面魚的魚干卻是又圓又厚。

    敖沐陽在院子裡掀開燒烤架開始烤魚干，元首帶著幾只小母貓圍著燒烤架轉圈，狼二沒事干，便也混在裡面跟著轉圈。

    期間敖沐陽不小心掉出去一塊通紅的煤炭，幾個小貓立馬撲了上去，狼二長著膀大腰圓將人家擠開自己張開嘴咬了上去……

    那是真慘！

    狼二一邊嘴唇上的毛被燎了個干淨，幸虧它反應快，嘴唇貼上去後被燒疼了立馬甩頭，要是它張開嘴搶到那火炭就往嘴裡含，那才叫可怕！

    敖沐陽顧不上烤爐上的馬面魚了，趕緊去冰箱拿了冰塊塞進狼二嘴裡。

    小母貓們嚇得緊緊貼在元首身邊，狼二的遭遇讓它們對烤魚失去了興趣，它們甚至不敢去看烤架，都被嚇壞了。

    但智商不同，選擇不同，元首就知道狼二的凄慘遭遇跟發出香味的烤魚沒什麼關系。

    它凌空跳起伸著脖子看了看烤架，連續跳起幾次確定上面烤著魚片，隨後來了個高高跳起，揮著爪子就要把一塊魚片給勾下來。

    就在它跳起到最高點，就在它用犀利的目光凝視著那烤成焦黃色的魚片的時候，一記巴掌從後面拍在它身上，將它往烤爐上拍去。

    「喵嗚！」一聲驚恐的嚎叫，元首緊急變通縮起身體用四肢在燒烤架上一蹬，嗖的的一下子飛竄到了地上。

    落地之後它驚魂未定的抬頭看，看到陰沉著臉的敖沐陽後它生氣了，用爪子拍打著地面對他叫道：「喵喵喵！」

    敖沐陽怒道：「怎麼了，還想一起喵喵喵？這時候還想撒個嬌還是怎麼回事？」

    看他表現的比自己更生氣，元首便收斂怒氣屁顛顛的跑過去用屁股蹭了蹭老敖的褲腿，討好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鹿執紫找了燙傷藥膏給狼二抹在嘴巴上，狼二習慣性的伸出舌頭一舔，將燙傷藥膏全給舔走了。

    狼的舌頭很粗糙，它舔的時候順便碰到了燙傷的皮膚，疼的它又是一陣嗷嗷嗷。

    敖沐陽過去抓住它的嘴巴給它合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別舔了，記住，舔狗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剛說完話，後面烤架旁傳來『吧唧』一聲，聽到這聲音他急忙回頭，看到一片魚干在地上翻滾。

    元首落地，叼起魚干就往樹上竄，嗖嗖嗖兩下子鑽到樹上，順著樹枝又往外跑，然後向著牆頭跳去。

    這是它以前上牆時候的常用路線，它走過幾十次了，沒有一點問題。

    但偏偏這次出了問題，元首一個冬天沒有爬牆，這個冬天它一直在好吃好喝曬太陽，體力下降了體重上升了。

    此消彼長，當它向著牆頭跳去的時候，以往輕松能跳過的距離此刻變成了天塹，它從空中跳起，然後就在牆頭跟前落了下去……

    『咣當』，肉墩子落在地上！

    按理說這麼點高度沒什麼，對貓來說從個牆頭落下來很輕松，奈何它沒找好准備，落在地上跌了個葛優躺，嘴裡還叼著魚干，胖乎乎的身子躺在地上一時之間摔懵了，好幾秒鐘沒叫喚一聲……

    其他母貓更不敢動彈，這吃個魚片得玩命啊，既然這樣那還是不吃為妙！

    (本章完)

1342.強大自媒體（3）

    元首搶走這個魚干不是給自己吃，它緩過勁來後送給了一個小母貓。

    那小母貓瞪著兩個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它，張開嘴發出一聲虛軟無力的叫：「喵嗚？」

    語氣中充滿懷疑。

    其他母貓倒是豪放，張開嘴想要啃魚干，結果被元首一爪子給撓回去了。

    見此鹿執紫呵斥道：「元首，別這樣，它們都是你的媳婦兒，你不能厚此薄彼。」

    敖沐陽幫它開解道：「媳婦這就是你不了解了，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你也想享受一番麼？」鹿執紫舉起了手臂。

    敖沐陽道：「別急別急，元首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許是那母貓它懷孕了呢？」

    鹿執紫一愣，隨即叫道：「天，真有這個可能！」

    此時已經是晚春近夏了，貓的發請季已經結束了，如果母貓懷孕，它們孕期是兩個月左右，那現在應該能看出來了。

    兩人過去抱起那暹羅貓看了看，這母貓的肚子確實有點大。

    敖沐陽伸手去捏貓肚子，元首急的跳起來伸出爪子撓他褲襠，態度很明顯：你要傷害我後代，那我也傷害你後代，來呀，互相傷害呀！

    大概確定小母貓懷孕，鹿執紫就給它在貓糧裡添加羊奶粉，敖沐陽說道：「不用往裡加東西，讓它們吃深海魚就行了，這深海魚富含DHA，生出來的貓崽子絕對聰明。」

    他把烤爐上的魚干分給了其他幾只貓和將軍、狼大，有福和倆猴不吃這東西，狼二想吃，可是嘴上還抹著藥呢，它撈不著吃。

    這些魚干烤糊了，敖沐陽又換了一批，這次順利烤熟，他拿了一片撕扯著吃了起來。

    魚干幾乎沒有腥味，全是鮮味，略帶甜味和鹹味，比市面上的馬面魚干還要好吃。

    這可以理解，市面上的馬面魚干所用的魚指不定冰凍了多久，可能有的都腐臭變質了，而他們用的魚卻是最新鮮的，做之前又進行了精心清洗，即使不用任何調料，光靠它本身的味道就夠動人了。

    鹿執紫咀嚼著魚干說道：「這魚肉還是有點厚，我覺得這樣烤不合適，是不是用烤箱來烤比較好？」

    敖沐陽琢磨了一番，他用刀片將魚干兩邊給開了十字花，往十字花上抹了油，這樣又烤了幾片。

    鹿執紫嘗了嘗後點頭道：「嗯，這次味道更好一些，裡面魚肉也被烤出味來啦。」

    敖沐陽笑道：「這就沒錯了。」

    村裡捕獲的馬面魚多，發現生產線可以做成優質馬面魚干，這樣它們的價值就變大了。

    敖沐陽將魚干推薦給了漁家樂，塗一勺定期會給村裡的廚師做培訓，將一些新菜式和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漁家菜式教導下去，這種新式烤魚干的法子也是他往下教的。

    除了能做魚干，生產線還能做罐頭，不過這得買罐頭。

    村裡人自己也會做魚罐頭，特別是熏魚罐頭，這個做起來不難，用玻璃罐頭瓶子自己加裝就行。

    有了生產線後，這魚罐頭就可以擴展規模了，且通過機器封閉的罐頭更嚴實，保存時間也更長，村裡可以自己生產魚罐頭出售給游客，因為衛生和口感，銷量相當火爆。

    不知不覺就是五月底，敖沐陽又帶著出了兩次海，碰到什麼魚就撈什麼魚，倒是收獲頗豐。

    村裡氣像也好，央視播出的節目對漁村宣傳幫助很大，另外江雪和許楠四人組在網上的宣傳也極有效果，他們涉及了多個自媒體平台，已經准備招兵買馬擴充團隊規模了。

    敖沐陽覺得他們思想有點大躍進，這麼搞太誇張了，他不希望盲目招人，畢竟招人代表成本提升。

    許楠給他看了村裡在自媒體平台所擁有賬戶的規模，她說如果估值的話，這些賬號合起來價值絕對是一千萬起步，只要能把流量鞏固下來，那就是上億的價值！

    聽了她的介紹後，敖沐陽覺得這是在忽悠他。

    結果鹿執紫拿走了他們的數據找了一個在媒體行業工作的同學詢問，那同學給出的評價比許楠還高。

    敖沐陽小看了互聯網時代中，自媒體網紅賬號的價值，當得知就這麼拍小視頻、拍段子傳到網上去就能獲得幾千萬的估值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確實是跟這個時代脫節了。」

    待在漁村，固然生活舒適、心情好，但他的視野也就被這漁村給封閉住了。

    許楠笑話他是七八十年代的干部，就知道買船撈魚、開漁家樂賣菜，「這是賺錢的下乘手段，現在上乘的都是搞互聯網。」

    陸虎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或許是老敖知識水平比較低，也或許是他的小農思想在作祟，總之在他心裡，只有實業才是硬道理。

    明明自己年紀輕輕，可是思想卻不夠激進，老敖明白這點——不過他不想改，反正他沒有什麼要橫掃七海、縱橫商界的夢想，他就希望利用自己的能力帶村子致富，然後跟鹿執紫輕輕松松的待在漁村裡生活。

    或許是高中畢業後去京城打工的那幾年日子把他給刺激到了，他那會甚至還沒有成年，就錯誤的去了京城闖蕩。

    那幾年的拼搏讓他對生活一度有所厭倦，他寧願在村裡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也不想為了戶口豪宅再去大城市打拼。

    他的本心是熱愛漁家的悠然，可年輕人的骨子裡卻永遠都有拼搏一把的執念，二者的衝突讓他有些郁悶，這樣便懶得再出海，索性上山去開解心情。

    五月底的大龍山已經變得翠綠欲滴，這是一年中的好時光，漫山遍野都是野花，到了山腳抬頭看，赤橙黃綠青藍紫，他叫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盡情綻放，四處都是花團錦簇。

    他帶著將軍們找了條小路上山，幾只蜥蜴你追我趕的從他面前竄過去，狼二想去追，讓老敖給摁住了，這貨是沒個消停。

    草裡花裡有蝴蝶和蜜蜂嗡嗡的飛，鹿執紫帶領學生在小學制作了十幾個蜂箱，學生們自己就是養蜂人，這導致山上的蜜蜂多了起來。

    剛入山的位置有兩棵小山棗樹，春季棗花開放，一只蜜蜂嗡嗡嗡的盤旋了一會，它記下了這個地方的棗花，然後飛走准備去喊同伴來采蜜。

    老敖把棗花都給摘掉了，他要使壞陷害這只蜜蜂，他要讓蜜蜂的同伴把它當做騙子。

    (本章完)

1343.苦梓磨豆腐（4）

    摘掉了小棗樹上的山棗花，敖沐陽吹了聲口哨繼續往山上走。

    將軍從一片馬蘭花中鑽了出來，它頭頂上趴著好幾只七星瓢蟲，這些瓢蟲估計自己也不明白本來待在花葉上吃蚜蟲，怎麼突然就到了狗頭上，一個個在上面著急的爬。

    這樣將軍感覺到頭頂發癢，就把腦袋往地上扎，伸出爪子去撥拉頭頂。

    敖沐陽站在它身邊對狼二招招手，狼二屁顛顛的跑來，老敖立馬在將軍的屁股上使勁的掐了一把。

    將軍急忙回頭，看見狼二的腦袋在面前。

    頓時它就惱了，它覺得剛才是狼二咬自己的屁股了，便汪汪叫著往狼二身上撲。

    狼二人立而起用爪子去摁住將軍，很是莫名其妙：這傻狗。

    山上樹多，樹上蟲子多，衣兜和褲兜在樹上跳動一會後各自抓著個天牛跑來給敖沐陽獻寶。

    老敖對這玩意兒沒興趣，他遞給了狼二，狼二張開嘴給吃了。

    一群野鳥撲楞著翅膀從臨近的兩棵樹上飛了起來，敖沐陽打量了一番，他覺得這好像是去年侵略村裡的小紅雀。

    小野鳥飛的快，留下一抹紅色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往上走了一段距離，敖沐陽撓了撓頭，自從上次下了一場春雨後，這已經快兩個月時間，再沒有降雨。

    上次下完雨他跑到山上來想找點菌子回去吃，結果這一直沒下雨，山上就沒有什麼菌子，天氣有點太干了。

    他找到半山腰，沒有找到菌子，倒是發現了一片喬木林，這些樹很高大，得有接近十米，長在半山腰上就像一群巨人。

    它們樹干筆直，樹葉極為茂盛，上面開著一些黃色小花，敖沐陽看到後就認了出來，這是苦梓。

    大龍山上的苦梓樹挺多的，以前各村在空閑的時候會主動往山上種這種樹，苦梓能長得特別高大，如果沒有台風毀壞，它們可以長到十五六米。

    因為苦梓的樹干筆直粗大、木材紋理通直、結構細致，所以適合造船，以前湖裡的小木筏子都是用苦梓的木材做的，這木材材質韌而硬，把它們曬干以後很少會開裂，也不會變形，加上耐蟲蛀、耐腐蝕，所以深得漁民們的喜愛。

    另外苦梓的樹葉是能吃的，敖沐陽把衣兜和褲兜叫回來，然後指著上面的樹葉對它們比劃，示意它們去摘點樹葉下來。

    衣兜和褲兜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蹭蹭蹭幾下子消失在茂盛的樹冠中。

    敖沐陽等了一會沒看見它們摘掉樹葉扔下來，這讓他有些納悶，過了一會小哥倆出來了，它們小心翼翼的從樹上往下跑，一只手裡抱著倆鳥蛋……

    見此老敖只好擺手，然後又指向樹葉。

    衣兜和褲兜有些茫然，它們不相信老敖是要這些樹葉。

    最終衣兜摘掉了一些樹葉扔下來，敖沐陽使勁點頭，它們兩個這才明白，就把鳥蛋塞進胸前的小布袋子裡，跳在樹枝上開始撕扯樹葉。

    敖沐陽帶著個竹簍上山的，碰不到菌子，他就索性摘一些苦梓葉回去，這東西榨汁以後用來磨豆腐，做出來的豆腐很好吃。

    山上偶爾會見到小野豬的蹤影，將軍和狼家兄弟想去捕捉來著，讓老敖給吆喝了回來。

    這些野豬頂多四十斤，都是村裡剛剛放到山上來的，現在還不能狩獵它們。

    東北和西南一些老山林裡，野豬能長到五六百斤、七八百斤，就跟小汽車似的，戰鬥力彪悍。

    但大龍山這種地方養不出那樣的大野豬，所以對上山的人沒有什麼威脅。

    去年村裡就開始往山上放養野豬，這些野豬已經長大了，它們往深山裡轉移了，敖沐陽覺得今年入秋後可以組織村裡人去深山狩獵一番，應該能有好收獲。

    光是他們村送到山上的野豬就有上千頭，野豬的生命力很頑強，起碼有一半可以適應野外生活存活下來，等到它們徹底適應山上的生活，那族群就可以擴展開來了。

    小野豬們為了安全，它們湊集成群來生活。

    狼家兄弟盯上了一個群，這些小野豬倒是挺有野性，面對兩頭健碩的公狼，它們沒有夾著尾巴逃跑，而是垂下頭做好迎戰准備。

    其中一頭長得個頭最大，發現狼家兄弟後便垂下頭露出還不夠堅硬的獠牙撲了上來。

    勇氣可嘉，但這就是來送豬頭肉的。

    狼大都沒做什麼多余動作，抬起兩個爪子拍在它腦袋上，硬生生將它摁倒在地上。

    其他小野豬的勇氣立馬飛了，掉頭跑了……

    敖沐陽將狼大拉走，那野豬也失魂落魄的離開，只留下一泡熱氣騰騰的豬屎。

    這樣在山上轉悠了半天，呼吸著山林中的新鮮空氣，他的心情舒暢許多。

    到了吃午飯之前，他背著竹簍下山，這次他從山路往下走，碰到了不少游客村裡人。

    村裡炊煙裊裊，飯香味隨著海風一個勁的往山林裡吹。

    敖沐陽回村後看到山路進村的地方豎起了根大木杆，上面飄著一面古色古香的旗子，寫著『飯香湯暖』四個隸書大字。

    漁家樂的老板娘在門口收拾貨架子，她看見敖沐陽在抬頭看這旗子上的字，就笑道：「村長，這四個字有講究，你知道嗎？」

    敖沐陽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這名字不錯，比你家之前用的千雄漁家樂要好多了。」

    老板娘笑道：「那當然咯，這是文化人給起的個店名，從一句詩來的，叫飯香同豆熟，湯暖摘松煎，你知道這首詩嗎？」

    敖沐陽又搖搖頭，老板娘說道：「鹿老師就知道，昨天我家掌櫃把旗子掛上去，她看見後就把那首詩背出來了，真厲害，我也背來，就記住了這一句。」

    「飯香同豆熟，湯暖摘松煎。」敖沐陽重復了兩遍後說道，「這店名確實有點味道，行，嬸子你忙著，我回去收拾飯去。」

    回家的時候他特意經過磨盤，留下了竹簍裡的苦梓葉子來排隊，准備下午沒事干過來把它們給磨了。

    三燈正好在磨豆子准備回去做豆腐，聽了他的話後就說道：「行了，村長，你留在這裡吧，我幫你弄了，回頭我給你送幾斤苦梓豆腐過去。」

    敖沐陽說道：「行，那謝了三叔，你過來的時候提前說一聲，我收拾兩個菜一起喝點。」

    三燈高興的咧嘴笑，幾斤豆腐換一頓酒喝，值當！

    (本章完)

1344.再見熟人（5）

    又是一年的六月。

    六月一號，漁業局、漁政、公安局和海警各大部門聯合組織了一場禁漁期嚴格執法誓師大會。

    敖沐陽自然也得去參加，結果散會後他竟然在門口碰到了杜坦之。

    看見杜大少他揉了揉眼睛，問道：「喲，杜少，怎麼個意思，你今年要掛帥護漁了嗎？」

    杜坦之笑道：「我摻和這事干什麼？今天我過來是找你的，你跟我來，有事跟你說。」

    誓師大會在海警的訓練場舉辦，海經總部旁邊有飯店和茶樓，杜坦之把他帶到了一家茶樓中，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位師傅，跟老塗一樣，也是一位廚藝大師，專精河豚料理，絕對國內頂尖大師。我准備拿下他送去主持咱們度假村的高端局，怎麼樣？」

    敖沐陽正在想禁漁期一些行動的事，杜坦之突然說話，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等他反應過來，這話已經說完了，他沒聽清楚就問道：「啊？什麼？你要在度假村組織一個高端局？什麼局？海天盛筵麼？」

    杜坦之哼了聲道：「什麼跟什麼，我說我給度假村找了個主持高端局的廚藝大師，極為擅長河豚料理……」

    聽到這裡，敖沐陽震驚的問道：「這大師不是姓孫吧？」

    杜坦之驚異的看著他道：「還真是，你認識？」

    敖沐陽苦笑一聲道：「我們先去見見，可能還真是認識。」

    茶樓從外面看沒什麼，裡面裝潢卻是典雅卓絕，古風十足。

    杜坦之帶著他進了一個包間，拉開門後他就看到了盤腿坐在一張桌子後的孫師傅。

    聽到開門聲，孫師傅要起身，兩人打了個照面，一時之間孫師傅給愣住了，沒有完全站起，跟扎馬步似的。

    這樣杜坦之看看孫師傅再看看敖沐陽，忍不住就笑了：「哈，你們還真是熟人啊？孫師傅，您跟我這朋友認識？」

    孫師傅苦笑道：「見過一次，當時老朽做的不好，對不住您這朋友，也不知道現在道歉來不來得及。」

    他還帶著一個強壯的徒弟，那人也認出了敖沐陽，下意識就站到了孫師傅的身後。

    估計他們兩人以為這是個局，而敖沐陽是設局者，旨在幫孫北龍復仇對付兩人。

    孫北龍縱橫紅洋二十多年，在當地絕對算得上是個梟雄，結果死的卻是莫名其妙。

    真正害死他的人自然是孫師傅，可警方沒法給孫師傅定罪，最終罪名被栽在了給孫北龍喝毒水的那馬仔身上，可那馬仔不願意被黑鍋，據說要求上訴了。

    見孫師傅面對自己的表情頗為惶恐，敖沐陽便坐下去說道：「孫師傅請坐，您無需向我道歉，當初您真是設了一個好局啊，我深感佩服。」

    那徒弟卻以為他是說反話，搶先回答道：「用不著在這裡風言風語，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我都接著了，孫北龍的死因跟我們沒有一點關系，你找不上我們。」

    孫師傅是老江湖，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厲害，從見到敖沐陽第一面開始觀察他，等到他坐下後便松了口氣。

    他看出敖沐陽對自己並沒有惡意，甚至沒什麼意見。

    敖沐陽接下來也展現出了這點，他說道：「我找你們干嘛？而且我跟孫北龍沒什麼關系，孫北龍這人也是作惡多端、咎由自取。說起來我是同情又佩服孫先生，如果我在孫先生的位子上，必然做不到這些。」

    聽到兩人對話，杜坦之眉頭一跳，他用眼神掃了下孫師傅問道：「原來孫北龍那件事，是您老的傑作？」

    孫北龍在紅洋知名度很高，特別是在市井之間，說句毫不誇張的話，紅洋老百姓中或許有人不知道市高官叫什麼，但一定知道孫北龍的大名。

    倒不是孫北龍特別厲害，而是他屬於紅洋本地的大混子，在紅洋經略小三十年，老百姓自然對他更加熟悉。

    這次孫北龍暴斃在市井之間可是傳出了好些故事，從鬼怪報仇到特工暗殺，演繹出了多種版本。

    敖沐陽詫異的問杜坦之道：「孫北龍這件事你不了解？」

    杜坦之聳聳肩道：「我年後就參加過你們開海之後就出國了，前幾天剛回來，倒是知道孫北龍死了，但具體怎麼回事我沒問，我也不關心，一只老鼠而已，死了更好。」

    這件事對孫師傅來說是出了一口氣，他得知道，對於他以後的雇主來說可就未必如此，因為只要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會明白，他是殺人凶手。

    所以，孫師傅聽了敖沐陽的話後並不覺得開心，他苦澀一笑說道：「老朽這個計劃要執行起來，其實非常難以成功，因為某些原因，有些事我不能往外說。總之老朽能為女兒報仇，並非是自己神機妙算，而是天時地利人和碰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含含糊糊、模棱兩可，但敖沐陽卻在腦中靈光一閃：「真正害死孫北龍的不是你，是他自己！」

    杜坦之用一種很玄奇的眼神看著他，意思是你小子裝什麼蘇格拉底？

    孫師傅也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敖沐陽接著補充了一句：「因為是他自己將付吉祥給帶到了集團二把手的位置，也是他自己選擇信任付吉祥，更是他自己親手將可以威脅付吉祥的耿金虎給送進了監獄！」

    隨著他說出這席話，孫師傅的臉上猛的露出震驚之色。

    不用他再多說，敖沐陽想明白了一切。

    付吉祥早就不甘於孫北龍之下了，是他設了這個局來對付孫北龍，甚至對付耿金虎的局可能也是他設下的。

    他同時利用了孫北龍和耿金虎兩人，利用耿金虎去幫自己背黑鍋，利用孫北龍去除掉了耿金虎，然後再設下最終之局聯合孫師傅要了孫北龍的命。

    這一切不是他的猜測，而是推測：孫師傅是付吉祥從國外重新邀請回來的，當初大家中毒，付吉祥表現太過於浮誇，可以說敖沐陽和其他人之所以去爭搶孫師傅手中的『解毒水』，主要是受到他的影響。

    想必孫北龍最後也想明白了這點，連續被兄弟背叛，這對他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導致他什麼話也沒說。

    仔細回憶起來，孫北龍發現自己中毒後蹲在地上和倒在地上竟然一聲不吭，這明顯不合常理！

    (本章完)

1345.開撈（15）

    度假村的運營，老敖不怎麼上心，也用不著他上心，杜坦之有一家管理公司，他不光跟敖沐陽合建了龍頭村的度假村，另有其他產業。

    既然他決定招募孫師傅去度假村主持河豚魚宴，那敖沐陽就接受了，除去毒殺孫北龍這件事而論，這孫師傅的手藝還是很好的。

    杜坦之告訴敖沐陽，孫師傅是主動找上他的，本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得知了毒殺孫北龍事件的內情後他明白了，孫師傅是找他當保護傘呢。

    付吉祥接手了紅龍漁業的一切資產，他的所得來自坑殺兄弟，這在道上可是大忌。

    其實現在坊間已經有傳聞說是付吉祥在背後搗鬼的，畢竟耿金虎坐牢、孫北龍死亡，受益人就是他。

    但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所以這些傳聞就是在老百姓在茶余飯後討論一番，算是流言蜚語。

    偏偏證據還真是有，那就是孫師傅，孫師傅估計了解付吉祥這人的手段，他怕付吉祥日後找他清算，就尋找勢力更大的杜坦之做了保護傘。

    敖沐陽覺得付吉祥真能干出這樣的事來，這貨最近忙著接收集團內外事宜，要是他空出手來，那指不定會怎麼出手對付孫師傅，對他來說這也簡單，找人盯著孫師傅一行，趁他們外出制造個車禍就行。

    對於付吉祥來說，干這種事毫無壓力，頂多找個人來背鍋，肯定追查不到他頭上。

    見敖沐陽答應下來，孫師傅和他的徒弟松了口氣。

    這樣他們中午就又品嘗了一頓河豚宴，孫師傅這次可是拿出了全身力氣，制作的比上次還要精美可口。

    敖沐陽沒有喝酒，下午他還有別的事。

    時間上現在進入了禁海期，對於他的漁場來說卻是一年的豐產期，他要大肆捕撈了。

    經過長達三年的休養生息，漁場裡面各種魚蝦蟹的族群都已經穩定下來，現在合理捕撈對漁場來說沒什麼影響。

    敖沐陽要捕撈大黃魚，陸虎的O2O海洋生鮮平台在上個月成功上線，他從紅洋往外輻射，暫時輻射周邊三個城市。

    平台需要鎮台之寶，敖沐陽就選擇了大黃魚，野生大黃魚。

    恰好大黃魚在每年五六月份產卵，如今大多數魚群已經產下了魚卵，這樣捕撈親魚對它們族群更是毫無影響。

    只要保證大黃魚能安然產卵，那它們的族群就能穩定發展。

    現在野生大黃魚成了海洋黃金，在以前這東西是海洋黃礁石，到處都是，乃是中國海內四大經濟漁產之一。

    根據統計1957年浙江一省的大黃魚產量就有15.82萬噸，1968年資源狀況更好，春夏魚汛非常集中，奪得了高產，一直到1974年，那產量能高達16.81萬噸！

    那時候恰好碰上了一個特殊時期，一切都走浮誇風，漁場公社上下的心也亂了，他們對大黃魚進行了掠奪性的捕撈。

    六七十年代的運輸業還不發達，冷凍保鮮能力更差，敖沐陽聽老人講，當年大黃魚撈上來後太多了，當地人根本消化不了，也沒法送往內地，就一批批擱置在了碼頭上。

    大黃魚蛋白含量高，容易腐爛，一條腐爛污染好幾條，就這樣很多魚都爛掉扔掉了，當時貓狗吃黃花魚都給吃膩歪了。

    即使這樣，黃花魚也沒有遭遇毀滅性打擊，到了上世紀80年代，隨著水產市場的放開，每年的春夏魚汛都有漁船大規模捕撈進港產卵的大黃魚，不給它們產卵的機會！

    就此，歷經兩個年代的瘋狂捕撈，黃花魚資源終於開始萎靡。

    更嚴重的問題是，上世紀80年代末國家開始著重發展工業，沿海城市有海運便利，新生工廠更是如雨後春筍，工廠向海洋排泄污水，農業廣泛應用的有機農藥，下雨之後農藥順著雨水流入海洋，一系列的污染將大黃魚逼的無處可去。

    這些問題在當時沒有引起漁業部門的重視，當然，在那個優先發展經濟的年代，即使注意到也沒用。

    總之到了千禧年，野生黃花魚徹底成了市場上的稀罕物。

    下午他在村口的碼頭上彙合了陸虎和鹿無遺，鹿無遺下船之前先伸出半個身子好好打量了一番，發現狼二沒來之後，他才放心的下了船。

    陸虎不知道他在怕什麼，就問道：「你在村裡惹了桃花債嗎？」

    鹿無遺說道：「沒有，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我是在防備蒙毅，上次我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回村裡，結果就在碼頭上讓它給撲到海裡去了。」

    「這次我特意沒帶它們，咱們換上船去漁場吧？」敖沐陽問道。

    鹿無遺不情願的說道：「這還沒有回家去喝口水呢。」

    「蒙毅被我鎖在家裡呢。」

    「那咱們還是走吧。」

    浩浩蕩蕩，這次前往漁場的人可是不少。

    大黃魚太珍貴，陸虎不打算下網去撈，容易對魚體造成損傷，所以敖沐陽就喊了一些人去下鉤，准備用魚鉤來垂釣。

    正好禁漁期開始，村裡漁漢們沒什麼事，就被他帶去幫忙。

    另外還有江雪四人也跟去了，他們可以做一期大規模垂釣漁船的視頻，這一次捕撈可以給他們帶來好幾個課題，後面一周都有視頻可以播放了。

    陸虎也帶了個攝制組，他要在網站上插播視頻，他們捕獲大黃魚的視頻，向客戶證明他們出售的大黃魚不是養殖魚。

    這個『養殖魚』是有限定條件的，大黃魚現在主要靠漁排拖動網箱養殖，它們被困在一片狹小空間裡，沒什麼活動能力，靠魚飼料進食，靠魚藥來抵抗病毒害。

    相比之下，磚頭島漁場的大黃魚就是野生魚了，它們畢竟沒被約束起來，也不進食飼料和魚藥。

    特別是敖沐陽前段時間剛擴大了漁場規模，上百平方公裡的海域是很廣袤的，這樣魚群散布在海洋中，更是完全野生態了。

    此時是下午，艷陽西斜，金燦燦的光芒照耀在海面上，浪花翻湧，如鍍金輝。

    隨著漁船駛入漁場，敖沐陽側耳傾聽，然後笑著對陸虎說道：「聽到了沒有，大黃魚在唱歌？」

    (本章完)

1346.全體下鉤（2）

    「沒有，我就聽見了海哭的聲音。」鹿無遺果斷搖頭。

    敖沐陽道：「別給我搗亂啊，要不然我把你揍哭。」

    鹿無遺不滿的說道：「姐夫，這種場合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小聲點行嗎？」

    敖沐陽一愣，道：「行，我重復一遍，別給我搗亂啊，要不然我把你揍哭的小聲點。」

    鹿無遺翻著白眼走了。

    江雪四人一邊笑一邊側耳聽，就聽到了一陣陣海浪聲。

    許楠疑問的說道：「什麼大黃魚唱歌聲？忽悠我們吧？」

    陸虎是行家，他明白了敖沐陽的意思，便笑著解釋道：「大黃魚屬於石首魚科，它們的魚鰾能發出聲音，不同情況下聲音不一樣。」

    「都有什麼聲音？能聽到嗎？」許楠很感興趣的問道。

    漂亮的姑娘在社交中就是有優勢，陸虎很耐心的說道：「待會找到魚群給你們放一根竹篙下去，你們貼著竹篙聽或許能聽到一些聲音。它們能發出好幾種聲音，如果是要交配了，就發出類似嘎嘎嘎的聲響；如果是排卵前那就是嗚嗚嗚的聲響，如果是排卵後則是咯咯咯的聲響，排卵中還會發出嗚嗚嗚的聲響，待會你們總能聽到一些聲音。」

    「這麼神奇？」蘇乘龍吃驚，「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

    「因為以前沒人逗你玩啊。」鹿無遺在對面的船舷上笑道。

    陸虎擺著手說道：「沒有，我還真不是開玩笑，這都是真的。」

    敖沐陽點頭道：「對，你們待會會聽見聲音的。」

    看他們說的認知，鹿無遺納悶了：「真假啊？虎哥我跟著你去過養殖場啊，裡面有大黃魚也有小黃魚，怎麼沒有這些聲音？」

    陸虎說道：「第一是時間不對，第二是養殖的魚終究不能跟野生魚相比啊，它們的天性都因為禁錮而改變了。」

    雖然漁場擴大了十倍規模，但大黃魚群的集中範圍沒怎麼變化，還是主要活躍在暖流帶海域中。

    大黃魚是暖水性集群魚類，它們的習性也被改變了，正常的石首魚科的魚類會做洄游，有適溫、生殖、索餌三種。

    金滴讓它們適應了漁場相對單調的生活環境，它們會去暖流水域進行適溫，臨近島礁四周來生殖，再去海藻叢林中進行索餌。

    漁船開進漁場驚擾到了水中的游魚，幾條海鱸魚驚慌中跳出了海面，離開海水讓它們大為惶恐，落水後趕緊努力的往海底鑽去。

    大黃魚卻要膽大許多，或者說它們在漁場待的時間長了，習慣了來來往往的漁船，隨著大龍頭號開動，它們在水中自如游動。

    透過清澈的海水，船上的人看到了最近的一個大黃魚魚群。

    看到那些體態修長、體表光亮的金黃色大魚，蘇乘龍迅速的調轉攝像頭、調整焦距來拍攝。

    野生的大黃魚很美，看的許楠忍不住感嘆：「真是好吃的就是漂亮的，這些魚的賣相可真好。」

    陸虎笑道：「現在一些大型養殖企業在想方設法的做文案扭轉人的價值觀，說什麼海水受到污染，野生水產品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肉質有問題。而養殖魚呢？它們是按食品衛生安全要求養殖成長的，更值得信任，號召人們去接受養殖水產品。」

    敖沐陽說道：「其實對於海洋資源來首，這是一個不錯的價值觀。」

    陸虎說道：「問題在於，誰告訴你們這些養殖場使用的魚飼料是符合食品衛生安全要求的？」

    這點確實，敖沐陽忍不住搖頭，國家對食品衛生的管控太松了。

    漁船拋錨，他和幾個潛水本事出色的漁夫忙活起來，穿上水靠、戴上護目鏡跳入水裡去尋找魚群分布區域。

    以前漁場規模沒有擴大的時候，敖沐陽每次下水都能碰上大黃魚魚群，如今漁場面積擴大十倍，魚群密度就被稀釋了。

    他以為去暖流輻射海域四周尋覓就行，結果現在天氣暖和、水溫上升，大黃魚的幾個族群分散開了。

    不過再怎麼說它們也被禁錮在了這片漁場中，敖沐陽在水下找了一會便發現了一個魚群，大黃魚魚群在白天趨向於穩定，所以可以采用垂釣的方式來收獲。

    大龍頭號上放了一些皮筏子，發現了這個魚群，就有人將皮筏子卸了下去，然後帶著魚竿上了船。

    皮筏子吃水深度淺，它們劃到魚群位置後，不會驚嚇到魚群，以此保證它們能穩定在海水中。

    到了既定海域，皮筏子上的兩個人就開始放出魚鉤。

    釣大黃魚所用魚線上有好幾個魚鉤，對於大黃魚來說，總有一款適合它。

    陸虎和鹿無遺同坐在一艘筏子上，他們確定了位置後紛紛下鉤，趁著還沒有魚來咬鉤，鹿無遺趴在船上往下看，然後抬頭說道：「虎哥，你游泳本領怎麼樣？」

    「那絕對沒問題，你看虎哥我這體型，就是掉進海裡也沉不下去。」陸虎自嘲的笑道。

    鹿無遺放心的說道：「那就好，我游泳水平不行，要是我掉下去，你記得把我撈上來。」

    一個個魚群被發現，一艘艘筏子載著人行駛了過去，很快就有大黃魚上鉤。

    漁場的大黃魚生活的有些太滋潤，它們缺乏警惕心，看到有魚餌垂到身邊就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敖沐鵬收起魚線後一次拎出來兩條大魚，個頭都有二十釐米，體態修長而飽滿，出水之後奮力甩尾，引得周圍幾個人連連觀看。

    蘇乘龍過去拍了個特寫鏡頭，這是要放到網上去做宣傳的。

    敖沐陽主要是在水裡尋找魚群位置，等到位置確定好後，他便開始巡視漁場。

    雖然他承包下這片海域有段時間了，但並沒有做過全程巡視，今天恰好有時間，他便在海裡潛泳起來。

    一百平方公裡的海域，即使開著快艇要轉一圈也得接近一個小時，要把這海域給轉遍，那就是一天一夜也不行。

    但敖沐陽在水中視野好，一眼能看出去老遠，現在他又有了水下神行的本領，二者結合那巡視漁場就簡單了。

    身體潛在水中，他一個加速就出去一百米，以他的視力，周邊一百米範圍內的東西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相比之前的漁場，現在擴大後的漁場海域要荒蕪許多，海藻群未能繁衍到全境，可是這邊海底卻有一些之前漁場中所沒有的東西。

    (本章完)

1347.海底玻璃（3）

    敖沐陽在水中幾次飛射游動之後，有一次他停下身俯瞰海底，看到前方一片海底跟周圍不同。

    這邊海底多是泥沙，整體來看很是漂亮，雪白的海沙無邊無際，隔三差五的生長著一簇簇海藻，海藻飄蕩在水中，如水妖扭動嬌軀。

    這點跟以前的漁場不一樣，以前漁場圍繞著磚頭島，海底有好些礁石，所以看起來參差不齊，顏色或者灰白或者黃褐，還有珊瑚區的鮮艷，非常不統一。

    他是從漁場外圍往中心來巡視的，習慣了海底平坦的沙地，當前方海底出現了一塊塊凸起之後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敖第一眼以為自己看到了一些礁石，這很常見，可他再看了幾眼，仔細看後發現這些礁石不是那麼回事，顏色不一樣，有的發紅有的發黃有的發藍。

    這樣他便游了過去，潛下去一看，這海底一塊塊的不是礁石，而是一些不透明的粗糙玻璃樣的東西。

    他以前沒見過這東西，就納悶的用手摸了摸。

    觸感跟礁石不一樣，雖然它外表粗糙，可入手觸摸後相對石頭要滑溜許多，更像是外表打磨過的大冰塊。

    敖沐陽就有些好奇了，它們肯定不是冰塊，否則早就融化了，那它們是什麼？說起來跟渾濁的玻璃差不多。

    這些礦石不知道被海流衝刷了多久，外表偏向於橢圓形狀，要不是它們大小不一且差距大，還真容易讓他猜測是龍蛋。

    沒有認出這些礦石的身份，他便找了個跟西瓜大小的給帶出了海面。

    此時他的位置隔著漁船有些遠了，這樣他只好又在四周游蕩了好一會，感覺耗費時間差不多了，就幾個猛子快速的潛到了船邊。

    他一手抱著西瓜大小的礦石一手拉著扶梯蹭蹭蹭爬了上去，這會大龍頭號上沒有人，空空蕩蕩。

    礦石離開水面後顯得更是清澈透明，像是一種渾濁的寶石，只是相對於寶石的色澤均勻，這礦石中的顏色過渡的不好，分布很散。

    看到船上沒人，他就把這礦石暫時放在了船頭，自己重新去海裡巡視漁場。

    等到傍晚時分他回到船上，看到不少人也回來了，其中就有幾個人在圍著船頭那塊奇怪的礦石聊天。

    敖沐陽上船後草草擦了擦身體，他問道：「喂，有人認識那東西嗎？我在海底發現的。」

    許楠興奮的說道：「虎哥認識，他說這是海底玻璃，海底還有玻璃嗎？這海洋真是太玄奇了。」

    敖沐陽搖搖頭，他也不清楚，他看向陸虎問道：「虎哥，你認識這東西？」

    陸虎說道：「你從海底撈上來的？那應該就是海底玻璃吧？」

    敖沐陽緊接著問道：「海底玻璃值錢不？」

    陸虎笑道：「不值錢，不過確實挺稀罕的，只是它沒有什麼價值——哦，也別這麼說，海底玻璃的價值就在於它的未知性，關於這東西怎麼來的，現在還沒有定論呢。」

    「什麼海底玻璃，是不是有船運輸玻璃的時候，發現一些玻璃燒制的不好，就給扔在了海裡？」敖沐東叼著牙簽慢悠悠的說道。

    「怎麼可能，你家燒制出來的玻璃不達標，專門路途迢迢的扔到海裡來？」敖沐鵬反駁道。

    敖沐東惱怒道：「你耳朵聽三不聽四啊，沒聽我說嗎？這是運輸玻璃的船扔的。」

    「那這種玻璃怎麼會被送上船？」

    「尼瑪，你十萬個為什麼啊？好奇寶寶啊？」

    見兩人要吵起來了，陸虎便打圓場說道：「你們說的這些都有可能，因為這海底玻璃的來源至今是個未解之謎，不過應該不是人造的，因為我當時在荷蘭看過一張水下照片，它就拍了這種海底玻璃，體積有幾百個立方米，跟小山似的。」

    「那它是從哪裡來的？」敖文昌納悶，「玻璃的主要成分是硅，現在玻璃廠燒制玻璃，得用到一千好幾百度的高溫吧？那它們是火山爆發形成的？」

    敖沐陽指著周邊道：「這邊海底有火山？我沒看著。」

    敖文昌說道：「可能那火山是幾萬年幾十萬年前爆發的，形成的純淨硅化物一直留存至今。」

    杜興義說道：「這個猜測挺靠譜的，我大學選修過地質學，地底是有一些水晶的，這樣未必是火山爆發，也可能是海底地形變動，導致這些水晶融化，混合了一些別的東西最終變成這個樣子。」

    「那還是得火山爆發，否則哪有那樣的高溫讓水晶融化？」蘇乘龍也參與了討論。

    杜興義得意的一笑，道：「你們這就不懂了吧？高壓同樣可以使得水晶軟化並融化，現代材料學一直在攻克這個難題，利用壓力來改變物品形態。」

    大家伙湊在一起討論了一番，最終也沒有討論出結果。

    許楠倒是找了個拍攝課題，她讓敖沐陽明天去水下錄像拍照，然後發到網上去跟關注龍頭村的網友做互動討論。

    天色已晚，一大群人湧上了磚頭島。

    磚頭島上房屋足夠多，足足有四十多間，都是以前漁場留下來的，現在最多利用起來的是住宅和倉庫。

    另外還有些屋子空蕩多年，經過海風吹、雨水打，已經沒法住人了。

    還好敖沐陽有遠見，這段時間建設磚頭島的時候他安排工人把那些房子給收拾了一番，本來是打算供給以後來島上干活的工人住，如今一行人上島，正好可以先住下。

    老人喜歡熱鬧，島上一直冷清，敖志兵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渴望能有更多人來作伴。

    如今村裡幾十號晚輩上島，老人高興壞了，得到消息後他就在准備晚飯，等到大家伙出現後他就樂呵呵的打招呼：

    「呀，大國來了，你媽挺好的吧？」

    「小東，過來給爺爺瞅瞅，聽說你要結婚了，怎麼也沒給我送個信？」

    「秀才黑了呀，嗯，黑點好，咱們漁家的漢子哪個不黑皴皴的？就你從小白白淨淨跟個扒皮芋頭似的。」

    敖志兵在村裡輩分大，他主動來打招呼，村裡的漁漢哪敢不搭腔？頓時他這裡成了話題中心，一行人圍著他聊了起來。

    (本章完)

1348.捻船（4）

    天色不早了，是時候做飯了。

    敖志兵看敖沐陽往廚房走，他就推開眾人走出來說道：「龍頭，菜拾掇的差不多了，你再弄個大黃魚就行，這魚現在金貴著哩，我怕我弄不好就沒亂擺弄。」

    王霞笑道：「得知你們這麼多人來漁場，老爺子可是好一番忙活呢，把剛做的鹽礬海蜇都拿出來了，還有三鮑鰳魚，做了一桶全給你們了。」

    敖沐東高興的問道：「呀，有三鮑鰳魚啊？臥槽這是好東西，弄點肉糜子清蒸一下，好吃！」

    春天來到漁場的魚多，有些魚沒有養殖價值，老爺子和鐘蒼就會想辦法捕撈起來，防止它們帶進細菌病毒和寄生蟲。

    上個月初他們捕撈了一些鰳魚，這魚在紅洋灣也挺常見，每年4到6月由越冬場洄游到鹽底較低的淺海河口附近繁殖。

    這種魚的魚肉很是鮮美，能鮮吃也能曬魚干，都是好東西，當地有一種做法叫三鮑鰳魚，做起來比較復雜，近些年村裡沒多少人做了。

    三鮑鰳魚靠腌制，做之前得先用細竹條通入魚肚浸入鹵子裡，這叫頭鮑。

    腌上一段時間後把魚撈出來往魚肚子裡塞鹽，再往魚身上抹鹽後放進桶裡壓上石頭來腌制，跟腌鹹菜似的。

    這樣腌上三四天後把桶裡的魚給翻出來，在重新撒鹽壓起來，這次得壓上好長時間，最好歷經半年，然後出來的就是三鮑鰳魚。

    經過長期腌制，鰳魚肉中的營養成分得到分解，變得更容易吸收，此時就有一魚頂三鮑的說法。

    敖志兵做的這魚只腌制了一個月，現在就吃有點可惜，不過老爺子無所謂，到他這年紀不管干什麼就圖一個樂呵。

    小小的廚房裡放滿了盤碗，這些還不夠，不過船上帶足了被褥食材，另外還有好幾張折疊的飯桌，到時候在屋前拉上一個帳篷，大家伙在裡面吃就行。

    敖沐陽主廚，有人給他打下手，加上敖志兵已經准備了一下午，所以雖然人多飯菜多，可老敖還是用不著忙活很久，他再做上幾道就行了。

    其中他帶了足夠的碳爐銅鍋，這樣他調個鍋底放進去可以吃火鍋，省事又好吃。

    一大群人湊在一起吃飯，桌子上有好幾個鍋子在熱氣騰騰的往外散發香味，四周全是牛肉羊肉、蠔肉、蝦肉和魚肉，食材新鮮。

    人多吃飯熱鬧，開餐之後很快就有了氛圍，特別是漁漢們在水下折騰了那麼久，為了暖和身子骨，敖沐陽帶了白酒過來，一杯酒下肚，大家伙就放開了。

    敖沐陽問陸虎道：「虎哥，今天釣上來是幾條魚？」

    陸虎眉飛色舞的說道：「絕對是豐收，五百六十八條，明天再干上一上午，下午咱們就能回去了。」

    野生大黃魚是頂級食材了，加上陸虎的牌子，一條魚賣上個一兩萬很正常。

    因為平台是面對普通消費人群，這樣一兩萬一條魚的價格就比較誇張了，於是陸虎今年就定下了一千條大黃魚的銷售額，只要把這些魚賣出去就行了。

    除了捕撈大黃魚，敖沐陽准備明天再捕撈上一些多寶魚和鰨目魚，這兩種魚來漁場的時間也很久，族群已經足夠壯大。

    這次捕撈供應上一批次後，他在整個禁漁期就不准備往外出產了，大龍頭號和龍頭號都要送去顏青城的藍色船工做保養，其中龍頭號已經送過去了，顏青城要往上塗抹一層新型船漆。

    熱熱鬧鬧的豐收了一場，他們沒有在當天下午就趕回去，陸虎提前帶上魚離開，村裡漁漢們又在島上住了一晚上，休息足夠之後才在三號中午離開。

    回到村裡他安排敖大國帶人將漁船清洗干淨後就送去了藍色船工，另外村裡還有一些小漁船，這些漁船也得趁著禁漁期做保養，只是用不著送去藍色船工罷了。

    維護保養這些小雜船得靠捻匠，捻匠就是船醫生，他們能給漁船查漏補缺，漁船上有窟窿、有裂縫、有變形，都得靠他們。

    今年天氣干旱，六月份也沒有雨，即使是海邊的空氣也不潮濕，於是老敖就想把村裡的船都給保養一遍。

    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村裡多了好些木船，光是龍涎湖上就飄蕩著五十多艘。

    游客們喜歡乘坐小木船游湖出海，村裡人就抓住了這個生意良機，以前的木船都給用上了，然後又有人去其他村收了些老木船。

    村裡的木船都收拾的干淨，外面還做了裝潢，一艘艘跟花船似的倒是漂亮，但裡面肯定有問題了。

    上月末開始，敖沐陽就讓老文書敖志明聯系捻匠，准備這個月分批次把村裡的老木船都給修理一下，免得以後出事。

    結果等他捕撈大黃魚回來，敖志明為難的跟他說道：「村長，現在這捻匠不好找啊，沒多少干這活的了，我托關系找了好幾天，就找到四個師傅。」

    敖沐陽吃驚的問道：「現在捻匠這麼少了？」

    敖志明嘆了口氣道：「不好干啊，現在有多少人家還用木船？你是漁家娃，你知道捻匠這活得多細心、多能吃苦，一艘漁船就是好幾條命，捻匠肩膀上任務重啊。擔責重、吃苦多，可是賺的偏偏少，已經沒多少人干啦。」

    敖沐陽默默點頭，現在漁村有好些工種消失不見，說起來自從他回到村裡，確實沒有再聽說過捻匠的消息。

    在漁家歷史上，捻匠一度是很吃香的活，雖然累，雖然責任大，可是這是門手藝活，那時候家家戶戶有木船，家家戶戶靠木船捕魚來吃飯，捻匠不光生意多，而且受尊重。

    如今，風水輪流轉。

    得到了敖沐陽的口信，敖志明就把四個捻匠給叫了過來。

    敖沐陽去跟四人接觸，發現他們年紀最小的都有六十五了，年紀最大的一個七十六！

    跟醫生一樣，捻匠也是上了年紀更吃香，這一行當很是依靠經驗。

    四個捻匠都認識，年紀最大的老捻匠叫陳冬娃，他就成了捻匠小組的負責人，有什麼事由他跟敖沐陽來接洽。

    頭一番見面，敖沐陽沒有直接讓他們去干活。

    他知道捻匠都是老煙杆子，特意准備了四條煙，不是什麼好煙，就是紅洋當地產的白浪，一百二十塊一條，勁大、耐抽。

    (本章完)

1349.消失的工藝（5）

    一人一條煙，四個老頭有些受寵若驚。

    一般船家都會給捻匠准備煙和茶水，不過就准備一包，抽沒了自己想辦法。

    捻匠的活太枯燥了，經常自己一個人在船上待一天，敲敲打打很容易精神疲憊，所以他們喜歡抽煙來提神。

    敖沐陽把煙給了他們分了，也把茶拿了出來，一人分幾個茶包。

    陳冬娃拿出個幾乎掉光漆的老式軍用水壺，他只拿走一個茶包，憨厚的笑道：「這一個夠泡一天啦。」

    敖沐陽說道：「老爺子不用客氣，這個咱家裡不缺，你們拿著喝。」

    陳冬娃亮了亮白浪說道：「謝了，村長，我們有這個抽著就夠得勁。」

    一排漁船停泊在碼頭上，他們各自上了一艘船，然後把工具箱打開，拿著放大鏡從木船的船頭開始看起。

    敖沐陽探頭看了看，工具箱裡家伙什挺多，鑿頭、斧頭、縫鉤、侵口等等十幾種，另外還有捻匠三寶，麻繩、桐油和石灰。

    看過工具箱，他蹲了下來說道：「老爺子，我沒什麼事在這裡看你們干活行不？我不是信不過你們，也不是監督你們，我就是沒見過這活，有點好奇。」

    陳冬娃叼著煙笑道：「行啊，想看就看，歡迎著呢。唉，說起來啊我還真希望咱漁家娃娃能好奇點，多來幾個人看看，說不准有人感興趣，能跟著我學。」

    他抽了抽鼻子吐了口煙，又說道：「祖師爺傳了一千多年的手藝，可能就要在我們這一代斷嘍，以後我們這幫老家伙死了，到了地底下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見祖師爺。」

    敖沐陽安慰他道：「沒事，可能祖師爺已經轉世投胎了，你們碰不上。」

    四個老頭都被這話逗樂了，一個叫彭年安的老頭說道：「但願如此嘍。」

    敖沐陽問道：「我聽我們村老文書說來著，現在捻匠這活就沒年輕人願意接手？這好歹也是門技術啊。」

    陳冬娃搖頭：「這個年代，笑貧不笑娼。捻匠不賺錢，誰願意跟著學？現在年輕人願意學手藝，但得是賺錢手藝，不賺錢的一邊去。」

    彭年安說道：「老陳你也別有意見，我兒子不願意學，就是不賺錢。沒辦法，他們現在花錢的可多了，我兒子跟人姑娘去相親，人家開口就要一套房子，你說干咱們這活，要湊齊一套房子的錢得到什麼時候？猴年馬月！」

    「這次是個大活，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活就好了。」另一個叫做陳得福的老捻匠滿足的說道。

    一艘船兩百塊，龍頭村的木船有一百五十多艘，分配下去基本上每個人能賺到八千塊左右。

    但他們得忙活小三個月才行，這段時間他們沒日沒黑不能消停。

    「你快拉倒吧，每天都有這活，那可不是美死你？」陳冬娃笑道。

    敖沐陽苦笑道：「我倒是覺得會累死。」

    兩天維護完一艘船，捻匠們得一直聚精會神維持高效率才行，否則時間拖的更久。

    陳得福嘆道：「我現在的希望就是累死在船上，能賺到錢才行呀。家裡三小子還沒有結婚，還指望從我身上刮一層油哩！」

    聽老捻匠們說的蕭瑟，敖沐陽心有戚戚，他說道：「這樣，老師傅，你們明天收拾的漂亮點，我找人給你們錄像放到網上，宣傳一下咱們這門技藝，同時幫你們征徒弟，你們看怎麼樣？」

    彭年安瞪大眼睛問道：「放到網上？在漁網上干活？這可怎麼弄？」

    陳得福頓時笑了，他說道：「電腦網，你說你整天悶著頭也不看個電視？這都不懂？年輕人玩的，電腦網，用一台電腦，你能跟外國人聯系上哩。」

    彭年安抽著煙琢磨了一會，搖搖頭說道：「搞不懂。」

    陳得福還想解釋，陳冬娃搖頭道：「你跟老彭說這個沒用，他家裡都沒有電視，平時要麼干船上的活要麼去地裡忙活，哪懂這些東西？」

    彭年安咧嘴笑，露出一口老黃牙：「得吃飯哩。」

    「現在網上都叫吃飯叫恰飯了。」一直沒說話的程大金插了一句。

    陳冬娃擺擺手道：「都別說閑話，人家村長說幫咱們宣傳宣傳，這多好的事，明天換上身好衣裳，配合村長搞一搞。」

    「行。」三人點頭。

    陳冬娃跪在船頭拿起斧子磕了磕船板，他對敖沐陽笑道：「村長，我干的時候給你講講哈，這叫捻縫，這是個細活，又是個技術活，你得找船上的縫和窟窿眼，必須得全部找到，一個不能少。」

    這艘船上有一條比較大的縫，不過之前堵過了，裡面有石灰膏。

    陳冬娃用斧子沿著縫隙敲了一圈，又拿起一把小鑿子對著縫隙摳了起來，將裡面舊有的石灰膏全給摳了出來。

    摳干淨石灰膏後，裡面有一些黑乎乎、黏糊糊的東西，敖沐陽問道：「這是誰的船？放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陳冬娃笑道：「一節麻繩，這個沒問題，規矩都是用麻繩來堵縫子。」

    他拿出一段新繩子塞了進去，用刷子蘸著桐油在縫隙四周和裡面仔細的刷了起來。

    敖沐陽以為接下來是要用石灰將縫隙給堵起來，結果並非如此，老爺子將放進去的繩子又給拿了出來，用斧頭給剁成了小短塊。

    剁碎之後，他把麻繩給拆解開來，混上石灰和桐油放進一個仿佛小石臼的東西裡敲打起來。

    隨著不斷的捶打，解開的麻絲和石灰、桐油混合在一起，逐漸混為一體成石灰膏。

    老爺子敲打速度開始加快，這個時候他就不抽煙了，防止煙灰落到裡面去。不過他沒把抽到半截的煙扔掉，而是掐滅後夾在了耳朵上。

    敲打了一會後他用手試了試，然後搖搖頭說道：「不夠軟和。」

    足足敲打了二十分鐘，他又試了試這石灰膏，此時石灰膏變成了橡皮泥，入手不黏但異常柔軟，這樣他點點頭說道：「好了。」

    他把石灰膏塞進縫隙中，不多不少正好合適。

    最後他又繼續往上刷桐油，再拿了個小鐵片將縫隙給蓋住，這小鐵片不是釘在上面，而是用一層膠給黏在上面，修整之後，這條縫隙被完好的堵住了。

    老爺子抹了把汗水，從耳朵上拿下那半截香煙重新點燃塞進嘴裡，道：「行了，再走下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