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遊戲不簡單 作者：我也很絕望 (連載中)

第二十九章 大長腿

　　小文第一反應是，立刻尋找敵人的蹤影。

　　然而剛想有所動作……

　　呲！！

　　左腿忽然噴出大量的鮮血，劇痛傳遞到腦海。

　　低頭一看，左腿小腿以下的位置，竟然不知何時，被人直接切斷！

　　“我，我腿呢？我賴以生存，陪伴我十多年的大長腿呢！？”

　　“給你。”

　　方義隨手將一團黑影扔了過去。

　　小文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赫然就是自己那條被砍下來的半截小腿。

　　額頭汗水，越流越多。

　　斷肢之痛，雖能忍耐，卻也不好受。

　　“黑，黑哥，先前到底怎麼回事？是【灰域】嗎？”

　　之前的事，他只記得魏刺迎面衝來，然後他迎頭而上。

　　完全是一場熱血戰鬥即將展開的節奏。

　　然後，一個眨眼的功夫。

　　敵人不見蹤影，自己莫名移動斷了條腿，連位置都偏移了一大截。

　　這麼多的事情，一瞬就完成，只能是【灰域】了吧？

　　“嗯，剛才【灰域】突然降臨，靜止了時間。”

　　“那不就成了你的主場？但我沒看到副本通告啊？而且……為什麼我會這麼慘啊？”

　　按照小文的理解。

　　黑哥在旁，那不是穩穩的勝利。

　　時停之下，殺個魏刺，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最後卻變成了自己斷腿，敵人好像也沒死的，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解釋起來就有點複雜了……”

　　“那黑隊的傢伙呢？已經被你殺了嗎？”

　　“理論上應該是必死無疑，但我不知道她有什麼手段……”

　　“她？”

　　小文一愣。

　　“之前還有一名黑隊玩家潛伏在附近嗎？我怎麼完全沒察覺？那也應該是黑哥拿雙殺啊，為什麼副本通告完全沒反應？”

　　“不……她是在【灰域】降臨後，才趕過來的。”

　　“【灰域】降臨後……等等！【灰域】降臨後，那不是時間靜止了嗎？她為什麼能動？！”

　　“因為她和我一樣……也是能在【灰域】中自由行動的存在！”

　　超脫者！

　　小文立刻明白了過來。

　　“那我的腿……”

　　“嗯，就是她下的手，我和她短暫交手過，已經確定了她的玩家身份。”

　　小文精神一振。

　　好消息啊！

　　敵人的王牌，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跳出來了。

　　“那黑哥沒把她的小命留下？”

　　“我在【灰域】的活動時間有限，和她短暫交手，逼出不少東西，但也僅限於此。

　　那女人能在【灰域】自由行動多少時間，我並不清楚，但我的時限就快到了。

　　如果她比我長的話……繼續纏鬥下去，我會陷入絕對的不利局面。”

　　小文明顯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方義倒沒這種感覺。

　　當時的情況，謹慎一點，是正確的。

　　活下來，才能將短髮女的信息，告訴隊友。

　　彩色世界裡，短髮女可是和自己一樣，技能全部封印的嚴嚴實實，可謂手無縛雞之力！

　　因此活著將短髮女的外貌特徵，各種信息傳遞給隊友，才是至關重要的。

　　畢竟彩色世界裡，非常容易拿下短髮女。

　　而拿下她，就等同拿下副本勝利。

　　因為超脫者在這場副本裡，有著影響勝負的重要作用！

　　轟隆隆！！

　　就在這時，電視台徹底倒塌，塵土飛揚，引起一陣陣的混亂。

　　警笛聲和救命聲，響成一片。

　　事情鬧成這樣，這裡也已經不安全了，更別提之前我還使用過【籠中鳥】暴露過坐標。

　　想了下，方義說道：“小文，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走？

　　小文看了眼懷中的半截小腿，袖子裡爬出一隻隻黑色蟲子，鑽入小腿的血肉裡面。

　　將這截小腿對準自己左腿的橫切面。

　　完美吻合。

　　兩者接觸，身體裡的蠱蟲和爬進小腿裡的蠱蟲，連接在一起，變成了十幾條線。

　　此刻若是洗去血水，恐怕都沒人能發現傷口位置。

　　然而，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內在的神經不會重新連上，類似於用針線，強行將兩塊布縫在一起。

　　用是能用，不過效果肯定沒原來的好。

　　等於戴了個‘原裝假腿’。

　　見方義已經在樓頂樓道口等著了，小文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去。

　　“黑哥，等等我。”

　　“腳還行不？”

　　“小傷……不過【灰域】比我想的要棘手的多啊。”

　　小文之前在副本裡，打探過這些【灰化事件】。

　　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當成自然災害，避開就是。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灰域】裡，超脫者能自由行動。

　　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如石化般。

　　對【灰域】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只有等待【灰域】結束，時間重新流轉。

　　超脫者在【灰域】中進行的行動，才會瞬間爆發出來。

　　而真要等到那時，基本都已經晚了。

　　就像現在的情況。

　　如果正面打，小文做好準備，就是被再砍幾次腿，也不會殘疾。

　　可在時間靜止的【灰域】，他連使用技能的機會都沒有，等於裸裝挨打，全是真實傷害。

　　灰域……

　　本來還覺得沒這個必要，現在看來，要去那裡一趟了……

　　“黑哥，我們去【微微商場】。”

　　“微微商場？”

　　“嗯，那裡有【灰教】的消息，我之前打探過，但沒有深入追查。”

　　“那就去那吧。”

　　兩人下了樓，隨著人流往外走去。

　　在即將離開暗珠大廈的時候，耳邊齊齊響起系統音。

　　“副本通告：白隊隊員【東門醉】擊殺黑隊隊長【鐵傲骨】，獲得一血！”

　　“First  Blood！”

　　“副本通告：白隊隊員【東門醉】擊殺黑隊隊長【鐵傲骨】！”

　　“副本通告：黑隊隊長死亡，所有黑隊成員獲得負面bufff【兩倍重力】，持續時間【半小時】。”

　　方義和小文都停下了腳步。

　　終於死了嗎……

　　方義本來還以為，那短髮女有什麼特殊道具或者技能，能把心臟都快捅爛的人都給救回來。

　　現在看來，只是苟延殘喘了一會，還是難逃一死。

　　“黑哥，感情之前的傢伙是黑隊隊長啊！撞大運了！”

　　說著小文已經左顧右盼地看看，周圍有些哪些人異常舉動。

　　他的誘餌設在電視台，即使是陷阱，也應該能吸引一些人過來觀察。

　　此刻再加上黑隊隊長死亡，這突如其來的負面buff，必然有所異常。

第三十章 服裝店

　　可惜的是，周圍人流量太大，放眼看去，人山人海。

　　即使誰表現出一些異常，也很難注意到。

　　方義掃視了幾遍，思考了片刻，最終也只能帶著小文離開。

　　暗號已經留在暗珠大廈，如果仙三步和無言有過來匯合的想法，就能到達暗號提示點，留下信息，從而建立聯繫。

　　……

　　“剛才腦海中一閃而逝的畫面和坐標……”

　　某位出租車司機，聽著廣播裡報導的電視台倒塌新聞，若有所思。

　　明明只是中等體型的他，卻像個大胖子一樣，讓整個駕駛座往下塌陷，似乎有些不堪負重。

　　……

　　“我就知道雙人開黑，必有一坑！”

　　滿臉鬍子渣，一臉便秘表情的中年大叔。

　　正坐在一堆碎瓦片的廢墟上面，思考著一個比‘體重忽然加倍，坐壞公眾衛生間的馬桶’還要嚴重的問題——

　　“我為什麼會沒帶紙呢？”

　　……

　　“東門醉……東門醉！”

　　某居民樓的房間裡，住著兩個陌生人。

　　不，應該是一個陌生屍體，和一個陌生短髮少女！

　　“弟弟，又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生氣了，我生氣了！”

　　在短髮女房間之外，有著一路血跡。

　　在血跡的盡頭，這棟樓的原主人，一家三口，已經死的徹底。

　　……

　　環合城的西區。

　　方義等人所在的另一頭。

　　無言正騎著摩托車趕路，並……默默加大了馬力。

　　“隊長拿一血了，我也要快點才行。”

　　……

　　微微商場，天戀服裝店。

　　“你好，請問是兩位嗎？”

　　天戀服裝店的銷售員，掛著職業性的假笑。

　　只是這笑容，已經快維持不下去了。

　　因為，天戀服裝店的定位是面向上流社會的高貴女性，走高端定製化路線的奢侈品服裝店。

　　什麼是高貴？

　　什麼是奢侈品？

　　以她的理解，簡單來形容，那就是兩個字：有錢。

　　而面前這兩人……無論如何都和‘有錢’掛不上鉤。

　　一個才四十歲左右的上班族，頭髮已經出現一小撮白髮。

　　這是典型未老先衰，再看那一身廉價的西裝，皮鞋，簡直把貧窮寫在了臉上。

　　另一個則是走起路來，有點怪怪的，有點像暴發戶發財的囂張步伐。

　　簡稱六親不認步伐。

　　可看他穿著，也只是比一般人高兩個檔次，購買奢侈品恐怕只能是打腫臉充胖子。

　　總結下來，這兩人購買力有限，能打發就快點打發走，免得影響店面形象。

　　女銷售之所以還堅持著。

　　一是職業道德，心中雖然鄙夷滿滿，但職業態度必須端正，否則在服務業是走不遠的。

　　二是這兩人都沒帶女伴，說不定他們的老婆才是真正的財主。

　　三嘛……人不可貌相，混這行越久，女銷售就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見兩人沒有理會自己，自顧自地就走進店裡，女銷售連忙跟上，賠笑道。

　　“兩位先生，本店賣的是女性服飾，甚至會有貼身內衣，你們看……”

　　方義和小文還不知道就這麼一會，他們已經被女銷售給評頭論足了一番，並打下了標籤。

　　見女銷售攔住，方義瞥了眼旁邊的小文。

　　“小文，不是我說，辦事能靠譜點嗎？你確定是這裡？”

　　“黑哥，千真萬確。要是他們敢騙我，我回頭就弄死他們！還有你……對，就是你這個女人，別擋路，礙眼！”

　　女銷售剛開始還沒明白過來呢。

　　等到那暴發戶似的傢伙，用指頭指著自己，她才嚇了一跳。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莫名其妙的進入店內，還要讓我走開……

　　瞧瞧拉開點距離，她給收銀台旁的姐妹發了條信息。

　　“叫保安上來，這兩人可能有病！”

　　收銀台的姐妹一個激靈，嚇了一跳，偷偷瞄了這邊幾眼，準備悄悄溜出去叫保安。

　　“有了！有了！”

　　就在這時，小文忽然高興嚎了兩聲。

　　“我就說有嘛，黑哥你怎麼能不信我。”

　　“行了，東西到手，去找人吧。”

　　在眾人愣神下，兩人已經走出了天戀服裝店。

　　“等等！你們偷走店裡的東西了，對不對？”

　　銷售女連忙喊道。

　　方義回頭，隨意地說道：“如果我們有偷東西，你店裡的警報器早就開始叫了吧。”

　　這……這……

　　銷售女面露遲疑。

　　而方義兩人，則已經走遠。

　　“姐，還叫保安嗎？”

　　“……人都走了，還叫什麼。”

　　這兩人……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銷售女滿腹疑惑。

　　那兩人在店裡，也就是逛了一圈，像是來找什麼東西，然後突然說有了，就走了。

　　可銷售女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店裡少什麼東西。

　　順著這兩人之前走過的路徑，一路過去。

　　櫃檯，沙發，圓桌，垃圾桶……

　　銷售女心頭疑惑更重。

　　不知為何，她越想，越是覺得這兩人有問題。

　　說不定什麼團夥，派來提前踩點的！

　　她雖沒經歷過這種事，但電視電影多多少少也看過，還幻想過犯罪團夥搶砸服裝店時，有高富帥來英雄救美的劇情。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店裡繞著圈，眉頭緊鎖。

　　果然應該報警嗎？

　　可別人如果真的只是隨便看看呢？

　　她覺得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周圍的朋友也都這樣評價過她。

　　可她這次，仍然堅信，那兩個人來店裡，是有目的的！

　　“歡迎光臨！”

　　玻璃門被推開，新的客人進入店內。

　　銷售女抬頭，在看到那名客人的一瞬。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垃圾桶！

　　是垃圾桶！

　　他們不是拿走店裡的東西，而是在垃圾桶裡，撿走什麼東西！

　　那是——一根鐵絲！

　　銷售女記得很清楚。

　　每天上午10點整，只要在營業期間。

　　面前這位寶女士，就會準時進入這家天戀服裝店。

　　或是買衣服，或是看衣服。

　　但每次來，都會帶一種名為【點燈】的長條狀巧克力，坐在沙發上，慢慢品嚐。

　　據說這是特製品。

　　外表上，與普通巧克力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不同點是，【點燈】巧克力的中間，會有一根鐵絲。

　　這是不能吃的，這位寶女士都會這根鐵絲，放入第三排第三座沙發旁的三號垃圾桶裡。

　　這個現象，已經持續足足六個月。

第三十一章 故事

　　如此規律的生活習慣，讓銷售女很敬佩，所以才會留心注意到這個細節。

　　平時這些鐵絲都會隨其他垃圾，在傍晚時一起倒掉。

　　但是在剛才，原應該躺在三號垃圾桶裡的鐵絲，卻不翼而飛！

　　同時，早上已經來過一次的寶小姐，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一天內，來兩次天戀服裝店。

　　隱隱的，銷售女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抓到些什麼東西，知道些什麼東西。

　　“請問，寶小姐是來買衣服的嗎？”

　　“不，我只是順便路過，過來歇下腳而已是。”

　　櫃檯交談聲落下。

　　腳步聲逐漸接近銷售女。

　　一號沙發，略過。

　　二號沙發，略過。

　　唯獨走到三號沙發，才優雅的坐下。

　　視線的餘光，在那一瞬，掃視過了垃圾桶的方向。

　　似是發現了什麼。

　　剛剛坐下的寶小姐，立刻站了起來。

　　然而這個動作做到一半，卻又忽然僵住。

　　“折小姐，你這樣盯著我，不太好吧？”

　　銷售女神色一愣。

　　這才豁然後退幾步。

　　剛才觀察的入神，幾乎是盯著別人看，所以難免表現的有些怪異。

　　但是，她很確定，寶小姐就是為了確定那根鐵絲的情況，才特意回來的。

　　慌張地掛起職業性假笑，銷售女連忙道歉。

　　寶小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不知為何，寶小姐那一眼，看得銷售女心驚肉跳，彷彿自己的想法被人完全洞察了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在想著下午發生的怪事。

　　拖到下班，走出商場。

　　斑馬線的前方，綠燈亮起，她恍惚的邁開腳步……

　　嘟嘟嘟嘟！！

　　滋滋滋——

　　急促的剎車聲，驟然在耳邊炸響。

　　銷售女甚至都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砰！！

　　脆弱的身體，就已經高高飛起，重重落地，沒了人樣。

　　“什麼情況？！”

　　“貨車司機搶綠燈最後幾秒，把那小姑娘撞死了！”

　　“這小姑娘也真是，差那幾秒嗎？為什麼一定要闖紅燈呢。”

　　在銷售女意識中，本該早已變成綠燈的紅綠燈標誌，這時才剛剛從紅燈，變為了綠燈！

　　……

　　環合生物能研究中心。

　　“我們灰教建立之初，就是為了研究這世界上最神秘的現象——灰域！”

　　“可惜的是，我們的科學家，僅僅只能研究【灰化】後的事故現場，所以到手的資料非常之少。”

　　“再加上環合隊的打壓，針對，我們【灰教】的人手是非常稀缺的。”

　　“如果你們只要通過測試，很快就能成為我們大家族的一員！”

　　寶小姐在一條明亮的走道上，帶頭往前走。

　　一路眉飛色舞，驕傲中帶著極端化的崇拜情緒。

　　然而比起這種乾巴巴的介紹，方義和小文，更想知道，那條斑馬線上，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是的。

　　方義和小文也在現場。

　　他們與寶小姐接頭後，寶小姐卻表示要他們稍等片刻，要去處理一點小事。

　　方義和小文自然不會放她走。

　　想不到的是，寶小姐居然同意讓他們跟著一起去。

　　跟著寶小姐一路走到微微商城出口附近的路口。

　　寶小姐指了指銷售女，微笑不語。

　　方義和小文自然認出了銷售女，盯著她看了一會，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銷售女整個人像失了魂似得往前走。

　　而那個時候，斑馬線的紅綠燈還處於紅燈狀態！

　　道路上的一輛大貨車更是加速衝出一半的距離。

　　方義看的仔細，當時的時間，貨車司機估計是想著紅綠燈最後幾秒時間加速衝過來。

　　然而卻沒有想到，有人會在人行道還處於紅燈的情況下，筆直走出來。

　　這，這除了自殺的傢伙，一般人做不出來這種事吧？

　　儘管踩了剎車，大貨車還是把銷售女撞得七零八落，場面慘不忍睹。

　　方義懷疑過貨車司機是灰教的人。

　　也懷疑過寶小姐對那銷售女洗過腦。

　　但這些全都被寶小姐單方面否定了。

　　反而是留了一句話。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方義和小文，齊齊愣在了原地。

　　“魔術？不不不，不是那種低級的東西喲。我給那小姑娘看的是……未來！那個紅綠燈五秒後的未來！”

　　未來……

　　如果這個女人沒有說謊的話，這場副本的水，要比自己想的要複雜的多，可能會牽扯到【全知殿】。

　　全知殿，那是連他老區大號遇到，都得小心應對的副本勢力之一。

　　哪怕只是冰山一角，都非常棘手！

　　“黑哥，該不會這場副本和全知……”

　　“先看看情況再說，還不能下定論。”

　　到達他們層次的，或多或少都經歷過有【全知殿】痕跡的副本。

　　只是那時，整個《虛實幻境》都是單獨的副本設計，背景之間沒什麼關聯。

　　而在之前的更新中，策劃似乎在整合這些副本勢力，進行大統一。

　　因此這場副本是有可能和【全知殿】有聯繫的。

　　不過，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如此強大的【全知殿】，不可能在青銅段位就冒出來。

　　因為一旦冒出來，那就不是新人殺手的問題，直接就毀滅性的遊戲體驗，以當前玩家的角色實力來看，毫無半點勝算。

　　走廊不算長。

　　透過玻璃窗，能看到走廊兩側的房間裡，一群群穿著大白褂的研究人員，前前後後忙碌著。

　　基本就是對著一些碎石粉末之類東西進行儀器測試。

　　不過在最後一個房間裡，方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狗頭。

　　嗯。

　　就是被自己從中間一刀兩斷的狗頭。

　　不知道是想進行什麼研究，單獨把狗頭留在了桌上，分成兩半的身體卻不見了蹤影。

　　“林先生知道那隻小狗？”

　　寶小姐忽然出現在身側，幾乎貼著方義吹氣。

　　換成普通人，被這麼一嚇，多半要手忙腳亂了。

　　可是方義卻像個面癱一樣，毫無情緒波動地收回視線，推開她，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

　　“是嗎？”

　　寶小姐停了下來。

　　用食指抵自己的酒窩，露出了笑容。

　　“林先生，從進入研究中心開始，你就一直在觀察。”

　　“但每次觀察，只用了1.12-2.5秒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這個停頓時間。”

　　“這個停頓時間，比正常人一眼略過的停頓時間，稍微長一點點，卻又毫不突兀。”

　　“但是在那條小狗的房間，你足足停留了六秒時間，我想……這裡面應該有故事吧。”

第三十二章 未來

　　踏。

　　方義和小文的腳步，同時停下。

　　從寶小姐的角度，可能看不到。

　　但方義這邊，已經能夠看到小文的身體，在逐漸外冒出白色蠕蟲。

　　眉頭微皺，方義朝小文微微搖頭。

　　小文猶豫了下，還是把蠱蟲都收了回去。

　　這裡是別人的地盤。

　　在沒有暴露前，能不動手，就儘量別動手。

　　更別提，這女人，有不小的幾率，可能是一名玩家。

　　轉過身，方義直視前方寶小姐。

　　“寶小姐多心了，我只是想起了以前養的寵物狗而已。”

　　“僅僅只是如此？”

　　“嗯。”

　　頓了下，方義說道：“說起來，我還未問過，寶小姐在【灰教】是什麼職位？”

　　環合生物能研究中心的前十層樓，都是用來常規科研使用。

　　電梯一共也只能上到10樓。

　　再往上，就必須走樓道。

　　而那個樓道，有專人進行守衛，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他們也是在寶小姐的帶領下，才進入的。

　　在爬了二層樓後，方義基本已經確定，這裡就是灰教的基地。

　　而一路過來，遇到的守衛數量不少，但在寶小姐的命令下，一路暢通。

　　可見，這寶小姐的地位，不是普通的【灰教】聯繫人。

　　“啊呀，我還以為你們知道呢。”

　　寶小姐很快將剛才問題扔到了一旁，走著貓步越過兩人，帶頭走向前方，推開了走廊盡頭的房間大門。

　　而在那房間的門牌上，寫的是【教主】兩字。

　　轉過身，寶小姐笑道：“其實……我就是【灰教】教主！”

　　方義兩人齊齊一愣。

　　他們只是來探探水，怎麼一來就掉了只大魚出來。

　　灰教教主……如果她還是名玩家的話，自己這邊的處境恐怕就不太好了。

　　“兩位，進來談？”

　　寶小姐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個女孩子，做出紳士般標準禮儀動作，竟一點都不違和。

　　“當然。”

　　方義帶頭進入房間。

　　房間裡的佈置，就是一間普通的偏中性裝修風格，除了桌上一些小飾品外，基本看不出女孩子房間該有的模樣。

　　“黑哥，我怎麼感覺有詐啊？”

　　“沒事，這個距離，你能將她瞬間擊斃。”

　　小文：？？？

　　黑，黑哥……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厲害了，咱這號還沒發育起來呢。

　　瞬間擊斃的手段倒是有，可用在這女人身上，太浪費了吧！

　　好在兩人順利進入房間後，並沒有什麼事情出現。

　　房間大門一關，寶小姐泡了三杯咖啡，微笑著放下。

　　“林先生，你看我們是喜歡先聊聊家常，還是……”

　　“對於【灰域】，你們灰教瞭解到什麼程度？”

　　寶小姐微微一笑，坐下喝口咖啡，慢慢說道：“看來林先生更喜歡單刀直入的方式，也好。關於你的問題，只要林先生肯加入灰教，成為同僚，我必會全盤告知。”

　　“行。”

　　輕描淡素的一個字。

　　讓寶小姐表情明顯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寶小姐輕笑道：“真是越看林先生越覺得有趣。”

　　話音落下，她放下茶杯，取出一根金屬絲。

　　“兩位既然同意了，那就來簽訂契約吧。”

　　小文正一臉懵逼呢，看這會賣身契都要簽了，連忙舉手說道：“等一下！他要入教，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入教呢！”

　　“哦？那你要入教嗎？”

　　“要！肯定要！黑哥在哪，我就在那，我們兄弟一條心，其利斷金！”

　　寶小姐表情僵住，暗暗嘀咕：那你幹嘛還要多此一問？

　　小文根本沒注意她的表情變化，正在心中暗自得意呢。

　　簽契約這種事，一看就有問題。

　　換個人，早就跑路了。

　　但是我和黑哥兄弟情深！

　　有坑一起跳！

　　明知是坑，還是要跳！

　　就是頭鐵，就是要跳！

　　畢竟如此需要展現兄弟情義的時刻，不刷一把存在感，豈不是要被當成跟班小弟了。

　　至於為什麼要多此一問……這不廢話嗎！

　　當然是表現給黑哥看啊！

　　小文困看了看方義方向，果然已經投來賞識的目光。

　　嘿嘿！再加把勁，說不定房間裡的那些寶貝，還有機會保下來。

　　甚至黑哥一心軟，說不定整個房間都不用拆裝修了！

　　在這時，方義抿了口咖啡，問道：“寶小姐，這契約有什麼說法嗎？”

　　“當然有。本來你們還沒簽契約，我是不能直接給你們說明的。不過你是個特例。”

　　寶小姐撫了下秀髮，繼續道：“我們灰教，通過對【灰化】以及【灰域】的研究，製造出了一些特殊的物品，這根金屬絲，就是其中之一。在你們簽訂契約後，我們就能看到的未來！”

　　未來……

　　方義表情凝重了幾分。

　　“能詳細述說嗎？”

　　“這個解釋起來就有點複雜了。簡單來說，我這一根【未視金屬絲】，是母根絲，你們簽訂的契約，就是子根絲，契約成立，我們就建立了聯繫。通過母根絲的力量，我能讓你看到五到十秒的未來，具體視人而定……”

　　小文忽然一排大腿，打斷道：“這麼說，那個死掉女銷售也是你的契約者？不對啊！既然如此，她應該看到自己被撞死的畫面，怎麼可能還傻傻地走出去。”

　　“因為——我只給她展現了一部分的未來畫面。”

　　紅綠燈。

　　方義很快明白了過來。

　　當時女銷售確實看到了未來。

　　只不過。看到的只有紅綠燈這一個物品的未來。

　　周圍的一切，還是現實裡的。

　　細思之下，方義發現，這契約要不要簽，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

　　因為根據寶小姐的描述，母根絲可以將未來影像，強制轉到子根絲的身上，甚至能精密到只播放紅綠燈一個物件。

　　簡直就像是手機裡的對軟件開放所有權限。

　　遲早會被玩壞的。

　　但好處也是很明顯的。

　　簽了契約，就可以知道短暫的未來。

　　雖然不知道是哪種類型的未來就是了。

　　如果【全知殿】那種因果類的未來，那就太恐怖了。

　　多半，只是普通的是多重理論未來。

　　也就是在眾多選擇中，做出了一個符合當前思路的未來動作，並進行推演的未來而已。

　　一旦自己決定改變行動方式，這個未來就不再是未來了。

第三十三章 恐怖如斯

　　這種洞悉未來的能力，如果運用的好，可以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的。

　　方義心中思考了好一會，做好了決定，平靜地問道

　　“如果母根絲意外身亡了，剩下的子根絲怎麼樣？”

　　“母根絲死亡，子根絲灰全部斷裂。算是另外一種結束契約的方式……不過，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

　　儘管面前這個男人，現在還在平靜的進行交談。

　　但寶小姐卻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明明只是個有點白髮的上班族，卻有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冷厲氣質。

　　就算現在，這個男人交談中突然拿出匕首捅死自己，寶小姐也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就彷彿，這個男人，就是這種性格的人。

　　而越是危險，卻讓她越是興奮。

　　如同獵手見到稀有的獵物般，兩眼發光。

　　“為什麼？”

　　“會被知道的。”

　　“誰？被誰知道？”

　　寶小姐這時卻神秘一笑，指了指上面，不再開口。

　　站起身，走到窗邊，給了方義和小文足夠的私人空間。

　　“黑哥，我看灰教知道的東西，還沒你多呢，要不乾脆不入教了？”

　　方義微微搖頭。

　　“要入。灰教是環合城的本土勢力，對灰域……或者說對這個副本世界的瞭解程度，肯定在你我之上，完全可以深入挖掘一下。”

　　“那……我們用強的，把她弄死，搶走【未視金屬絲】。我聽她意思，也就是傳，銷那一套嘛，掌握了頭目，其他人肯定得乖乖聽話的。”

　　看得出來，小文不太想簽這什麼契約。

　　他提出的方法，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裡是灰教的地盤，在自己沒有力量的前提下，單靠小文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說過，她死了，會被什麼人知道。

　　若是【全知殿】……

　　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不用，我們正常入教即可，有這層身份在，以後活動也方便。”

　　“好吧，不過我得檢查那根金屬絲有沒有問題……”

　　“放心吧，她應該不是玩家。”

　　契約倒是簡單。

　　以【未視金屬絲】在小拇指位置刺出一個血孔，血液如活物般順著金屬絲往上攀爬，最後融入其中。

　　一時之間，方義感覺與面前的寶小姐，建立起了某種聯繫。

　　寶小姐微笑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沒看到未來。”

　　寶小姐說道：“當然，作為子根絲，你只能無條件的接收信息，沒有索取信息的權限。不過新人入教，我都會給一份額度，讓你能夠看到5秒左右的未來。下次再想要，可就得在灰教好好表現哦。”

　　確定沒危險後，方義才讓小文也跟著簽訂契約。

　　由於成為了自己人，寶小姐也變得熱情了不少。

　　“灰教的工作，就是研究【灰化】事件，研究【灰域】。最近的灰化事件有點頻繁，林先生之前看到的那條流浪狗，就是因為灰化現象而慘死的……”

　　不不不，那是被我一劍劈成兩半的。

　　“……還有最新的電視台，你們應該都知道吧。那一片區域出現一連串的灰化痕跡，最明顯的就是距離電視台有點距離的暗珠大廈。大廈頂樓那一部分區域，像是被什麼怪物破壞過，現場非常凌亂。”

　　這話一出，方義和小文的表情都微微有些變化，面色凝重了起來。

　　方義：“【灰化】恐怖如斯！”

　　小文：“【灰化】居然如此強大！”

　　灰域若是有自我意識，聽到這兩人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怕是要直接吐出血來。

　　寶小姐的觀察力，一向明銳，當然注意到了兩人的表情變化。

　　當然，她也只是以為兩人聽到灰化現象，感到害怕所流露出的表情而已。

　　“不必擔心，你們還是新人，我會安排人帶帶你們的。第一趟任務，就選簡單點，去暗珠大廈收集點物品就行。”

　　帶著兩人離開房間，門口已經有人等候，奉上兩個小黑盒子。

　　“寶教主，您要的東西。”

　　“嗯，給他們吧。”

　　方義和小文一人一個。

　　打開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個中間留著凹槽口，巴掌大的金屬鐵圓餅。

　　“這是？”

　　“灰化探測器。你將子根絲繞成一團，放入凹槽裡面，蓋上蓋子，就能感應周圍有沒有灰化現象。”

　　方義心頭疑惑。

　　灰域來的如此迅猛，連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普通人即使拿著灰化感應器，哪怕是感應到了，灰域也已經降臨了啊。

　　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想錯了。

　　這種探測器，不是來預防灰域到來的，而是等灰域離開後，探測哪裡殘留著灰化能量的。

　　當然，他們不知道灰域的存在。

　　單純以為突然環合城，就有了灰化現象。

　　實際上，那是灰域離開後的事情了了。

　　即使如此，憑藉這個探測器，依舊能找到不少殘留著灰化痕跡，乃至殘留能量的灰化物品。

　　灰教的發展，乃至這些東西，全都是依靠對灰化殘渣物日積月累的研究，才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寶小姐帶著方義兩人繼續往上走。

　　從這一層開始，守衛全都是真槍實彈的武裝到位，一個個壯漢守在路口，走廊兩側，全身戒備。

　　看到這層的武裝人員分佈，方義才真的感覺，灰教有了點大勢力的模樣。

　　像之前的10-15層的守備力量，完全沒辦法與灰教這種研究神秘之物的大勢力掛鉤。

　　在路過某個房間時，寶小姐突然停下。

　　“香香，來一下這邊。”

　　一個帶著無框眼鏡，頂著死魚眼，留著一頭秀髮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你今天要去環合電視台對吧？這兩個人，安插到你隊伍裡。”

　　“新人？這個時候？”

　　香香有氣無力地問道。

　　“對，你不是說缺人手嘛，這兩個就是好苗子！”

　　“知道了。”

　　有氣無力地打發走包小姐，她帶著方義兩人進入房間裡。

　　一進入房間，方義就聞到了濃重的硝煙味。

　　牆壁上，掛滿了各種武器。

　　最近的工作台上，放著一隻狗爪子……隱隱有點眼熟。

第三十四章 車間

　　而硝煙味，則是隨意放在地上滿滿好幾大箱子的各式子彈。

　　這裡與其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好幾個房間打通了牆壁，整合成一個大車間，或者說——小型軍工廠。

　　除了他們外，車間裡還有很多人在忙碌著，對於他們的到來，毫無反應。

　　“香小姐，請問你們是在……造武器嗎？”

　　方義疑惑地問道。

　　香香停下腳步，回頭冷漠地道：“你眼睛瞎了嗎？”

　　方義還沒表示什麼，小文倒是擼起袖子：“喂！對黑哥說話客氣點啊！別以為我們是新人就好欺負！”

　　“哦。請問，您和您的狗，眼睛瞎了嗎？”

　　小文立馬把袖子擼回來。

　　“黑哥，她罵你是狗！”

　　方義：……

　　明明罵的是你！

　　你可別皮了，皮斷腿我跟你講！

　　瞪了小文一眼，方義莫走小文錢包裡幾張紅鈔票，夾在手心，伸手笑道：“香姐，我倆是新人，寶教主說了，不懂就問，這不……”

　　香香怒瞪而去。

　　“我像缺錢的人嗎！”

　　說著，已經和方義握上了手，嫻熟地收下了錢。

　　“但寶姐說過，對新人要多點寬容。這次我就不追究了，記得多看多聽，少說話，明白不？”

　　“是是是。”

　　方義擦擦額頭虛汗，口嫌體正直啊！

　　嘴巴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嘛！

　　收了錢，香香不僅態度好了點，話也多了一些。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真理真是在哪都沒錯。

　　在香香的帶領下，方義瞭解了一些基礎的信息，但僅限於此。

　　這女人，意外的機警，不給絲毫機會。

　　大約五分鐘後，方義見到一群人湧進車間。

　　香香腳步一停，朝那邊招了招手。

　　那群人很快湧了過來。

　　“人齊了。帶上武器，準備出發。”

　　香香命令下達，那群人連忙應聲。

　　方義粗略數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多人。

　　“你們兩個也一樣。”

　　留下這麼一句話，香香已經帶頭離開車間。

　　“咦？新來的？”

　　“想不到我們香之隊，終於又添新丁了。”

　　“能過香香姐的眼，兩個新人不簡單嘛。”

　　他們不知道方義和小文，是被寶小姐臨時安插上去的。

　　方義也沒有點破，幾句交談後，開始試探性的問起了關於灰教的事情。

　　在對其他敵人瞭解不多，副本信息不足的情況下。

　　得到越多的有用信息，獲勝的幾率就越大。

　　因為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那必然就佔據了信息優勢！

　　由信息優勢，從而打開局面，滾起雪球，是非常常見的手段。

　　通過交談，方義才知道。

　　這些武器，全都是用來對付聯合隊的。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聯合隊和灰教的關係，類似民間與官方，兩者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卻互不交集。

　　但是等到灰教發展下來，研究出了灰化科技物後。

　　聯合隊就開始和灰教競爭【灰化場地】的所有權了。

　　這種爭鬥持續了很多年，直到現在，仍在繼續。

　　“所以我們其實是灰教僱傭的特種僱傭兵嗎？”

　　“僱傭兵嗎……這個比喻不太精準，正確來說，是士兵！我們就是灰教手中的軍隊！”

　　方義眉頭一皺，正想繼續問，後者卻彷彿看穿方義的想法，神色嚴肅，直接問道：“你……見過自己的屍體嗎？”

　　見過，很多次了。

　　當然，這裡，恐怕士兵並不是指的這個意思。

　　而是……他看到了未來中戰死的自己。

　　但他現在卻還活著，所以——灰教掌握的未來信息，不屬於因果類的未來！只是普通的信息模擬化的未來。

　　這種程度的未來信息，在後期根本不算什麼。

　　如果玩家能夠將科技側力量提升到一定高度，造出超強性能的計算機器，以恐怖的計算力，分析所有敵人，所有事物，所有場景的所有變化，就可以以機器模擬出無限可能性的未來。

　　而有些修仙側的大能，更是以分身和腦力共同計算，以一人之力，算計天下，分析整個空間裡，所有事物的一切變化，同樣能得出無限可能性的未來。

　　不過現在的話，灰教的未來能力，還是非常實用的，而且……極其符合神棍的忽悠方式。

　　恐怕這些僱傭兵，都被這種未來救過一兩次命，所以才會對灰教如此忠誠。

　　畢竟環合城明面上，是屬於環合隊統治才對。

　　“散大哥，聽你的意思，看見未來的能力，還能再危機時刻，提前觸發？”

　　“當然，不過非常消耗灰能，和平時主動使用時，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

　　方義之前在樓下時，就從寶小姐那邊得到了一股能量。估計就是所謂的新人份額。

　　方義當時就試了一下，看到了一秒後的未來，然後就立刻停止了能量消耗。

　　一秒後的未來很無趣，只是寶小姐在說明一些事情而已。

　　而停止能量消耗後，他剩餘的能量份額，僅僅只能支持4秒的未來。

　　算是相當精準的分配量了。

　　不過當方義準備悄悄問小文的時候，發呆的小文卻突然回神，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然後就伸出了兩根手指。

　　方義立刻懂了。

　　“2秒？全用完了？”

　　“嗯。”

　　至此，方義確定了，寶小姐說的五秒未來，只是在針對普通人而言。

　　個人體質的不同，還會有不同程度的差異。

　　至於危機時刻被動出現的未來影像，以自己這點剩餘能量來看，恐怕一秒都堅持不了。

　　想要延長時間的話，只有賺取更多的能量份額才行。

　　而在灰教中工作，為灰教做任務，就能獲得灰能份額，大大增加了自身的安全性，更能在生活方方面面，快人一步！

　　世間沒後悔藥。

　　有了未來視覺的能力，就等同於有了後悔藥！

　　像身邊這些僱傭兵，就更不用說了。

　　戰鬥中每時每刻都處於危險狀態，哪一次致命，哪個時機出擊更安全，哪個角度射擊更精準，全都可以通過未來視覺，進行精準掌控。

　　當然，這是理想情況下。

　　灰教的灰能儲備，不可能無窮無盡。

　　寶小姐應該也只是給了他們足夠的灰能份額，不會超過太多。

　　“新人，別發呆，我們要出發了。”

　　拿好裝備，方義連忙跟上僱傭兵，小文那傢伙則早已跟這群人混熟了，提前先走了。

第三十五章 重回電視台（為‘殷浩源’加更）

　　環合電視台。

　　倒塌的電視台，不僅壓塌了一排的居民樓，還破壞了一個公廁。

　　所以那裡的味道，其實並不好，甚至有些噁心。

　　但依舊架不住圍觀群眾心中燃起的八卦之心。

　　哪怕被聯合隊拉起了警示線，仍然有大量的市民，在線的邊緣，推搡著往前擠，想要看熱鬧。

　　警示線內，環合隊隊員配合著醫療人員，前前後後忙碌著。

　　電視台的體積龐大，倒塌波及的範圍極廣。

　　聯合隊明顯人手不足，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只留有一些基本的人員配置，維持圍觀民眾的秩序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有很多人都悄悄溜進廢墟裡。

　　守衛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裝作沒看到，因為根本管不過來。

　　而在人群後面的大道上。

　　一名因為堵車而停在道路上的出租車司機，正抽著煙，一臉滄桑的若有所思。

　　“先前腦海閃過的畫面，應該是那棟暗珠大廈。”

　　籠中鳥的坐標提示，雖然因為灰域的原因，一閃而逝。

　　但他還是憑藉瞬間的記憶力，精準地找到了位置。

　　東門醉就是在暗珠大廈，殺死了【鐵傲骨】。

　　而留下的，是一棟倒塌的電視台，以及損毀程度不算嚴重的暗珠大廈。

　　一根菸，很快抽完。

　　扔掉菸頭，他抽出第二根，點火，吸，吐。

　　思緒變得清晰了一些。

　　不管這事是隊長做的，還是東門醉做的。

　　單輪破壞力而言，我不是對手。

　　僅僅只是看建築物的損壞程度，就能看出兩人的戰鬥過程必定非常激烈。

　　就算東門醉贏了，那只是慘勝。

　　抓住這個機會，把重傷的敵人補刀，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之前電視上自稱【本尊】的傢伙，就是東門醉嗎……”

　　出租車司機掏出口袋裡一張照片。

　　赫然就是之前電視上播放的一張清晰截圖。

　　不同的是，照片裡面，男人的模樣，竟然沒被蠕蟲覆蓋，完全顯露出來。

　　那若是仔細看的話，又會覺得照片裡的五官，有種不說出來的彆扭感，就彷彿是……

　　拼湊出來的五官！

　　而最為惹眼的，就是照片裡的人，竟然是頂著誇張的飛機頭。

　　最初的時候，出租車司機也疑惑過。

　　但出於對自己技能的信任，只能接受東門醉在當時，確實是頂著飛機頭來拍錄像的。

　　多半事後就會剃成普通髮型，容易隱沒人群。

　　不過當時第一次看到時，出租車司機根本沒有想過，那被蠕蟲淹沒的人，會頂著這麼誇張的髮型。

　　畢竟當時從外表看，單純就是一坨蠕蟲組成的人形而已。

　　一血。

　　看起來很美。

　　實際卻很蠢。

　　拿到一血和被拿一血的，都是被隊伍獻祭的人。

　　是最容易暴露，最早死亡的那一批。

　　聰敏人，要學會藏著鋒芒，位居第二，就很好。

　　咬破食指，擠出點血，塗在照片上面，寫下【東門醉】三字。

　　再將這張照片，折成紙鶴，齊齊一推。

　　紙鶴如同活了般，噗嗤著翅膀，車窗外飛去。

　　“血債血償。東門醉，不好意思了，這第二個人頭，我且先收下了。”

　　前方車道流通，踩離合，掛擋，正準備一口氣提速。

　　耳邊，卻突然聽到‘嘭’的一聲。

　　動作瞬間僵住。

　　幾乎不假思索地踹開車門，拚命往前一跳。

　　轟！！

　　他賴以生存的出租車，當場爆炸，鐵碎片亂飛，驚得前後車輛都連響喇叭。

　　氣浪將他遠遠推開，滾倒在草坪上。

　　怎麼會這樣！？

　　出租車司機再一次看向那個幫助自己一路殺到段位賽的核心技能。

　　“血債血償：當隊友死亡時，激活該技能。”

　　“特性1：激活期間，將一張寫有敵人信息的紙上，折成紙鶴。如若符合要求，紙鶴將自動追蹤敵人，進行爆炸。”

　　“特性2：敵人的信息，必須要有【容貌】和【姓名】。其餘信息越多，越能提高紙鶴爆炸威力，精準度，速度等數值。”

　　“特性3：一場副本只能使用三次。”

　　“特性4：如果提供的【信息】錯誤，紙鶴會直接爆炸。”

　　“特性5：紙鶴成型後，只能維持2小時的動能，時間結束，原地爆炸。”

　　“特性6：當紙鶴爆炸後，無論結果如何，都會關閉激活效果。需要再有隊友死亡，才可開啟。”

　　“備註：小心，我已經把你們記在小本本裡了。”

　　血債血償中描述的容貌和姓名，其實很廣泛的一個意義。

　　出租車司機也是一路摸索過來，才吃透了這個技能。

　　首先是容貌。

　　假如在副本開局，出租車司機就看過敵對玩家的在副本裡的容貌，並保留了照片或素描之類的肖像。

　　那麼等隊友死亡，激活技能，就能直接將軍！

　　不管這個敵人，後來在這場副本裡有沒有易容過，甚至整容過，都沒辦法逃避紙鶴的鎖定！

　　姓名，也是相同的道理。

　　甚至更為簡單粗暴。

　　只要ID和想殺的人，對的上號，又在紙鶴2小時飛的到的地方，那就直接是將軍！

　　但是像現在這樣，紙鶴剛飛出去救爆炸……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照片裡的飛機頭，不是東門醉！

　　看著【血債血償】暗淡下去，關閉了激活狀態，出租車司機眉頭緊皺。

　　為了搭配這個核心技能，他可是大把資源的投入到如何得到清晰的照片，如何快速素描之類的邊緣技能中。

　　如果照片裡的人是東門醉，那即使五官是靠自己的技能拼湊出來的，也能提供給紙鶴大量的信息，大大縮小搜查圈，鎖定大致的位置。

　　然而……問題是，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東門醉！

　　所以才導致了紙鶴爆炸。

　　“……白隊也有人開黑！而且至少是兩人以上，就算不是，他們白隊的配合，也肯定要比自己這邊默契的多。並且已經有兩名白隊成員匯合了。”

　　出租車司機艱難的爬起來。

　　背後濕漉漉的，全是血。

　　好在傷勢不算嚴重。

　　他眼中閃過思索。

　　莫非是我太嘚瑟，在論壇炫耀了下，被有心人針對了？

　　周圍的熱心群眾紛紛過來幫忙，撥打120，把出租車司機抬到了急救車上。

第三十六章 三秒

　　由於電視台的大事件，公路上警車和救護車的數量，明顯增多了很多。

　　好在公路足夠寬敞，數量夠多，再加上環合隊協調配合下，倒是沒引起堵車的情況。

　　躺在急救車上的出租車司機，望著車窗外穿梭不息的車流，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出師不利，不算什麼，俗話說得好，失敗乃是成功的母上大人。

　　至少現在的他，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兩個人的戰鬥，會將電視台破壞的如此徹底。

　　因為當時在那邊戰鬥的人數，遠遠不止兩人，可能是三人，四人，甚至五人混戰。

　　只是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是只死了一個而已。

　　所以副本通告只跳了一次。

　　這樣看來，無論飛機頭，還是東門醉，單獨一人的話，都屬於可以自己正面應付的敵人，沒必要用到【血債血償】。

　　緩了口氣，出租車司機身上的拔掉呼吸管。

　　“你……”

　　“這位病人，你還不能……”

　　呲呲！

　　雙手虛影一閃，車上的兩名護士就直挺挺倒下，只是脖頸處，有個撕裂狀的傷口，往外噴血。

　　搞定這一切，出租車司機摸了根菸，點燃，望向車窗外。

　　出租車司機以前想過利用血債血償，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段。

　　所以學過一些抵禦爆炸傷勢的技能。

　　再加上反應及時。

　　所以傷勢不算很嚴重。

　　剛才上車後他就已經吃下療傷的藥物，不需要副本裡落後的治療手段來恢復傷勢。

　　“不過那個電視台，確實近期不能靠近了。”

　　“沒了【血債血償】，我的實力要打半折。”

　　“對方還是兩個人，正面遇到，勝算不高。”

　　出租車司機吐出一口煙，準備再吸的時候，重心忽然傾斜，急速推去。

　　滋滋滋——

　　急剎車的刺耳聲音這時才耳邊響起。

　　臉色微變，出租車連忙穩住身形，抬頭往車窗外一看。

　　下一瞬。

　　他整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看到，對面迎面而來一輛速度極快的黑色轎車。

　　轎車的擋風玻璃沒有貼膜，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駕駛者的模樣。

　　赫然是一個頂著飛機頭，和自己用技能模擬拼湊出來的肖像有著七八分相似的男人。

　　東門醉！

　　不對！是電視裡的那傢伙！

　　“蘇喂蘇喂蘇喂！”

　　嗨到爆的車載音樂聲，還混著飛機頭的興奮大喊。

　　下意識的，出租車司機猛地縮回了腦袋。

　　轟隆隆——

　　狂暴的引擎聲浪，與救護車交錯而過，並很快變為了小黑點。

　　那個方向，赫然就是電視台倒塌的方向。

　　不會錯。

　　那個飛機頭，就是白隊玩家之一！

　　剛才那輛轎車，可以坐4-6個人，東門醉肯定也在車裡！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記下了車牌號。

　　現在先讓你們白隊得意幾天，等我做好準備，就是將軍的時候。

　　局勢，還在掌控之中！

　　……

　　環合電視台。

　　一倆疾馳的黑色轎車，毫不減速的直接越過警戒線，在眾人的尖叫聲中，穩穩的停在了環合隊守衛的面前。

　　停了車，五個全副武裝，服飾風格統一為灰色，像是特種部隊似的男人，從車上魚貫而下。

　　“香姐，到了！”

　　“香姐，下車下車。”

　　“蘇喂蘇喂，GO！GO！GO！”

　　等五人下車，車裡才又走出一名穿著大灰褂的女人。

　　這種大灰褂，實際就是大白褂染成了灰色而已，除了突出陣營標誌外，毫無其他區別。

　　下了車，這個女人正打著哈欠，頂著死魚眼，一副還未睡醒的模樣，與旁邊的五個全副武裝的傢伙，格格不入。

　　“灰教的人？！”

　　環合隊的守衛臉色一沉。

　　周圍的三名同伴，也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香姐，這個新人不錯啊，那一手車技，有我當年的幾分風采。”

　　“新人，我也看好你哦。”

　　“加油，別死了。”

　　與環合隊這邊的緊張氣氛不同。

　　敵人當前，灰教那邊的人，竟然還有心思閒聊。

　　不過伴隨著那女人的一聲令下，其他人竟然真的停止了交流。

　　她……才是隊伍的首領！

　　“幹活。”

　　抬腳邁出，明明在六人之中是最矮的那一個。

　　此刻卻顯得氣勢十足。

　　面對守衛，她連頭沒抬一下，筆直往裡面走去。

　　“等等！”

　　硬著頭皮，守衛伸手攔下，正準備周旋一二。

　　卻見面前的女人，忽然抬頭，直視守衛，有氣無力的道。

　　“我看不到你三秒後的未來。”

　　“什麼？”

　　守衛神色一愣，完全沒明白這女人在說什麼。

　　聽說灰教的人都是擅長洗腦，迷信未來什麼的。

　　恐怕這女人是灰教裡的小頭目級別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女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卻多了幾分空靈，讓人只覺毛骨索然。

　　心中的某種直覺，在不斷地提醒他……危險！危險！危險！！

　　“不對勁，情況不對勁……”

　　守衛扯開嗓子，打開手槍的保險栓……

　　但在這時，女子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意味著，你活不過三秒。”

　　砰！

　　什麼感覺都沒有。

　　只有死前的槍聲，迴蕩耳邊。

　　屍體，帶著死前的驚慌表情，直挺挺的倒下。

　　“岙哥！”

　　“灰教，我跟你們拼了！”

　　“別，我們快跑吧，只有岙哥身上有手槍，我們只有棍棒，怎麼和他們……”

　　砰砰砰！

　　不等三人討論完畢，三發子彈，就已經將他們斃命。

　　“好槍法！”

　　小文讚了一句，其他人卻只是嘿嘿笑著，沒多解釋。

　　香姐看著守衛的屍體，從大灰褂裡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進去吧。”

　　“不等其他人嗎？”

　　“林南？他的任務在另一頭。”

　　香姐指了指暗珠大廈方向。

　　“到時再匯合。”

　　小文自然懂得。

　　六人進入倒塌的電視台內部，留下了四具屍體。

　　屍體全都是眉心中彈，雖然都稍有偏差。

　　但在這個距離，能精準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驚人了。

　　因為用手槍殺一個人不難，打中要害即可。

　　可夜間環境中，三四十米的距離，只打敵人眉心的位置，對槍手有極高的要求。

　　甚至，還需要一點運氣。

　　如果能看到一次未來，觀察子彈彈道和敵人的反應，從而進行角度的調整，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

第三十七章 壓倒性

　　暗珠大廈。

　　“散大哥，慢，慢一點。”

　　暗珠大廈足有幾十層。

　　他們是切開環合隊的防守線，硬生生突破進來的。

　　方義在戰鬥的時候還好，不說小隊第一，至少不是墊底。

　　畢竟使用槍械的經驗還在。

　　問題是身體素質跟不上，導致經常會與小隊脫節。

　　這一點，在不能坐電梯，只能爬樓梯的情況下，就表現的更明顯了。

　　“小林啊，年輕人，要多多鍛鍊。你的槍法天賦是我見過所有新人中最好的一個，就是這體力……哎！”

　　槍法自己的，身體別人的，能一樣嗎……

　　好在散大哥雖抱怨，卻還是退了回來，拉著方義一起往上爬。

　　顯然屬於隊伍老大哥的類型，對新人還是很友好的。

　　方義知道灰教要找的灰化殘留物在哪裡地方。

　　甚至那些殘留物還是自己製造出來的。

　　不過讓方義疑惑的是。

　　如果說，灰化殘留物，能夠提供能量的話。

　　那麼，整個環合城，都應該屬於灰化殘留物。

　　因為灰域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灰域籠罩過，算是經歷了一次灰化。

　　為什麼灰教偏偏認定那些痕跡是灰化殘留物，其他材料也不是一樣的嗎。

　　難道僅僅是因為，像我這種超脫者在灰域裡對事物進行了破壞和交互，就能提供這種特殊的能量了？

　　方義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中間，必然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

　　這次出動的人手，足足有三十多人，除去香姐帶領的六人小組，其餘人全都在這邊。

　　咋看起來，方義這邊好像更安全。

　　其實不是的。

　　人手多，就意味著任務困難，危險程度高。

　　估計是香姐看小文油嘴滑舌，想收為正式隊員，至於自己這個炮灰，就隨便仍這了。

　　方義是上車後，才知道要和小文分開行動的，否則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在色彩世界裡，他的技能全部被封印中，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真的很難應對。

　　唯一能依靠，只有物品空間裡的道具。

　　只是沒到最後關頭，方義不想動用這種手段，太容易暴露了。

　　況且以自己現在的體質，用劍，還不如手中的小手槍來的實在。

　　“別擔心，只要入了教，我們就是一家人。第一趟任務，就能參與這種任務，可見香姐對你是非常信任的。”

　　……不，和信任無關。

　　她只是不能違背寶小姐的命令而已。

　　噠噠噠噠！

　　上面又傳來了交火的槍聲。

　　散大哥神色一肅，說道：“快點吧，前鋒隊伍肯定又遇到聯合隊的人了。”

　　“嗯。”

　　方義雖落在隊伍最後，與隊伍有些脫節。

　　但在散大哥的幫助下，很快趕上了大部隊，再突破這個走廊，上面就是頂層了。

　　“你負責掩護，我去看看。”

　　說著，散大哥已經衝到前面，與其他戰友匯合。

　　在那裡，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槍戰。

　　然而古怪的是，明明人數和火力旗鼓相當的兩隻隊伍，卻只有環合隊的人在一直死亡。

　　而灰教這邊，最嚴重，也只是輕傷，影響行動，卻不影響戰力的那種。

　　甚至徐雅播放過的那些愛情電視劇裡，男主角經常會出現的擦彈走位，槍林彈雨中翻滾過兩米多長的過道，都能看到一兩次。

　　不知情的，怕是以為這裡在拍什麼電視劇，正義灰教這邊各個神勇，愚蠢聯合隊那邊全是草包呢。

　　然而實際上，兩邊都是精銳小隊，硬實力上雖有差距，卻不會大到如此地步。

　　“未來……根絲……”

　　方義若有所思。

　　以自己的標準來算的話，支撐這些人打這麼一場遭遇戰，所消耗的灰能份額絕對非常高。

　　但寶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聯合隊的火力情況，所以她是確定了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後，還是執意要來暗珠大廈收集灰化殘留物。

　　看來一塊灰化殘留物，能夠收集的能量，比自己預期要高得多！

　　通過小隊們奢侈揮霍的使用未來視覺能力，方義對灰能的概念，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前方戰鬥也漸漸落入尾聲。

　　“軟腿的，你也來開幾槍。”

　　“別怕，上來啊，有我們在呢”

　　僅剩最後一兩人的時候，他們不僅提供火力壓制，還給方義殺人機會。

　　隊伍裡的氣氛可謂非常和諧有愛，當然，前提是方義表現足夠的能力。

　　而之前的射擊能力，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方義雖然累的氣喘吁吁，但也沒說什麼，乾脆利落的就站了起來。

　　看清楚情況。

　　砰！砰！

　　兩發子彈，精準地命中最後的敵人。

　　戰鬥，正式結束。

　　走道橫七八豎的躺著一地屍體，但全都是聯合隊的人。

　　“受傷，彈藥不足的在隊伍中間，火力充足身體健康的在前後，保持陣型，繼續前進。”

　　散大哥下令，隊伍維持著陣型前進。

　　他們進行的很謹慎，遇到還沒死透的，會補上一刀。

　　人數雖少了點，但整體素質確實精良。

　　上了最後的樓梯，終於看到了頂樓的大門。

　　上了頂樓任務就基本完成一半了。

　　接下來讓人收集好東西，直接撤退就行。

　　從下往上，只有走暗珠大廈的樓梯。

　　但從上往下，就多出了不少手段。

　　他們帶了不少可摺疊的滑翔翼，以及降落傘，不至於被聯合隊的人堵在下面逃不出去。

　　正在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時候。

　　他們忽然發現，準備開門的兩個先鋒隊員，遲遲沒有開門。

　　“怎麼了？怎麼還不開門？”

　　散大哥眉頭一皺，往前走去。

　　方義欲言又止，隱隱覺得不對勁，悄悄往後退了一些距離。

　　“散大哥，這門……被焊死了。”

　　“對啊，這不是沒鑰匙孔的問題，是連著牆壁一起直接焊死了。”

　　大門焊死？

　　“也許是灰化殘留物。”

　　旁邊一人拿出灰化探測器，湊近一些位置。

　　然而，並沒有任何反應。

　　“那就是聯合隊做的？”

　　“無緣無故，聯合隊焊死大門幹什麼？”

　　散大哥猶豫了下，說道：“你們退好，我用手雷炸開它。”

　　眾人退開到安全距離，散大哥才舉起手雷，作勢要扔。

　　但是下一刻。

　　他的瞳孔忽然猛地收縮，雙目瞪圓。

　　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猙獰驚恐，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

　　嚇得跌倒在地，大口喘氣，渾身冷汗淋漓！

第三十八章 東門醉之死？（為‘殷浩源’加更）

　　幾乎在散大哥出現這個現象的同時。

　　其他人的臉色也是齊齊劇變。

　　“不好！我看到三秒後的未來……”

　　“散大哥快扔掉手雷！”

　　“它會炸死你！”

　　戰友們爭先恐後連連開口。

　　甚至有人想衝過去踢開散大哥腳邊的手雷。

　　可散大哥卻露出絕望的表情，鬆開手雷，慘笑道：“沒用的，我已經耗盡灰能窺視未來，無論如何，我都必死無……”

　　轟！！

　　話未說完。

　　手雷直接爆炸。

　　將散大哥身體炸得四分五裂。

　　而在散大哥說話的時候，這些戰友已經開始流淚，彷彿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散大哥！！”

　　“不！！”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之中，沒有明白散大哥為什麼要自殺。

　　他們的未來視覺，最多只能看到三到五秒的未來畫面而已。

　　而散大哥能看到更遠，更深的未來。

　　這不僅是灰能儲備的差距問題，還有個人天賦的差距。

　　在散大哥死亡的時候，方義心中的警惕值，瞬間到達頂點！

　　散大哥這個人，以凡人而言，幾乎是頂尖那一批的素質！

　　老道的戰鬥經驗，穩定的心態。

　　再加上未來視覺，堪稱豪華的裝備。

　　居然都露出那種絕望表情，乃至寧願直接自殺，也不想去面對敵人，或者某種情況。

　　這讓方義感到極端的危險！

　　要知道，方義現在的身體素質，也只是普通人水準！

　　各方面能力都不如散大哥呢！

　　不妙不妙不妙！很不妙！

　　必須立刻和小文匯合才行！

　　但……在那之前，至少要先看到敵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方義盡力忍耐著，維持著冷靜。

　　“可惡！我不管散大哥看到什麼樣的未來！我不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死也不怕！”

　　“我也是！我不知道散大哥是被什麼給嚇死的，反正我要給他報仇！”

　　“散大哥之前應該是要用手雷開門的時候，查看過未來，問題就是在門上面！”

　　其他戰友可沒有方義理性。

　　看到照顧自己多年的大哥嚇到自殺，紛紛怒火上頭的衝到大門前。

　　但下一刻。

　　那三人齊齊瞳孔收縮，渾身冒汗，嚇得竟是動彈不得！

　　最開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子，甚至雙腿都在發抖！

　　“你們三個……”

　　“孬種，不敢就讓我來！”

　　“自己嚇自己，全都別用神視的能力，直接開門，我們殺進去！”

　　幾乎在那人聲音落下的瞬間。

　　剩餘的人忽然齊齊臉色劇變，齊聲驚呼。

　　“不！”

　　“快躲開！”

　　嗡！！

　　急促的破音聲忽然響起！

　　站在樓頂頂層，樓頂大門附近的所有戰友，齊齊被攔腰斬斷！一分為二！

　　鮮血如潑墨般，瞬間塗抹整個頂層。

　　只有在樓道的人，和早早退到下一層的方義，才躲過一劫。

　　一瞬之間，十多名擁有未來視覺的精銳戰士，瞬間團滅！

　　而剩下的人，甚至發生了什麼，都還不清楚。

　　連是用什麼攻擊，都沒明白。

　　等到這些屍體，靜止在半空，隨著某種扭曲透明的東西，緩緩往樓頂大門外側縮回。

　　他們才稍稍看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尾巴。

　　一條透明且巨大的尾巴！

　　長度還不清楚，但寬度剛好是樓頂大門的寬度。

　　隨著抽回，尾巴兩側反射著點點光芒，像是某種鋒利刀具。

　　就在這時，掛在尾巴上的屍體，流下鮮血，染紅了些許透明處，露出一根根尖銳利刺的輪廓。

　　一條透明，巨大，且佈滿利刺的尾巴？

　　“這，這是什麼東西？！”

　　“透明的……透明的尾巴？”

　　“大家……他們，他們死了，一下子就全死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剩下的人幾乎崩潰。

　　少有的幾個，則是直接拿起衝鋒槍瘋狂掃射起來。

　　子彈掃射在尾巴上，濺起小小的血花，讓尾巴回抽的速度快了幾分。

　　同時，外面一個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我說，在別人家屋頂上廁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至於這樣嗎？很痛的。”

　　伴隨著聲音，一臉便秘表情，滿臉鬍子渣的中年大叔，從樓頂大門，走進樓道里面。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

　　踢了提褲子。

　　“不好意思，剛才是大的。對了，你們有紙嗎？”

　　這是個笑話。

　　但並不可笑。

　　至少在場的人，沒人笑得出來。

　　至於方義，早在看到這大叔的第一眼，就立刻往下逃去。

　　居然遇到最糟糕的情況！

　　不是灰域。

　　不是灰化相關的事物。

　　不是低智慧的怪物。

　　而是……玩家！

　　怎麼會……怎麼會還在這裡！

　　電視台事件，可以說是鬧得全城皆知。

　　按理說，玩家如果不顧暴露身份危險，直接來調查，早就應該在事件結束後的幾小時內搞定。

　　現在事情過去快一兩天了，NPC勢力都開始封鎖現場了，居然還有玩家盤踞在此，而且絲毫不顧被發現的風險！

　　這個男人，很自信！

　　至少對他自己的能力，非常的自信！

　　“啊啊啊！”

　　“不要！不要啊！”

　　“救命！救命——”

　　上面傳來灰教剩餘成員的淒慘叫聲。

　　方義知道，自己逃亡時間已經不剩多少了。

　　別看他連著往下跳，實際上也只下了五六樓而已。

　　這個距離，如果是玩家的話，很輕易就能追到！

　　“咦？還有條漏網之魚。”

　　抬頭往上看去，正好看到鬍渣男往下來。

　　想都不想，方義直接往左側的走道直接翻滾而去。

　　砰！！

　　地面猛地一震，簡直與地震來了差不多。

　　方義重心不穩，背包甩飛出去。

　　臉色微變，連忙手腳並用地往前爬去，抓起背包，並迅速站起。

　　回頭一看。

　　那鬍渣男已經面帶微笑地朝他走來。

　　半透明的尾巴，直接順著牆壁拉出一道溝渠，直逼方義腦門而去。

　　那一瞬，口袋裡【【未視金屬絲】忽然居然發燙。

　　腦海瞬間浮現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畫面。

　　儘管還是非常非常短暫的一瞬，連半秒都不一定有，但方義勉強記住了模糊的畫面。

　　那個畫面中，半透明尾巴攻擊的位置是——肩膀以上的上半身區域！

　　而自己，被當場分屍！